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玉面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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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東方，當凌晨的第一絲光破曉而出時，依稀的紅光斜斜地映照而出。天剛亮，人們就起來趕路去了，在這炎炎夏日難得的清涼早晨里，都想趁著這絲涼意儘快趕路。

「先生請慢走。」勾離對著一輛馬車道，神情恭敬無比。身後兩護衛嚴肅地站著，而乙老則站在不遠處撫須而立，雙眼正深深地看著馬車，似乎要穿透馬車看清楚一樣，神情若有所思。

「駕~噼啪！」車外車夫老丈手中鞭一摔喊道，馬車緩緩起行。車內歐陽厚至正一臉淡漠地喝著酒，眼光渙散，飄離遊盪。

青山依舊，綠水長流，盜亦不滅也！

馬車走走停停地趕了五六天路，雖然單調乏味，卻是令歐陽厚至有種心安的感覺，這些天他看似在假寐，但心裡一直都在演算整理著這些天神識觀察到的每一招每一式，不斷地將它們融合、分解，再演練！偶爾喝喝酒，烤烤野味，日子過得也不錯，而且一直都相安無事。

殘陽如血，萬物皆蓑靜下來，夜間出沒的動物也正醒來，準備著這一夜的血腥捕食。這天傍晚，天色入黑之前，竟來了一群土匪裝扮的人，截停了歐陽厚至的馬車。

適逢三國這微妙關係，加上大陸這中央山脈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這山脈便成出名強盜窩。常常出來劫殺路過的商人！

三國也曾派出過軍隊來釗滅，但這山脈實在太大了，樹木遍布，別說能否找得到他們的窩，就算被找到又如何，他們一涌而散，能奈他們何？追殺？難道比他們還熟悉這裡的地型？分散了兵追，那恭喜你，中獎了！必定被其一一滅殺，最後也會落得個屍骨於拋荒野而無人拾的下場。

蜀國兵強馬壯，曾派出五萬大軍直鏟中央山脈，雖擊潰了幾個強盜窩，但之後強盜便化整為零，與軍隊打起了游擊戰，逐一驅之。中央山脈窮山惡水，野獸橫行，三萬軍隊不熟悉地型又缺少糧食，最後不得不退兵，但強盜們可不願就此放他們走，滾石，滾木，陷阱，等各種不同的方法招呼著他們。進這窮山惡水中的士兵本就不滿，加上進來連只蒼蠅都捉不到，天氣反覆無常，使得他們疲憊不堪，士氣低落。強盜突然襲擊，更是讓沒有防備的他們雞飛狗跳，死傷無數！士兵慘敗，三萬進而兩千傷兵出！之後蜀國皇帝對此雖憤怒無比，但卻又無可奈何，最後都只能不了了之。而這裡的強盜更是越發猖狂！

歐陽厚至掀開車簾，走出來打量著面前這十來個倘胸露膊的三大五粗。為首的卻是一二十有五的面如白玉般晶瑩剔透，雪白長衫，瘦弱的身子，舉手投足間一股書生氣的男子。手中玉摺扇一煽一合，還蠻有一分別樣的雅骨。

神識一掃，歐陽厚至面色一愣！先天武者？沒想到此人如此年輕便達先天之境！在大陸可是天才中的天才了，當然這裡並不包括歐陽厚至自己。

為何這先天境的武者會淪落到做強盜？歐陽厚至百思不得其解，算了，他做不做強盜與自己又何干？如果他惹了自己，先天武者又如何，還不就是一隻手的事！

「各位有何事？」歐陽厚至淡然問道。

這天江湖上人稱玉面書生的姜青帶著十來個兄弟來到峽道上正想干幾票。運氣不錯，剛下來就碰到一輛馬車經過。招乎一聲，手下一涌而上，截停了這馬車。

車內走出一身穿月白長袍，滿頭白髮的，背著一把黑布包裹著巨劍的少年！劍目斜斜插入，稍微稚嫩的臉卻掩飾不了其眼眸深處的淡淡悲哀。

「在下姜青，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到來？」姜青抱拳一笑問道。

「姜青！！玉面書生！！」車夫老丈頓時失聲，不過馬上又捂住了口，但眼神中卻掩飾不住那驚恐之色。

似乎那玉面男子來頭不少。

白凌雲壓低聲問老丈：「玉面書生薑青？這人很厲害？」

老丈看了一眼對面的姜青，壓低聲沉吟道：「說起這姜青還得從五年前講起。五年前，姜青絕頂之境以一手玉扇舞挑戰孫家家主孫君楚，竟將先天之境的孫君楚打敗了，猶如流星般掘起，一時風頭無兩！但孫家卻說姜青使暗器才得以勝，竟向江湖用出了「孫家拜帖」！全力追殺姜青！我看是孫家輸不起人，要不怎麼不在比賽當天當著觀眾公布，要第二天才說出來？但姜青就再沒踏足江湖了，有人說其被殺了，也有人說其逃脫了歸隱江湖。種種說法不一而足，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我會當起強盜了？看來老先生對在下蠻了解的。」姜青淡笑接道，表面似是毫不在意，但歐陽厚至在他眼眸里卻看出了三分仇恨，三分無奈，三分淡然和一分冷漠。

「老夫我這都是道聽途說，實在不足為道也。」老丈彷恐道。

「在下一無家無族浪蕩人。」歐陽厚至看著姜青淡然道，枯燥地趕了這麼久的路，他也來了一絲興緻和面前這玉面書生調侃兩句。但內心還是有那麼一絲痛，家？在何方。

「好一個「無家無族浪蕩人！」」姜青讚賞道，內心對於面前這白髮年輕人無由地親切了一分。自己也不是一個無家無族之人嗎？姜青自嘲一笑。

捕捉到姜青的那一抹自私與無奈的苦笑，也許他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