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可惡!

那個淫賤的家夥還真的沒有回來!

高彬火冒三丈地看著手上的表──這是第N次看錶,從指針指向下午6點開始,一直轉到現在的午夜3點,還是沒見到那個該千刀萬剮的人兒出現!

氣憤地將煙頭踩在腳底,他繼續抽出一支香煙惡狠狠地吞雲吐霧。在他的腳下,已經堆積了十來根長短不一的煙頭。

真是豈有此理!

那小子居然敢如此待他……!

無法解釋這風起雲湧的憤恨來自何處,高彬胸中的怒火隨著時間的流逝,愈撩愈旺盛,滿臉寒霜,陰黑可怖。自打了邵雲的手機被告之關機起,他的情緒就一直處在爆破的邊緣,萬分不情願但有不得已地打到「夢中人」酒吧問江夜,對方卻冷冷地丟了一句:

「他是你的床伴,你都不曉得,我哪知道?」

然後就掛了,氣得他火焰直飆。

怎麽也聯繫不到人,最後他乾脆跑到實驗樓來守株待兔,準備抓住本人問個清楚,誰知到現在鬼都不見一隻!

真是……

太可恨了!

他饒不了他!

雖然不願去想,但腦海里還是無法控制地出現邵雲與那名黑衣男子含情脈脈深情款款你儂我儂乃至翻雲覆雨的景象,更是令他幾欲抓狂!

一種濃烈的,超乎憤恨與惱怒的更激狂的黑色風暴在一瞬間內吞噬了他所有的大腦細胞,從外到里,全都像是被濃硫酸潑過似的,嘶喊著,狂囂著,抽搐著,扭曲著……又像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疼痛到無法呼吸!

若問他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麽,那就是將那個膽敢把邵雲拐跑的男人碎屍萬段!

僅僅一夜,就像等了一百年那樣漫長,不去想通常只有別人等他,豈有他等別人的原則,高彬渾身上下都布滿了濃郁的火藥味。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空等了一夜的他咬牙切齒地將最後一根煙頭踩滅,旋即飛身衝下樓去。

沒多久,一輛彷彿失了控的車子自殺似地飆出校門,朝街上飛馳而去。

好似一個妒火中燒的丈夫,四處搜尋著紅杏出牆的老婆,高彬這會兒已經沒有任何心情去思考自己此刻的行為究竟代表什麽,他一條條街道轉,兩眼緊盯著每一個行人,殺氣逐漸瀰漫在小小的車廂內……

***

由於前一天沒有休息好的緣故,邵雲一直睡到上午九點才起的床,等他睜開眼時,司馬鴻飛已經讓飯店的服務員將豐盛的早餐送了上來。羞愧於自己居然睡這麽晚,邵雲趕忙起身匆匆梳洗完畢,待要穿上衣服時,卻發現更衣間里擺放的是司馬鴻飛的衣物。

「鴻飛……」

他的衣服上哪去了?

「你先換上我的衣服把,你的我已經放到洗衣機里去了。」

司馬鴻飛在外面說道。

不可否認,這也是他的一個小詭計,希望邵雲能在飯店裡多留幾天。

當邵雲穿著稍微嫌大的襯衫走出浴室,那濕漉漉的頭髮仍服帖著臉頰的清麗模樣,竟使得司馬鴻飛一下子看呆了,定著那兒一動不動。他一向認為,邵雲的長相只屬中等,是那種初次見面不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極其普通的類型,真正吸引他的是那內在的憂鬱與淡泊的氣質,卻沒料到外表竟也能夠這麽秀色可餐。

低垂的長睫毛,猶帶著水意的濕發,因熱水蒸汽而暈染成粉紅色的臉頰,從半敞的衣領下露出的晶瑩剔透的平滑肌膚……

整個兒就有如月下美人、雪中精靈一般的輕靈曼妙,看得司馬鴻飛一時間呼吸困難,口乾舌燥,心跳加速,只差明顯地沒猛吞口水。

「抱歉,我起遲了。」

雖說是星期天,但還是不該睡懶覺的,何況還在別人的房間里。

邵雲有些羞赧地道,一邊用毛巾輕輕擦拭著未乾的頭髮,誘人的性感不經意地流露出來,那因舉手的動走而更加明顯的鎖骨亦是如此的……

引人遐想!

「鴻飛?鴻飛!」

奇怪司馬鴻飛怎麽不說話,邵雲抬頭一看,才發現他正直勾勾地望著自己,臉色似乎還帶有一絲潮紅。

他關心地走過去:

「你怎麽了?幹嘛發獃?」

司馬鴻飛彷彿被敲了一擊似地猛然驚醒,看到邵雲的大特寫正呈現在眼前,那沐浴過後的香味撲鼻而來,引得他的慾望更是蠢蠢欲動。生怕被邵雲發現自己的窘樣,他慌忙後退了一大步。

「沒、沒什麽!我……沒事!」

尷尬至極,就像自慰時被人當場撞見一樣,司馬鴻飛的俊臉此時紅得猶如一個大番薯。

看到向來沈穩冷靜的友人竟有這種反應,邵雲半是驚訝半是擔心。

「你真的沒事嗎?好像有黑眼圈耶,昨晚沒睡好?」

「也、也許是吧,剛回國時差還沒有調整過來,所以……沒怎麽睡……」

司馬鴻飛笑得一臉的不自然,忙避開邵雲詢問的目光,臉更紅了。

豈止是沒怎麽睡?他根本就是睜著眼睛一直盯著邵雲的睡臉盯到天亮的!

當然……情難自禁的時候,忍不住……忍不住……偷吻了一下下!

不過,應該沒有被發現吧?

他偷偷地從眼角瞄向過去,發現邵雲正奇怪地看著他。

「沒事!沒事!啊,來!吃早餐吧!」

急慌慌地轉移話題。他忙轉身走向小餐桌。

邵雲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犯罪?

再這麽瞅著他瞧,他恐怕真的就忍不住吻上去了耶!

邵雲不語,說不出是什麽樣的目光,在他身上從頭到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看得司馬鴻飛如芒刺在背,全身發熱,後忽聽撲哧地一笑,忙側頭望過去,頓時又驚為天人,神魂顛倒。

「怎、怎麽了?」

為什麽對他笑得這麽甜?

這很危險他知不知道?會叫他誤會的耶!

從剛才開始,司馬鴻飛就覺得自己的舌頭像被點了穴似的,生硬無比,跟塊木頭沒有兩樣。

邵雲含笑看著他。

「鴻飛,你果然還是變了。」

「啊?」

「不知是法國的浪漫之風感染了你,還是怎麽回事,我以為像你這樣的精英份子一定都是嚴肅冷漠一臉面無表情的呢,卻沒想到當年被女生們稱之為冷凍超人的司馬鴻飛,竟也會有這麽好玩的表情!」

看著司馬鴻飛一愣一愣的樣子,邵雲忽然心情大好地開起玩笑來。

愣了幾秒鍾,司馬鴻飛方才哭笑不得地反應過來。

「什麽啊……」

這一頓遲來的早餐就在一陣陣歡聲笑語中結束。

同一時刻,某人正在公路上不要命地狂飆不止,速度之快,連車身似乎都要飛起來了,車內是低到極點的冷氣壓。

飯店的套房中,邵雲隨意放在桌上的手機仍呈關機狀態……

此外,也有另一個在不停地嘀咕,為頻頻打不通的電話感到疑惑。

「奇怪了,邵雲這小子上哪去了?怎麽老是關機?如果不是和那姓高的在一起,又會和誰一塊呢……」

愉快,爆怒,疑惑,三種來自不同人的不同情緒,正在N市上空詭異地漂浮著,似乎在預示著什麽的來臨……

***

整一個上午,邵雲哪裡都沒有去,而是待在司馬鴻飛的房間里看電視。

司馬鴻飛泡好兩杯咖啡後走過來,才發現他雖然面對著電視機,目光卻心不在焉地落在另一邊,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猜想他或許還在猶豫出國與否,司馬鴻飛一聲不響地在他身旁坐下,將咖啡遞到他的面前。

從沈思中回過神來。邵雲忙接過送上來的咖啡。

「謝謝。」

他只啜了一口,便把杯子放下來,兩眼依然定定地望著地面。

感覺到氣氛不若早餐時的愉悅,雖不忍打擾他,但司馬鴻飛還是禁不住試探著問道:

「邵雲,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啊?」

邵雲的反應竟是訝異地看向他,溫婉的眼瞳中迷霧一片。

「就是出國的事啊。」

他忙道。

他不會是忘記了吧?

「哦……」

邵雲明白過來,但也只應了一聲,沒有給予任何答案,隨即又陷入沈默之中。

他本來確實是在思考這件事的,可想著想著就走神了。

可以說,他剛才完全就是處於發獃狀態,根本什麽都沒想。司馬鴻飛這會兒提出來,反使他平靜的心又再度起了波瀾。

法國……很遙遠的地方啊……

不同膚色,不同人種,不同語言,不同文化,去到那裡就相當於到了另一個世界,什麽都得重新開始,只是……不曉得是否可以連同過去也一併輕易地拋棄……?

換到一個嶄新的環境,對他來說,也許並不壞,但這就表示,勢必要打破目前穩定但卻靜如死水,已經習慣到不能再習慣的生活,打破這如墳墓般的平靜……

不知他能否適應得過來?

像他這樣的性格,到那個熱情洋溢、浪漫成風的國家,難道不會顯得格格不入嗎?

雖然渴望著解脫,但又害怕一旦撕掉這張平靜的表皮,他將無所適從……

「邵雲……」

司馬鴻飛喚著他,為他的遲疑與沈默深感不安。

「你在猶豫什麽呢?如果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說的。」

邵雲搖搖頭,一臉悵然。

「邵雲!」

他真的急了。

「……我不知道。」

邵雲忽然說話了,浮起淡淡的惆悵。

「只是心空空的,也不知道去還是不去……」

去與不去,實際上對他意義都不大。去了可能也不會改變什麽,不去對他也沒有任何損失,畢竟他早就沒有追求什麽東西的動力了。可是不去,待在這裡,似乎也沒多大意思。

這裡並不是他的根,隨時都可能遷移,走到哪是哪裡,並無絲毫的眷戀。

聽他這麽一說,司馬鴻飛倒稍稍安心了,他微笑著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忽然間離開待了這麽久的地方,誰都會患得患失的。這算是一種出國前的綜合症吧?你慢慢想沒關係,不過,我希望你能夠開心一點,別讓我一回國就使得你悶悶不樂的。」

儘管熱切期待著邵雲答應和他一起去巴黎,但他還是不忍見他愁眉不展,只要邵雲高興,比什麽都重要。

「謝謝你,鴻飛。」

邵雲感激地回以一笑,令他再次心猿意馬。

午餐也是在房間里解決的,下午依然沒有出去。

為了避免沈默局面的出現,司馬鴻飛一邊給邵雲看他從法國帶回來的各種照片與資料,一邊聊著一些輕鬆的話題,諸如兩年來發生的一些趣事見聞以及其他同學的去向等等。

時間很快地過去,不知不覺來到下午六點多鍾。由於一整天都沒有出飯店,於是司馬鴻飛建議到外邊的餐廳去用晚餐。外出的時候,邵雲換上的是司馬鴻飛借給他的西服外套,雖然有一點大,但不影響整體的美觀。

然而,就在他們雙雙步出飯店的那一刻──

對面街道上賓士的車流中有一輛車猛地停了下來,引得後面一連串的車子也起了連鎖反應,個個跟著緊急剎車,差一點沒釀成追尾相撞的大禍。

一時間險象環生,司機們氣得紛紛破口大罵起來:

「搞什麽鬼呀!前面的!」

「為什麽在大馬路中間突然停下來?不要命了?!」

「……!」

彷彿聽不到來自身後車主們炮轟而來的抱怨,從那輛最初先停下來的車子反光鏡中反射出一雙酷寒至極的眼眸。凌厲狠烈的目光如兩把鋒利無比的匕首,直直穿過馬路,掃向那相攜而去談笑風聲的兩人。

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忽地繃緊,好似握的不是車,而是在勒著某個人的脖子。冰冷而沈默的怒氣節節上升,滾滾陰雲齊聚車頂,空氣中摩擦出雷電的焦味,暗處熔岩翻騰,瘴氣膨脹……

突然間,方向盤一轉,車子又如炮彈一般向前衝去,其瘋狂程度,嚇得前邊的車子趕緊讓道。

全然不顧自己造成的一片混亂,那輛凝聚著濃烈殺氣的車子處於全力加速行駛之中。

由於道路單行線的關係,不能馬上扭頭向反方向追趕,高彬繞了一大圈才趕到剛才他瞄見的那兩人所走進的自助餐廳。把車門用力一甩,他粗暴地一把推開笑臉迎上來詢問要不要求服務的餐廳接待人員,徑自闖進店裡,四處搜索。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一個僻靜的角落,終於讓他找到了那千不該萬不該背著他偷人的家夥!

當真是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高彬的怒氣在看到邵雲對面的司馬鴻飛那一刻,飆升至最高點!

「邵雲,來,嘗嘗這個……」

司馬鴻飛才熱情地將一盤點心送到邵雲面前,不知從哪裡竄來的一陣拳風,朝他側面一擊,竟震得他向後撞在了牆上,下頜傳來的陣陣劇痛使得他差點忍不住齜牙咧嘴起來。

這……這是什麽樣的情況啊?

「高彬?!」

邵雲在看到來人後大吃一驚。

為什麽他會在這個地方?

「你做什麽……」

不解他為何無故對自己的朋友揮拳相向,邵雲有些生氣地質問著,可沒等他把話說完,在送了一拳給司馬鴻飛後轉身向他的高彬就已逼到了他的面前。

「很好,爛貨果然就是爛貨!」

高彬不怒反笑,猙獰的表情看得邵雲心驚膽戰。

「平日裝得一副為人師表一本正經的樣子,可到底還是一個爛到不能再爛的蘋果!」

「你這是什麽意思?」

隨著他的步步緊逼,邵雲也不斷後退,對他所說的每一句狠毒無比的話壓根不知所以然。

他又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惹他大爺生氣了?

使勁想,拚命想,還是想不出。

高彬眼中沒有一絲笑意,而是燃燒著兩簇深黑色的火焰,嘴角雖然上勾,但卻寒氣逼人,恐怖得彷彿一頭吃人的猛獸。

他用低得只有他們兩人才可聽清的聲音一字一迸地逼問道:

「你就那麽饑渴難耐嗎?一分一秒沒了男人你是不是就不能活?跟不同的男人在一起,想必你昨晚一定過得欲仙欲死既逍遙又快活吧?」

他的手關節掐得卡卡直響,似乎下一刻就要勒上他的頸脖。

邵雲身上的這些衣服,分明就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

這就表示……表示……

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現在就立刻掐死他!

儘管感覺到危險的逼近,邵雲還是不明白他所指為何。

就算生氣,也不應該遷怒到鴻飛身上吧?

不能再將就高彬繼續在大庭廣眾之下任意妄為,就算下一秒難保不會被揍上一拳,他也還是先決定問個清楚:

「你究竟在說什麽?我做了什麽,你不高興可以直接問我,為什麽……」

他的領子冷不丁地被一下提了起來,高彬噴火的怒眸霎時逼至眼前。

「少明知故問!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賤貨!這麽淫蕩下賤的身體,根本不配偽裝聖潔!」

一陣石破天驚的吼叫引來了更多人的關注,也嚇得鄰座的客人們紛紛閃避五米之外。驚愣過後,邵雲當下又羞又惱。

他有毛病!

難得如此生氣,邵雲怒極地欲掙開揪住領口令他難以呼吸的大手。這時,一個拳頭又飛了過來,不過不是攻擊他的,而是他面前這頭失控的獅子。

高彬猝不及防地挨了這一力道不輕的一拳,手一松,放開了邵雲,一個人影立刻閃過擋在前邊。

「不管什麽事,放開他!」

司馬鴻飛冰冷而嚴肅地道,面對邵雲時的溫和笑臉瞬間換上了遍布寒霜的面具。

「鴻飛……」

邵雲在他的身後低喚著,卻被他一個手勢制止。

「沒關係,這裡交給我就好!」

眼前這男子很明顯是針對邵雲來的,雖然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但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對邵雲構成威脅!

生怕把事情鬧大,邵雲急忙解釋道:

「不是啊,鴻飛,他其實是……」

高彬的一聲冷哼再度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

「好一個鶼鰈情深!想不到才短短一夜,你們之間就已如此默契!」

拭了拭嘴角的血跡,他把目光掃向司馬鴻飛身後的邵雲,瞟見他正一臉擔憂地望著身前的這名男子,瞳孔立即倏地縮緊,百丈怒火熊熊燃起,焚得他幾欲身心俱裂。

該死!他居然擔心別的男人!

他們難道不僅僅只是一夜關係嗎?

他居然……

居然敢如此對他!

生平第一次遭受到這樣的事情,也是生平第一次嘗到這樣的滋味,尚不明白什麽叫嫉妒的他把矛頭指向正氣凜然護在邵雲身前的司馬鴻飛。

「你想保護他?你知不知道他是一個有多麽淫賤的人?他的身上睡過無數的男人,連娼妓都不如,骯髒得跳進太平洋都洗不幹凈!」

一連串惡毒的話語不經大腦地盡數吐出。

話一脫口,不僅司馬鴻飛和邵雲臉色驟白,連高彬自己都呆住了。

「住口!不準侮辱他!」

司馬鴻飛氣得渾身發抖地大吼,同時也為那話中的內容心驚不已,但他拒絕聽信任何一個字!

邵雲的臉色如死一般慘白,手心也泌出了冷汗。

他不可置信地瞪著高彬,無法掩飾的受傷與難堪展露無遺。他怎麽也想不到高彬居然會在他的朋友面前揭露他的性傾向!

一直以來,他以為他只是任性,只是狂妄,只是傲慢,只是自負,卻沒想到……

望見邵雲那樣的表情,高彬心裡沒來由地一揪,竟莫名地疼痛起來,但更多狠毒的話語已經搶在前邊破匣而出:

「什麽叫做侮辱?他天生就是一塊被人騎的料,淫蕩到不能在淫蕩!在我身下,他比任何一條發情的母狗都還要容易挑弄……」

無法容忍心愛的人繼續受到這樣的羞辱,司馬鴻飛盛怒之下一拳揮向高彬。這恰恰點燃了高彬的導火線,兩道寒芒一閃,殺意頓起,兩個男人竟當場毆打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鴻飛!高彬!快住手!不要打了!」

邵雲慌亂地大叫著,氣急交加,可又沒法插入風暴圈內,只能在一旁直跺腳。

打鬥驚動了更多的客人,也引來了餐廳的保全人員,可還是制止不了那兩頭怒焰四射失去理智的雄獅,飄蕩著優美音樂的餐廳一下子成了戰場。

天啊!怎麽會出現這麽可笑的狀況!

邵雲急得失去了一向的冷靜,只要想到那兩個人打起來的原因,他就直想去撞牆。

忽然在旁觀的人群中瞥見一個人影,他立刻如遇救星地奔了過去。

「狄健人!」

太好了!那膽大心細的小子一定可以制住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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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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