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轉眼之間,兩天過去了,今天就是箭術比賽的日子,看看天色,比賽也該結束了,然融兒並沒有去。

她強迫著自己恨他、討厭他,氣他竟敢拿優優來威脅她!明知道,他絕不會對優優做出什麼不合理之事,純粹只是拿它來阻止自己離去的恐嚇話,但她還是留下了,以一種自欺欺人的理由留下了。

不知比賽的結果如何?他拔得頭籌了嗎?

想著想著,竟發覺有股落寞早已不知不覺的湧上心頭,鼻頭一酸,她又哭了出來,而且是哭的既慘烈又激動,或許方圓五里之內都無法避免被她的哭聲所波及吧!

「融兒,你怎麼老是將自己關在房裡,該多出去走走。瞧你,眼睛都哭腫了!」優優一回房,所看見的就是這種震驚的畫面。她立即掏出了手絹,幫她擦拭淚痕。

好個精雕細琢的臉蛋,只可惜這兩天卻顯得黯然。

「我不要,讓我一個人靜靜。」融兒捂住臉,哭得更激烈。

「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了辰雲?」

優優一語說進了融兒的心靈深處,使她痛苦地嘆息了一聲。

「可是他不愛我啊!他只是個花心大蘿蔔,喜歡綠心又愛纏著我,我沒辦法忍受他這種態度。」她抽噎著。

「你不要這麼想,說不定辰雲是愛你的。」優優心裡明白辰雲對她的心,因為他從未對別的女人表現出好感,唯獨她。

「是嗎?可是你不也想成全他和綠心。」她愴然的抬起頭,無精打採的望了優優一眼。

「不是的,我——」她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當初她的目的只是想刺激她,讓她能勇於追求自己想要的,萬萬想不到竟然適得其反,融兒變得更退縮了。

「不要再解釋什麼了,也沒什麼好說的。優優,我想離開,你說好不好?」神情落寞的融兒,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不好——」優優怎麼可能讓融兒走呢!倘若要她與那個綠心相處的話,她寧願陪著寒雲出外做生意。

「但我已經決定要走了。」

「我不準!」

辰雲正巧走到門外,卻不意地聽見這段敘述,當下怒不可遏的扯起嗓門對她吼,眼底更是閃過一絲絲複雜難言的悸動。

「辰雲,你來得正好。快,你勸勸融兒嘛!有話可要說喲!瞧你們兩個悶葫蘆……唉,真是的!」優優搖搖頭,把這空間留給他倆。

待優優離去后,氣氛一下子冷凝了起來,約莫過了三分鐘,辰雲才閃著深沉如晦的眸子開口道:「我說過不會讓你走的,你得放棄這個主意。」

融兒低著頭,扭絞著纖纖玉指,她不敢抬眼看他,怕自己真會身不由己的照著他的意思做。「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想找理由拒絕我?」他的臉色變得更是陰鬱黯然。

「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你這又是何苦呢?放棄我吧!相信綠心足以代替我的。」要割捨,就必須忍受深刻的切膚之痛,融兒相信自己忍得住。

「別再跟我提綠心,記住了沒?別再提她,她除了是我的表妹——這個我無法改變的事實之外,她什麼都不是!」

他厲聲叱斥,受不了她動不動就提到綠心。

「為何不能改變,只要你娶了她,她不就變成你心愛的妻子了嗎?」說到這兒,融兒已覺肝腸寸斷。

「我不會娶一個我從小即當作妹妹的人,更不會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你死了這條心吧!好,如果你真受不了我,急欲逃離這兒的話,你就走吧!到時候沒了妻子,就讓我慘遭橫禍、死無全屍——」

「不要——」她飛奔至他身前,用手捂住他出言不遜的唇。

他倏然扣住她的皓腕,瞳仁閃著喜悅與釋然,犀利灼烈的瞅著她,語帶詼諧道:「你還是捨不得我?」

「我……」融兒欲抽回手,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反被他一個使勁給拉進他寬廣溫暖的懷中。融兒閉上眼,她真的好想念這種味道。

霍地,理智灌進腦海,她怎能又流連不舍了,不可以的!

「你只不過是個放浪形骸的浪子,說話能信嗎?」

「只要你願留下,時間會告訴你答案。」一股溫暖的柔情由他眼中蔓延開來,融兒幾乎又要陷下去了。

「怎麼可以!那綠心——」

「你又提她!」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好吧!我可以向你承認,綠心從小就對我有意思,但我對她只有兄妹之情,她昨天所說的全不是真的。」

融兒微微抬起螓首,已臣服在他的真誠之中,但她依舊無語,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嘆了口氣繼續說:「今早我在射箭場等了你好久,一直以為你會來,但是我失望了。」

「你等我!只有你一人?」融兒的唇角因激動而顫抖著。

他極其無奈的一笑,不慍不火的說:「當然。要不你以為還有誰會在那兒?綠心嗎?我說過她是騙你的。」

融兒喜極而泣的囁嚅道:「那你為什麼當時不解釋,害人家……」

辰雲心疼至極的將她一把攬入懷中,「我的融兒呀!當時說什麼你聽得進去嗎?不過,我還是得向你說聲抱歉,彆氣了,更不許哭,好不好?」

「那你的比賽?」她微抬首,與他的目光相扣。

他意氣風發的從腰間取下一支金鑄的箭矢,遞在她眼前,「你瞧,這是什麼?」

融兒臉上乍現喜悅,喜上眉梢的說:「是金箭耶!好漂亮呀!這麼說你奪魁羅?」

「那當然,這要看是誰的相公呀!」他的神采更飛揚了。

「好可惜我不在場。」她滿懷歉疚,驀然,她深情款款的對他說:「為了補償你,我送你一樣禮物。」

「哦!那我可要受寵若驚了,是什麼?」似乎有預感她要給的是什麼,辰雲心底陡然湧現狂肆的波濤。

「你先將眼睛閉上。」融兒殷紅了臉龐,低首羞赧的說。

「沒問題。」他二話不說,非常聽話的將眼睛閉上,但躲在眼瞼后的眸子卻泛著戲謔的光芒。

見他眼睛已閉上,融兒有些心跳加速,又有點兒害羞地將自己的唇送上。但,就在不及盈寸的地方,她霍然放慢了速度,停頓了下來,在前進與退後之間猶豫了起來。

辰雲由余光瞄向她,看她一副踟躕不前的模樣,真是吊足了他的胃口。

不管了!

剎那間,他反客為主,攫奪下她的紅菱小口,恣意地汲取著他所渴求的一切芳郁香甜,並趁她不經意時竄進她的領域內,輕輕採擷著那粉紅色的小舌,與它糾纏繚繞,成痴成纏……

融兒望情的低呼出聲,頓覺全身虛脫、疲軟乏力,已完完全全融化在這股熱情熾烈的火海中,無以自拔。

輕輕地,他挪出一段距離,撫上她艷如紅雲的雙頰,柔聲道:「今晚陪我去參加箭術比賽會場所舉辦的盛宴?」

「我可以嗎?」

「傻瓜,除了你,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了。怎麼樣?不准你說不。」他有點霸道的說。

「你都已經這麼說了,還問我!」她斜睨了他一眼,嬌嗔道。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太好了,我的娘子。」輕輕地,他灼熱的唇又覆上她的,四片唇就此膠著,情意無限。

***

哇!原來今早的箭術比賽並非普通的箭靶射擊,其中還得加上山林的狩獵分數。這是融兒到了現場后所發現的一項意外。

辰雲的成績還真是可觀,不過相較於其他的人,他的獵物就顯然有些好笑了,滿地的山雞、山豬,凈是些能吃且常吃的動物,讓人誤以為來到了屠宰場。再瞧瞧別人的,不禁令融兒一陣作嘔,其中不乏可愛的白兔、漂亮的大鷹、溫馴的小羊、及一些珍貴山禽,怎麼那些人能對這些可愛無辜的小動物下手呢?

雖同是動物,但是隱藏在裡頭的意義就差了許多。

由此,她又了解到辰雲的另一面了。他之所以儘可能找些常食用的動物飛禽下手,乃是因為這些動物終究會派上用場,然那些珍貴山禽或白兔,由於肉質不鮮,其最後的下場,無疑是被人扒了有價值的毛皮后棄之山野,這是辰雲萬萬無法認同的。

就當融兒的思緒停止轉動時,他們已翩然來到了位於山腰上的狩獵小屋,說它小,其實也不然,因為那裡頭至少可容納五十個人活動。她一走進去,才發覺裡面已滿是人潮。

除此之外,在中央一個大大的木桌上擺著一大壇酒,及一些吃著玩的小點心,大夥把酒言歡,那股熱鬧的氣氛讓融兒好興奮,有多久自己沒有這麼玩過了,今天她要好好的喝點兒酒,將自己置身於那股歡樂中。

「辰雲,我想喝點兒酒,可以嗎?」她的聲音充滿了欲一探刺激的喜悅,從未喝過酒的她已躍躍欲試了!

「看在今天這特別的日子上,我准你喝,不過,只能淺嘗即止。」

辰雲笑答,他有多久沒看見她這股真切的笑容了!他更在她眼中看到了愉快和興奮,相信他帶她來是對的!

「嗨,辰雲,你來了!」一位年約四十開外的中年人走向辰雲,無意間他的目光掃到了融兒,「咦,這位俏佳人是誰呀!你的新歡?」那人開著玩笑。

「熊叔,你別亂講話,想破壞咱們小倆口嗎?她可是我妻子耶!」辰雲睨了一眼那該名男子,搖頭說道。

「你娶妻了!什麼時候的事?好小子,娶個如花美眷還隱瞞不說,怕別人搶呀!」熊天奇用力拍了下辰雲的胸膛,眼露不滿。

事實上,在洛陽城這地方,他是除了寒雲、陳永泉外唯一知道辰雲一切的人,更是他們「風城五傑」忠肝義膽的朋友,向來視辰云為親兄弟般看待,說話也就真切且不拘泥小節了。

「熊叔怎麼知道?我就是怕你搶來著。」辰雲擊回一拳,又露出了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去你的!」他白了辰雲一眼,「開玩笑也得看場合,不怕讓你娘子看了笑話嗎?」

「不會的,她早已習慣我的說話方式。」他溺愛地看向她,「融兒,你說是不是啊?」

「討厭!」兩片紅雲飛上臉頰,融兒輕輕一跺腳,不依地說。

熊天奇洒脫的大笑,不忘開著玩笑,「你瞧,連娘子都討厭你了,看來,我的希望滿大的羅!」

「熊叔,你慢慢等吧!輪不到你的。」辰雲亦打趣道。

「唉,那還真是悲哀呀!」他皺著一張苦瓜臉把融兒給逗笑了。

「好了,熊叔,你還是去找你的熊大嬸吧!你沒瞧見她在那兒搖手喚著你呢!你絕不會悲哀的。」辰雲飲上一口酒,嘴角扯著輕笑。

「好小子,說的也是。那你們小倆口隨意,我先去陪我家那隻母老虎了。」他對辰雪眨眨眼,帶著逸趣橫生的笑臉走向另一端。

「他真是個風趣的好人。」

融兒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憶起了父親,她父親生前就是這麼一位開朗洒脫的好老人,左鄰右舍都非常喜歡他。

「他更是個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俠士。」想起兩年前在一次夜襲中,他就曾為辰雲挨上一刀,這份恩情辰雲永難忘懷。

在他倆交談其間,不乏有人前來與辰雲打屁一番,然後好奇的看了融兒一眼才走人。

陸陸續續約十幾人來過又走後,融兒不禁意外道:「想不到你朋友還真多!」

「他們都是我在狩獵時認識的,一群你們嘴裡所謂的『酒肉朋友』罷了!」他所說的「你們」,當然還包括優優與他母親聶老夫人。

「辰雲,我想問你,平常你到底都和我表哥在幹些什麼?」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疑問,經過這幾天不甚平穩的日子后,她總算問出口。

「融兒,有關這點,你就放心吧!該讓你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辰雲輕拂過她粉嫩的面頰,顯然有點兒與她打太極拳的意味。

「我不要,你哪次不是這麼說嘛!該不會等我七老八十,你還是不肯說。你捫心自問,是不是存心跟我打馬虎眼?」融兒翹起唇,顰眉蹙額道。他愈是絕口不說,她揣在胸口的那顆心,就愈是營營擾擾、又愁又怕。

辰雲搖搖頭,他壓根沒有想欺騙她的意思,只不過還未思忖好,該如何說明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會的,我保證就在三天內向你交代清楚,如何?」

他一反平日的輕佻,認真的神情讓融兒再也不捨得責怪他。

融兒微眨那雙似水柔情的清潭,臉上洋溢著率真明朗的神情,「不許再唬我羅!要不我會讓你好看。」

「是——」他擰了擰她小巧的鼻尖,帶領著她走向外面,聞一聞充滿神秘的森林氣息。

「我從不曾在晚上踏進這種地方,難道你不怕有野獸什麼的嗎?」雖說蟬鳴唧唧,四處洋溢著初秋的氣氛,是應該好好享受這股別有一番的滋味,但只消想起獅子、老虎之類的猛獸,融兒還是不自禁地打個哆嗦。

辰雲愛憐地輕笑說:「放心,這裡不會有野獸的,雖說是在山上,但這兒充其量只不過是在山腰下,所以除了一些無傷害性的小動物外,不會讓你看見別的了。」

「真的?」融兒惴惴不安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來,我帶你去四處看看,待會兒再回來陪裡面的朋友們喝一杯。」他遞給她一個溫文儒雅的微笑,這笑容中除了關心之外,尚有令融兒心動的愛意與柔情。

***

「昨晚你們倆去哪兒了?」翌日清晨,綠心不安好心的走進優優房裡,然而咄咄逼問的對象,卻是坐在一旁喝著麵茶的融兒。

「咦,綠心,你這是什麼口氣,融兒欠了你什麼嗎?」

綠心凝著一張臭臉,讓她看起來像個復仇的女蠍王。這倒讓處於旁觀者的優優看得極不順眼。

「你自己去問她,她欠了我什麼?曾答應了我什麼?卻出爾反爾欺騙我!」她瞪著融兒,嗤鼻道。

「融兒,你說,你當真欠了綠心什麼嗎?」優優疑惑的挪至融兒身旁問道。

「我曾答應她將辰雲讓給她,但我沒辦到。」融兒淺斂眉心,徐徐說道。但由她堅韌的眼神中可看出她並不覺虧欠了綠心什麼,畢竟感情的事誰能預料,誰又能掌控呢?

若真要她說些什麼,她只能對綠心說聲抱歉。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這檔事啊!綠心,這就是你太死心眼羅!辰雲根本就不愛你,你又何必老對他死黏蠻纏?」優優大大呼了口氣,她對辰雲的黏功是任何見過的人都不敢領教的。

「什麼?你說是我對他死黏蠻纏?」綠心尖叫出聲,那將近一百分貝的音量使得融兒與優優都皺緊了眉頭,想不到她黏功厲害,肺活量更是了得。

優優蹙緊眉心暗想著:難道不是嗎?這可是眾所皆知的事耶!

「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要你死了這條心,你又不是丑得嫁不出去,對不對?」

這個優優也真是的,勸人也不是這種勸法,明明就是火上加油嘛!也難怪寒雲會常說她少根筋!

「你——氣死我了!再怎麼說你,也是我表嫂,我也懶得跟你計較。」她一咬牙,轉向融兒,「沈融兒,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我們出去談。」

語畢,綠心重重一跺腳,憤而轉身離去。

融兒嘆口氣,也欲起身。優優連忙喝止道:「你當真要去?既然跟她沒什麼好說的就別去了,以防她又耍心眼。」

融兒淺淺一笑,既然她要與辰雲過一輩子,她不想再逃避任何對她所有的譴責,「沒事的,我去去就來,有些話總是要說清楚的,不是嗎?」

「也好,不過,你可要小心點兒。」事到如今,優優能做的只有提醒她,別又中了綠心的詭計。

「會的。」融兒遞給她一個「安啦」的笑容后,隨即走出了房門,她相信自己這次應該能應付得很好。

***

在「鞦韆園」的竹亭內,綠心氣定神閑的在那兒等著融兒,瞧她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就像已打定主意要吃下融兒似的,而且有一萬分的勝算。

當融兒站定在她面前,她霍然開口道:「我再問你一次,昨晚你和我表哥去哪兒了?」

融兒深吸了口氣,不容自己退縮地道:「我和他去山上走走。」

「去山上!孤男寡女兩個人上山去做什麼?」

融兒萬萬沒想到綠心竟會錯意,而且以一種很淫穢的眼神瞅著自己。

「你別想歪了,我們只是去走走罷了!」至於此行的目的,融兒不想提及,免得她又在那兒尖聲怪叫。

「就那麼簡單,走走而已?」她有時候真的很不講理。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走了。」融兒大大喘了口氣,跟這女人說話好累呀!還是早點溜之大吉吧!以免話還沒說完,就先被她氣死了!

「你給我站住!」綠心才沒那麼簡單放融兒回去呢!融兒這一走,她整個計劃就將付諸流水。

「既然我說的話你不相信,我也沒有必要再留下來了。」融兒挺起胸膛,絕不讓她的氣勢給扳倒了!

「好,那麼我們先把這件事擱一旁,我不跟你計較了——」

「綠心,你並沒資格與我計較什麼!辰雲本就是我丈夫,而且我也曾幫過你,但他不領情,你不能因為這樣就不准我與他重修舊好吧!」融兒立即打斷了她的自圓其說。

「你說他是你丈夫,那我問你,你又了解他多少?」綠心噙著一抹自得意滿的笑容,看著融兒發窘的表情。

「我承認我是不太了解他,但我相信我可以慢慢去挖掘出他心中的秘密。」融兒強顏笑說,頭一次感覺自己的話說得那麼牽強。但事後想想,他昨晚不是答應自己在三天內說明一切嗎?她對辰雲應該要有這份信心!

綠心冷笑了三聲,「你不用慢慢去挖掘什麼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過,我好心提醒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喲!」

融兒頓感一陣暈眩,她心痛的想,為何綠心知道他,而她卻對他一無所知呢!難道他寧願告訴綠心也不願告之結髮妻?

「謝謝你的提醒,你說吧!」

「在說這之前,我想先問你,昨晚你們回來后,辰雲不是又急忙的趕出門,你可知道他去哪兒?」綠心以一副城府深沉的面容凝望著融兒,並緩緩踱步向她,每一步對融兒來說都是一個心痛,因為綠心這話的確觸動她內心那疼痛的神經感官。

沒錯,昨兒夜裡回來,當辰雲踏進房間后,才不過一會兒工夫,他又急急沖了出去,問他,他只是輕拍她的手要她等他。

沒想到一夜過去了,他依然不見行蹤。

他會去哪兒呢?本性難移嗎?她強迫自己不去往這方向想,因為當時他的表情很急促,又加上滿臉憂心,絕不像是去玩樂的模樣。

但,他為何不告訴她原由,而讓她擔心了一整夜,為什麼……

綠心瞧她低首不語,了解自己方才那番話已逐漸破壞了她的自信,因此更是乘勝追擊道:「不知道了吧!沒關係,我說過我可以告訴你的。」

「他去哪兒了?」拗不過自己極欲得知的好奇心,她急急問道。

綠心面無表情的由水袖中抽出一張信柬,遞在她面前,「這是昨夜他出府後,我偷偷溜進他書房找了好久,才找出來的。」

「你偷東西!」融兒掩嘴輕呼。雖然她也非常想知道辰雲的秘密,但她決計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想不到綠心竟然這麼做了!

另外讓她頗感安慰的是,原來她所謂的「了解辰雲」只不過是偷來的,並不是辰雲親口對她說的。

「偷總比你傻傻的杵在那兒等他來告訴你要好吧!你嫌我是偷來的不想看是吧!那還我啊!」

她假意想抽回,融兒順著她的意奪下它,藏在身後。

「不,我想看。」管它是不是偷的,反正又不是她偷的,看一看又有何妨?就算辰雲事後會怪她,融兒也認了!

「好吧!那你就快看。」綠心不耐煩的說。

融兒聞言,立即轉過身,打開信柬快速瀏覽過裡面的內容……

她的美眸隨著上面字跡的流轉,而愈張愈大,臉上所寫的驚愕也愈來愈多,想不到辰雲竟會是葫蘆島著名的「風城五傑」之一,更是圍剿叛賊李尊的策劃行動者!

這封信乃是由邵序廷派人快馬傳來的,上面的內容大約是指,他本欲將李尊謀反的證據偷偷送進宮內交予皇上,無奈李尊在宮中勢力依然龐大,將他暗中送進宮的文件均用計攔截下來,並在聖上面前進饞言,以至於邵序廷被聖上下旨通緝,且「風城五傑」暗中布下的暗樁也漸漸被李尊所破,使得他頓感無力而求助於辰雲。

這麼說,他就是因為這封信出去的?

「你愛他是嗎?既然你愛他,就不應該讓他一個人去承擔那種危險的責任。」綠心終於說出自己的計謀。

「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嗎?皇上這個人極重女色,只要好好利用這點即可。

「你是說我可以幫辰雲?」融兒幾乎信以為真。

「沒錯,利用你的美色去誘拐皇上。若第一步成功,接下來就非常好辦了!」綠心暗自得意,自古以來哪個皇上不風流,到時候,她成了玄宗的籠中鳥,豈不快哉!

「我……」融兒考慮了半晌,最後一咬牙決定道:「好,我去!」只怕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他壓根不注意她!

「既然決定了,就事不宜遲。」綠心催促著,深怕她後悔似的。

聰明的融兒怎會不知她的想法,但事情迫在眉睫,為了辰雲,她也只好這麼做了。身為他的妻子,能嫁給這麼一位桀驚不馴,有著碧血丹心志向的男人,夫復何求?而今唯一的想法,就是為他盡點兒棉薄之力,而能否成功,只有看天了。

「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融兒隨即奔出府,現在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熊天奇;昨晚他倆相見時那股熟悉熱絡的情景一直浮現在她腦海里,所以,她直覺認為熊天奇必定和辰雲有某種程度上的關聯。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走這一趟,找到熊天奇。唉!倘若表哥冉方橋還在府里,那該有多好!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儂本唐朝多情郎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儂本唐朝多情郎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