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陽光就像趕不走的蒼蠅,停駐在石昊天的臉上,他下意識的用手揮了揮,卻還是趕不走停留在頰邊熾熱的感覺。

濃濃的睡意侵襲著他,陽光的熱力卻讓他不得不醒來,所以他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眼。

原本側睡的他在醒時已成了大字形,眼皮在無力的掀了兩下之後,又沉重的合起。

"你想睡到什麼時候?"

溫和的嗓音夾帶著一絲慍怒,鑽啊鑽的,鑽進了石昊天混沌的腦袋;他乍然清醒,整個人彈跳了起來。

"啊!"石昊天還搞不清狀況似的,瞠目結舌的看著江馨,"你怎麼會在這裡?"他思緒拚命的轉,霎時亂成一團。

江馨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肚子餓了。"唇邊綻開一抹可憐兮兮的笑容望著石昊天。

昨日的那些水果,早在大半夜就消化光了,現在他的肚子可餓得呱呱叫,他又行動不便,只好找他娶回來的不中用的老婆,看看有什麼辦法止餓。

"哦!"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石昊天還是反射性的頷首。

"我先聲明,你的手藝我是不敢再領教,除非等你練習到很有……不!是非常有把握的時候,再來表現你精湛的手藝;要不然,我怕……呵呵,不用我再多說你也該知道。"他的話點到為止,相信聰明如石昊天已明白他的意思才是。

"我知道了。"思緒豁然開朗的石昊天,這時已經完全清醒,他看著唇邊總是掛著一抹笑的江馨,一時間又失神了。

"你在看什麼?"

"沒有。"石昊天晃晃頭甩去腦中的遐思。他可不敢跟江馨說,他是在想昨夜的事。

昨晚的他充滿挑逗的肢體動作讓他心癢難耐,而他竟然像個沒事人似的,在逗得他慾火焚身後,丟下一句"我要去睡覺了"就這樣走了。

害他整夜都沒睡,直到前不久才緩緩睡去,想不到他又跑到他面前,說他餓了。

"你睡得好嗎?"江馨上前,正巧對上他的眼,還有上頭的黑眼圈。

這就是他失眠的最好證據,江馨眼底露出一絲笑意。

"很明顯的,我們分房睡是正確的。"在昨天之前,石昊天一向認為夫妻就該睡在一起,但,江馨昨日的作為徹底打破他這個觀念。

也還好他們沒睡在一起,要不然,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將沒有抵抗能力的江馨拆了果腹。

"不好意思,我還是習慣一個人睡,所以暫時委屈你了。"話雖如此,可江馨沒有一絲的歉意。

"沒關係,其實我也覺得一個人睡比較好,因為我怕我這大塊頭會不小心壓傷了你;你若受傷了,還要找醫生來醫治,不是很麻煩嗎?所以,我覺得你要我們分房睡是最正確的抉擇。"

石昊天掀開棉被下床,他下半身穿著棉褲,而上半身則一絲不掛。

江馨目光隨著石昊天的穿衣動作而移動。他身上的肌肉還滿結實勻稱的,身材真是一級棒;古銅色的肌膚比起自己像鬼一樣慘白的膚色確實好上太多,這樣的差距不由得讓江馨暗暗欣慕。

"啊--"江昊天毫不掩飾臉上的倦容打了個呵欠,"你等會兒,我去梳洗一下。"

"你可以慢慢來,反正已經等了你兩個小時,不差這幾分鐘。"

江馨的聲音在石昊天關上浴室門之前成功的進入石昊天的耳里。

哇!江馨說話真毒,他的胸口又被狠狠扎了一下。石昊天唇邊掛著苦笑,望向鏡子,裡頭那個有熊貓眼的人是他嗎?

石昊天摩挲著下巴,下巴鬍髭扎人,就像江馨一樣,若沒去理他,他就會得寸進尺。

找個機會狠狠刮他一頓吧!摸摸扎人的鬍髭,石昊天陰險的笑了。

他性喜刺激,不喜麻煩,偏偏這會兒他已將這個超級難纏的傢伙攬上身了。

或許,他已經漸漸喜歡上這個麻煩也說不定,要不然,他怎麼會站在這裡任他欺負,竟一點都不覺得生氣,而且還有一絲絲的竊喜、一點興奮。

難道他是自虐狂,喜歡別人虐待他?嗯……石昊天沉下臉,或許,這就是他不為人知的一面,而他也隱藏得好好的怪癖。

用毛巾抹去臉上殘餘的水珠,石昊天神清氣爽的走出浴室。

"江馨--"石昊天倏地噤聲。

看著坐在輪椅上睡著的他,石昊天眼底不禁出現了溫柔的神色;他蹲下抽走他手中的書籍,可能是他動作太粗魯了,江馨被他驚醒。

"你好了。"他眼睫掀了又掀。

其實江馨的睫毛不長,但配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則恰到好處,有時石昊天還會看著他的眼而有短暫的失神。

就像就在,石昊天著魔的看著他彷彿能將人吸入的深潭,眼瞳清明柔亮,總是以溫柔的目光看著他,有時卻又看來悲傷,讓他的心為之一揪,為他的遭遇而心疼。

還有他的雙唇閃著盈潤的光澤,每每在他心神恍惚、著迷的同時,卻吐出一些得理不饒人的話來,教人為之氣結,卻又對他無可奈何。

"你睡醒了嗎?"江馨有點生氣的看著瞧著他發愣的石昊天。

"你長得很好看,只是嘴巴有點壞,要不然,一定迷得人神魂顛倒的。"石昊天回過神來認真的說。

"你在說你嗎?"江馨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

"也可以這麼說。"石昊天站起身,來到他的背後,"我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麼好吃的能填飽你空虛的胃,然後,我們再出去散散步,看能不能讓你的心情舒坦些。"石昊天握著輪椅的背把推著。

"我的心情好得很。"江馨不悅的努努嘴。

"是嗎?"石昊天不以為然的笑道。

"當然是,要不然你說我在生氣什麼?"江馨揚首望著石昊天,有些激動。

"生氣我手藝不精,無法填飽你的肚子吧?"石昊天停下腳步,俯身在江馨的耳旁輕柔的說著。

他真的是個惹人厭的傢伙!江馨睨了他一眼后就不再說話了。

望著獨自生著悶氣的江馨,石昊天好不得意。

太好了!他終於扳回一城。

***

"好喝嗎?"石昊天笑眯眯的望著從剛剛就不太愛搭理他的江馨,他知道他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

江馨用力瞪了他一眼后,"普普通通。"他放下手中溫熱的牛奶。

牛奶,哼!江馨不太滿意的撇撇唇。

就只是把冰牛奶加熱而已,誰不會啊!而且牛奶喝起來還不就是這樣,哪有可能因他而變得與眾不同?

"還要嗎?"石昊天望著幾乎見底的杯子問。

"夠了,你自己喝個飽吧!"他氣都氣飽了,哪裡還想再多喝。

石昊天見他就要離去,忙不迭的喊住他:"江馨,我們去散步。"

他急得連牛奶也不喝了,起身追到江馨的背後,扶住他的輪椅背把。

"散步?"他加重語氣,"謝了,你自個兒去散個夠吧!"他正坐在輪椅上,還需要散步嗎?

"這裡我又不熟,你不能陪我一下嗎?難道你還在為剛剛的事生氣?"石昊天見他怒意未減反增,更是故意提起剛剛他惹江馨不愉快的事。

這傢伙真是得寸進尺,一點都不知道安分守己,好呀!得讓他嘗點苦頭,他才會收斂、收斂。

"好啊!陪陪老婆散個步也是應該的,是不是,昊天親親?"江馨怒容盡斂,換上的是一張唇邊漾著甜蜜笑容、雪白晶瑩的嬌美柔顏。

"老公最大,你說是就是,做老婆的怎敢反抗。"雖然有霎時的失神,但石昊天很快就反應過來,他調笑的回道。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江馨皮笑肉不笑的低語。

石昊天真是越來越難拐了,看樣子,他要加重劑量下猛葯才能收到效果。

"我向來都很安分守己,不會輕易逾矩,做出過分的事來。所以老公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做出令你丟臉的事的,請你相信我。"石昊天來到江馨的左側,拉起他放在腹上的柔荑;白雪的肌膚晶瑩剔透,連血管脈絡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我老婆,我不相信你相信誰?"江馨任他握著自己的手,被包在他手掌中的手感覺從他身上傳來的力量,江馨微微一楞,猝不及防的甩開他的手。

怎麼回事?石昊天莫名其妙的凝視神情有些狼狽、微喘著氣的江馨。

"你怎麼了?"他是不是又踩到地雷了?

"我沒事。"江馨合起眼輕搖首,再次睜開眼,他平靜的面容上已找不著剛才的慌亂,"你想去哪裡散步?"

石昊天凝視他約一分鐘,發現他不能在他臉上窺得蛛絲馬跡后,才放棄梭巡,緩道:"去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准園'?"

江馨的眼中迅速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石昊天穩穩地捕捉到了。

准園?石昊天神色有異,他幾乎在江馨脫口而出的那一刻同時聯想到一個男人。難道……不!不會的,事情哪有這麼巧,一定是自己在胡思亂想。

他片刻不停的甩掉腦中那道雜緒,踢出腦海外。

"可以嗎?"他想去,因為他就是在那裡看見他的精靈的。

"當然,有何不可。"

他不知自己笑得有些不自在,這笑看在石昊天的眼裡有些許的不自然。

石昊天皺起眉來,"那我們走吧。"他走到江馨的身後推著輪椅。

看樣子並不是他胡思亂想,這准園真的不單純,想必其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內幕。

石昊天低首,只瞧見他的發旋,而他就如同直墜五里霧中,落在這黑色的漩渦裡頭給吸了下去似的。

看來江馨這個人並不簡單,想要徹底了解他可能要花上好一段時間;不過還好他對他的興趣不減,反而越來越濃厚,相信未來一定很有可看性。

無論他身上藏有什麼秘密、有何過往,對江馨,他石昊天是誓在必得。

既然入了寶山,焉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准園佔地廣大,從西側屋檐向外延伸,觸目所及,各種花卉綿延不絕;風一吹起,就掀起花浪,捲起花瓣,飛向天際。花叢間、泥地上凈是花的碎片,鋪成一片花色地氈;徜徉其間,風在動、雲在飄,而石昊天的心也隱隱悸動著。

"這准園內的花全數是你栽植的?"望著准園裡不分時節怒放的奇艷花朵,石昊天忍不住好奇的問。

"不是,這裡的每一株花全不是經我之手。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而我就是那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享受成果的後人。"

江馨的眼底有著難過之意,而唇邊竟還噙著一抹粲笑,真不知他在逞什麼強?

石昊天有點心疼他的自虐行為,"那我也跟你一樣,不用付出什麼,就可以得到你,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不能相提並論。"他又懂什麼?他什麼都不懂,就只會自詡是救世主,而他是最痛恨這種偽善的人了。

"為什麼不能,難不成你現在還將我當外人看待嗎?你說呢,老公?"

石昊天推著江馨走在園中小徑,思緒不是專註在園間濃郁的花香,而是江馨怪異的態度。

"你是我老婆。"江馨不知在強調什麼的說道。

"我知道,這是前天我造成的既定事實。"石昊天緩下腳步,凝重的道。

不用他提醒,他知道自己是江馨用錢買來的老婆,是否因為這樣他就該閉上嘴,什麼都不問。

沉寂不語半晌后,石昊天緩緩的、無奈地輕輕嘆息,"沒想到會造成反效果,原以為散個步會讓我們放鬆心情的,沒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破壞了彼此好不容易搭起的信任橋樑。"提及信任,江馨他真的信任自己嗎?石昊天不禁要懷疑,自己的出現會不會造成江馨的困擾及麻煩。

"這裡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我不信任你,又要信誰?"江馨也跟著嘆了一口氣。或許他是將自己綳得太緊了,以至於防衛過度。

這男人是他選的,他應該相信他的眼光才是,不是嗎?畢竟自己對他……唉!江馨內心不由得怨嘆連連。

不該再想的。

低下頭,石昊天只能看見一頭青絲隨風飄揚,風穿越過江馨發間,他窺視到他眼睫輕顫,彷彿在隱忍什麼似的壓抑著自己。見此,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兩人一徑保持沉默,只能任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掃過花浪、揚起漫天花雨。

風吹皺了一池春水,撩亂了兩人清明的思緒。亂,從現在開始;情,慢慢由中滋長……

***

他們並沒有在准園久留,石昊天推著江馨,往與准園相反的方向步行。緩緩而行的步伐中,除了踏足在楓紅落葉所響起的腳步聲,還有蟲鳴聲及颯颯的風聲之外,就沒有其它聲音了。

秋善言不知會怎麼整那個模範生古出永?真想知道。

唉--石昊天暗自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才過了兩天而已,他就想念起他們了;有可能是在這裡的生活跟刺激搭不上邊的關係,雖還不至於感到無聊,卻有些寂寞、惆悵。真不知怎麼搞的,老是心神不寧。

石昊天低頭俯視坐在輪椅上、整整十五分鐘不發一語的江馨,自己會心神不寧的原因應該來自他吧!

這男人……該怎麼說呢?石昊天搖首,不知不覺又吁了口長氣。

江馨可以從調查報告書上得知他生平所有的事,包括他的喜惡與性格,但他本身的特質他有捕捉到一點嗎?

他應該知道他性喜刺激,可他卻因一則廣告不辭辛苦、遠渡重洋,來到這偏遠寧靜的山谷,跟一個遺世獨立的男人綁在一塊兒。這一綁,是他拋棄所有換來的,他付出的代價很高;而這男人給他的,卻是愛理不理、欲拒還迎的曖昧。

他若即若離的態度,搞得他的心情隨著他而高低起伏、左右搖擺不定,這樣一個心思難以捉摸的男人,真令人頭痛,也讓人捨不得放開。

畢竟他已付出了,總要回收點甜頭,要不豈不蝕本?他石昊天不喜歡佔人便宜,可也從不做虧本生意;要嘛就全心全意向著他,要不,就不要有開始,那他還會覺得快活些。

冬日的風帶點刺骨的冷意,這兩日,滿樹楓紅全數落盡,光禿的枝椏顯得有些蕭索、空洞。

有幾片楓葉飄到江馨毛氈上,以白玉般的手拾起一片,江馨看著完好的楓葉怔楞。

石昊天,他的心底在想什麼呢?江馨略感不安的捏捏自己的手臂,一時沒控制好力道,捏疼了自己,江馨微擰著細緻的長眉。

他會不會因他不好的態度而萌生退意?江馨面露不安,不自覺的絞著手。

或許他該改變態度,不該對他太凶,免得自己好不容易娶回來的老婆被自己給嚇跑了;對了,還有石昊天好心煮飯給他吃時,他也不該嫌棄,畢竟他也很努力了,他不能無視他的付出與煮食的辛勞,他不該忽略的。江馨在心中自我反省著。

在尋找開口時機的江馨,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讓時間像竄過指縫的風輕易的溜走,他想抓卻又不知該從何抓起。

等了又等,江馨面色益發凝重,而在他身後的石昊天根本就不知江馨心中百轉千回的思緒,兀自猜測江馨的心。

終於,江馨情急之下開口,卻被口水哽住,忍不住狂咳了好幾聲。石昊天焦急的立在側邊猛撫著他的背。

"江馨,好點了嗎?你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咳成這樣,是不是你昨天吹到風著涼了,我去請醫生來看……"

他怎麼這麼愛嘮叨,"咳……"江馨舉起手攀住他強壯的手臂,"我沒事,只是不小心被口水嗆到,所以……你就別太大驚小怪了。"江馨咳得雙眼都泌出淚來。

"我大驚小怪!?是你咳得好象要嘔出血來,我才著急的啊!我是擔心你的病情,你知不知道!真沒良心,好心沒好報。"石昊天沒好氣的道。

睨了他一眼,江馨正欲發怒,又猛地住口,接著他勉強在石昊天面前露出一抹難得一見的溫和笑容,"謝謝你,我很好,你不用太過保護我,這會讓我感覺我好象是個易碎品,不仔細捧在懷裡保護就會壞掉似的,我不喜歡這樣。"

本來就是個易碎品,還怕被人家這麼說。石昊天可以輕易瞧出江馨態度的轉變,所以他不回嘴,雖已止咳勢,但他手仍不停的撫著他的背。

"你覺得怎麼樣?"石昊天不由得語氣放得輕柔。

他怎麼明知故犯,他才講而已。江馨眼底蘊著怒氣,但一見他溢於言表的關懷,強硬的心不禁軟化下來。

"你真的很關心我。"斂下眼睫,江馨小聲的說道。

"你是我老公,我不關心你,我關心誰啊!"石昊天調皮的朝江馨猛眨眼,

"這可攸關我未來的'性'福,你的身體若有些差池,那我以後不就得過不'性'的日子。"

"你沒聽嚴准竣提過嗎?"江馨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才正經八百的問。

江馨為何提起他?石昊天手拂過眉心,百思不解,疑惑的望著他。

"他有什麼事忘了跟我提嗎?"

"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你……"江馨頓了頓又道:"不知道嚴准竣有沒有跟你提過我的一些事?"

石昊天挑眉,凝著一張嚴肅的臉,"我們談得不是很深入,我就急忙趕來與你見面了。我只知道你是江馨,其餘的就看你願不願意告訴我了。"要是他不說,他也無從得知。

江馨好似有難言之隱的低垂首,"好啊,我就告訴你……"

他越說越小聲,到幾乎不可聞的地步,石昊天因為想聽得更清楚,於是俯下身。

"江馨,你說得太小聲了,我聽不清……嗚……楚……"

低吟的聲音從兩片緊抵相觸的唇瓣間泄出,江馨舉高雙手,輕易的攬住石昊天的頸子向下拉;石昊天一手抵在輪椅背把上,而另一手則繞到他的後腦勺輕輕托住施壓。

良久,溫熱的唇瓣才眷戀不舍的分開,這時江馨唇邊噙著一抹狡猾的笑容,他無力的將下頷抵在蹲踞著的石昊天肩頸上,側首在石昊天耳邊低語。

半晌--

石昊天瞠目結舌後爆出一聲:"你說什麼!?"

此時連寒冽的冷風都因他一道唐突、驚愕的吼聲而凍結在半空中。

空氣中的分子霎時結冰,凝滯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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