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離職又失戀的柯中慷，消沉了一個禮拜，今天回到天母的柯家別墅。

才剛進客廳就看到客廳里的母親、曹董和曹琳琳。

「中慷！」曹琳琳先看到進門的柯中慷。

「曹董、曹小姐。」柯中慷也十分意外，他們怎麼會在他家？

柯母笑問。「你們認識啊？」

「中慷是我開的KTV的設計師……」曹董愉快地說著。

經過一場巧合的碰面，柯中慷才知道，曹董是「柯氏企業」的新客戶。

曹董也很意外，柯中慷竟然是柯家的二公子。之前他還告訴柯中慷，如果中慷和琳琳交往，他要為柯中慷開家室內設計公司，曹董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晚，柯母留曹董他們父女倆在家吃晚餐，最高興的人就是曹琳琳了，在飯桌時，琳琳一直主動和柯中慷聊天。

柯母似乎也看出琳琳對柯中慷的心思。所以，晚飯後她就建議中慷帶曹琳琳到前花園可以看到陽明山夜景的涼亭喝咖啡。

「你心情不好？」琳琳看的出他心事重重的。

「晶晶說你辭職的原因和我有關？」

「晶晶？」

「現在KTv和別墅都是晶晶和我接洽。那天我問她的……」知道他辭職后，她一直跟晶晶要柯中慷的住址，她都跟她亂哈拉就是不肯將柯中慷的住址給她。

「她怎麼跟你說？」

「她說……情人節送你花和那個……讓你和你女朋友吵架分手了。」那時，因為中慷拒絕她，所以才一時衝動惡作劇一下的，沒想到弄成這樣。

柯中慷冷冷一笑。看樣子，沒人知道真相，沒人知道其實是潔熙選擇當了況亞逖的情婦。「……」

「你真的和你女朋友分手了？」

「對！分手了。」

「有和好的機會嗎？」

「絕對不可能。」柯中慷眉頭一緊。不可能的！他絕不可能原諒她的背叛。

曹琳琳突然覺得自己有希望了。「中慷……你能不能試著接受我？」

「我知道現在說這個或許不太合適。可是，有人說，治療失戀的最好方法就是馬上再開始另一段感情。所以……你可不可以試著和我交往看看？」

柯中慷看著這麼誠懇想和他交往的曹琳琳。「如果試了……不合適呢？」

「如果試了不合適，那剛好可以讓我對你死心。」

「……』

「如果你現在不想談感情，那就把我當朋友，一個可以聽你說話、講心事的朋友。」

「多一個可以講心事的朋友，對我來講應該不是壞事。」而且為了讓她對他死心，他答應了。

「就這麼說定了，不管白天晚上，我隨傳隨到。還有，你不要又不接我電話喔！」這陣子，她幾乎天天打給他，他完全不接電話。曹琳琳心想，就一步步慢慢來。先從朋友做起，再慢慢讓他動心愛上她。雖然那個晶晶把於潔熙說得那麼好，說他們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可是，她不相信她真會輸給於潔熙。

×××

於潔熙的外婆真的從門路廣的李媽媽那裡問到房子了，衣服橋的一間二樓公寓。潔熙和外婆看過房子后就簽約租下了。

她們回到家，況亞逖卻已經等在家門口了。

「況先生，你就別再來找潔熙了，你是有老婆的人了，還這麼追著潔熙不放，這像話嗎？」外婆先開口說道。

「外婆，我是有事想和潔熙談談……」

「不必了，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我們已經決定要搬……」

「外婆，我們進去了。」於潔熙及時打斷外婆的話，否則外婆可能就把要搬的事說溜嘴了。

「潔熙，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小時，我們出去談談。」

於潔熙先讓外婆進屋，自己擋在門口。「跟你這種下流的小人出去？」於潔熙冷冷地笑了幾聲。「免了。」

於潔熙用力將門一甩，想到自己被他下藥的事，她就一陣心痛。

她只希望趕緊搬走，再也不要看到況亞逖。

×××

於潔熙和外婆搬到板橋的二樓公寓也有半個月了。

搬家、換手機、家裡的電話也換了，除了林梓如，於潔熙以前的朋友完全不再連絡。

潔熙目前在台北市一家頗具知名度的系統傢俱公司當設計師，雖然沒有以往室內設計的複雜，但還是室內設計的一種，幾乎都是乾式施工，工作也較單純。朝九晚五，不必像以前那樣加班。也因此，她晚上六點到十一點又在一家精品店當晚班門市小姐。

她把白天時間全安排了工作賺錢，忙碌的工作讓她沒時間想柯中慷。

放假時間她會做家事，洗衣、拖地、買菜煮三餐，有時候還會陪外婆到附近的運動公園運動。

可是，夜深人靜、筋疲力盡時，潔熙仍然是只有熱淚陪著她入睡，她根本無法家自己原先所想的那樣，累到倒頭就睡，不會去想柯中慷。中慷的樣子一直存在她腦海，越是想忘越忘不了，只會像複習功課，越想忘卻越牢牢記下了。她想恨他，卻又恨不了。這樣的折磨讓她身心俱疲、笑容盡失，剩下的只有一副失去靈魂的活軀殼。

秋天的早晨，也是星期天……

「柯中慷！你夠了！停止……求求你停止了！求求你別這樣，你這麼做，只會讓我恨你……柯中慷……」潔熙哭喊掙扎著。

於潔熙在這場中慷用給她的懲罰中哭著睜開眼醒來。

她擦掉淚水……她知道她恨不了他，可是，她也無法原諒他對她這麼做。

因為這場夢，她不到六點就醒了，此時側躺在床上的視線剛好落在電腦桌下一隻紙箱子里的藍色文件夾。

當時因為匆匆忙忙搬家，東西全都裝箱打包搬了過來，沒有去過濾或分類，所以許多東西搬過來之後就找不到，只好一箱箱找。加上搬過來之後她就一心只想找工作，東西還沒完全整理好，有些也還沒拆封。

她盯了許久，終於忍不住起身下床坐到電腦桌前的地板上，猶豫了一會兒后才伸手抽出那份藍色文件夾並倒出裡頭的東西。

至少有三十幾張的照片一下子全都掉了出來。

那是她跟蹤況亞逖所拍的照片，原先是準備把照片加洗，以匿名信寄到各大八卦娛樂雜誌社。沒想到又發生了住院、搬家、找工作……一連串的事而把這事耿擱下來了。

於潔熙看著照片……現在呢？寄到各大八卦娛樂雜誌社？

她突然想到夏芹……事情如果真的曝光，傷害最大的人應該是夏芹吧！況亞逖本來就想離婚，這不就稱了他的意。

於潔熙一張張撿起相片放回藍色文件夾，她決定先保留這些照片。現在她想做的是忘記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如果她再碰這些照片、記這些人，她只會徘徊在過去……這不是她要的。

×××

半年後

「冬天過了……」於潔熙輕輕攪動手中的咖啡匙，淡淡地說道。

坐她對面的林梓如看著她說：「你還要沉默多久？」

「我不是一直在說話嗎？」

「我是說。你的感情。」

「感情？」於潔熙笑了笑。「談感情做什麼？我現在這樣，沒什麼不好啊！不必為個男人讓自己的血壓升升降降，心情平平靜靜的，很好啊！」

「很好？你少在那裡唱高調了。你的心事全寫在臉上，以為我不知道嗎？」

好一會兒，於潔熙才又說：「有句話說：『最愛的人只能活在回憶里』，我終於能體會、能明白了。對於中慷，我心甘情願，也無怨無悔，因為我愛過，雖然他讓我置身天堂的時間並不多，至少他讓我有過動心的滋味、愛情的滋味……」

「你不能因為一次的感情失敗就放棄談感情啊！」

「我沒有放棄，只是現在不想刻意去談感情。也許待會兒我就遇到我這輩子的真命天子了，然後馬上就陷入熱戀，半年後就結婚了。」

林梓如白了她一眼。「你啊！這種話騙外婆還行。你的心被柯中慷霸佔著，還能跟誰熱戀？」

「……」什麼都瞞不了梓如。

「我問你……如果柯中慷願意和你重新開始、不在乎你和況亞逖的事了，你會和他重新開始嗎？」

「……」於潔熙盯著梓如，一時語塞。

和柯中慷重新開始？可能嗎？

於潔熙時常夢到她和柯中慷在墾丁度假那次……九十九朵藍玫瑰、飯店房間窗外美麗的海景、滿天星空下的男歡女愛、騎水上摩托車、坐高速飛艇、拖曳傘、搭遊艇出海、賞飛魚、像是神父在幫人家證婚的求婚。還有他給她的「懲罰」……這一切一切都常不定時地出現在她夢中。

「潔熙！發什麼愣？你還沒回答我。」

「我們不可能重新開始的。」

「為什麼？」

「他不可能不在乎我和況亞逖的事。」

「如果他發現他不能沒有你了，而且知道你是讓況亞逖下了迷藥，不是你自願的，或許他還會替你去找況亞逖算帳呢！」

「算帳？現在才要去找況亞逖算帳不會太晚了嗎？再說，況亞逖不會承認的。你想的太容易了。好了，我們不要再談這兩個男人的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如果真的都過去了，你該忘掉柯中慷，重新去接受另一份感情。」

於潔熙看著林梓如，一陣沉默后說：「我知道。」

「知道沒有用，要去做才行。」

「我會的。」

×××

於潔熙重新接受相親了，經過媒人婆的介紹認識后，他們的了星期天一起吃午飯，今天是他們第二次見面。

「王先生……你說……」於潔熙才開口就被打斷。

「黃，我姓黃。」黃格志糾正道。

黃？如果嫁給他，她不就是「黃太太」了？於潔熙突然想起柯中慷說過「於小姐等於柯太太，柯太太就是於小姐」。

「於小姐？」

一時又發了愣的於潔熙，回過神說：「對不起！黃先生……你剛剛說你是長子？」

「對，我是長子。」

「那麼，我想我就先把話說開了。因為我只有一個外婆，她年紀也不小了，如果我嫁人，我希望把外婆接來一起住。對於這樣的情況不知道你是不是能接受？」

黃格志微笑看著於潔熙。「坦白說……我的印象中，像你這一類型的女孩子，感覺上都是比較嬌生慣養、愛玩，通常都只會想到自己。你很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於潔熙有些納悶，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不一樣？什麼不一樣？

「於……我想我們就直呼名字，我叫你潔熙，你直接叫我格志。」

「好啊！」於潔熙對這位黃格志的印象還不錯，不是很帥但順眼，五官端正、長相斯文，談吐不差，頗有長於的成熟穩重。

「潔熙，我的家庭很單純，父母對我們的管教也一向很民主。我從小就沒有奶奶或外婆，如果有位外婆和我一起住，我會很高興……」

於潔熙重新接受相親了，這次她不再像以前那樣一開口就是問房子、車子、貸款……這類讓人噴飯的問題。

因為，這次她是認真的，她知道如果真要讓自己對柯中慷完全死心，就是把自己嫁掉為人妻為人母，反正她和柯中慷已經不可能了，那麼就讓柯中慷活在回憶里吧！

×××

況亞逖在PuB和一名主動來搭訕叫珠兒的年輕女人喝酒尋歡作樂。

「我最喜歡聽人家的秘密了，你有沒有什麼秘密可以告訴我的？」珠兒撒嬌地說道。

「秘密？哪一類的秘密？」

「你在商場上這麼有名，你一定知道商場上哪個富商養小老婆或……」

兩人聊得正高興時，一個聲音出現在他身旁。

「況亞逖！你這是在做什麼！」

有些微醺的況亞逖摟著剛認識的珠兒抬起頭來看著柯中慷。「你好眼熟……」

柯中慷不再理小平頭了，現在是梢長的中分短髮。

「你已經有了潔熙，卻不好好地珍惜她，反而跑出來找別的女人，你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柯中慷斥罵著，然後拿起況亞逖桌上的酒，往況亞逖臉上潑過去。

況亞逖抹掉臉上的酒。「潔熙？於潔熙……」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況亞逖站起來看著柯中慷。因為柯中慷沒留小平頭了，況亞逖一時沒認出來。而當他提起潔熙，況亞逖認出來了。「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是潔熙那個總監男朋友……柯中慷。」他再抹抹臉上的酒。「你竟敢用酒潑我？」

「我還想揍你！」柯中慷話一講完，就馬上送上一記右勾拳。

柯中慷和朋友的在這裡碰面，在等朋友時卻看到況亞逖又來PUB找別的女人。他想替潔熙出口氣，同時也教訓他這種有了家室卻又見一個玩一個的混蛋。

原先在況亞逖懷裡的珠兒馬上跳了起來，在一旁直喊著。「別打了！別打了！」

被柯中慷揮了一拳的況亞逖跌在椅子上，他扶著椅子站起來。「你敢打我……」況亞逖站穩后也衝過去給柯中慷一拳。

不過，柯中慷閃避開了，反而讓況亞逖又跌到另一桌。

況亞逖怒氣沖沖地馬上起身沖向柯中慷，這回他們倆扭打了起來……

「仗著自己長得人模人樣、有些臭錢，就這麼玩弄女人……今天我就替潔熙教訓教訓你。」柯中慷道。

「替潔熙教訓我？你在說什麼鬼話！」

「得到潔熙了……卻不好好對她！你這個混蛋！」柯中慷這拳著著實實地打中況亞逖的下巴。

況亞逖捂著下巴站起來。「你說我得到潔熙？我什麼時候得到過她？我從來沒有得到過她……」

「沒有？」柯中慷愣了一下。

而在柯中慷發愣時，況亞逖還了柯中慷一拳，這拳打中了他的左臉頰。

「怎麼樣！再來啊！」況亞逖語帶挑釁，並做了預備動作。

「你剛才說你沒有得到過於潔熙？什麼意思？」

況亞逖笑著說：「你打贏我了再說。」

柯中慷皺起眉頭。「好！既然你討打，我就成全你……」

隨後又和況亞逖打成一團。

就在兩人打的激烈時，警察來了。

柯中慷和況亞逖因為在PuB里打架，破壞了不少東西，而被帶回警察局，珠兒也開車跟了去，不過她沒進去，只在外面等。

後來柯中慷和況亞逖各自找了朋友來保他們出去。

柯中慷被保出來后，先讓朋友離開，自己在警察局外面等況亞逖。

等了十來分鐘，況亞逖和王子沖從警局出來了。

「況亞逖！」柯中慷丟掉手中的香煙，從暗處車旁走出來喊住況亞逖。

況亞逖猜到柯中慷會等他。

「怎麼？還想打嗎？好啊！換個地方！」來保況亞逖的王子沖先說道。

「沒你的事！別插嘴！」柯中慷道。

「你……」王子沖才要開口，況亞逖就拉住他。

況亞逖知道柯中慷想問什麼，所以，他直接說：「我沒有得到過潔熙……雖然曾經有機會……總之，我從來沒有得到過她。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一直想找她解釋，但是她搬家了。」

她搬家了？柯中慷並不知道潔熙搬家的事。他一直以為於潔熙已經和況亞逖在一起，當況亞逖的情婦了。

「潔熙向我承認你們上床了，難道……」

「那正是我要向她解釋的。其實我們那天並沒發生關係……只是我後來自私的讓她誤以為我們發生關係了。我以為這樣一來就能擁有她……」

「我和潔熙會分手，全是因為你！你真卑鄙！」柯中慷大略可以猜到他的手段了。

「是啊！我是卑鄙……我一直很後悔沒有早點告訴潔熙……」況亞逖後來有再向陶大明打聽於潔熙的事，不過陶大明沒多說，只是簡單地說於潔熙和柯中慷已經分手，而且兩人都已經離職。況亞逖當然心裡有數，他們的分手和自己一定脫離不了關係。

況亞逖向柯中慷坦承他對於潔熙下藥后的經過……

那天，於潔熙因迷藥發生作用，才從床上坐卧起來想拉況亞逖上床，突然就捂著胸口想吐的樣子……況亞逖一時開避不急，她的嘔吐物全吐在況亞逖身上，他只好去沖個澡。

洗過冷水澡，況亞逖冷靜了許多，他沒再接近她，一個人在陽台抽煙想了好久……直到她醒來，他才再進房間。

其實在她醒來時，他曾經想告訴她實情，不過，他還是自私的沒說出口……所以他就想，讓她誤會了也好，或許她會因此就和他在一起了。

從小就很容易對藥物過敏的於潔熙，常吃到不合適的藥物就引起嘔吐，或全身起紅色疹子。沒想到，那天吃了迷藥后突然在緊要關頭時吐了況亞逖一身，也因此逃過一劫。

最後，況亞逖說：「告訴你實情……除了想減輕自己的罪惡感，主要也是希望你們能和好。潔熙在生病住院時……好幾次，她在睡夢中叫著你的名字，我知道她愛的是你……我想……也只有你，才能讓她再恢復往日的笑容。我再次為自己的一時糊塗向你和潔熙道歉。」

柯中慷聽完況亞逖的說詞后，緊握著拳頭，忽然往況亞逖的臉揮了過去。「這是替潔熙打的！你最好讓老天幫我儘快找到潔熙……否則，下次我不是讓你進警察局，我保證會讓你進棺材！」柯中慷丟下這話，然後離開。

被打中的況亞逖踉蹌退了幾步，嘴角因在PUB打架流血才剛乾涸，現在被柯中慷這一打，又流血了。

「喂！你有種別走……你……」王子沖看不下去地替況亞逖開口了。

「王子沖！夠了！」況亞逖知道，這事完全是自己理虧，怪不了別人。

自從知道於潔熙搬家，確定找不到於潔熙后，況亞逖就十分懊惱後悔，如今說出來，他心裡輕鬆了許多。

「走吧！陪你去喝兩杯，有家新開的酒店……」王子沖道。

「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回家。」

「回家？」

「是啊！是該回家了……」況亞逖喃喃自語。

柯中慷、況亞逖和王子沖離開后，珠兒才從另一輛車後方出來，同時關掉手中的錄音機。

×××

而柯中慷替潔熙揮了那一拳離開后，他就先到於潔熙住的地方，潔熙果然搬走了，而且現在已經住進新房客。

柯中慷在樓下的樓梯口坐了好久……

「潔熙……你現在好嗎？你現在在哪裡……對不起……」

以前他每天早上會在這裡等潔熙下樓，一起去上班。

如今，一切都變了。

和潔熙分手后，失戀加上離職，柯中慷頹廢了好一陣子，失去於潔熙讓他一度無心找工作，足足一個月，成天沉浸在失去潔熙的痛苦中。

直到有一天早晨，他在PUB門口醒來。才知道自己昨晚一定是醉倒在PUB里，然後被架到店外睡了一晚。

早晨刺眼的陽光和牆面上的鏡子讓他嚇一跳……他清楚地看到一個滿臉鬍渣、消極頹廢的柯中慷，他從未看過這樣的自己。他還記得自己告訴過潔熙「從今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也放心！我會讓自己過的很好，不會因為失去你難過。」

他原以為自己沒有於潔熙，自己依然可以過得很好，沒想到……他根本無法像他口中說的那麼瀟洒。他怪她背叛他，卻又忘不了她。

「柯中慷！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她都成了別人的情婦了，你還為她痛苦什麼！」柯中慷告訴鏡子里的自己。

最後，他回家梳洗一翻，刮掉自己的鬍子、換上乾淨的衣服，他告訴自己，他不能再這麼下去，如果有一天他再碰到於潔熙，他要讓她知道，即使沒有她，他一樣過得很好，只有這樣才能報復她的背叛。

一個「他要讓她知道，即使沒有她，他一樣過得很好」的想法在他心裡萌芽……所以他重新開始。

現在他開了一家室內設計公司，他在設計界的知名度讓他有接不完的case，也因此，他每天的日子過的相當充實，工作上的成就感也讓他逐漸恢復自我。他不再理小平頭，留了中分短髮。

如今他知道了況亞逖向潔熙下藥、和潔熙搬家的事後，他完全亂了。他想，潔熙受到這麼大的委屈，如果當初他能冷靜地去了解整個事情經過，也許他們就不會變成這樣。

他想起當初在知道她和況亞逖上床的事後，他曾無情地「懲罰」她，然後趕她走……他真是太衝動、太該死了！

現在他只希望能找回潔熙，儘可能彌補他對她無心的傷害。

此時，柯中慷的手機響了。

「喂？」

「中慷，是我！琳琳。」電話另一頭是曹琳琳。

「這麼晚了，有事嗎？」

「你真的跟況亞逖打架了嗎？」

「你怎麼知道？」

「你記得我前幾天介紹你認識的王經理嗎？」

柯中慷想了一會兒才說：「你是說餐廳遇到……什麼周刊的那位王經理？」

「對，就是他。『話周刊』的王經理。」

「他怎麼了？」

「不是他怎麼了。而是他剛剛打電話給我，向我求證你和況亞逖打架的事。你認識一個叫珠兒的嗎？」

珠兒？「不認識。」

「她是王經理帶的記者，為了得到新聞，常不擇手段……她剛打電話給王經理，說她挖到一條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