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這麼急?」

羅亦淼一打開門,發現門外是一臉焦急的阿土伯,連忙向前詢問。

「瑪麗快死了,醫生,你一定要幫我救救它,它可是我們家的希望哪!」說到這裡,阿土伯的老眼已泛出淚水。

「瑪麗不過是懷了孕,不會有什麼事的,而且現在颱風也已經過了,你不用這麼擔心呀!」羅亦淼奇怪的說。

「不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去看瑪麗的時候,才發現它不見了,我明明把門鎖好了的,可是早上我去的時候,才發現門被打開了。」

阿土伯比手划腳的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次,由他驚慌著急的樣子,不難發現他對那隻叫瑪麗的牛真的很重視。

「那你知不知道現在瑪麗在哪裡?」羅亦淼問著。

他當然也知道瑪麗對阿土伯一家來說有多麼重要。

瑪麗是一隻品種相當好的牛,所以它生的小牛,相對的也會有很好的身價,阿土伯全力的照顧它,就是希望它生的小牛能賣一個好的價錢,好改善他們家的環境。

「在這兒不遠的地方,可是,它被昨天颱風吹倒的樹壓著,我怎麼也移不開,只好來找醫生你幫忙了。」

羅亦淼點點頭,看來這事是緩不得,「你留在這裡,我和阿土伯去救瑪麗。」他回過頭來對朗日交代。

「我也一起去。」朗日搖搖頭,她才不要一個人安逸的留在屋子裡。

「不用了!現在雨還沒有停,外面的路又濕又滑,你留在屋子裡比較安全。」羅亦淼搖搖頭。昨天她才差一點沒命,他希望她能好好的休息。

「人多好辦事,而且我也想幫你們口中的瑪麗,你沒有理由不讓我去幫它吧!除非瑪麗說它不要我幫忙,不然我是非去不可。」

瑪麗可是一隻牛,牛兒哪會說話?

看起來這小妮子擺明了就是非跟去不可,不過,羅亦淼也想不出反駁的話,他嘆了一口氣道:「你要跟去也行,但是一定要緊跟在我的身邊。」羅亦淼妥協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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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風已經過去,天空只剩下不大不小的雨依然落著。

如果不是親跟看到,朗日不會相信大自然的力量有多可怕。

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夜,四周的景觀卻有著極大的改變。大雨像巨浪一般的掃過大地,不但將許多樹木連根拔起,就連那些來不及逃走的小動物們,不是被石頭、樹木壓死,就是在水中溺斃。

閃電劈打的痕迹處處可見,原本青翠的樹木都變成了焦黑的木炭,就連地面也是一片泥濘,而空氣中的焦味似乎還清晰可間。

朗日倒抽了一口氣,面對這樣的景象,她不禁打了個冷顫,如果昨天羅亦淼沒有來救她的話,她很可能早就死了。

羅亦淼似乎感受到朗日的想法,他伸出手回握了她一下,像是給她一點勇氣。

他的體貼讓朗日的心漲得滿滿的。

「我沒事。」她回給他一個笑容。

「瑪麗就在前面。」阿土伯指著不遠處一棵倒塌的大樹。

羅亦淼加快腳步的來到瑪麗的身邊,發現瑪麗的整個肚子卡在樹和水溝的中間,他蹲下身子,用手去察看瑪麗有沒有其他外傷。

「醫生,它怎麼了?」阿土伯擔心的問著。

「它的運氣很好,掉在水溝中,所以這樹沒有直接打到它,不過,它已經破水了,可能就要生了。」

「那是不是表示它不會有事了?」朗日放下了懸著的心。

知道了這個消息讓她鬆了一口氣,今天看了這麼多小動物的屍體,能聽到這個好消息,還真是令人興奮。

「現在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硬是要搬開這棵樹,一定會傷到它肚子里的小牛。」羅亦淼皺起了眉頭,不是很樂觀的說出他的難題。

「可是,它只是肚子卡住了,你不是說它要生了?那等它把小牛生出來不就好了。」朗日理所當然的說。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可是,瑪麗破水得太早,可能要做人工助產。而要做人工助產,一定得先把這棵樹往上抬高一點,不然的話沒辦法做。」羅亦淼把他的難處說出來。

「可是這棵樹至少要兩個大男人才抬得起來。」阿土伯著急的幾乎要跳腳。憑他一個人是不可能搬得動這麼大的一棵樹的。

朗日咬了咬下唇,「那就讓我來做吧!」

「你知道怎麼做嗎?」羅亦淼一臉驚異。他想,她一定不知道幫牛人工助產有多困難,不然她不會有此提議。

「可是除了這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不是嗎?雖然我沒有做過,但是你可以在一旁教我,不是我吹牛,我的學習能力還不錯的。」

「真的?你真是太好心了。」阿土伯一臉的感激。

「你確定?」羅亦淼再一次問道。

「別再問了,時間拖得愈久,對瑪麗和它的小牛都不好,我們開始吧!」朗日揮揮手要他別擔心。

羅亦淼點點頭,他先讓朗日站在牛的後方,然後他和阿士伯奮力的把樹上移高了近二十公分。

「現在我要做什麼呢?」雖然裝得信心十足,但是面對不知道的事情,朗日想不懸著一顆心也是很難的。

「你現在要做的是,把手伸進去瑪麗的子宮。」

「伸進去它的子宮?我要從哪裡伸進去……你不會是要我把手伸進去它的那個地方吧?」朗日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來。

她已經有心理準備做一次全新的嘗試,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她竟然得把她的手放進……

「沒錯!就是那個地方。」羅亦淼一臉同情的說,他知道對沒有做過這種事的人來說,第一次真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不知道現在反悔還來不來得及?

朗日看著一臉冀盼的阿土伯,看來是來不及了。誰教她什麼事都還沒有搞清楚之前,就拍胸脯答應了人家呢?

她看了羅亦淼一眼,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咬牙就照著羅亦淼的指示將手放了進去,並逼著自己不要去想手上傳來的濕濡暖熱的奇異感覺。

「然後呢?」她提起勇氣問。

「你先摸摸看,看看能不能摸到小牛的腳,如果不能的話,就再伸進去一點。」

「還要進去一點?」朗日皺起了眉頭。

算了!反正手都放進去了,再伸進去一點也沒有什麼差別。

「摸到了嗎?」

「摸到了,然後我要怎麼做?」朗日點點頭,手中的觸感告訴她,她真的摸到了。

羅亦淼嘉許的點點頭,對這個女人他又多了幾分敬意,她真的是個有膽識、有勇氣的女人,她的表現的確讓人刮目相看。

「你先摸摸看,確定一下你拉的是小牛的後腿。」

「怎麼確定?我又看不到。」朗日急急的說。他說得也太輕鬆了吧!

「用你的手,你一定感覺得到的。」

「可是萬一我拉錯邊了怎麼辦?」這下子朗日才感覺到壓力。現在母牛和小牛的生命都操在她的手中,要是她出了差錯——

「不會的,我相信你!」他又再次看穿了她的心思。

羅亦淼語氣中的信任,讓朗日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她閉上眼睛,照他所教的用手去感覺,她不斷告訴自己,她一定可以做得到的,

是的!她確定自己現在拉的是小牛的後腿。

她用力的將小牛慢慢的拉出來,隨著瑪麗的節奏,漸漸的,她看到了小牛的後腿,然後是它的身子,最後是它的頭。

「乖女孩,我們辦到了,這是你的小孩子喲!」

當朗日終於把小牛拉出來的時候,她的淚水也在這個時候掉了下來,她抱著小牛來到瑪麗的面前,讓它可以看到自己的小孩。

母與子之間的天性是斷不了的,原本累得奄奄一息的瑪麗,一看到自己的小孩竟又站了起來,加上它的肚子已經平復下去,一奮力就爬出了水溝。

朗日把小牛還給了瑪麗,一回頭,發現放開樹的羅亦淼正用一種奇異的眼光看著自己。

霎時,朗日在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憐愛!

她大概是看錯了,羅亦淼怎麼可能用那樣的眼光看著她?她搖搖頭甩去心中的妄想,他已經有喜歡的女人了,她何苦讓自己愈陷愈深呢?

或許她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是一絲同情,誰教她沒大腦的一口就答應要做這種事,然後把自己搞得這樣狼狽。

不過,她倒不後悔做了這件事,看著瑪麗和小牛舐犢情深的樣子,她覺得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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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這輩子絕對不會忘了朗日將小牛拉出母牛身體的那一刻。

他一直知道她是很美的,這一點在許多廣告商紛紛以高價找她拍片、報章雜誌喜歡以她作為封面這一點就可以知道。

在閃光燈下的她,美得像每個男人的夢中情人,但是脂粉未施、一身狼狽、眼中噙著淚水的她卻更震撼他的心。

愈是和她相處得愈多,羅亦淼知道自己就陷得愈深,因為每一面的她,都是那麼的震撼箸他的心靈。

「真是謝謝醫牛了,不然這一次瑪麗就沒有救了。」

阿士伯和阿土嬸的道謝穿透他的遐思,將他喚回了現實的世界。對自己就這麼的沉入方才的思緒這一件事,他的臉上不禁一熱。

「其實,這一次最大的功臣應該是朗日。」羅亦淼不敢居功。

如果不是朗日大著膽子為母牛做人工助產,想讓瑪麗和小牛母子均安,可就不是件簡單的事了。

「是呀!我都不知道,像她這樣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姐,竟然有勇氣做這種事,剛開始我聽見羅醫生要她這麼做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阿土伯一想起不久前的事,不由得也對朗日生出一股敬意。

羅亦淼點點頭,「這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得到的。」

「她真的是一個好女孩。」阿土伯語重心長的說。

羅亦淼這下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他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不是我在說的,有些事情錯過了就不能再重來的,老祖先不是也說什麼先下手為強嗎?」阿土伯熱心的勸著。

「什麼先下手為強,你不要亂說話,你以為羅醫生像是會對女人用強的那種人嗎?應該是有花堪折直須折。」阿土嬸又氣又好笑的指正阿土伯,隨後面對羅亦淼說:「真是的,羅醫生讓你見笑了。」

「抱歉,我這個粗人不會說話,羅醫生,你可不要介意。」阿土伯拍了拍自己的頭大笑的說。

羅亦淼尷尬的搖搖頭,不過,他們的話也著實提醒了羅亦淼一件事!

朗日只是暫住在他那兒。這就表示她隨時隨地都有離開的權利,而他根本沒有任何說不的餘地,只能眼睜睜讓她離開他的生命。

這是他所想要的嗎?

其實,不需要問這個問題,他明白自己心中想要的是什麼。是的,他想要她,瘋狂的想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是個相當宿命的人,他總覺得,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相對的有失也定有所得,得失之間又何必太在意。

可是這一次,他卻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在意。他在意她的一顰一笑、在意她的一舉一動,更在意未來的日子是否能有她相伴。而她呢?

她是否也有著同樣的心情?他不是一個沒有自信的人,但是這會兒,他是真的一點自信也沒有。但這實在不能怪他吧!

又有哪一個人在愛情的面前可以自信滿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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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日看著瑪麗和它的小牛,每看一次,心就感動一次。

她還記得手中溫熱的感覺,是她的手把這個小生命迎接到這個人間的。那是一種用筆墨也難以形容的感覺,會讓人的心一下子漲得好高、好高。

牛欄的門開啟的聲音,讓朗日轉頭看向慢慢走進來的羅亦淼,想也不想的,她就給了他一個好大的笑容。

他似乎有那麼一下子僵了一下,但也可能是她多心了。在這麼神奇的一刻,朗日抽不出一點心思去分析他怪異的反應。

「你知道嗎?攝影棚的燈光有多亮嗎?每一次當我拍照的時候就會想,這大概是世界上最明亮的地方了。

可是今天我卻有了完全不同的想法,在小生命誕生的那一刻,我感覺比任何的聚光燈都更令人目眩的光彩。」

朗日交握著雙手,眼中仍是被感動的迷濛。「真的好美,不是嗎?」

「是很美。」羅亦淼點點頭,眼睛卻是看向朗日。

朗日竟然感覺一絲羞意泛上雙頰。「呃……我現在是什麼樣子我清楚得很,我的臉腫了半邊,滿身的泥濘,還有一頭的亂髮,能好看到哪裡?你知道我討厭奉承。」她半開玩笑的說。

「好吧!你的樣子可怕死了。」羅亦淼順著她的話改了口。

朗日對於他的話微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出來,「就算你說的是真話也別這麼老實嘛!太傷我的自尊了。」

「那我該說些什麼?」羅亦淼臉上是誇大的無奈。

朗日這下才發現自己的話有語病,「我算不算是難伺候的女人呢?」她笑著問,但不等羅亦淼回話就自己答了。「我想一百個會有九十九點九九九……個男人會同意這一件事。」

「我倒不那麼認為。」羅亦淼笑著搖搖頭。

「如果你不是說違心之論的話,那你就是那百分之零點零零零……壹的那個異類。」朗日提高了一下嘴角。

或許是剛剛的感動漲滿了她的心頭,讓她想找個人好好的傾吐,以宣洩一下心中起伏不已的情緒,而他便成了最現成的聽眾。

「如果女人的難纏只是因為她們太獨立,那我承認自己相當的難纏。」她搖了搖頭。「我的爸爸媽媽死的時候,我才不過是個高三生,而這個世界對脆弱的人一向是很殘酷的,如果我不讓自己難纏一點,或許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

她的告白讓羅亦淼的心緊緊的揪著,同是經過失去至親的疼痛,他能夠體會那種失落的心情,而她還是一個女孩子,在痛苦失落的心情之外,一定也有著更多的無助。

「你難道不曾想過找個肩膀依靠嗎?」

「你是說男人?」她笑得有點諷刺,「男人對我來說,都是一群煩人、噁心的蟑螂,有品的至少還懂得掩飾一下他的企圖,沒品一點的,成天把眼珠子往我的身上放,看多了這種人,我想如果你是我,你也不會想去依靠這種人吧!」

「可是,不會每個男人都是這樣的吧!」羅亦淼皺起眉頭,她的「厭男症」還真是根深蒂固。

「至少我唯一一次的行動經驗告訴我,我想要的那個男人不太適合我。」但是我想要的男人只有那一個。

她在心底暗暗的補充。「好了,不說這些煩人的事,謝謝你關心。為了感謝你聽我說這些話,我可以告訴你,至少你是個不錯的人。」

羅亦淼看得出朗日不想再談下去,他笑了笑,也順勢改變了話題。

「那是不是表示我比蟑螂好一點呢?」

朗日感激的看他了一眼,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伴,總是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

「不!這表示你是我看過最好的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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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蟑螂?

他該以此為傲嗎?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因為被視為好蟑螂而高興的?

羅亦淼今天一天忙得像是個陀螺,因為在颱風過後,到處都有一些受了傷的小動物,還好朗日也幫了他不少忙,處理一些比較容易處理的小傷。

在經過了這樣忙碌的一天,照道理,他應該一上床就會睡得不省人事才對,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反正由四肢生出的睡意怎麼也達到不了他的腦中。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的心緒不寧。

但是該死的!對這種情況,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什麼時候會走出他的生命?今天?還是某一個明天?

他翻身起床,拉開抽屜找出一把黃銅打制的鑰匙。拿著鑰匙,他來到了那個整幢房子中唯一上了鎖的房間。

輕輕的,他將鑰匙一轉,「喀嚓」一聲,銅鎖應聲打開。他拿起鑰匙和鎖,慢慢的進入了房間,也進入了他心中的秘密。

這個房間和其他房間並沒有什麼不同,只除了房間的四周上下貼滿了照片、海報,和各式各樣的報章雜誌,而這上面全都是同一個人——易朗日。

從她最早期的存檔照,到她最近拍的香水DM,完整的收錄了每一個時期的她。

一直以來他告訴自己,他對她的關心只是基於補償,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

當年他因為女孩子總是把他和亦焱搞錯,所以只要一接到女孩子的邀約,他就轉給亦焱,直到那一次他收到易朗日的信……

像往常一樣的下了課,羅亦淼抱著書準備回家,在行政大樓的前面,他被一個相當美麗的女孩攔了下來。

其實,他一向對女孩子不怎麼注意,反正亦淼一個人給了她們兩倍的注意了。不過,他還是認出了眼前的這個學妹。

不只是因為她的美在校園中是難得一見的,還因為他似乎總會在不同的角落和她巧遇,次數多得讓他想不注意到她都很難。

「學長,我能不能打擾你幾分鐘?」女孩的聲音清脆得像是銀鈴。

「有事嗎?」話是這樣問,但是羅亦淼心中已明白,依以往的慣例,看來她又是一個被亦焱的魅力迷惑的女孩。

果不其然,那個女孩由手中的袋子拿出了一封信,「學長,這是我寫的信,能不能請你看一下,還有,你願意這個禮拜六和我一起去看電影嗎?」

看著她一臉的期盼,他第一次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替亦焱答應了約會,反正亦焱對於美女的邀約從來就不會錯過的。

當多了信差,對這種一再上演的事,他早就駕輕就熟了,可是這是第一次,他竟然有些不想把信交給亦焱。這種奇怪的心情,讓他毅然決然的參加了一個學術研討會,然後把自己這反常的行為拋到腦後。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學妹的信是寫給他的!而赴了約的亦焱還被她甩了一耳光,這大概是一向對女人很吃得開的羅亦焱第一次被女人甩耳光吧!

對於這樣的事,他多少有些愧疚,雖然他不是有意的,但是傷了她卻總是事實,所以當他知道她需要用錢,他就暗中要李以傑去跟她接洽。

於是李以傑就成了朗日的經紀人,而他也不定時的會收到李以傑寄來有關她的消息。

就這樣,有關她的消息愈來愈多,多得他需要整理一個房間來放,也多得他不得不得空出心中的一個位置來放。

如果她不曾出現在他的生活,他想他會安於把這個小小的秘密鎖在心中的那一角。只是這樣遠遠的看著她就夠了。

而今嘗過了有她在身邊的滋味,他真的還能再安於那樣只是遠遠的看著她的生話嗎?

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羅亦淼搖搖頭將心思拉了回來,看來這一次朗日會來到這裡,李以傑一定脫不了關係。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反正他的生活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樣子了。

就像今夜,他註定又不能成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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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歲處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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