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話 冥想之間

第九十六話 冥想之間

當夢醒來的一剎,我所看到的,卻比夢更加虛幻。

第九十七話冥想之間】

夢,醒了。

醒來后的現實,卻更像另一場夢。

「勝負已定,開膛手傑克先生。」——jack抬起頭,尋聲望去。面前是一個不到30歲的年輕男人,其瞳仁中透出暗暗的紅色。「鄙人本·哈克。」男人自我介紹著,出於初次見面的禮節,他欲與jack握手。jack卻未回應男人的禮貌,只是木然地坐著,心臟跳個不停。

心臟?可笑!我非生命體,豈會有心臟?應該說是此際的緊張和壓迫讓我產生了心跳加速的錯覺。jack四下環顧,這是一個似曾相識,卻又好像從未到過的環境:他正身處一個狹小且陰暗的房間內,一盞燭光搖曳著照亮了周圍。除了面前那副國際象棋棋盤,唯可見一個裝著某種渾濁液體的水杯、一個醫用注射器及旁邊一台纏滿電線的機器。這是哪裡?很像我在「會議室」里獨辟的專屬小房間,卻又似有很大不同。這個自稱本·哈克的人又是誰?為何他的聲音會和夢中的福爾摩斯如此相似?jack腦中一片混亂。一時,他還在會議室的一隅閉目休息;一時他又來到19世紀的倫敦,搖身一變,成了開膛手傑克;現在,他又到了一個全新的處所。究竟哪是虛幻,哪是真實?

「福爾摩斯是么?」jack雖然心中略感恐慌,面上卻依舊本能的保持著鎮靜。「是,那是我在你夢中的身份。」本·哈克微笑著答道。[]「。。。現在,你該向我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吧?」jack感到有些不自然,這是他第一次和魯斯一眾人格之外的真人面對面說話。「恩。姑且這麼說吧,是鄙人進入了你的夢境之中。」「這是什麼話?況且,你知道我是誰么?如果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誤打誤撞跑進了我的夢中,那還真是可笑啊。」jack語帶譏諷,在他看來,「進入他人的夢中」是一句三歲小孩也騙不到的無稽之談。「雖然我們之前未曾謀面,不過我知道,你是jack,魯斯眾多人格中占最主導地位的一個。」本用緩慢的語速說道。這,使得jack心中一驚,怎可能有魯斯人格以外的人知道他的存在?「不必感到奇怪。自從魯斯這個名字進入[愛神]的視野后,我就對其詳細調查過。大流士手上有關於魯斯的心理學資料,我也認真看過。」「從大流士那裡聽到我的名字的么?」「是,在聽過你的一些事迹后,我開始對你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以至我非常渴望能和你見上一面。」「哦?見我?你是怎麼做到的?」「用這些東西。」本攤開手,指著房間里的器物。「jack,冒昧問一句,你信奉唯物主義還是唯心主義?」

「啊?」本的話鋒突然轉變了,這一點倒確和夢中的福爾摩斯非常相似。如此跳躍性的思維,使jack感到有些跟不上節奏。他支吾道:「我從未考慮過這類無聊的問題。」「我相信你是信奉唯心主義的。」本笑著斷言道,「否則,從唯物主義的角度該如何解釋你的存在?『我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你該有想過吧?」「我,是人格。[]」「哦?人格又是什麼呢?生物、物體,還是精神?在唯物主義而言,你只不過是人類腦細胞活動而產生的一種分泌物,並不存在於物質空間。你的生存或死亡,全在魯斯的一念之間,你是不存在自我意識的,更不可能無視魯斯,自主的和其他人交談。但是,這正確嗎?」「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是想告訴你,雖然我沒有任何宗教信仰,我也秉持無神論,但我卻是個唯心主義者。儘管目前的世界正被唯物主義假借『科學』之名所獨裁,但我還是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唯物主義自稱科學,稱除自己以外的一切思想為迷信。它單邊劃分著科學與迷信的界限,毫不顧慮別人的感受,只是一再強調自己的正確。你不覺得可笑嗎?」本像一個打開了話匣子的小孩,不斷向jack傾述自己的觀點,發泄對唯物主義的不滿,談話的焦點越飛越遠。「夠了!如果你想說這些,去找個哲學研討會吐苦水吧。」jack阻止他道。本顯得很失望,嘆道:「本來,我以為我們兩個非常相像,我的理論或許會激起你深層次的共鳴。。。不過,我相信假以時日,你定會產生和我相同的理念。」本頓了頓,繼續說道,「唯物主義看來,人格基本就等同於一小撮腦細胞;但唯心卻不同,在唯心主義看來,人格應就是靈魂!你和你的那些同伴們,是存在於魯斯這個單一軀體內複數的靈魂。你們,全都是彼此不同的個體。」「現在又開始說靈魂論了么?」jack用一隻手撐住下巴,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不,靈魂只是一個單詞,與其他千萬個單詞並無甚區別。我和那些急於證明靈魂存在的科學家不同,我不認為靈魂是一種能量或粒子,也不像愚蠢的唯物主義那樣把靈魂蔑稱為『鬼』。我只是在用最純粹而簡單的方式,觀察和接觸靈魂。現在,你我之間就是一種靈魂的交流。其實我並不喜歡靈魂這個詞,準確的說,我們現在正在進行一種純意識交流。」

意識交流,這才是jack所等待的,一個勉強可接受的答案。談話繞了個大圈子,終於回到了核心。「人的大腦目前只有10%的功能得到普遍運用。另外90%並非一個空白地帶,而是大多數人沒有將其開發。意識交流,就是那90%的功能之一。所謂意識交流,即是二人之間不必通過談話,僅靠腦電波的同調達成交流。」「這麼說,你具有這種特異功能?」「不,這並非特異功能。理論上,人人都擁有這種能力,它本應和聽、說、讀、寫、看一樣平凡。但很遺憾,人類忽視了對這一能力的開發和應用,人類滿足於唯物主義的理論而放棄了自我進步的空間,以至目前真正能做到意識交流的人少之又少。能進行這種交流的,我是一個,你也是一個。」「這麼說,你並不能潛入除我外任何一個人的腦中,而只能和我一對一的單向交流咯?我還以為你會像讀心術一樣怕人的東西呢。」jack說道。「是這樣。正因為如此,我才一直感到莫大的孤獨,也正是因為和你的相遇,我的孤獨得到了排解。所以,我剛才才說我們非常相像,我們就像同一面鏡子不同的兩面。[零][點][看][書]」「不過,你的這個說法似乎離現實始終還是太遠呢!」「那,我就給你一個更實際的解釋吧。」本拿起手邊的那個注射器,說,「知道這是什麼嗎?」「什麼?」「可卡因。不,準確的說這是我由可卡因和另外幾種化學試劑調和而成的新藥劑,並沒有正式的名稱。這正是你我之間的橋樑。」「毒品?」「是,世人確實管它叫『毒品』。毒品也並非沒有一點好處,某種程度上,毒品能刺激人腦的活性,誘發人腦10%既有功能以外的潛能。很多著名的音樂家、畫家、詩人、演員和魔術師就有吸食毒品的習慣,毒品能賦予他們更高層次的想象力、表現力和創作靈感。你應該知道,在柯南·道爾的小說中,可卡因也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良師益友,他之所以能有那般縝密的思維,偵破眾多複雜案件,不能說沒有可卡因的一分功勞。我雖然自認為自己有超越10%以外的腦功能可投入實用,但充其量也只能達到10.1%或更少,我無法拋離10%這個基數,註定不可能成為愛因斯坦那樣神一般的存在。所以,僅靠坐著冥想,我還並不能實行和你的意識交流,我必須藉助這個注射器里的東西。」「這麼說,我倒是有點理解了。不過,這麼做恐怕會大大縮減你的壽命啊。」「成大事者,從來不會在意壽命這種虛無之物。」

「其實,使用毒品最多也只能讓我的大腦潛能增加到10.2%,這稍稍還是有些不夠。所以,我還有另一個輔助器具。」本將手指向身邊那個纏滿電線的古怪儀器。[零][點][看][書]「這是我和科學部一起設計和研製的,它能生成一種特殊的微電流,達到與毒品相似的功效——催化大腦活性。自從遊戲開始以來,我就一直把自己關在一個小房間內,運用毒品和這個儀器,加之絕對安靜的冥想,遨遊於精神的世界,你的『頻率』,我已尋找了很多天,今天才真正找到。」「看來,你為了和我搭上話,確實花了不少功夫啊!」「是。其實我很羨慕你,我需要如此多的冗雜工序才能達成意識交流。而你卻完全不需要這些。你,不,應該說是魯斯。魯斯的大腦潛能比我要高。他很可能已達到11%以上,否則也分裂不出這麼多人格。」「。。。我還有問題要問,你之前說的,進入我的夢境是什麼意思?」「夢境。。。這其實並不是一個正確的說法。意識交流,需要兩個充分具有意識交流能力的人,同時進入冥想狀態。我對你腦波頻率的搜尋,也正是為了讓我的冥想和你的冥想達成同調和重合。我冥想的內容,只是單純的頻率搜索,而你冥想的內容,則是你那個位於『1888年倫敦的開膛手傑克之夢』。所以,我們的冥想同調才顯得有些像是我進入了你的夢裡。其實,它是雙向的,不僅表現為我的搜獲,也表現為你對我的接受。」聽到這裡,jack開始真正融入到這場談話之中。他判斷,本·哈克所說,皆是真實的。如果說狹小、陰暗、絕對安靜的空間是實現冥想的必要環境,那麼他位於『會議室』一角的那個小房間,不正達成了這個條件么?一直以來,jack都習慣性的進入那個專屬房間,閉目靜思,無意識中進入了冥想狀態。[零][點][看][書]一切都說得通了,原來,我昨天的虛弱是受到了本·哈克冥想的影響。原來,我真的和本·哈克很像。

「難怪我的『夢』里會出現福爾摩斯這麼個虛構人物呢,原來是你闖進來了。」jack說。「呵呵,說錯了哦。福爾摩斯確實是虛構人物沒錯,但華特·席格也不見得完全就是個真實人物。開膛手傑克的真實身份,百餘年來一直都是一個謎。雖然這個謎有各種各樣、眾說紛紜的破解版本,卻莫衷一是,學界和警界從未認可過任何一個版本為正解。華特·席格確是存在於那個時代的真實人物不錯,但他是否就是開膛手傑克卻得不到有力的論證。因此,在你『夢』中的那個華特·席格,不過是你主觀的將開膛手傑克的身份投射到其身上創造出的一個虛構人物而已。你的華特·席格和我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其實本沒有區別。」本見jack逐漸開始認真聽自己說話了,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你和你的那些人格朋友在各保有自我意識的前提下生活於魯斯的精神世界里。而『1888年的倫敦』也可說是你的精神世界。華特·席格作為其中一個人物,也生活在那裡。相對的,存在於『1888年倫敦』的其餘眾多人物,也都各自保有著自我意識。所以,他們其實也可算做是你的多重人格。魯斯並不是你們世界的神,他不能決定你們的生滅;同樣,你也不是『1888年倫敦』的神,你無法支配那整個世界。且,那些在你世界中的居民們,都還以為自己是真實的人,而全然沒有意識到,他們儘是些活在你意識中,連生物都算不上的東西。[]那,是一個存在於你,而又獨立於你的世界。魯斯有魯斯的多重人格,你作為魯斯的人格之一,也有著你的多重人格。如果說,魯斯的精神世界對他來說是個『里世界』,那麼你的『倫敦』,對魯斯而言就是一個『比里更里一層的世界』。世界是什麼?世界,就是一個無限內化的螺旋形循環體!」本的話擲地有聲,某種程度上,他已在簡單的一番話中揭示了世界的真諦。「可有想過,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是否就是真實的呢?它會不會也是存在於某人意識之中的一塊自留地,而我們卻不自知呢?我們這些自詡為生物,自詡為人類的東西,自以為靠著唯物主義就充分認識到了世界的運作規律,而實際上,我們可能什麼都不是!隨著我們宿主的死亡,我們的世界便也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世界總是充滿著無限的可能性,而唯物主義卻妄圖否定這一切,僅唯物獨尊,由此看來,它是何等的愚蠢啊!」

話語、理論、觀點,如一根根針扎進jack的心中。本來對唯心尚懷有一絲不屑的jack,終被徹底折服了。是的,本所說的這個可能性確實存在,你不能說它一定就是正確的,但也絕不能毫不講理的否認它。現在的jack,確如本之前所說,被激起了內心中最深層次的共鳴。儘管如此,他表面上依舊錶現得十分抗拒。「夠了,收起你那套哲學吧。我更加關注,比哲學近於眼前的東西。[]」「這一點,我們也很像呢。如果我沉迷於自己的設想中,全然把我們的世界僅當作某人的內心世界,那麼我也不會再有這麼大動力去進行與美國的戰爭了。哲學,使人虛無,但這一點僅適用於弱者。」「哼,空靡而又實際么?我倒真沒想過,[愛神]的首領會是你這樣一個人。在你繼續講大道理之前,我得再問一個問題。」「問吧。」本笑答,他似對jack可能問出的每一個問題都了如指掌。

「詹姆斯·莫里亞蒂又是個什麼人?」此問一出,本的臉色立刻大變。jack心中暗想,看來這確實是一個直指核心的問題。「相信他不會也只是我精神世界里的居民吧?烏伊克喜歡看書,耳濡目染,《福爾摩斯探案集》我也略微翻過幾下。莫里亞蒂人稱『犯罪界的拿破崙』,表面為大學教授,其實卻是暗中控制著整個倫敦犯罪界的智慧型罪犯,可說是福爾摩斯的死敵。他和福爾摩斯一樣,也是一個虛構人物。」「那麼,你的猜測是什麼?」經過短暫的猶豫后,本反問道。「一個從未出現在我『夢』中的角色,突然在這次出現。『莫里亞蒂』還出人意料的與其死敵『福爾摩斯』聯手對付我。結論,相信已非常明顯了。」「呵,不愧是jack,你發現了很令我意外的東西啊。確如你所說,莫里亞蒂和福爾摩斯一樣,是一個通過冥想和你達成意識交流的人。」「哦?你竟然還叫了幫手。他是誰?」「我的一位故人。在遇到你之前,他是我認識的人中唯一一個擁有意識交流能力的人。目前,在我尚算龐大的人際網中,只有你我他三人有此能力。[]我運用冥想搜尋你的頻率之前,有邀請他加入,以使三人達到更高几率的同調。」「由你親自請出山的故人啊,不過有一點我還不明白。他在我的夢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僅僅是發現一駕我的空馬車,似乎並沒有太大價值啊。」「他最近幾年習慣在暗中施推手,你自然是不會看出他對全局動過什麼手腳。是他把我推薦給蘇格蘭場的督察長,讓我和開膛手傑克案建立了聯繫。同時,也是他在我插手案件之前,對開膛手傑克所有的嫌疑人進行了調查。若非如此,那麼多嫌疑人我怎會知道你選擇的是華特·席格?沒有他,福爾摩斯是無法順利贏過開膛手傑克的。最後,他去埋伏你的空馬車,是因為他很想親眼見你一面,一時童心的表現而已。」「哦。。。這麼說來,這傢伙確實是個操盤好手啊。他是[愛神]的人?」「不,現在他已不能再算是[愛神]中人了。」本豁然地回答了jack的問題,但他始終未說出這個人的名字。「好吧,既然是我不認識的人,我也不多問了。不過我相信,在我人生的後續階段中,終有一日會再次遇見他的。」「那麼,就祝你好運了。不過,我認為這一天應不會到來。」

「何以見得?」「呵呵,因為你的人生可能已不會再有後續階段了。」「是么?」「你好像還未問過我與你意識交流的目的呢?」「啊,這個是我打算留到最後問的。」「現在——已經是最後了。」本顯出了一張恐怖分子首腦應有的面目,用血紅的雙眼盯著jack。[]「我們在『夢』中的每一次攻防,優勢和劣勢都會通過這盤棋具現出來。」本指著擺在二人中間的棋盤說道。棋盤上,執黑方被執白方壓倒性的將軍了。「這局棋是你輸了。輸了,就要付出代價。」「哦?你打算如何?」「明日的最終決賽,你不能參加。我的對手將是魯斯的其他人格。通過大流士的描述和我的調查,我斷定魯斯的所有人格中你是對我最具威脅的一個,甚至比李覓更加強大。雖然我在『夢』中贏了你,但在現實中,我卻不敢說有100%能贏你的自信。你對我[愛神]的大計來說是一顆隨時可能致命的不定時炸彈,所以我必須把你排除在最後一輪遊戲之外。五天來,我一直把自己關在冥想室里,為的就是這個目的。」「你這樣抬舉我,我倒是不勝惶恐啊。不過,自比福爾摩斯的你不是應該遇強則強,渴望與更強的人交手么?」「我並沒有那麼不智。明日的決賽關乎[愛神]以及全體波斯人乃至整個穆斯林族群的命運,而非我一人之事。我是個追求完美的人,自不會鋌而走險,遇到敗率我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排除。」「哼,原來是膽小鬼邏輯啊。」「膽小鬼邏輯,同時也是贏家邏輯。」「你說讓我明天不參賽,我就不參賽了么?」「呵,呵呵呵呵。。。這件事恐怕確實是我說了算。你想參賽,還得先問過我,是否讓你回到魯斯的軀體內!」「什麼?」jack再次環顧四周,這才陡然發現,這個房間竟沒有門窗,是一個四面環牆,封死了的房間。

「這裡到底是。。。」「到現在,你還以為是我侵入到你那裡去的嗎?其實恰恰相反,是我把你邀請到我這裡來的。這裡是我的地盤——冥想之間!」「你是說。。。這裡是你的精神世界?」「可以這麼說,但也不盡然。這裡是我專門為你在腦中開闢的一個房間,既然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會意識交流的知己,我當然不可能輕易就放走他,若不是我主觀意識想放你走,你將永遠被封鎖在這個被我遺忘的角落中。」「現在,終於有點像恐怖分子了。」jack苦笑道。「不不,我可能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卑鄙哦!如果今天這盤棋贏的是你,我也沒有能力把你留在這裡。況,你被關的時間也不會太長。我承諾,待明日[愛神]在遊戲中勝出,待我毀滅美國的計劃達成之後,我必會放你回去。不過那時,你所看到的世界業已不會再是現在這個由美國操縱的世界了。那,將是一個所有民族,所有思潮都一律平等,充滿[愛神]之愛的嶄新人間!屆時,你就可充分體會生活的美好,和你現在反抗我的無知了。你也不用為享受不到明日遊戲的樂趣而感到遺憾,因為今天,你已提前把明天的遊戲玩過一遍了。」

計劃,完成了。

本·哈克閉上了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jack也已不在眼前了。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其內的器具一件也沒有少,只是多出了一扇門。本·哈克站起身來,開門走出了冥想之室。外面,仍是他那褐色風格的辦公室。走到辦公桌前,他拿起桌上的黑框眼鏡,重新戴上。此刻,他眼中的紅色已漸漸褪去。

「冥想時間,結束。」

愛神大廈·落人隊房間——

「魯斯。。。魯斯醒了!」看見突然昏迷,長達幾個小時的魯斯醒了過來,光激動地喊道。魯斯睜開疲憊的雙眼,看了看四周。現在,坐在魯斯會議室內圓桌主席上,掌控著魯斯意識的人,無論是誰,也不再是jack了。「魯斯,你沒事吧,怎麼會突然暈倒的?」「沒事,已經沒事了。」魯斯的聲音仍有些孱弱,他努力從床上坐了起來。用手一摸臉,才發現正有血從他鼻孔中流出。

「魯斯,你還是多休息下吧。[愛神]的醫生不可靠,等明天最後的遊戲結束后,我們就帶你去外面找醫生。」光關切的幫魯斯擦乾了鼻血。魯斯又定睛看了看面前的人們:光、托姆、黃芳都在,唯獨不見李鳴。「李鳴呢?」「[愛神]剛發過來了明天遊戲的主題和規則,李鳴先去看了。」「哦。」正說話間,李鳴已搖著輪椅回來了。「魯斯醒了么,這下可暫時放心了。」他面色如土,顯然,這幾個小時里,房內無人不在擔憂魯斯的身體狀況。「是,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睡一覺就會好的。」魯斯用微弱的聲音說,「明天遊戲的主題是什麼?」「你自己先看看吧。」李鳴將手裡的一張材料紙遞給魯斯。這次的通知方式不同於前四次,[愛神]沒用電腦,而是傳真過來的。魯斯接過紙,仔細看著。這次敘述遊戲內容及規則的文字篇幅,似比以往每次都長。紙的排頭處,遊戲的主題欄上卻只寫著四個數字——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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