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從冷攸靈住院后，褚日陽幾乎是把所有的工作帶到醫院去，當時他就有預感，這事可能會讓家裡知道，果不其然，就在今天他送冷攸靈出院后，母親大人馬上要他回家吃飯。

隨後不久，褚月柔也偷偷來電告訴他，父親已經處在極度憤怒的狀態下，要他自求多福。

路開車回家，他的心情並沒有想象中的沉重，反而很輕鬆，可能是過去幾天，冷攸靈的態度不再讓他覺得，自己的努力是白費的緣故吧！也許不是全然的接受，但最起碼讓他有籌碼，來面對即將到來的家庭革命。

「哥，你怎麼現在才回來！爸媽已經等你很久了。」褚月柔站在窗前，一見到車子開進小花園，馬上衝出去迎接。

「我知道了。」褚日陽一派自然地熄火下車。

「嘿，你一點都不緊張啊？」她下午一聽到消息，就坐立難安到現在。

「放心吧！既來之則安之。」他笑笑地搭著她的肩往門口走。

「既然你這麼想得開，等會兒就不要叫我幫你啊!」吱!真受不了，他到底在想什麼啊！事情有他想得這麼簡單就好。踏月柔很想敲下他的腦袋。

地聳聳肩笑著進家門。

「爸、媽，我回來了。」

「日陽，你給我過來！」褚父坐在沙發的正中央，臉上沒有任何笑容。

「爸，怎麼啦？」褚日陽仍是一臉笑容地坐到父親對面，明知故問。

「你這混小子，到底在外面給我搞什麼鬼？」褚父親劈頭就罵。

「爸，我沒有啊!工作正常，沒有花天酒地，標準的新好男人。」他佯裝不懂。

「還給我裝傻！說，你是不是在外面認識了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褚父早就氣得臉紅脖子粗，直截了當的大聲問道。

「爸，我哪有認識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他說的是實話。

「還敢狡辯，你是翅膀長硬了，做事就可以我行我素，不用問我跟你媽啦！」褚父叫聲音越來越大。

「老公，別急著發火，你先聽兒子怎麼說，小心你的血壓啊！」褚母兒情況不對，趕忙過來安撫，示意女兒幫忙。

「爸，媽說得對，都還沒問清楚，你就噼里啪啦一長串，氣壞自己不划算啦！」褚月天收到老媽給的眼色，跟著靠到父親身邊撒嬌。

「你們母女倆現在是聯手起來要幫忙他說話是不？好啊！那你們就全站到他那邊去好了！」褚父的火氣正旺。

「老公，你說的是什麼話。」褚母不悅地說道。

「爸——哪有的事！」褚月柔跟著嘟起嘴巴拖長音。

「哼！」

「爸、媽、月柔，你們不要為了我的妻吵架。」事情還沒談開，就已經火花四濺，褚日陽酸忙站出來圍場。

「好，那你告訴我，這幾天上班時間你都在哪裡混？」褚父的口氣稍微緩和兒。

「我在醫院陪朋友養病，不過我並沒有耽誤到工作。」褚日陽這次就不再打哈哈，本一經的回答。

「什麼樣的朋友，要讓你無時無刻的待在醫院裡照顧？」

「靈靈是我最近剛認識的朋友，前陣子她發燒併發肺炎，住進醫院，所以我去叫顧她。」

「為什麼是你去照顧？她的家人呢？」

「她個人獨身在外，並沒有什麼朋友、家人，我不能放她一個人孤伶伶地躺在醫院裡。」

「老公，你聽到了沒何，我們兒子只是因為同情，才去看顧她，你沒問清楚就氣呼呼地做什麼？」褚母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地，笑笑地自動幫他找借口。

母親想得太天真了，知道事情原委的褚月柔不敢搭腔。

「不，不足同情，我喜歡靈靈。」褚日陽冷不防地丟下一顆炸彈，炸得父母全癱在沙發上。

「你、你說什麼？」褚母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這混賬！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褚父的火氣頓時直線上揚。

「我沒有胡說，我喜歡靈靈，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可以娶到她。」褚日陽毫不保留的再說一次。「混賬！你都有婉蘭這個未婚妻了，還敢在這裡大放獗詞！」褚父氣呼呼地指著他罵。

「爸，我從來沒有說過要娶婉蘭，哪來的未婚妻？」

「可是你也從來沒有說不娶啊！」褚母只覺眼前一陣暈眩。

「媽！你們有真正問過我的意見嗎？」褚日陽嘆口氣問。

「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從小到大虧待你了嗎？」褚父吼道。

「是啊！日陽！你剛剛的話，就好像我們是一對專制的父母。」褚母很傷心的說道。

「爸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媽，我知道你們一直很愛我，也很開明，但惟獨婚姻這件事，你們一直在我耳邊叮囑暗示，要我選擇婉蘭。」褚日陽無奈的說道。

「我們是為你好啊！婉蘭有什麼不好？人長得美，個性溫柔婉約，氣質又很出眾，哪一點配不上你？」

「媽，婉蘭很好，可是我對待她就像月柔一樣，只有兄妹之情。」

「那你為什麼到這個節骨眼才跟我們說？我看你是被那個叫什麼靈的女人給沖昏頭了你。」褚父堅持自己的想法。

「爸！這是我本來就有的感覺，跟靈靈沒有關係，就算沒有她，我一樣不會選擇婉蘭的。」褚日陽據理力爭，不讓父親誤會靈靈。

「好啊！這就是你救出來的好兒子！」褚父氣得開始指責老婆。

「爸，哥哥的事跟媽有什麼關係！」忘了之前說要袖手旁觀的，褚月柔跳出來說。

「你給我閉嘴，大人講話，小孩插什麼嘴！」褚父大聲斥喝。

「不講就不講嘛！」哼！每次只要有事，她就變成小孩。

「爸，您別怪媽跟小妹，這是我的問題。」褚日陽搖頭示意妹妹別再插話。

「你還敢開口！你現在要我怎麼銀碗蘭的父親交代？」褚父一雙厲眼瞪著他。

「是啊！讓你娶婉蘭是我們兩家一直都有的默契，現在突然變卦，你要叫我們怎麼跟你文伯伯交代？」褚母附和道。

「爸媽，反正你們還沒跟文伯伯真正的坐下來提過，既然還沒提過，就表示事情還有轉圜的空間。」他很肯定，當然消息是來自褚月柔。

「你說這是什麼混話！我跟你媽是這種背信的人嗎？要改變，免談！」褚父是打從心底認定文婉蘭是褚家的媳婦。

「爸媽，我換個方式說好了，你們有去問過婉蘭是不是也願意嫁我嗎？說不定她也跟我一樣，已經遇到喜歡的人沒跟你們說。」褚日陽使出最後一招。

「這怎麼叫能！我跟婉蘭，幾乎是無話不談，她如果有喜歡的人，我怎麼會不知道?再說，你們倆從小就一塊長大，她怎麼可能不願意嫁給你！」褚母信誓旦旦的答覆。

「真的嗎？」一聽就知道，母親根本沒有問過。

「媽，別說得這麼肯定，你跟婉蘭再親，人家也不可能什麼話都跟你說，尤其是這種心事。」看哥哥一臉的篤定，褚月柔幾乎可以肯定他已去找過文婉蘭，而且還得到不小的收穫。

「這……這不可能。」褚母有些猶疑了，她想到最近文婉蘭的確比較少來找她說話，難不成真給月柔說中？

「媽，感情最需要兩情相悅的，就像您跟爸不也是因為相愛，才結婚的嗎？」褚日陽趕緊加把勁的勸道。

「哼！說來說去，你就是不願意娶婉蘭？」褚父氣得聽不下去。

「是的，我希望可以選擇自己的婚姻。我希望你們可以先認識一下我喜歡的女孩，小要先預設立場地否定她。」褚日陽以從未有過的堅定坦承自己的意願。

「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你不願意娶婉蘭，就給我滾出這個家，不要讓我看到你！」褚父把話說絕，想逼他作出抉擇。

「爸！」褚月柔不可置信的叫道。

父親在拗什麼啊？怎麼可以用強勢的手段，逼他接受沒有感情的婚姻?

「老公！」褚母皺起眉頭。

「你們都給我閉嘴！」褚父早就氣得什麼話也聽不進耳。

「老公！你才給我閉嘴！竟然說出這種話來威脅兒子，簡直就是狗屁不通！還有日陽你也樣，既然你有喜歡的人，為什麼不說，現在我們想跟文家提親，你才臨時冒出來。」褚母生氣了，指著兩父子大罵。

「老婆，你——」褚父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我什麼我，別忘了，我們以前協議過，家裡的大事由你決定，小事由我負責，所以你問嘴！」褚母凌厲的眼光掃過老公。

追算是小事嗎?褚父想問，可終究還是摸摸鼻子，氣悶得坐回沙發上。

「媽，不是我不肯說，是那時候我根本還沒確定靈靈對我的感情，怎麼敢回來跟你們說。」把握母親插手的機會，褚日陽趕緊回答她的話。

「你的意思是現在就確定？」

「是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就算還沒確定，他也得說是，他不能讓好不容易有進展的感情被扼殺掉。

「你當真非她莫娶？」她好像從沒見過兒子這般認真的表情？難道那個女孩真有這麼大的魔力？「是的，媽，請你給我和靈靈一個機會吧！如果你見過靈靈，一定會很喜歡她的。」他眼中帶著希望。

「話別說這麼早，婉蘭知道這件事嗎？」思前想後，褚母覺得婉蘭八成知道。

「是的，我前些日子已經和婉蘭談過，她跟我說，她對我就如同我對她一樣，只有兄妹之情。」褚日陽慶幸自己的動作夠快。

「原來如此，那好！你自己找一天，帶那個叫靈靈的女孩來拜訪我們！其餘的事，等見過她再說。」褚母答應的很乾脆，心裡另有盤算。

「老婆，你——」褚父不太滿意這樣的結果，還想說什麼，不過被她的利眼一射，又閉上嘴巴。

「好啦！就這樣說定，日陽難得回家，不如我們一塊去館子吃飯吧！」褚母彷彿沒發生剛才的爭執般，笑笑的提議。

「好啊！媽，今晚就由我請大家去吃飯吧！」見事情有緩和的空間，今褚日陽鬆了口氣。

「真是太好了！好久沒吃大餐了，爸媽，我們走。」褚月柔趕緊接話，動作迅速地拉起父親，推著母親走，經過褚日陽時，還對他悄悄眨個眼，恭喜地逃過一劫。

家人去吃晚餐，褚日陽和褚月柔很有默契的不停說笑話炒熱氣氛，但褚父卻一直板著個臉，沒什麼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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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到底在想什麼啊？為什麼不讓我好好罵兒子，看他會不會清醒一點。」稍晚，兒子已開車回自己的住所，褚父才有機會開口。

哼！你們父子倆脾氣拗起來的時候，還不都是一個樣，讓你說到最後，兒子恐怕真的要跟你脫離父子關係了！」褚母瞄了他一眼。

「你還不是一樣，居然跟兒子說要他帶那女人回家，你在搞什麼啊？你這樣叫我怎麼跟人家交代？」褚父悶悶的回她一句。

「你別著急！讓兒子帶那女孩回家，對你也沒什麼損失，更何況這麼說，兒子也不向對你反感。」真是的，活到這麼大把年紀，做事還是一樣衝動。褚母暗自嘆道。

難怪人家說，女人的心機最重了。緒月柔在一旁聽母親的話，不禁起了一陣寒顫，怕自己白露出破綻，她趕忙起身，準備閑人。

「慢著，月柔，你要去哪裡？」褚母心裡打了個突，見女兒要走，便開口叫住她。

「媽，我想回房睡覺了。」

少來！我還不了解你嗎？你現在回房應該是上網聊天，不是睡覺吧？」褚母調侃道。

「媽——」褚月柔不依地叫道。

「你啊，別走這麼快，過來這裡坐，我有話要問你。」褚母拍拍身邊的座位。

「什麼事？」糟了！褚月柔希望自己的表情別太僵硬，乖乖地坐在沙發上。

「我問你，日陽的事你知道多少？」

「媽，你足說哥哥交女朋友的事嗎？」哦喔！果然是要問她這個。

「嗯！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她搖頭搖得很快。

「是嗎？那上次你去找日陽時，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她很懷疑。

「沒有。」阿彌陀佛！佛祖、觀世音諸神，請原諒她說謊吧！

「他有沒有跟你透露他不想娶婉蘭？」褚父插話道。

「沒有。」她仍是搖頭。

「真的沒有？你再仔細回想一下。」褚家兩老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可能……可能有吧！不過都這麼久的事，我都忘了。」這樣說應該沒什麼問題吧！賭月柔被看得寒毛直豎。

「既然不是最近的事，那這個女孩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為什麼沈小姐沒跟她說過？日陽真的這麼保密？褚母還是覺得怪。

「哎喲，媽，別想這麼多，等到哥哥帶冷攸靈回來，你有什麼問題再去問他們吧！我要回房了。」再待下去她會心臟病發，褚月柔隨便丟句話，人便像跳豆一般的跳起。

「慢著！」果然有問題！褚母的動作更快，一把拉回她。

「又怎麼了？」她嘟囔地叫道。

「我問你，你為什麼知道她叫什麼名字？」褚母直接切入重點。

「什麼？誰啊？」她一臉獃滯。

「還裝！」褚母直接給她個爆栗子。

「哦!會痛耶！」她捂著痛處。

「為什麼你會知道你哥哥女朋友的全名？你說她叫什麼來著？」褚父像發現新大陸般的人叫。「哎喲——哥剛剛不是已經講了嗎？她叫冷攸靈，攸是攸關生死的攸。」她仍是打死不承認。

「等一下，女兒啊！你現在是覺得我跟你爸年紀大，記性不好，所以很好騙是不？」褚母眯起眼睛看她。

「沒有啊！我哪敢？」她連忙陪笑。

「我明明就記得，你哥哥從頭到尾只提過她叫靈靈，根本沒有說她的全名，為什麼你會知道？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褚母涼涼的詢問，大有不問清楚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態勢。

「還不快說！小心我拿出家法伺候。」褚父接著威脅。

「好嘛！好嘛！我說就是了，其實哥幾個月前在PUB……」她真是白痴，怎麼自個兒說溜嘴了呢？嗚——為什麼她要在這裡被逼供啊？褚月柔覺得自己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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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到正常的生活，冷攸靈的心境似乎回不到從前的冷漠，尤其在面對褚日陽時，活會莫名其妙的心跳失速，無端端的臉紅，然後會突然失控發脾氣，這種感覺讓她在深夜時會沒來由的害怕，卻又無計可施。

他沒有對她做出任何跑矩的舉動，卻幾乎是全面而徹底的進駐她的生活，漸進式的改變她的作息。

坐在矮桌旁，望著屋內的擺設，雖然跟以前一樣沒有變動，但空氣中卻多了一絲屬於他的氣息。

低頭望著於中的馬克杯，裡面裝的不再是她喝慣的黑咖啡，而是他買來的養生茶。她一向三餐隨便，不是泡麵，就是外面的路邊攤，現在空空的冰箱里多了許多牛鮮食物，他會在下班之後過來做菜，然後盯著她吃完，再載她出門上班，惟一不變的是，他還足會坐在某一角聽她唱歌。

他們之間似乎形成一種怪異、又很有默契的相處模式，他很清楚的知道什麼時候該給她自由喘息的空間，只是這些空間卻又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填滿了他的身影，她想，她是變了，變得會思念一個人。

突然，一陣門鈴響，打散了她的思緒。

是褚日陽嗎？在她還沒細想時，她已經起身去開門，結果門外站的是一個她肯大沒兒過，卻又有幾分熟悉的老伯伯。

「您是？」

「我是褚日陽的爸爸。」褚父思前想後了幾天，還是決定照著徵信社給的資料，親目會會這個讓兒子神魂顛倒的女人。

「伯父，您好。」她禮貌性的問候。

一張艷麗的臉配上瑩亮的大眼，她果然有讓兒子迷戀的本錢。褚父帶著嚴厲的眼光審視眼前的女人，卻發覺她臉上並沒有任何恐慌，反而有些冷淡，甚至可以說是防備。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對不起，請進，家裡沒有椅子，只有坐墊。」她退後一步讓褚父進門。

「沒關係。」褚父隨意地掃視，便自動地坐在矮桌旁。

「請問您要喝點什麼嗎？我這裡有茶和白開水。」她的態度仍是禮貌中帶著生疏。

「茶就好。」

不會兒，褚父面前便擺上一杯和她相同的茶。

「請用，小心燙口。」她沒再開口，沉默地端坐在他對面。

「冷小姐，你不問我為什麼來找你？」褚父挑眉問道。

「伯父，我想您是為了日陽來的吧。」她肯定地說道。

「對，你知道日陽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嗎？」他開門見山的說道。

「有又如何？」冷攸靈的心猛然一刺，但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只有握緊茶杯的手泛著青白。

他有未婚妻了，為什麼還要來接近她？

「你覺得她對你不構成威脅？」為什麼她的反應沒有他預期的激動?

「不，應該說我不是她的威脅。」心上的刺痛不斷地加深，讓她在說這話的同時，驀然發現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褚日陽。

「什麼意思？」

「褚日陽要跟誰結婚，都跟我沒有關係。」她勉強自己放開幾乎快被她捏碎的茶杯，雙手伸到桌下。

「難道你沒有和日陽交往？」這怎麼跟他得來的消息不一樣？褚父不相信。

「沒有。」她矢口否認，指尖緊緊掐進掌心，卻不覺得痛。

「是嗎？那我可以要求你不要再接近日陽嗎？囚為我發覺他似乎不這麼想。」緒又江意到她的眼中閃過什麼，但來不及抓住。

「對不起，恕我不能答應，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叫我不要接近他？您該叫他不要來找我才是。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可以請您離開嗎？」她很快地說上站起來。

「好吧！」她的意思是指兒子自己自作多情找上門，補父聽了並沒有任何不悅，反而注意到她近乎慘白的臉色和緊握的拳頭。或許她沒有自己所說的，完全對日陽除沒有感情，只是倔強的不肯承認。

他似乎有點懂得兒子為什麼會受她吸引，只可惜他心目中的理想媳婦不是她。

送褚父出去，在關上大門的那一刻，冷攸靈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眼神充滿強烈的痛楚。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待她？為什麼老天要在她好不容易將心緊緊冰封時，大讓她碰到褚日陽？

而已今她的心受他不斷的關心呵護而產生動搖后，才來告訴她，原來他已經有了共度一生的伴侶，她反而變成介入人家感情的第三者？

為什麼褚日陽要出現在她面前？為什麼要這樣強行攻佔她的心房，然後再倒打她巴掌？他到底是存什麼心？難道是母親覺得她受的罪還不夠，派他來將她摧毀嗎？耳邊彷彿聽到母親狂笑的聲音。

濕熱的水珠不斷地落在她手上，原來飽嘗心痛的感覺是這樣難受，她可不可以不要再活得這麼痛苦!像是下定決心般，她慢慢的撐起身體，一步一步往浴室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