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羽琉,上班要遲到了。」

皇溯衍滿足的吻似雨般落在熟寐中的化羽琉唇上,像是要把八年所失去的溫存一次補回來似的。

「嗯?」

什麼叫做上班要遲到了?

她從來沒有準時上下班過啊:甚至只要身體不適便待在家裡,等著公司把資料傳真給她罷了。

是誰對她說上班要遲到了?

「如果你再不起來的話,我可要……」

低柔如惡魔低喃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化羽琉突地瞪大水眸,瞬地爬起身,隨即轉身睇著在她身旁的皇溯衍,盯著他赤裸的上身,仿若見到史前化石一般令她震愕不已。

對了,昨天晚上……

「啊!」她拔尖叫著。

天啊,她怎麼會……

下身傳來的不適,和肌膚滑掠過精美被子的感覺幾乎讓她昏厥過去;說好了不再犯錯的,為什麼她的意志力竟是如此薄弱?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感到不舒服,要不要我替你看看?」

皇溯衍勾著蝕魂的笑,盤腿坐在床上,只手托腮,一副笑得很得意的模樣,而另外一隻手更是放肆地輕拉著被子,半強迫她春光外泄。

「走開!」

她的雙手抓住被子的邊沿,兩人形成勢均力敵的拉鋸戰。

好可惡的男人,他怎能在對她做了那件事後,還一副神色自若的樣子,甚至恥笑她!

「到現在還會害羞啊?」他笑得不懷好意。

「我……」

她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她明明沒有喝酒,為什麼還會把自己逼至這種難以面對的局面?眼看著合約上限定的日期就快到了,她應該全心全力投入工作,怎麼會……

今後要她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

「從今天開始,不准你隨意離開我,直到我把幕後掏空公款的兇手揪出來為止。」他俯在她身上,用著理所當然的口吻命今著她,「你知道了嗎?」

惟有把她帶在身邊,他才會感到安心一點。他現在所做的一切,為的就是得到她的未來,否則他不會如此忍辱負重。八年來的痛苦絕對不會在這一場戰役中功虧一簣的。

只要能得到她,要他放棄皇極集團的營運大權也無所謂,畢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不要以為你碰了我之後,我們兩人的關係就會有所改變。我說了,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想改變現況。」她奮力推開他,閃避著他身上一種淡淡的煙味。

彷彿惟一沒有改變的是他身上的氣味,那種厚醇的氣息令她在夢中哭泣。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別用這種方式誘惑她?

「但是我想!」這是他的回答,毋庸置疑的霸道。

「但是我不想!」

他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她說她不要就是她真的不要,千萬別以為她不過是推託罷了,她是真的痛心地說不要啊!

要她面對他像個玩世不恭的少爺四處捻花惹草,看著他運用他獨樹一幟的勾魂笑容擄獲每一個女人,她寧可一個人孤獨地過一世。

「你沒有辦法抗拒我的,就像八年前你對我亦是無法招架。」他笑得很得意。

「那是你對我!」

混賬東西,什麼跟什麼嘛!

可是好像是她先告白的,連慶祝她十八歲生日時,也是她邀他上旅館的。嗚,她好像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無論是我對你,還是你對我,現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一定會讓我們回到八年前那樣!」

他說得霸氣十足,眼尖的化羽琉發現稍縱即逝的一瞬間,他溫文的俊臉上不著痕迹地掠過一抹戾氣。

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他眸底的那抹戾光壓根兒不像是他。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讓時光倒流。」誰都沒辦法讓時光倒轉,他們是回不到相遇的一瞬間的。儘管她是那麼想回到從前,但是人變了、心不在了,即使回到從前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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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老公。」

被皇溯衍強制地自旅館帶到皇極集團來,化羽琉才剛打開總裁室的門,隨即聽到一道酥人肺腑的嘎斥聲;她震愕得抬起麗眸,見著一位正坐在總裁辦公椅上的妙齡女子,不由得愣在原地。

東方妤?

皇極集團真正的負責人?

「妤兒,你的身體不是不舒服嗎?為什麼還特地到公司來?」皇溯衍立刻走到東方妤身旁,抬手擱在她的額上,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什麼嘛,剛剛才對她說得滿嘴好聽話!現在卻……

化羽琉艱澀地別過眼去,不斷地說服自己要漠視這一切,但是……可惡,這種心痛的感覺和八年前竟如出一轍!

他怎麼能這麼殘忍?而她怎麼會還這麼愚蠢地相信他?

「還不是因為你昨天沒有回家。」東方妤索性靠在皇溯衍肩上,慵懶的眸子對上化羽琉,「她是誰?」

是錯覺嗎?她居然覺得她的眼神有點挑釁,化羽琉不解地轉過頭去。

別傻了,她是絕對不會介入別人的婚姻的。

雖說若八年前沒有發生意外的話,真要論介入他人婚姻的人應該是東方妤,而不是她。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她是羽琉。」他輕聲道,大手輕拍著東方妤的背。

「聽說她是個全能秘書,對不?」她勾唇笑得很賊,令化羽琉感覺很不對勁,彷彿自己是被待價而沽的商品,正接受她的審視。「我才是皇極集團真正的總裁,真正握有實權的人,而你身為公司的員工,看到我難道不用打招呼嗎?」

「我……」她微愣地睇著她。

「妤兒,點到為止。」皇溯衍仍是一徑的溫柔,雖然語氣中多了一分斥責。

「哼,她想跟我搶老公,難道我還要對她客氣?」東方妤笑得更不懷好意,水靈靈的眸子直瞅著化羽琉。

「妤兒?」

「不好意思,我沒有半點搶人的意思,倒是你得先把身體養壯,免得他欲求不滿、往外發展!」化羽琉不悅地吼著,蓄意說得曖昧一點,存心要氣她。當然,她不是沒想過若皇溯衍的行徑大過張狂,總有一天會有人把這件事傳到東方妤耳中,不過現在問題是出在皇溯衍身上,而非她身上。

如果有閑工夫給她下馬威,倒不如先想想要用什麼辦法守住自己的老公。

哼,不過是個刁蠻又任性的千金小姐罷了!不對,這種感覺很像以前的她,他該不會就喜歡這種調調的女孩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建議。」東方妤不怒反笑,不知道是聽不懂她話中的挑釁,還是故意裝傻。

「你……」

天啊,她是真的喜歡溯衍嗎?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好了,到此為止,請咱們幹練了不起的秘書先到外面去,我現在要作年度預算報告。」

皇馨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來總裁室,毫不客氣地將化羽琉往外推。

化羽琉反應不及地被她推出門外,看著門在她眼前關上。

什麼嘛,可惡!氣死她了!

想不到他真的會因為權勢而跟那種刁蠻的女孩結婚,難道當年的他對她也是一樣的心態?

她愣愣地盯著厚重的門板,感到眼眶滲出濕潤刺痛人的淚水。

沉默了半晌,她突地深吸一口氣,把淚水吞進腹里。

現在正是絕好的時機,可以讓她進到皇馨怡的辦公室,說不定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對了,此時不是擔憂他的時候,她要把委託的事情處理好,賺到錢之後再解決這一個月的窘境。

工作,她必須工作,其他的事都別想了,畢竟那一切都不關她的事。可是她的心很痛,一種仿似世界末日般的恐懼落在她心裡,甩也甩不掉。

可惡,他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對待她!

八年前傷了她,八年後還是決意要傷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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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決定怎麼做?」

坐在總裁辦公椅上的東方妤傲慢地交疊起長腿,挑起眉睇著雙眼瞪著門板的皇溯衍。

「什麼意思?」他側首睨著她。

「你一定迫不及待地想和她在一起吧?那你是不是應該更要加快腳步,趕緊把事情完成,然後你就可以離開皇極集團,甚至奪回原本就屬於你的皇氏企業?」東方妤敲著桌面,笑得很傲慢,「你的動作如果不快一點,就無法讓她知道事實的真相,到時候她如果跑了,你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若是依照我的計劃,應該還要等上一個星期。」

他評估過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以把那個人逼得最慘,但是他又不希望化羽琉會就此誤會他。

他們兩個人之間已經有太多誤會了,還有絕大部分尚未解開,如果再這樣耗下去,很難估計他的損失到底有多少,或許他不該再心軟下去了。

「你這樣告訴我也沒用,畢竟是你自作主張把化羽琉帶進這場戰爭里的,你不止要負起保護她的責任,更應該儘快完成這場長達八年,打得我快要昏倒的戰役。」東方妤笑得很美、很艷,嘴裡卻吐出不近人情的話語,「我都可以不管那個人的死活了,你還有什麼好放心不下的?儘管抓出他的狐狸尾巴吧!沒有人會怪你的,而且我會很感謝你。」

「我不是對他心軟,只是……」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他之前的猶豫不止是因為他和他之間的血緣關係,更因為他居然傷害了羽琉,這筆賬他要一併討回!

「溯衍,希望你可以痛下決心,姑姑知道你很喜歡羽琉,但是不要因為她而耽誤了正事。」皇馨怡翻開自個兒手中的報表,又對著他說:「這是這一次的報表,上頭把這幾年公司資金調度融資、放款的明細都記載得相當清楚,如果就以這樣的證據要抓住他的話,應該是足夠的。」

「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當初他怎麼吞併皇氏企業,今天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一直不太願意這麼做的,但是……「妤兒,我需要你的幫忙,愈快愈好,最好是能在這兩天內完成。」

奪去一個人的性命不能算是最殘忍的報復,而是要針對對方心裡最不為人知的弱點紮下,這樣的報復才會有快意,況且這是他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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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邊做什麼?」

皇馨怡帶著皇溯衍回自己的辦公室,打算把公司這幾年的出入款查個水落石出;孰知才打開辦公室的門便見到閃躲不及的化羽琉,化羽琉不禁為此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是敵,那她這下子豈不是完了?

「我……」她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來這裡……」

完蛋了,她還是頭一次讓人逮個正著,這下子她要怎麼為自己脫罪?倒是皇溯衍為何都不替她掩飾一下?

「你這個傻瓜,我不是跟你說過姑姑這裡不用調查嗎?」皇溯衍無奈地嘆了聲。

唉,她就這麼不願意相信他所說的話嗎?

「可是……」她剛才找到一些很奇怪的資料耶!

「經理,這裡有一份資料要你簽名。」突地,門外有一名女子走進來,來人一抬眼便見到站在辦公桌旁的化羽琉,不禁微愕地道:「羽琉!你怎麼會在這裡?」

化羽琉呆愣地看著她,在腦海中閃過幾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最後終於停格在高三那一年。

「采姣!」天啊,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遇到她?怎麼會這麼巧?這個世界未免太小了!

「好久不見,自從你休學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你了。對了,那時候的事……你的身體還好嗎?」岩采姣突地一問。

化羽琉一愣,微惱自己怎麼會回應她。

該死,現在要怎麼收拾?

算了,收拾不了,索性逃吧!

打定主意,她隨即轉身便走,像是逃命似的。

可惡,她怎麼會這麼狼狽!

「羽琉?」岩采姣不解地喚著。

「你說她高三休學?為什麼?」皇溯衍一把擒住岩采姣。

「咦,你是……」哎呀,這人好眼熟喔,「對了,你不是當年拋棄羽琉的那個家教嗎?虧你還敢跟我問這句話!」

「你在胡說什麼?他可是皇極集團的總裁耶!」皇馨怡隨即出聲警告她。

「嘎?」

「你快告訴我,她高三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皇溯衍搖著她的肩,焦躁不已地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羽琉會在高三那年休學?為什麼她會問羽琉的身體狀況好不好?

他很不安,沒來由地不安。

對了,那一塊沒有刻上名字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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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扮花瓶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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