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變
頭好暈,感覺昏昏沉沉的……
「吱——嘎——」
「所有隊員注意!全力抵擋住他們,一定不能讓這群怪物在一個小時內越過這裡!!我們只要守住一小時就可以了!!」
「yes!Sir!!」「明白!」「了解!」
外面怎麼了……好吵……
「餓——餓啊——」
「嗙——嗙……」「噠噠噠噠噠噠……」「呯、呯、呯……」
暈死,外面太吵了。我一把拉過被子蒙在頭上。
「頂住!一定要頂住!」
「啊!!!!!!!!——滾開!快滾開!你這個怪物!」
「隊長!——啊!——隊長救救我!——」
「哇!太可怕了!……我,我,我先跑路了。」
「全員拋棄車輛!撤退!」
Shit!外面到底怎麼了!我猛的掀開被子,一臉睡意地拖著拖鞋走到窗邊。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群欠扁的在大半夜裡擾人清夢!撥開窗帘,用力拉開窗戶。頓時一股腥風往屋裡灌,我差點窒息……這充滿著鐵鏽味和腐臭味的是……
我把頭伸出窗外。
「!!……嘔……」看到窗外的場景,讓我最後一絲睡意消失的無影無蹤。胃瘋狂地抽搐著,我感覺連去年的年夜飯都被吐了出來。
修羅場!當我看到窗外的場景時,這個詞第一個閃現在我的腦海里。在路燈的照耀下,原本是漆黑的柏油路的地方卻看不到一丁點黑色。取而代之的是……紅色!紅得發黑的紅色!其中還參雜著一些其他的顏色……白色,紫色……仔細一看,取代了黑色柏油路的是……殘肢碎肉,已經不知道它原來究竟是一塊哪裡的肉了。別說我不知道。就是生物學家來了也不會明白。偶爾有幾處像竹筍一樣伸出地面的是,白骨!白骨上面不知道有一層什麼物質,顏色很奇怪,就像是不同顏色的內臟混合后一層一層地刷在上面一樣……一眼望去就好像在紅色的土地上參差不齊地生長著顏色各異的小麥,但是這些「小麥」不會隨風起伏。「嘔……」我的胃依瘋狂地舊抽搐著,就算連膽汁都不剩多少了,卻依舊沒有一點停下的意思。
對於這一切,我的大腦已經不能思考,完全死機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隻手扶在窗框上不停地嘔吐。
時間就像朱自清的《匆匆》一樣飛速流過。我一直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嘔吐著,直到小腿發軟,跌坐在地上。慢慢的,我的胃終於不再那樣瘋狂地抽搐了。可是心頭總像有這什麼東西堵住一樣憋得慌。
因為剛剛的刺激,我整個人都有點恍惚。每當我一閉上眼,眼前就會出現剛才那末日般的場景。
我漫步蹣跚地扶著牆壁走到我的書桌前,打開電腦。想在網上知道我所處的JZ市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去了國內一個比較大的百度貼吧,魔獸世界吧。沒有看到什麼關於這裡發生了什麼了的帖子,忽然我偶然發現,最新的帖子一律是在兩天前。魔獸世界吧每天的發帖量非常多,躲到一看見的一個帖子一刷新就到了幾頁后了。顯然,這種兩天沒有新帖的事情在魔獸世界吧顯得非常地反常。
心中的不安感也越來越強烈。
我離開書桌,走到電視前,打開電視卻什麼台都看不到,只有滿屏的雪花和「嘶——」。我完全懵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我頹廢地呈「大」字型倒在床上。不報希望地從枕頭下面拿出手機,翻到收音機功能,我一個一個的翻著電台,無一例外地都是「嘶——」。
關掉收音機功能,我又在鍵盤上播出110,電話竟然沒人接!
完了……難道是世界末日?2012?竟然提前了兩年到來……
不對啊……感覺好像漏掉了什麼……究竟漏掉了什麼呢……碎肉……白骨……死屍……怪異事件……對了!人!在Z國里發生了這種事竟然沒有看熱鬧的人!?這件事很詭異,那些人都去了究竟都去了哪裡?對了!葛凱!從剛剛醒來到現在就是沒有看見葛凱,如果是平時的話,葛凱早就會來敲我的房門了。
我跳下床,飛奔至葛凱房門前用力敲門「咚咚咚咚……」但就是沒有人回應,就算是葛凱睡得再死也不會聽不見啊。
頓時,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無依無靠。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
一連幾天,我試過打電話,聽收音機,看電視,上網發帖,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復。也就是說我與外界的聯繫統統斷開了,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我。
幾天來,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唯一有變化的就是家裡越來越少的食物和外面吹進來的風裡鐵鏽味一點點減少,腐臭味一點點增大,還有那長得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高的「小麥」。這一切都令我差點崩潰掉。我已經餓了一天一夜了,家裡只要是能吃的都被我吃光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會被餓死的,雖然我一直不敢下樓去瞧瞧,但在飢餓的壓迫下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從衣櫃里挑出一件白色的短袖和一條牛仔褲換掉身上傳了幾天的睡衣,帶上一點錢出了這幾天來被我鎖得死死的門。我家住在三樓,不論是跑上樓還是跑下樓都很快,所以我決定一有任何情況就飛速跑回家裡,只有家裡那有點狹小的空間里我才能有點安全感。
屋外的空氣比家裡的空氣好多了,雖然一樣都有濃濃的臭味,但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氣味。我家住在一個小區里,不遠處就有個小超市,是我家對門的一對夫婦開的。夫婦倆對我們很好,經常照顧我們。每次我或者葛凱去超市裡買東西,他們都會給我們打八折。他們家有個孩子,已經上初二了,每次都喜歡纏著我,問我一些學習上的問題。初中的問題當然難不倒我這個高中生,所以每次我給他講的很詳細。他也很樂意每次遇到難題就找我,雖說我是高三的學生,找常理說應該是把自己埋在書山裡刻苦複習準備高考的,可我對學習並不那麼看重。
換句話說,我已經有點厭惡學習了,整天看著那一堆堆字在眼前跳動要你努力地吸收進去,何苦呢……我常這麼想。看著講台上的老師唾沫橫飛地和前排同學激烈地討論者一道題目的解法,我有時會覺得,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幹嘛這麼累?人終究逃不過一死。你也不可能改變這個世界的命運,或者是這個國家的命運。你不在這個人世間了,換句話說你死了,也不會有多少人記得你,就像有一節語文課上老師說的,在人們的笑聲中來到這個世界,在人們的哭聲中離開這個世界。有句名句說的。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這個世界這麼多人,隨便死幾個也無非是後者。重於泰山?開玩笑!那不天天就跟W川大地震一樣。你死了,宇宙不會因你的死亡而毀滅。太陽不會因你的死亡而爆炸。地球不會因你的死亡而停止轉動。世界也不會因你的死亡而停止一切。你的死,無非是給了一部分人增加了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話罷了。何必這麼累,看開點。這種想法我從初中開始就有了,我覺得我的想法很偉大,和那些偉人一樣偉大。可實際上我是一個學習不用功的可憐的壞學生。
我小心翼翼地走出樓道,小區內的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雖然現在是六月底,火辣辣的太陽掛在天上,可我依舊覺得陰冷無比。我慢慢走近超市內,裡面漆黑一片,我試著朝裡面喊了兩聲,沒有人。憑著經常來超市對這裡的地形熟悉,我找到了燈的開關。
咔——燈亮了,我眼前一片雪白。等了兩秒,眼前的景物漸漸的看的清楚了。
「啊——」我一聲驚嘆。我看見了超市裡貨櫃東倒西歪,各種商品掉落得到處都是。一個渾身都是傷口的人正蜷縮在超市的角落裡,一動也不動。
難道死了?最近怎麼那麼多命案?我慢慢靠近那個人。我已經能漸漸聽見了小聲哼哼的聲音「餓——餓——」難道他很餓嗎?雖然吃得東西都掉在了地上,但把包裝外面的塵土抹乾凈就可以開封吃了啊,不至於會餓成這樣吧。
「咕——」我的肚子也開始反抗了,管他這麼多幹什麼,自己先吃飽了再說。
我在地上隨便拿了一盒牛肉乾,坐到一個紙箱上準備撕開包裝慢慢吃。卻不小心把手指劃破了,鮮血流了出來。
「真倒霉!吃盒牛肉乾都會這樣」我把被划傷的右手食指含在嘴裡。卻沒有注意牆角里的「人」動了起來。
「啊!你幹什麼!」我被牆角里的人一口咬到了左手臂。我用力推開了那個「人」。可能是那「人」過於虛弱,我沒有費很大的力氣就把他推開了。那人被我推開後腳步沒有跟上,立刻就倒地了,一動不動。
我的右手用力捂住左臂大量滲血的傷口,怒氣沖沖地問那個「人」:「你到底要幹什麼?!餓了的話你去吃地上的食物啊!我又不是你的食物!」
可是那「人」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難道死了?我心裡一驚。慢慢地向那人靠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