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傷還沒好呢,你們的國慶幹嘛非要拉我去參加?」施蓓蓓愁眉苦臉地坐在化妝鏡前,看著自己被化得五顏六色的臉,向任天涯提出嚴重抗議。
任天涯站在她身後,從鏡子中看著她的表情,今天他臉上的微笑比平日多了幾分光彩。
「只是想趁機帶妳看看我們雷斯潘的風光,非常地漂亮。」
他問向一旁的化妝師,「化好了嗎?」
幫施蓓蓓化妝的,是任天涯特地從英國請來的某化妝品牌的頂級化妝師,她退後一步,回答:「好了,王子您覺得還滿意嗎?」
「為什麼要問他滿不滿意?該被問的人是我吧?」蓓蓓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件商品,被人隨意挑選問價似的。
不過不管心中再怎麼不舒服,有件事實卻又不得不承認--今天的她非常漂亮,比起平時散漫隨意的樣子,多了幾分嫵媚和高貴,讓她幾乎不敢相信鏡中的人竟然是自己。
「不錯。」任天涯點點頭,由衷地讚賞。「還好沒把妳化成妖艷型的,現在這個樣子我最喜歡。」
「誰要你喜歡啊。」蓓蓓對著鏡子里的他吐吐舌頭。
其實她必須承認的第二個事實就是--任天涯今天非常非常地帥。
他穿著一身軍服,筆挺的軍裝將他本就挺拔修長的身材,襯托得更加高挑。俊美的臉本有幾分陰柔,卻因為軍裝的英武而使得兩種氣質的結合達到了完美的統一。掛在腰畔的長劍,讓他看上去像是中古時期的騎士,隨時準備著去營救被惡龍囚禁的公主……
等等,她怎麼開始對他的魅力想入非非了?她可不要成為拜倒在他軍服褲下的一員。
「怎麼?是不是也意識到我長得其實挺不錯的了?」他笑著走向她斜前方,彎下腰盯著她的眼睛,結果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你自我陶醉的本事挺大的。」她低下頭嘲笑他,卻也聽出自己聲音的心虛。
「好了,等一下我先出去,妳跟在後面的嘉賓隊伍里,明子會照顧妳。記住,不要和我靠得太近。」
她白了他一眼,「誰希罕和你貼那麼近?不讓我去才謝天謝地!」
他掛在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莊重嚴肅,「不是和妳開玩笑,妳和我一定要保持至少五十公尺的距離,我不想妳再出事。」
「你……」她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一把抓住他的手,她急急地說:「你擔心會有恐怖事件?」
「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我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拍拍她的臉,彷佛是習慣動作一樣熟練,「別把小臉板得那麼嚴肅,我們的防護措施還是很完備的。」
「防守得再森嚴,也不是不可能出事情,啊呀,呸呸呸……」她尷尬於自己的口沒遮攔,又轉而說道:「如果聽到槍聲,別嫌難看,第一時間就是卧倒,這樣逃生的機會比較大。」
她很認真地對他教授逃生之道,他卻是一臉好笑地看著她。
「你笑什麼?」她說得口乾舌燥之後,才發現他的表情古怪,於是她用力將他的臉拉過來,大聲說:「你要認真聽啊!」
她沒注意到兩個人的距離因此拉近了許多,也沒注意到早已悄悄離開的化妝師,但,他都注意到了。他趁勢張開雙臂抱住她,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閃電般地吻上她的額頭。
她怔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傻傻地問:「幹什麼?」
濃濃的笑意從他的唇角飄搖到眉宇和雙眸中,眉梢輕輕挑起,說了句:「沒什麼,只是想吻妳。」
「你想什麼……」她瞪大眼睛,看著他的臉壓了下來,然後一個又軟又熱的東西壓在了她的唇上--
是吻?
天!她被吻了……
站在人群中的任天涯,笑如春風,輕輕揚起手,向周圍歡呼的人群致意。
無數的新聞媒體圍繞在他身邊,閃光燈一旦閃起來,似乎就不願意罷休。
施蓓蓓遠遠地看著他,表情卻很複雜。
明子側著臉問:「怎麼回事?是不是他帥得讓妳挪不開眼了?」
「胡說!」施蓓蓓矢口否認,眼睛卻依舊盯在任天涯的身上。「妳看他蠻不在乎的樣子,萬一周圍的人群里真的有壞人怎麼辦?」
「放心,鴻飛他們早就做好準備了,如果真有人攜帶武器,肯定在第一時間被抓住。」明子經歷這種危險太多次了,所以不太當一回事。
說到展鴻飛,施蓓蓓倒是有一個疑問,「妳和展鴻飛,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明子嫣然一笑,「是不是情人關係,是嗎?現在還不算是吧,雖然我挺喜歡他的,但是那個木頭總是沒反應。」
蓓蓓終於笑出來,「日本女孩子現在都這麼開放了?我一直以為日本是最矜持保守的國家。」
「那是妳不了解我們日本,況且,我是其中的異類。」
就在明子笑著評價自己的時候,遊行隊伍的最東邊響起類似爆炸的聲音。
蓓蓓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雖然她一再叮囑任天涯要在聽到聲音后立刻卧倒,她自己卻控制不住心情的走向,急於奔向任天涯所處的位置。
有人在她身後拉住了她,她以為是明子,著急地想擺脫對方,「別拉著我,我必須趕過去!」
「小傻瓜!」
那聲音是……
「任天涯,你怎麼……」她驚喜地回頭,看到的卻是一張十分陌生的面孔。但是那雙眼睛和那個聲音,明明都是屬於任天涯的!
「噓,別出聲,和我到那邊安全的地方去。」那人拉著她低下身,衝出人群。
躲到安全的地帶后,蓓蓓才認真審視起對方的臉,「你是任天涯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妳以後不要連名帶姓地叫我,太生疏了。」他輕輕扯去貼在臉上的一層偽裝,露出那個萬年不變的笑容。
「你在搞什麼?」她吃驚地看著他大變身。「剛才在台上的那個人是……」
「是鴻飛,他擔心我的安全,一定要做我的替身,正好明子也在,就幫我們倆做了易容。」
「剛才嚇死我了!你真是……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蓓蓓又氣又喜,不忘再訓他兩句:「還有,你怎麼可以讓展鴻飛替你冒生命危險?」
任天涯有些無奈,「我也不想的,不過我到休息室的時候,鴻飛已經化好妝等我了,無論我怎麼說,他都執意要這麼做,儀式開始的時間又近在眼前,我也真是沒辦法了。」
「那你剛才去哪裡了?」
「我一直就站在妳身後。」
「我身後?」蓓蓓愣愣地問:「你站在我後面幹什麼?」
「小傻瓜,當然是怕妳有危險啊。」他用力捏了捏她的臉蛋,「好了,我必須趕快去處理剛才的事件了。」
她急道:「有炸彈你還要出去?」
「不,剛才的聲音不太像真正的炸彈,我必須去看一下情況。」他捧起她的臉,在她的臉頰上倉促印下一吻,「乖乖地等我回來。」
揮揮手,他要離開,蓓蓓卻突然從後面抱住他的腰。「不!我不放你出去!外面太危險了!」
任天涯渾身僵了一下,然後低低地說:「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外面會有很多人保護我的。」
「不!」她很固執地不肯放手,聲音有些哽咽,「你這個大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你站在我身後,就算是你保護了我,但如果因此而使你受到一丁點損傷,你、你不是要讓我痛苦後悔一輩子嗎?」
「是嗎?」他輕聲問,「如果我受傷了,妳真的會心疼?那如果我……」
「你要是敢再胡說八道,我就、我就……」囁嚅著,她的眼眶又紅了。
「好,我聽妳的,以後不再做危險的事了,好嗎?但我現在必須離開,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處理呢。」
蓓蓓這才發現自己抱他實在抱得太緊了,不由得紅著臉鬆開手。「你……一定要小心。」
「我會的。」他鄭重地保證,飛快的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蓓蓓久久不能移開自己的腳步。
為什麼她現在面對任天涯的時候,會一會兒高興一會兒著急,一會兒生氣又一會兒擔驚受怕?
這種感覺,讓她的心情起伏不定,又神奇得彷佛是……
愛情降臨的感覺?
「不是炸彈?」任天涯聽到展鴻飛的報告后,覺得有些奇怪,「那究竟是什麼東西發出那種聲音?」
「是一種禮花彈。不過是特別製作,點燃之後只有聲音而沒有煙花。」展鴻飛分析道:「對方似乎只是想製造恐慌,而不是真的想攻擊誰。」
「這樣做的意義呢?」任天涯不理解,「想藉此證明什麼嗎?戴維那邊有什麼消息?」
「他好像還在查那批中東來的殺手的行蹤。不過他認為這不像是那批人的風格,那些殺手向來都是要一擊致命,絕不留情的。」
任天涯點點頭,「爺爺怎麼樣?」
「陛下已經安全撤回王宮,他讓您有空就過去。」
「好,我知道了,你去找霍格,商量一下後面的儀式怎麼辦。還有新聞媒體方面,要不要開記者會……我去問爺爺好了。」
老國王安德雷·班德拉斯雖然剛剛經歷了國慶典禮上的意外,卻依然氣定神閑,大概是這一生中他遇到的危險太多了,今天的事情只能算是小兒科。
「瑞奇,我的孩子,你還好吧?」老人最關心的是他唯一的孫子。
任天涯用力握住他的手,「我很好,爺爺,放心吧。我來是想問問您,要不要召開記者會,宣布今天的事情?」
「當然!」老人揚了揚拳頭,「我可不要向那些恐怖分子低頭!別以為我是老骨頭了,就會隨便被嚇倒!」
「好的,那記者會的事情我去辦。」
他剛要走,又被老人叫住:「瑞奇,我有件事要和你談。」
「什麼事,爺爺?」
「今天的國慶節本來有件事我要宣布,但是被該死的恐怖分子攪亂了,那我就先和你打聲招呼吧。」老人很嚴肅地說:「我已經準備退位了,年底之前希望你能舉行加冕儀式。」
「爺爺!」任天涯非常意外,「您怎麼會想到退位?您還很年輕啊。」
「不,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這幾年我的病痛越來越多,我必須在我離開人世之前,為雷斯潘安排好一個最偉大的國王。如果你的父親還在世,也許我會更放心一些,他為人穩重,而你,我的孩子,你還太年輕,有些事情的處理顯得輕浮了些。不過我相信你是有能力治理好一個國家的。」
任天涯皺皺眉,「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我還沒有效好準備,要去做一個國王。」
「你從出生起就註定要做一個國王,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你應該明白,從小我們就是把你當作一個未來的國王來栽培教育的。」老國王擺擺手,「好吧,現在的情勢不宜談這個問題。你去準備記者會,順便把霍格給我叫進來。」
「是,爺爺。」
任天涯退出房間時,就看見宮廷侍衛長霍格守在門口。
「爺爺叫你進去。」任天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爺爺最近脾氣不大好,有時候他教訓你,並不是真的在生你的氣。」
霍格本來陰沉著臉,在聽到他的話露出詫異的神情,「殿下……」
任天涯笑道:「我們倆感情好,除了鴻飛外,你和我最親密,當年你父親對你的期望很高,即使他去世了,我知道他加在你身上的壓力依然很大。有時候你對自己也過分苛求了。而爺爺呢,非常希望你能成為像你父親那樣的人,所以也對你要求嚴格了些。你不會記恨他吧?」
「怎麼會?」霍格低下頭,「是我自己做得不夠好,才會受到指責和批評,我沒什麼人可以恨。上帝對我一直是很公平的。」
「那就好。」任天涯說:「你先進去吧。我還要去準備記者會,回頭晚些時候你過來找我,我們再商量一下宮裡近來的保全措施。」
「殿下!」霍格忽然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但是動了動嘴唇,又僵硬地笑笑,「算了,回頭再和您說吧。」
任天涯不解地看著他走進爺爺的房間,關上了門。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朋友,不知為什麼讓他有種不安的感覺。
這時,展鴻飛走了過來,「記者會要開嗎?」
「開,馬上去準備一切。另外,幫我接通戴維的電話,有些事情我要親自和他談。」
記者會是在第二天早上召開的,會議一結束,戴維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依舊是不慍不火的聲音,徐徐道來的卻是一個讓任天涯萬分震驚的消息:「你身邊有人正和中東那邊的塞萊亞聖團組織有聯繫。」
「我身邊的人?你是說宮裡的人?」
「對,不僅僅是宮裡的人,甚至可以說就是在你左右的人。所以你千萬要小心了,任何人都不要相信。」
「我知道。」任天涯輕輕咬牙,「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是這麼做的。」
電話那頭的戴維淡淡的一笑,「你只是自以為你是這樣做的,但事實上,你太善良了,做不到無情,也就做不到不信任。你對展鴻飛,對我,對明子,甚至對那個你新認識的女孩子,都好得超過了安全的界限。」
任天涯哼笑著,「也許你說得對。不過有些人如果我不信任他,就不能完全把事情交給他去做,更沒辦法放心地活著了,不是嗎?我可不想整天活在擔驚受怕當中。」
戴維輕描淡寫地反駁:「你是王儲,你的身分重要而且微妙,有些事情即使你本心不願意去做,也必須做。」
任天涯沉默一下,恢復了笑容,「行啦,我可不要聽你嘮叨、你什麼時候過來?」
「下星期吧,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對了,有件事忘記恭喜你了。」那邊傳來的笑聲,彷佛帶著幾分不懷好意。
「恭喜我什麼?」任天涯不相信戴維消息靈通到,連他要登基的事情都知道了。
「你今天還沒有上網吧?去網路上轉轉就知道了。」
掛掉電話,任天涯困惑地將自己的計算機聯機,隨便打入一個新聞網頁的網址,躍入眼帘的竟然是--
從早上八點到現在,明子已經守著這個可憐的女人兩個鐘頭了,無論她怎麼勸說,對方就是一個勁兒地「嗚嗚嗚」哭個不停。
「蓓蓓啊,世界末日都還沒有到呢,不就是一張照片上了網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作夢都想當新聞人物,卻一直都沒有機會,我可是羨慕死妳了。」
蓓蓓摀著臉,聲音斷斷續續地從手掌下傳出:「我、我可不要這樣出名,讓全世界的人都看、看我的笑話。」
「沒有人看妳的笑話啊,天下的女生都是在嫉妒妳啊。」明子一邊偷笑,一邊搖頭,「妳看你們的照片被拍得很唯美啊,標題配得也很好啊,『戰火中的愛情』,聽上去就是一部感人的電影,可以和『珍珠港』媲美的那種。」
「妳少哄我了!妳只看到首頁上的這一張,妳有沒有看到後面的?」蓓蓓伸手一拍鍵盤,屏幕上跳出的是另一個頁面,大大的紅字閃爍著--
准王妃的前世今生。
下面配的是蓓蓓的另一張照片,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看上去比現在還要清嫩許多,學生妹的樣子,除了小臉更加粉粉肉肉以外,鼻子上還架著副傻傻的黑框眼鏡。
明子一看到這張照片就直想爆笑出聲,但是看到蓓蓓慘青的臉色后,又只好忍住。
「這些狗仔隊還真是厲害,才一個晚上,居然搜集到這麼多資料。」
「我的一世英名全毀在這些狗仔隊的手上了!」蓓蓓忍不住又大聲哭出來,「肯定有好多人罵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妳這個比喻,還真是……有趣。」想到高大帥氣的任天涯居然被比喻成天鵝,嬌小可愛的施蓓蓓竟然成了癩蛤蟆,明子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妳還笑!還笑!人家在這裡舉目無親,只能找妳說知心話,結果妳還笑我!」蓓蓓氣得站起身,「去告訴任天涯那傢伙,我要回國,我再也不要待在這裡了!」
「不行。」任天涯出現在門口,臉上還掛著笑。
看他這副表情,蓓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都是你害我的!你看看,你自己看看這些留言板,我現在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了!成千上萬的人罵我又丑又貪心!」
任天涯瞥了一眼計算機,「妳怎麼不想是她們嫉妒妳?她們自己做不了王妃,就嫉妒所有可能當王妃的人,」
「我也不想當王妃!」蓓蓓大聲道,「要不是倒霉認識你,我根本不會到這裡來;要不是倒霉地被記者拍到昨天你親我,我學生時代的照片根本不會被PO上網。」
「然後呢?怎樣呢?」任天涯問,「妳的照片上了網,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了,接下來怎樣?世界大戰爆發了?天塌了?」
「我和你根本沒有關係啊,為什麼要讓人家這樣隨便寫我?」
蓓蓓滿臉淚痕,看得任天涯不免心疼又好笑,聽到她這句話,他一伸手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和我沒關係?嗯?是嗎?抱也抱過,親也親過了,這樣還叫沒關係?那妳要怎樣才算是有關係?」
他的眼神里透著一股曖昧的味道,蓓蓓本來就暈紅的臉更紅了。
「反正我不要這樣……」她低下頭,避開他熾熱的眼睛,輕輕哼著。
「不要哪樣?」
他的臉頰貼近她的,溫潤的聲音就在耳垂旁邊繚繞,吹得她的耳朵痒痒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不要上網路,不要被記者媒體追得團團轉,不要、不要……」她忽然大聲說道:「不要像黛安娜王妃那樣死得不明不白!」
任天涯微愣,眸光暗淡了一下,接著突然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不會的,我向妳保證。」停了停,他又堅定地點點頭,「我不會讓妳受到任何傷害的,我會保護妳,相信我。」
「我怎麼才能相信你?」她支支吾吾地說,「我和你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根本不應該有交集的。」
「這個世界上,即使是相隔再遠的人,上帝都有辦法把他們拉到一起。我們已經相識了,這就是交集,不是嗎?」他笑著,嘴角、眼底都是溫暖的笑容,「如果妳非要什麼證明的話,我想,這個也許可以作為憑證……」
黑影壓住了她的臉,濃烈得化不開的熱吻,瞬間擊垮了蓓蓓的意志。
這一剎那,她忘記自己身在異國的事實,忘記擁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的身分,忘記了周圍的情勢,她只能用僅有的意志想到一件事--她被吻了,被真真切切地吻了,被一個男人吻了。
這不是玩笑之吻,因為他的唇火熱而真實……難道,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被愛了?
不,或許應該說,她戀愛了……愛人和被人愛,原來是這麼神奇的事情啊!她不但不驚慌,反而還有些興奮和甜蜜。
上帝啊,讓她沉醉在這一刻的美妙中不要醒過來。她不想面對現實,面對網路上的流言蜚語,她只想好好的做一個戀愛中的小女生,嘗一嘗被人愛的滋味--這個要求不算很過分吧?
而就在這一對吻得難分難解的時候,始終坐在旁邊沒有離開的明子,手托著腮,注視著他們兩個,不知怎的,眼中竟然有淚光閃爍。
嗚嗚嗚嗚--她被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