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次探險費用的資助人與勞韜奇通過電話,要求他們先到費城,然後再飛非洲西部。
學校終於放假,五人也做好出發非洲的準備,於是在放假后跳第三天,他們按照財團的要求,先搭往飛美國的航班。
在機場上機前一刻,周潔麗突然出現眾人跟前,毫不害羞地撲向勞韜奇,八爪魚般抱緊他的手臂,宣布要跟他們一起去探險,勞韜奇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三個男生對突然出現的周潔麗都表示極不歡迎,孫耿初一臉看好戲幸災樂禍地向勞韜奇揚眉眨眼,被勞韜奇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別用這種凍死人的眼神看我,又不是我害的。」孫耿初抱著手臂馬上抗議。
「麻煩!」張一清廢話不多,卻絕對一言中的。
「夢安琪——」勞韜奇冷冷地瞥夢安琪一眼,不用說他也知道,肯定又是這個叫夢安琪的女人,把他們的行程透露給這個大花痴知道。
夢安琪被勞韜奇這麼一瞪,嚇得兩腳發軟,差點就倒在地上。
「不關我事。」夢安琪心虛地道。
「嗯?」勞韜奇用鼻音發出一個單音,表示他極度的不悅和不信,他相信夢安琪的話才有鬼。這個大花痴從大一開始就對他糾纏不休,現在竟然又追著來探險,夢安琪替她做過許多無聊事,不是她才奇。
「是不關我事嘛。」夢安琪摸了摸鼻子道。
「你惹來的麻煩,你自己解決,否則別怪本少爺不客氣。」勞韜奇對夢安琪撂下重話,說完拉起行李先行人閘。
孫耿初幸災樂禍地對夢安琪眨眨眼,笑著在她耳邊說聲「笨蛋」,夢安琪冷哼一聲,也拉著行李入閘。
夢安琪很為那個大花痴感到頭痛,哎!都是這花痴惹來的麻煩。
孫耿初和張一清從入閘后,便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把周潔麗隔離開勞韜奇身邊,周潔麗幾次想突破二人的屏障,均告無效。周潔麗很不甘心,幾次想拉勞韜奇,都被他摔開。
飛機在美國的費城降落,一行人從機上下來,周潔麗拉著行李跟在勞韜奇的身後亦步亦趨,但勞韜奇完全把她當隱形人。
附近路邊停靠著二輛等人的黑色轎車,車上的人看見從機場走出來五、六個東方人,馬上拉開車門下來,「先生,請問你們是從台灣過來的嗎?」四十多歲的金髮男人走到勞韜奇跟前,彬彬有禮地問道。
「對。」勞韜奇點頭。
「你是勞先生?勞韜奇先生?」男人又問。
「是的。」勞韜奇又點頭。
「你好!我是科恩先生派來迎接你們的,歡迎來到美國。我叫史密夫,是科恩先生的秘書。」史密夫和勞韜奇握了握手。
「你好!史密夫先生。」勞韜奇也客氣地打招呼,轉頭把身邊的孫耿初、張一清、夢安琪和巫綺盈逐一介紹史密夫認識,至於周潔麗他看也沒看她一眼,似乎並沒介紹她的打算。
「史密夫先生,你好!我叫周潔麗,我也是和他們一起去探險的。」周潔麗賣弄風情地向史密夫露出抹微笑,主動的介紹自己。
「你好!」史密夫有禮地對她笑了笑,這位小姐並不在他們邀請的名單中,但他仍彬彬有禮地請他們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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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開進一座豪華別墅內,六人從車上下來,跟在史密夫身後走進客廳。
大廳內金碧輝煌,中古世紀的設計風格,價值不菲的豪華擺設,幾個人被大廳中的華麗震懾住了,即使是家中有錢如勞韜奇,也懷疑自己是否走人中世紀的美麗城堡。
「好漂亮啊。」夢安琪看著周圍的裝飾設計,不斷抽氣讚歎。
「有沒有覺得我們是掉進仙洞中的灰姑娘?」巫綺盈猛打量周圍。
「對,我平生第一次有置身天堂的感覺。」夢安琪道。
「是啊。」巫綺盈也很有同感地道。
「欽,你想,這城堡中的主人,會不會是個垂暮中的老人?而且在半夜會變身?」夢安琪靠近巫綺盈的耳邊道。
「你是說城堡怪獸?極有可能喔,而且還長得青面獠牙。」巫綺盈順著安琪的話,一臉認真地點頭。
「那我們要格外小心了。」夢安琪道。「嗯,對。」巫綺盈跟著夢安琪玩下去。
「喂,你們倆個在嘀嘀咕咕什麼?」孫耿初走過來問。
「不關你事。」夢安琪瞥他一眼。
「是啊,你真三八。」巫綺盈跟著損他。
「你們……」孫耿初被損得只有瞳大眼睛說不出話。
「安琪,可不可以介紹這兒的主人給我認識?」周潔麗恍惚剛從夢中醒來般,嬌嬌嗲嗲地對安琪道。
幾個人一聽她的說話,都不禁翻起白眼。天!這個花痴不會又來了吧?
「各位先生小姐,請跟我來。」史密夫禮貌地道。
於是各人拉著行李跟在史密夫的身後,史密夫把他們帶到後面的客房,吩咐他們有需要請直接撥打電話,每個房間的電話可以直通僕人房,會有人為他們提供必需的服務。
夢安琪把行李放進房間后出來,馬上直闖勞韜奇的房間。她很好奇他們為何要來費城,更好奇為何住進這座豪華別墅,這似乎跟他們的探險無關。
「史密夫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見科恩先生?」房間內的勞韜奇正客氣地問史密夫,科恩是資助他們這次探險的財團總裁,和他電話聯絡過多次,雖然只是透過電話,他也了解到那個叫科恩的人,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科恩先生現在正忙著處理重要事情,等忙完必定會來見你們的。」史密夫有禮而生疏地道。
「什麼時候?」勞韜奇皺眉間。
「我會把你的意願轉告科恩先生。」史密夫道。
「謝謝。」勞韜奇又皺了皺眉頭。
「不客氣。」史密夫退出房間,在門外遇上從另一邊房間過來的夢安琪。
「夢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嗎?」史密夫禮貌地問。
「謝謝!暫時沒有,我只是來找勞先生而已。」夢安琪看著這個彬彬有禮一板一眼的中年男人,也禮貌地回道。
「那麼容我先告退。」史密夫躬腰道。
「不客氣。」夢安琪道。
夢安琪敲了敲勞韜奇的房門,他拉開門見是夢安琪,揚了揚眉,讓她進來。
「有疑問?」他問。
「對,我不明白我們為何要來費城,我們現在在浪費時間、浪費資源。」他還滿了解她的,夢安琪劈頭責怪道。他們是要到非洲西部,而非來費城旅遊,雖然勞韜奇解釋過這是資助人的要求,但她仍然不明白。
「這是資助人的要求。」勞韜奇只能夠這麼說,而科恩的確是這麼要求他們,至於原因他沒說,如果他猜測得沒錯,科恩應該是要跟他們一起去歷險。
「你這是什麼答案?那麼資助人呢?他不會躲起來不見人,就要我們一直待在這兒吧?」安琪不滿地問道。
「他暫時還沒空來見我們。」勞韜奇聳聳肩道。
「我一直想問你,這個資助人到底是個什麼人?他為何非要我們替他找那本天書?他那麼篤定有那本勞啥子天書?」夢安琪道。
「你見到他的時候再問他這個問題,不是更好嗎?」勞韜奇把她的問題扔回給她。
說實在的,他對這個叫科恩的男人也不了解,只知道他是歐美「科爾曼」財團的總裁,商業手腕相當強勢,其它的知之甚少。
他們跑到費城來的確有點莫名其妙,這跟探險搭不上線,也許科恩自有他的理由,就如他不是讀考古,卻喜歡到處冒險一樣。
是「科爾曼」財團找上他的,對方似乎知道他們想到古墓冒險,尤其財團的最高決策者對他們的冒險極度感到興趣,樂意資助他們這次的行動。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很懷疑你把我們帶到這兒來,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喔。」夢安琪一臉懷疑地道。
「對!我準備把你賣掉呢,絕對會賣個好價錢。」勞韜奇好笑地調侃。
「你……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夢安琪瞪大眼睛氣氣地道。
「喂,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你不累嗎?你不累我累了。或者你想和我一起睡?我非常樂意哦。」勞韜奇打了個哈欠,一臉不懷好意作勢地道。
「你……你想得美!做你的白日夢吧。」夢安琪嚇得跳起來。
「先去休息吧,我相信科恩先生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勞韜奇忍住笑意,揉了揉眉心,顯現出滿面疲態地道。
「哼!最好是這樣。」夢安琪冷哼一聲拉門離開,勞韜奇看著她的背影,終於露出那抹好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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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達費城后已過了三天,這三天來他們並沒見到資助他們的「科爾曼」財團總裁,他們差點要懷疑他們是來度假,而非去冒險了。
史密夫把他們的行程都排得滿滿的,他們幾乎游遏整個費城。從外面瘋玩了大半天回來,夢安琪回到房中,洗了個澡,準備睡一覺。
這幾天每天往外跑,天天不到夜半三更不上床。夢安琪覺得很累,她準備上床休息,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夢安琪打了個哈欠,疲累地爬下床拉開門,周潔麗眼淚汪汪好不可憐地站在門外。
「安琪,求你幫我。」周潔麗拉著夢安琪一臉泫然欲泣地央求。
「我又要幫你什麼?你要追勞韜奇自己想辦法去,別來煩我。」夢安琪煩死了,這個女人真不是普通的討厭,以為巴著她就能令勞韜奇產生愛情嗎?
「不!我不是要你幫我追勞韜奇的。」周潔麗妖嬈地道。
「那你要我幫你什麼?」夢安琪打了個哈欠,很不耐煩地問。
「我要改追這兒的主人。」周潔麗大言不慚地道。
「追這兒的主人?」夢安琪徒然瞪大眼睛,彷彿驟然聽說這兒來了外星人般吃驚。
「對耶!你不知道這兒的主人又帥又多金,我在走道上看見他的畫像,你就不知道他長得有多帥喔。」周潔麗一臉發春嗲嗲地道。「哼!勞韜奇算什麼?我要讓他知道,並不是只有他才值得我去追。」
「那你就快去追啊,別在這兒妨礙我休息,你快去。」夢安琪很不客氣地把周潔麗推出房間。
「別這樣嘛,安琪,我要你的幫忙。」周潔麗尖叫道。
「我幫不上忙,說到追男人你比我經驗豐富,我還要你教幾招呢。」夢安琪「砰」地把房間關上,無力地倒在床上。天啊,這世上居然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她轉得也太快了吧?夢安琪現在後悔死讓她跟來了。
「安琪——」周潔麗在外面不放棄地拍門,夢安琪根本不理她,她只好很不甘願地回自己房間。
夢安琪終於爬上床,玩也可以這麼累人,她情願儘快去那個古墓探險,就不知這兒的主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夢安琪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她半睡半醒地拿起床頭上的電話,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聽電話。
「喂。」
「夢小姐,晚餐時間到了,請你到餐廳進餐。」電話里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有禮而生疏地道。
「哦。」夢安琪糊裡糊塗地回應。
夢安琪掛下電話倒回床上正想賴床,門外又傳來敲門聲。夢安琪很無奈地起床,拉開門見是巫綺盈,她打個哈欠讓她進來。
「你沒有睡?」夢安琪服了他們,他們好像不管如何瘋玩都不覺得累人。
「誰像你啊,來到這兒就睡,快去梳洗吧。」巫綺盈道。
「對啊,我都不知怎麼搞的,來到這兒只想睡覺。」夢安琪打了個哈欠,雖然睡了一覺,但腦袋裡仍然渾渾噩噩的。
「你應該是時差還沒完全調過來,還沒適應這兒吧。」巫綺盈瞭然地道。
「大概是吧。」夢安琪又打個哈欠,她到浴室梳洗。
當她從浴室出來,勞韜奇他們都跑到她房間來了。
「喂,你們不去餐廳跑來我房間幹嘛?」梳洗后的安琪一身清爽,別有一番清新的韻味。
「哇!美女出浴圖,天使下凡,百年真難得一見。」孫耿初嘴角含笑誇張地大叫調侃她。
「你真色,美女出浴不是給你這種人看的。」夢安琪道。
「你看你這種人就是贊不得,一贊就飄起來了。」孫耿初揶揄道。
「我們該到餐廳了。」勞韜奇站起來道。
「那個大花痴又自己去了?」夢安琪問。
「是啊,她整天纏著史密夫。」巫綺盈道。
「她真迫不及待啊。」夢安琪為有這樣的同學感到丟臉,真搞不明白周潔麗是由什麼構造而成,除了追男人她似乎沒什麼特別的愛好。
「她終於轉移目標了,勞韜奇也解難了,可憐這兒的主人。」孫耿初很同情那個被她纏上的男人,她居然可以纏上還沒見過面的男人。
「的確如此。」張一清很有同感地道。
「我們別說她,她丟盡我們女性同胞的面子。」巫綺盈深覺悲哀地道,太可恥了,她不要臉她們還要呢。
「夢安琪,你應該好好教育一下你的鄰居。」勞韜奇損安琪道。
「關我什麼事?她喜歡纏男人我有什麼辦法?」夢安琪也覺得周潔麗丟臉死了,這個花痴簡直不知道何為羞恥。
「你應該負一半的責任。」孫耿初湊熱鬧般也湊上一腳。
「我要負一半的責任?有沒搞錯?」夢安琪指著自己的鼻尖問。
「是你讓她跟我們來的,我們這次活動是冒險,不是找男人纏。」勞韜奇說得很不客氣。
夢安琪撇了撇嘴,她也是被那個周潔麗纏上嘛,怎麼就沒人同情她?
五人邊說邊來到餐廳,周潔麗早坐在座位上,這幾天她千方百計打聽別墅主人的喜好,纏著史密夫介紹他的主人給她認識,只可惜史密夫不甩她。
「各位,請。」這幾天史密夫代表他的主人招待這幾個學生,他有禮地請五人人座。
五人分男女兩邊坐下,史密夫命僕人上菜,夢安琪每次看見桌面上價值不菲的食具都會眼睛一亮,且極盡溫柔小心地撫摸一下那些食具,然後對坐在身邊的巫綺盈道:「我們使用了這些食具,會不會也變成身價不菲?」
「你每天都在作同樣的夢。」巫綺盈瞥她一眼,覺得她快變成白痴。
「白日夢啊,你沒聽說夢做多了會成真?」夢安琪很正經地道。
「其實你不用做白日夢,坐在你對面那個也是白馬王子,好好把握。」巫綺盈瞥了眼坐在安琪對面的勞韜奇,在安琪耳邊故做神秘地道。
「留給你好了。」夢安琪也在巫綺盈的耳邊推銷。
「我不要。」巫綺盈毫不客氣地拒絕。
「你不考慮一下?」夢安琪瞥她一眼問道。
「你們倆個在嘀咕什麼?」孫耿初很三八地問。
「我們正在商量向你提議去變性。」巫綺盈很不給面子地道。
「對!這個提議很值得你考慮一下。」夢安琪笑了笑。
「你們二個巫婆加魔女,真是最佳組合,我知道你們正在計劃一件陰謀,就是如何把這座美麗的別墅變走。」孫耿初取笑道。
「你真聰明,這也讓你猜中?我看你不必去做變性術,就由我們施法把你變成無尾熊。」夢安琪笑得相當開心地損他。
「無尾熊不好,變成石頭人比較有趣。」巫綺盈接腔。
「無尾熊可愛。」夢安琪邊切著面前的豬扒邊道。
「石頭人可以觀賞。」巫綺盈叉了片豬扒在嘴裡。
「喂!你們倆有完沒完?當我隱形人呀?」孫耿初連聲抗議。
「咦?這主意不錯喔,把你變隱形更好,看我的。」夢安琪說著,放下刀叉,伸出一根手指,向著孫耿初揮了揮,嘴裡念著雜七雜八的語言,然後手指頭一定,嘴上說:「隱形!」
夢安琪滑稽的表情引得眾人不禁發笑,飯桌上歡聲笑語,連並不多話的張一清也忍俊不住。
「哎!真被你們打敗了。」勞韜奇揉著太陽穴沒好氣地笑著。
「怎麼?你是嫌我的專業水平不夠?」夢安琪翻著眼問勞韜奇。
「哪裡?你可以去當巫婆了。」勞韜奇沒奈何地搖頭。
「巫婆是她,我是天使。」夢安琪指一指巫綺盈,巫綺盈姓巫,同學死黨都叫她巫婆,她也不生氣。
「你是天使?我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天使。」孫耿初冷嘲著。
「哦?你見過怎樣的天使?」夢安琪笑咪咪地問。
「能稱做天使的,應該是漂亮溫柔,多情又充滿善心。」
「你是說像她一樣的?」夢安琪指了指周潔麗問。
飯桌上的眾人哄堂大笑起來,連平時不苟顏笑的張一清也笑得噴飯,而巫綺盈早就抱腹大笑,笑得淚水直流。
「天啊!老天為何要允許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天使降落人間?」孫耿初悲哀地嘆氣。
「安琪,你真是太可愛了。」巫綺盈拍了拍安琪的肩膀。
「聽到沒有?是可愛,不過喜歡惡作劇而已。」夢安琪得意地道。
「天啊!如果你把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天使降落人間,就請她做點正事,救救這個即將墜入萬罪之中,黑暗將籠罩大地的世界。上帝啊!請賜我們重生的力量,賜我們光明。」孫耿初本來是開玩笑的,但說到後來,卻變得相當嚴肅認真。
「我是天上派來的使者,伸出你的手,在你的手裡已擁有光明與希望,好好地把握你的所有吧,上帝愛護他每一個子民。」夢安琪很配合,她在孫耿初伸出的手上畫了一個圓,然後把他的手握成拳。而當她這麼做的時候,在她心底恍惚感覺真有這麼回事一樣。
一股詭異的氣氛突然出現在飯桌上,眾人莫名地都斂起笑容看著他們倆,恍惚同時被什麼震懾了心神似的,只有大花痴周潔麗滿面嘲弄地看看大家。
「你們全都發神經?」周潔麗嬌嗲地輕嗤。
眾人不滿地瞪視她,周潔麗撇一撇嘴轉轉臉。大家互相交換一眼,彼此都明白心底所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氣氛突然變得凝滯。
「你們……」夢安琪看看大家,她剛才也不過是跟孫耿初說笑而已,但她相當明顯地感受到那份詭異的氣氛,看見大家一臉怪怪的表情,原來並不是只她一個人感覺到。
「可能時差仍然沒有調好,精神有點恍惚。」勞韜奇摔了摔頭,重新拿起刀叉道。
「對。」張一清也贊同地點頭。
「剛才你在我手心畫圈的時候,給我的感覺真是好像天使在我眼前出現。」孫耿初斂去滿面的嬉笑,認真地道。
「你們都太投入了。」夢安琪笑道,她只能如此解釋。
「嗯。」勞韜奇贊同地點頭。
「我們大概被你剛才的表情震懾住了,所以才有那種感覺。」巫綺盈道。
「快吃飯吧,我們別再討論這個問題了。」夢安琪道。
飯桌上的氣氛又開始活躍起來,大家馬上忘掉剛才有過的恍惚,夢安琪又跟孫耿初鬥起嘴,飯桌上又是笑語連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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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墅內的另一個房間,一個身材高大年輕英俊,長一頭金髮的男人,如鷹隼般透過閉路電視盯著餐廳內的三男三女。他就是這兒的主人——「科爾曼」財團的總裁科恩·基德努斯。
他盯著這三男三女,他知道其中一個女人纏著史密夫打聽他的消息,她並不是這支探險隊的成員,至於她為何跟著這幾個男女來這兒,不是他想要了解的範圍。
雖然如此,史密夫已把她的情況調查得一清二楚,這個女人本來是追著其中一個英俊小生而來,但來到這兒后,馬上轉變方向,打起他的主意。
圍在他身邊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實在太多了,只可惜他對她們不感興趣,他在等,等他的天使降臨。因為他不近女色,以至外界都懷疑他是個同性戀。
從他生下來那刻,就註定是「科爾曼」王國的統領者,與生俱來的魔性讓他對人對物冷酷無情,為了尋找那部失落的天書,他會不擇手段。
他看著幾個東方學生,修長的指輕敲桌面,吉馬魯提斯的預言已經開始應驗了,接下來他們將出發預言中的「死亡之地」,按照提示,「死亡之地」的位置,正是古陵的方向。
吉馬魯提斯是三千多年前的先知,三千年來被他預言的事都一一應驗了,而他的預言中,有十七世紀的魔域之戰,有十八世紀末的鬼神之爭,以及二十世紀初在蒙古吉拉都發生的魔幻奇兵……至於那部失落的天書,吉馬魯提斯說:「將會是天使與魔鬼的終結。」
是的!一切都該終結了。科恩嘴角微微上揚,目光緊鎖著坐在餐廳上,一直和幾個同學談笑風生,活潑好動,渾身充滿活力,剪一頭短髮的女孩身上,她給人一份清新愉悅的感覺是她——他的天使,他會請他們到費城來,自有他的原因,吉馬魯提斯曾經說過,當東方的天使飛越大洋,阿諾比斯重燃新的希望。
誰會相信三千年前的人留下的話?但他相信。在預言的開始,吉馬魯提斯如此說道:「打開你的心門,迎接到來的一切。」
見他們的時候到了。
科恩按下書桌上的一個按扭,他從閉路電視看見史密夫接起餐廳中的電話,他吩咐史密夫等他們飯後帶他們到書房。
史密夫收到科恩的指示,客氣地說科恩先生要見他們。周潔麗一聽,兩眼霎時發亮,她第一個站起來,扯著史密夫問書房在哪?
史密夫臉無表情地看了看她,他知道主人最討厭的就是這類女人,他家主人長得過於英俊帥氣,喜歡他的女人實在太多了,只不過他一直對女人沒興趣。
「請跟我來。」史密夫有禮地對眾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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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跟在史密夫的身後轉過一道迴廊,穿過小花園,來到書房門外,史密夫在門上敲了敲。
「進來。」一個低沉卻極富磁性的男聲從裡面傳來。
史密夫推開門,六人魚貫而入。科恩背向著門口站在落地窗前,籠罩在昏黃燈光的他帶著幾分朦朧的神秘感。
夢安琪走進書房,空氣中霎時流動一股詭異的氣息,那股氣息似乎就來自那個高大的背影。她皺起眉頭,默默地打量他的背影,一份壓迫感在四周緩緩涌動。
夢安琪深吸一口氣,看一眼四周,這兒名符其實是書房,周圍全是書,只有科恩站立的地方,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
夢安琪把目光重新投注到那道英挺的背影上,透過他站立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面昏黑的夜空,樹影輕輕搖曳,透著幾分詭秘。在科恩伸手可及的玻璃窗上,突然跳出一行淺金色的古希臘文字:「開始與終結。」
夢安琪相當吃驚,那行字像變魔法一樣,只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夢安琪想也沒想就衝上前,伸手觸摸玻璃窗,但哪還有什麼文字?
夢安琪用力摔一摔頭,又再摸一摸玻璃窗,但什麼都沒有。她眼花?還是站在附近的男人變的戲法?夢安琪一臉狐疑地抬頭看著科恩。
科恩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犀利的眼眸冷凝地盯著她。夢安琪這才看清這張臉英俊得有如地獄中的魔鬼,俊帥得令人迷惑。夢安琪獃獃地看著他,像被人施法般定在地上。
他足有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英挺的劍眉下,一雙銳利的眼眸如寶石般的藍,直挺的鼻樑,抿成一線的嘴唇略帶一份冷意,堅毅的下顎,顯示他是一個有相當魄力的男人。
他直直地盯視著夢安琪,彷彿要從她的身上挖出二個洞。夢安琪茫然地與他互相對視,良久,科恩終於移開目光,轉身面向大家。
當大家看見他那張帥臉,同時為之一震,他們沒料到「科爾曼」財團的總裁如此年輕英俊,如果他去當明星,絕對是個萬人迷。
科恩如鷹隼般的眼眸冷冷地掃視眾人一眼,空氣中流動著一股緊繃的氣息,他們都不明白安琪為什麼會突然跑到科恩身邊,而且什麼都沒說,很沒禮貌地與他互相對視。
「科恩先生,我叫周潔麗。」首先回過神的周潔麗興奮地扭動著腰肢向前,毫不知恥地拉著科恩的手臂,曦嗲地向他介紹自己。
科恩·基德努斯冷凝的眸光一沈,不悅地瞪她一眼,輕輕地撥開她的手,向前踱過幾步,面對其他四人,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歡迎來到費城。」科恩冷淡生疏卻有禮地道。「科恩先生,你好!我是勞韜奇,很高興見到你。」勞韜奇主動上前握住科恩的手,進行自我介紹道。
「我是孫耿初。」孫耿初也馬上自我介紹。
「張一清。」張一清簡潔地道。
「我是巫綺盈。」巫綺盈也上前介紹自己。
大家介紹完畢,只有夢安琪仍呆在原地,眼裡充滿了迷茫與不解,秀眉緊蹙得幾乎打結,她仍然想不透剛才那串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古希臘文字。
大家看著夢安琪仍然站在剛才的位置上,莫名其妙地擦著那面玻璃,她似乎要在那面玻璃上尋找什麼,但卻一無所獲。
夢安琪在幹什麼?她太失禮了。
「安琪。」巫綺盈上前拉了拉夢安琪,她這是怎麼回事?沒事突然走到落地窗前,現在又在發獃。
夢安琪被巫綺盈扯了扯,不明所以地回望她。巫綺盈瞪她一眼,夢安琪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
科恩,基德努斯又淡淡地瞥了眼呆著的夢安琪,帥氣的臉上仍然沒有任何錶情。剛才他也看到那行希臘文字,他除了詫異,還是詫異,這就是吉馬魯提斯預言的效果。
一切按既定的軌跡行走,是開始也是結束。
什麼是開始?什麼又是終結?更深的眩惑感籠罩著夢安琪。有一剎那,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兒,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個俊美而邪魅的男人的書房,她更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在這兒幹什麼。
「安琪,你怎麼啦?」巫綺盈又拉了拉夢安琪,但她只會傻傻地站在這兒。
夢安琪皺起眉頭看著巫綺盈,她搖了搖頭。
「巫婆,你剛才看到上面的字嗎?」夢安琪問。
「宇?什麼字?」巫綺盈莫名其妙地反問。
「就是玻璃牆上的希臘文字。」夢安琪道。
「有嗎?」巫綺盈皺起眉頭一臉擔心地看著夢安琪,她似乎很不對勁。
「有!而且是古希臘文,不過它只出現了數秒左右就消失了。」夢安琪很篤定地道。
「安琪,你沒事吧?」巫綺盈擔憂地道,伸手在安琪的額頭采了采。
「我沒事。」夢安琪退後一步,甩開巫綺盈的手。
「但是,你為什麼胡言亂語?」巫綺盈真的很擔心,她在說什麼啊?玻璃窗上有希臘文字,自動出現又自動消失?她以為在變魔術嗎?又沒有人用擦子擦掉。
科恩站在附近,聽著她們二人的對話,他臉上仍然沒有任何錶情。眸光中閃過一抹陰鬱,也許他很快就能讓她明白那行希臘文字的意思。
「科恩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向非洲出發?」孫耿初問道。
「一切都準備妥當,我們再確走出發的路線,隨時都可以出發。」科恩不帶一絲感情地盯著孫耿初道。「那麼我們明天出發如何?」孫耿初興奮地道。
科恩轉身走回書桌後面,他的書桌上擺著一幅地圖,上頭標註著每個地點以及方位,他瞥了一眼地圖,然後抬頭看著他們幾個。
勞韜奇馬上跟過去,巫綺盈拉著安琪也圍在書桌的地圖前。周潔麗見有機可趁,又黏在科恩的身邊,整個身體幾乎貼在他的身上。
科恩抬頭看一眼史密夫,史密夫馬上過來客氣地請周潔麗離開。
「周小姐,主人要和探險隊的人研究出發的路線,你在這兒會妨礙他們的工作,請!」史密夫冷漠地道。
「我不會妨礙他們的,科恩,你說對不對?」周潔麗發著騷巴著科恩不放,這麼英俊多金的男人,她豈會白白浪費這難得的機會?
「周小姐,請你先離開書房或者先到客廳等候,主人工作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史密夫臉無表情地道。
「你走開啦!真羅嗦,科恩也沒要我離開,你憑什麼要拆開我倆?」周潔麗嗲聲嗲氣地指責史密夫道。
史密夫沒再吭聲,如果他連這麼一個女人都搞不定的話,明天他絕對要卷包袱走人。他按下書桌上的紅色按扭,不一會兒,二個保鏢模樣的男人從外面走進來。
二個男人進來后也不說話,走到科恩身邊,架起周潔麗就離去。周潔麗一路高呼,但書房內的眾人沒一個理她。
他們整整研究了三個小時,夜色越來越深。夢安琪一整晚沒多說一句話,她整個心神都放在那面玻璃窗上。如果她不是來這兒做客,如果那面玻璃窗不是貴得驚人,她會拆了那面玻璃窗,一片一片敲開來,看看到底藏著什麼玄機。
夢安琪想破頭皮仍想不出個要領,她整晚的目光一直放在那面玻璃窗上,期待再出現莫名的文字,但可惜玻璃窗上再沒顯現她想要的東西。
真是可惜啊,明天他們就要離開這兒出發,如果可能的話,等他們從古墓中回來,她希望來這兒研究一下,就不知那個叫科恩的美男子,會不會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
那幾個字是如何出現在玻璃窗上?那時科恩的身體似乎沒動,不可能是他變的戲法。那麼那幾個字又代表什麼意思?說明什麼?或者暗喻什麼?也許他們還沒到古墓,就先要研究這兒、研究科恩。
研究科恩?夢安琪為這想法大吃一驚,那個俊帥如邪魔的美男子,有什麼值得他們去研究?不過他那麼篤定有那本天書存在,真的值得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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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夢安琪做了個夢,她夢見自己和另一個人在月色中,走上一條古老的通道,那條通道不斷地向前延伸,似乎可以延伸至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
古道的牆壁上寫著一行希臘文字:遠古的墓道。
在天亮的時候她醒過來,躺在床上不斷回味著剛才的夢,一個很奇怪的夢,一條很奇怪的通道,還有那行很奇怪的文字。
太詭異了,到底會有什麼事發生?夢安琪隱隱覺得不安,她的周圍似乎涌動著不同尋常的詭異氣息,到底是什麼?她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