第十六章
她從來不知道當她看見祁煜和別的女人親熱的時候,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也明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插嘴,可偏偏她就是忍不住!
「你這小女孩是怎麼搞的?也不知道敲個門嗎?」費夢玲惡狠狠地瞪著她,恨死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少剛緊咬著自己如玫瑰般的下唇,臉色是窘迫又難堪,垂淚啜泣的凝睇著此刻正壓覆在費夢玲身上的祁煜。
祁煜那道冷淡的眸光倏而由濃轉閣,侵略性十足,令她心慌!
突然,他沉下聲,嗓音中夾帶著一絲冷峭,「小剛,很抱歉你來的不是時候,麻煩你出去后替我順手將門帶上。」
他頭疼欲裂,一瞧見少剛那哭泣的小臉,醉意已醒了大半,再看看自己身下的夢玲,心情更是灰敗。
底有多大?她對祁煜的感情又屬於哪一種?就這樣,她過了許多年逃避的生活,直到昨天,他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她才不得不承認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竟已到了無法割捨的地步。
她一直以為這不是愛,只是一種習慣上的依賴為借口來騙自己,可如今還騙得下去嗎?
無法否認,當她親眼看見他與別的女人親熱,心裡的疼與苦是如何的牢刻在心頭,啃嚙、刺傷著她。
「朋友!我們當然還是朋友,畢竟我們依舊是鄰居,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吧?
請你離開。」祁煜完全不理會少剛的心境,俯下身便開始親吻著費夢玲敏感的頸側、白晰的乳房……吻得激烈狂浪,只差沒將她整個人吞進腹中!
少剛渾身顫抖,僅存的希望與暖意彷若自體內抽離,瞬間變得虛軟無助。
冰冷的淚滑下她的面頰,卻熨傷了她的心。
少剛顛簸了幾步,倒向門板,卻不知該不該就此逃開?
祁煜微抬頭,見到她受罰的表情,心也跟著擰疼,但為了挽救自己這顆被硬生生砸碎的心,他不得不激她、不得不以這種殘忍的手段讓她正視他的存在、他的感情。
發覺祁煜的動作突然停止,費夢玲不滿的皺皺眉,瞪視著少剛,「現在你已經得到你要的答案,可以閃遠點了吧?」
她難以想像怎會有女孩子的臉皮那麼厚,竟喜歡杵在這裡。
她是怎麼來的?媽的,他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
「不要趕我走,我不要離開……」面對祁煜那明顯兩極化的改變,少剛一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還記得以前他是多麼的溫柔體貼,而此刻,那仿若已成了灰飛湮滅的過往,平空消失后競絲毫不留痕迹。
過去十幾年來,他對她的好與關心,如今都只能靠回憶來憑弔嗎?
「你究竟想幹嘛!就算要見習,也等你滿二十歲再來吧!」祁煜冷沉無情的眼瞳倒映出少她慘淡的面容。
少剛一愣,努力武裝的心被他譏誚的言語給狠狠地刺傷了。
她抓緊前襟,力求鎮定,然而,被螫傷的心口卻疼得厲害,讓她負荷不了!
「祁煜都這麼說了,你還不趕快走開?當真要我們倆在你面前做愛,你才滿意嗎?」夢玲說起話來倒不怎麼含蓄,不僅直接犀利,語意中的鋒刃更利,也更形尖銳。
「我……我們還能不能做朋友?」少剛覺得心、肺都好酸、好痛!原以為像她這種被詛咒的掃帚星,只要偽裝冷淡,假裝無所謂所有的傷害都侵害不到她,哪知道一碰上愛情,依然逃不過那愛恨情仇,揮不去那宿怨嗔痴!
她一直不敢想,也不敢承認、分析祁煜對自己的影響到這裡看別人纏綿親熱的鏡頭!不過這也好,那表示祁煜對這丫頭的感覺並不如她想像的那般親密,或許他只是將她視為妹妹來照顧罷了;害她還窮擔心,生了好幾天的悶氣呢!
「就……就只是……」少剛已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鼻音濃濁得像是快斷了氣。她擤擤鼻子又說:「祁煜……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就……就只是鄰居嗎?」
久久,他才挑起眉,露出一抹邪笑,手上動作卻更恣意大膽地撫摸費夢玲的一方柔軟。
他的唇斜揚,眼神卻一瞬也不瞬地凝睇著少剛,緩緩的輕聲徐言,「小丫頭,你是等著我向你說教嗎?咱們不是已經當了十幾年的鄰居,除此之外,你還要什麼?」
「祁煜……為什麼?你變了……」她愛他的心絕望地裂成碎片,心頭頓生一股寒氣,由頭頂直接冷到腳底!
「我變了嗎?」在他似正似邪的臉上掛著一股危險的笑意,冷芒瞬間逼上寒眸。
「你長大了,不再是個小女孩了;相信許多事情你都能意會,在未說出之前,兩人還可以維持如初的關係,可是現在已攤開來說了,你又怎能將它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他霍然撤離費夢玲的身上,走向門際將門打開,逐客令已下達得不容轉圓。
少剛捂住嘴,止不住地哭泣著,半晌說不出話,也做不出反應。「老天,都快十二點了,你今天上班遲到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鬧鐘,裸露著上身的他現出累累胸肌,率性地倚在門旁。
【第七章】
「我……我一直在等你。」少剛委屈地說。
「我說過,以後別再等我了,你就快滿二十歲,也該學著怎麼獨立,我想,我還是放開你對你比較好。」祁煜已經有些不耐地伸出右手指向門外。
少剛凄楚地看看他,又望向仍躺在床上的費夢玲,忍不住又道:「我要她也離開,除非她走,否則我以後就不去補習班,也不考大學。」
這向來是祁煜最重視的一件事,她天真的希望能以這一點來約束他。
祁煜鎖住她的眼,突然低頭湊近她,暖昧地說:「未來是屬於你自己的,要珍惜,要糟蹋也都在於你,我想,你應該不會笨得讓你母親失望吧?還有,當初是誰說夢玲長得美麗大方,是難得一見的大美女,還拚命鼓勵我要積極點去追她?我現在只不過是順遂了那個人的意思,想不到她又改變了主意,這還真是難搞啊!」
「我……」少剛噎凝無語了。
那句話是她說的沒錯,如今她卻出爾反爾,自打嘴巴!
「既然是這樣,那能不能請你暫時離開,好讓我完成你的希望?」
祁煜嘲弄地撇撇嘴,朝她露出挑釁的微笑。
「你——」少剛被他戲謔的言詞,還有費夢玲所投射出的幸災樂禍的眼神所傷,哽凝了嗓音,倏然衝出了大門。
「電燈泡走了,你怎麼還不過來?」費夢玲喚著祁煜,然而他卻像是木頭般定在原地望著門外動也不動。
「祁——」
「你走吧!我頭疼死了,想好好睡一覺。還有,我屋子的鎖匙是誰給你的?」
祁煜一反方才的輕佻,臉色變得肅穆。
「是吳立揚給我的,他為你向我告假,說你昨晚喝得爛醉如泥,今天一定上不了班。我猜,既然是他送你回來的,身上必然有你房子的鎖匙,所以便逼他交出來羅!」
費夢玲似乎沒瞧出祁煜陰沒的臉色,還在那自傲不已地談論。
祁煜瞪著她窩在他床上的那股愜意樣,心想:她可能一時半刻是趕不走的,於是,逕自拎起外衣,「我肚子餓了,出去逛逛,你待會兒走的時候,別忘了將鎖匙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