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一大早,所有的人全都圍在博物館的會議室中,凝重的氣氛,讓人連大聲呼一口氣都覺得困難。

皓月抬眼看了四周所有人,除了羅亦焱一臉事不關己的輕鬆自在外,每個人都像是如臨大敵般地沉默不語。

「教授和艾瑞兒小姐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來?我快受不了了!」英子畢竟年紀小,受不了這種凝重沉悶的氣息,忍不住地大叫了出來。

「教授去接艾瑞兒小姐的機,如果飛機沒有延遲的話,大概也快到了。」皓月安撫地說。

「不知道教授到底要宣布希么事?有什麼事比命更重要?已經有一連串的事情發生,我們這個修護團再繼續下去,一定還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倒不如就這樣停止計劃也好。」英子一攤手,做出一個害怕的表情。她可不想為這種事賣命,反正就算她不來做這項修護的工作,總會有人來做的。

「你這個實習的小鬼,你知道什麼?如果我們停止這個修護計劃,對整個考古的進度會造成多麼大的影響,你知不知道?」海絲一臉的不贊同。

「我知道你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和在考古界數一數二的史塔奇教授一起工作,這件事對你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可是,我們沒有義務為了你的前途而不要命,我覺得再繼續下去太危險了,還是終止這個計劃好一點。」英子本來和海絲就不合,這下一針鋒相對起來,更是誰也不讓誰。

「好了,別吵了!我們至少等等看教授要說些什麼再作決定,不是會更好一點嗎?」韓克大概是被她們吵得有點煩了,一向好好先生的他,也難得地提高了音調。

「你說,你是站在哪一邊的?」海絲一聽韓克也出了聲,連忙尋求他的支持。

「他是你的男朋友,照道理說,是該站在你那一邊,可是,命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拿來開玩笑的,我想他有足夠的理智知道這件事該不該再繼續下去。」英子冷冷地嘲諷。

「你是說我沒有理智啰?」海絲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忿忿地轉向了一臉後悔自己出了聲的韓克,「你呢?你怎麼說?」

韓克看了一眼劍拔弩張的英子和海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眼光一轉,落在一臉無事、雙手抱胸的羅亦焱身上:「你們不應該問我決定如何,我看在場有能力決定要不要終止這個計劃的,就只有羅先生了。」

羅亦焱本來抱著胸,兩條腿高高抬放在長長的會議桌上,好整以暇地打量著靜靜等待的皓月,沒想到這天外飛來的橫禍,莫名其妙地從他的頭上丟下一個炸彈,害他差一點跌了個倒栽蔥。

他連忙穩住身子,高舉雙手,抵擋兩個女人齊聚過來的眼光:「我什麼意見也沒有,只要教授給我一個明確的理由,要不要終止,我一點意見也沒有。」

他聰明地又把問題轉了出去。他才沒有興趣蹚這一趟渾水呢!

開什麼玩笑,他縱橫情海這麼多年,最大的一個教訓是——

發起怒來的女人比酷斯拉更可怕!

而且,這一次還是兩個生氣的女人,他可不想就這樣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不乾不淨、不三不……

呸!呸,呸!瞧他在講什麼?他被嚇得神經都錯亂了。

「可是——」

「不用可是了,教授和艾瑞兒回來了,我們看看他們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羅亦焱連忙打斷海絲的話,一方面慶幸教授回來得巧,不然這一次,他可更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你們聚在這裡就是想等我的交代是吧!」史塔奇教授一進門,看了一眼,自然就明白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

「現在艾瑞兒也回來了,你就把話說開,畢竟這是一個團隊。」羅亦焱直指話題的中心說。反正這件事遲早要有一個解決,速戰速決,比較符合他做人的原則。

「你的個性還是這樣,說風就是風的,多等一下都不肯。」艾瑞兒搖搖頭。打她一認識羅亦焱這個人以來,他就是這種火焰似的性格,什麼事都緩不得。

「如果是為了你,等多久都沒有關係。」羅亦焱若有所指地笑笑。

「喂!現在可不是你們打情罵俏的時間。」海絲可。沒有心情聽他們老情人敘舊,出口打斷他們的交流。

「沒錯!如果你們要敘舊,也等我把話說完,這可是很重要的事。」一向只關心考古的史塔奇教授,口氣也難得地焦躁了起來,看來他要講的這一件事,對他來說一定非常的重要。

「你怎麼說這種話?!」艾瑞兒微皺起了眉頭,似乎有點不高興被人打斷她和羅亦焱的對話。

「沒關係,我也很想知道,有什麼理由這修護團不能等警方找出暗中破壞的人之後,再繼續這個計劃?」羅亦焱一擺手,倒也瀟洒地說。

史塔奇教授似乎一點也不感激羅亦焱,咬了咬下唇:「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我在整理瑪達瑪宮的文物時找到的東西。」他由身後的架子上拿下一塊鑲嵌板,放到了會議桌的中央,讓所有的人輪流看著。

那是一塊有著相當歷史的鑲嵌板,從斑駁的痕迹,看得出歲月的洗禮,不過,在良好修補技巧之下,可以看出這似乎是一個地圖,而四周還有月桂葉的裝飾、一行沒有意義的字母和數字,和一行像是古羅馬文字。

羅亦焱知道這是一件相當有價值的古物,但,他還是看不出這有什麼重要,為什麼所有的人一看到這個東西,都像是被人定住了般動也不動?

「這塊東西有什麼不對嗎?」他忍不住地問。

「如果這個東西是真的,那可是考古上的一大發現,這是傳說中的阿波羅之井的地圖;阿波羅之井的傳說,一向在考古界有相當極端的爭議,如果我們能找到並證明阿波羅之井的存在,那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英子用著夢幻的口氣說著。

「可是這上面的SOh9hI8091IOhO是什麼意思?而且這油墨的印子看起來好像是新加上去的。」皓月實事求是地指出當中的疑點。

「而且上面的佛羅倫斯語寫的『以阿波羅的權杖引領至光明真理之井』又是什麼意思?」韓克也提出他的疑問。

「你們還記得貝路士事件嗎?」史塔奇教授抬起頭看著所有的人,臉上流露出一種奇異的眼光,那是一種類似著了魔的神情。

「就是那個因為阿波羅之井而被放逐考古界的貝路士?」英子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來,臉上也露出炫人的神采。

「他不是失蹤了嗎?這件事和他又有什麼關係?」韓克大惑不解地說。

「他是我的同學,我可以確定這是他的字,他當年說的並不是假的,阿波羅之井是真的存在。」史塔奇教授的臉,現在只能以「狂熱」二字來形容。

「可是,就這樣似乎也大武斷了,畢竟他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被放逐,而且阿波羅權杖又是什麼東西?我覺得為這種不確定的事冒這種危險,實在不值得!還是暫停修護計劃,等一切都沒有事後再說好了。」艾瑞兒微皺起眉頭說。

「好不容易有這種機會,你卻要放棄?」英子不可思議地說。能夠證明傳說的存在,對他們這些學考古的人來說,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

「是不是只要有更有力的證據,你就願意繼續下去?」史塔奇教授的眼睛又閃出一絲光芒。

「難道你還找到什麼更有力的證據?」韓克這時的聲音已經是高八度,由此可知他心中的激動程度。

史塔奇教授用力地點著頭,臉上因興奮的紅潮而不住地冒著汗:「沒錯!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查閱當時的文獻,竟然讓我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阿波羅權杖的存在。」

「你是說真的有這把權杖的存在?」皓月瞪大了眼睛,乍聽到這樣的消息,是很難教人不興奮的。

「這是貝路士手稿中權杖的草圖,我翻遍了所有的記載,在歷史上一共發現了兩次,一次是在狄奧多西大帝時,一次是在十字軍東征的時候。據說,擁有這權杖的人就能握有權力,所以又稱之權力之鑰。」

「權力之鑰?」皓月極為震驚,臉色有些發白。這怎麼可能?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不就表示……

「你怎麼了?臉色好像有些難看?」羅亦焱的眼睛一直都沒有從皓月的身上離開過,所以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怪異的神情。

「我能了解她的反應,阿波羅權杖既然存在,那就表示阿波羅之井一定也存在,而且,貝路士在上面留下的這一串字母和數字,一定就是提示阿波羅之井的所在地,我們只差一步,就能擁有這麼偉大的發現,你們說,我們現在能夠停止嗎?先前我沒有告訴你們,是因為我還不能確定阿波羅權杖的事是否屬實,但是現在,我終於肯定了,這是今天凌晨由威尼斯FAX過來的傳真,有人曾見過這一把阿波羅權杖,而且,還有照片為證。」

史塔奇教授將所有的資料全都攤在桌子上,雙手還不住地顫抖,似乎不這樣做,不能壓抑他心中的興奮之情。

「現在,你們決定怎麼樣?這可是個世紀大發現。」他拍了一下桌子,兩眼一掃四周,一時之間,全部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我……可是那些破壞的事怎麼辦?」皓月有些猶豫,這實在是一個很難抉擇的事,或許,她還是回去想清楚一點再決定。

「我要繼續!」英子首先大聲地說,「這樣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我也一樣。」韓克點點頭,算是認同了英子的話。

「我……本來就不想終止這個計劃。」不知道是不是極度震驚的結果,海絲的口氣反倒沒有原先的強硬。

「如果你覺得可行的話,我當然是做下去。」艾瑞兒雖然口氣還是有些遲疑,但是面對這樣的誘惑,她還是很難說一聲不。

輪到了皓月,當所有的人的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時,她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大家的意見都是一樣的,我們是一個團隊,大家都決定繼續,那就繼續做吧!」

「你呢?」

史塔奇教授看了一眼從頭到尾根本說不上一句話的羅亦焱。

「我說過,我只是來這兒看看的,只要你讓我留在這兒看,好讓我回去能交代,就OK了。」羅亦焱聳聳肩,十足十的公子哥兒樣。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還是繼續下去,直到找到阿波羅之井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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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大白天,可是,在這個只有一個門和一個小天窗,而惟一的小天窗還用黑漆糊住的廢棄破倉庫里,再熱情的陽光,仍不能為這地方帶來些許的光明。

一個男人輕輕地將門推開了一小縫,然後很快地閃身進入倉庫內,再一次將門緊緊地關上,好不容易才有一絲光線進入的屋子又恢復了黑暗。剛剛的光明只是一個意外的插曲,對這個倉庫來說,暗成永夜才是宿命。

「你遲到了。」一個低沉的女聲從黑暗中傳來,在這片黑暗中,竟顯得有幾分鬼魅。

「剛剛有點事耽擱了。」那個進入倉庫的男人相當恭敬地回答。

「不要對我講什麼理由,如果你要在這一行出頭,準時是你能活命的惟一保證。」

「是!是!」

那個男人連連點頭,在這陰涼的屋子中,他竟然汗水直流,看來,黑暗中的這個女人來歷不小。

「貨都出齊了?」

「出齊了。錢也準時匯入了指定的戶頭。」那個男人用力地點了點頭,這才想到在這黑暗之中看不到,連忙改用口說。

「不過,我懷疑羅氏企業中是不是有人在懷疑什麼,不然不會派羅亦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我想,大概是因為最近團中發生了太多的事,所以才派人來調查,畢竟他們是考古團的贊助人。而且,我們用同型的船在不知不覺中調包,讓他們幫我們運送古物到東南亞,這種事情,任誰也想不到我們會這麼做。」那個男人有些得意地說。

說真的,當初聽到這個計劃的時候,他也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有人能將這麼大的東西調包卻不讓人發現,可是,經過這幾次之後,他反而不得不佩服想出這種計劃的人,因為太不可能了,竟然沒有人懷疑過這件事。

「但是,我覺得羅氏這一次的做法似乎不單純。」隱身在黑暗中的女人,似乎有著不一樣的看法。

「不太可能,羅氏那一邊如果懷疑,也不會派羅亦焱這種人來調查,他這個人,全身上下大概就只有下半身能用。」那個男人似乎對羅亦焱沒有什麼好感,這評價給得也極為低俗。

「我總覺得那個男人可能沒有這麼簡單。」

「那你的意思是收手?」男人皺起了眉頭,這麼好賺的工作不好找,一年賺一兩次就夠他吃上一輩子,如果就這樣放棄,未免也太可惜了。

「我本來的意思就是這樣。」

「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借口繼續下去。」那個男人仍不想放棄。

「就是這個借口才讓我還在考慮。」那女人似乎有些話沒有說完,停頓了會兒,才又開口問男人,「你覺得貝路士的事是真的嗎?」

「我曾經看過他的字,說不定阿波羅之井是真的存在,怎麼?你也對這事有興趣?」

「我對那種八百年前的鬼東西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我有興趣的是貝路士這個人。」

「怎麼說?」

「你知不知道貝路士這個人被考古界放逐之後到哪裡去了?」

「他不是失蹤了?」男人疑惑地說。就他所知,貝路士被考古界驅逐后,就像空氣似的消失了。

「但是,你知道他在失蹤前,藏了一些屬於黑手黨的鑽石嗎?」

「你是說……」那個男人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

「假如我的消息來源沒有錯的話,他會失蹤,就是因為這批鑽石,為了這些鑽石,黑手黨的人還出了五千萬美金,要他的命。」

「五千萬美金?!那到底是多少的鑽石?」

「大概值兩億美金以上吧!」

「兩億美金?!」男人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他這輩子連想也不敢想這個數字,更別說是真的錢了。

「貝路士和黑手黨搭上線,幫他們藏起這批鑽石,可是沒想到,黑手黨內部起了紛爭,貝路士也趁亂逃走,從此,就再也沒有人知道那批鑽石的下落了,只是有人傳言,貝路士說過要把鑽石放在傳說中的地方。」

「難道就是阿波羅之井?」

「應該沒有錯。」

「那我們不是發了?兩億美金!」男人一想到這一點,連呼吸都不免急促了起來,「你可不能現在放棄,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說的也是!我想,這真的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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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皓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不是一不小心打翻了藥水,再不然就是調錯了上色的基調,還差一點把沒有經過強固措施的藝術品拿起來全面清洗。

這些漫不經心的動作,差一點把一些珍貴的藝術品弄到不能挽救的地步,可是,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為她的整個心神都放在阿波羅之井上。

這真的也不能怪她,能夠找到一個傳說中的古迹,對他們這種致力於考古的人來說,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更何況,這跟她還有著相當密切的關係。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又不禁狂跳了起來,難道一年多前她在地下市場買的那把不起眼的鑰匙,就是赫赫有名韻阿波羅權杖嗎?真的有那麼巧嗎?

會不會只是一雙相似的裝飾品而已?她早上看照片的時候,也沒有太仔細,只是覺得好像很眼熟,一旦想了起來,又怕只是一場空歡喜,還是等她確定了后再說。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匆匆地將一切打點好,便急急地想回到自己的小窩中確認,然後,再把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好好地想清楚。

沒想到才一踏出門,卻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眼前那個雙手大拇指插著牛仔褲口袋,身子斜倚著粗大的石膏柱,一臉帥氣、毫不吝嗇地對來往的女性放送笑容的人,除了那個SF(SUPERFLOWER)級的男人外,還會有什麼人。

該死,他不是失蹤了一下午嗎?她還以為他不知道又到哪個溫柔鄉去了,怎麼現在又蹦了出來?

「我美麗的小月亮,怎麼你好像一點也不希望看到我?」羅亦焱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地跳到皓月的跟前,一開口就是讓人直冒胃酸的話。

「賓果,我真的是一點也不想看到你。你是有什麼問題?這裡是義大利耶!熱情的義大利耶!我就不信你找不到合你意的女人,你為什麼一天到晚要纏著我?」皓月沒好氣地說。

她一向就對男人沒什麼好感,這個花心的男人還是個中之最,可是,就像墨非定律說的——你愈討厭的事,總是怎麼甩也甩不掉。

「因為我喜歡你。」他伸手點了點她的鼻頭。

皓月不客氣地打掉他的手:「我可不是你玩樂的對象,我和那些自願當你玩偶的女人可不一樣。」

面對她的指控,他似乎感到些微的不悅,一向跟著他的陽光笑容,像是被烏雲遮住了似的,他低下頭認真地看著她。

「你這句話說得有些過分了,我從來不把她們當作玩偶,女人也是人,她們也有自己的意志,我盡量做到和她們在一起時,大家都感到快樂。」

「你確定她們都很快樂?」皓月冷冷地說。和這種男人在一起,剛開始或許是快樂的,但等他要離開時,又有幾個女人能像他一般瀟洒地離開呢?

那時候,除了傷心之外,還剩下什麼呢?

「你又不是她們,又怎麼知道她們不快樂呢?」

「你是在和我作莊子與魚的爭論嗎?那不會有什麼結果的。」皓月才不會掉人這種老掉牙的詭辯圈套中。雖然她學的是羅馬考古,可不表示她對中國文學一點涉獵也沒有。

「其實答案很簡單,如果沒有一個正確的回答,那麼,你覺得快樂就是快樂,不是嗎?再去想魚快樂與否,一點意義也沒有,快不快樂,魚兒自己心裡有數,如果魚兒會說話,我想,它們會要莊子和惠施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他挑起一邊眉頭說。

「那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閑事噦?」皓月的臉色黑得有些難看,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他一腳踹到西西里去。

他舉起雙手:「他們怎麼會說你是冰山美人,你比爆竹還易燃。」他撥了一下頭髮,「我只是說,你覺得和我在一起快樂不就好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問題是,我和你在一起一點也不快樂!」皓月沒好氣地說。這個男人到底是要她說幾次才聽得懂?

「真的嗎?」羅亦焱靠近了皓月。

「你想做什麼?」

皓月下意識地想往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身後就是牆壁,她被夾在羅亦焱和石牆之間,動彈不得。

「你不知道我想做什麼嗎?」

他熱熱的氣息愈來愈靠近她,近得她幾乎都可以聽到心跳聲,只是,這心跳聲是誰的呢?是他的嗎?還是她的呢?

這時候的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除了他溫熱的唇和他身上淡淡的男性香味,她:什麼也不能感覺。她知道自己該推開他的,她知道自已不該放任他這樣做,以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只要她有一點點的反抗,他就會停下來。

可是,她的理智卻無法喚動自己使出任何一分力氣來推開他,更甚者,她的手竟然還慢慢地攀上了他的肩……

「你真是個女性殺手,連我們的冰山美人也讓你融化了。」

艾瑞兒的聲音像把利劍一般地劃破了羅亦焱築起的迷障,狠狠地刺向了皓月的心頭,也同時拉回她的理智。

「我……」

當皓月總算鼓起勇氣看向艾瑞兒的時候,一點也不奇怪會在她的眼中看到嫉妒。畢竟報章雜誌寫得沒有錯,她可是他的舊情人。

「我倒真的希望如此。」他笑一笑。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也不知道艾瑞兒是不是真的這麼寬宏大量,還是不願意在人面前失了身份,她竟然還對他們擺擺手,笑笑地就走了。

「可是……」皓月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女人不是一向都很善妒的嗎?

「她已經走了,或許這樣說對她不公平,但她出現得真不是時候。雖然你的吻還需要多加磨練,不過說真格的,我有點期待你下一次的吻。」羅亦焱可惜地搖搖頭。

唔,他沒有想到這女人平常冷是冷,但是吻起來,卻這麼的甜蜜而熱情。

「你別開玩笑了,這次只是一個意外,不會再有下次了。」皓月硬是拉沉了一張臉。

她絕對不要和這個男人有任何一點的瓜葛,這太危險了!

「你確定嗎?話可是不能說得太滿的喲!「羅亦焱笑著說。

奇怪!為什麼就連她沉著一張晚娘面孔,他都覺得她這個樣子也挺可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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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亦焱一邊玩弄著手中的房門鑰匙,一邊吹著口哨,由電梯走向他的房門口,伸手準備開門。

門才剛剛打開一個縫,突然,他的眉頭一皺,一個箭步,他就壓低了身子,緊跟著一腳掃倒了房中的人,再扣住那個人的手腕,就準備來個過肩摔。

「等一等!要是大哥知道你把我的手摺斷了,可以好一陣子不管公司,他不把你的骨頭拆了才怪。」羅亦磊吃痛地叫說。

羅亦焱把手鬆開,然後開了牆上的燈,在地板上不住地甩著自己的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羅家的電腦神童——羅亦磊。

「誰教你隨隨便便就進我的房間,而且還不開燈,幸好對象是我,要是我們家的暴力女,這會兒你哪有力氣在這兒鬼吼鬼叫的。」他伸出一隻手給躺在地板上的羅亦磊,一個用力,就把他整個人拉了起來。

「要是亦晶的房間,我才不敢這樣做,以前她就夠恐怖了,現在還有她那個醋罈子老公和黑兒那隻豹,我要是敢輕舉妄動,只怕下場是連我的骨頭也不會剩下來。」羅亦磊雙手握著脖子,做出一臉驚恐的樣子。

「那你潛到我的房間做什麼?想看美女啊?」

「不愧是四哥,都知道我在想什麼。我還以為你的房間隨時隨地都會有美女在,怎麼我來了半天,就是沒有看到半個女人,你不會是把人藏起來了吧?別這樣,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會笑你的。」說著,羅亦磊還真的翻箱倒櫃地找了起來。

「神經,那些地方能藏女人的話,那女人也成了瘋婆子了。」羅亦焱好笑地打了羅亦磊一拳,這傢伙的亂沒正經,還真的是和他如出一轍。

「嗯!我聞到欲求不滿的味道。」

「去你的!好了,你來是有什麼事?是不是我叫你查的事有下落了?」羅亦焱一腳把羅亦磊「摔」回沙發上,雙手抱胸地問著。

「還說呢!才下飛機,我連個披薩都還沒有吃到,就要我連上黑手黨的地下情報網,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的,搞不好我在義大利還沒吃到被薩,就上天堂報到了。」羅亦磊一邊揉著腳,一邊抱怨。

唉!當這種重女輕男的人的老弟,真是一點福利都沒有。他這個四哥,對女人呵護得像什麼似的,就連他家那個一點也不像女人的亦晶,四哥也從來沒有凶過一句。

惟獨他這個苦命的人,為他做牛做馬,得到的卻是這種狠心的對待!

「好了!最多你在義大利吃的被薩我付賬就是了,不過,先聲明一點,只有你一個人吃的。」這小子賊得很,得事先說清楚,否則不知道會玩出什麼花樣來。

「是你說的喲!」

羅亦磊賊斃了的樣子,讓羅亦焱不由得提高了警覺,他可不能小看他這個小弟,亦磊整起人來可是沒有個底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一個人能吃多少的披薩呢?

「好啦!是我說的。」羅亦焱左思右想后,無所謂地聳聳肩。

「成交廠羅亦磊和他四哥擊了個掌,很小心地不讓臉上的得意流露出來,「我進入了黑手黨的電腦,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說得沒有錯,當年黑手黨曾以五千萬美金懸賞貝路士的人頭,只因為他吞了約值兩億美金的鑽石。」

羅亦焱雖然心中早有了個底,但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不由得吹了一聲口哨,畢竟兩億美金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有不少人可以為了這筆錢,殺人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看來這件事真的不簡單。」

「而且還有一件事,是關於我們的船被調包的事。」羅亦磊不等羅亦焱問話,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發現最近在東南亞有大批走私的羅馬古物,而且到貨的時間和地點,與我們出船的時間吻合,我想能做這種事,最有可能的就是修護團中的人。」

「那你心中一定是有人選了?」羅亦焱皺起了眉頭,他知道亦磊會這麼說,一定是查到了什麼。

「我是有人選了,你要不要猜一猜呢?」賣關子一向是羅亦磊最喜歡做的事,做事太乾脆,可不是他的原則。

「不會是教授,他的心中大概除了考古,也塞不下什麼東西,要他從外國把古物走私進入還比較可能,要他把古物走私出去,大概會要了他的命。」羅亦焱第一個就篩掉了那個學究,「也不會是艾瑞兒,她的錢多得花不玩,而且,她也犯不著做這種事,她一向不是愛冒險的人。」

「果真是你的老情人,你還真是了解。」羅亦磊揶榆地說。

「剩下的就只有韓克、海絲、英子和皓月,你的意思是,犯人是他們其中的一個?」

「我可沒這麼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犯人是什麼人,只是,由他們的出入境紀錄中找到一些端倪,但,這也不一定就是證據,只是加大了他們涉及的可能性而已。」羅亦磊挑起眉頭先劃清立場,他可不是個武斷的人。

「這就是你找出來的出入境紀錄?」羅亦焱拿走羅亦磊帶來的紀錄,愈看眉頭皺得是愈緊,「這不可能!你因為皓月在東南亞多出入了幾趟就說她是犯人,一點道理也沒有。」他狠狠地把手中的資料往地上一丟。

羅亦焱也知道自己的舉動太過衝動,可是,只要一想到皓月會是犯人,他的心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我也沒有說是她,韓克和英子也是有可能。英子是日裔,她來往東南亞該是正常的事,可是怪的是,她的出入境次數又少得令人起疑,而韓克這個人也很奇怪,他似乎有著不明賬目的往來。這些都是疑問,為什麼你偏偏對易皓月這個女人特別關心?」羅亦磊敏感地看了他四哥一眼。他是愛搞怪沒有錯,可是,並不表示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羅亦焱一時語塞,「我只是覺得她不會是這種人。」好半天,他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好吧!你說是就是!」羅亦磊也不深究,他知道他四哥是聰明人,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只是,可別讓女人影響了你的判斷力。」他好心地提醒。

「你知道我從不做這種事的。」羅亦焱皺了一下眉頭。

這一次,他真的讓女人影響他的判斷能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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