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你敢當我的女人嗎?」

「我……」

「你可以寬容的接受我一切的醜惡?真能完全不計較我的過去?」

「我可以。」

「你知道嗎?當我的女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夠了!」

一道冷冽的聲音劈進了她以夢幻建構的世界,也直接毀去她想像中的美麗遠景。

「啊?」雲楚楚稍稍回過神,一抬頭便對上了一雙深如泓潭的眼睛。

「我說你夠了沒?」孟琅受不了的把最新版的劇本給扔到桌面,「這種台詞、這種戲劇架構,你要我怎麼導戲?」

「啊……」她喉間逸出一個單音,迷惘的眼讓孟琅嗤之以鼻,「難不成你還活在你所架構的夢幻劇碼中嗎?你給我醒醒,這一段話你給我修一修。」

「這一段話有什麼問題嗎?」他的冷寒言語將她給狠狠打醒。

她突然想起她如何不堪的身陷片場,想起遭受到向姐的施加壓力,想起她不得不妥協,想起了她與孟琅的合作關係——

合作!天知道她有多麼不願意,跟孟琅這種不識貨的臭傢伙合作,但是偏偏製作人孟玠就是看中了她的劇本、他的才華,硬是將他們給湊在一起。

「你敢說沒問題嗎?」將長發束起,也一併露出深邃英挺俊顏的孟琅,氣腦地皺眉,「什麼台詞?給我加點有營養的東西進去!」

「孟導演,請問,何謂有營養、又何謂沒營養?」她憋住在胸臆間竄流的火氣,沉著聲追問。

「這種東西就是沒營養!」他瞟了眼筆記型電腦熒幕,掀起的唇有著濃濃譏諷。

「那麼,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來導這種沒營養的劇!」

他真是太可惡了,難道他看不出她已經極力表達出她的友善了嗎?他卻是得寸進尺地一再抨擊她的劇本,嚴重的影響了她編織浪漫偶像劇的心情。

她真不應該屈服於向姐的軟聲勸語,真不應該輕而易舉的點頭答應寫劇本,真不應該愚蠢到答應把工作場所移到片場來,好配合孟大導演,結果呢?

孟琅三天兩頭就找她麻煩,反正偶像劇在他眼中什麼東西也不是,所以片場里經常傳來他怒吼的聲音。

「你以為我願意嗎?」這個可惡的女人,兩三下便戳中了他的痛處。

他壓根兒就不想接下這狗屁偶像劇的導演工作,可偏偏該死的孟玠就是不肯放過他,明知道他最注重個人隱私,他竟然…

拿出了他小時候的裸照來威脅他,說什麼這種獨家照片要是流傳出去,肯定會讓影迷們大為騷動,成為各大報紙的頭條。

試問,現在有誰會為了一張小時候的出浴照,而緊張兮兮的?有!就是那個極度重視隱私、愛護羽毛的——孟琅!

試想,有誰會為了一張小小的裸照,而屈服於惡勢力及淫威之下?有!就是那個任人施以威脅的——孟琅!

「我知道你很不願意。」她憤然的把筆記型電腦關上,隱於鏡片后的眼瞳盯視著他緊繃的面容,「那麼,你以為我又很願意跟你合作嗎?快說,哪邊有問題?」

孟琅攤開劇本,直接出一段,面有難色的低喃出聲。

「我……我不值得你愛。像我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去愛、不值得讓你珍惜……」

「不,值得的,你值得的,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你絕對值得我愛!接受我,接受我的愛……我的愛不是毒蛇猛獸,我愛你!真的愛你,你摸摸我的胸口,我的心正為了你而跳動……相信我!相信我的愛啊!」

「夠了,真是夠了!」念到此,孟琅受不了的雞皮疙瘩爬滿全身,「這種肉麻又繞口的台詞不太適合,你修一修。」

雲楚楚瞥了一眼,「我倒不覺得這段台詞有什麼繞口的地方,這個地方就是要表現出男主角對女主角的真情心意,你身為導演,應該要教導演員如何發揮其演技,而不是跟我挑三撿四修這兒、改那兒的。」

她這番說辭引起孟琅強烈的抗議及不快。

「你身為編劇,理應要負起劇情及台詞流暢的責任,你現在的意思該不會是……你不想負起這個責任吧?我就知道現在的編劇真是要不得,只不過稍稍比他人有名那麼一點點,就狂得二五八萬似的,你最好給我搞清楚一點,在片場最大的是導演,而你什麼也不是!」

「孟大導演!」這個男人絕對有讓她想摔眼鏡的衝動。

「紅牌大編劇!」要凶是嗎?他可不會怕一個女流之輩。

「你們夠了吧?」孟玠臉色陰鬱的介入他們大眼瞪小眼之中,奮力將他們給分開,小聲的警告:「這裡是片場,請你們發揮一下成年人的成熟度,別在演員面前大吵特吵好嗎?」

孟琅及雲楚楚狠狠地互瞪一眼后,兩人非常有默契的忿忿別過頭去。

「孟製作,我很感謝你的抬愛,不過這樣的情況若再繼續下去,我怕我不能勝任編劇一職。」再繼續合作下去,難保她不會被粗線條的孟琅給氣到中風。

「孟大製作,這種倒人胃口的偶像劇,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這個拍慣電影的魯男子,可擔當不起收視率的責任。」再繼續導這出狗血偶像劇下去,他一定會因為肉麻噁心致死。

頭又開始隱隱作疼了,孟玠開始後悔自己為啥要自討苦吃,硬是要他們合作呢?不過……

斯文的臉龐露出陰陰的冷笑,雙手分別搭上了他們的肩,小聲低語:「大導演、大編劇,我想你們兩人需要好好培養感情。」

「我又不是演員,沒事跟一個編劇培養感情做什麼,」孟琅第一個反對。

「孟製作,你死心吧!我看我跟孟大導演實在是……」

「呵呵呵——」陰森冷笑自孟玠嘴中逸出,眼底的凜光一爍,「我警告你們,你們要是有人膽敢毀掉這齣劇,毀掉我的心血,我就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雲楚楚心顫了一下,雙瞳頓時瞪著如銅鈴般大。

剛剛那張修羅臉孔的主人,不會是平日個性溫和有禮的孟玠大製作吧?她……她應該是看錯了。

孟琅則是沒好氣的從鼻中噴出團團怒火,「孟玠,你膽子真不小,竟敢反過來威脅我,你以為我會吃你那一套嗎?」

「親愛的大哥,那張照片……」

「算你狠!」不等孟玠說完,孟琅便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好吧!合作是吧?紅牌大編劇,我們再來好好溝通一下。」

看著臉色緊繃的大導演,拉扯著神色獃滯的大編劇到一旁議事去,孟玠這才鬆了口氣,第一次確切體認到,一個面面俱到的製作人可直是不好當啊!

不過……這兩個人要是想毀了他完美的偶像劇,嗯哼哼哼!他們就別想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

◆◆◆

「哼!他算什麼東西!」

雲楚楚用力的吶喊一聲后,端起啤酒一飲而盡,「哈!爽快!」

雲可人擰起秀眉,小手輕拍了她的臉頰一下,「老姐,給我看清楚地方,這兒可是大庭廣眾的酒吧,別把你粗魯的模樣都展現出來,到時候可會嚇跑一堆想要上前搭訕的男人。」

雲楚楚細眼一眯,「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來酒吧是要做什麼的,你——是來釣男人的!」

雲可人風情萬種的以手撩撥了下垂於胸前的波浪松發,「說的那麼難聽,你為什麼不說,我這是在給那些想要釣我的男人們一個機會呢?」

「你啊,真是惡女一個!」一雙炯亮的雙瞳自鏡片後頭射出道道犀利凝光,「你根本就是以玩弄感情為樂,要是爸媽地下有知,他們一定會抱頭痛哭的。」

「啐!沒事你提起作古的爸媽幹啥?想引起我的愧疚感嗎?告訴你,本人我可是一點愧疚之意也沒有。反正這年頭就是有人願打願挨!」她朝角落座位的一群男人眨了下眼,頻送秋波,爾後優雅地端起盛有清澄顏色的香檳輕啜。

見到妹子這等以眼神挑逗男人的舉態,再見到那群男人難掩的獵色蠢動,雲楚楚沒好氣的頻翻白眼,「你若是一直抱持著這種要不得的心態玩樂下去,小心遲早有一天會踢到鐵板。」

「鐵板?我歡迎鐵板自動找上門來給我踢。」雲可人不以為意的聳聳肩,蠻不在乎的哼道。

「我管你會不會踢到鐵板,我只知道——」手中的玻璃杯重重一頓,雙手探出,將她那張不安於室的狐媚臉孔給扳正,「今天是我的紓解心情大會,把你勾引男人的嘴臉都給我收起來!」

「啐!難聽,什麼勾引男人的嘴臉,你該說我有吸引男人自動靠過來的魅力。」

「我管你,總之今天你給我安分點。」她這個妹妹靜默的時候看起來挺像賢妻良母的,但是那靈動的眼一瞟,妖嬌魅力立刻展露無遺。

真是奇怪,明明是流有相同血源的姐妹,為什麼這種吸引男人的魅力她就沒有呢?

唉——越想越是鬱卒,人比人真是會氣死人。

「老姐,喝酒不是像你這種喝法的吧?」眼睜睜看她灌下一杯生啤酒,雲可人傻眼的小聲提醒,「這種豪飲方法可是會醉的……」

「醉個屁!」她呼出一口氣,「反正你今天的任務就是要陪我喝酒,聽我發牢騷。」

「是是是。」她真是命苦,今天才剛返抵國門,就給心情不佳的老姐給拉到酒吧來喝酒解悶,「不過,你好歹也顧一下你自個兒的形象,別忘了你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紅牌大編劇,要是被狗仔隊拍到你這種豪飲的喝法,你那充滿知性美的形象不就全毀了?」

「管他這麼多幹嘛?」雲楚楚心情惡劣的摘下架在鼻上的銀框眼鏡,「又不是我自願塑造出知性美的形象,就憑著一隻銀框眼鏡,那些蠢蛋就給了我這麼一個封號,你以為我喜歡這種虛偽的封號嗎?哼!什麼紅牌大編劇,我告訴你,我什麼也不是!」

雲可人睨了她一眼,決定默默地品嘗她的上好香檳。

每當老姐開始胡言亂語亂髮一堆牢騷時,當妹妹的她就知道此時不閉嘴更待何時,反正心情煩悶的是她又不是她。

「可人,你幹啥都不說話?」她揚起手,喚來服務生,又多叫了一打啤酒。

聽到一打這個數字時,雲可人臉色一怔,「老姐,一打有十二瓶,你……」

「今天我非要喝個不醉不歸不可!」雲楚楚豪氣萬千的發下豪語。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覺得一打啤酒根本不夠看嗎?你應該叫幾瓶高梁、紹興酒的,這種國產酒的後勁才夠強!」

以老姐的好酒量看來,一打啤酒根本就不夠看,想要讓她來個不醉不歸,那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

『嗯……說的也是,不過這種西式酒吧哪來的國產酒?」

「那就叫威士忌、白蘭地,還是幾瓶紅酒來喝喝?反正你想要來個不醉不歸呀。」

對上妹子那雙熱切的眼,雲楚楚頭皮一陣發麻,「你這麼為我設想,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我哪有什麼目的呢?你多心了。」雲可人巧笑倩兮地撫平她的多疑。

她的目的還不簡單,就是直接讓她醉倒,好讓她的耳根清靜。

「好吧,就多來幾瓶洋酒吧!反正今天一定要喝個不醉不歸。」她一個轉頭,又交代服務生一聲后,繼而端起另一杯盛的滿滿的生啤酒,「可人,你真該知道,編劇這工作真不是人乾的!」

「老姐,說話別這麼粗魯。」每次她心情低落煩躁時,平日所堅持的淑女形象也隨之蕩然無存。

「論起粗魯,我可遠遠不及孟琅大導演!」一提及令她心情低落的罪魁禍首,一把心頭火也隨之竄燒起來。

「你真該看看他罵演員們的兇惡模樣,什麼豬頭、智障、白痴的難聽字眼,都紛紛出籠,把一干演員們給嚇得有如驚弓之鳥。哼,我就不相信這種要求甚高的大導演,可以把我的劇本發揮到極致,我看孟製作真是太高估了他那個神經病大哥!」

「嗯嗯,還有呢?」雲可人很不負責的隨意點頭,反正她對演藝圈內部的爭鬥一點興趣也沒有,今天她的任務就是當個盡職的聆聽者。

「還有、還有……先讓我喝口啤酒。」舉杯飲入一口后,心頭的火氣也稍稍消褪了一些。「可人,你都不知道那個大導演有多過分!一天到晚要我修改劇本跟台詞,他以為他是誰啊?」

「他是享譽國際的大導演。」就報章雜誌上的報導看來,他的確是個頗負盛名的知名導演。

「哼,狗屁大導演!」積鬱於心頭的不滿,在此刻完全爆發出來,「啐!什麼享譽國際的大導演,通常會拿下那種影展獎項的片子,都是讓人匪夷所思的片子,然後還可以義憤填膺的召告天下,這部影片的深度非一般常人所能體會……哼哼哼!」

連三響嗤之以鼻后,雲楚楚再猛灌了一口啤酒。

「全都是屁話,他當所有的人都是白痴還是智障啊?非一般人所能體會?那當然啦!只有導戲的瘋子,才知道自己導了什麼爛戲,他當然得召告天下人說,這部片非一般人所能領會,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老……老姐,不要再說了。」雲可人的眼神一爍,暗暗叫了聲糟。

「為什麼不能說?」雲楚楚雙頰嫣紅,但清澈的眼卻表達出她此刻的清醒,「你別忘了,今天是我的心情紓解大會,我不好好罵一罵那個目中無人的臭傢伙,我心火難消!」

「老姐……你還是收收口吧!」你真是在劫難逃啊!她可是儘力提醒她羅。

「收口?我為什麼要收口?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根本不是人過的,我第一次發現編劇這工作真是他媽的難干,我要換工作!」

」老姐……」哦——天啊!連髒話都出籠了,老姐的形象已經毀壞殆盡了。

「我還沒有講完,別老姐老姐一直叫。」一個深呼吸后,雲楚楚繼續發泄盈在胸口間的惱氣,「可人,你真該看看那個所謂的大導演,他的行徑說有多卑鄙就有多卑鄙,他說……片場里他最大,我這個編劇什麼都不是。哼!他才什麼都不是!他是渾蛋、豬頭、白痴、天殺的鳥蛋一枚!」

「哦,那個臭傢伙還有多爛,你不妨再說說。」

一道輕寒的嗓音插入其中,被怒火給燃燒得失去理智的雲楚楚,卻絲毫不覺。

「可人,你終於有興趣知道那個可惡的傢伙是如何凌虐我了,真是不枉我們姐妹一場。來,乾杯!」舉杯強硬的與妹妹的玻璃杯輕輕一擊后,更多的不滿如滔滔江水般的傾泄而出。

「你真該聽聽他貶低我的言辭,什麼我不過比其他編劇紅一點點,就狂個二五八萬,誰狂啊?片場里最大、最狂的人,就是他這個狗屁大導演,為了一兩句肉麻台詞就火氣全開的硬要我修改,我不妥協,他就說我毫無責任感!」

「這個傢伙真是渾帳是不?」平淡得教人體察不出情緒的嗓音再度揚起。

「可人,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沒錯!那種臭傢伙真是渾帳得可以!他真以為他是老大是不?我之所以不跟他爭,是因為我看他是個男人,常言道:唯男子與小人難養也——」

雲可人默默地細啜香檳,壓根兒沒開口回應一句。

「你這句話有誤,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吧!」

啪的一聲,纖掌拍了桌面一下,她孩子氣的鼓起雙頰怒斥一聲,「我是編劇,我最大,嘖嘖嘖……那個孟大導演不但是個男人,還是個陰險的小人!我想他一定是看我不順眼,才故意惡整我。」

「那說來聽聽,他是如何惡整你的?」

「他挑剔我的劇本!」她說出了最大的重點。

「他才是沒有欣賞眼光的臭傢伙,凈會嫌棄我的台詞肉麻繞口,他懂不懂何謂電視圈生態?懂不懂什麼叫做收視率?懂不懂觀眾喜愛的口味?不懂!他什麼都不懂,就凈會在片場扯著喉嚨叫罵一通,還要本小姐抱著筆記型電腦到片場坐鎮,就為了讓他可以隨時要求修稿,真是他媽的圈圈叉叉點點點!」

雲可人忽地被滑口的香檳嗆了一口,「老姐,求你……別罵髒話了,你的形象全毀了。」

汗顏!雲家的門風及面子,盡毀於這兩三句的辱罵言辭中,她已經儘力想要挽救失去理智的老姐,但是……她挽不回頹勢。

目光往老姐身後一瞥,那張刀雕般的深邃容顏她很有印象,因為現在家裡牆上都貼滿了他的照片,上頭還有不少因為射飛鏢而留下的痕迹。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讓老姐深痛惡絕的臭傢伙——孟琅大導演。

「形象?」雲楚楚輕嗤一聲,「知性美女編劇的形象嗎?去他的!我承認自己沒半點知性行不行?美女?笑死人了,我這張臉哪比得上你美啊!只憑著一副近視不到兩百度的銀框眼鏡,就可以塑造這種虛假的形象,這就是現實又虛偽的演藝圈!可人,還是你聰明,懂得遠離是非,哪像我……唉!想要逃離火坑都無法如願,現在我還得忍受那個臭傢伙的摧殘,我……我好命苦啊!」

「想不到大編劇有當演員的潛力,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孟琅嘴邊噙著一絲冷凝調笑,在雲可人的注視之下坐下,一雙炯然黑眸直瞅著因酒精而染紅小臉的雲楚楚。

「你!」心口莫名一窒,雲楚楚眼前一花,一張她啐罵不休的臉孔硬生生竄入她的眼,激發出她的震懾。

「怎麼,你的舌頭被貓給咬掉了嗎?」他掀唇冷諷,第一次發現原來她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刻。

雲楚楚眨眨眼,音調不自覺地拔高,尖聲追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真是奇怪,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咦?好巧!」停好車,信步踏進酒吧的孟玠,發現了他們的蹤影,「雲小姐你也在,真是好巧。」

「是啊!真是好巧。」孟琅皮笑肉不笑的掀唇,一雙黑眸盛滿了凍死人的寒光。

冷汗自雲楚楚額際緩緩流下;她瞪大雙眼、心律失速狂跳,「你……你你你……你是不是都……」

「是的!」孟琅惡劣的扯開唇,「好像從瘋子導的戲只有瘋子看得懂那一段開始吧!雲小姐你接下去的精彩演說,真是讓我這賤民聽得如痴如醉。」

哦——天要亡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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