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家寶的話①

他回過身來，面容有些倦怠，似乎跟我一樣的累。

我囁嚅：「沉安。」

他看著我，打破緘默：「你愛著我嗎？」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著棘手的問題。

他過來，搖晃著我的手：「說！你愛我嗎？」

淚水溢出了我的眼眶，「沉安，我已是夏太太。」

他咬牙切齒：「你愛我嗎？」

我搖頭：「我愛我自己。沉安，我不能跟一個隱形人談情說愛，那樣太天真可笑了。」

「隱形人……哼……」他冷笑一聲，「這真的那麼重要嗎？」

「是。」

他鬆開我，語氣唏噓：「我竟然會喜歡你，以為你會為我離開夏君平。」

「我為什麼要離開他？沒有理由那麼做。」

我低頭，拖鞋踩在地毯上不知道多少柔軟，「沉安，你不該愛上我。」

其實我才是可怕，我不是一個喜歡為別人考慮的人，自小沒人考慮過我的感受，要我為別人考慮，從何說起？

「你會遭到報應的！」他說得那麼狠。

我笑一笑：「我從來沒有見過餡餅掉在我頭上。」

「總有一天你會失去一切。」他彷彿在詛咒。

我厭惡了：「沉安，我似乎不曾虧欠過你什麼？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

他冷笑：「結婚？你是不是為了那雙卡地亞鑽石和水晶鞋所屈服呢？」

我昂起頭：「是。」

他沉默著，陷入僵局。不！其實局勢從一開始就是僵掉了的。

「西生，你是讀心理學的，你的格調就這點？」

我不大高興了：「沉安，你說別人格調不好，你自己格調又好了？就憑你剛才所說的，你亦不過如此。」

他的臉漲紅。

我道：「我最初的對象是賀正文，後來才是夏君平。我的品位不是升級得很快么？賀正文教我如何防人，君平叫我如何做人。」

「那麼我呢？」

我輕輕道：「你教我如何愛人。可惜，我似乎學不會了。」

他捶牆。

我說：「走吧，使上你的隱形人遠走高飛。像安靜那樣找個與你在同一世界的女人可，或許可以生兒育女……」

「你給我住口！」他打斷我的話，「我的生活無須你來編排。」

我舉手：「當我多事。」

他離開了。

我洗了澡，吹乾頭，正好君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