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成了超人嗎?
明古問完說就馬上就雙手抱頭一路鼠竄。
有人會問明古為什麼要鼠竄。這一點也不奇怪。
覺得奇怪的人請回頭看看。
那揮舞著拳頭在後面高聲叫罵的不是別人，正是氣急敗壞史途。另外，不要忽略了那一臉淫蕩的猙獰。
「你知道改造需要多少的能量嗎？你知道支持系統遠行需要多少能量嗎？你知道光維持這個禁界要消耗多少能量嗎？你以為光用嘴說就可以了嗎？」
史途揮動著拳頭在後面高聲叫罵，一副氣極敗壞的樣子。但其實，他的怒氣有一半是裝出來的，他已經成功地轉移了明古的注意力。明古現在已經無暇去想別的問題了。
但這是因為，他的精神正陷在一個奇妙的世界里。
剛才明古甫一動，就猛地覺得一震！好像整個世界忽然靜止下來，包括他自己。明古驚訝地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從腳到頭。
雖然從外表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可是明古分明感覺到，一切都變了！
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身體沒有了重量，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從頭頂傳來，好像要將他的靈魂吸上天空,脫離軀殼。
好神奇的一種感覺！
這種感覺好像騰雲駕霧一般，輕飄飄的，讓明古覺得很不安。
他下意識地想要擺脫掉那種吸力，可是渾身酸軟無力，不知道怎樣去擺脫。
這種感覺，讓明古覺得憋悶，憋悶得彷彿要爆炸一樣。
胸膛如同充氣的氣球，不斷地膨脹。這一刻，明古只有一個感覺：「我明古，要爆了！」。
「嘭！」，一個無聲卻震動著靈魂的炸雷在明古心中回蕩。
從心臟一直到指尖，從每一寸肌膚、每一條肌肉、每一條血管到每一個細胞，明古全身都在劇烈地顫動。
明古……真的爆了！
不過，嘿嘿，只是衣服，但明古現在已經是全裸了！
剛才的那場爆炸，讓明古血管中的所有血液都停止了流動，心臟也停止了跳動。明古此時感到自己的靈魂彷彿脫離了身體，箭一般地飛向天空，彷彿要融化進宇宙。一時間，明古有一種自己就是宇宙的錯覺。
明古一邊飛一邊回身看著自己的身體，他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透明人了。並且，明古發現自己又到了剛才在那水晶球中曾處於的那種狀態。
但這還不是最讓明古震撼的。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明古一輩子也忘不掉的。
明古看到自己體內中產生了一個個的光點，這些光點慢慢彙集起來，如水流一身，沿著身體內的奇經八脈緩緩流動，初時如涓涓細流,但隨著這些小流在體內穴道與經脈中匯聚交流,不但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原本的細流也漸漸匯聚成江海,洶湧澎湃,在明古的丹田中碰撞彙集,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慢慢地，這旋渦也產生一股引力,將明古飛升的靈魂向下拉扯。
但明古卻無力反抗，只好無可奈何地看著兩股力量爭鬥。
明古看到那些光點組成的水流的越聚越多,而明古的丹田卻再也承受不了了,但那光點還在不斷地從全身的細胞中湧出。於是，明古的身體便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
看著這一切，被拉扯得變成了長麵條一樣的明古不由得暗暗地著起急來，但著急也沒有用，明古只能緊張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在那裡劇烈地震動。
隨著這些震動,明古的經脈和丹田被越撐越大,越撐越寬。明古又但心自己是不是又要爆炸了。
但總算事情沒有往明古想像的方向發展，最終,當經脈和丹田已經被撐了極限的時候,爆炸並沒有發生，明古驚訝地看著那些水流逆著旋渦轉動的方向又沿著原路返了回去,就好像在一條路上悖行的兩股車流,互不干擾,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漩渦的速度終於不再增快,但仍在不停地轉動,在明古體內形成了一個穩定的循環。這循環不斷地產生著引力，將明古的靈魂漸漸地拉回了身內,明古又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體。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明古好就像是一個做了春夢的少年,總捨不得清醒過來。但,不管怎麼樣，夢總是要醒的,不是嗎?
體內的宇宙與體外的宇宙都平靜了下來。
史途在旁邊看著，然後聽到了明古輕嘆了一口氣，不由得納悶，問道：「怎麼了！」
明古意猶未盡，道：「剛才的感覺真好！好想再來一次。」
史途一臉地譏笑道：「嗯，你想好事吧！我還想來一次呢！」
「好了!」史途一肅笑顏，喝道：「閉上眼睛，試著用心去感受一下這個世界！」。
明古依言開始重新感受著自己的身體。
此刻，明古就彷彿是一個嬰兒，對自己新的身體充滿了好奇。明古試探著揮了揮拳頭，結果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動作比以前快了不止百倍，更令他驚奇的是，自己的眼睛竟能跟得上手的動作，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明古望向遠方，竟發現自己可以在黑暗中看到遠山上的小草在隨風輕舞。啊！?明古竟聽到了風吹草動！
明古的大腦中忽然回蕩起了史途的聲音，「明古！」，明古立馬僵住了。
史途得意地看著明古發獃的樣子，「怎麼樣？已經發現改造的效果了？以後還會有讓你更吃驚的東西呢！改造的效果隨著個體的成長，將會以更驚人的形式表現出來呢！另外,不要奇怪，我們現可真的是用心在交流呢！」。
明古剛想開口說話，卻被史途制止了，「不要用嘴，你現在用想的。」
明古心裡剛想說：「我哪會啊，」就聽到史途的聲音「試一下，一定能行的！」
「啊！你能聽到我的心裡話？」明古嚇了一跳，那不是以後再也沒有秘密了？
「呵呵，你放心，等你以後學會了屏蔽，我就不能這樣隨意的刺探你的思想了。」史途的聲音，聽起來越來越淫蕩。明古真是被打敗了。
明古委屈地想：「那我現在怎麼不能像你那樣，聽到你的心裡話？」
「你現在就像是一個嬰兒一樣，你現在的很多潛力還沒有開發出來，你要慢慢適應，你也不是一生下來就學會說話了吧，你要想能和人用心靈來交流，就算是每天都長時間訓練，起碼也要一年才能做到吧，」史途停了一下。
史途想了想，「除非，你是天才，天生擁有操縱精神力量的能力。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應該很快的。但很明顯，你不是，所以，一會兒我會教給你一些訓練精神力的方法。你放心……」。
史途放慢了語速，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讓明古已經變得堅強得如鋼鐵的心臟狠狠地跳動了兩下：
「總有一天，你會像我一樣，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活生生的——神！」。
明古忍不住出聲問道：「那我現在算是什麼？」
史途嘿嘿一笑，說道：「還記得我和你講過的超人嗎？」
明古納悶道：「超人？我記得啊，你不是說他對時裝服飾的品味最與眾不同嗎？」
史途悶聲說道：「我不是想說這個，我是想說，你們現在的能力已經差不多，你現在和超人唯一的區別就是——你還不會飛！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比他還要厲害，你為什麼要和我裸聊呢？」史途一邊說，一邊用鄙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明古。
史途一句話，讓明古恍然想起，自己現在身無寸縷，一時間不由大窘，趕緊上下其手，擋住不該擋的地方。
「那麼……」，明古小聲問道：「我成了超人嗎？」
史途看著這個不穿衣服的小子，不耐煩地說：「是、是！我不是說了嗎，你現在除了不會飛，從哪裡看都已經是超人了，並且，你小子的前衛程度已經遠超超人了。你現在可以說是超人第二階了。明白了嗎？」。
明古興奮地點點頭，大聲地回答：「不明白！……別打，別打」。明古說完了趕緊抱頭，忽然感覺不對，又垂下手，捂好，對著黑臉的史途陪笑道：「大叔你說的我雖然不懂，但我知道，我現在已經成了很厲害的人了，沒錯吧？」
史途從鼻子里哼了一下，算是回答。
明古接著幻想道：「大叔，你說我有沒有可能哪一天會超過你，成為比你還厲害的人呢？」
史途聞言心中一驚，但面上沒有顯現出來，只是笑罵道：「臭小子，走都還沒學會，就想飛，想超過我，你一輩子都不要想了。」但心中卻想：「壞了，難道這小子還有野心嗎？以前沒看出來啊！否則我怎麼敢將這種力量交給他，難道我真的看錯人了嗎？」。
史途的眉頭不自覺得皺了起來，旋即笑著問道：「要是你比我還厲害，你要做什麼呢？」
明古不假思索道：「那樣的話，我不但可以幫助很多人，就連大叔你如果遇到了事情，我還可以幫你啊！」
史途在心裡輕了一口氣，罵道：「好了，不要想這些沒有用的了，我現在要送你回去，你還是想好怎麼跟你爺爺解釋衣服的事情吧！」
明古小臉接著就苦成一團，「對啊，我要怎麼說呢？」，明古可憐地望著史途。史途卻促狹地笑著。
明古的臉已經開始紅了！眼裡面也有了霧氣。
這一招管用！有的時候，女人和兒童的淚水是世界上最難抵擋的武器。當然，這也要看敵人的心是不是夠軟。
史途的心夠軟。
所以，又一項神跡出現了！
明古眼睜睜地看著史途只是輕輕地揮揮手，散落在身邊的衣服碎片就從地上飛了起來，然後就好像鐵屑遇到了磁鐵一樣，飛到了自己身上。衣服竟在瞬間還原了！和以前沒有絲毫差別！
史途得意地笑著，對瞠目結舌的明古說道：「不要問，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其中牽扯到一些有關物質的本源，所以……」，史途聳聳肩，
「以後，你什麼都會知道的。但現在，你要做地只是回家好好睡覺，體會一下我賦予你的新的能力！」
然後，明古又被史途抱住了。明古只聽到史途在耳畔說了什麼，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再一睜眼，人已經是在自己的床上了。史途的人也已經看不見了。明古看看周圍，再看看自己的衣服，無法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因為怎麼想都像是在夢中。但史途說的話還在腦中回蕩。
「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希望也會沒有的。」
明古迷惑地脫下衣服，仔細地查看，沒有找到一條原本不屬於這衣服的裂縫。
這一晚上有太多的驚奇，明古的小腦袋已經不夠用了。所以，他作出了一個同齡孩子都會做的事情。
不要問我是什麼事情，想想你在十歲的時候，晚上半夜會幹什麼。
明古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日上三竿。
一個小孩子這個時候起床，再溺愛的母親也要責罵了。可是，明古沒有人責罵。有時候，沒有人管也是一種痛苦，可是小孩子在有人管的時候總是會希望長大以後再也沒有人管。這也是一些孩子盼望長大的原因。
明古有爺爺，但再嚴厲的爺爺也不會對孫子真的嚴厲。因為只有嚴父，沒有嚴祖。這是定律。不要讓我再解釋了，因為國法規定，父親只對兒子負責。
所以，飯在鍋里，用海碗蓋著，因為爺爺不知道孫子什麼時候會醒。
清叔不在，家裡只有明古。所以沒有人看見，明古跳下床時，不小心撞到了屋頂。幸好老房子還算結實，不然明古晚上在床上就能欣賞到神秘而美麗的夜空了。
床不過二尺高，明古也不過四尺高，房子，足足有一丈高呢！
明古捂著嘴在床上打滾。心裡樂開了花：
「我真的成了超人了！我真的成了超人了！」。
沒有用力就能跳得那麼高，那如果用力呢？明古想象不出來，但真的很好奇。於是，人們看到平時安靜的明古居然瘋癲著跑了出去，好像後面有猛獸追一樣，不禁很驚奇，紛紛表示，這孩子也變野了。
明古走得是如此地急，所以他並沒有時間去動鍋里的東西，唉！長輩的苦心又一次被辜負了。要知道，如果他不是總錯過他的早飯，他可以長得更高一點，也可以更壯一點的。
山村的唯一好處就是人少，沒有城鎮的喧囂，所以，當一個人想做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通常都會去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山野中的隱者，如同沙里的黃金一樣，雖然珍貴，卻難以找到，能被找到的，通常，都不是真的隱者。
明古想被人找到，但不是現在。現在他要做一件不想讓人看到的事情。
明古仔細地搜尋了四周兩遍，確定沒有人後，他興奮地手一直在顫抖。
他兩膝微微彎曲，雙手自然在腰間擺動了幾下，深吸了一口氣，將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雙腿與腰上。
明古身子向下一沉，借著這一沉之勢，讓雙腿有如拉成滿月的勁弓，當力量到達臨界點時，足尖在地上一點，人筆直地彈了起來，像離弦的弩箭一樣，嗖地一下飛上了天。
明古看著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面，並且離地面越來遠。心不由自主地狂跳，雙眼自動閉了起來，因為風實在太大了。現在明古只靠聽覺來感受自己的高度。聽著耳畔呼呼的風聲，明古忽然覺得有東西擦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一看。哦，原來是一隻飛鳥。
鳥！？
明古向下看了一眼。暈，這是明古的第一感覺。太高了！
明古從沒有想過自己可以跳得這麼高。這已經不是跳躍了，這是在飛！
飛翔是鳥的天賦，卻也是人類一直以來的夢想。明古想像過很多，甚至想像過有一天自己可能會變成女孩子，但明古真的從沒有想過自己可以飛。
但，明古現在只想到這一個字來形容自己現在的狀態。
飛！
飛！
一直飛！
明古呼吸越來越艱難，但血卻在沸騰。風很冷，但身體卻在發熱。
「原來，這就是飛。但是……」，明古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我怎麼才能安全地回到地面上呢？就這麼落下去嗎？」。
明古已經感到上升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終於，明古感覺身子一沉，彷彿一股大力將他向下拉。
「要下降了嗎？」明古睜開了眼睛向下看，自己已經離地有……不知道有多遠，總之是很高，因為人在高處總是沒辦法正確估量高度，唯一的感覺就只是高而已。
明古的汗已經出來了，全身。沒辦法，誰在這個時候，也不可能不緊張。更何況，明古還只是一個孩子。
下降的速度由緩到疾，明古馬上就要如大石一般墜地了！
明古越來越緊張！呼吸越來越急促！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明古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我身體能跳到那麼高，就能承受得了落地的衝擊！」
想及至此，明古忽然放鬆了。
就在明古全身放鬆的一瞬間，全身發熱的地方，又有暖流遊動，就如同昨晚一樣。接著，明古就感覺原本像石頭一樣的身體忽然膨脹起來，就像棉花一樣綿軟。於是人就像羽毛一樣，緩緩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