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你如何決定了。"肆長聿饒富興味地看著滿眼怒火的欒若熏,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意。
"若熏……"沉吟萱一看情形不對,正要阻止變若熏,卻被她揮手阻擋下來。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趕緊拍完這支廣告,你隨時有權利要求我償還酬勞!"欒若熏說得咬牙切齒。
交案期限已經迫在眉梢,如果再不開拍,鐵定要付上一大筆違約金,賠錢不打緊,只怕會壞了公司名聲。
欒若熏的話才說完,肆長聿震天價響的訕笑聲隨即回蕩在整個攝影棚里。
幽邃的暗綠眼瞳輕瞟欒若熏一眼,他旋即轉身走進後台,接受指導員的安排去了。
"若熏,你在玩火,知道嗎?"沉吟萱難得的沉下臉,眼中迸出一絲火花。
"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和一個有豐富商業學識的人打交道,就算他現在漫天開價,我也不能說什幺。"欒若熏臉上寫滿怨怒,她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如此惡劣!"我不是跟你說過做事不能這幺莽撞!"沉吟萱的口氣雖然嚴厲,腦袋裡卻已開始想著該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沒關係,我會想辦法的,是我自己捅下的樓子,我會自己解決。"欒若熏雖氣惱事情的發展,也開始想解決之道。
可……有什幺辦法可以解決?若再不想個辦法的話,真要拿自己的清白和他拼嗎?上床是唯一的解決方法,雖然有點不願,卻也不失為一個降服他的方法。
嗯……倒是可以試試看,畢竟他也長得不錯,她算是沒什幺損失。
"我跟你說,你那大靈精怪的腦子不準再給我出什幺餿主意,你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沉吟萱豪氣千雲地一口承諾。
"不,吟萱,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我已經想到辦法了。"欒若熏的心情轉變得極快,綻開一朵迷人的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你最好不要虎子沒偷到,反而讓老虎給吃了!"哦,真是該死!看到若熏那個笑容,她就知道她已經下定決心,事情已沒有轉圜的餘地。"出了事別找我!"
沉吟萱知道自己只是隨便說說,她怎幺可能不管她!可是如果若熏一意孤行,她也只能等她遍體鱗傷的回來后,幫她療療傷罷了!哦,想擄掠這個女人殺手的心,談何容易?
"放心,有我!"欒若熏搭著沉吟萱的肩,雙眼卻直盯著已準備就緒的現場,等著肆長聿出場。
"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
這時,舞台上燈光忽暗忽明,一條半赤裸的身影滑出舞台,如一尊華貴精緻的神祇般,在眾人面前展現。
僅著一條底褲的他不會讓人有猥褻的感覺,純然具有一種體態、肌肉線條的美。
他在台上自信的來回走著,雖僅有一人,卻展現熱情的活力。
各式的底褲在他身上一一展覽,顯現出不同的風情,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將這一面表現得這幺好,而他……商業巨人做到了!
他的力與美席捲了在場的男男女女,震撼每一顆心靈。
欒若熏的雙眼更是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台上,看著他疾走,看著他率性而不矯情的瀟洒舉止。
那是一種丕善至美的野性脈動……
他的美宛如神之子,讓人有股想哭的衝動、想喊叫的瘋狂,也是欒若熏對美的最崇高的讚美之詞、包括欒若熏,沒有任何人知道,在此時此刻,她已經墜入他的情網,深深地墜落另一個情感漩渦……
☆☆☆
在疾駛的車速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而欒若熏依然沉迷在方才的震撼中,久久說不出話來。
而肆長聿也只是一臉的複雜神色,腦袋中一片空白,憑著本能馳騁在快速道路上,回到他在外獨居的房宅。
車子緩緩駛入車庫裡,進入靜寂的大宅里。肆長聿隨手打開燈,頓時滿室光亮,燦亮耀眼。
他拉掉束縛他的領帶,脫掉身上鐵灰色的西裝,點燃一根煙,兀自坐在沙發椅上休息,讓一臉踟躕的欒若熏不知所措。
"你先去洗澡?"肆長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她,下達他的第一個命令、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欒若熏乖巧地從旋轉梯下的長廊走去,輕盈的身影消失在門后。
看她順從地走進浴室里,肆長聿的心中是五味雜陳。
這幾天下來,他已經有所改變,不再當她是佟曼奴的影子。
雖然明明是相似的臉、相似的身影,他卻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只是單純地憑感覺想要她。
彷彿飢於情、渴於愛,他只是想要找一個能夠知他、憐他,能夠愛他、寵他的人……但這個人不是佟曼奴,而是眼前的她--
一個單純得可愛、霸道得迷人、任性得扣人心弦的女人;有著一雙企圖駕馭他的凌厲雙眸,有剽悍爽朗的率性作風。他……幾乎要讓她勾了心魂……
如果她願意愛他,即便是讓他淪為獵物,他也甘之如飴,但她若是另一個佟曼奴……他一定會親手殺了她!要不要再賭一次?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起,肆長聿不自覺地轉過頭去看著她,在她順從的雙眼裡,依舊有一絲冷傲。
在個性上,她和他有著絕對的相似。
肆長聿深邃的眼眸凝睇著她,靜靜地不說話,彷彿在等待她開口,等待她給他不一樣的感受。
然而欒若熏也只是以一雙晶亮的大眼瞅著他,等待最好的時機。
謐靜的空間里,只有兩人刻意調整的呼吸聲、輕微的心跳聲,剩下的就是等待一觸即發的烈焰炙火……
兩人相視良久,誰都沒有說話,生怕先開口的人便會先淪陷,淪陷太多的人便成了輸家。
捻熄手中的煙,肆長聿不甚自然地站起身,幽邃的眸子里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一波又一波地在他眼中翻飛……
猝然間,像是無法再承載什幺,肆長聿略微粗暴地攫住欒若熏的辱,狂猛而激烈的索求著,引導著她為他打開唇,瘋狂又百般柔情地探進她口中翻騰、汲取。
他纏綿的舌盡情地翻攪,品嘗她口中的蜜汁,而初經人事的欒若熏被這一股又狂又急的情慾猛地席捲,只能攀住他的肩膀回應他。
然而,這樣小小的調劑對肆長聿是不夠的,他抬起有力的雙臂,毫不費力地將欒若熏抱起,直直地往前走去,拐了個彎,進入他的主卧室內。
壓抑住下腹傳來陣陣難以隱忍的疼痛,肆長聿無限柔情的將變若熏放至大床上,她的雪脂凝膚在黑絲絨床單的映照下顯得更加誘人。
肆長聿沒料到她竟然可以挑起他心中那股陌生的慾火,這簇火苗來得極狂極怒,幾乎讓他失去理智,可他不想傷了她,於是他放輕動作,輕撫她全身。
看著她身上紅雲密布,雪白的脂膚上泛著淡淡的嫣紅,他可以感覺到她悸顫不已,更可以感覺到她惴惴不安的情潮。
他一改以往的狂情激昂,體貼地吻著她;吻著她的粉頰、她的朱唇,輕咬她小巧的耳朵,輕舔著她的嫩頸,小心翼翼地滑下她的胸前,拉開那半敞開的浴巾,咬吻著她的乳峰。
"啊……"這是什幺感覺?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能思考了,有著不能言喻的興奮感覺,她快要不像自己了!"舒服嗎?"肆長聿的額際凝聚著豆大的汗水,代表他急切的情慾幾欲潰堤。
欒若熏側過臉去,不打算回答這個令她難為情的問題。
看著她心神俱醉的俏模樣,不用想也知道她早已享受其中,如此的對話只是想要增添--些情趣:"你在做什幺?"突來的溫濕濡潤讓淺喘不止的欒若熏惶惑極了,緊張地夾緊為他而開的玉腿。
"你夾痛我了……"這是他第一次被夾在女性的敏感地帶里動彈不得。
欒若熏一聽,趕緊放鬆腿部的箝制,但隨即一想又不對,他正伏在她的兩腿之間,這……
"上次你給了我絕妙的享受,我當然應該禮尚往來……"見鬼的禮尚往來!天知道他現在正奮力地忍耐著,他不過是想讓她舒服點罷了!欒若熏不再說話,只因那狂卷而來的情潮幾欲讓她滅了頂,意識模糊間,她跟隨原始的本能輕抬起臀,弓起身貼向他,接受他給予的每一分愛撫,直到她不能再承受時,終於輕泣出聲。
肆長聿沒作多想,解開褲頭的束縛,以他灼熱的巨大硬挺摩挲著她早巳潤澤的穴口,只求能解脫一點點的疼痛也好!他看著臉上淚水縱橫的欒若熏,心中有著無限的憐惜,但他所能忍受的程度已到極限,他一刻都不想再多忍,急切地想要進入她的體內與她同歡……
享受無止境的歡愉,欒若熏卻在此刻看到肆長聿封鎖的心--
他在她面前打開心中的那面銹門,引導她看見他內心深鎖的孤獨和寂寞。
這一刻她才頓然明白,他只是在等待,像一個孩子般等待著一個愛他的人以拯救他孤寂的靈魂……
噢!糟了,看到他的內心,她反而有一股幾欲淪落、沉醉在他心中的衝動。
駕馭不了他……她怕她的心就要讓他給偷走了……
夜晚不知不覺變成早晨,在他們的狂熱炙愛中,時間彷彿沒有交界……
☆☆☆
一個星期後廣告的毛帶老早就送出去,廣告也在昨晚正式首播。
這一播,不僅掀起一波女人的吶喊,更引起許多影劇新聞記者爭先恐後地捕風捉影。最可怕的是,在肆方集團的創始人家中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你到底在做什幺?一個堂堂商業大亨居然搞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肆方集團創始人肆郡堯雖然年已六旬,仍是老當益壯,扯著低啞的嗓子大罵這個不受教的兒子。
"我又沒有做什幺。"肆長聿意興闌珊、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
一派輕閑自在地坐在沙發上,肆長聿無懼於父親傳來的殺人目光,逕自環顧四周。舉目皆是奢靡華麗的裝飾品,滿室琳琅滿目、金輝燦爛。
老頭子的品味真讓人不敢恭維。肆長聿輕佻地抽著煙,在心中萬般唾棄地想。
"你這樣簡直就像個賣肉的妓女,拍這種不上眼的東西,你還說這沒什幺!"肆郡堯氣急敗壞地大吼。
肆長聿順著父親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著電視中自已活力奔放的模樣,不禁笑咧了嘴。"怎會不上眼?有多少女人可是對我趨之若鶩,你真是老花眼了。"他毫不客氣地頂嘴。
開玩笑,這一支廣告幫了他多少忙!而他居然說這是不上眼的東西,老人家果然是老了不中用。
"你是我肆方集團的繼承人,居然像個蕩婦一樣對著鏡頭扭腰擺臀,你要我拿什幺臉去見外界的大眾?"不看還好,越看他越火大,這是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昨天一開播這支廣告,肆長聿馬上被大批的媒體包圍,追問有關這支廣告的問題,報紙更是不客氣地揭露各種八卦,連他幾百年前的風流韻史都被挖出來,簡直是無聊透頂!"你不需要拿什幺臉去見大眾,問題是出在我身上,我自會斟酌、圓滿解決,不勞你費心。"
"這是你對父親該有的態度嗎?早知道你是這副德行,打你生出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掐死你,哪容得了你在這兒忤逆我!"肆郡堯一時氣不過,心臟猛地劇烈跳動,險些昏死過去,適逢他的新婚妻子及時趕過來,讓他服下藥,否則他真要駕鶴歸西了。
"長聿,你就少說兩句吧,你爸爸最近身體不太好。"佟曼奴輕蹙著眉說。
肆長聿看著佟曼奴精雕細琢的冶麗面容,對於面前這一幕老夫少妻圖,不禁覺得好笑。她原本該是他的妻,現在卻成為他父親的老婆、他的繼母……哼,這可是當初誰也料想不到的事。
"你不是要我趕緊完成終身大事嗎?現在為了討我心愛的女人歡心,做這一點小犧牲,哪算得了什幺。"佟曼奴的出現,讓肆長聿驀地換了個話題。
和欒若熏接觸頻繁之後,他突然發現原來佟曼奴和她根本一點都不相似;當年他迷戀佟曼奴的臉蛋,但現在他要的更多,不只要臉蛋,更要有才識和狩獵的標悍精神才行。
他知道自己現在想要的人是欒若熏,而且是因為她這個人,不再因為她是佟曼奴的影子。
"你有心要結婚了嗎?"聽到這個消息,肆郡堯的身體即使再不堪,也要找他問清楚。
能夠含飴弄孫一直是他最大的心愿,現在他就要完成這個願望了嗎?"長聿,對方是哪一家的小姐?如果看對了眼,就得趕緊娶回家,免得夜長夢多。"
那乍然還紅的臉龐肆長聿看在眼裡,心中直覺得好笑;明明是一個快要走進棺材里的人了,還那幺好色,也難怪他身體一直好不了。
夜長夢多?當初他父親就是怕夜長夢多才會不擇手段強佔他自己兒子的女友。這種行為他可是敬謝不敏,不屑、不齒到極點!反觀在一旁臉色難看的佟曼奴和老頭子眸光熠熠的開心模樣,真是讓人讚歎這是一出完美的爆笑劇!忍住心頭的笑意,肆長聿徐緩地開了口:"她是目前欒氏傳播公司的負責人,欒若熏小姐。"
一想到她,肆長聿不禁露出一抹戀愛中的人才有的甜笑,讓佟曼奴和肆郡堯都看傻了眼。
"好、好,欒氏跟咱們家倒還搭得過去,這個媳婦兒我不反對。"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肆長聿是中了愛情的毒。
"我才不管你反不反對,反正這個老婆我是要定了。"話一落下,像是報告完例行公事般,他轉身立即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