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對不起……」喬安琪說著不知第幾次的道歉,一遍又一遍地用毛巾沾濕稀釋的酒精,擦拭著裴洛的臉和身體,試圖幫他降低體溫。
「危險快走開,回去……」高燒讓裴洛囈語不斷,無意識地揮手。
「我沒事,我在這裡……你放心好了。」她傾身在他耳邊說道。拚命眨著眼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心裡有著難以言語的刺痛,如果不是他為她擋去危險,現在躺在這裡的應該是她。
裴洛彷彿聽到她的話,逐漸安靜下來。
「對不起。」她握住他的手靠在自己的臉頰說道。
「都是我害你的,如果不是我堅持待在甲板上,你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我不好……」她自責的喃喃念著。
「求求你,一定要好起來,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包括做你的女人……」喬安琪在說這話的同時,心裡早已沒有任何排斥,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已經陷落在他身上,從裴洛捨身救她開始,或許更早以前,她就被他吸引,只不過她一直不願去承認而已。
「好冷……」裴洛突然掙脫她的手,全身發抖著。
「裴洛!」喬安琪嚇了一跳,緊張地檢查他身上各處,發覺他的額頭燙得嚇人,但身體卻是冰冷的。怎麼會這樣?
「冷……」他連聲音都在顫抖。
喬安琪見狀,連忙將一張的薄被蓋在他身上,但薄被似乎不能抵擋由他體內所散發出來的寒意,喬安琪連忙起身去衣櫃翻找,果然讓她找到幾條毛毯。
將所有的毛毯覆蓋在裴洛身上,但情況卻沒有改善,裴洛口裡依舊發出寒冷的囈語。
這下子,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喬安琪來來回回在房裡踱步著,眼光不時看向裴洛那左右搖晃的頭和慘白的臉色,忽地,一個想法竄人她的腦中。
她定住步伐,直直地望向裴洛不斷瑟縮的身軀。
這方法可以成功嗎?他會不會突然醒來?她咬牙想著。
猶豫了好半晌,她終於鼓起勇氣,緩緩地脫掉身上的衣物,難掩羞赧的撥開毛毯,躺在裴洛身邊。
「天啊!他的身體好冰。」一碰觸到他結實的身體,喬安琪忍不住驚呼,還打了個冷顫。
她輕輕地摸著他的臉頰,一定要讓他復原的信念令她放開了顧忌,整個人緊緊地環抱著他,讓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裴洛終於不再顫抖,皺緊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
「裴洛,求求你,一定要好起來……」在迷迷糊糊中,喬安琪的口裡還不停地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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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了,裴洛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但他也不再有發燒的情況發生,除了臉色比較蒼白外,他整個人就像是渴睡的人,拚命地補充睡眠。
回想那天早晨的景象,不禁讓喬安琪臉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她是因為呼吸困難而清醒,沒想到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被裴洛壓住,完全無法動彈,他的雙手緊緊抱著她不放,一隻大腿還插進她的兩腿間,她敏感的察覺到他身下的硬物正抵著她的私處,這姿勢既曖昧又詭異,要不是他一直叫不醒,地還以為裴洛是故意吃她豆腐的。
「安琪……安琪……」
「呃——什麼?對不起,你有什麼要跟我交代的?」巴林的聲音,將喬安琪飄離的思緒拉回,她很不好意思地問道。
「你是不是太累了?看你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叫你好幾次你都沒發現。」巴林擔心地看著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
「我沒事、沒事,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喬安琪忙不迭地搖頭。
「真的沒事嗎?」
她點頭。
「你支持不住一定要說,我可不想再多照顧一個人。」巴林勸道。
「放心吧!我沒事的。對了,裴洛的傷還要不要緊?」她的臉上露出微笑,拍拍自己的胸部,表示她的精神好得很。
「他的傷口有點發炎的現象,你這幾天要勤幫他翻身換藥。」他很清楚喬安琪在硬撐,但也只能配合著移轉話題。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清醒?」她真的很怕他會一睡不起。
「別擔心,有時候睡眠也是種療傷的方法。」
「你是說,等他覺得傷好了,自然就會清醒過來?」她的碧眼閃著冀望。
「沒錯。」巴林口裡答應著,其實他完全沒把握,但多說無益,只會讓喬安琪擔足了心。
「對了,你要不要出去走走?裴洛我來照顧就好。」他覺得該讓她轉移注意力比較好。
「不用了,巴林,你不是還要幫大家煮晚餐?」她搖頭拒絕,根本不想離開裴洛。
「要不然我找人送熱水進來,讓你梳洗——下,這樣精神會好點。好了!就這麼決定,我先出去了。」巴林不死心地換個方法,又怕她拒絕,乾脆自行決定且迅速地離開。
「巴林……」唉,走這麼急幹嘛?連醫療箱也忘了拿,喬安琪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明白巴林的用心,所以她根本沒想要拒絕。
不到一會兒工夫,船員就陸續將澡盆和熱水送進來,而喬安琪的眼光始終沒離開過裴洛,全然沒發覺有個人正小心地掩藏自己的邪念,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喬安琪一直等到船員都離開后,才翩然起身走向澡盆,正想動手脫下身上的衣服,突然一聲短暫的呻吟,令她驚喜的回到裴洛身邊,以為他終於聽見她的祈求,醒過來了。
「裴洛——」她輕搖著他的身體,仔細地盯著他的反應,卻不見他睜開眼睛。末了她只能失望地走回澡盆旁,沮喪地繼續未完的動作。
踏入澡盆,她將自己的身軀淹沒在溫暖的熱水裡,連日來的疲倦隨著洗滌的動作,慢慢流逝,她的心情也就沒那麼沉重,放開心地玩起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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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水的聲音,傳入了裴洛耳中,他緩緩睜開灰眸轉向聲音來處,朦朧中就看到一個雪白的背影正躺在澡盆里。
視力逐漸恢復后,他才看清眼前的美景不是夢,喬安琪正在他面前演出一幕美人沐浴圖。
一股火燙的熱氣從裴洛頭頂直竄到下腹,他不自覺地挪動身軀,當下背脊傳來的劇痛,立刻入侵他的四肢百骸,差點讓他痛叫出聲。
他咬牙承受著傷口的痛楚,記憶中所有模糊不清的畫面全部清晰起來,他記得當時船桅倒向喬安琪時,他一顆心就像被緊緊掐住般,他的腦中一片空白,但手腳卻已迅速行動將她抱在懷裡。
他成功了,感謝老天!他多害怕自己會來不及救她。直到他痛昏前的一刻,他生平第一次感謝老天。
昏迷中,斷斷續續的疼痛,與忽冷忽熱的狀態,不時地刺激著裴洛的神經,他掙扎地想清醒、想移動,身體卻沉重的不可思議,就在恍惚中他的耳邊總會聽到一些人的說話聲,尤其是安琪的聲音。
她的低語、她的自責與哭泣都令他著急,他想開口告訴她這不是她的錯,但發出來的聲音卻只是無意義的呻吟。
裴洛一雙鐵灰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喬安琪隨性而優雅的清洗動作,突然間,他嫉妒起她手中的毛巾,可以親密地在她身上各處游移,真恨不得自己可以取代它的位置。
喬安琪全然放鬆地躺在水裡,雙手掬水潑向臉頰,突然間,她覺得背脊寒毛直豎,令她渾身一僵。
誰在看她?
她抬頭睜大了碧眼尋找著那道炙熱的視線,不期然地對上了他的灰眸。
「裴洛!你醒了!」她興奮地從澡盆站起,完全忘了自己所處的狀態。
「嗨——」他緩緩地揮手招呼,意味深長、眼光含笑地看著眼前的美景。
順著他的視線,喬安琪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啊——你!」她一古腦兒地坐回澡盆,卻使得澡盆的水溢出大半。
「呵——喝——」她真可愛。裴洛忍不住大笑,卻牽動背脊上的傷口,他吃痛地皺起眉頭。
「活該!誰叫你偷看人家洗澡。」她漲紅了臉說道。她試想過他所有醒來的畫面,但從沒料想到會是在這般尷尬的情況下。
「似乎只要讓你洗澡,地板一定會變得難以收拾。」指著地上大攤的水漬,裴洛忍著腰后抽刺的痛意,揚起嘴角反將她一軍。
「如果不是你……你偷看,我怎麼會這樣!」她氣嘟嘟地說道。討厭鬼,一醒來就在欺負她。
「你說這話有失公道哦!我怎麼知道一醒來會見到美女沐浴的畫面,更沒想到你會在看到我之後,又是高興、又是尖叫地附贈我更養眼的鏡頭。」裴洛很是無辜地反駁。
「你……」喬安琪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安琪,水應該變冷了吧?你確定你還要再坐在澡盆里不起來嗎?」他好心地提醒道。
哼!她當然知道水變冷了,因為她的皮膚已經開始起雞皮疙瘩,但她總不能再被看一次吧!
「你……你轉過去!」她噘起嘴命令道。
「有需要這麼麻煩嗎?反正該看的我都看到啦!」他不要命地撩撥道。
「裴洛!」她臉紅似火地吼道。
「好好好!我閉上眼睛可以吧!」再鬧下去就有人要氣得昏倒了。他笑笑地閉上灰眸。
「不準偷看哦!」喬安琪警戒地瞪著他好一會兒才跨出澡盆,胡亂地擦乾身體,捨棄繁複的衣服換上他的。
「好了沒?我要張開眼睛了!」話才說完,他的眼睛已經亮晃晃地看向她。
「你穿好啦?」他故作可惜地笑道。
「哼!我才不會再給你偷看的機會呢!」她一臉得意的說著,好似打贏一場勝戰。
「是嗎?」裴洛笑看著她身上若隱若現的胴體,她完全不知道半貼在她身上的濕衣服,所創造出的效果,可比全身赤裸更引人遐想。
「你有疑問啊?」她大剌刺地來到床邊,雙手叉腰瞪著他。
「謝謝你在我昏迷的時候照顧我。」沒回答她的問題,裴洛反而注視著她眼下的黑眼圈。他知道這些天來,她一直待在他身前。她那時哀傷祈求的話語,還在他腦中迴響著。
沒想到他不說還好,一開口竟惹得喬安琪的眼淚毫無預警地奪眶而出。
「安琪,怎麼好端端地說哭就哭?」他嚇了一大跳,慌張地起身想安慰她,卻又因動作太大而牽動傷口,狠狠地倒吸口氣。
「你……你別起來啦!小心傷口裂開……」她邊抽泣邊說著。
「那你自己過來我這邊!」他拍拍床墊。
喬安琪聞言,乖乖地坐下來。
「為什麼哭?」他小心避免壓到傷口,拉著她靠在他懷裡。
「為什麼要救我?如果你不救我,現在也不會受傷躺在這裡……」靠在他赤裸裸的胸膛上,她哽咽得幾乎沒了聲音。
「因為我寧願躺在這裡的人是我!」裴洛低聲地問道。「別哭,你的淚讓我很難受。」她的淚滴在他的胸口,更滴入了他的心頭,不舍與心疼一圈一圈地像漣漪一般擴散開來。
裴洛的話令地心頭一顫,不敢去想他捨身救她的緣由,她只知道自己徹底陷落了,現在她只想放縱自己的私心,好好地待在他身邊照顧他,至於到達英國之後,她的未來在哪?她不敢去想,也許她還是會被聖羅倫斯侯爵帶走,但這段愛戀將會永藏在她心裡,陪伴她度過每一個晨昏。
「別哭了。」裴洛拿起一旁的毛巾,輕拭她的臉頰。
「我……」願意陪在你身邊。她輕抬眼睫用一雙水光盈盈的碧眼看著裴洛。
「怎麼了?」輕勾著她的下顎,他控制著自己不去吻她微啟的櫻唇。
「我……沒事。」未開門,她的臉蛋卻先一步羞紅起來,說不出藏在心裡的話,她只好搖頭躲進他的肩窩。
「沒事就好,這些天你也累壞了,先睡一下吧!」喬安琪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不斷刺激他的嗅覺,他的手隔著衣料在她背部來回滑動著,彷彿這樣可以稍稍安慰他軟香在懷卻無法動彈的遺憾。
「嗯——」在他懷中,她感受到難以言喻的安全感,不多久,一種全然放鬆的心情,便讓她沉沉睡去。
裴洛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突然想到在他高燒發冷時,似乎有個燙熱柔軟的軀體緊緊環住他,使他不再顫抖,更溫暖了他的心,這個人應該是她吧!
柔軟的軀體?他愣愣地看著身旁的人兒。她是赤裸裸的?她真的為了他忍著羞怯以身體來溫暖他?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就因為他出手救了她?
一連串的疑問在他腦中盤旋著,他悄悄地移動身體,讓她更舒適地躺在他懷裡,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不設防地待在他身邊,如果這是為她受傷的結果,那這傷,傷得可真值得。
突地,敲門聲響。
「安琪,你洗好澡了嗎?我派人來抬澡盆了。」羅爾在門外叫道。
裴洛本想開口回應,又不忍將身旁的喬安琪吵醒,只好閉上嘴等著羅爾自己進來。
羅爾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她反應,不禁搖了搖頭,這些天來都是如此,她為了裴洛,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想她現在應該也是忙著照顧裴洛,以至於沒聽見他的聲音,他向船員比了個手勢。
「安琪,我們進來啰。」
「船長!你……」一開門抬頭看,羅爾嚇一跳定住腳步,後頭的船員來不及收勢紛紛撞上他的背,
「船長,你醒了!」船員們異口同聲地說道,表情興奮。
「噓——」裴洛示意要他們安靜。
羅爾收越驚愕的心情點點頭。
「你們先把這裡收拾好。記住!動作給我小聲點,羅爾你最後留下。」裴洛刻意壓低聲音命令。
在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下,船員們立刻開始動作,共同的想法是,受傷並沒有減少船長的氣勢,他還是跟以前沒有兩樣。
等到船員全出去之後,裴洛才示意要羅爾走向前。
「船長,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你的傷還好吧?」羅爾迫不及待的詢問,連聲音都不自覺地放大。
「羅爾!」裴洛惡狠狠地瞪著他。
「對……對不起!」被他一瞪,羅爾頭皮發麻,忙不迭地低聲道歉。
「放心!我死不了!告訴我『女神號』受損的情況如何?」要不是顧慮到身旁喬安琪正睡得沉,裴洛真的會起身掐死他。
「是,船、船長,」羅爾吞了口口水才繼續說道:「暴風雨過後,我和其他船員大致檢視過『女神號』,倒下的那根是副船桅並不影響主體,只是航行的速度會比較慢,也沒辦法全速前進,所以我們到達英國的時間應該會比預計的還要晚上一星期,至於其他損傷大都已經修復完畢。」
「那掉到海里的船員有沒有救上來?其他人員呢?」
「人在你昏迷之後,就被救上來了,他沒有大礙,只有二個船員在收船帆時被繩索划傷手臂,其他的人員……」
「嗯……是誰在說話?好吵喔!」喬安琪微蹙越眉,耳邊一直聽到模模糊糊的說話聲音,她揉揉眼睛想轉身看清楚是誰。
「沒事的,安琪,你可以繼續睡。」裴洛小心地阻止她的動作,抬手摸著她的長發,低聲安撫她的情緒。
羅爾的聲音沒了,幾乎要嚇掉下巴,他從沒看過裴洛的臉上出現如此溫柔的神情,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樣全世界無法比擬的珍寶一般。裴洛知道自己愛上安琪了嗎?如果是,那安琪會很幸福的,他努力壓下心裡的浮動想著。」
出去吧!裴洛抬起頭來無聲的命令。
羅爾接到汛息立刻鞠個躬,回身離開房間,不敢再多停留,怕自己會泄漏心事。
傻瓜!以為不看他,就可以不被發現嗎?裴洛看著緊閉的房門。他從以前就知道,羅爾愛上了喬安琪,只不過他現在沒有機會,以後也不會有機會得到安琪的青睞。
躺回床上將喬安琪的手拉到他胸前,讓她的身體更貼近他,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想法變了,他不只要她的身體,連她的心他也要一併獨佔……
「你是屬於我的。」他霸氣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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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裴洛醒來后,看他一天比一天更有精神,喬安琪的心裡非常高興,臉上也有了笑意。只是他不但傷口恢復了,就連本性也恢復了。
他總在不經意時偷襲她的唇,每每都讓她羞紅了臉,她不禁懷疑如果不是他的傷口還沒好,恐怕他早就……她不敢再想下去。
不過這些天來,在裴洛的堅持下,她不再時時刻刻待在他身邊,開始回到巴林那幫忙,但她最近發現,他要她出去不是為了讓她解悶,反而是讓他有機會背著她下床,這點令她為之氣結,虧她一直很擔心他的傷口會再次裂開,只好去找巴林來勸阻他。
「巴林,你怎麼來了?」裴洛看到巴林進門並不驚訝,光看喬安琪氣嘟嘟的臉就知道是誰找的,不過誰來都一樣,從醒來開始,在床上待二天已經是極限,要叫他再躺在床上一整天,那簡直是要他的命。
「裴洛,你這次真是命大。」巴林坐在椅子上,幫著他換藥。
「這是當然,不過是個小傷口而已,像我這種人,連上帝都不敢收。」他瞥了一眼背上的傷口,不在乎的說道。
「裴洛,你在說什麼!」他怎麼連上帝都可以開玩笑!喬安驚呼。
「事實就是如此。」裴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別亂說!」她可不能接受他的想法。
「安琪,我忘了把藥箱拿來了,幫我去廚房拿吧!」巴林轉頭對她笑道。
「好,我這就去。」
「你是故意支開她的吧?」裴洛等到喬安琪關上房門才開口。
「對呀!不支開她,她可跟你沒完沒了。不過為了你的傷,她真的也快累垮了,幸好你及時醒過來了。」巴林笑道。
「我知道。」
「不過我也真佩服你,居然捨身去救安琪,可惜我沒看到當時的情況,不過,能有幸見到你被人抬進艙房也夠本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受這麼嚴重的傷。」巴林撫著下巴的灰白鬍須繼續說道:「我看你是完了,搞不好到英國之後,教堂的鐘聲就要響了。」他哼起結婚進行曲。
「巴林,不要以為你在我身邊待最久,我就不敢對你怎樣。」乍聽到「結婚」兩字,裴洛的心居然沒有從前的排斥,腦中反而浮現他和喬安琪年老時手握著手散步的情景。
「我也不怕你會對我怎樣,畢竟我是船上唯一的廚師兼醫生。」他大笑,聽得出裴洛的聲音里沒有威脅性。
「算了,照你看,我的傷口還有多久可以拆線?」
他的眼光看向不遠處的吊床。從他受傷后,喬安琪就都睡在他身邊,以方便照顧他,可以看不能碰的狀況,讓他越來越難以忍受,而他又自虐似地喜歡撩撥她的情慾,每每也惹得他難以自持,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他一定會慾火焚身而亡。
「放心好了,你身強體壯的,傷口早就恢復了八成,再過個兩天,就可以幫你拆線了,只不過這期間你可別做什麼劇烈運動,對你沒好處。」他可清楚裴洛心裡在想什麼。
「我知道。」該死的老頭子!他暗罵。
「怪了,怎麼安琪拿個東西會這麼慢?」巴林轉頭望向門口。
「對呀,她是跑到哪裡拿東西了?」裴洛也跟著看向門口。突然,他心頭一震,好似有什麼事發生。
「我要去找她。」他有種強烈的不安。
「不用這麼緊張吧!」巴林驚訝地看著他。
裴洛皺起眉頭,心裡只想著喬安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不理會他取笑的目光,一翻身便下床抓起掛在牆上的皮鞭,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