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就在半請半催促的狀況下聖絕凡終於把曄兒帶回京師,並且眾人環簇,謹防她再度「繞跑。」

今日,全城喜氣洋洋,鑼鼓喧囂,迎親的隊伍在皇宮前停下,新娘上了轎,浩浩蕩蕩直往聖家莊闊步邁進。

拜完堂,新娘子依禮的守在花燭前,而新郎則被請到喜宴上敬酒,但這一對新人情況特殊,新娘子曄兒早不耐煩的換下風冠霞披,拉著淡憂及青荷暢所欲淡,十句話里有八句在嘀咕聖絕凡怎還在拖拉,不快回房。

宴會上,也沒人敢灌新郎的酒,因為他是駙馬爺,再加上酷愛整人的新娘子下了通牒,有誰敢破壞她的新婚夜,往後的日子可就黑暗!

房裡就剩他們兩人獨處。

「瞧咱們洞房花燭夜挺冷清的哩!」聖絕凡吻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笑容在俊臉上漾開。

「是嗎?我倒不覺得。」翦水秋瞳若有所示的凝睇著他溫文儒雅的臉龐。

聖絕凡會意,輕而易舉的抱起她,緩緩步向暖炕,放下帳幔,軟語呢噥的在她耳邊輕語:「我愛你…。」要你……」他的身體逐漸欺向她……

★★★

數月後。

「夫人,請梳洗!」青荷捧著水盆,擱在華妝台上,喚醒賴床的曄兒。

曄兒撩一下眼皮,問道:「絕凡呢?」

「主人和數位護法清早就下嶺去了,有消息說組織中的幾家商號被人給燒了!」

「真的?」曄兒驚坐起身。

「這是咱們底下人口傳的,真實情況也只有上面幾位領頭的才清楚,但昨夜京城裡黑煙濃嗆得哧人,還好風向沒轉到莊裡來。」青荷的口吃痊癒,話說得極溜。

「我想趕去探視,快幫我著裝!」曄兒動作迅速的下了床,命令的說道。

能著火的幾乎全燒毀了,遍地滿目瘡痍,慘不忍睹,門房列著兩具焦屍,以白布覆蓋,家屬痛哭失聲,其中還有嗽嗽待哺的稚兒。

聖絕凡不忍再視,不堪再聽,身分在一旁的部下吩咐;「將兩人予以厚葬,以後他們家人的需要儘可能的供給。」

「是!」部下遵照所盲的退下打點細節。

突然,一輛普通的馬車在不遠處停下,只見曄兒步下階梯,滿臉感傷。

「曄兒?」聖絕凡瞥見她,將紅了眼的她擁在懷裡,「你不該來的。」

她搖搖頭,淚珠子淌下臉頰,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拭了拭她的淚痕,聖絕凡召來人,「送夫人回去!」

「我不--」不假思索的,曄兒大聲反對。

「噓!你累了。」聖絕凡柔柔的哄著,實是不願她見識太多人的陰暗面。

悄聲的上了馬車,臨行前,曄兒囑咐他道:「快些兒回來,我等你!」

「嗯!」他應諾。

馬蹄聲逐漸自殘敗的火場寓去,聖絕凡喟了口氣,等待部下檢視后的報告,統計損失的程度。

★★★

「請這位壯士讓路,在下自當感激不盡!」往返聖家莊的棧道上,一名手執利刃的男子橫擋去路,駕車的馬夫程廉有禮的請讓道。,賀機醜陋的臉上凝著一抹殺氣,冷笑道:「留下車中的女人,我自然讓你過。」

程廉一凜,戒心頓生,「你真會開玩笑。」他的手探摸著系在腰上的武舉。

「是不是開玩笑你待會兒就知道了!」賀機迅不及防的躍上馬背,借力一蹬,利刃抵著車夫拔出的匕首,兩人勢均力敵的以氣相抗。

忽地,賀機姦邪的笑了笑,「你以為我賀機拿什麼本事闖蕩江湖的!」他手上喂毒的銀針直打入車夫腋下。

拚著僅剩餘力,程廉用匕首在這搶匪胸前畫了道口子,向。曄兒示警道:「夫人,快逃!」

賀要一掌打潰他的生命,「來不及了啦!」

猙獰的大笑著,賀機走至車身後頭,見戈芙柔巳挾持著昏迷的曄兒,狐媚的吟吟輕笑。

賀機接過曄兒,將她扛在肩上,和戈芙柔縱身往更北的荒林里。

雄居偉嶺上的聖家莊愁雲遍布,眾人惴惴難安,更有深切的自責,在聖家的勢力範圍,居然還把夫人給弄丟了,三家商號的損失,也不及他們夫人的一根頭髮來得要緊。

展峰等人正苦思該如何告知聖絕凡這崖耗時,諸葛玉明率先發育:「與其在這干著急,不如趕緊派人去稟報主人,但得留心別傳到皇上那兒去,到時怕又是滿城風雨。」她心裡在淘汰的可能危害曄兒的人選,期盼能及早將曄兒救回。

「玉明你說得是,揚海,這事就請你擔待。」展峰批派蒲揚海下山將此事轉告聖絕凡。

深知自己主人脾氣的蒲揚海已經可以想見當主人得知愛妻遭人擄劫,生死不明時,反應會是如何令人膽戰心驚的激烈,但他仍義無反顧的接下這任務。

回諾一聲,蒲揚海邁步往偏側的馬廊走去,不一會兒,就見一匹棕馬揚長往山下飛奔。

★★★

「不可能!」聖絕凡試著說服自己,不要相信蒲揚海報上的這一番話。

「主人,屬下不敢欺瞞,夫人的確遭人劫持,根據程廉身上的毒得知,是那「狂魔」賀機的獨門暗器。」

聖絕凡聞盲怔仲,心中百昧雜陳,他著急曄兒的安危,責怪自己不該遣她回庄,恨自己無法親自保護她,怒得想將敵人碎屍萬段。

「倘若曄兒傷了根寒毛,我定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聖絕凡的臉龐冷若冰霜,恨恨道。

蒲揚海慶幸的打了個寒顫,還好主人的對手不是他,而是別人。

「揚海,召集各路弟兄,方圓百里內展開地毯式搜索,那票人走不遠的!」聖絕凡沉聲道。★★★

她打娘胎出生以來,就沒受過這種待遇,曄兒氣忿的想道。

手腕腳躁被粗麻繩纏綁得血路不能,又刺又痛卻動彈不得,眼睛被蒙著黑布,根本估不出是什麼時辰。

幸好她的嘴逃過一劫,但光聽寒風拍打殘窗的呼聲,就可以推敲出她所在的地方異常偏僻,不過,在還沒確定可否有供應伙食之前,她是不會浪費口水大叫的。

「真不愧是聖家夫人,挺鎮靜的嘛!」戈芙柔譏諷的說。

曄兒默不作聲,只覺這女人聲很熱悉。

「別裝了,雖然看不到你的眼睛,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

「將布條扯下,自己瞧瞧不是會更確定嗎?」曄兒露出一笑,做個很實際的提議。

「我見你很悲天憫人,就讓你體驗一下做瞎子的滋味,拿下布條,豈不前功盡棄?」戈芙柔捉弄的說。

「嗯,戈姊姊說得對極了,曄兒感激萬分。」曄兒已經知道她是誰了,故作無知的說:「可姊姊為何要將曄兒的手腳縛住,好痛呢!」

「少裝蒜,臭丫頭,我是來取你的性命,你癌死了,我就省了下工夫,雖然我恨不得將你的膀子給扭下來,畫花你的臉,但我的冤家還想和你親熱親熱,就等他享用完,哈哈……」

突地,門「砰」的一聲被推了開,曄兒意識到一尊巨大的黑影籠罩住自己,這影子的主人噎著嗓子,淫笑不斷。

「等一下--」曄兒扭著身子往後退,「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

「你老子我賀機,小娘子。」賀機摩拳擦掌,垂涎曄兒的美色。

曄兒急得快哭了,心裡直喚聖絕凡的名字,她咽下喉頭湧出的驚懼,強作鎮定的說;「賀大俠,咱們素昧平生,不知帶曄兒來此有何目的?」

「老子我是見錢眼開,這姓戈的女人付了十萬兩大銀給我,還答應把你也一併奉送,所以老子才遠從關外趕了來,如何,夠明白了吧!」

「賀機你別多話,快辦事!」戈芙柔急斥道。

「她肯定沒向你說過我是誰吧!賀大俠,枉你一世英名,居然被個女人耍得團團轉!」曄兒鬆了口氣,要比金錢,誰怕誰來著!?

賀機想了想,才道:「她說你是奪人夫的婊子!」

「你被騙了!你從關外來,定聽說過聖家谷吧!」曄兒開始平反劣勢。

他怔了怔,「在關外,聖家谷的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想在那裡滾口飯吃的人,都有個共識--「寧惹天皇老子,莫欺聖家人」。」

「可你已經欺了聖家,你還不知道嗎?」曄兒慶幸當年聖絕凡為了能讓她在祁連安住,培植了勢力,致使今日她可能因此解危。

戈芙柔恐她揭露真相,一把短匕首刺向曄兒的口。

賀機機靈的一掌打落戈芙柔手上的匕首,制住她的穴道,才問曄兒道:「你方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老子撈完這一筆還想回去咧!」

「你該有耳聞,聖家谷即是聖家組織在關外的分支,你在聖家莊的棧道上綁了我,而我身上又有聖家的識別令牌,想一想我會是誰?」

「你真的有令牌?」賀機質疑道。

「把我的手鬆綁,我拿給你看!」

「這--」賀機兇狠的臉孔微微扭曲,不定的目光透著疑懼。

「賀大俠,我一介弱女子,你武功高強,怕被我跑了嗎?」曄兒又褒又貶的說。

「好,你可別耍詐,否則老子手下無情!」賀機拿下她的眼布,割開繩子。

曄兒抬眼瞄了瞄他,暗道:這賀機還真不愧是兇惡之徒,暴戾之氣濃得令人心驚。

「你瞧!」曄兒自腰帶掏出一隻白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信我了吧!」

賀機十分惶恐,這玉佩上的紋路象徵著聖家的最高權力,他不禁向後踉蹌了幾步。

「我……我不是存心要傷害你的,是姓戈的女人唆使我來殺你!」賀機竭力的為自己開脫罪名,十萬大銀可以不要,但命卻只有一條。

曄兒眨了眨眼道:「你放了我,先讓我平安回去,然後你帶著主謀去向我丈夫請罪,他最疼我了,我幫你說情,你不會有事的!」曄兒信口胡謅,現在能開溜是最重要的。

「真的?」賀機半信半疑。

「反正你殺了我只有死路一條,不如聽我的話,反而還有一線生機呢!」

「好,我放了你,但我失手殺了車夫,難保你丈夫會輕易放過我,所以不取你性命以代罪,你明白嗎?」賀機惜惴不安,深恐性命就此不保。

「你若是懼駭我丈夫,不請罪也行,咱們來個交易,十萬大銀你拿著,但將戈芙柔廢去武功,帶回關外,永世不回中原,我以人格擔保,聖家絕不傷你分毫,如何?」曄兒美目神采活現,談著穩賺不賠的生意。

賀機一聽能保命,忙不迭的說,「好,老子就信你:望你別背信忘義,至於這姓戈的,差點害我死得不明不白,老子不會讓她太好活的,聖夫人,告辭了!」賀機將戈芙柔裹在麻袋裡,逃命似的飛奔而去。

曄兒笑望著狼狽而去的兩人,取起攤在地上的短匕,割開腳躁上的繩索,笑咪眯的自宮自語:「怎會違背呢?那個想陷我於非命的惡女人,還須你這窮兇惡極之徒替我整治一番咧!」

聖家地毯式的搜索仍舊持續著,隨著天色的暗淡,眾人的心愈是慌急。

聖絕凡心焦如焚,惟恐曄兒受了歹人的折磨委屈,怕--太多太多的恐懼催促著他極力去尋找。

倏地,像感應到什麼,一股力量牽引著他往前方的密林直奔前去。

天啊!她沒事!

曄兒坐在幢殘破獵屋前,揉著紅腫的手腕,口中叨念有辭,「可惡的聖絕凡,怎還不來找人家嘛1難道他存心要丟掉我才不來的嗎?」

「怎捨得呢?聖絕凡開口笑著遭,他懸著的重擔盡數卸下,現在,他只想將這心愛的寶貝擁在懷裡保護著,再也不讓她從指縫中溜走。

曄兒抬頭驚見,薔地目眶一紅,扁了扁小嘴,被人強擄受困的駭怕頓上心頭,淚如斷線珍珠般,顆顆順著臉頰滑落。

聖絕凡上前心疼的將她攬進胸懷,柔聲輕慰著,「別哭,方才不是還在責怪大哥嗎?怎地就哭了?」

曄兒潤濕的長睫眨了兩下,頗不解的說:「我無聊罵好玩的,你也當真,那以後我若說正經的,你豈不當我開玩笑?」

「不敢,往後你責罵人時,多加註解,大哥就不台搞迷糊了!」聖絕凡不願再見到她的淚,蓄意說些月外話。

「哪有人生氣時還分真假?大哥,少裝蒜了,我期不信你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沒到家。」曄兒很不客氣「一語道破。

「鬥不過你這小東西,來,咱們得先去要弟兄們停止行動,有話回庄再說!」聖絕凡伸手拉起她的臂腕。

喪氣的向他搖搖頭,曄兒悲苦道:「我走不動了,腳好疼哪廣她撩起一截素羅裙,腳躁明顯的兩囤淤紫。

聖絕凡望之毗目欲裂,兩道泛血的繩印像是烙在他頸項上似的,勒得他透不過氣,恨不得將傷她的人血械當場,怒火有如熊熊熾火燒得滿腔拂騰。

再次搖頭,曄兒安撫道,「大哥且莫氣憤,也別追殺賀機,他或許逞凶作惡,但卻只是為錢所奴役的傀儡,拿他來反制主謀,倒不失為樁以逸待勞的好策,不是嗎?」她晶瑩的黑眸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須大哥助一臂之力嗎?」聖絕凡摯愛她的精靈古怪,卻又天真善良,玩的「遊戲」從沒出過人命,自是由得她胡鬧。

「嗯!」曄兒站起來顛簸的走至他身前,慵懶的嬌笑道,「不殺他,但監視他,必須確定他遵照諾官,咱們才能高枕無憂。大哥,你抱我回去好了,我現在連站都站不住了,更遑論走回去!」

「是,夫人!」聖絕凡當然萬分樂意,咧嘴一笑,輕鬆的將她橫抱起,低頭輕吻她漾著笑意的唇角,往外頭人聲鼎沸的地方步去。

沒有曄兒的笑語如珠,聖家莊顯得靜默不少,都眾們在辦事時也少了份生氣。

她還是住在莊裡頭,但這些天來,除了打盹兒,頂多病懨懨的回你兩句話:「嗯!喱!」

「夫人,別睡了,主子請你梳洗後到廳里用膳!」淡憂領著青荷捧著些新制的衣裳進來。

「嗯!」在椅上的曄兒倦倦的回了句。

淡憂扶正她軟綿綿的身子,詢問道:「夫人,淡憂給你請位大夫睡瞻可好?」

曄兒默不作聲,眼皮子睜都不睜一下。

「那請主人好嗎?」淡憂不死心的再問。

「嗯!」

膏荷見狀嗅嗤一聲笑了起來,夫人不愧是聰明伶俐,連在睡夢中都還耍得別人團團轉。

這聲答應使得淡憂進退維谷,年關將后,組織上下忙得緊,主人更是分身乏術,她一名小女婢,妄想去請動他。

「淡優姊姊,我稱別發愁,主人是如何寶貝咱們夫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夫人不答應,但咱們連大夫也請了來,差個人通報主人,豈不兩全其美?」青荷在淡憂耳旁獻計。

「好辦法!」兩人開始分工合作,以解決胡吹大氣所蒙出的難題。

才張開眼睛就見眾人沉囊肅穆,曄兒著實哧到了,而且床畔述有一名老者正在為她把脈。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她秀眉輕蹙的望向坐立難安的聖絕凡。

「沒什麼,大夫在為你診脈,看你是否染了病痛。」聖絕凡急切的問郎中,「大夫,我娘子怎麼了?」

郎中收手立身,雙手合拳道,「恭喜聖莊主,夫人玉體無恙,是有喜了!」

聖絕凡聞育又驚又喜,目光深情的凝視著錯愕。

「你曾是我爹爹,我兄長,如今是我的丈夫,及未來我孩子的爹哩!」她不禁賠到,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而你--」聖絕凡拉開她腰上的系帶,吻著她雪白粉頸,吹著陣陣熱氣,輕柔的說道,「是我永遠珍惜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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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情郎俏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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