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冉兄,你來了?」
一回到聶府,辰雲立即瞧見佇立在門廳口的冉方橋,當他看見辰雲身後緊跟著一位佳人時,不禁揚揚眉,調侃道:「才數日不見,身邊已有紅粉知己了?真令人詫異呀!」
「你說融兒?她可不是什麼紅粉知己,而是我的娘子,請你聽清楚。」
辰雲洋洋自得的瞟了冉方橋一眼,看著他那副瞠目結舌的模樣,不由得更覺得開心與有趣了。
冉方橋一定料想不到,向來性喜漂泊的他怎麼會突然想不開了。
「原來你是大嫂,失敬失敬。」然而沒一會兒工夫,冉方橋又立即恢復原有的神情。
「不敢。不知這位大俠怎麼稱呼?」融兒細細打量著他。不錯,又是一位器宇不凡的男子。問題是,常聽優優姊說,辰雲結交的,往往都是一此酒肉朋友,一塊閑逛花街柳巷、遊盪街頭。但,不僅辰雲不像,連他這位朋友也沒有所謂酒肉朋友的調調兒。這到底是怎麼搞的,難道他們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矛盾情節。
「在下冉方橋,乃辰雲的狐群狗黨之一。」他們風城俠客向來對辰雲的一切知之甚詳,了解他隱藏實情之苦,於是,只好順著他給他家人的壞印象說了。
「冉公子說笑了,你就留下用午膳吧!我去灶房吩咐下人多準備些酒菜。」融兒露齒一笑,找理由先行離去。因為她直覺這兩人的神色詭異,她繼續留下准無法探查出什麼?倒不如先離開,再找機會探探他倆究竟在幹啥勾當。
「謝了,大嫂,冉某不僅想討個午膳,更想叨擾個數日,希望沒有帶給你們不便之處。」他饒富興味的瞄了眼臉色不怎麼好看的辰雲。
望著融兒的身影在轉角處消失后,冉方橋才帶著戲謔的笑意轉過身說道:「動作那麼快,是不是有了,來不及通知咱們?」
「你才有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辰雲斜睨了他一眼,心裡明白他一來以後就沒好日子過羅!
「既不是有了,那就是捨不得請咱們兄弟喝兩杯了?」冉方橋試著挖出真相。
「別用激將法,我知道你對我閃電成親這檔事好奇的不得了,不過,我可是有權利絕口不提呀!」
辰雲故意在他面前賣著關子,欲殺殺他的威風。
「還不錯嘛!可見你娶了娘子並沒丟了腦子。」冉方橋風趣的調侃他,既然激將法不成,他只好改采迂迴戰術羅!
「我看全天下的人也只有你會娶了妻子丟腦子的。怎麼?是吃味?是嫉妒?抑或是羨慕啊?」辰雲半身欺向他,清澈的澄眸帶著某種促狹的光彩。
「拜託,你以為我吃味?我嫉妒!我羨慕!老天,殊不知我冉方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女人,只消我勾勾手指頭,那些女人可是會爭先恐後的欲登寶座啊!」冉方橋以挺不屑的口吻說道。
「是哦!可是我怎麼從未瞧見過你所謂的『為你爭先恐後』的女人?」辰雲長長吟哦了一聲,那抹口氣說有多嘲諷就有多嘲諷。
各位看倌可別誤會,這並不表示他倆的感情不好,相反的,這就是他們友誼深厚的最佳寫照;「打屁挖糗」更是他們最擅長的相處之道。
「咦,我為人正直,不愛現寶,難道不行嗎?」冉方橋下巴一抬,大言不慚的哼聲道。
「你正直!那不就表示我邪惡羅!」
「耶,這可是你不打自招的。」冉方橋笑意盎然。
「是——我邪惡!惡者不與君子交,那我走了,您老兄的午膳就自個兒打點吧!」辰雲強壓下笑意,故意不搭理他。
「喂,這頓飯可是大嫂請我的,你沒權利趕我走。」冉方橋倒是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後面,一路跟進了飯廳。
「我想趕她都行了,何況是區區的你呢!」
他不經意的一扯,卻讓轉過牆角欲喚他倆用膳的融兒聽個正著。
「融兒!」
看見融兒一變,此刻的辰雲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而冉方橋卻帶著一股詭譎促狹的表情斜倚在牆頭,等著看辰雲如何收拾殘局。
「你終於將想趕我走的話說出口了!」
她默默的開口,紅灧灧的小嘴微微看出它在顫抖。
「我不——」當他瞥見冉方橋的揶揄笑容時,想說出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等著他解釋的融兒見他欲語還休,一顆得不到溫暖的心更是冷卻到了冰點。
「你不用再說什麼,可以用膳了。」
落下這麼一句話后,融兒頭也不回的掉頭就走,但任誰也聽得出她話語中的哽咽。然,辰雲就是極力壓抑著早在他胸口沸騰的情緒,不讓自己追去!
「眼睜睜的看著她跑了?」冉方橋好死不死的就挑在這重要的節骨眼上開了口。
「這或許對她來說比較好。你知道嗎?她是被迫嫁給我的。」他蹙攏雙眉。
「被迫!誰逼她的?」
「我娘,當然還有我那位最偉大的大嫂。」他自嘲一笑。
「現在可以把原由說來給我聽聽了嗎?當然,我不勉強。」
騙鬼呀!其實冉方橋巴不得能將其中一切做一番鉅細靡遺的了解,好日後作為調侃他的話題。
這就叫做「損友」啊!
「不勉強?好吧!那我就順你的意不說了。」相交已近十年,辰雲怎會不知他心裡正在打著什麼樣的如意算盤。
「喂——別這副樣子嘛!你知道的,被吊胃口是件極為痛苦的事。好吧!算我求你說,行嗎?」冉方橋在心裡頭哀嚎慘叫,自嘆大話講多了,終於噎著了。
辰雲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那咱們先去吃飯吧!飯桌上再慢慢告訴你。」
「成!有吃有喝,還有故事可聽,還有什麼好挑剔的。」冉方橋笑容可掬的說,當然,他更想瞧瞧待會兒飯桌上辰雲和融兒會營造出個什麼樣的氣氛?
***
但最後的結果是——冉方橋大失所望了,因為融兒並未出現在飯桌上。
她氣憤難耐的踢著房裡的床柱,差點兒按捺不住心頭的鬱氣,想就此一走了之。
誰知優優和娘耳提面命的話一直回蕩在腦際,驅不走又忘不了,更不想放棄她辛苦經營那麼久的計劃,可是偏偏他又當著她的面說——他可以趕她走!
天殺的!去死吧!他以為她愛留下來受他的窩囊氣。可恨呀!恨自己當初哪來那麼偉大的悲天憫人的胸懷,偏偏接下的又是這種爛攤子!
她非得去找優優說清楚不可,她已決定明天回老家去,至少那兒還有綵衣為伴。
正當她將門用力一拉,映入眼前的就是優優那美麗綽約的身影。
「你……你來得正好,今天我非得對你攤牌不可。」
融兒頭一甩又往內走。
「你怎麼沒去用膳,娘要我來問問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優優並不把融兒這話當威脅,因為她知道融兒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兒,當她的困擾解除后,就會回復以往精靈古怪的個性。
只不過當務之急,她必須弄清楚造成她如此困擾煩躁的因素為啥?是辰雲那個傢伙嗎?
倘若當真如此,她非得好好說說他不可。
「我全身上下舒服得很,只要你讓我走。」她有些氣餒的想,為什麼不是他來關心她呢?
「為什麼?這不應該是你說的話呀!」
優優沒想到,她會那麼容易就放棄了。
「其實,我嫁來聶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幫他避禍,如今他的禍也避了,還好端端的在聶家轉來轉去,我已沒必要留下了。」
「可是,你答應我和娘的事……」優優追問。
「我可能擔待不起,我發覺我壓根絆不住他,你和娘太看得起我了。」驀然,融兒心底竟湧起一股不是滋味的騷動。
「不會吧!」
「怎麼不會!我明明親耳聽見他對他的朋友說要趕我走。與其讓他趕,不如我先走。優優姊,就算我臉皮再厚也無法做到等人來趕我走,對不起。」
量力而為吧!她的確不想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但不知怎地,當她說出要走時,心底的神經纖維竟會沒來由的抽搐著,那種感覺滿疼的。
「這怎麼可能?」據優優細心觀察的結果,辰雲應該是非常關心融兒的,因為她自信由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光就可以判定他對她的感覺。
莫非這其中有誤會在?不行,她得找理由牽住融兒,不能讓她就此消失,否則,辰雲一定會悔恨終生。
「優優姊,你不用再說了,安慰的話我聽多了,早會背了。放心吧!走了之後,我還是會常回來看你和娘……哦,不!應該改口喊她聶夫人。」
她強顏歡笑的背後是一種沉重的苦痛。
「不行呀!融兒,你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優優急急想喚住她,絕不能放她就這麼走了。「要不,你還想要我幹嘛?一一辭行啊!」她沒好氣的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想請你送佛就送上天。」優優躊躇道。
「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命理先生說,辰雲一過二十七就一定要娶妻避禍……」
沒待優優說完,融兒就迫不及待的插口道:「我不是已經幫他避禍了嗎?難道還得幫一輩子啊!」
「你就聽我說完嘛!」她牽著融兒坐下,喝了口水潤潤喉又說:「不是要你幫他一輩子,而是能不能請你等找到接替你的人選后再走。」
優優偷瞧了瞧她的表情,希望自己的計策能成功,因為依目前的情形來看,也唯有這麼做才能激起融兒的警覺心。
她與辰雲成不成,也只能看這一著棋了。
「什麼?你要我等到找到接替我位置的人?意思也就是說,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喜歡上別的姑娘?」融兒吃驚的一喊,怎麼也不敢想像優優會如此殘忍的對待她,難道她不知道她已經……已經有點兒喜歡上他了!
「反正你不是不喜歡他,急著想離開嗎?問題是你一走,辰雲的災厄又會降臨,一定得再為他找個新娘。」
優優在心底暗自竊喜,依融兒那抹酸楚莫名的表情來看,她猜的准沒錯,融兒一定是喜歡上辰雲了。
見融兒悶聲不說話,優優立即趁她恍惚時追問道:「怎麼樣?幫幫忙嘛!算優優姊最後一次求你。」
融兒神遊太虛般的瞧了優優一眼,「你說的,最後一次?」
雖於心不忍,但小不忍則亂大謀,優優這麼告訴自己。「沒錯,最後一次。」
「那好吧!那請你快為他另謀對象吧!」
融兒搶下桌上的茶壺,囫圇吞棗般的猛灌一大口茶,她告訴自己就這一回吧!是死是活,也就這麼一回吧!
因為即使要她一走了之,讓他面臨災厄,說實在的,她也辦不到,真的辦不到!
***
辰雲步伐蹣跚的走回房裡,只因方才與冉方橋行酒拳,他輸得徹底,當然也喝得痛快!
在午膳、晚膳均不見融兒的情況下,事實上他是心焦如焚,表面上又得裝成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也難怪他向來拿手的酒令,會念得一塌糊塗、慘不忍睹!
冉方橋心知肚明,卻不形於色,等不到融兒出現,他倒是有興趣瞧瞧她與辰雲這兩個冤家的迷糊帳如何了結。
於是,他就決定再多留三天。
朦朧中,辰雲似乎在房裡找不到融兒的影子,於是他放聲大喊:「我的娘子,你上哪兒去了?又要放為夫一個人守著這個冰冷冷的床嗎?」
他眯起眼審視四周,依然沒有半點迴音。
「別躲了,我的好娘子。算為夫的今兒個不對,說錯話了好嗎?你兩餐沒吃了,快出來讓我瞧瞧你有沒有瘦了,別讓我心疼啊!」辰雲開始翻箱倒櫃,門裡門外找尋著融兒。
「融……兒,你是叫融兒吧!」他用力甩著頭,力圖清醒道。
「你出來好嗎?彆氣了。我說的不是真心話呀!別人都可以不了解我,但你不能啊!因為我發覺自己是愈來愈在乎你,我多希望你會是那個懂我知我之人。」
他打了兩個酒嗝,眼前的視線是愈來愈迷濛;腦子彷彿也逐漸呈現混沌不清的狀態。
「不要走,融兒……」
辰雲倒卧在茶几前,漸漸地不省人事。然而,他卻依稀看見融兒站的遠遠地,與他相視而笑,那笑意是那麼真、那麼無邪,甚至有一份痴!
那是真的嗎?
但無論是與否,此刻辰雲只想留住她。驀然,他發現一切似乎都不是那麼重要了,唯有她令他無法割捨……
原諒我,融兒……
***
日已沉,月已浮,此時正值子時,辰雲也足足昏睡了兩個時辰,他挪動了下身子,猛然睜開眼,約莫兩分鐘他才啐聲咒罵起自己,「該死,我怎麼喝那麼多,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了?」
他衝到窗檯,遽然推開紙窗,迎接他的竟是一片黑暗。
「老天,那麼晚了!」
他忽地想起什麼,轉身看向床榻;她又在逃避他了,現在鐵定又躲在優優的房裡。
突然,他怨恨起他大哥來了,為何出個差竟那麼久,讓他的娘子有逃離他的避難所。似乎他真有那麼邪惡,恐怖的令人害怕,哈!
不行,他不能再讓她視如瘟疫般的避開他。
她不是他的妻子嗎?怎麼可以陪別人的老婆睡覺呢?再怎麼說,他也是她的第一所有權人,怎麼可以搞得那麼落魄?
主意一定,他立即奪門而出,目標即是他大嫂優優的房間。(別誤會,他找的人可不是優優,而是融兒。)
***
「咚、咚、咚……」
「優優姊,那麼晚了會是誰呀?門敲的那麼急。」融兒驚恐的問道。
「有嗎?你在作夢吧!不可能的啦!」優優打了聲長長的呵欠,一轉身又沉入夢鄉。
「咚、咚、咚……」
「有啦!優優姊,我沒作夢。」她又急急推著身旁的優優,隱約瞧見門外有個黑影在那兒閃呀閃的,深怕就是那種飄來飄去的東西。
況且,她煩悶得幾乎一夜未眠,她發誓,現在她的頭腦是清醒的、耳朵是敏銳的,至於眼力,更是百分之百好得沒話說。
絕不是她在作夢!她要振聲疾呼!
「那會是誰呢?」被融兒猛力這麼一搖,優優的睡蟲也跑了一大半,只好跟周公另約會面的時間了。
融兒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融兒,你醒了吧?快出來跟我回去。」辰雲在門外沉聲說著。
是他!融兒無助的看向優優。
優優輕拍著她的手背,眼神寫著:放心,一切有我。
「辰雲嗎?已經那麼晚了,就讓融兒明兒一早再回去好嗎?」優優以一個大嫂的身份對辰雲好聲好氣的說。
「不好,我要她現在就跟我回去,你還是幫我勸勸她吧!」辰雲以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
融兒氣憤難平,正想大聲回擊時,卻被優優按下了肩,附耳小聲說:「別衝動,更別忘了之前你所扮演的角色,經你這麼一吼,不拆穿才怪。」
哎呀!她險些給忘了,都是那個王八烏龜害的!融兒在心底暗罵道。
可是,她若不好好找機會發泄發泄,她相信自己一定活不過二十歲——不是被他氣死,就是被悶死。
瞧著融兒那一臉氣鼓鼓的表情,優優哪會不知道她在氣什麼呢?於是,就著她耳邊安慰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忍耐點兒。」
融兒亦小聲回答,「他已經言明要趕我走了,那就表示你和娘所獻的什麼鬼計策根本無效,我何須再委屈呢!」
「問題是,倘若你一表現出『本性』豈不更糟?」
「反正就是要我熬到你幫我找了新的接棒人就是了。」她沒好氣的說。那她算什麼嘛!
「我已經在儘力了,別急嘛!」優優兀自暗笑著:誰會幫你找接棒人呀!我巴不得你永遠都是我的妯娌。
「那你動作可要快喲!我擔心我撐不到那時候,再怎麼說,我總不能厚顏到他已開口趕我了,我還賴著不走。」融兒煩悶的說,差點兒扯亂了自己的一頭如雲秀髮。
「會啦!會啦!」優優隨口應付著。
但令她納悶的是,依照她的觀察,辰雲應該對融兒頗有好感才是,他怎麼會說出趕走她的話?一定是這丫頭聽錯了!
「喂,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羅!你們兩個還要商量到幾時?」
杵在門外的辰雲已經有點兒不耐煩了。
「融兒害怕,能不能就讓她今晚待在這兒?」優優在融兒的百般乞求下,又替她說話了。
「害怕?請你告訴她,我既不是餓狼也不是惡魔,而是她的丈夫,沒什麼好怕的。順便再跟她提一提,是不是該履行做妻子的義務了?」
辰雲嘴角噙著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雙臂抱胸,帥氣瀟洒的倚在門外。
然而融兒卻瀟洒不起來,她杏眼圓睜的望著他隱在窗外的黑影,恨不得衝出去撕爛他的嘴,他……他怎麼可以在優優面前說這種話,多齷齪呀!
優優輕拍融兒的肩背安撫著她的情緒,其實她心裡可樂了!如此一來,生米煮成熟飯,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那她還猶豫什麼,趕緊推波助瀾呀!
「好吧!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幫你跟她說說。」
「優優姊你——」她怎麼可以臨陣倒戈,融兒怒目反問她。
「融兒,你別激動,我這隻不過是緩兵之計呀!」
「可是……」
門外的辰雲又挑在這個節骨眼上開口了,「時間已到。大嫂,無論你說動她了沒,我還是堅持今晚要帶她走。還有,融兒,如果你不想讓我撞開門衝進去的話,你還是主動點兒,自己出來。你應該不希望讓我瞧見大嫂那衣衫不整的模樣,這可是會毀了她的清譽喔!」
他的嗓音是弔兒郎當,且玩世不恭的。
「你——」融兒氣得咬牙切齒,握緊拳頭,硬是壓住由腹部緩緩升起的怒焰。
這個男人太恬不知恥了!優優是他大嫂,他還敢調侃戲弄她,難道他真是那種只要是女人就想吃豆腐的臭男人?
「好了,我數到三,要是你再遲疑,我就馬上沖——進去羅!」他故意拉長尾音,以製造聲勢。
「不用數了!我出去。」
她認了,誰要她答應優優要幫他這個命有災厄的短命鬼!當初,若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她死也不會幫忙的,少了他,世上就少了一個禍害!但現在她又處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窘狀,真冤呀!
「那才乖,快呀!已經很晚了,我好倦呀!」
辰雲懶洋洋地打了個大呵欠,那意思已經夠明顯了——他不會再等了。
「融兒,你放心,辰雲不會對你怎樣的,放心去吧!」事實上,優優多希望他能對她怎樣。融兒連忙翻身起床,快速的穿上衣物,對著優優抱怨道:「當然,去的人又不是你。」
「你氣我?」
融兒搖搖頭,氣餒的沉吟著,「我只氣我自己,真的沒辦法就此一走了之嗎?」嘆了口氣,她笑了,「我出去了,要不他真會闖進來的。為我祈禱吧!」
嫣然一笑后,她旋身往外走去。然而,優優已立即跪在床榻上為她祈禱著:「玉皇呀!讓融兒此去無法『全身而退』吧!鴨子煮熟了,當然就飛不了羅!嘻!」
你們瞧,她多「壞」呀!壞也就算了,她還稱得上夠「奸」的。其實,奸也沒什麼了不起,說穿了,她滿腦子還真是「色」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