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如果不是平時沒有搗毀東西出氣的習慣,徐蓓莎好想把別墅大廳內那些價值不菲的擺設給摔個稀巴爛。

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沒有勇氣去做?她好氣自己懦弱得如同困獸,只能關在房間里對自己發脾氣。

不行!再這麼氣下去,不把自己氣死也會把自己氣老,她何苦為一個自大狂而氣壞了自己?

不氣,不氣!她在心中勸著自己,如果她氣壞了自己,不是如了那個惡魔的意願了嗎?她不能讓他得逞。

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她決定出房去透透氣,反正蓓雅說過,迪奧雖然囚禁了她,但仍讓她在別墅內自由走動。

她發現蓓雅口中的自由,和實際上的自由是有很大的出入。

別墅很大,傭人、保全人員也多,所以她幾乎走到哪兒都被監視著。

昨晚她可以順利潛人而蓓雅又可以安全逃出,簡直是老天爺幫了個大忙。

反正她尚不能逃走,所以她也不在乎自己受到監視。

坦白說,別墅內的花園美得令人著迷,更教徐蓓莎好奇的是花園內有鞦千,還有小孩玩的溜滑梯。

這些東西絕對不是用來裝飾的,那麼會是為誰而設計的?

正當她好奇之際,身後傳來腳步聲,她迅速地回過頭,見到一個約五、六歲大的女孩。

小女孩稍黝黑的膚色及出色的五官,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個道地的印尼人。

一向喜歡小孩子的徐蓓莎馬上溫柔的和小女孩打招呼。

「嗨,可愛的小公主,你叫什麼名字?」小女孩臉上並沒有實際年齡應有的天真,反而有超齡的成熟,她雙眼警戒的注視著徐蓓莎。

小女孩的神情令她想起迪奧——可是小女孩長得跟迪奧並不相像,但那種冷淡的眼神倒十分相似,令徐蓓莎直覺想到小女孩可能是迪奧的親戚的孩子。

「朵兒,你怎麼一聲不吭的跑出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打破了小女孩和徐蓓莎對視的局面。

「我想玩溜滑梯。」小女孩顯然是受到盤問有些不開心,她狠狠的瞪了身後的女子一眼后,便跑向溜滑梯。

「朵兒,小心!」年輕女子一副惶恐的表情對著小女孩叫道:「你爹地會不開心的!快跟我回房去。」

「他不會管我的,你別煩我!」小女孩挺有個性的,但她說話的口氣卻令徐蓓莎不敢苟同。

年輕女子無奈的注視著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女孩,隨後才發現待在一旁的徐蓓莎。

像在敷衍似地,她只是輕扯了下唇角,算是和徐蓓莎打招呼。

不知為何,徐蓓莎可以從女子和小女孩注視她的表情看得出她們並不喜歡她。

管他的,她不在乎別人的感覺,所以她轉身就想離開,沒想到腦後卻像被人K到似地傳來劇烈的疼痛,她停下腳步,轉回身想查出自己受到何種攻擊。

「朵兒!」年輕女子大聲斥喝。

徐蓓莎幾乎認定偷襲她的就是小女孩,因為她手上還拿著另一顆小石頭,毫不害怕約又朝她扔了過來。

這一次,幸虧徐蓓莎眼明「腳」快,才沒有被K到。

她一直視小孩為天使,沒想到竟然也有小惡魔的存在。

「朵兒,別這樣!」年輕女子沖向小女孩,如拎小雞般把她從溜滑梯的上端給拎了下來。

「放開我!我討厭她,我不要她當我的新媽媽!」小女孩一邊反抗,一邊朝徐蓓莎鬼叫。

徐蓓莎當場傻了眼,要不是小女孩被年輕女子匆匆帶走,她真想上前質問小女孩為何對她有如此大的誤解。

當她的新媽咪!OH,NO,她還年輕,才不想這麼快結婚,更不想當人家的繼母!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匆匆傳來,只見剛才那名年輕女子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徐蓓莎面前。

「徐小姐,請你有雅量,別跟朵兒一般見識,也別把剛才發生和聽到的向迪奧先生說,童言無忌,朵兒還小,她只是在鬧脾氣。」年輕女子惶恐的口氣令徐蓓莎心中的疑惑更加擴大。

「朵兒她——」「她沒有惡意,她只是怕你會搶走她在迪奧先生心目中的地位,其實,平時迪奧先生因為很忙已經有些疏忽她,所以她才會對你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原來朵兒竟是迪奧的女兒,雖然外表長得不像,但個性倒是完全相像。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算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大人不與小孩計較,她又不是個小心眼的人。

年輕女子聽到她這麼說,鬆了口氣,但仍擔心什麼似的問:「你真的不會向迪奧先生說?」她看起來像個喜歡打小報告的人嗎?

「我保證行了吧?」她沒好氣的說。

年輕女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向徐蓓莎解釋道:「我是朵兒的家庭教師,我怕迪奧先生會責怪我沒盡到教導朵兒的職責。」喔!說了半天,是怕被炒魷魚,徐蓓莎完全能理解。

「朵兒的脾氣一向這麼不好?」她趁機問個明白。

「她的脾氣是比一般孩子孤僻一些,但這也不能怪她,孩子在成長時,成長的環境和父母的關心都是很重要的……」年輕女子好像察覺自己說錯了什麼似地連忙糾正道:「我不是說迪奧先生是個失職的父親,只是他給予朵兒的關心太少了,朵兒沒有母親關懷疼愛,又缺少父親的關心,難免個性會乖僻!」這就是生長在富裕家庭的孩子的悲哀吧!許多父母忙於做生意、應酬,往往疏忽了親子關係。

現在她對朵兒之前的責怪已煙消雲散,還勾起她對朵兒的憐惜之心,也許她可以找個機會和朵兒當個朋友,徐蓓莎有些天真的想。

由於迪奧出去了,所以中午吃飯時只有徐蓓莎獨自用餐。原以為一個人吃飯食慾會比較好些,沒想到她竟吃得少,甚至有些提不起勁來。

大概是沒有戰鬥力,所以連帶的也沒了胃口,她如此想。

當籠中鳥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因而她對迪奧野蠻的行為感到更加的氣憤。

隨便吃了些東西后,她正苦思該做些什麼來打發時間之際,瑪莉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

仍和上一次一樣,她又被嚇了一大跳。

呼!再這麼被嚇下去,她遲早會縮短壽命的。

「徐小姐……」

「你直呼我的名字,蓓莎吧!」哎呀呀!她說溜了嘴。

「蓓莎?蓓雅?」瑪莉人雖老,耳朵可是十分聰敏,一下子便聽出之間的差異。

「蓓「雅」?」她故意加重「雅」字,讓瑪莉誤以為是自己沒聽清楚。

「我還是稱呼你徐小姐吧!」瑪莉淡淡的說:「畢竟你是少爺的客人,我們是不能踰矩的。」

「隨便你。」她也不想堅持,只是不明白都已邁入太空時代了,竟然還有這麼思想保守的人。

顯然錯不在老婦人,是迪奧太專制了!

「你要喝點什麼嗎?咖啡、茶或果汁?」瑪莉的口氣不像在詢問,倒像在測試。

「果汁好了。」她一向不喜歡咖啡、茶的,這一點她和蓓雅有著明顯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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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我去讓廚子為你準備。」瑪莉眼中閃過一道難以辨解的光芒,由於瞬間即消失,快得讓徐蓓莎無法察覺到。

「對了,」為了怕自己悶得慌,徐蓓莎叫住瑪莉問:「請問這兒可有雜誌或其他書籍可以看?」「少爺的書房也許有,我帶你去。」瑪莉雖然態度冷漠,卻沒有因被打擾而顯出不耐煩。

原以為迪奧的書房只有印尼文的書籍,但令徐蓓莎跌破眼鏡的是,他的書房內有許多英文、法文的書籍。

徐蓓莎從書架上取了一本英文的科幻小說,平時她並沒有讀英文書的習慣,所以讀起來有些吃力,漸漸的睡神找上了她……「噢!不,不,不……」瑪莉一進書房只見徐蓓莎正受噩夢的糾纏,不斷的發出叫喊。

她很快的搖醒徐蓓莎,並且關心的詢問她:「你沒事吧!徐小姐?」徐蓓莎撫著剛才被夢境給嚇得亂跳的心口,順了順氣回答:「沒什麼,只是作了個噩夢。」大概是擔心過度,她竟夢到蓓雅和大衛舉行婚禮的時候,迪奧竟然化成了吸血鬼沖向蓓雅,而她為了不讓妹妹受傷,連忙推開蓓雅,瞬間迪奧的利齒咬住了她的脖子……這樣的夢境令徐蓓莎有些啼笑皆非,要不是還心悸猶存,她真的會笑了出來。

「少爺說他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他有要事要辦。」瑪莉注視著她。

「OK!」她聳聳肩,不明白迪奧為何如此「周到」,竟然還要向她這個囚犯告知行蹤,不嫌多此一舉嗎?

「徐小姐,你晚上用完餐后,希望你別到處亂走,警犬很兇的,萬一你受到攻擊就不好了。」徐蓓莎不是傻瓜,瑪莉表面上好像是在關心她,實際上卻是在警告她。

顯然瑪莉把她昨夜潛入當成是她想逃跑。她當然不會向瑪莉加以解釋,畢竟她現在是李代桃僵。

「我會小心的。」「如果沒什麼事,你還是留在房間比較好。」又是一句警告。

「再說吧!」徐蓓莎根本不會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只要等到蓓雅和大衛結了婚,她就找機會逃走。

她決定再多等兩天,相信屆時她的心愿已了,也將是她離開這兒的時機。

夜遊可是徐蓓莎不曾做過的事,原因是台灣很少有游泳池在夜間仍開放著,再者,台灣治安不好,就算有游泳池在夜間開放,她也未必有膽子前往。

天氣酷熱,加上她知道迪奧的別墅有著警衛和警犬巡邏,這樣的防衛她可以順利潛入只能用僥倖來形容。

她很高興的是她竟然在衣櫥里找到游泳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果沒有游泳衣穿,她可沒有勇氣裸游。

但是令她比較難接受的是這件泳衣竟然是三點式的,她不是沒本錢穿,雖然曾從事廣告模特兒,但她的衣著觀念卻十分保守。

對於這一點,她被蓓雅不知笑過多少遍。

反正無從選擇,加上已經很晚了,她相信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她在夜遊。

酷熱下,能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游泳是件樂事,只見徐蓓莎輕盈的身子彷彿化成童話中的美人魚,在池中悠閑地游著。

當她游得正開心時,池畔竟多出了一個人,也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迪奧。

徐蓓莎屏住了呼吸,她的心在他深邃眼眸的注視下不禁狂跳起來。

「我剛才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居然看見了美人魚。」迪奧說話了,然而她卻無法完全捕捉到他的話,因為他的嘴上掛著最無禮的微笑。

徐蓓莎冷哼一聲,決定放棄剛剛才培養好的興緻,她離開池水,但才踏上池畔,她便為自己的決定感到無比懊惱。

因為她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比基尼泳衣,少量的布根本遮蔽不了她曼妙的同體。

當她感覺到迪奧的視線掃過她的身體時,她頓時全身發熱,雙頰發燙,而迪奧的嘴唇仍然保持著邪惡的笑容,深邃的目光經過她的胸部慢慢往下瀏覽她修長的雙腿,然後又順著同樣的路徑再往上一寸一寸地探索。

雖然她身上有穿泳衣,但是她感覺自己彷彿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而他看她的眼光令她有種錯覺,彷彿她是件待價而沽的貨物……他不尊重的眼光令她感到氣憤,她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想取過大毛巾遮蔽自己的同體,可惡的是她竟必須越過他才有辦法到達毛巾放置的地方。

她故作冷靜的走向他。原以為他會如紳士般地退後一些讓她越過他,然而他卻如同雕像般矗立不動。

徐蓓莎咬咬牙,決定不予理會而快步越過他,但是在她走近他時,她因兩人身體過度貼緊而悸動不已。

「我沒想到你會有夜遊的習慣,更沒想到穿泳衣的你是如此誘人!」迪奧突然感到一股慾望,想要將她擁在懷中,與她廝磨……噢!該死!他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念頭?

他的心中有一個聲音正嚴厲的責怪他。

但有另一個聲音卻在同時鼓譟著:「她是個善於誘惑男人的女人,她天生是男人的玩物,這種女人不會有貞節的觀念。」徐蓓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決定取過毛巾將自己包起來,但萬萬沒想到比基尼的肩帶竟忽然脫落,她豐滿的胸部讓迪奧一覽無遺……由於事發突然,她發出又羞又惱的驚呼聲,連忙抓起浴巾將自己胸部遮了起來。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她是懂得如何誘惑男人的女人。

「你難道不明白非禮勿視的道理嗎?」她怒視著他。

「這不正是你的計謀嗎?」他挑挑眉,更放肆地擴大唇角的弧度。

「你……你說什麼!」她因他步步逼近而不安的用舌尖舔過她的嘴唇,渾然不覺自己無意間又做了個誘人的動作。

「我說什麼你心裡明白。」他一個伸手扯住毛巾的另一端,要不是徐蓓莎反應夠快,抓得夠緊,毛巾早已被扯落……

「我無恥?那你是什麼?放蕩也許滿適合你的。」他的雙手加重了力道,甚至大膽地將自己的反應貼近她的。「你不是處女,像你這樣的女人不會忠於婚姻,忠於丈夫,你只會向男人展示你的魅力,你只想讓男人臣服在你的魅惑下——你不值得讓男人愛你,你只配當男人的玩物!」徐蓓莎難以置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一切,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攻擊她——不!他攻擊的是蓓雅,但是她和蓓雅是雙生姊妹,她還是覺得他的鄙視是落在她身上一樣。

她以前從不曾被人如此輕視,也從未想到可能會被人輕視。

但迪奧那麼具批判性,那麼輕蔑、那麼怨恨……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承認蓓雅對於男女之間的處理方式有些濫情,但是現今已經二十一世紀了,男歡女愛何必去在乎別人的眼光,就算不是處女,也未必如他所說的會不忠於婚姻、不忠於丈夫。

這個自大的豬,難道他還期望女人戴上貞操帶嗎?

「你再不放開我,我會大叫,屆時引來傭人,難堪的是你!」她停止掙扎,不是她想屈服於他,而是她的掙扎只會讓他們更加親密的接觸。

「你叫啊!我倒希望可以引來更多的人來做見證。」他揚起雙眉,「這樣也許可以讓大衛明瞭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原來他的城府竟是如此深,心是如此陰險,徐蓓莎驚惶地睜大眼,怒視著邪惡如魔鬼的他。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很訝異我竟可以如此輕易的看透你?」他聲音低沉深厚,冷若寒冰。

「你錯了,你永遠也無法看清我。」她挑釁地迎向他凌厲的目光,她是說看「清」而不是看「透」。

「好,那我就證明給你看。」在她尚未把思緒釐清之前,他已向她蓋上他那性感的雙唇。

徐蓓莎趕忙想用雙手推開他,而忘了如此做浴巾有滑落的危險,但她已顧不了這麼多了,她極力掙扎著,卻沒想到挑起了他更深一層的慾望。

他一手緊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不知不覺的往下滑……忽然,她由高空墜入谷底。

「女人全是說謊的婊子!」迪奧忽然推開了她,頭也不回的棄她而去。

羞憤、恥辱地無法形容徐蓓莎此時的心情,她把自己狠狠地投入游泳池中,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就這麼被淹死算了——她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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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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