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若月看看牆上的鐘,時針從她進來到現在又走了整整叄格,這表示她又浪費了叄個小時沒有賺錢!
不僅如此,還花了她一大筆錢!
經過幾天住院的觀察,確定阿生除了失憶並無任何病痛之後,醫院一早就通知若月去辦出院手續。
這出院手續說白一點就是繳錢啦!
阿生是一個失憶的人,一個連身分都不詳的人哪來的農保、勞保、公保和什麽有的沒的保險?他連最基本的健保也沒有,更別說自保了。
不消說,這出錢的事,自然是落在她這個冤大頭身上,誰教她沒事給自己找來這種大麻煩……不!現在他已正名為「賠錢貨」。
想想打他出現之後,花了她多少辛苦的血汗錢?他這個名號可取得一點也不誇大。
既然遇到了,她不認栽也不行,就當她是走叄十年一次的大霉運,只要把他交給了警察,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她的事了。
不過,她早該知道她這鐵算盤打得再如意,也比不上老天這隨手一撥弄。
她原本以為她只要把這個小子丟在警察局,然後拍拍她的屁股就可以走人,沒想到,警察局留守的人員硬是要她把事情說清楚才能走,她只好從頭到尾的把事情交代一遍。
這一說就不免提到那場搶劫,而一提到搶劫,那個警察竟然又要她再報一次案,因為搶劫是公訴罪!
見鬼了!失去記憶的又不是她,被搶的也不是她的錢包,她來這兒做什麽筆錄?而那該吭聲的,卻反而一語不發的低著頭抱著琴盒坐在那兒,活像個被人欺負的小媳婦。
「你到底要我說幾次?」在若月第叄次回答那警員老是被雜事打斷而一再重複的問題時,她終於忍不住發了火,雙手重重打在桌子上,整個人站了起來。
「先生,小聲一點,你都嚇到那個小弟弟了。」大概是看多了凶神惡煞,警察對若月的怒氣全然不當一回事。
「拜託!你搞清楚一點,我是個女的,而他也不是什麽小弟弟,我今天來的目的,只是把人交給你們,剩下的就不干我的事了!」若月整個臉都要揪在一起了。
那個警察總算正眼的看了若月一眼,不過若月知道,他這一眼只是想確認她真的是個女人。
「你不能帶他回去嗎?」警察皺起了眉頭。
「什麽?!」白若月的眼睛幾乎要放出火光,「他又不是我什麽人,我為什麽要帶他回去?你知不知道多養一個人要多花多少錢?」
「可是,他身分不明,我們也很難處理。」警察頭疼的說。
若月真的想尖叫,講這什麽沒大腦的話?如果她知道他的身分,還用她這個八竿子打不上關係的人帶他來警察局嗎?
「那是你們的事,不是嗎」若月沒好氣的說。
警察大概總算看到了若月眼中的不耐煩,聳聳肩的朝打一進警察局就一話不發的阿生出聲問:「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阿生慢慢的抬起頭,無辜的眼中凈是不安,他看看警察又看看若月,搖了搖頭後又垂下去。「我不記得了。」
警察皺了一下眉頭,「看來,只好在找出他的身分之前,把他送到遊民收容所去了。」
遊民收容所?!白若月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他不能住在這裡?」
「小姐,我們這兒是警察局,像他這種不知道身分的人,當然是到遊民收容所,有得住就不錯了,你還挑?」警察回報若月一個大白眼。
「是……謝謝……」阿生縮了縮,那幾不可聞的聲音似乎是從喉頭硬擠出來。
若月看見阿生在聽到遊民收容所時猛然的抬起頭,那眼神就像是即將被丟棄的迷途小狽,充滿了無助和恐懼。
那樣柔弱的眼神像一支箭一樣的射上了若月的心,也一把射散了她的理智,一張口,就說出了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說的話「與其讓他去住什麽遊民收容所,不如我帶他回去。」
這話一說出口,若月就後悔了,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是在發什麽瘋?
她不就為了甩掉這個麻煩才來警察局?那為什麽在好不容易就要和這個「賠錢貨」說拜拜的時候,卻替自己又把這個大麻煩攬在身上?
「真的?」
阿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看著若戶的眼神,熱切的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因為他真的一點地不喜歡被人送到遊民收容所去。
「我……」白若月反悔的話明明已到了胸口,可是在對上阿生像是突然充了電的興奮神情,就怎麽也出不了口。「我先聲明一點,你住我那兒可不一定會比遊民收容中心好,那兒吃的住的,你不用花半毛錢,可如果住在我那兒,等你有一天想起一切,我可是會把帳和你一起算清的,你可得想清楚。」
阿生連忙的點點頭,只要不把他送到那個光聽名字就覺得很可怕的地方,教他做什麽他都願意。
「小姐,這樣不是很好?等有消息,我們會和你聯絡的。祝我們警民合作、合作愉快。」那警察也鬆了一口氣,這樣省了他不少事。
哼!好一個合作愉快,是我「合作」,你「愉快」吧!若月撇起嘴角,不悅的想著。反正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這個麻煩是跟定她了。
她看了看從醒來第一次露出笑容的阿生,口氣不甚熱絡的說:「別高興得太早!找是跟人家租房子的,你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要是那兒的人不同意,我也留不下你,你還是得去遊民收容中心,知道嗎?」
※※※
若月抱著胸、皺著眉頭的看著他,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麽毒、發了什麽瘋,還是吃了什麽不乾凈的東西,不然怎麽會做出如此離譜的決定?
她忍不住一再的打量阿生,一頭微卷、稍稍凌亂的頭髮,配上稚氣而單純的眸子,整體而言,他看起來就像個秀氣的大男孩,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他的年齡還比她大。
不過說也奇怪,一向對男人很感冒的她,竟然會收容一個男人!而別說在他身上已浪費的錢,收留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連個身分也沒有,這表示他根本不可能去工作……那他的生活開銷不就全要她負責了?
想到這裡,原本臉色就好看不到哪裡去的若月,臉色更足難看丁。
阿生對這個叫「同居」的地方好感興趣,看到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植物自成一個世界,更是讓他安心,沒有了紛紛擾攘的人群,他的心似乎平靜了許多。
這一切讓他有一種熟悉感,而這樣的感覺讓他倍覺欣然。他真的很高興自己可以不用去遊民收容所,而能夠住到這樣的一個地方。
這一切全都是若月給他的,如果不是她,他現在一定會被人帶到那個聽起來就很可怕的地方。
「咕嚕!本嚕!」肚子的叫聲讓他明白自己好像好久沒吃東西了,他的上一餐……他好像出了醫院就沒吃過東西,可是……他看了若月一眼,她的臉色之差,讓他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更別跟她說他的肚子已然唱起了空城計。
不過,看來若月也聽到了他肚子的哀嚎聲,雖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但還是認命的嘆了一口氣。
「我早就知道該來的總是跑不掉。」
若月由廚房貼著她的名字的柜子中拿出一句泡麵丟給阿生,這可是她用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存糧,看來今天非貢獻出來不可。誰教她給自己找來這賠錢貨。
「一包?」阿生看看手中的泡麵,有點不知所措。
「當然是一包,不然你要吃幾包?你想吃垮找是不是?」若月眉頭又擰了起來,惡狠狠的瞪了眼前這不知道好歹的小子一眼。
「不是……」阿生連忙搖頭,慌得連說話都開始結巴。「我……我沒有這……這個的意思……我是說那你……那你……要吃什麽?」
他的話讓若月猛地消了氣,看來這小子比她想的有良心多了,反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想歸想,若月臉上仍維持她那毫無笑意的臭臉。
「我的中餐和晚餐就在你手中,反正我也「飽」了。」她斜看了一臉不知所措的阿生,臉上明白的表示出她為什麽飽了。
「你平常都吃這些?泡麵吃多了對身體不好的。」阿生微微皺起眉頭,現在他總算知道為什麽若月會這麽瘦了,如果她天天都是一餐當叄餐吃,而且吃得又是這種東西,想不瘦大概也很難。
若月又不是白痴,她一看阿生醒悟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是了,她承認自己近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配上四十五公斤不到的體重是瘦了些,說難聽一點,就是前不凸、後不翹的乾扁四季豆,可是,瘦又有什麽不好?在這個時代,至少她不用像有些女人一樣,花大筆大筆的錢去斤斤計較身上的脂肪含量。
「你不要因為它是七塊半的泡麵就看不起它,熱水多加一點,要飽一個人也不是難事,當然味道會淡一點,不過,吃太重口味對身體也沒有什麽好處。清淡就是健康,比起大魚大肉,尤其現在的魚和肉里的抗生素又多,泡麵對身體說不定還好一點。」
這話明明就是強辯奪理,要不是泡麵便宜她會去吃?不過,這關係到「錢」,對她來說,任何可以減少支出的方法,她都可以找盡鎊種藉口說得很理直氣壯。
「那還是給你吃好了,你也沒有吃什麽東西,一定也餓了。」雖然真的是飢腸轆轆,但阿生還是把手中的泡麵交了出去,他不想因為他而讓若月餓肚子。
若月實在是又生氣又好笑,可不知道怎麽的,眼前這傻小子的舉動卻讓她有一股陌生的暖流在心底泛出,不過,即使她的嘴角已有些鬆動,她還是板著一張臉,瞪了阿生一眼。
「我說過我不餓,我叫你吃你就給我乖乖的吃,別給我羅羅唆唆這一些有的沒有的廢話!別考驗我的耐心,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這天下我只對錢有耐心。」
「這我可以作證,這個女人是標準的錢女。」風妤璇的聲音突然出現。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若月皺起了眉頭。
這個突來的嬌脆聲音嚇了阿生一跳。他轉頭看向出聲的女孩,扎著兩條又粗又大的麻花辮,她看起來似乎不滿二十歲,而她臉上純真的笑容,讓阿生也自然的笑容以對。
「你就是雪姊姊說的那個小痹?你真的好可愛喲!」風妤璇的個性本來就不怕生,一看到像女孩般秀氣的阿生,相同的娃娃臉當下就讓她對阿生有了好感,很自然的拉起他的手,對他露出好甜的笑容。
「可愛?」阿生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自己被她抓住的手,然後回頭看著若月,似乎詢問她自己該怎麽做。
「冷漠雪那女人什麽時候這麽多事了?」不知怎麽的,若月對他們牽手心中感到有些不舒服,口氣也變得有些怪。
不過,在阿生把自己的手從風妤璇的手中抽回的時候,她心中那種怪怪的感覺卻也一下子消失無蹤!若月不明白自己反常的心態。不過,她也不想多想,反正她遇上這個小子之後,就沒一件事是正常的。
「月姊姊?你在生氣?雪姊姊只是說你有可能會帶一個人回來和我們一起住。」風妤璇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孩,一下子就看出若月的不對勁。
「我沒有生氣,只是冷漠雪就這麽篤定我一定會把這個傢伙帶回來?那她還叫我把他送到警察局?她不會自己收留他就好了?」若月有種被人設計的感覺。
白若月話才說完,冷漠雪和花嫣兒一起從外面走了進來,也聽到了若月的話。
「我只是認為你大概不會讓他去住收容所罷了。」冷漠雪淡淡的說。
若月不服氣的挺起胸膛,「你忘了我最討厭男人了嗎?說不定我真的讓他去住收容所。」
「他現在在這。」冷漠雪提了提嘴角。
這不爭的事實讓若月辭窮,她咬了咬下唇,「我又沒說他一定會在這兒住下,畢竟他只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人,如果你們不要他留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有人反對的話,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這個麻煩送回去,一方面不會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又省下她的錢寶貝。
「不會,我很喜歡他,他看起來好可愛,不要把他送到那種地方啦!他現在什麽也記不起來,又把他送到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他太可憐了。」風妤璇首先出聲支持。
「奶奶說過,一個擁有漂亮眼睛的人就不會是壞人,他的眼睛清澈的反映出他的靈魂,我相信他不是一個壞人。」花嫣兒笑笑的附和。
「我喜歡這孩子,看起來乾凈得像從沒受過什麽污染似的,而且他是為了他的命運而來,怎麽可以不讓他住下來?」花奶奶上前把阿生好好的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像是領悟了什麽似的咧嘴一笑。「命運之輪已經在轉動了。」
若月翻了翻白眼,在這裡住了這些個日子,她早就習慣花老太婆滿口的胡說八道,她一如以往的把這些話全當沒聽到,反正這老太婆會把一個好好的地方給搞成了鬼屋,還有什麽怪事她做不出來的?
「你不會喜歡有個陌生人出現的吧?」若月現在只能把唯一的希望放在冷漠雪的身上,不然照這局勢看起來,她說什麽也甩不掉這個大麻煩。
冷漠雪掃了像是待候宣判的阿生一眼,她知道若月的想法,她微微的聳了聳肩,「我沒意見,你自己決定。」
「OK,那我們是全員通過了。」風妤璇興奮的歡呼,然後拉起阿生的手上下的搖動,「在你想起來一切之前,你就住在這裡好了,你說棒不棒?」
阿生高興地點點頭,或許是心情放鬆,他這一次倒沒有將自己的手從風妤璇的手中抽出。
若月看著風妤璇和阿生握在一起的手,奮力的從喉頭擠出一句話
「是啊!全員通過,真是沒想到大家都這麽有人情味耶!」
※※※
若月將阿生安置在原本當她的工作室的房間,和她的房間正好是對門。
反正白若月的東西本來就不多,說是工作室,也只是房裡多了一台她的骨董打字機,她只要搬回自己的房間,就可以讓阿生住進來。
丙然簡單生活就是好,要不然,若換作風妤璇那不知道放著什麽奇奇怪怪東西的工作室,這會兒沒整理上個叄天叄夜,大概也住不了人。
「這以後就算是你的房間了。」若月提起她的打字機後,就對一臉茫然的阿生說。
看到他那又笨又呆、全然不知所措的樣子,若月嘴上的諷刺又壓了下來。她真的是討厭死他這種表情了,她一向除了錢之外,對任何人都可以不假以辭色的,可是為什麽每一次看到他那張如迷路小狽的臉,她就棄甲丟兵,什麽法子都沒了。
天!莫非他真是上天看不慣她六親不認的鐵公雞,特地派來克她的?
「這兒是沒什麽東西,不過,我讓你住下就不錯了,你還有意兒哪!」若月看阿生一句話也不說,以為他是不滿意這樣「簡單」的房間。
阿生看看四周,十來坪大的房間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個空湯湯的衣櫃,冷清得似乎連一點熱度都沒有,可是,他的心中卻感到一股暖流。
「不是的,能有這樣的地方可以住,我已經很感謝你的好心,像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想起我是誰。」阿生連忙的說。
說他一點都不害怕是騙人的,當一個人發現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沒有了過去的一切,就像是飄浮在無邊無際的時空之中,沒有踏實感,不是當事的人,根本就不能體會這樣的心慌會逼人慾狂。
若月一看阿生暗下來的神情,也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處境,她想安慰他,可是這輩子沒說過半句安慰話的她,脫口而出的卻是
「別說我是好心,我可一點也不好心,就當作我這輩子風險最大的投資,現在是沒辦法回收,但等你想起來的時候,我非要你連本帶利還給我不可。」
「你真的認為我可以找回我的記憶?」
「廢話!你不該擔心會不會找回記憶,而該擔心你找回記憶之後還不還得起欠我的債!等你想起一切卻還不起欠我的債時,就算要我掐住你的脖子才能讓你把錢吐出來,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她的話卻讓阿生好是安心,因為她是如此的肯定他一定會找回他的記憶,他要是恢復不了記憶,說不定她會打得他的記憶乖乖的回到他的腦海中。
「等我想起一切的時候,只要我能力做得到的,我一定會好好的回報你。」阿生寬了心,浮現出久違的笑容,雖然她口中老是錢錢錢講個不停,可是她卻也是個善良的人,不然她大可以把他這個大麻煩甩了。
「空口說白話有什麽用?還是白紙黑字寫下來好了,免得等你記起以前的事之後,又把現在說過的話全忘光了,我可是不吃這一套的。」
她粗暴的將桌上的紙筆丟到阿生的面前,不知怎麽的,她一看到阿生一副很了解她的眼神看著她時,一顆心兒便沒來由得浮躁了起來。
「我絕對不會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阿生信誓旦旦的說。
這話聽起來像是叄流肥皂劇中男主角對女主角說的噁心過了頭的情話,若月差點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可是看他一臉的認真,若月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廢話少說,我不信這一套的,你要住下來,就乖乖的簽下我的求償書,說白話一點,就是你的借據。」
反正是甩不掉了,她就當他是種投資,至於自己的反常反應,就當是最近「失血」損「失」她的辛苦「血」汗錢過多的副作用。
阿生點點頭,對於若月似是落井下石的作法並無任何意見,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他拉過椅子坐下之後,便埋頭寫起合約書。
這時,若月才發現他有一雙修長而優美的大手,不似女子的纖柔無骨,卻也沒有男人的強硬線條,這合該是屬於藝術家的手,這讓她對他多了幾分好奇。
「這樣可以嗎?」阿主將寫好的合約書遞給了若月,一臉期盼的等著若月的反應。
若月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看來他也不是一個擅長舞文弄墨的男人,因為這A4大的紙上,他寫了半天也只為了這麽幾句話
本人阿生願在尋回記憶之後,儘力償還失憶其間,白若月小姐之一切損失。
說真的,這看來實在兒戲,但若月也沒多說什麽,點點頭便收下了他的「借據」,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
阿生突然的出聲讓若月停下腳步,「你還有什麽事?」
「我……想換洗一下,可……以嗎?」阿生被若月明顯不耐煩的語氣嚇了一跳,原本說話就不大順暢,此刻更是結結巴巴了起來。
「拜託!」若月翻了一下白眼。這是什麽笨問題?「我又不是你媽,你洗澡還要先通知我嗎?還是你要我幫你洗?」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我沒有可以換洗的衣服。」阿生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等他說完的時候,臉紅到連耳根子都是一片火紅。
這時,若月才發現阿生除了他身上的衣服和那一把他連命都可以不要而護著的小提琴之外,什麽都沒有!包別說是換洗的衣物了。
若月閉上眼嘆了一口長氣,「我們去買衣服吧!」
「可……以嗎?你……沒有……生氣?」阿生好小心的看著若月,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讓她破費,他知道她把錢看得有多重。
「不然怎麽辦?我那些寬大的T恤或許你還能穿,可是你的褲子怎麽辦?還有其他的呢?難道你有縮骨功?」
被若月這一陣搶白,原本不大會說話的阿生更是吶吶的說不出一句話,好半天才又擠出一句:「我一定會還你的!」
若月看了阿生又是那是不知所措的神情,又是大大的嘆了一口氣:「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