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少剛到底有沒有受到傷害?又是傷到哪裡?

祁煜再也按捺不住,立刻衝出了人事室,疾奔下樓!

少剛不想回家,卻又無處可去,夜深入靜下,整條街道更顯得恐怖萬分。

夜的魔魅她並不害怕,她怕的是又遇上像程浩那種可怕的壞人。

走了許久,她突然想到了菲菲!

雖然畢業已有數月,兩人已經好久不曾見面,但彼此依然常用電話聯絡,過去一堆死黨里,也只有她還住在附近。

半夜三更的去拜訪別人實在是有些突兀。但是,她真的好想找個人聊聊,否則真怕自己會想不開!所以,她只好硬著頭皮,登門試試了。

當她來到菲菲的家門外,遲疑了片刻后才按下門鈴。

沒多久,就有人出來應門,門一打開,她看見菲菲那張圓潤的臉龐時,高興地叫了聲,「菲菲!」

「小剛!真的是你?剛才我從監視器里看見你的臉,還不敢相信呢!你終於有空來看我了。」

「是我……」面對菲菲的熱絡招呼,讓她突然想起祁煜的冷漠,為何他就不能像菲菲一樣給她些許暖意呢?

「你怎麼了?看你的臉色不太對,好像哭過了?」菲菲拉住她的手進屋,直接走進她的卧房。

「伯父、伯母睡了?」少剛刻意轉移話題來逃避菲菲這個尖銳的問題。

「我爸媽早就睡了,要不是我還得應付明天要交的作業,早就去見周公了!」她開心一笑,快樂無憂的模樣讓少剛好生羨慕。

「菲菲,我能在你家過一夜嗎?」她的神情有些蕭瑟。

「你要住在這裡我當然歡迎,可是,你的表情真的很奇怪,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她和少剛一向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雖然畢業了,各有各的發展,但她關心少剛的心還是和從前一樣。

「我……我沒事,只是我媽不在家,一個人挺無聊的,所以想找你聊聊。」少剛偷偷拭去眼角的淚,如今只好強顏歡笑,並非她不願意對菲菲坦白,只是這種事說了只會造成自己的二度傷害。

「好吧!既然這樣,你就安心住下,等你母親回來再回去好了。」

菲菲的不追究反而帶給她一陣苦澀,剛揩去的淚又再度湧出,這回卻怎麼也掩飾不了!

「還說沒事,都哭成這樣子。你如果當我是朋友,就老實告訴我,好歹也讓我知道原因,不用在這兒干著急呀!」菲菲一臉焦慮地看著她。

「看你的手都冰成這樣,一定很冷吧?我去泡杯熱牛奶給你喝。」見少剛依舊不語,她只好轉移話題。

「菲菲,你不用忙了。」少剛拉住她,「我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是憋在心裡好苦啊!」

「你如果願意告訴我,我一定會很安靜地在一旁聆聽,但是求你別哭嘛!」菲菲沒轍地搖搖頭,「記得以前在學校你總是那麼開朗,凡事不計較,又沒什麼心眼,我實在很難想像有什麼事情能讓你那麼傷心。」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慢慢長大了,思想已經不像從前那麼單純,再加上一些讓人始料未及的意外,才讓我……」少剛說著,臉上的神情更形凝重。

「意外?什麼意外?」

「你還記得程浩嗎?」說起這兩個字,她就忍不住發出一陣輕顫。

「我當然記得,他是班上有名的花花公子,又是某大企業的小開,要不是有他那個國代老爸的護航,我猜他連高中都畢不了業哩!怎麼了,你遇上他了?」

菲菲嗤鼻不已,緊接著,她表情一變,變得有點兒緊張!

在她的印象里,他是曾經追過少剛幾次,可那時候少剛有祁煜這個護花使者在,哪會甩他啊!

「他……他今天竟然企圖強暴我……」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少剛忍不住俯在菲菲的肩上痛哭了起來。

她被少剛的話嚇了一跳,那個王八蛋,居然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

「小剛,快告訴我,他有沒有得逞啊?如果有的話,我帶你去醫院驗傷,非把他送進牢里不可。」

少剛只是一味地搖頭,抽噎地說不出半個字。

「沒有?那還好,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小於,管他老爹是做什麼的。」菲菲緊懸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她放軟了口氣安撫著少剛,「沒有就好,好好睡一覺,把這些煩人的事全忘了。」

「可……可是我……我為了自衛,抓到了一根棍子就往他頭上一敲,看到他流了滿臉的血,我嚇得拔腿就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了,有沒有生命危險?我甚至沒有辦法確定他到底死了沒有!」

少剛抓著自己的頭髮猛搖頭,在她黑白分明的大眼裡寫著驚悚,小臉更是蒙上一層擔心的顏色。

「老天!」菲菲被她這幾句話給嚇得啞口無言,手指蜷握著,心臟更是沒來由地狂跳。

「或許我現在已經成了殺人犯,你還敢收留我嗎?如果你覺得勉強,那我現在就離開……」她凄楚一笑,站起身準備離開。

菲菲立刻擋住她的去路,把她抓回了床畔坐定,擺出一個嚴肅的表情對著她,「我們兩個死黨是當假的嗎?你這麼說走就走,是把我當成貪生怕死的人啊?你說,現在該怎麼辦?能幫你的,我一定幫。」菲菲的臉上有著義無反顧的堅決。

「我打算明天去那個地方看一看,也好了卻我的一椿心事。」

「這怎麼成,太危險了!對了,叫那個祁煜出來,讓他替你去看著,我想他不會拒絕吧!」

「他……他不會管我的。」少剛的薄唇滑過一抹脆弱的笑。

「怎麼說?」

菲菲快被少剛這種奇怪的反應弄擰了腦袋,她還記得祁煜總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換言之,也就是無所不在地保護著少剛,他怎麼可能不管她?

「其實……我剛才就已經去找過他,他正在公司開會,好忙好忙……沒空理我。」少剛說著,臉色更加蒼白。

「這算什麼?你發生那麼重大的事情,他怎麼能不管呢?難道工作會比一個人的性命來得重要?」菲菲忿忿不平的說,如果祁煜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會送上幾記粉拳給他嘗嘗。

「別這麼說他,他有他的難處,有句話說:幻滅是成長的開始,我想,這一點也沒錯。」

她是長大了,從這一刻開始,她已成年,也擁有了自主權,不再是個需要依賴別人的小孩子。

「我真服了你,這個時候還做詩。」菲菲撇撇唇,滿腦子想著該怎麼去找祁煜攤牌。

況且,她也不肯相信,才半年不見,祁煜會有那麼大的轉變!看來,「女人是善變的」這句話要改改了。

「菲菲,我累了,想洗個澡,你有衣服可以讓我替換嗎?」她頓覺全身酸痛,一定是在抵抗程浩時用盡全力的結果。

「當然有,但是我比你矮一點,你得委屈一下。」菲菲立刻跑到她的衣櫃中翻出一套睡衣給她,「經過那麼多的事,你是該早點休息了,不要去想程浩,也不要去想祁煜,明天的事,就留到明天再說吧!」

「謝謝你,菲菲。」抱著睡衣,少剛走進浴室,那寂寥、落寞的背影,大大刺激著菲菲,她已決定要為少剛出一口氣!

自責別離開,在我的心顫抖無助的時候,讓我擁有你溫暖的胸膛,好平撫破碎的創傷,至少,有你的身影在我身旁。

祁煜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包括少剛家、補習班等,就是不見那個佔據他心頭久久不去的身影。

一股深深的自責壓迫得他快喘不過氣來,只希望能儘快找到少剛,無論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一整天下來,少剛能去的地方,他大概全找遍了,此刻的他就像一頭髮了瘋的獅子,毫無頭緒的胡闖著。

一直到夜幕低垂,祁煜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回家。

才要跨進社區大門,卻出其不意地被一個黑影給堵住了去路!

他抬眸一看,是個女孩子,年紀大約和少剛一般大,月是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恨意。

「祁煜,你不認得我了嗎?」菲菲兩手叉腰,口氣極沖。

「你是……」祁煜覺得她有一點面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是誰。

「祁大公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小剛的死黨林菲菲。」

菲菲冷冷一哼,始終沒給他好臉色看。今天她可是特地來為少剛打抱不平的,不將祁煜好好教訓一頓,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喔!是你!你突然來這裡,是不是有小剛的消息?」祁煜雙眼突然一亮。

「沒錯,小剛是在我家。」

「她……她還好吧?」

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一半,祁煜不禁感謝上蒼少剛是平安的。

「好?她一點也不好,你知不知道昨天夜裡她差點被人給強暴了,好不容易掙脫魔掌去找你,還被你趕了出去,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菲菲說來義憤填膺,若不是祁煜是個堂堂七尺的大男人,她真恨不得衝上去將他修理一頓以泄恨!

祁煜完全沒了表情,臉色倏地刷白,他被菲菲的話徹底擊垮了,心裡更有股難以言喻的擔憂。

「你……你說什麼?」定在原地的他,只能擠出這幾個字。

「我知道你聽得很清楚,難道你還要我再說一遍?你可知昨天小剛來找我時哭得有多厲害?我和她同學三年,頭一回看她傷心成這樣!印象中,你一直是很維護她、珍惜她的,想不到你也和其他男人一樣,是個喜新厭舊的傢伙!」

菲菲冷冷的瞪著他,不留情面的話說得又急又狠。

祁煜踉蹌了數步,隨即問道:「你帶我去找她,我一定要向她解釋清楚,我不是喜新厭舊的男人。」

他怎能忍受少剛這樣誤會他?或許昨天他的表現是激烈了些,但是他對她的心卻從來沒變過。

「你作夢!她永遠都不會再見你了,我來找你不過是要來告訴你,少剛是個很好的女孩子,而你就快要失去她了。」菲菲丟下這句話,旋身就走。

祁煜急忙拉住了她,「別這樣,讓我見見她,和她說幾句話,可以嗎?」

他憂心仲忡,整個腦子亂得很。

「不行!哪有這麼容易就順你的意,你不是巴不得把她趕走嗎?現在又何必假惺惺的!」她得理不饒人,就是要把他逼瘋才甘心!

反正她就是看他愈心慌,她心裡就愈爽。

「你何苦折磨我?難道你問過小剛,連她也不願意見我?」祁煜咄咄逼人地說。

「我承認她並不知道我來找你,我只是來替她討回公道的。」菲菲簡直已到了與他水火不容的地步。

祁煜的心嚴重的擱淺了。

他蹙緊眉峰,怒氣勃發地說:「好!你可以不讓我見她,卻無法阻止我去找她,我相信小剛一定會聽我的解釋,我絕不容許我和她之間的誤會再持續下去,否則我們之中遲早有一個會先瘋的。」

他唇邊的線條刻著懾人的霸氣與陰沉,那悍然的氣勢讓人無法抗拒。

菲菲被他的話懾住了,於是她決定讓步,因為他表現得很真誠,完全不像是會棄少剛於不顧的男人。

「你很蠻橫喔!但小剛現在住在我家,再怎麼樣你也不能硬闖吧?這次我就原諒你,帶你去見她,如果下回再讓我知道你欺負她,我肯定不饒你。」

「我保證,我不會再讓她傷心難過,不論她要不要我。」這是祁煜發自內心的承諾。

「好吧!記住你說的話,跟我來吧!」

反正她該出的氣也出了,該罵的也罵過了,如果祁煜說的是實話,幫助他們複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小剛——」正坐在院子的階梯上發獃的少剛,突然聽見祁煜的聲音,被嚇了一大跳!她水靈靈的眼直望向門邊的祁煜,雙唇微微打顫,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心急、多擔憂?我差點兒把整個台北市翻了過來。」

祁煜眸光似劍,坦坦蕩蕩,看不出虛情假意。

又可知當他看見她的第一眼裡,充滿了多少興奮與歡笑?那失而復得的喜悅簡直快讓他狂跳了起來。

「你找我幹嘛?你不是恨不得我走得遠遠的,永遠都別出現在你面前?」少剛垂下小臉,委屈不已。

她並非沒被祁煜剛才的那番話所感動,只是傷了的心要再回復並不容易啊!

「全天底下的人都可以誤會我,唯獨你不能!」祁煜沖向前,緊緊握住她的手抵在自己的心窩,讓她感受他胸中那狂跳不已的心。

「費夢玲呢?你捨得丟下她?」她醋味橫溢地說。

「我對她根本沒有半點感覺,昨晚你一走,我也跟你離開公司,卻怎麼也找不到你,只能瞪著那件被扯破的衣服和上面的斑斑血跡發獃!天知道,我已經讓慌亂的情緒奪去有的感覺!」

他的眸子里霎時進射出逼人的光束,他要親耳聽見她說出原諒他的話。

「你曾……找過我?」祁煜的這句話點燃少剛心裡最深的熱情,她終於揚起唇角笑了,但隨即又黯了臉色道:但那又如何?為什麼你不願意從一開始就拿出關心對我?非得將我逼向死角,然後再施捨你那僅有的一點同情給我?「

「誰說我同情你了?你知不知道這幾句話有多傷我的心?」

祁煜嘆了口氣,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我們回去吧!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跟你把話說清楚。」

「不!我不回去,有話就在這裡說。」少剛已經對他失去信心。

「這裡是別人家,有許多話不好開口,你到底願不願意跟我走?」祁煜堅持要帶她走。

「可是……我……」

少剛還想說什麼,卻被祁煜猛地拉出門外,在經過菲菲的身旁時,他補了一句,「借一下小剛,這次我絕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不待菲菲開口,他已抓著少剛走出了她的視線。

祁煜迅速將少剛送回了他們住的社區,上了七樓,祁煜將她推進門內,凝視著她的眼神中閃著危險。

「告訴我,是哪個王八蛋企圖強暴你?我一定要把他給揪出來,大卸八塊。」他徐步走向她,將她帶進懷裡,「你沒事吧?對不起,小剛,其實你可以跟我坦白的,你明明知道我為了你,常常會做些連我自己都感到訝異的事,我……簡直就快精神錯亂了。」

「是程浩,昨晚我奮力抵抗,把他打成了重傷,好擔心我成了殺人兇手……今天早上,菲菲陪我到現場去偷看,他已經不在那裡了,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如果死了,那我該怎麼辦?」

少剛好無助,整個腦子雜亂無章,尤其是在祁煜面前,她總是變得很無措,可能是對他依賴慣了吧!

如今她終於明白,祁煜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根本無人可以取代。

重重地撲進他的懷裡,她哭得傷心欲絕,才兩天,她已被這件事給折騰得不成人形了。

祁煜的臉上帶著一絲恚怒,狠狠地說道:「原來是他!既然他已經不在那裡,那就表示他沒事,否則你早就被警方給帶走了,放心吧!」

「真的?」少剛終於鬆了一口氣。

「是的,沒事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別再提了。從現在起,你腦子裡能想的就只有我,懂嗎?」

兩人四目交接,在祁煜火熱的注視下,少剛頓覺耳根微熱,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我……我拒絕過你,你還願意愛我嗎?」忍不住心酸,剋制不了地眼裡又泛起淚光。

「傻瓜,我怎麼會因為你的幾次拒絕就不要你呢?」祁煜揉揉她的小腦袋,霍然吻住了她,這個吻又急又猛,使得少剛嬌喘連連,就快要無法呼吸了。

「我不值得你愛,愛上我你會後悔的。」少剛終於說出心多,她很想和宿命對抗,卻又擔心祁煜會成為犧牲晶。

「你說的是什麼話?愛上你我從不後悔,我不允許你再找些亂七八糟的理由來拒絕我,除非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那我會很有風度的退出,但依然會默默地守候在你身邊,真劍你找到喜歡的對象。」

祁煜一臉正經地表示,對她的愛付出得心甘情願。

「祁煜……你……我不配你這麼對我,你知不知道我是個掃帚星?娶了我的人,或愛上我的人,都會倒楣一輩子的。」

少剛深吸了一口氣,強迫將心頭所泛起一股感動壓下,然而,那股鼻酸與激動還在在心頭泛濫,惹得她又是淚流滿面……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是誰跟你說這些荒誕不經的話?」他一臉鐵青地又說:「我倒要瞧瞧,愛上你我會不會倒楣!」

祁煜將雙手扣在她腰間恣意摩挲,慾望將他僅存的理智燃燒怠盡。

當祁煜的手將她身後的拉鏈唰地拉下時,少剛一驚,下意識地推開他,「不,我不能拿你的性命來賭,當初就是因為我爸媽的不信邪,我爸才會遭到意外而喪身,我不能重蹈覆轍!」

「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倒楣、不信邪的,請你說清楚好嗎?」

既然明白少剛不是不愛他,那他就必須搞清楚她心裡的想法,否則他們的感情永遠只會在原地踏步。

少剛咬著下唇,躊躇了許久,才道:「我爺爺在我媽懷我的時候,曾經幫我們算過命,師父說我們命中注定舍克夫、克子,只能孤獨終老;當時我父親不相信這種子虛烏有的話,因此決定帶著我媽私奔,卻不幸在半路上發生車禍去世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媽就鬱鬱寡歡,直到生下了我,她才收斂起傷心的過往,強迫自己以開朗的心情面對人生,因為她不想影響我的人生態度。」

她抽噎了幾聲又說:「但事與願違,多年前的某一天,我在無意之中看到了她的日記,才發現這件事。」

她霍然淚如與雨下,「你說我爸的事件是巧合嗎?如果師父說的沒錯,那我該怎麼做?不——不要,我不要你因為我而發生任何意外。」

沉積多年的心事,她怎能輕易忘記它?

祁煜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表情冷肅地說:「你擔心我發生意外,是因為愛上我了嗎?」

「我……我是愛上了你,這幾天看見你和費夢玲在一起,你可知我心裡有多痛?但是我告訴自己我不配,不可以耽誤你……誰知道我一發生意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你,可你的冷淡讓我好難過!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好自私,明知道不該絆著你,卻還是忍不住去找你!」

少剛像發了狂似的又哭又鬧,若不是祁煜緊緊地摟住她,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瘋狂的的舉動。

「我懂、我懂,把那些迷信的事全忘掉,我要聽的就是你說『愛我』這兩個字,其他的都是微不足道。」

「真的?你不在乎嗎?」她茫然的望著他。

「不准你再胡思亂想,你一定累了,先去休息吧!」

祁煜為她拭去滿臉的淚水,帶她走進卧房,將她抱到床上,「睡一覺,養足精神再說。」

祁煜多麼希望自己能夠陪在她身邊照顧她,但又怕自己會把持不住,少剛已經夠累了,他不能再……

少剛卻突然拉住他的手臂,以懇求的眼光看向他,「你留下來陪我好嗎?」。

他一愣,尷尬地笑道:「我當然很願意,只是我怕我會管不住自己的慾望,所以,我還是離你遠一點,對你比較安全。」

少剛在這個時候拋了個大難題給他,還真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少剛出其不意地將他拉上床,以雙手勾住他的頸子獻上自己的吻,含糊不清地說道:「愛我,祁煜,用行動來證明你是愛我的。」

「小剛……」祁煜深吸了一口氣,猛然回應著她的吻,並加強了他的攻勢,「張開嘴。」

少剛生澀羞怯地將唇打開,他的舌立刻靈活地鑽了進去,用舌尖輕輕碰觸她的貝齒,極盡挑逗……

他俐落地褪掉少剛身上的衣服,雙手隔著內衣擠捏著她的雙峰,再配合他的舌在她嘴裡撩勾,令少剛在猛烈的激情中暗暗抽搐……

祁煜俯趴在她身上,喘息道:「對不起,我不該那麼粗魯的,可是,你就是有本事讓我熱血沸騰、興奮不已,一遇上你,我就沒辦法把持住自己……」

他縱容地撫弄著少剛一頭及肩的長發,凝視她的眼神里除了愛,還是愛。

「你已經對我很溫柔了,我怎麼會感覺不出來?」少剛的眼底溢滿笑意,摟緊他的身體,送上自己的吻。

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無論如何,她這輩子,是愛定他了!

「嫁給我吧!小剛。」

祁煜只想鎖住她,從此以後不再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可是……我只是個高中畢業生,而你卻已經是一位大名鼎鼎的設計師,我配得上你嗎?」

潛藏在少剛心底的自卑感又冒了出來,她擔心一無所長的她只會成為祁煜的累贅,根本無法在他的人生或事業上給予輔助。

「我一點也不在乎學歷的差距,如果你在乎,我也不反對你繼續升學。」他皺著眉解釋。

「不,我不要再去補習班了——」一提起補習,少則就被迫想起了程浩,那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又湧進她的心裡。

「好,不去、不去,如果你不想去補習班也沒有關係,我可以趁下班的空檔教你。再說,你很聰明,應該是一點就通!」祁煜擰一擰她的小鼻尖。

「煜……我突然覺得好茫然,不知道我接受你的愛到底是對還是錯,如果我因而害了你,我一定會恨死我自己的。」

突然,少剛埋進他的肩窩,情不自禁地大哭出聲,這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可真嚇壞了他。

「小剛,我可不許你後悔,別忘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難道你還要我再『做』一次,你才能感覺得出來嗎?」

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阻絕了她不該說的話,雙手滑過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在這昏茫的夜、旖旎的氛圍中,又深深地愛了她一回……

他要讓她忘記所有的煩惱,只記得他的好。

妒意只是想愛你啊!

為何總是有人嫉妒、有人傷心?

在愛情的世界里,不是都該兩情相悅才可以?

可旁人的眼神卻像利刀,讓我們無法順利的在一起。

祁煜為一掃少剛心底的煩憂,帶著她遊了一趟墾丁,當他們回到台北,已是三天以後的事了!

當他一進公司,對上的就是費夢玲那張鐵青的臉,「你難道連假也不會請,就這樣莫名其妙消失了三天?你知不知道我和我爸爸為了找你都快急瘋了!」

祁煜連辦公室都還沒進,就已經被她狠狠的數落了一頓。

「如果大小姐看我不順眼的話,我可以立刻走人。」

他也不是被嚇大的,憑他現在的知名度,根本不用看人臉色過日子。

「你……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別忘了是誰栽培你的?是誰把你訓練成一流的頂尖設計師的?你現在竟然想拍拍屁股走人!」

費夢玲這下可急了,她在意的是他的人啊!

她就是不明白為何她待在他身邊整整七年了,他就是對她視若無睹,眼裡只有那個黃毛丫頭!

她哪一點比不上她了?

「夢玲,我知道我沒有事先請假是我的不對,但你也沒有必要咄咄逼人的追問吧?所有該做的我全事先安排好了,根本沒有影響任何案子的進行。」

祁煜沒好氣地說,在這種壓力下過日子,他簡直快透不過氣了。

「好,那我問你,那個叫章少剛的今天有沒有來上班?」費夢玲擺出了一副女老闆的架式,不放棄地又問。「

「沒錯,她是和我一塊兒來上班的。」

「那你知不知道,連她也沒有請假?這種人公司有權將她革職。」費夢玲兇悍地破口大罵。

祁煜在瞬間斂了眼神,他只是冷冷的回應,「有關小剛的事,我已經事先告知立揚了,在分層負責上,人事室的職員應該不勞你來監督吧?」

祁煜技巧性地與也劃下距離,三言兩語就把費夢玲的氣焰給壓下了。

費夢玲聽了幾乎要變臉,陰沉的表情有股說不出的恨意,「你怎麼可以對我說出這種話?難道我就真的比不上那個黃毛下頭?」

她氣急敗壞地握緊拳,雙目中寒芒盡現。

憑她費夢玲,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對於其他男人,她全抱著玩玩的心態,唯獨對祁煜她是真心的付出。

她早已下定決心,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得到他,想不到……他對她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教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夢玲,愛情沒有一定的規則,更不是用錢買得到的,如你所言,以你的條件,不愁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你又何必苦苦執著呢?」他眯起眼,端著一張成熟又冷峻的臉孔對她說。

事實上,祁煜並非頭一次遇上對他死纏爛打的女人,憑他的魅力,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會情不自禁的敗倒在他的西裝褲前,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獻給他。

「你竟然把我對你的感情說的那麼一文不值,什麼買不買的?我就等著瞧,看你和那黃毛丫頭的感情到底能維持多久?」

她一扭腰,蹬著高跟鞋,夾帶著滿腹的怨氣離開。祁煜搖搖頭,正想走進電梯,吳立楊突然喊住了他。

「看樣子,你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吳立揚調侃一笑,與他一塊兒搭上電梯。

祁煜聳聳肩,他泰然自若的說:「感情的事本來就勉強不來,與其讓她抱著希望,不如把事實說清楚,我想對彼此都有好處吧!」

他按了下電梯鈕,問道:「你上幾樓?」

「十樓。」吳立揚意有所指的一笑。

倒是祁煜的臉色一變,「總裁要見你?」

「沒錯,聰明如你,應該猜得出來老董召見我是為了什麼事。」

在費洛力的眼中,祁煜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若是得罪了他的寶貝女兒,那又另當別論了。

「他是打算和你討論小剛的事?」在他俊美無儔的臉上,顯現出一層冷硬的線條。

「我想應該是吧!放心,我會盡量挑好聽的說,我想,他還不至於為了一個女孩子犧牲你這名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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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繭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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