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雷家祖宅的大廳里此刻聚集了許多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正往門內走的一對男女身上,似乎等著觀賞一場好戲。

雷以曜暗暗搖頭,他老爸這回也太誇張了吧,他只不過偕同柳心雁多玩了幾天而已,有必要擺出三堂會審的陣仗來迎接他嗎?

老爸難道不知道外頭正在下雨,而且他們也玩得很累,很想早點回家休息嗎?

在場的不但有雷門的眾家大老,還有他的妹婿和妹妹,然而最令他訝異的是連邵子寬都在,所有人都顯得緊張兮兮,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雷以曜懷疑地瞟向死黨連克恭,他回給他一抹苦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視線再度瞄向韓凜,他也沒教他失望,送給了他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還暗示性地將目光調向此刻臉上火氣正熾的男人身上。

不用說,那人自然是邵子寬。

「以曜,你這小子總算回來了。」雷家大家長兼龍頭老大雷呈炯有些氣憤地開口。

「爸,你真這麼想我?」雷以曜拋給他一記噁心的笑容,「早知道我就儘快回來,你知道我最孝順的嘛!」

「孝順?」雷呈炯音調提高,「你最好快跟我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指著他身邊的柳心雁問道。

「呵呵……」雷以曜早已掌握狀況,所以弔兒郎當的本性依然不改,「老爸,你的記性未免太差,我不是跟你介紹過了?她是我的小女傭啊!」

柳心雁的俏臉頓時有些蒼白,原本甜蜜的心情頓時降到谷底。

他們這幾天來的濃情蜜意,難道他全忘了嗎?

「女傭?可是我聽到的不只是這樣。」雷呈炯根本搞不清楚他這聰明又古怪的兒子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沒錯,以曜,你最好把話說清楚。」邵子寬已沉不住氣的跳出來,他原本在想,只要柳心雁幸福,他是可以退讓的,沒想到竟會聽到這樣的話。「你難道沒想過要娶小雁?」

「娶她?我什麼時候說要娶她了?」雷以曜裝傻裝得更加徹底。

「你!」邵子寬揪著他的衣領,怒不可遏。

「斯文一點,子寬,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魯?」雷以曜輕易地拍開他的手。論打架,他可一點都不怕邵子寬這個文弱書生。

「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明明說心雁姊姊……」雷以虹也忍不住要跳出來說話,可惜說到一半便被打斷。

「心雁怎麼樣?我有告訴過妳我要娶她嗎?」雷以曜反問。

雷以虹其實是他的棋子,安排讓她們見面,是他故意營造出來的深情形象,為的是報復柳心雁對他的設計,他要讓她在發現自己被反將一軍后痛苦百倍、後悔不已。

「是沒有,可是你……」他明明就是很曖昧的暗示過她呀,怎麼現在又不承認了?雷以虹實在不解。

「我什麼?」雷以曜戲謔的笑臉轉向一臉慘白的柳心雁,「妳說,我有說過要娶妳嗎?」

柳心雁驀然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一個駭人的訊息--過去那幾天的甜蜜只是他故意玩弄她的手段,他……他不會在向她證明自己魅力無邊吧?

「不準欺負她,雷以曜!」邵子寬出聲警告:心疼地望著柳心雁慘白的俏顏。

「我欺負她?」雷以曜將調侃的表情收起,面對邵子寬變得正經八百,「你真是個傻瓜,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她千方百計混入我家,還勾引我,像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愛。」

「胡說!小雁根本不是這種人。」邵子寬激烈的大叫,抓住他的領子。「你怎麼忍心這樣傷害她?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愛她?」

「這個答案我早告訴過你了。」

「可是這幾天你們不是都在一起嗎?」邵子寬忍不住追問。

「你怎麼知道?」雷以曜恍然明白,「原來今天的場面是你安排的,怎麼?你想替柳心雁向我逼婚?」

「逼婚?她根本不需要,她……她還有我。」邵子寬大聲地宣布。

「以曜,你太過分了,你不喜歡柳小姐為什麼還要要人家?你明知道子寬喜歡她,怎麼就是改不了花花公子的惡習?」雷呈炯也忍不住開口責備兒子。

「是啊,哥簡直是太可惡了。」雷以虹也不平地道。

「哼!我這是在救他。」雷以曜根本不以為意,「子寬,你太傻了,柳心雁根本不是你想象中完美的女神,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胡說!」邵子寬憤怒地道:「我警告過你,我不準任何人欺負她。」

「我有欺負過妳嗎?」雷以曜冷靜地轉向柳心雁問道:「妳快告訴大家,這一切是不是妳心甘情願的?」

柳心雁緊鎖著眉不吭聲。為了他,她甚至願意放棄所有,只要他繼續柔情地問她:「心雁,妳快樂嗎?」這樣就夠了,她並不想奢求什麼,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對她。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前一刻的柔情怎麼會在下一刻變成冷漠以對呢?

「我……我只想問你,在你的心目中,我到底算什麼?」柳心雁的大眼中盛滿水霧,哽咽地問。

「妳算什麼?呵呵,問得好。」雷以曜譏嘲地道:「在我的心目中,妳是個工於心計、善於賣弄手段的女人。」

一句句的苛責令柳心雁的心都碎了,在他的心中,她真的只留下這樣的印象嗎?

熱氣忽然湧上雙眼,她倔強地不願在眾人面前掉淚,轉頭奔出了屋子,將所有人事物拋諸腦後。

「雷以曜,你不愛小雁竟然又去招惹她,現在還這樣欺負她,你真該死,真該死……」邵子寬怒氣沖沖地說完,立刻追了出去。

雷以曜看到柳心雁心碎的表情,一顆心竟然也隱隱作痛。

「哥,你太過分了,心雁姊姊是個好人。」雷以虹上前說道。

「好人壞人用看的看不出來。」雷以曜沒好氣的回答。

「可是你這樣做就是不對。」雷以虹充滿正義感地指責他。

「虹兒說得沒錯,以曜,你這回做得太過火了,子寬非常愛她,你要玩也得找別的女人,為什麼連一點情分都不留?你跟子寬不是一向都很好嗎?」雷呈炯憤怒地大聲訓誡。

「這回我也不幫你了,以曜,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好好對待她嗎?」連克恭也忍不住開口。

雷以曜暗自生氣,怎麼所有人都還沒將事情弄清楚就來質問他,也不問問他理由何在,他真有這麼壞嗎?

「好了好了,大家別生氣,還是聽聽阿曜說個理由!」冰雕似的男人--韓凜終於出聲替他說話。

雷以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傢伙一開始就只會看戲,直到現在才開口幫他。

「他還有什麼理由好講?」雷呈炯瞪他一眼。

「是啊,阿凜你毋需替他辯解。」雷以虹對著雷以曜嚷嚷:「哼!你這當哥哥的這麼壞,我再也不跟你講話了。」

「對啊!」連克恭也正想這麼說。

「夠了。」雷以曜大吼一聲,望著窗外滴答的細雨,才悶悶地道:「柳心雁是情治單位派來的人,她是卧底的,這個答案你們滿意了嗎?」

在場所有人顯然都被他這個答案給鎮住了,不禁靜默下來面面相覷。

雷以曜不再多作解釋,沉著臉往外走--

「小雁!小雁妳別跑……」

柳心雁在車陣中亂闖,邵子寬緊張地抓住她,但她的魂魄卻不知飛往何處,美麗的眼眸竟毫無焦距。

「小雁,妳別這樣,我好擔心妳知道嗎?」他追上去用力的搖晃她,希望能喚回她出竅的靈魂。

柳心雁終於回復知覺,她回過神來,看到了一張寫滿擔心的英俊臉龐,可他為什麼不是她心中所想的他呢?

「你放開我……」她努力掙扎著。

「我不放,小雁妳別傷心,妳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不會讓妳受到絲毫傷害的。」邵子寬伸手輕擦著她的臉,其實他也分不清她臉上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你走吧!我早已不是你心中那完美的女孩了。」她的話才一出口,淚水又更加泛濫,幸好天黑又下著雨,她才沒讓人看到她的脆弱。

「不管別人怎麼說妳,在我心中,妳永遠都是個最完美的女孩。」邵子寬真心誠意地道。

「呵呵,你怎麼這麼傻?」她苦笑,眼淚又忍不住流下來,「你沒聽見雷以曜說的嗎?我是個工於心計的女人,我千方百計混進他家,甚至還不要臉的勾引他,這一切都是事實,他並沒有冤枉我。」

「不,縱使這是事實,我也相信妳絕對有苦衷,我一直都相信妳。」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裡很清楚,愛上妳我永遠都不會後悔。」邵子寬信誓旦旦,從小時候看見她第一眼開始,他就這樣對自己說了。

「傻瓜!你真是個大傻瓜。」柳心雁不理他,繼續在街上亂晃,彷佛靈魂都已離她遠去,生命也毫無意義了。

「小雁,別這樣,讓我來照顧妳吧!」他一直緊緊跟隨著她。

柳心雁搖頭,她的心好苦。

邵子寬對她而言像陣清風,柔柔地一直環繞著她,雖然舒服卻引不起她的注目:而雷以曜呢?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就像狂風一樣,是那麼容易地進攻人心,連向來自傲獨立又冷靜的她也無可逃避。

正因為如此,她只能陷入苦戀中無法自拔,任由雷以曜擺布,他笑她跟著笑、他哭她跟著哭:而邵子寬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無法引起她的依戀,也幫不了她。

「走吧!別再纏著我了,你會找到更好的女人,我祝福你。」她用力將他一推,毫不猶豫地快速沖向街道的另一端,「忘了我!忘了我吧……」

隔著車陣,她對著他喊道。

不管他聽見沒有,她已經消失在路的另一頭。

「小雁……」被推向路旁的邵子寬心痛地喊著。

不管她怎麼對他,他依舊會守護著她,直到生命的盡頭為止。

遠遠站在陰暗角落的雷以曜將這一幕全都看在眼底,雖然夜色昏暗,但他仍依稀看見柳心雁傷心欲絕的模樣。

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引誘她再傷害她,誰教她竟然那麼不知好歹敢惹上他,這是她的報應!

可是他的心為什麼會有一絲絲的抽痛?尤其看到她不顧危險地闖入車陣中時,他嚇得心跳差點停止,直想衝出去將她給拉回來好好教訓一頓。

這真是個可笑的念頭!

忘了她吧!

雷以曜甩甩頭,柳心雁不該進入他的生命中,她活該被他玩弄,從今天起他再也不想記得這個人。

他用力地甩了甩頭,似乎想就此將關於她的記憶甩出腦海,他的記憶中將不再有她。

突然問,他的手機響起,來電鈴聲告訴他是韓凜打來的,他冷著臉接起。

「你戲還沒看夠嗎?」反正現在他跟誰都不對盤,旁人最好別來惹他。

(真激動。)韓凜沉默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電話那頭偷笑,過了一下才又出聲,(別再沉迷傷感了。)

「你胡說什麼?」雷以曜駁斥。

(總之不管如何,先放下心裡的事,我們的正事也該辦一辦了。)

「正事?」雷以曜整個人突然回過神來,其實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都該怪那個可惡的傢伙,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我一會兒就過去跟你討論。」

該行動了,得罪他的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都這麼晚了,到底是誰啊?」花岫茵在僕人的通報下,揉著惺忪的睡眼慢慢走下樓,心裡暗自臭罵這個三更半夜來訪的訪客幾萬遍。

那個人最好有很好的理由,否則她一定會立刻用掃把將人給轟出去,以報美夢被打醒之仇。

但當她下了樓看到正在哭泣,全身濕答答又狼狽不堪的柳心雁時,瞌睡蟲轉瞬間全部都消失了。

「心雁!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怎麼這麼可笑,竟然夢見妳在哭?」

她用力地捏了自己一下,哎喲!會痛耶,那表示她不是在作夢了。

柳心雁向來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喜怒哀樂一直都用最內斂的方式隱藏,現在這個哭得浙瀝嘩啦的人怎麼會是她?

「岫茵,我……我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搞砸了。」她的淚水無法控制地泛濫成災。

「什麼?」花岫茵知道一定是很重大的事,要不然她不會這麼傷心,「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心雁拚命搖頭,「我……」

「到底怎麼了嘛?」花岫茵邊幫她擦眼淚,邊拉著她上樓。「算了算了,妳還是先洗個澡以免感冒了,感冒可是會要命的。」

「我不怕死。」柳心雁突然吐出這句話。

「妳在胡說些什麼?」進入自己的房間,花岫茵氣急敗壞地問。

「我完了,一切都完了,什麼都完了……」她停止哭泣,整個人似乎少了靈魂一般。

「心雁,妳別嚇我,就算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的人頂著,沒那麼嚴重的。」花岫茵樂觀地開導。

過了許久,柳心雁才回過神,歉疚地道:「岫茵對不起,我打擾妳了。」

「心雁,妳要去哪裡?」看著她往外走,花岫茵趕緊攔住她。

「放心吧!哭過以後,我好多了。」柳心雁慘白著一張臉,她從來就不喜歡麻煩別人,現在也一樣。

「好多了?妳在說笑嗎?」花岫茵拉著她走到梳妝台前指著鏡中的她,「看看妳,妳這個樣子也算好嗎?」

柳心雁不語,似乎對任何事都沒有了感覺。

「讓我來猜猜這是怎麼回事。」花岫茵眼珠轉了轉,「難道是雷少發現了妳的身分?」

柳心雁突然渾身一震,真是一語打醒夢中人,花岫茵可能猜中核心,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雷以曜不會這樣對付她,她相信他不是這種人。

「被我說中了。」花岫茵並沒有猜中的喜悅,她感嘆的說:「早告訴過妳雷少不是個好對付的傢伙,妳就偏偏要去招惹他。」

柳心雁臉上露出飄忽的苦笑,「是的,我輸了,徹底的輸了……」

可是他這樣對她會不會太狠心了?

這幾天他們好快樂好快樂,從北部玩到東部,他一直緊緊牽著她,不時說話逗她笑,讓她所有的煩憂都一掃而空。

他們兩人同進同出,白天盡情玩耍、夜晚纏纏綿綿,他在她耳邊不知說了多少令她臉紅心跳的甜言蜜語……

就像是新婚度蜜月的夫妻一樣,那麼的心靈契合、浪漫濃情。

在那段日子,她將自己用來對外聯絡的手機關掉,為了他,她願意拋下所有的理智;為了他,她願意做個情報界的逃兵,就算他曾做過什麼壞事,她都決定原諒他;為了他,她甚至甘願就此為他燒飯洗衣,做個黃臉婆也毫不在乎……

可是她的美夢為什麼醒得這麼快?為什麼結局會是這麼令她心碎?

「沒那麼嚴重吧!」花岫茵看著她絕望的神情,趕緊安慰道:「頂多就是將任務交給別人去執行,妳繼續接下一個任務,沒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勝敗乃兵家常事,只不過對於柳心雁這種要求很高的人來說,得花點時間治療一下心傷罷了。

「沒那麼簡單。」

「那有多複雜呢?」花岫茵仔細的觀察她,突然發現她眼中的黯然神傷,那其中竟包含著濃濃的深情,「不……不會吧,妳愛上那個花花公子了?」

柳心雁無語,但她的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是的,她愛他,瘋狂的愛上他,如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所以她才會遍體鱗傷,輸得這麼徹底。

「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我吧!別一個人悶在心裡難受。」花岫茵知道她心裡其實是很脆弱的,她想要分擔她的苦惱。

柳心雁的獨立堅強都在她關切的眼神下軟化,她也的確需要找個人來傾吐,要不然她真的好難受。

於是她將一切的來龍去脈,包括剛剛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花岫茵嘆了口氣,「雷少是那麼自負的人,妳竟然那樣設計他,也難怪他會發火。」

「自負?」沒錯,像雷以曜那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忍受被她設計,她是活該,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聽妳這麼說,我倒覺得妳被反將一軍,或許雷少早就發現真相了。」花岫茵的頭腦清晰又聰慧,很快便分析出可能的事實。

「是嗎?」

「一定是的。」她忍不住指著她的腦袋,「心雁,妳一向都很聰明,難道談戀愛真的會讓人變笨是不是?這麼淺顯的道理妳都想不通。」

柳心雁臉上寫滿濃濃惆悵,「或許吧。」

「唉!」花岫茵嘖嘖念道:「他真是個詭詐的人,竟然這樣誘引妳入陷阱。」

「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怪不得人。」

「心雁,妳真的就這麼算了?他那樣害妳耶!」真是路見不平氣死閑人,花岫茵被氣得差點抓狂。

「不然呢?」柳心雁有氣無力。

「當然要報復回來呀,笨!」花岫茵氣到口不擇言,咬著手指想對策,「啊!有了有了……」

「還是不要吧,我認輸了。」柳心雁發現自己心裡竟連責怪他的意思都沒有,如果可以重新來過,她還是願意做他的黃臉婆,只要他肯要她。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志氣啦?」花岫茵才不管,她無法坐視柳心雁被欺負,「妳不是說妳還有張機密光碟嗎?就把它交出去,讓他所做的壞事無所遁形,把他整垮,永世不得超生。」

柳心雁搖搖頭,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妳忘了,以曜他會設計我,那表示光碟中的內容根本毫無價值。」

「賭一賭嘛!」花岫茵纏著她道:「反正他都這樣對妳了,妳還管他死活,要是賭贏了,妳就可以順利整垮他,報一箭之仇了。」

柳心雁知道,以雷以曜的聰明,那張光碟絕對沒什麼機密可言,但她其實也很好奇,自己手上的光碟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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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別耍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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