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冷哦！地牢里陰風陣陣，氣氛詭異。
黎朵環抱住身子，縮在牆邊的角落，身上的薄衣根本止不住冷風的刮過，害得她全身抖個不停。
尤其在這骯髒的地牢里，還有許多可怕的蟑螂、老鼠，經常出來活動覓食，嚇得她無處可躲。
心裡對屠仲衡的怨恨已深到極點，真後悔，當日為什麼不一刀刺死他，也好過讓他關在地牢里，受這些折磨。
低沉的腳步聲傳來，黎朵不用抬頭，也知道又是屠仲衡，他想來看她哭著求饒的模樣，她卻偏不讓他得逞。
「好幾天沒吃到飯，肚子應該很餓了吧？」屠仲衡咧著笑容，故意端著一盤飯菜來到黎朵的面前。
「哼！」
黎朵不為所動，故意把頭轉向他處。
雖然肚子早已餓得嘰哩咕嚕叫，但就算是餓死也比讓屠仲衡蹂躪自己的身子來得好。
「你倒是很有骨氣，不過我看你能撐到幾時！」屠仲衡故意當著黎朵的面，把飯菜倒掉。
有一絲惋惜聲，在黎朵的心口上劃過，好好的菜肴就這樣沒有了，黎朵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裡早已把屠仲衡這個人給罵臭了。
「你們給我好好看著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如果她肯開口求饒，就來通知我。」屠仲衡交待了下人，便不再多看黎朵一眼，轉身離去。
黎朵看著地上弄髒的飯菜，眼眶裡的淚花不停在打轉。
今後她該怎麼辦？
難道真要給屠仲衡關一輩子嗎？
※※※
「趙大哥，有黎朵的消息嗎？」阿環聽說黎朵讓少城主關了起來，便緊張的托趙謙打探消息。
趙謙猛搖頭，臉色也很差。
「怎麼會這樣？黎朵不曾做過得罪少城主的事，為什麼少城主要責罰黎朵呢？」阿環實在想不通，就連四姨娘也不明白。
「我聽說黎朵是個大美人，少城主原本看中她，可惜她不從，便讓少城主給關起來了。」這是他打探了許多天，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消息。
「黎朵怎麼這麼傻？讓少城主看上不是一件頂好的事嗎？尤其是從此吃穿就不用愁，她何必這麼想不開呢？」
少城主是高高在上的人，若是能讓少城主看上，簡直是莫大的榮幸呢！
所以阿環不明白黎朵腦中在想些什麼？
「黎朵的事，我們是幫不上忙了。」因為少城主畢竟是他的主子，就算他有心想救黎朵，也不能做出違背少城主的事。
阿環立於一旁，同樣嘆著氣。
※※※
「少城主，這幾天老見你不開心，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八姨娘小心的站在一旁，侍候著。
「沒事。」他的事還輪不到女人來過問，就連最得寵的女人也不能例外。
八姨娘這些天早已從下人的口裡得到消息，說少城主又看上了一名女子，想必這幾天一定是為了那女子的事煩心。
看少城主的神色，肯定是還沒上手，這樣也好，至少現今還沒有人能危及她好不容易掙來的地位。
在這幾個姨娘中，她是最得寵的一個，仗著少城主疼她，她相信自己是最有機會坐上當家主母的位置。
「少城主，奴家命人做了幾樣你喜歡吃的小點心，你來嘗嘗看。」
八姨娘最會看人臉色，她看出屠仲衡的心情不佳，便嬌聲軟語，只挑屠仲衡愛聽的話說。
「點心我不想吃，撤下吧！」屠仲衡一手攬住了八姨娘的腰身。
「那少城主想吃什麼？我即刻命人去弄。」
「我現在只想吃你。」
屠仲衡的手指輕點著八姨娘的鼻尖，想藉由八姨娘的慰藉，掃去黎朵帶給他的不快。
「嘻嘻……少城主啊！奴家在床上等你。」
八姨娘一溜煙的逃離屠仲衡的懷抱，隨即自動寬衣解帶，仰躺在床上等待著屠仲衡對她的寵幸。
她巴不得日日夜夜和屠仲衡春宵共度呢！只要屠仲衡不眷戀別的女子，那麼對於主母的位置，她的機會豈不是又更上層樓。
對於八姨娘的自動自發，屠仲衡心中竟激不起半點反應。
怎麼搞的，在這當頭，他心中滿滿所想的竟是黎朵那丫頭反抗的俏臉。
屠仲衡緩緩踱到八姨娘的身邊，大掌一撫上她細緻的身子，八姨娘便迫不及待的攀爬上來，像八爪魚般，立刻緊緊的糾纏住屠仲衡精壯的腰身……
※※※
「黎朵，醒醒啊！」
是誰在叫她？肚子好餓、身體好冷，實在不想醒來。
「黎朵，快點醒一醒，我帶東西來給你吃了。」
有東西吃啊！好棒喲！
黎朵努力從疲睏中睜開雙眼。「阿環姐、趙大哥，怎麼是你們？」
「我特地買通了那幫守衛，和阿環帶東西來看你，聽說你餓了好些日子了，快點吃吧！」趙謙拗不住阿環的懇求，加上自己也擔心黎朵，故冒著風險來偷看黎朵。
「阿環姐、趙大哥，你們對我實在太好了，我好感動哦！」黎朵接過吃的東西，兩眼泛著淚光的瞅著救命恩人。
「別多說了，快吃吧！我們不可以逗留太久的，要是碰上少城主就糟了。」趙謙催促著。
「嗯！阿環姐、趙大哥，你們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謹記在心的。」
「快吃吧！瞧你，沒幾天功夫，已瘦得像皮包骨，再這麼捱餓下去，你就要下黃泉去了。」阿環見著黎朵的模樣，替她感到好不難過。
「嗯！好吃、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黎朵狠吞虎咽著，一口接著一口，恨不得多生幾張嘴，趕快把眼前的東西掃進肚裡。
「別吃得太急，小心噎著。」
阿環從小就被賣到堡里做丫鬟，所以當她一見到黎朵，很自然的就把黎朵當成自己的親妹子一樣。
黎朵開心的笑著，來到西域這些日子，從來沒有一刻是像現在一樣開心的，雖然她如今是讓人關在地牢，但她卻感受到人性最溫暖的一面。
「黎朵，阿環姐勸你，脾氣不要這麼拗，在西域這個地方，沒有人可以斗得過少城主的，況且做為少城主的小妾總比當一個丫鬟要強得多。」
「是啊！如果你願意當少城主的小妾，就不需要受這些皮肉痛，而且以後的生活也好過的多。你不是很缺銀兩嗎？」趙謙也跟著在一旁敲邊鼓，他也不願看到黎朵落得不好的下場。
「你們難道是屠仲衡派來當說客的嗎？」黎朵頓時冷下臉，放下手裡的東西，懷疑的問道。
「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們兩人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來看你的……」阿環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竟讓黎朵給誤會了，難過的想掉淚。
「剛剛阿環說的那番話，也是為了你好，老實說，跟少城主對立的人，下場都是很凄慘，我們是朋友，所以才勸你，否則我們幹什麼要管你？」沒想到一番好心，竟讓人當成驢肝肺，趙謙有些動氣。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們，只是，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出賣自己的貞操。」黎朵堅定的說出自己的信念。
「唉！你的脾氣真倔，這樣是很容易討苦頭吃的。」趙謙感慨的搖著頭。
黎朵知道趙謙和阿環姐都是關心自己，所以她只是默默的趕緊吃著飯，不想多牽連他們兩人。
「好啊！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探監，還送吃的來。」屠仲衡厲聲一喊，嚇得眾人全跪了下來。
糟了！這下要害慘阿環姐和趙大哥了！黎朵驚慌的心忖。
※※※
「你們可知罪？」屠仲衡面無表情，冷冷的道。
「少城主，請原諒我們，小的一時糊塗，犯了少城主的大忌，請少城主輕饒啊！」趙謙跪在地上顫抖的懇求著。
阿環早已嚇得全身發抖，手麻腳軟，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不關他們的事，屠仲衡你如果要責罰，就只罰我一人就好。」黎朵握緊欄杆，著急的想把罪過往自己身上攬。
「哼！你以為我不罰你嗎？待我先處理這兩個賤奴才再說。」
屠仲衡命人抬了一張舒適的大椅，他安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殘酷的笑容掛在嘴角上。
「你儘管罰我，不關他們兩人的事。」
如果阿環姐和趙大哥出了什麼事，她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畢竟阿環姐他們都是為了自己呀！
屠仲衡不看黎朵，面對著趙謙，他無情的道：「你們兩個狗奴才，竟敢背著我來看犯人，膽子不小嘛！既然這樣，就判你們明天午時在廣場處死好了。」
「饒命啊！少城主，請看在小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請饒命啊！」趙謙跪在地上，臉上早已慘白成一片。
而阿環在聽到判決后，便暈死過去了。
「不，你不可以殺了他們，全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所有的過錯，請你饒了他們啊！」黎朵驚慌的大喊大叫，她怎能眼睜睜看著這兩條人命，因她而送掉。
「我為什麼不可以殺了他們，這全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因為你，他們也不會來探監，更不會因為你，而丟了小命，這全都該怪你。」屠仲衡起身，走向前，指著黎朵的鼻尖道。
「我……」
黎朵怔愣的說不出話來，人已退至牆角邊。
這到底該怎麼辦？
「不過，要饒他們的命，也不是沒有轉機……」屠仲衡故意把話語頓了頓，邪睨著黎朵的表情。
「什麼轉機？」
黎朵快步向前，握住欄杆，直勾勾的看著屠仲衡，也許這個魔鬼還有一絲良心。
「如果你能答應我的條件，我就無條件放了他們，也不處罰他們了。」屠仲衡低下頭，有些得意於心中的計畫正要實現。
「什麼條件？」黎朵顫聲的詢問著，瞥頭接收到趙謙煞白的神色。
「你先告訴我，你肯不肯答應，若是不肯，那根本就不用說。」屠仲衡背過身去，黎朵看不見他眼底的邪惡。
室內靜寂了好一會兒，黎朵沙啞的聲音輕緩緩的逸出，「我……我答應你就是了。」
「趙謙，你帶著阿環先離去吧！今天的事一筆勾銷，回去自己的崗位做好自己的工作。」屠仲衡擺擺手，示意趙謙離去。
趙謙立起身，感激的望了黎朵一眼，便抱著阿環離去。
「你還沒說出到底是什麼條件！」見到趙謙他們沒事，黎朵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我會告訴你的，別急。」
屠仲衡丟下話后，便大踏步的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黎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