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回 道舉近，爭名逐利益
紅日初升，金霞匝地。-====-
「道之委也，虛化神，神化氣，氣化形，形生而萬物所以塞也；道之用也，形化氣，氣化神，神化虛，虛明而萬物所以通也！」
殷紀坐于山洞口，烤著山雞，看著滿天朝霞，緩緩吟道。
「為何修道，要分性命？我觀這道化篇所述，若想得成大道，乃是要性命雙修，精氣神合一，才可返還本源。棗老，清風師伯，你說我說的可對？」
棗木劍緩緩飛於殷紀身側，棗木精的聲音從中傳出：「得成大道？能得成大道的，便是大覺金仙，是聖人，是佛。我等凡俗螻蟻，如滄海之中，渺小蜉蝣，能長存天地之間，貪享數百數千年壽數，便已是萬幸了，哪裡還敢奢求得成大道？我雖存世已有千年，但真正開啟靈智，成有情之物，還只百十餘年，你若問我，我也不知。」
「棗樹道友說的不錯。」清風子笑道，「性命任練其一，皆可成就真仙，壽數亦能長久。若說成就真仙，對於我等來說，極為虛無飄渺，那成就大覺金仙，便是對於真仙中人來說，也是極其虛無飄渺，我等如今閑談此等大道，卻是為時尚早。」
殷紀默默烤著山雞，看著燃起的火苗，不再說話。
「殷紀，我看你道德經典俱都熟絡，且還自有一番理解，道法道術，如今也有小成，在這山中苦修，也難精進多少，不若前去中州，考取道舉。」清風子說道。
「道舉？」殷紀想了想，說道，「清風師伯，你不是說，方外之人，不尊皇命的么？我原來也有如此想法，不過想到要入世，爭取道舉之位，賣弄道學，嘩眾取寵一般，便消了念頭。-====-」
「事實並非你想的這般。修行也需入世，便是那些修成地仙位業之人，也要下山積攢身外功德。」清風子說道，「道舉非是凡俗科舉那般，只為爭名逐利。道舉雖說是朝廷操辦，實則主考之人，俱是各派掌教之人，若能得各派掌教讚許，必定名聲大噪。道舉每九年一次，今年九月，便是開考之時，屆時各派驕楚，都會前去爭那道舉榜首之位。若是爭得榜首之位，不止朝廷加封為真人，還可受各派遵從。如今朝中如王玄甫，魏慈等幾位護國法師，俱是以往道舉拔尖之人。」
「原來如此。」殷紀明了大概，又皺眉問道，「不過，如今那凈明道長老，范秋山死在咱們手中，我若是前去中州，不是羊入虎口？」
「這你不必擔心。」清風子又道，「前去考取道舉的居士道人，只要不是邪魔外道，都會受到各派庇護，他凈明道便是如今天下第一大派，也不敢對你伸手。」
殷紀打定主意，點頭說道：「如此說來，那到是要去爭他一爭了。」
「自然要去。」棗木精也說道，「聽你們說來，考取道舉，可得朝廷加封真人，又受各派遵從。若是殷紀你能取得榜首之位，屆時對你報母仇，或是解救你師尊，都是有大助力的。」
「不錯。如今你法力微末，想救你師尊，那是萬難，與其守在此處，還不如想其他法子。這考取道舉之位，便是眼下最為合適的法子，還可做為歷練，何樂不為？」清風子道。
殷紀自然也想到這點，當即說道：「嗯，我這便收拾東西，啟程前去中州。」
轉回洞中，殷紀將隨身之物，俱都用包袱裹好，又想到那塊洞神玉符，自己專心練法，也沒顧得上這塊玉符，還不知道這玉符有些什麼功效，便將洞神玉符從懷中取出，用手一摸，只覺觸手溫潤，彷彿蘊含靈氣，絕不是一般凡玉雕琢。玉符正面，雕琢一尊洞神道祖的法相，身著大紅八卦袍，手持扇子，鬚髮皆白，頭罩圓光；玉符反面，書刻大聖祖高上大道金闕玄元天皇大天尊，數個雲書古篆字。
「清風師伯，這洞神玉符，到底是何物？」殷紀問道。
「我倒是一時忘了告訴你。」清風子笑道，「此乃天府奇珍，傳聞共有三道，分洞真、洞玄、洞神，本是上古道門五秘，玄真門至寶，後來道門五秘分崩離析，這三道玉符也自下落不明。機緣巧合之下，青羊宮祖師玉華真人，得來此寶，不過一直不明功效用處，只是虔誠念誦玉符后的雲書，玉符便會發出光華迎敵，不過卻不是時時靈驗。這洞神玉符，一直做為青羊宮，代代傳下的鎮派之寶。」
殷紀也沒多想，便將洞神玉符收在貼身之處，背起包袱，打滅洞口處的篝火，轉身留戀的看了一眼藏身多日的山洞，拎起烤熟的山雞，邊吃邊行，一路朝山林外走去。
這一路走來，殷紀不用飛騰之法，只是徒步而行，行走之時，邊運動小還丹手印的法門，內行元氣，時不時能沖開幾處竅穴。夜間休息時，也運先天元氣繼續沖穴。閑來無事之時，就運神魂出竅，往極高之處飛騰，承受天光天風，待到堅持不住，才飛歸祖竅，運起寧神寶珠滋補壯大。每日如此，就如苦行修士一般，殷紀卻自得其樂。
殷紀如今，得到的道法道術也不少，卻極為駁雜，不成一體，既有外功《三皇寶誥》，又有練外物的《飛丹劍術》，還有清風子那日所贈的《符籙真解》，殷紀看過之後，也學到不少符籙的書畫之法，卻不曾真正畫過。
每日所練，全憑自己喜好，如此走走停停，手中被人皇印攝來的信仰光圈，也被殷紀，祭煉的越發隨心，發出之時，可裹起數百斤大石，凌空亂舞。
而那飛雪劍丸，殷紀按照《飛丹劍術》中所記述的法門，每日清晨時分，迎著朝霞紫氣，對它呼吸吐納，漸漸竟與它有些相通起來，用時只要心思一動，飛雪劍丸立時舒展成劍，揮手一指，便指哪刺哪，極為靈動，收時只要微微一吸，立馬又成一枚劍丸飛回，藏於鼻中。
如此，一月時日，眨眼便到，殷紀也進了中州地界。
卷二，終！
PS：下一卷，不再平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