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嵐岳的命令下,婳漓自然得留下來,住進宮殿後方一處偏僻的小屋內。
住進這地方可是婳漓計劃的第一步,結果還真如仇瑚所言,被她輕輕鬆鬆的辦到了!
此刻婳漓正心滿意足地倚著窗欞暗自微笑。她回憶著在東寧橋上與他擦肩而過時,他身上傳來的那股熟悉的迷人青草味,即使已經相隔幾百年,她始終沒能忘記他的味道……
她終於吸引他的注意,讓他三番兩次的流連在她的身側,她數百年來沉寂的心情頓時開朗,心底滿載著快樂。
這時她不得不感謝仇瑚了,若非他將各狐族長老喚來!讓他們四處幫忙打聽,或許到現在她還查不出「他」就躲在這個地方呢!
本以為能看看他,她便心滿意足了,為何現在她心底竟有種想與他再續前緣的衝動?她多希望他能想起她,原諒她當年所造成的錯誤啊……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外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守衛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大殿下福安。」
一聽見「大殿下」三個字,婳縭瞬間像被點了穴似的凝身不動,只能傻傻的看著他進屋,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對著她優雅的微笑時,她才像大夢初醒般的趕緊福身問好,「不知大殿下前來,婳縭未能遠迎,還請您恕罪。」
「哈……何罪之有?快平身。」
他颯朗的笑聲再一次攝住了婳縭的魂魄,讓她的心頭突然又蒙上一層過往的淺淺回憶,記得當時……他也愛這麼笑的……
她緩緩站起身上才發覺自己竟在發抖,就連聲音也難掩激動,「大殿下來此,有……事嗎?」
「怎麼?你好象很緊張,是我長得像魑魅魍魎嗎?」嵐岳摸摸自己的臉,逗趣地問。
「呃--」她愣了下,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起來更美,比那畫中仙子還要迷人。」他找了張椅子坐下,眯起眸子,仔細端詳她臉上的表情。
「我……」婳縭一張小臉羞紅了,「大殿下真愛開小女子玩笑。」
「你錯了,我絕不是開玩笑,我向來就非常欣賞才女,只可惜敝國的女性在這方面的修為還有待加強。」他趕緊澄清。
「您太謙虛了。」她垂下頭,不好意思的道。
「不愧來自中原,連說話也都是如此的溫柔婉約。」他凝唇一笑,突然正色道:「我們是不是曾在哪兒見過?」
聽他這麼說,婳縭心頭猛地一震,差點兒落下了淚。
他記得……他還記得嗎?
「我們怎麼可能見過?在此之前,我一直都待在中原,從沒來過貴國。」就算他們曾經很熟識,但她也絕不能說。
「那也說不定,因為我也曾經待在中原很長一段時間呀!」他越看她越覺得眼熟。
「我肯定在你這一生中,我們還不曾見過面。」她話中有話的說。
「你這話暗藏玄機,是否在暗喻什麼呢?」他眉開眼笑,好奇地看著婳縭緊張的容顏。
「我……」他會相信她的話嗎?
「你好象有心事?」他看著她笑問。
「沒有。」她趕緊搖搖頭。
嵐岳撇撇嘴,「好,咱們言歸正傳,你知道我留你下來的原因嗎?」
「我聽說了,是為了切磋作畫技巧。」她將目光投注在他身上,想從他身上找到以往那股熟悉的甜蜜。
「沒錯,我真是被你那堪稱一絕的畫技所吸引。」他眼色一使,身旁的隨從立刻呈上婳縭比試的那張「巧笑倩兮圖」
嵐岳將畫接過手!將它攤在圓几上,對她笑問道:「婳縭姑娘,這是你的自畫像嗎?」他低頭看著她,眸子似海般深沉。
「沒錯,畫中人正是以我本身為對象。」一接觸到那似有情、若無情的眼神,她立刻震懾地別開眼。
「這麼精湛、細膩的筆法,就連我也不及,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他彎起唇,笑得恣意洒脫。
「哦!只要是婳縭能力所及,定當效勞大殿下。」她微微笑了下,打從心底想為他做些事。
「呃……是這樣的……」說到這兒,他臉上不禁染上一陣暗紅。
婳漓看出他眼底的赧色,好奇地揚了揚秀眉,「大殿下有難言之隱嗎?」
「唉!也罷,說了也不怕姑娘笑話,是這樣的,小王一直對敝國凌相士之女有愛慕之情,可她似乎已心有所屬,我幾次暗示都未有結果,所以希望能以她的一幅畫像來感動美人芳心。」
嵐岳說得自然,可這些話聽在婳漓耳里卻有如萬鼓齊嗚,震得她耳膜發疼、心頭髮脹!
「您……您的意思是……」她強忍著淚問。
「我的意思是,希望能向你討教幾招人物的描繪法,更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獻畫給心目中的佳人。」他非常坦率的表示。
婳漓從他的眼底看出他對那名凌姑娘的一往情深與無怨無悔。他真是一位正人君子,就算知道對方已有心上人!仍希望能以正當的方式博取她的芳心,而不以大殿下的身分惡意的強取豪奪。
那麼,是她來遲了?
婳漓突然感到一陣暈眩,難過地扶著桌面。
「婳漓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水土不服?」他動作迅速的挽住她的手,溫柔地問道。
她徐徐揚睫看向他,眼中覆上一層水氣,心痛他的這份溫柔將不會再屬於她了!
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已等了八百年,整整八百年呀!為什麼竟會以單相思的結局收場?
侉漓隨即搖搖頭,找了個爛理由搪塞。「沒什麼,可能是因為飲食不習慣,對這兒的大魚大肉無法適應。」
「也是,我們這兒牲畜多,所以以肉食為主,不過你放心,我會吩咐下去,讓廚子為姑娘另外準備中原菜肴。」
「不用麻煩了。」她趕緊搖搖頭。
「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嵐岳扯唇一笑,舉手投足間的氣勢是如此的瀟洒隨和。
她痴迷地望著他,居然移不開眼……
「既然婳漓姑娘身子不適,那小王改天再來造訪了,你好好休息。」他細心地捲起畫軸,本欲歸還,卻突然又問:「這幅畫能否……贈與小王?」
望著他眼底的企盼,她真想問他,心底既然沒有她,為何還要她的畫像?可她終究沒問出口,只是忍著心痛如紋的感覺應允,「好,這幅畫就贈與大殿下,願您能永遠留存。」
「那是當然,我定當永留身畔。」他對她回以一抹俊魅之笑,回身步出了小屋。
婳漓看著他的背影,心底隱隱泛起一抹說不出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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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嵐岳坐在案前畫著山水,居然莫名的感到一股涼意。
他起身望著窗外隱隱的月色與橫枝搖曳的樹影,動手將窗子關上,一轉首,便見牆壁上那幅巧笑倩兮美人圖中的美人像是正對著他笑,他眯起眸子,對畫中人還以一笑后又坐回椅上,將視線重新調回桌上專心作畫,可夜裡涼意依舊,他就這麼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夢裡,他看見畫中的美女竟然動了!她時而微笑、時而落淚、時而對他露出一臉的迷惘愁緒。
「你是……」
「我是婳漓。」她柔柔一笑,接著緩緩走出畫中,來到他面前,看著他桌上的畫。「您畫得真好!」她輕嘆了聲,執起那幅畫仔細看著。
「哪裡,和你比起來,你畫里的那份意境是我所不及的。」嵐岳笑了笑,一點兒也不自傲。
「是嗎?我的畫有什麼樣的意境?」她挑起秀眉,抬起柔荑輕輕撥弄額前髮絲,看來風情萬種。
「就是那份心意。」他意有所指。
「心意?」
「你作畫時極為用心,能將心意透入畫中,這是我所揣摩不來的。」他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低柔的喃喃說道。
「因為我放了我的真心與真愛在這幅畫里,希望能喚回一個男人的心。」她痴迷地望著他。
「哦!你真多情,想必那個男人一定很有福氣羅!」嵐岳的嗓音既富磁性又優雅,壓根沒注意到她眼底濃烈的深情是針對他而來。
他一直把她當志趣相投的紅粉知己看待,若真要說相同之處,也只能說他倆對作畫擁有同樣的熱情罷了。
「他根本不知道……」她的神情中帶著凄楚。
「那個男人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他笑著說道。
「或許我和他今生依舊無緣吧!」婳漓揚起細眉,眸光似水般的凝視著他那雙魅惑的眼。
「要不要我幫你忙,去找那個男人說說?」嵐岳搖搖手中的紙扇,恣意瀟洒的笑問。
「不用了,他……他已有了心上人,我不想帶給他困擾。」她難過的低下頭,語帶哽咽。
「這就麻煩了,我看我還是去勸勸他的好,既是未婚,還是有選擇的權利不是嗎?他叫什麼名字,你告訴我吧!」嵐岳非常熱心。
「他叫--」婳漓抬起如燦星般的眼,正欲開口上陣風突地由窗而入,吹熄了案上燈火,也吹亂了她的心。
「婳漓姑娘,你還在嗎?」屋內漆黑一片,嵐岳根本看不到她的人。
等了好半晌,仍沒聽見她的回應。
「你怎麼不說話呢?婳漓姑娘--婳漓姑娘--」他站起身,伸手摸索她方才站定的位置,可奇怪的是,她像是隨著剛剛那陣夜風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房門未開,她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嵐岳滿心疑慮的高聲一吼,卻不期然的震醒自己。
「啊!」他赫然坐直身子,被夢中怪異的情景嚇得汗流浹背,可屋內燈火通明,窗兒也緊掩著,就連那幅「巧笑倩兮圖」也都好端端的掛在牆上。
他揉揉眉心,「大概是我最近太忙太累了,才會莫名其妙的作了噩夢。」他再抬頭看了看牆上那幅「巧笑倩兮圖」,鬱悶地直搖頭,「我怎麼會作一個這麼怪異的夢呢?」
想著,嵐岳便不自覺地打開抽屜,拿出他為凌曉曉繪製的畫像,凝神望著畫中的紅顏。
真怪,他就算是要夢,也該夢見凌曉曉才是,為何會夢見她呢?
罷了,何苦為了一場噩夢折磨自己呢?
看著手中始終缺了那麼一點兒味道的畫像,他決定明天再去拜訪婳漓,向她討教人物畫像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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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嵐岳還沒準備好去見婳漓,她卻已先來造訪了。
「大殿下,婳漓冒昧求見。」她抬起秀眉,對他柔媚一笑。
昨兒夜裡她借著畫與他長談,在這當中,她已想通了許多事,今生既然得不到他,那她寧可與他做個知心莫逆,不再妄想其它。
他真是個好人,為了她這個陌生女子上然願意放下他尊貴的身分!主動想與她的心上人溝通。
她又怎麼能告訴他,她的心上人就是他啊!
「婳漓姑娘,你太客氣了。」他洒脫的對她笑著,指指屋內的椅子,「請坐!我命人為你泡杯茶來。」
「不用客氣了,大殿下,婳漓是想告訴您,對於昨天您提的那件事,我已做了決定。」
「哦!姑娘的意思是……」嵐岳眉宇輕揚地看著她。
「我願意多留些時日,與大殿下一塊琢磨人物畫的精髓。」她眉眼一亮,對他綻出嬌美的笑容。
「真的?那太好了!」他高興的握住她的手,直到發現她的小臉染上一抹嫣紅,才發覺自己輸矩了。「呃……真抱歉。」
嵐岳趕緊放開她,輕咳了幾聲,好掩飾自己的失態。
婳漓突地掩嘴輕笑。他以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外表看似邪魅,實際上又非常重視禮節,真是個讓人捉摸不定的男人。
「怎麼了?你見了我不是傻愣在那兒,就是突然笑出聲,是不是我哪兒長得奇怪,或是我的模樣和你們中原人不同?」嵐岳見她笑了,人也變得幽默許多,「你真是位非常好相處的姑娘,要不咱們就義結金蘭,今後以兄妹相稱如何?」
他這話一出口,婳漓便止住了笑,表情頓時變得異常僵硬,半晌吐不出半個字。她雖然不能愛他,可也不想成為他的妹妹啊!
「有為難之處嗎?倘若不願意,我也不勉強。」見婳漓面有難色,嵐岳急著收回剛才那番話。
「不,我當然願意了,希望您不嫌棄才好。」
為了能接近他,不枉她這幾百年的尋尋覓覓,她只好揪著心答應了。
「那真是太好了,那麼為兄先喊你一聲漓妹了。」
嵐岳立即開懷大笑,那颯朗的笑聲卻帶給婳漓一種前所未有的鬱悶和痛楚,但她卻只能揪著心,對他微微一笑,「可您貴為大殿下,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
「這還不簡單,既然我稱你漓妹,你當然是喊我一聲大哥了。」他撤撇嘴,笑得恣意。
婳漓也跟著笑了笑,可那一聲「大哥」她卻怎麼也喊不出口。
偏偏嵐岳不放過她,「你就喊一聲『大哥』讓我聽聽,我底下無弟妹,嚮往這一聲『大哥』已經很久了。」
他的突然靠近讓她的心跳怦怦作響,那張性格的臉更帶給婳漓內心不小的衝擊。她深吸了口氣,聞著他屬於男人專有的氣味,卻無法從他那深幽又魅惑的瞳仁中將目光抽離,只好勉強喊了聲,「大哥……」
「哈-太好了,我終於有個妹妹了。」他終於可以拋開所謂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去呵護一個女子,他高興的輕輕摟住她,輕拍她的背脊,其中不帶任何狎肆的味道,有的僅是兄妹之情而已。
「我們是不是該研究畫了?」為免再次陷入尷尬,婳漓趕緊轉移話題。
「也對,大哥先拿幾幅畫給你瞧瞧,讓你看看哪兒需要改進。」嵐岳從檀木櫃內拿出一卷卷的畫軸,其中有山水花鳥、潑墨細繪,整體看來,每一種筆法都到達了一定的水準。
對一般人而言,畫畫講求的是特定的風格,每個人必有其熟悉的筆法路線,會畫山水的不一定會畫花鳥,會畫花鳥的不一定會畫人物,但嵐岳卻不是這樣,他的畫作非常的大器優雅,各種筆鋒都有其特別的筆觸及悟性,以他這樣的年齡來說,可謂之畫作天才了。
「怎麼樣?哪兒需要改進的,漓妹但說無妨。」見婳漓久久不語,他可心急了。
「你要我說什麼呢?若真要說,也只有兩個字,完美……非常完美……它……令我感動。」婳漓由衷地說,看得眼角都沁出了淚。
數百年前,他的畫作也是這般強勁有力、筆調柔美,在陰與陽、剛與柔之間拿捏得恰如其分,根本讓人無從挑剔。
「漓妹太客氣了,本來愚兄也是有點夜郎自大,總以為自己的作品已到達完美的境界,可是看了漓妹的人物畫之後,才發現我的畫里少了抹靈魂,所以我急著想向你討教這項竅門。」嵐岳立即切入重點,對於婳漓的仰慕已是溢於言表。
「那麼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人物畫呢?」婳漓翻了翻這些畫,發覺裡頭沒有一張人物畫,不禁感到好奇又納悶。
「這……我還真拿不出手,與你畫中的境界相比,實在是差太多了。」嵐岳不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你太客氣了,若不將作品讓我過目,我實在無法點出你的人物畫的優缺點啊!」
婳漓微微笑了笑,那可人的模樣讓嵐岳心底的挫敗感減輕許多。他想了想,還是拉開暗櫃,從裡面拿出那幅為凌曉曉所繪製的人物畫。
打開畫軸,婳漓便猜出這畫中的人物是誰了,她心中的感覺就好象是烏雲覆上心坎,就快要嗚雷下雨了。
「她……她就是你的意中人了?」她刻意勾起一抹笑容。
「沒錯,就是她,我曾暗中注意她好久,觀察她的每個表情與動作,可恨的是,我卻怎麼也勾勒不出她的神韻。」
嵐岳搖頭慨嘆,他一想起凌曉曉,神情中的愛慕與愉悅全入了婳漓眼底,讓她的心微微顫動。
「怎麼樣?漓妹認為如何,愚兄需要在哪兒多下工夫呢?」
「就如大哥所言,畫里少了抹靈氣,不過真要讓我批評的話,我還得看見本人才成。」婳漓掩斂起傷心的表情,偽裝堅強的道。
「這麼說,漓妹是有意想認識她了?」
「對,不知會不會太勉強了?」
「不會不會,就這麼吧!改天我約她來宮裡下棋賞花!你也來作陪,如此一來,你不就能看個仔細了?」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小妹靜待大哥的消息。」婳漓對他嫣然一笑。
殊不知她的內心在滴血,掛在臉上的虛偽笑容強撐不了多久,淚水即將要抑制不住地淌下了!
「大哥,真是抱歉,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回去歇著了。」一顆淚水陡然滑落,正好落在嵐岳的錦服上。
「你哪兒不舒服嗎?」他擔心地問。
「嗯……頭有點兒疼。」她低垂著小臉,不讓他瞧見她心底的苦。
「那你就趕緊去休息吧!」嵐岳想了想,又道:「不如這樣,我去請大夫來為你診治一下。」
「不……不用了,我只需要休息一下就行了。」她淡淡一笑,特意避開他的溫柔眼光。
他對她越是溫柔、越是關懷,她對他的那份感覺就越是抗拒不了啊!
「真的可以嗎?」嵐岳關心的問。
「嗯!我沒事的。」婳漓溫柔一笑,「那麼婳漓這就告退了。」
她曲膝行禮,卻被他一手扶起,「漓妹,你太客氣了,這麼做似乎沒把我當大哥看,依舊把我當成大殿下了。」
「你本來就是大殿下。」
「不行,這樣做大哥的可就要生氣了。」嵐岳皺起眉,蓄意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好,那麼大哥,小妹先告退了。」她被他逗得一笑。
他真是個心思縝密的男人,看得出她有心事,還特意逗她開心。唉!如果他是拿她當情人,那該有多好啊!
「好好走,等會我會請宮裡的大夫過去瞧瞧,晚點兒我再去看你。」他漾起一抹如陽光般和煦的笑容。
「謝謝大哥。」這回她沒再拘泥於禮節,輕輕頷首后便離開了,但心底的那股失落,卻怎麼也無法讓他的溫柔所撫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