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怡寧聽了這話,怔了一怔,半晌回過神來,嘆了口氣,開始更衣,神色之間,滿是認命。
他只是不明白,將軍為什麼今晚會到他這裡來,來這個下人的偏房。若是要侍寢,叫自己過去不就可以了?不管怎樣,他是主人,想怎樣就怎樣。怡寧這麼想著,心中竟有隱隱的怒意,等了不知道多久,腳步聲響起,將軍的身影已經到了房中。
怡寧跪在地上,低聲說道:「見過將軍。」
顏慶陽走過來,將他抱在懷中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冷落你。」說完這句,也不多說話,便開始給他脫衣,他剛才這句話,分明是主人寵幸侍寢之人時的甜言蜜語,只是在他說來,雖然語氣柔和,但就是不是那麼回事。怡寧不敢亂動,全身都僵在那裡,只覺得將軍今夜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親自給他寬衣,他勉強抬起頭,看了將軍一眼,卻見他眼神之中,依然是冷淡。怡寧垂下了頭。
顏慶陽將他放在了床上,伸手從旁邊錦盒之中拿過一隻小小的瓶子,挑了-些藥膏出來,冷冷的對怡寧說道:「把腿張開。」
怡寧臉上發燒,猶猶豫豫的不肯依著他的吩咐做……
怡寧咬了他之後,只見血滴滴答答的從將軍身上流了下來,心裡也覺得一陣陣的發寒,可是他實在是心裡難受到了極處,他毫不示弱的看著顏慶陽。
「你殺了我。我求你殺了我。」
顏慶陽卻是沒什麼表情變化,似乎對怡寧的所作所為也沒有生氣。
「你的心思,我是一點都不懂。我只知道,我現在可沒有冷落你,天天晚上召你侍寢,也不會有人和你爭寵,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要怎樣才滿意。」怡寧仍是不說話。顏慶陽忽然說道:「你是不是想回到王府中去?」
怡寧搖了搖頭,倔強的閉上嘴不說一句話。顏慶陽說道:「我只要你一句實話。」
怡寧怔了半天,這才說道:「我……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
顏慶陽聽他這麼說,便放開了他,默默無語的穿上衣服,轉身走了出去。
怡寧已經靜靜的坐了一個時辰,他在等待。等待即將到來的懲罰,或者--處死。
他只覺得心裡反而一片明凈,服侍了將軍還只有兩晚,就覺得生不如死。思來想去,還是自己的錯,將軍並沒有強迫自己,自己是王爺送來服侍將軍的,這是自己早就承認的事實。之前只覺得害怕,從未想過反抗。只是真的屈辱到來的時候,還是受不了。什麼規矩,什麼尊卑,全顧不得了。
這一晚,他睡著了,而且還睡得很好,連夢都沒有做一個,反正一切都無所謂。
第二天,他竟然起來得比平時遲多了,睜開眼睛,看見窗外有人在安安靜靜的掃地,還有人在澆花,偌大的將軍府,竟然看上去有些冷清。他忍著身體的劇痛,穿衣起床,
他有些冷漠的盥洗著,做完這些事情以後,果真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那-刻看來是要來到了。怡寧漠然的打開門,那人微笑道:「將軍要你去西邊廂房找他。」怡寧心中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的一跳,那人說道:「要不要我帶你去?」怡寧搖了搖頭,向西廂房走去。
他跪在門外,低聲說道:「怡寧求見將軍。」
裡面有人答了一句:「進來吧。」怡寧推開門,走了進去,又跪在地上,等著聽他的懲處。
顏慶陽看了一眼怡寧,說道:「抬起頭來。」
怡寧抬起頭來,看見將軍手中白光閃耀,心中一凜。
顏慶陽說道:「你看看這是什麼?」說著手腕輕轉,怡寧見那分明是一把匕首,即使隔得那麼遠,依然是絲絲寒氣,透了出來。怡寧只覺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顏慶陽忽然手一揚,將那匕首擲了出去,落到了地面,青磚的,厚實無比的地面,那把匕首竟然直沒至柄。顏慶陽看著怡寧,沒有說話。怡寧看著那把匕首,也沒有作聲。
顏慶陽站起來,輕輕一拔,就把匕首拿了出來,依然是白光耀眼,他對怡寧說道:「你過來。」
怡寧走了過去,顏慶陽手一伸,怡寧竟然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已經被他抱在了懷中,接著只看見眼前白光晃動,怡寧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這位看上去冷漠的將軍,又要想出什麼法子折磨自己。也許,削掉鼻子眼睛之類的?想到這裡,他顫抖了一下。雖然不怕死,但是這般慘無人道的折磨,卻是比死更難忍受。
卻聽顏慶陽說道:「這把匕首送給你,好好拿著。」怡寧嚇了一跳,看了看顏慶陽的臉色,依然是冷冷的,他不敢多說,小心翼翼的把匕首從顏慶陽手中拿了過來,入手只覺得沉甸甸的,寒氣逼人。
顏慶陽有些嘲諷的說道:「你有了這件防身利器,就不用害怕了,免得你半夜三更睡不著覺。」怡寧聽出他譏諷之意,便把匕首還給他說道:「多謝將軍,我不敢要。」說著微微使勁,要從他懷中掙脫出來。
顏慶陽卻不伸手去接,仍是冷冰冰道:「我怕你想不開尋短見,好歹我和你做過夫妻了,你出了什麼事我也說不過去,以後我要是要你做什麼不願意做的事情,你可以拿這個對付我。不要一天到晚提心弔膽。」他這一次卻說得很是認真,沒有絲毫嘲笑之意。怡寧獃獃的拿著那把匕首,似乎沒有聽明白。過了半晌,這才回過神來。
顏慶陽鬆開了手說道:「你回房歇著吧,不要你做的事情,就不要去亂做,白累了自己。」怡寧點了點頭,又要跪在地上告辭,誰知顏慶陽擺了擺手說道:「你第一天這樣的時候,我就想和你說,在我家中,規矩和別家不一樣,不要動不動就跪拜,我看了心煩。」怡寧聽了,有些手足無措,顏慶陽說道:「去吧。」
怡寧在走回去的路上,一直有些恍惚,難道將軍就這樣放過了自己?不管如何,自己反正也是賤命一條,也不如何在乎。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將軍竟然真的不再要他侍寢,可是他卻和將軍異常疏遠了,常常是一連十天半月,也見不到一面,極偶然的見到了,自己還不知道說什麼好,將軍就隨便問候一句,然後便不再多話走遠,總留下怡寧一個人在原地發楞。
漸漸習慣后,怡寧覺得日子過得很是寂寞,平時冷冷清清的將軍府中,各人做各人的事情,都沒什麼人和他說話,自己又沒有什麼事情要做,長日寂寥,他便日復一日的讀書,把那幾本書都讀爛了。
這一天正在看書,腳步聲響起,怡寧以為是僕人進來,心中正是奇怪,想誰這麼清閑來和自己說話,便放下了書本,抬頭一看,卻是多日不見的將軍,心中已經開始怦怦亂跳了起來。正想跪拜,想起上次將軍和自己說過的話,又有些猶豫,正胡思亂想,顏慶陽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拿過他手中的書,說道:「你認得字?,」
怡寧點了點頭。「認得一些。」
顏慶陽放下書本,看了眼房中說道:「你一個人在這裡可還過得慣?」怡寧又是連連點頭。顏頭陽忽然說道:「沒什麼事情,你大可四處走走,找那個管花園的人,要他給小塊地給你,你自己想種些什麼花草就種些什麼,我想你這麼柔柔弱弱的,也只會喜歡這些。」
怡寧難得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他說一句,自己便低頭答應,心中又頗有些愧疚,本是來服侍將軍的,現在卻是侍寢不必提,下人的事情也沒做好,還要靠府中養著,實在是說不過去。心中有如一團亂麻。
顏慶陽忽然看著怡寧,半天沒有說話,怡寧不敢看他,卻感覺到他漸漸的走到了自己身邊,接著被他抱到了膝上,坐在了床沿,怡寧心中一陣慌亂,顫聲說道:「將軍,我……」說完抬頭看著他,卻看見他的眼神,更是慌亂,幾乎便要張口結舌。想起從前的那兩晚,一個激靈,猛地伸手去推顏慶陽。無奈根本掙脫不開。
顏慶陽坐在床沿,將怡寧緊緊抱在懷中。「你的匕首呢?應該隨時帶在身上才是,你看就像現在,我想要你,多麼容易。」說完這句話,忽然將怡寧的衣服掀起,手便伸了進去,怡寧全身顫抖,只得任其所為。不知道過了多久,怡寧身上的顫抖才漸漸停下,他的臉因為羞恥漲得通紅,顏慶陽拿了毛巾過來擦拭了一番。「你看來也不是那麼無情無欲,一心想做和尚。」話雖說得含蓄,怡寧卻聽懂了他的意思,臉上更加發燒,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顏慶陽卻好像存心和他過不去,怡寧越是為剛才的事情羞恥,顏慶陽卻越是緊緊盯著他,怡寧看了他一眼,沒有看見那種讓自己心驚膽戰的冷漠,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好受了許多。
他看著顏慶陽,卻始終等不到他開口,他心裡明白,將軍既然來了,那件事情是一定要做的,他低著頭,臉偏向了另一邊,心一橫,壓下滿心的不情願說道:「將軍,現在我……我要來服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