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馬菁兒花站在一幅色彩運用得非常大膽的油畫作品前。

她微微歪著頭,沉思著,猜測陷藏在其中的意義。

「這是一幅抽象畫。」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馬菁兒的心臟猛然縮緊了,即使她道沒轉過身,她已經預感到危機的來臨。先是在銀行,然後是超市,現在又是在募款晚宴!

一切果真是偶然的嗎?

裔天在馬菁兒一走人會場時就看到她了,當他看到她與他好兄弟的妻子熱情地打招呼時,心跳加速。

如此一來,他想認識她就更容易。

馬菁兒一言不發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今晚他的穿著更加考究,名牌的西裝、皮鞋,更覆示出他貴族的氣息。

她的呼吸因他的眼光而屏住,一種莫名又複雜的感受撞擊著她的心,使她的脈搏倏地加快。

「菁兒!」

一個親切的聲音吸引她轉過身,她的表情瞬間因喜悅而變得生動起來。

「學長。」她迎上前,接受歐踢俊享的親吻,笑容溫暖而真誠。「好久不見了。」

「可不是嗎?」歐陽俊享親切地笑著,然後注意到她身邊的裔天。「咦?你們認識?」「馬上就要認識了。」裔天朝好友眨眨眼,暗示他為她們介紹。

歐陽俊享馬上機敏的收到好友眼中傅來的訊息,「裔天,這是我的學妹菁兒。菁兒,這是裔天,我的好兄弟。」

「你好,裔天先生。」馬菁兒禮貌的打招呼,但口氣十分冷淡,她希望跟對方保持距離。

「菁兒?。」

從裔天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竟仍她的心微微悸勤了一下,他叫她的聲音很特別--有著誘惑。

「太好了,一個是我的好兄弟,一個是我的學妹,相信你們一定可以成為好朋友的。」歐陽俊享相當樂觀的說。

「不知菁兒可否願意對我的作品發表一點意見?」裔天突如其來一問。

「我封抽象畫不了解……」

「我可以向你作解釋。」他很熱心的說,「這是代表日月的一幅畫。順著流線,你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它們正在相互追逐,其實它們本來是相愛的,但即因彼此的固執而分開,當太踢升起時,月亮就落下了,它們永遠不斷的糾纏,但見到的卻也永遠是對方的背影。」

「哇!真有你的。」歐陽俊享拍了下他的肩膀稱讚的道:「一幅本來看不懂的抽象畫在你的解稅下變得如此動人心弦,你真的很適合當藝術家。」

「這只是我當初畫這幅畫時的靈感。菁兒,你喜救我這幅畫嗎?」他溫柔的嗓音再次令她心頭一凜。

她喜歡,這是不容置疑的。

如果她不喜歡,她不會被它吸引。

在聽到他的解釋時,她竟被這幅畫所表現出來的意境給迷惑住了。

月亮、太陽……

「可惜這幅話已被買走了。」歐陽俊享感慨一嘆,「不過這價錢可以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也沒什度好遺憾的,希望買這幅畫的人是個懂得欣賞的人。」「買這幅畫的人當然懂,因為是我買下來的。」裔天笑著說。

「你捐出來又買回去?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歐陽俊享不明白的問。

「因為我跟你同樣擔心,希望自己的畫賣給真正懂得欣賞的人,可是我剛才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並沒有人懂得欣賞,所以我決定買下來。」他黝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不過我剛才好像找到知音了。」

「我不是……」

「菁兒!我有柴幸邀請你明晚到我家吃晚餐嗎?」

他突兀的邀請讓她嚇了一大跳,正當她想開口拒絕時,陳心的聲音插了進來。

「答應吧!菁兒,我和俊享都被邀請了。」陳心興緻勃勃的鼓吹好友道:「裔天家的廚子手藝之高超,做的菜好吃得不得了,比任何飯店還叫人回味無窮,你一定要去嘗嘗。」

「不,我明晚有約……」

「推掉它,」裔天相宮霸道地說:「明晚我等著你出現。」

「我有約耶!」她重申,但奇怪的是,她竟在他的注而下有些心虛,他彷彿看出她在說慌。

她有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他那雙深邃難測的眼睛透出的束西令她害怕,那是一種強烈的佔有慾和獵奪,彷彿在向她宣告,她休想逃開他。

「明天六點半,我等待你的出現,陳心會樂意替我接你過來的。」他的話馬上贏得贊同。

「這有什麼問題!」陳心很快的說,「裔天,記得叫你的廚子做我愛吃的紅酒牛排。」

「我記得了。」他朝馬菁兒看了一眼,「對不起,我先失陪一下。」

目送他融人熙攘的人流,走向大廳的另一側,陳心忍不住發出一聲讚歎。

「我覺得裔天是涸好有魅力的男子。」

「喂!你太無視你老公的存在了吧?」歐踢俊享佯裝吃味的樣子。

「醋罐子,我只是替菁兒說出心理話而已。菁兒,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陳心睇著馬菁兒。

「別拖我下水,我歲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她矢口否認,但心理卻有個聲音在駁斥她說慌、不成實。

「明天晚上我和俊享到你那兒接你,就這樣說定了。」陳心不等馬菁兒拒絕,就連忙拉著歐陽俊享閃人了。

「陳心……」馬菁兒只能莫可奈何的一嘆。

馬菁兒終於等到可以離開的機會,她走到王霞身邊,感謝她的盛情邀請。

當她轉身走向門口時,看到裔天正與一位波霸美女熟切的交談。

她想調開識線,但仍遲了一步。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注視,抬起頭,深邃的雙眸定定地看著她,彷彿帶有誘人的魔力。

他的眼竟如閃雷般擊中她的心,撤底地打碎了她心底的平靜。

沉默中,她彷彿又見到他霸道的宣告--他一定會征服她。

多慌謬的想象,太可笑了。

馬菁兒穿過大廳時嘲笑自己,接著她走下樓梯,向停車場走去。

車子發動了,很快的融人都市的車流中。

一路上,她不斷的安撫自己,裔天出現在她生活中是個偶然,他不曾影響到她的。

馬菁兒完全說不過陳心,無論她用了多少理由,找了多少借口,陳心總有辦法見招拆招。

「今晚是我和俊享結婚兩周年的紀念日,你若不出席就太不給我面子了。」陳心仍不放棄要說服她,直到她點頭為止。

「為什麼你的結婚周年紀念日會選在裔天家過?」她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還不是因為他家的廚師做的好菜,你真該嘗嘗他的紅酒牛排,絕對會讓你念念不忘。」陳心在電話那端說得口水快流出來。

「你知道我對酒精過敏的,一滴滴酒就曾合我醉倒。」

「除了紅酒牛排,他家的廚子還會做奶油鮮蚝、起司烤魚……總之,你若錯過了,會遺憾終身的。」

「沒這麼嚴重吧?」

「就這麼嚴重,我已經說了一個多小是了耶,你再不答應出席,我可要翻臉了。」

「我……」

「他家的廚子還會做好吃的甜點,你愛吃的甜派、巧克力起酥、布丁……他都會做,而且口味及佳。」

「好了,我服了你,我去,但是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她被甜點給打動了,不過她還是有但書的。

「說吧!」

「只吃飯,不許想當紅娘。」

「好啦!那我六點跟俊享一塊開車來接你過去。」陳心爽快的說。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開車過去,你只要告訴我地址就行了。」她可不想在人家結婚周年紀念日當大燈泡。

「欸!他家九拐十八彎的,挺難找的,還是我們過來接你。」

「……好吧!」她好像沒拒絕的餘地。

雖然陳心已答應不當紅娘,可是她在前往裔天家時,卻不時對馬菁兒提起裔天的一切。

他的家世背景、求學過程…….

「裔天不單是畫家,還是裔氏企業未來的繼承人。裔氏企業你聽過吧?是台灣數一數二的鑽石進口公司。」

「呃……」她對他是畫家還是裔氏企業未來的繼承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好多女人都喜像他,可是他都沒看上眼!他到感情可是很執著的,老公,你說是不是?」陳心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丈夫,示意他搭腔。

「是,是,你開口閉口的全是裔天,聽得我都要吃醋了。」

「如果菁兒和裔天……」

「陳心,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馬菁兒蓮忙出聲提醒她這個「健忘」的好姊妹。

「唉!我沒有想當新娘,我只想當月下老人而已。」她硬掰。

「陳心!」

馬菁兒有種誤上賊車的感覺。

裔天的家十分豪華,不論設計和裝潢都十分精微。

大廳內遣撤了開多僵值不菲的古董和名著。

他今晚穿得十分休閑,輕鬆卻不失優雅。

「歡迎你的到來,菁兒。」他見到她的表情十分平靜而從容,彷彿他早有信心她一定會到來。

「謝謝你的邀請。」她向他淡淡的一笑。

「欸,你們兩個別這麼生疏,」陳心看不過去了,「菁兒我的好姊妹,裔天則是俊享的好兄弟,你們應該親密一點,首先就是握握手,當個好朋友。」

說著,她便拉著馬菁兒的手放到裔天手中。

馬菁兒想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他看著她,濃密的睫毛下進射出閃電般強烈的目光。

天哪!為什麼他單隻是個目光就可以讓她心跳失速?

「兩位,手握的了嗎?」陳心戲謔地道:「我肚子餓了,可不可以開飯了?」

「當然可以。」裔天放來她的手,就在這一瞬間,馬菁兒心中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

輔著潔白絲綢桌布的餐桌上,擺放著精緻的瓷器、銀制的器皿和水晶玻璃酒杯。

裔天的廚師如同陳心所說,有著高超的手藝,做出的每一道佳肴都是極品。

但因為裔天就坐在自己身邊,馬菁兒覺得食不知味……不,正推的說法是心神不寧。

「菁兒,紅酒牛排好吃吧?」陳心笑咪咪的問。

「什麼?!」她連忙放下刀叉,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盤中的牛排竟已吃了一大半,她忍不住低呼一聲。

「怎麼了?」裔天關心的看著她。

「沒……」

「菁兒她對酒精過敏,她不能喝一滴滴酒的。」陳心代她回答。

「為什麼不早說?」裔天擔憂的問:「你還好吧?要不要找醫生來?」

「不,不,」她連忙拒絕,「沒事,我只是容易酒醉,這牛排用的紅酒酒精濃度應該不是太濃,我很好,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真的沒關係?」裔天仍不放心地看著她。

「沒事,我喝些冰水就行了。」

馬菁兒話語一落,裔天馬上拿起冰水壺為她的杯子重新注滿冰水。

不期然的,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手腕。

剎那間,震顫沿著那點皮膚傳遍了馬菁兒的全身,撩撥著隱藏在心底本能的渴望。

意識到這一點讓她非常不安,當他們四目相對時,她的呼吸為之一窒。

他的目光敏銳的捕捉著她臉上的每一個細緻變化。

她心底一陣悸勤,連忙避來他的視線,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似乎洞悉她的不安,裔天裂出低沉的笑聲。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慵懶的笑容,充滿了誘惑。

「裔天好體貼喔!菁兒,你說是不是?」陳心向她曖昧地眨眨眼。

馬菁兒朝好友發出警告的眼神,告誡陳心別攪弄一池春水。

陳心則朝她扮了個鬼臉。

「菁兒,你這次的假期有安排到哪個國家度假嗎?」歐陽俊享建忙出聲,以免自己老婆心急把事情搞砸。

「沒有,我只是想在下個月去米蘭參加歐洲春季巡演前,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她輕鬆平靜地回答。

她的生活就像騎在永不停止的電動木馬上--國際化的大都市,閃炫耀眼的舞檯燈光,合著節拍的台步--所以她很珍惜享受普通人的生活。

「一個人的生活不覺無聊嗎?」裔天問。

「不會,我喜歡不被打擾。」言下之意是在暗示他不要打擾她啦!

「我不會做個不受歡迎的人。」他似乎也在向她挑明,他很有魅力。

但馬菁兒根本不想理他,逕自低頭吃著色拉。

「我相信我可以帶給你不同的樂趣。」

「謝謝,我喜歡一個人獨處。」

「你會改變想法的。」他那整深沉的眼睛中閃動著戲謔的神采。

「不會。」她很堅決的看著他。

「何不讓我們試試?」他看似開玩笑的說,卻讓馬菁兒意識到一種緊張的情緒正在心中滋長。

幾乎沒有來由,她本能地感到自己正在與一個精於俘虜女人的男人,進行一場非常危險的較量。

裔天像獵人一樣冷靜地窺視著,正等待愚蠢的獵物毫無察覺地落進他的陷阱。

這一切,他像是早已勝券在握,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唉!你也太會胡思亂想了吧?馬菁兒暗暗喝斥著自己,為自己又一次陷人痴想感到大將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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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男人的小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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