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九章
不行,她得冷靜下來,免得自己又一時嘴快而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尤其是傑瑞.摩羅爾是她前夫這件事。
「真妍,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對那位神秘的摩羅爾少東可真是好奇極了。
「他是個差勁又可惡的傢伙。」
語出,她又後悔了。唉,才說要冷靜,怎麼她又……
「差勁又可惡?」方靜山疑惑地問:「他對你說了什麼嗎?」
「一言難盡。」她話鋒一轉,「總之,你放心,就算摩羅爾珠寶財雄勢大,我也絕不會坐以待斃、舉白旗投降的。」
「你的鬥志真是讓我太感動了。」方靜山感動得都快哽咽了,「真妍,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Fighting!」
「嗯,Fighting!」
前妻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之一是嗎?好,她就讓他瞧瞧她的厲害!
覓了個母親應該不是在昏睡狀態的時間,毛真妍打了通電話回家。
其實剛抵達佛羅倫斯時,她就已經打過電話跟媽媽報平安,免得媽媽擔心她搭的飛機失事,或是她發生什麼其他災難。
「媽,你在幹麼?」
「吃東西。」電話那頭,她媽媽的聲音因咀嚼而有點含糊,「你怎麼樣?順利嗎?」
「你指什麼?」
「當然是你的工作啊。」
「唔,還不明朗。」她一語帶過。
「聽起來好像不太妙。」
「嗯,遇到對手了。」
毛家慧微頓,有些詫異的掀眉,「我從沒聽你把誰當對手過,看來是狠角色呢。」
狠角色三點字不足以形容他。
他總是有辦法把她搞得敏感而緊張,在他面前,她的情緒起伏根本不受控制。
「如果不順利,你會不會多待幾天?」
她忖了一下,「或許……」
知女莫若母,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關係及感情都十分緊密,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光是聽她的聲音和呼吸,毛家慧就感覺出女兒被什麼事困擾著。
毛毛向來是個行事果斷,自信得讓人覺得有點驕傲的女孩,她不是故意驕傲,但當她投入工作或是企圖達到什麼目標時,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就是會讓人感覺強勢凌人。
她從小就獨立又堅強,高中一畢業便負笈前往美國,獨自在舉目無親的異鄉求學。
雖然做為母親的她負擔了她大部分的學費,但生活費卻是她自己打工賺的。
毛毛是個勇敢的孩子,她幾乎沒見她哭過,但那不代表她沒有軟弱的一面,她第一次感覺到女兒的脆弱及無助——是在她跟傑瑞離婚後。
那個過年,毛毛飛回台灣,表面上雖若無其事,但在她眼底卻有著隱忍的惆悵與傷心。
每當看見她笑著說「我沒事,我很好」的時候,做母親的她就心如刀割。
「毛毛,你沒事吧?」她語帶試探的問,雖然她懷疑女兒會對她據實以告。
她從小便是個報喜不報憂的孩子,體貼懂事得讓人心疼。
「欸?」毛真妍微頓,「我很好啊。」
「除了工作,沒別的事困擾著你吧?」
「別的事?」毛真妍有一點慌張,「哪有什麼別的事。」
「媽覺得你似乎有什麼……」
「媽,我很好,真的。」她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愉悅而輕鬆,縱使她此刻的表情是那麼的驚惶失措。
她不想讓媽媽知道她在佛羅倫斯遇見傑瑞,因為一旦媽媽知道這件事,她們的話題便可能圍繞著他。
而那隻會讓她的心緒更混亂。
「媽,我待會還要看一些公司傳過來的資料,不跟你聊了,拜。」
「你要小心喔。」
「安啦。」
她急急忙忙的結束了通話,暗暗鬆了一口氣。
【第三章】
中央市場旁,TrattoriaZaZa。
這家餐廳晚間七點開門營業,六點半就開始有人排隊。
毛真妍幸運的在它即將客滿之前進到餐廳里,並得到一個安靜的位子。
這是一家觀光客非常喜歡造訪的餐廳,也有許多知名影星來過這裡並留下照片及簽名。
毛真妍對這裡並不陌生,雖然距離上次造訪已有十年。
她跟傑瑞在佛羅倫斯的其中一餐,便是在此地享用。
意外地,那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儘管隔天她就因為他誤讓她吃到摻有花生的餅乾而進了醫院。
舊地重遊總是免不了觸景動情,若想避免任何會想起他的人事物,那麼她可能得躲在旅館里足不出戶。
話說回來,她該怎麼對付傑瑞這個強大的敵人呢?
他跟貝里尼先生有五年交情、他既是摩羅爾珠寶的少東,又是東方之心的執行長……她敢說,若自己再晚一步出現,貝里尼先生便會將代理權交給他。
簡直毫無剩算的她,究竟該怎麼做能打敗他?
正忖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老天!她忍不住在心裡暗叫一聲,不為別的,只因她又看見了他。
此時,傑瑞正從外面走進餐廳里,並與店經理交談著。
雖然她所在的位子十分角落隱密,但她還是因為擔心被他發現而刻意的壓低身體並緊靠著桌面。
一名身著紅色合身套裝,身形高,有著一頭黑色浪漫鬈髮的女子從外面進來,並一把勾住他的手。
看女子的樣貌,若無意外,應該是義大利人。
兩人看起來十分登對,並立刻攫住其他用餐客人的目光。
不一會兒,店經理親自為他們帶位。看來,他們要不是已經訂位,就是餐廳里早有朋友在等著。
當他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她忍不住心想,那女人是誰?他們又是什麼關係?
可一意識到自己的在意,她懊惱得想去撞牆。
她幹麼在乎?幹麼浪費那幾秒鐘去想這件事情?從前一窮二白的他都有不少異性垂涎他的男色,更何況他現在是迷人又多金的好野人。
他們已經離婚十年,說不定早有另一段婚姻,或是交過難以數計的女朋友。
不知怎地,她胸口有點悶悶的。
他這幾年過得很快活吧?沒有婚姻的束縛,他鐵定是猶如穿花蝴蝶般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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