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中已無畦礙的秦君行,緩緩地敘說著自己的童年:「小時候,我家家境清寒貧困,可貧寒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若有一對不事生產又好吃懶做的父母,簡直會讓人痛不欲生;父親的嗜酒如命及母親的賭癮,讓我們陷入永遠掙脫不了的泥淖地獄中痛苦的打滾。
對他們我是深惡痛絕,常常會想,為什麼他們是我的父母,我是他們生下來幫他們賺錢花用、享用人生的工具……每當痛苦難當的時候,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著,為什麼?為什麼我是他們的兒子?出生只是為了替他們工作,就只能不停的賺錢,像顆陀螺般轉啊轉個不停……
打從有記憶開始,我就開始過著打工養家的生活,我上頭有兩個十及十一歲的姐姐與一個大我兩歲的哥哥,底下還有一個出生不到一個月嗷嗷待哺的妹妹;一向好吃懶做慣的父母親別的不會,增產報國倒是不落人後,妹妹才剛出生不足月,母親的肚皮又傳出消息,清寒的家境頓時陷入一片昏天暗地中,從此過著不見天日的困苦生活。
一文錢逼死一條英雄好漢,說得真是好啊!還年稚的我感同身受,深刻的領悟到這句話的真諦。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深刻體會到錢的重要性,錢是我們家生活的重心。小小年紀的我,一心一意所想到的是如何賺取更多的金錢,來滿足那永遠也不懂得滿足為何物的雙親。
可悲的我,在不知不覺中被錢奴役,從此成了金錢的奴隸。
金錢雖不是萬能,沒有錢卻萬萬不能。錢在我往後的日子裡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小小的我,心中、眼中,想的、看的!只有一樣,那就是錢。
無論是兩位姐姐或哥哥還是我,甚至剛滿兩歲的妹妹及一歲多的雙胞胎弟弟,全成了父母眼中賺錢供他們享樂的工具。
隨著年歲的增長,些許的金錢越來越不能填滿他們日益擴大、醜陋的人性慾望。
悲慘的事件還在後頭,永遠不知道知足常樂怎麼寫的父母,終於向我們這些無能反抗的小孩伸出魔掌。
為這個家盡心儘力、從未喊過一聲苦的大姐,剛滿十三歲那年的她已長得亭亭玉立,可早熟的她竟被狠心的父母推入火坑;隔年,二姐也慘遭相同的命運被賣進風化場所。早有預感的我們,只能相依為命,互相安慰舔舐彼此的傷口。
不料,憾事卻一再的發生,無力挽救親人的我們一再嘗到失去親人的痛苦,只能眼睜睜看著與自己流著相同血液的手足一步步踏上絕路。
原以為虎毒不食子,但我們的想法實在太天真了。那句話並不適用在那對人神共憤、狼心狗肺的夫妻身上。
天不從人願,相同的事一再發生,四歲的妹妹及雙胞胎弟弟相繼被父母以高價賣給不能生育的陌生家庭;弟妹相繼被賣掉后,我才真正的大徹大悟,更對那個家徹底的絕望。
時間一久,我的心也變得麻木不仁,任何東西都激不起我的感覺,只有一樣東西除外,惟一還令我有感覺的就是錢。
我開始盲目不要命的賺錢。
父母倆用著賣兒賣女得來的錢,也過了兩年安分守已的日子。無奈山窮水盡的雙親,有一天竟用貪婪的眼神望著還稍嫌稚嫩卻生得俊俏的哥哥,心裡打起了歪主意。
背叛者!
哥哥竟……竟然狠心拋下我自己逃走了。原本要賣掉哥哥的父母因得罪不起買方,見風轉舵的打起我的主意,兩相商量之後,狼狽為奸的父母二話不說地讓我頂替逃跑的哥哥,被賣掉的人變成我。
其實我早有心理準備,明白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的親生父母賣掉,可是哥哥……他竟然丟下我逃跑了,懦弱的逃跑行為看在我的眼裡,成了一種無法原諒的背叛。
我對哥哥的恨遠比狠心賣掉自己親生骨肉、心狠手辣的父母親更深、更重。
只因為他背叛了打從心底相信他的我,所以我開始恨他,但我卻更恨我自己,因為我對這樣的情況無能為力,我痛恨這樣的自己。
家破人亡,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我開始立志向錢看,併發誓要賺很多很多的錢,而且發誓就算用盡畢生之力,也要將四散的的手足尋回。
可是!
可是就當我憑一己之力緊咬牙關、靠著無比的意志力,用男人最原始的本錢活了下來,並且掙得一席之地,真正成功之際,還來不及與家人分享喜悅的我,就嘗到了失去手足的苦痛。
姐姐她們相繼染上了惡疾,在無葯可醫且沒錢醫治的情況下紛紛離世,成了一縷芳魂,永遠、永遠的離開了,令我們再也無相見之日。
我竟再一次嘗到去失親人的痛苦,只能暗自流下悲愴的淚水,拭去沉苛的記憶,從惡耗中再度站起。
雖然她們已經離我而去,不過惟一讓我感到慶幸的是,她們已真真正正的解脫,不必再受到無盡的折磨了,這樣的結果或許對歷經苦難的她們是最好的結果。
至於弟妹,我也曾嘗試著去找過他們,當我從私家偵探的口中得到弟妹的消息時,我便高興萬分。可是當我循線找去,望著他們臉上幸福愉悅的笑容時,我卻卻步了,無法再往前踏出一步。
他們臉上的笑容,是我第一次看到的。當時我立即覺悟到,弟妹在被父母狠心賣掉的那一天,我們之間的緣分也被切斷了,且斷得一乾二淨。
我知道我該放手任他們飛翔,飛出牢籠的鳥兒已經習慣了自由,我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將他們捉回?那個地獄的牢籠有我就夠了,算是我的一點私心,這份永難忘卻的痛苦記憶就讓我獨享吧。」
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一段永難忘卻的痛苦就在秦君行淡淡的傾訴間,化為深深的愁緒,感染了於劭祺的心田。
於劭祺無法用言語形容那排山倒海向他襲來的感覺為何,只能痛徹心扉的感受著他的苦、他的怨、他的恨,還有深沉無法抒發的無奈。
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這件事,一直被他深藏在心底,任時間淡化那一份潛伏在他心靈深處、一直不敢去碰觸的痛苦記憶,掩埋所有的哀痛與愁恨,直到遇見了於劭祺。
對父母的限及哥哥的背叛對他所造成的傷害,並沒有因為愛他而消除,不過秦君行深信,於劭祺的愛能抹去他心底的傷痕,一點點、一點點的除去,然後用愛來填補他心中的空缺。
相信總有一天,他會遠離一切不堪,飛出囚困他已久的牢籠,翱翔天際,真正獲得心靈上的救贖,然後重生。
???
「你相信我跟你同病相憐嗎?不過你的際遇比我還要慘上一百倍,你想聽聽我的遭遇嗎?」於劭祺自然的窩在秦君行的懷裡,平靜的道。
他的胸膛是他的一片天,為他遮風擋雨,是他終其一生的歸宿。
他要永遠樓在他溫暖的懷抱里,永遠不放手,死賴著他,教他再也甩不開、丟不掉。
「你想說,我就聽。」秦君行微揚的唇含著笑,溫柔的指尖爬梳過他柔軟的髮絲,泰然的道。
「很簡單的故事,對其他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我來說卻是刻骨銘心的回憶;若痛能用單位來衡量,我可能也無法真正的量出我心中的痛苦究竟有多深,有多重。
我生長在一個幸福的家庭,就像一般平凡的家庭擁有著平凡的幸福。身為獨子的我在五歲以前獨享了父母的愛,無奈卻成了我之後僅有的全部。
父母因意外而雙雙身亡,卻讓我小小的、平凡的幸福天地為之變色,激起了驚濤駭浪,讓我從雲端掉下,從此幸福不再。
平凡的幸福變成了永遠得不到的一種奢求,年僅五歲的我轉眼間失去了所有。
沒有人要收養如同累贅般的我,親戚間互相推諉,被踢來踢去的我頓失依靠,卻只能望著父母的遺容暗自掉淚、獨自傷神。
哭累的我只記得他們爭吵了好久、好久,最後他們終於達成共識,在葬禮過後,緊接著將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送到賢人村裡,托給一位獨居的老婆婆照顧。大人們囑咐我要乖乖聽婆婆的話,還說他們會不定時的來看我。
我遵照他們的交代,乖乖的聽老婆婆的話,從此在賢人村住下。老婆婆她對我非常好,見我乖巧便常常給我糖果吃。
婆婆她真的對我好好……小小的我剛至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完全將大人的交代銘記在心,雖然心底非常害怕,卻又不敢忘卻大人們的叮嚀。
故作堅強的我常在夜晚的時候顯現出脆弱無依的一而,每當夜晚我睡不著或是做惡夢的時候,婆婆都會來到我的床邊說故事給我聽,她沙啞粗嗄的聲音,聽在我的耳里變成一道暖流,安慰我孤獨的心。婆婆對我真的好好、好好……可是她……
年歲已高的婆婆在我十歲的時候安詳的離開人世,離開了我,我又變成孤單一人。
還好,當時就是阿土伯他們出力幫我厚葬了婆婆,否則我豈不是要讓對我溫柔呵護又慈祥的老人家走得不安心。
從此以後,我就在村子里定居下來,過著獨自一人的寂寞日子,直到你出現為止。我很慶幸自己救了你,能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值得高興的事,可是阿土伯卻說我跟你之間是違逆倫常、不在道德規範之內,沒有人會給我們真心的祝福,我們永遠只有被唾棄、遭鄙夷的份,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太陽底下,只能委屈的躲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否則就會見光死。
不過,我下定決心就算是見不得光,不會有人給予誠心的祝福,我還是要跟你在一起。君行,你會嫌我煩人,不要我嗎?」誠摯的眼直視著秦君行,眼神中有著覺悟。
「不會,我反倒求之不得,希望能跟你緊緊的糾纏在一起,永不分開。劭祺,你願意與我共度一生,走過未來每一個充滿變數與驚奇的日子嗎?」
秦君行深情凝視著也同樣望著他的於劭祺,訴說出今生不變的承諾與自己懇切的要求,食指與拇指拿著不知打哪兒變出來的閃著銀光的戒指,映照著於劭祺驚喜交加的臉龐。
「你!」看著閃著亮光的銀戒,於劭祺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什麼都不用說,只要說我願意。」抬起他的手,將戒指抵著他微顫的指尖,秦君行深情無比的說。
「我、我愛你!」
「我也愛你,不過在現在的情況下我比較願意聽見『我願意』三個字,還是……你的『我愛你』等於『我願意』呢?」秦君行徑自對他的回答做了一番解釋。
「討厭!」於劭祺害羞的嗔道。
「喔!我懂了,我愛你就是我願意,而討厭就是喜歡,我說的對不對?劭祺。」秦君行調侃他。
「你好可惡,到現在還欺負我。」於劭祺以埋怨的眼神瞅著他嘟嚷。
「好好好,我可惡,不過你得先讓我為你套上戒指,我們再來討論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可惡好嗎?」秦君行慢條斯理的回答。
秦君行在於劭祺的默許下將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中,然後又似變魔術般的變出另一指男戒,放置在套有銀戒指環的白皙手心上,用眼神示意於劭祺親手為他套上。
互為雙方套上代表約束彼此的定情戒,交換著承諾並信守誓言,沉浸在甜蜜幸福中的兩人相視而笑,一切已盡在不言中。幸福全寫在互映雙方身影的黑瞳中,熠熠生輝。
???
不會吧!徐南生一臉怪異的盯著掛上「謝絕訪客」牌子的檀木門,詫異之情由心底泛開。
他瞥了腕錶一眼,確認自己沒有搞錯上班的時間。公司上班的時間是九點,下班時間視當天的情況而定,而他來到公司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在開完早餐會報之後,他原本想順道來打探辦公室里的狀況如何,誰知卻吃了一記閉門羹。
「李秘書,裡面有動靜嗎?」徐南生踱步來到李婉菁辦公桌前,朝著正在打電腦的李婉菁詢問。「總裁只留了一張紙條在我桌上。」李婉菁不疾不徐的將被她壓在桌上、上頭有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字體的便條交給徐南生。
匆擾。
徐南生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眼不死心的來回梭巡。一點蛛絲馬跡都不願放過的徐南生,甚至異想天開的以為得向古人效法,將紙張拿來用火烤或浸水才會浮現隱藏在其中的文字。
不過徐南生倒沒有真的去實行腦中一閃而過的奇想,反而一古腦的衝到門前,握住門把用力旋轉。
可惜,由內鎖上的門無法從外打開;徐南生腦筋一動,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朝著李婉菁大喊。「李秘書,麻煩你打電話去『闋駿坊』,叫他們送最貴的套餐過來,帳就記在老闆名下。不要問理由,馬上去辦!」徐南生知道只要跟秦君行扯上關係,李秘書就會打破砂鍋問到底,於是就先行強制地命令。
有口難言的李婉菁只好乖乖的閉上嘴巴,遵照徐南生的指示,撥打著在餐飲界享有盛名、屬於五星級之列的闋駿坊的電話準備預約。
徐南生滿意的別過頭,眼中透露出一絲促狹,接著掄起拳頭往辦公室的大門不要命的猛捶,並扯開喉嚨大喊:
「老闆,開門啊,小的為你張羅吃的來了,等吃完充足電力才有體力幹活,你沒聽過電視廣告說的——吃了再『上』,你……」
門內的隔音雖佳,但也敵不過徐南生的破嗓子,穿透力強得連城牆也擋不住,更何況是一扇小小的木門呢!他們又不是耳背,當然聽得一清二楚。
「君行,你餓了嗎?」於劭祺的眼眸微張,挺起身子,含情脈脈的凝視著眼前偉岸且充滿著誘惑的身影。
「餓斃了。」秦君行咧開嘴,墨黑的眼瞳漾著笑意,俯身掠奪於劭祺腫脹鮮紅的唇瓣,沉浸在彼此的溫柔情網中,絲毫不理會門外的叫囂。
門外,徐南生停止了叫囂的舉動,「好累,他不是人……我跟他們不一樣,我得吃了再上……」徐南生兀自喃喃自語。
???
三年後
在一個清閑的午後,微風徐徐的吹送,竄過樹梢,來到一棟外觀精巧、施工細緻的典雅小屋前,調皮的輕拂而過。
典雅精巧的小屋內住著一對愛侶,兩人過著好比神仙似的生活。
清秀可人的臉頰懸著兩朵紅雲,看起來煞是可愛的於劭祺伏在地上看著書籍,而俊爾不凡、風度翩翩的秦君行則坐在離他不遠處的書桌前,眼神專註的緊盯著電腦熒幕不放。
書頁翻動的聲音伴隨著不停敲打的鍵盤聲,改變姿勢盤膝而坐並低頭閱讀雜誌的於劭祺猛然抬頭。
「藹—」於劭祺一瞬也不瞬的瞪著雜誌上的照片愣了好一會兒,詫異的驚叫聲不自覺的從口中逸出。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飛快在鍵盤上敲入數字的秦君行,速度不減、一心二用的詢問著發出怪異音調的於劭祺。
「君行,我有事要跟你說。」盤膝而坐的於劭祺一躍而起,三兩步便來到秦盛行的背後。
「說吧。」他氣定神閑的應了一句。
於劭祺一向喜歡大驚小怪,一丁點兒小事也會被他渲染成天大的大事。秦君行沒把他偶爾發作的怪異舉止放在心上,雙手仍忙碌的維持飛快的速度敲打著鍵盤。
「你還記得那個要殺你的可憐人嗎?」於劭祺小心翼翼的探他口風。
「記得,那又怎樣?」利落的動作倏地停止一秒鐘的時間,又再度反應過來的不停的敲打起來。十指的勁道頓時加重兩分,敲打出的聲音變得鏗鏘有力,彷彿在發泄他的不快似的。
「三年前我去找你的時候,剛好在大樓下碰見他。」於劭祺回想起三年前碰見他的情景。
「哦……」秦君行的語氣中沒多大的反應,不過內心卻已波濤洶湧。
「我跟他打招呼,結果他好像沒聽見似的從我面前走過。我正想追上去,他卻忽然停住轉過頭來跟我說:『好好待在秦君行的身邊,不要離開他……算他好運……不過另一個人就沒有這等好運氣,他死定了/」回想起他沒頭沒腦的話,於劭祺就覺得那個人很怪異,不過他仍繼續說下去。
「『誰,誰會死?』聽到有人會死,我就著急脫口問出。結果他回答我:『告訴秦君行,倫常風的命我要定了』。然後他就走了。嗯,說走也不是,就跟我救你的那天情形一樣,咻地一聲就不見了,好奇怪……」
「等等,你說什麼?」乍然聽見熟得不能再熟的名字,秦君行猛然從椅子上跳起。
「咦?什麼?哦,你是問他咻一下……」
「不是這個!小笨蛋,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到現在才告訴我有個屁用!根本就來不及了,你的腦袋是漿糊做的呀!」秦君行因擔心倫常風的安危,口不擇言的罵道。
「你罵我!」於劭祺用受傷的眼神看著他。
心頭一驚,秦君行這才回過神,不過傷害已經造成。雖然他不是故意的,可是秦君行還是非常自責。「對不起,我心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話不算數的,不要再亂髮脾氣,好好的一五一十的跟我說清楚當時的情形好嗎?」秦君行忍住翻騰的思緒,和顏悅色的哄道。
「我哪有亂髮脾氣,你不要誣賴我。」說他亂髮脾氣,哼!他會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亂髮脾氣。於劭祺火冒三丈的想著。
天!這小鬼越來越難纏,他快擺不定他了。事有輕重緩急,他不能再陪他繼續耗下去,「小祺,不要任性了,快……」
「不要!我偏不說,誰教你罵我小笨蛋,又說我亂髮脾氣,最後又補上一句你不要任性了。好,你說我任性,我就任性給你看,你高興了吧。哼!」於劭祺趾高氣昂的用食指指著他的鼻子,不爽的別過頭不理會秦君行已然冒煙的腦袋。
那徹徹底底的忽略秦君行的舉動,激得秦君行忍無可忍的咆哮出聲。
「於——劭——祺——」震天價響的嘶吼聲破天而來,劃破了兩人間幸福美滿的假象。
好戲又再度開鑼並熱烈的上演,只不過這一次上演的版本絕對不同於以往,肯定更加精采。
他們之間的情事永不落幕。
好戲開鑼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