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八 悲遇同志
我惦了惦手中還算有一絲份量的鈔票,看著這筆不義之財有些不知所措,雖然不算是搶,但也比搶好不了多少。我打開它,數了數,一共有十五張,每張面額都是一百。我望了望漸遠的那個模糊的背影,心再次被觸動了。我站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各個關節處出『嚓嚓』的聲音,好象每塊骨頭幾經折磨快要散架似的,而大腿麻木的已經沒有知覺,我揉了揉,以每分三米的窩牛朝醫院走去。
來到4o2病房前,聽到了斷斷續續的爭執聲。我能分辯出是槍王與蕭戮的聲音。槍王說:「別真拿那黑鬼當回事,他有錢,有錢也不會笨到自己拿錢出來填你們的醫藥費。」
蕭戮反駁道:「不許你說大哥,他定去籌錢了。」
然後就傳來槍王的獰笑聲:「你真以為他去籌錢,鬼才信,我就在這兒等著,看他…」聲音突然停止了,彷彿被一把無形的刀片硬生生掐斷般。
我走到霓雪床邊說:「錢我已經籌到了,你要是身體好了些,就出院吧,這的事我會處理。」她看了看一臉驚慌的槍王點了點頭,小心的挪到床右邊,穿上鞋子出去了。她前腳出去,我後腳關門。
槍王見事不妙,欲溜被我擋在門前。
「黑鬼,敢做就敢當,別以為我會怕你。」他揚起挑釁的笑容。
我苦笑一聲道:「算我看走了眼,瞧你這一身囂張氣焰,以後被人圍跌了,別來找我。」
他猖狂的罵道:「少來黑人,別他媽真以為你是黑道老大,我告訴你,你就是他媽一陀屎。」
顧語爬起來,連鞋都顧不上穿,衝上來便將他摁倒在地。我推開顧語說:「他只是說出了自己肺腑之言,沒必要動粗,讓他走。」
「可是…大哥…」
「讓他走…」我怒道。顧語打開門一腳將槍王踹了出去。我將門關上走到床邊躺下,閉上雙目,突然間好想父母。我起身決定去院外打個電話。
蕭戮叫道:「大哥,你想幹嘛?」
我說:「我出去打個電話,很快就回來,你們就在這等我。」
顧語忙掏出手機豪放道:「大哥,隨便打,這個叫小靈通,好著咧。」我接過手機,撥了那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號碼。
「he喂,爸,我是小爾。你還好嗎?)」
「e11,hoaboutyou?(很好,你呢?)」
我正要說時,裡面傳來「嘟嘟」的忙音。
我安之泰然的將手機遞給顧語說:「斷了。」
顧語接過來看了看號碼說:「大哥,怎麼區號不是o21。」
我說:「為什麼要是o21。」
他一臉吃呆的望著我說:「大哥,不要告訴我說你是打長途啊!」
我說:「我打到美國,算不算長途。」
顧語哭笑皆非道:「大哥,你可真捨得啊,你這不止是長途,還是國際長途。」
我問:「怎麼了?」
蕭戮在一旁幸災樂禍道:「這還用猜,準是停機了。」
我說:「才說了兩句怎麼就停了。」
顧語沮喪道:「我這個裡面餘額本來就不多了,外加個國際長途,不停才怪。」
我說:「那怎麼辦,要不呆會我去給你充值。」
蕭戮奚落道:「就這破玩意還充個屁,扔了得了。」
顧語搶著說:「那怎麼成,這可是我女朋友給買的,花了好幾百,好象還是珍藏版。」
我說:「出院了幫你去充,目前先把出院手續辦了,我擔心在這住的愈久,錢便消耗的愈多,你們兩個的傷沒什麼大礙了吧!」
蕭戮連聲喝道:「這丫鬼地方我一分鐘都不想呆下去,出院好出院好。」
我側過身來看了看顧語說:「你呢?」
他眯著眼睛說:「我聽大哥的。」
我說,「那好辦了出院手續我們就回學校。」來到醫院交費窗口,我遞入了一千兩百的住院費,簽上大名后,我們離開了醫院。來到學校門口,門牌依然沒變。我徑直的走了進去,回頭,現顧語和蕭戮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我喊道:「走啊,站著幹什麼。」
顧語說:「馬校警心狠手辣,被他逮上了,要麼請家長,要麼罰款…」
蕭戮搶著說:「罰就算了,還打人。聽說馬校警年輕時是混的。」
我怔了怔說:「是不是那個個頭魁梧,滿臉落腮鬍的男子。」蕭戮像吃彈子一般點頭道,「對對對,怎麼大哥你見過。」
我冷笑道:「嘿嘿!何止…」又朝他們招了招手說:「只管跟著我。」
他倆一聽,心升底氣,大搖大擺的跟了上來。
「誰叫你們進來的。」一聲大吼嚇了我一跳。我回頭,這個所謂姓馬的神秘人物終於出現了,凶相畢露。
我將鴨舌帽向上揚了揚,馬校警見是我愣住了,一臉殺氣在臉上定格三秒后便風流雲散,既而笑逐顏開。他走過來,在我還為人性變幻莫測而百思不解時,他猛納我入懷,曲意恭維道:「小黑,我想死你了。」
納悶中,我聽到顧語的聲音,「慘了,大哥悲遇同志了。」
我正欲回頭,馬校警用他那厚實的大手將我裹進校警室,信手關上門。
「霍爾是吧!」他鬆開了我。這回輪到我驚慌了,我說:「你想幹什麼。」
他笑了笑說:「也沒什麼事,給個面子,以後盡量少在學校鬧事,你知道出事了,我卡在中間很為難的,如果不嫌棄大家交個朋友,以後有好處少不了你。」
我說:「你能肯定的說我會答應你嗎。」
他坦然的說:「會,你會的。」
我說:「何以見得。」
「因為你夠狠,野心夠大,如今這世道誰狠誰當老大,我之前也混過,之所以落魄成這樣,現在回想起來就是不夠狠。」
我淡然的說:確。)」
他呆若木雞的看著我說:「你還會說英文。」
我說,「是,英語是我母語。」
他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我說:「真好啊。」又說:「你是非洲人吧!」
我略帶絲恐懼說:「是,我是非洲人,純種黑人。」
他自信的一笑,「我一看就知道,怎樣!」
我說:「什麼怎樣。」
他說:「我能看出你是黑人,厲害吧!」說完,他竟然擺了擺頭上懸著的幾根長毛。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索性摔門而出。蕭戮見我出來了忙過來扶住我說:「大哥,你還好吧。」他說完特意朝我下身瞧了瞧。
我一聽話中有話說:「你這傢伙到底想說什麼。」
他說:「大哥,你沒被馬校警那個吧!」
我說:「哪個!」
他拖拖拉拉道:「雞……奸…」我白了他一眼,揮了揮手,向教學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