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孩子!
岑明心呆了,「不會的,才一個晚上……」她完全忘記做愛那檔事會鬧出人命,但她應該不會那麼倒霉。
「是一個晚上沒錯,但你一直要,所以我們做了好幾次,如果不是我平常都有在鍛煉身體,早就被你榨乾了。」她的天真單純讓他好氣又好笑,懷孕時看機率,而非天數,幸運的話,一次也會中獎。
岑明心臉紅了,對他如此大膽露骨的話語有些不喜歡,「你胡說,才一個晚上,我怎麼可能把你榨乾了?」就算是被下了葯,她也不可能像他說的那麼誇張。
「我體力好,你當然沒能把我榨乾,不過把我弄得很累倒是真的,害我根本沒有時間休息。」說到這個,他就有話要說,他是喜歡跟她做愛,但是不喜歡像馬拉松似的性愛,幾乎沒有停歇,簡直要命。
「你哪有累?我看你精神好得很,我才真是累壞了,全身又酸又痛,還要趕來餐廳上班,我都沒有抱怨,你還敢抱怨。」說到這個,她才有話要說,可當她發現他的嘴角突然上揚,她才發現自己說的話好像……怪怪的。
「我也要上班,不然以後怎麼養你跟孩子。」
「誰、誰要你養?我自己可以賺錢養活自己。」岑明心臉紅耳赤的反駁,他口氣中的親昵,活像她真的懷了他的孩子,然後他們要結婚似的,明明她該生氣,偏偏只覺得開心……
天呀,她真的太沒用了。
「傻丫頭,老公會賺錢,你不用那麼辛苦出來工作,我會捨不得的。」徐斯漢愛憐的朝她一笑。
「老公?」岑明心呆了也愣了,他們明明還在討論喜歡的問題,他突然以她老公自居,活像她已經要嫁給他似的,天曉得他們八字根本還沒一撇耶!
「乖,老婆。」他愛她,先前在醫院,從她幾次睡夢中對他的反應,他敢肯定她應該也是愛他的。
「什、什麼老婆,你不要亂叫,你又不愛我,我根本不是你老婆,我們甚至連男女朋友都不是。」岑明心震驚的試著想告訴他,他們的關係勉強只能說是老闆跟員工而已,儘管她很不想承認,自己其實是很難抗拒他,從她在蘭苑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愛上他了,但他呢?
「如果你很介意,我們可以先從男女朋友這個關係開始,如果你有了孩子,我們就馬上結婚。」只要她喜歡,他都可以配合。
「結、結婚?」岑明心大驚,他是認真的嗎?亦或是在開玩笑?但結婚這種事可以開玩笑嗎?
「對呀,你好狠心,早上把我一個人丟在飯店,害我起來找不到你,我都快急死了。」看著她秀色可餐的站在眼前,他忍不住伸手將她擁入懷裡,腦海立刻浮現昨晚歡愛的情景,她躺在他的身下,修長纖細的雙腿緊緊夾住他的腰,嬌喘呻吟的哀求他的佔有,他就感覺胯間起了強烈騷動。
「你在胡說什麼。」他的視線莫名變得炙熱灼燙,讓她的心跳莫名加快起來,僅因他的眼神讓她不由自主想起昨晚零散的激情畫面,是那樣熱情狂野。
「我想要你,可以嗎?」慾望來得又猛又急,讓他的嗓音變得異常沙啞。
「不、不可以。」她慌了,他的聲音簡直像在愛撫她,讓她感覺腿間似泛起微微濕意,羞得她幾乎無法迎視他炙熱灼燙的眼神,他卻在她想要轉頭那一刻,伸指抬起她的下顎。
「你不想要我嗎?」他好想要她,在嘗過她的甜美后,他的腦海不時就會想著兩人歡愛的情景,想得他身體都繃緊得難受。
「我、我不想。」她也想要他,好想好想,可是她來此是想跟他劃清界限,怎能說她也想要他。
「別騙我,我看得出來你也想要我。」她急促的呼吸及突然加快的心跳聲,在在說明她跟他一樣想要,她卻說謊,讓他無法接受。
「我哪、哪有想要你,你不要亂說。」在他那雙像能看透她靈魂的深邃眼眸中,像要讓她無所遁形似的,一顆心頓時慌得六神無主,他真的看得出她也想要他嗎?
「是嗎?那我們可以試看看就知道是誰在亂說。」將她的驚慌看在眼中,清楚地讓他知道她明明就是想要他,卻逞強的不肯說實話,他乾脆身體力行,伸手將她拉坐在他大腿上,引來她的驚呼。
「你、你要做什麼?」
她伸手想推開他,他此刻的行徑無疑跟郭見相同,不同的是她掙扎抗拒的雙手簡直像棉花一樣無力。
「我想吻你。」他微眯眼睛深深凝望她慌亂失措的清澈雙眼,感覺抵在胸口推阻的雙手是那樣軟弱無力,這個小女人,她的身體遠比她的心要來的誠實許多,竟還敢說她不想要他。
微微一笑,他圈緊手臂,讓她整個人幾乎是偎貼在他懷裡,右手已不安分的撫上她粉嫩白皙的臉頰,軟軟的觸感跟他截然不同,煞是好摸。
「不要。」他的手指有著硬繭,撫摸她的臉頰帶來一股莫名的快感,讓她差點呻吟出聲,怎麼會這樣?
「一個吻就好,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不會再勉強你。」他暗嘆口氣,伸手撫摸她柔軟烏黑的秀髮,愛不釋手的用手指來回梳理,即使他的身心都渴望著想要愛她,他也無法對她的不要充耳未聞。
「一個吻嗎?」她猶豫了,只是一個吻,或許沒那麼嚴重,最主要仍是她沒有跟他親吻的清楚記憶,讓她突然很想嘗嘗跟他親吻的滋味,不知是什麼感覺。
「對,除非你願意,否則我不會再碰你,好嗎?」他從來沒有這麼在意過女人的感受,天曉得不碰她會讓他身心飽受折磨,不過他會咬牙忍住,因為他愛她,所以也想要她愛他。
「好。」一說完,她的臉就紅了,感覺好害羞的想要低下頭,他卻伸手扣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正視他深邃黝黑的眼瞳,那炙熱而濃烈的眸光,彷彿要將她的靈魂給吸進去似的沉醉其中。
「明心。」他緩緩俯下頭,吻住她紅艷欲滴的如櫻唇瓣,就為她這句「好」,足以挑起他內心熊熊火焰,也讓他的情緒瞬間激動起來。
「唔。」看著他愈俯愈低的性感薄唇,她忍不住閉上雙眼。
徐斯漢霸道而狂野地吻住她柔軟的唇瓣,感覺到她的身體在懷中震動一下后,雙手突然環住他的頸項,讓他能夠吻得更深入。
岑明心整個人幾乎無力地癱軟在徐斯漢強壯火熱的懷抱中,他那帶著強取豪奪似的激情吮吻令她渾身發熱,壓根無法拒絕的回應著他。
天呀!這就是接吻嗎?
她沒想到接吻的滋味竟是如此甜美,就像罌栗汁液那樣令人無法自拔,非但深深沉醉其中,甚至有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充滿全身,令她渾身燥熱,血管內的血液也開始竄流,彷彿在期待著什麼。
「我的寶貝,讓我愛你好嗎?」一個吻怎能滿足他,他粗喘著氣,強迫自己必須徵求她的同意,否則他得結束這個吻,然後去浴室沖個冷水澡讓自己冷靜下來。
「好。」岑明心發出宛若貓咪般的聲響,沉醉在他狂野的熱吻中,希冀想要更多更多……
岑明心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因為她竟然跟徐斯漢做愛做到胡天龍用通訊器呼叫他們,而他還要他再等十分鐘,聲音明顯濃濁粗喘,內行人一聽就知道他們兩個在頂樓做了什麼好事,所以等她跟徐斯漢走進梅苑包廂,其實已是三十分鐘后的事情。
客人司天垠不用說,他已然在座,且臉上饒富興味的注視他們。對他,岑明心並不陌生,因為他的臉孔三不五時就會出現在各大媒體頭版,一個長相異常俊美的男人,再加上他的身份背景,想不成為媒體寵兒都很難。
而首次進入此間包廂的她,卻為那室內超乎想像的寒意打起哆嗦,她不由自主摩擦手臂,孰料站在她身旁的徐斯漢卻將西裝外套脫下蓋在她身上。
「不——」他的體貼讓她感動,問題是當著客人的面,她會害羞,雖然在頂樓她已經答應跟他交往。
「穿上,小心著涼。」他不容拒絕的拉著她在司天垠地面坐下。
「嗯。」她沒轍的只有接受,但一坐下就轉開頭,東看西看,就是羞於看客人。
不過,梅苑冷是冷,冰涼的室溫里卻沁著一股梅花香氛,透過溫度調節控制,在氣溫不輸炎炎夏日的仲秋時期,即便只選在萬木蕭瑟的暮冬早春日子裡,凌霜凍雪,沖寒而開的梅花花蕊,依然迎風搖曳枝頭,吐露芬芳,她不禁為眼前的美景給看呆了。
「兩位應該肚子餓了吧,抱歉我先自作主張為兩位點好餐點,因為房間這麼冷,我點的是讓人吃了會感覺溫暖的餐點。」司天垠清了清喉嚨說明。
好個徐斯漢!居然足足讓他等了快四十分鐘,還有明知他最怕冷,竟故意讓他坐這間包廂,擺明是想整他。
「謝謝司總——」岑明心很自然的開口道謝。
「有什麼好謝的,今天是他要跟你道歉,還有從現在開始,你的身份跟他是平起平坐。」徐斯漢沒好氣的打斷她的話。
聞言,岑明心嚇一跳,驚呼:「怎麼可能!」
司天垠僅是眉毛微微上挑一下,馬上就聽懂的立刻含笑開口,「原來是嫂子,沒帶見面禮來,希望嫂子不要見怪。」
「不不——」岑明心差點沒嚇壞的想要站起身。
「好了,你不用說話,乖乖坐著,我來跟他說就好。」暈倒!徐斯漢眼尖的伸手及時按住岑明心,否則她可能已嚇得奪門而出。那他會很丟臉,於是他直接開門見山,「天垠,我想天龍應該有告訴你郭見的所作所為,你打算怎麼處理?」
「他已經被我革職查辦,對於貴餐廳幾十位女服務生曾被他性騷擾一事,等他傷好出院,他願意前來向她們致上最誠摯的歉意及補償,在這裡,我也鄭重代表敝飯店對郭見在職期間的不當言行致上最深的歉意,也希望你們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對他提出控告改由私下和解,可以嗎?」
說完,司天垠突然站起身,申請嚴肅的朝岑明心敬了個九十度鞠躬禮,因為一旦對薄公堂絕對有損「帝皇集團」名譽,而他身為飯店總經理,必須將傷害程度降到最低,否則此事若傳到總裁關君逸耳中,他肯定會被叫到集團總公司給狠狠臭罵一頓。
如果不是徐斯漢按住她,岑明心早就又嚇得站起身回禮,只是身子起不來,她的嘴巴仍是自由的,「司總經理!我並沒有要控告郭見,因為他雖然是性騷擾我,但我也打傷了他的那個,所以我跟他算是扯平了,不過其他的女服務生,我就不能代她們做決定。」
司天垠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的說:「當然,等胡經理將女服務生的名單開給我,我會一一詢問她們的決定,只要在合理範圍內,敝飯店都願意且要求郭見補償她們所受到的委屈和傷害。」
「那我先替她們謝謝司總經理,不過你能否請郭見以後不要再來餐廳吃飯?」
岑明心忍不住要求。
「事實上,他已經被貴餐廳除去會員資格,以後根本不可能來餐廳用餐了。」
司天垠有些訝異的瞄徐斯漢一眼,看他們的關係,他還以為她已經知道這項訊息。
「是喔,那真是太好了。」岑明心開心的說。
「是喔,你還真是好說話,這樣就放過他了嗎?」徐斯漢聽了真是差點沒吐血,他明明叫她不用說話,結果——他整個聽傻眼,什麼扯平,她有沒有搞錯?
岑明心不解的看著他,「不然呢?」郭見願意道歉賠償,且不回再來餐廳用餐,這事她今天聽到最好的消息。
「算了,你開心就好。」看那她的表情就知道內心的想法,徐斯漢暗嘆口氣,轉頭看向司天垠暗暗竊笑的眼神,「天垠,我很期待你對其他被騷擾女服務生們的處理方式,她們不是每個都像明心這麼好說話。」他也是。
「我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他就知道他不會這麼好心放過他。
「很好。」
岑明心看看徐斯漢,再看看司天垠,只見他們開始聊起國家大事,她完全沒有辦法加入話題,當然她也不想加入話題,滿心等待餐點快送上來,因為剛剛做了劇烈的運動,害她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叫。
「岑明心,你給我站住。」
一聲嬌嗲斥聲,硬生生叫住岑明心愉快的腳步,也讓她暗嘆口氣,怎麼又是庄曉玲?想起上回兩人的不愉快,她就很不想面對她,偏偏她不能,真是討厭,早知道她就不拒絕跟徐斯漢一起到頂樓休息,只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庄經理,有事嗎?」她強擠出笑容,然後轉過頭跟她打招呼。
「我有話跟你說,到安全門後面,餐廳人多嘴雜,除非你又想成為同事茶餘飯後口中的話題,那站在這裡說也行。」庄曉玲向來嬌柔到能蝕魂媚骨的嗓音,此刻聽來竟有些冰冷。
她納悶的看著她,向來女人味十足的嫵媚麗顏,此刻卻像罩上一層寒霜,讓她心裡突然有股不祥的感覺,只是上回雖有不愉快的對話,但也說不上是深仇大恨,好吧,姑且聽聽她想跟她說什麼?
「到安全門後面說好了。」她點點頭,想起早上徐斯漢對她做的事,她就忍不住臉紅,她確實不想再成為同事茶餘飯後口中的話題。
庄曉玲沒答腔,僅是邁步朝安全門後面走去,見狀,她僅能跟隨上去,感覺真是莫名其妙,卻更納悶她到底想說什麼。
只是,庄曉玲站定位置之後,卻不發一語的看著她,眼神冰冷的令她心頭那股不安益發強烈,讓她不得不主動打破沉默,「庄經理,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你有話可以快點說嗎?我想到員工休息室休息。」她好像有點怪怪的,自己還是小心一點好了。
「你就是用這張臉去迷惑老闆的嗎?」庄曉玲目光冰冷的端詳著岑明心嬌美可人的臉蛋,這樣的姿色僅能算是中上,跟她的絕色美貌相比無疑是天差地遠,只除了她的年齡,誰教男人大都愛幼齒的美眉,否則岑明心壓根不會成為她的威脅。
岑明心愣了下,隨即了悟的看著她,因為她知道庄曉玲喜歡徐斯漢,而早上發生的事情無疑令她心生不滿,「庄經理,我聽不懂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愛情是不能勉強的,就像她喜歡徐斯漢,而徐斯漢也喜歡她。
「你不用裝傻,我承認我是看走了眼,那晚你打傷郭執行長是故意的對吧?我早就在猜你為什麼要跟袁月芽換包廂服務,其實你根本是知道老闆是受邀客人之一,所以精心布一個局想誘使老闆上鉤。
你真不要臉,也不照照鏡子,你是什麼身份?你配得上老闆嗎?我告訴你,老爺派我來餐廳就是因為他知道我無論在任何方面都最適合老闆,如果不是你用卑鄙無恥的手法救了夫人,你以為你夠資格、夠條件進入餐廳工作嗎?
你心機真重,居然為勾引老闆不惜使出苦肉計讓自己受傷住院,你是不是在救護車上就開始勾引老闆?你真的很厲害,不過,老闆不會喜歡你,他對你只是玩玩而已。」庄曉玲冷哼一聲,不屑的撂下話。
昨天下午徐斯漢突然離開會議室,她就覺得奇怪,於是打電話給跟蹤岑明心那一伙人,這才知道徐斯漢竟是跟她去約會,她不肯相信,直到早上看見他抱著她去連她都不準進入的頂樓,讓她差點沒氣到吐血。
一直以為徐斯漢不解風情,才會對她的多次暗示或挑逗毫無反應,沒想到他竟是喜歡岑明心,試想她如何吞得下這口氣?
「什麼!你是說老闆跟我一起坐救護車而不是胡經理嗎?」岑明心呆了,被這個訊息震驚住。
「你還想裝蒜,餐廳里有誰不知道那天是老闆跟你坐救護車去醫院,我告訴你,老闆根本不喜歡你!是你不要臉死纏著他,老闆看上你不過是貪圖一時新鮮,別以為你真能飛上枝頭做鳳凰。」
庄曉玲艷媚的臉蛋因嫉妒幾乎扭曲變形,完全不能接受徐斯漢喜歡岑明心的事實,那對他百般示好又主動投懷送抱屢次遭拒的自己情何以堪,再說,她哪點比不上岑明心?論美貌、論手腕,她自認樣樣贏她,只除了年齡。
「不會吧,他有去醫院,那——那我就不是在做夢——」庄曉玲的咆哮怒吼,岑明心壓根沒聽進去,因為她的思緒完全沉浸在徐斯漢當天也在醫院,那表示她曾認為是夢中的男人,其實不是虛幻而是真實的存在。
「我跟你說話你有沒有在聽,我告訴你,識相的話就離老闆遠點,還有不準把我們現在說的話告訴老闆,否則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庄曉玲臉色一沉的撂下狠話,她看上的男人,別的女人都休想跟她搶。
「什麼?」岑明心回過神,茫然的看著她更扭曲變形的臉龐,糟糕,她剛才完全沒聽她說話,而她的臉看起來卻更可怕了。
「你找死。」以為岑明心故意裝不解的嘴臉與動作,頓時激怒了庄曉玲,伸手就朝她左臉頰狠狠摑去。
「啊!」沒想到庄曉玲會突然動手打人,岑明心壓根來不及閃開的閉上眼睛,準備承受肯定會讓她很痛的一巴掌。
但聽「啪」的好大一聲,預期本該火辣熱痛的臉頰卻遲遲毫無任何感覺,讓岑明心不禁納悶張開眼睛,這一張開眼睛,她就呆了。
因為徐斯漢高大的身子不知何時已擋在她身前,在他的臉頰上則有著清楚可見的五道紅色指印,而動手打人的庄曉玲卻像變成活化石般的呆立不動。
「庄曉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漢哥。」跟隨在徐斯漢身後的李揚奇,看著這一幕在眼前發生卻無力阻止。
先前從監視器看見岑明心的身影,李揚奇就特別留意她,在看見她與庄曉玲說話后,兩人突然朝安全門後面走去,讓他直覺不對趕緊用通訊器聯絡徐斯漢。
當他們走到安全門通道前,正好看見庄曉玲欲摑岑明心耳光,他還來不及反應,徐斯漢已像疾風般的衝上前去。
「我不是要打老闆,我是要……」庄曉玲心顫的搖頭,她是看見徐斯漢沒和岑明心在一起,才想說給她一點警告,會選擇安全門後面則是因為這裡是餐廳保全系統監視器無法拍攝到的死角,沒想到——
「夠了,阿奇,把她交給天龍,讓他去處理。」徐斯漢打斷庄曉玲的話,發生這件事,他是萬不可能再留她下來工作。
「是的,漢哥。」李揚奇瞄了站在徐斯漢身後的岑明心一眼,然後示意庄曉玲跟他一起離開,好讓兩人獨處。
當此地只剩下他們兩人,徐斯漢再也忍不住內心焦急的將岑明心摟入懷中,緊張的欲檢視她的身體狀況,在發現她身上毫無任何外傷時,他才鬆了口氣。
「明心,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看見她差點被庄曉玲摑打耳光,他不禁擔心的問,畢竟在他們趕到之前,庄曉玲可能早有對她動手。
「我沒事。」岑明心搖搖頭,在看見徐斯漢擋在她身前,為自己捱下庄曉玲那一巴掌,她就震驚又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特別是當目光看見他右臉頰上那五道鮮明的紅色指印,心想他一定很痛吧?那耳光原本是要摑在她臉上——
「你真的沒事嗎?我看我送你去醫院檢查比較安心一點。」一想到他的動作如果慢一點,這被摑耳光的人就變成是她……該死,他不能原諒任何膽敢傷害她的人,無奈他不打女人,算庄曉玲運氣好。
「我沒事,真的沒事,我只是嚇了一跳,倒是你,你的臉頰一定很痛吧?」都是她不好,如果她認真聽庄曉玲說話,應該會注意到她想打她,不過想到醫院,她就有話想問徐斯漢。
「這點痛不算什麼,只要你沒事就好,否則……」他會很心疼。
「什麼這點痛不算什麼,你臉都被打紅了耶,走,我帶你去擦藥。」看著他被摑紅的臉頰又紅又腫,她就忍不住心疼的打斷他的話,想要拉著他走人。
「不用,她這巴掌比你打我的那次要差遠了。」他沒讓她拉走,而是抱住她,感受到她的關心,讓他的心漲滿喜悅。
「去你的,人家在擔心你。」
她臉紅的白他一眼,討厭,她那次又不是故意的,這個男人嘴巴真壞,偏偏她愛他。
「我知道,但我真的不需要擦藥。對了,她為什麼會打你?」他不解的問。
「都是因為你啊!」提到這事,岑明心就忍不住埋怨,人家說紅顏禍水,依她看男人的殺傷力也不遑多讓。
「我?」
「算了啦,先不要管她,我有話要問你?」
「什麼話?」
「徐斯漢,你老實告訴我,我們之前是不是有見過面?」現在求證事實比告訴他庄曉玲喜歡他要來得重要。
徐斯漢的心跳快了一拍,「你為什麼會突然問這件事?」她是不是終於記起他,趁她住院休息時偷偷去看她,每一天,他都情不自禁的吻她,偶爾也曾控制不住的愛撫她,她會不會認為他是個大色狼?
「因為……」到口的話又吞回去,讓她忍不住咬住唇瓣,說實話,他會不會笑話她?說她總是將夢中那男人當成是她的情人,認為她很厚臉皮?
「因為什麼?」他強自鎮定,怕她真的認為他是個大色狼,趁她睡著無力反抗輕薄她,她一定會很討厭他吧!
「因為我、我總覺得在什麼地方曾看過你,而且……」她臉紅了,想到自己總是在夢中跟他親吻,她就覺得好難為情,他會不會認為她是花痴?只是一個出現在夢中的男人,她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他,雖然現在那極可能是真實而非夢境。
「而且什麼?」他的手心冒出了冷汗,過於緊張,讓他疏忽她臉上嬌羞的神情。
「你好像很喜歡我。」她漲紅臉的說,不好意思說她也好喜歡他,喜歡他看著她時那溫柔纏綿的眼神、輕聲細語的好聽嗓音,以及他吻她、抱她、摸她、愛她時的愉悅感覺。
他呆了好幾秒,方回過神來,「就這樣嗎?」
「不然呢?」說這些就讓她很難為情,總不能把那些限制級都說出來吧!
「這樣啊!」他終於注意到她異常緋紅的雙頰,好像不是他以為的討厭,回想她說的話,他的新突然莫名雀躍起來。
「什麼這樣啊?」他的話讓她有聽沒有懂。
「你沒記錯,我們確實見過面。」他朝她微微一笑,原以為當時的她不復記憶,沒想到她仍是記得他。
「真的嗎?在哪裡?為什麼我好像記得又不記得的感覺?」她好驚訝,原來庄曉玲說的是真的,當初真的是他跟她坐救護車去醫院,可惜她毫無記憶。
「因為當時你受傷昏過去,你不記得我是很正常的。」他卻是記得清清楚楚,從她倒在階梯底層,她的倩影就深深鐫刻在他腦海,想要揮都揮不去。
「醫院?我以為那是夢……」果然,真的是他,她在夢中深深愛戀的男人。
「不是做夢,你應該只是意識不清。」包括主動吻了他,直到現在,他還對那一吻留有深刻印象,這個小女人,根本不知她意識不清時對他做的好事,讓他無法忘情的心繫於她。
「那、那個吻……」天呀,如果不是夢,那不就代表她在醫院接受治療卻當著醫生、護士的面強吻了他……天呀!她怎麼會這麼大膽?
「很甜。」如果不是她又昏過去,他肯定吻得欲罷不能。
「好丟臉。」她用雙手捂住臉,感覺從沒這麼羞恥過,隨即她猛地鬆開手,驚恐的看著他,「那、那個吻是真的,那在病房我們……」
「也是真的。」如果她要討厭他,他都認了,誰教他確實趁她睡著對她做出輕薄的事。
「也、也是我吻你嗎?」她羞窘的捂住臉,她不要活了啦,如果地上有個大洞可以讓她躲進去該有多好。
「都有。」徐斯漢苦笑的承認,沒想到她的臉皮這麼薄,也沒想到她完全沒怪罪他的意思。
驀然,她像被雷打到似的猛地鬆開雙手,再次驚恐的瞪著他,「徐、徐斯漢,我是不是……是不是有跟你說我、我……」愛你,她記得,他就是她告白后就突然不再出現在她的夢中,這代表什麼意思?
「有。」那三個字當時真把他嚇壞了,也是那三個字讓他決心遠離她。
「那後來你……」怎麼不來了?她突然發現自己問不出口。
「後來我有工作要忙,你的身體也差不多康復,我就再也沒去醫院看你。」其實他是害怕,才會懦弱的選擇逃避,以致讓他白白損失兩個多月的時間,幸好上天又安排她在蘭苑遇見他。
岑明心的心卻擰痛了,他當時非但再也沒去醫院看她,甚至連她到餐廳工作,他也不曾來看她,這代表的含意非常明顯,如果他們沒有發生關係,那是不是——
是不是代表他騙了她,他其實並非真心喜歡她——
「你其實根本不喜歡我,你只是不想讓伯母傷心,所以才騙我說你喜歡我,想要跟我交往對不對?」
「不對,我是真心喜歡你,也是真心想要跟你交往。」他微皺眉,明白她誤會了他當初想要遠離她的真正動機。
「你說謊。」
「我為什麼要說謊?」
「如果你是真心喜歡我,那為什麼你這兩個多月都不曾來見我?」她合理的質疑他的真心。
「那時我不想喜歡你,所以才不曾去見你。」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恐怕就是緣份吧!
「什麼意思?」她不懂。
「你知道我跟我父親為何會斷絕關係的原因嗎?」他問,想到當初為報復父親的心態,差點錯失與她相愛的機會,幸好一切還來得及挽回,否則失去她,他一定會後悔。
「知道,我有聽伯母說過,難道你是因為——不會吧?」她懂了,卻難以置信,可一想到他父親的所作所為,她突然能夠理解他當時的心態。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很幼稚?」
「不,我一點都不覺得你很可笑、很幼稚,相反的,我很愛你,我一直以為自己愛上的是一個虛幻的男人,直到在蘭苑看見你,我嚇了一跳,我很高興你是真實的,這樣我就能跟你相愛。」
「我也很愛你,你知道嗎?看見你倒在石階底下時,我就對你一見鍾情。」直到現在,他仍是很難相信,一見鍾情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他身上。
「真的嗎?你對我一見鍾情?」她好驚訝,這個訊息讓她開心得想尖叫。
「真的。」
「這樣說的話,那我應該也是對你一見鍾情啰!」她也是第一眼看見他就愛上他,無論是她認為的夢中或是在蘭苑。
「真的嗎?」
「嗯,徐斯漢,我好高興你愛我。」她開心的緊抱住他。
「傻丫頭,我也很高興你愛我。」他緊緊的抱著她,這一刻,感覺兩人的心是如此貼近,久久,久久,他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晚上我要到你家去拜訪你哥。」
「你要去拜訪我哥?」她好錯愕。
「嗯,你只有一個哥哥,我希望能得到他的同意,讓我們兩個人交往。」因為他愛她,所以希望他們的愛也能獲得她家人的認同與祝福。
「天呀,徐斯漢,我好感動喔!」他這番話賺來她狂親臉頰的福利。
「傻丫頭,這是應該的,對了,你知道你哥最喜歡什麼物品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特別是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我哥,他最喜歡收集各款車子玩具,特別是跑車,因為他買不起真的車子,所以就買玩具車過過癮。」她也是,但她還愛吃就是了。
「跑車啊!」他思索的想著。
「嗯,我可以到你頂樓去躺一下嗎?人家好累想休息。」
「當然好,傻丫頭。」她想去頂樓,他求之不得。
「你不可以對我亂來喔,人家真的好累呢!」
「好,我答應你,你不同意我絕對不會亂來。」換言之,她如果同意他就可以……嘿嘿嘿……
「嗯。」
就這樣,兩人懷著不同的心情朝頂樓邁進。
下了班,岑明心站在餐廳大門玄關處前的車道上,等候徐斯漢開車載她一起回家,當目光遠遠的看見一輛車子朝她駛來,她整個人愣在原地好幾秒,隨著車子愈駛愈近,她的眼睛也愈睜愈大,嘴巴是愈張愈開,直到那輛車駛到她身旁。
那是一輛全球限量手工打造銀色流線型法拉利跑車,在皎潔月光與餐廳燈光照耀下,車身像漾著一圈銀色光芒,那光芒讓她瞪著已走下跑車朝她而來的徐斯漢,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輛即使是化成灰她都認得的可惡跑車——
「斯漢,這輛跑車是你、你的嗎?」過於驚震與難以置信,讓她說起話來變得有些結巴。
「是呀!你喜歡嗎?」這輛跑車他打算用來當見面禮好討她哥的歡心,而她激動的反應讓他錯看心愛小女人眼中異常晶亮的眸光。
「喜歡——」個屁!她氣到渾身都發起抖來,一看見這輛跑車,她的腦海自動就會浮現那戴著墨鏡可惡車主說的話。
「這輛跑車我很少開,既然你喜歡,我就送給你,我再去車庫選一輛跑車送給你哥,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挑?你比較了解你哥的喜好,讓你挑我比較安心。」他愛憐的摟住她,完全會錯意,渾然不覺心愛小女人體內風暴已凝聚成形。
「誰稀罕你的臭跑車,我告訴你,我不要跟你交往了!」她火大的推開他,直到現在,她仍是對他說的話耿耿於懷。
「為什麼?」徐斯漢呆了,也愣了,完完全全反應不過來,當然也無法理解心愛小女人為何突然翻臉。
「因為你罵我!」她很不滿的嘟嘴控訴。
「我罵你?」他一頭霧水看著她。
「對,你罵我是那種為一時之便而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的人,你根本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我,你好可惡,我不要跟你交往了。」發現他竟然忘記,讓她氣惱的說完,轉身就要朝餐廳停車場走去,準備騎自己的摩托車回家。
該死!原以為她認不出是他,孰料她竟然認出他的跑車,而他則疏忽的犯下這個錯誤。
「明心,你聽我解釋。」他低聲詛咒,趕緊快步追上前去。
「沒什麼好解——哇呀!」想到那件事,她就氣憤難消,使得腳步愈走愈急,一個踉蹌,她驚恐的尖叫一聲,感覺身子失去平衡的朝前摔去。
「當心。」見狀,徐斯漢嚇壞的快跑上前,硬是在她的臉將要親吻大地前,安穩的抓住她的身子,撈回懷中。
「斯漢,好可怕……」她受驚嚇的反手緊緊抱住他,若不是他,她早已摔倒在地。
「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傷的。」他緊緊的抱住她,柔聲安撫。
「斯漢,對不起,我剛剛說不想跟你交往不是真心的,我只是……」太生氣,才口不擇言。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當時確實是我部分青紅皂白罵了你,甚至也沒載你,你一定很生氣吧?」他搖搖頭,回想當時情景,她會生氣是理所當然。
「我……」她確實是很生氣,可是當他說出她心中的想法,她反而說不出口。
「明心,別再生我的氣好嗎?」他圈緊手臂,牢牢的摟抱住她,對她,今生他是無法放手,因為他真的很愛她呀!
「好。」迎上他深情的眼眸,她心中突然什麼氣都沒了,眼中只有他滿滿的愛意,溫暖她的胸口,甜蜜她的心靈。
「走吧,我們去你家。」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
「嗯。」她好滿足的任他握住自己的手,目光赫然發現到,月光銀輝將兩人身影重疊在一起,那身影被拉得好長好長,也讓她的心莫名熱燙起來,她忍不住抬起頭,凝望他俊酷的側臉。
「怎麼了?」感覺到她的視線,他轉過頭來,愛戀的看著她。
岑明心迎上他不再毫無表情的臉孔,那深邃眼瞳是如此溫柔的令她愛戀不已,「斯漢,我有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就像你一樣,我真的好愛你。」
徐斯漢愣了下,「你是沒告訴我,可是我不介意你告訴我你好愛我。」他是聽過她說愛他,卻不知道自己原來跟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很像,讓他聽了很開心。
「斯漢,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喔!」她愛戀的仰頭看他,忍不住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嘴唇。
「我也好愛你。」他樂得配合她的親吻與愛語,天曉得她那柔軟甜美的嫣紅唇瓣,是多麼令他眷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