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總裁,趙經理回來了!」秘書透過內線電話說。

趙葳氛——一張臉是三分姿色、七分打扮,粉雕玉琢的,她不失是個美人胚子,再者,圓滑、世故的公關手法,造就了她的信心,標準的女強人。

「嗯!請她進來。」

門開了又關,直到一個人影立在桌前,史宸風才緩緩抬頭:

「請坐!」

待趙葳氛坐定,史宸風洒脫的往後躺,姿態悠閑:

「評估得如何?」

「內部主管多是些老得不能再老的古董,加上美國近幾年經濟萎縮,他們不再讓研究部的東西通過,造成發展凝滯不前,跟資訊界脫節。但總經理藍伯頗有雄才大略,有遠見,就是礙於股東的控制,他們的研究開發部目前多是幹勁足的小夥子,非常有能力,在資訊界日新月異而言,家用電腦潛力大,而他們已探測出一種能藉由三D畫面,進行跨國經濟交易,可以看見賣方產品。」

「我想聽聽你的分析意見。」

「那些控股權大的老古董打算,如果我們史氏併購,他們將要求同質股票,若要拆開部門賣,則將股票賤賣,好先引起市場恐慌。」

「哼!跟我們對上了,美國佬的民族優越感總是教人覺得可笑,美國商場人士預估我會採取什麼行動?」

「他們明哲保身,但現在......他有一股狂野因子,一種想讓大夥手足無措的舉動。」

「對外公開,以陳律師為發言人,宣布我將收購,並且分部門賣出。」

「可是,那群老古董揚言——」

「是,我要他們拋售股票!現在他們一股一0七美元,降到五十六美元時,將我們的資金流入,低價收購。」

「這樣很冒險,倘若大眾也跟著拋售,股價有可能一蹶不起,資金可能會滯留。」

「所以我要你在五十六美元時,有多少買多少。」

「要併購績美?」

「你有質詢我的權力嗎?」微眯雙眼,很不悅。

「是,我馬上去辦!」趙葳氛收起文件,從容出去。

門一合上,一個粉紅色纖細的身影從落地窗衝進來,可愛的小屁股坐上椅子,雙手捧著鵝蛋臉,開始盯著他看,眼底傳訊著說:為什麼,為什麼,快告訴我......

「又偷聽我講話?!」唉!她近來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底,在辦公室橫行霸道的像只螃蟹。

「什麼偷聽?我是關注,怕你被一些蜘蛛精勾去,要是她們發現你沒有唐三藏好吃,拚命用腳踹你,到時受傷,健保不給付怎麼辦?!要自己掏腰包呢!」不過,真的有人敢踹他嗎?真想瞧瞧!不行,他可是她萬中選一的老公,若受傷怎麼辦,踹不得,踹不得......

謬論,她就是「吃飽閑閑」,才會有這種想法。

「我沒有打算併購績美,只不過最近太風平浪靜,想找些事做,如果藍伯真的不錯,我只會成為績美最大的股東罷了。」

「哦!原來如此!你最近『閑』,那我們去看電影,看鬼馬小精靈。」

「你昨晚鬧不夠嘛?他是誰?」

「什麼誰是誰——哦!你是指宮......我男朋友。」還好,還好,差點穿幫。

「他是誰?」史宸風一臉被人踐踏的咬牙切齒。

媽媽咪啊!她哪敢說,他幹嘛一副尊臉,活像吞人。

一陣沉寂。

「舌頭被貓咬掉嗎?他是誰?」

「我昨晚不是說過了嗎?!男朋友——他是我男朋友。」

「那我又是什麼身份?!我所謂的誰,他的身份又是什麼!」

指頭捏揉圓潤如珠的耳垂,宮汝如的眼眶一圈紅,撇撇嘴:

「他是葉全石的外孫,你是我最好、最好的男朋友;未來的老公第一號候選人。」

未來老公?!根據「稍早」的經驗,他會消失得不見人影,現在......他居然竊喜,就將他視為大男人作祟。

轉移話題,他還不想解析心理......還不到時候。

「照片呢!你現在地位十分鞏固,可以還我了。」

是啊!以他的腦筋,怎麼可能看不出她玩的把戲。

「還你吧!」一張護貝照片放在桌上,背後是底片,僅此一張。

史宸風抬起一看,濃眉深蹙;她有那麼聽話?他只差沒拿放大鏡觀察,臉是他;沒錯......沒有問題。

唉!多疑不只是女人的心病,她可難得乖乖的,居然有人不識相的懷疑,不趁機敲竹杠;太對不起自己。

「代價是陪我吃午餐,現在,OK!」

史宸風斂著眼睫,剎那間,她才發現原來他的眼睫毛又長又密,很漂亮呢!

他心想,現在不過十一點,根據他的行事曆,十二點正午;才是用餐時間,不定時用餐是企業家的大忌!

「走吧!」順手將照片仍進碎紙機內,史宸風拖起她的手,筆直坐進私人電梯。

******

宮汝如帶著好心情步入宮家大門,蕭瑟的大宅院少了往常的活力,非常不對勁,就連木棉樹也似乎透著無力感。

奇怪,早上她上班的時候,家裡好像也不一樣......對了,她老爸老媽不在——去度假嗎?

想著,想著,人也走到大門,扯開喉嚨:

「我回來了,有沒有人在?」

這一喊,巨型沙發上的一「群」人全跟她面面相覷,老哥的臉閃過震驚、不安,其餘的人也差不多,連罕見的外公也在場。

「怎麼回事?!是雷焰門付之一炬?還是外公退出政壇,股票狂跌?」

葉妁兒奔向前,拚命上下搓揉宮汝如,深怕她少塊肉似的,更誇張的是,眼眶盈淚,汝如自覺:又不是上演「十八相見」。

「我的心肝汝兒,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讓你吃苦了!」

什麼跟什麼!

「Shit!居然有人敢明目張胆跟我雷焰門挑釁,八成是活太久,嫌煩!」

讓大哥一說,她可是雷焰門的一員,同仇敵愾:

「是誰敢跟我們挑釁,大哥,你告訴汝如;汝如一定讓他們尿褲子回家喊娘。」

宮偉仁擰著眉心,心想:不對勁,非常不對勁,這丫頭平安回來居然沒有嚷著要對方絕子絕孫,還一副沒事似的。

「你不是被綁架?」

綁架?唉呀!她想起昨晚特殊的告別信:

「不會吧!那一封信怎麼可能讓人聯想到綁架,應該是私奔才對!」俯拾起桌上的信,乖乖!筆法真的很恐怖,無辜的低垂著頭,她非常識相!

「宮——汝——如!」憤怒的一群人集體「吶喊」。

打雷了,而她倒霉了,果不其然,一個個按照順序朝她吐口水,害她耳朵快長繭,快被水淹沒,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練習國文。

******

六號,宋雪妮,一聽名字就感覺黏綢綢,她確實講話嬌嗲嗲,一舉一動全是精心設計來盅惑男人,上圍足以讓她身在「波」海,傲視群雌,一擺一扭的小蠻腰常教男人為之心神蕩漾,十足有本錢成為男人的情婦。

一張艷光四射的俏臉熟於擺出各種撩拔男人的表情,此時,她纖指執著高腳杯,眼眸是春光蕩漾,傾前的嬌軀靠著桌身,而在桌沿的擁擠之下,一對艷胸呼之欲出。

史宸風微眯著眼,這陣子他確實需要解放,而玩女人他有兩個原則:一、純為金錢,各取所需。二、不跟處女上床。因為不懂人事就代表麻煩。

宋雪妮歸屬前者,對於她的邀請,史宸風僅舉杯表達,仰頭一飲而干。

「晶華?」

「唉呀!每次都去晶華,被熟人撞見多不好意思,去你家好不好?」久聞史家宅邸古風盎然、豪氣千萬、排場不小,沒法子當女主人也想著過癮。

「去尖美。」史宸風不破例帶女人回家睡,這種作風,或許就代表她們只是過眼雲煙。

宋雪妮很聰明,馬上點頭,如果她想拿喬裝高貴,最好別在他面前,否則只會讓他掉頭離去,她明白這點。

到達尖美飯店,史宸風訂下總統套房,沒有什麼燭光晚餐;沒有什麼浪漫儂語,他跟人上床,並不是負責營造氣氛,褪下西裝外套,拉掉束縛的領帶,一舉一動,合身的斜紋襯衫筆挺的映襯出他的體魄。

頎長的身材——如果史氏倒了,他絕不會餓死,當模特兒照樣能揚名國際,胸肌倒沒有阿諾誇張的十六塊,卻不能否認,是恰到好處,窄臀沒有贅肉,力與美的結合代表他的為人性格——堅強。

史宸風坐在緞面椅上,欣賞她誘人的脫衣舞表演。

宋雪妮脫下外衣,僅著小馬甲,束緊腰,托高胸部,女人的愛美教人佩服。像只小野貓,紅唇吐出香舌舔著纖長的手指,修長的腳尚著絲衫,性感至此,史宸風的腰部捧場的起了騷動,活躍的熱源朝鼠蹊部竄。

猶如謙卑的侍女,恍如森林的野貓,宋雪妮四肢著地的仿著貓咪,灧紅的性感厚唇輕嚙著他的手指,摩擦間,不痛,卻騷動人心,並斂著眼瞼,沒人曉得史宸風是沉醉抑或......不!

史宸風並非噬性如命,以御女為能事的男人,他隱約感到不對勁,自問,卻又不明白不安什麼!

扣!扣!扣!的敲門聲,宋雪妮明顯雙肩一顫,被嚇了一跳,史宸風則挑挑右眉,看來謎底即將揭曉。

「你先上床等著。」裸露著上身,他並沒有刻意披上衣物,穿過陣陣帷幕,拉開門。

是Waiter,推著餐車,乍見他身上不著一縷似乎驚訝。

奇怪的是史宸風,他接受比任何人更為嚴謹的禮儀訓練,就連大英帝國的自傲、高人一等的眼光,也不得不向他屈服,他倔傲得不輸任何皇室成員,正如他現在的表情,更為狂傲,他凌視了往昔的禮節,印正了「天大、地大、我最大」的狂妄。

他習慣性的挑眉,並沒有開口詢問對方何事貴幹,倒是他的凌視中,Waiter不安的局促,先開口解釋:

「您等的香檳!」

「我?」繼而一想,大概是宋須妮點的,掏出皮夾,禮貌性質的給小費。

Waiter十分識相的帶上門,史宸風率性的一手推著餐車,一記若有似無的呻吟讓他以為有人,但是......可能是錯覺呢!怎麼可能有人。

「親愛的,你快一點嘛!」嬌嗲的聲音不同於宮汝如,他的撒嬌多含著耍賴,不似她,全然的膩人。

「你點的香檳,先滅滅火吧!」史宸風不大喜歡過於主動的女人,他喜歡掌握局勢。

「我?!我沒有叫香檳啊!」

史宸風快速的掀開餐罩,一個六十寸大的蛋糕插著一根蠟燭,「宸宸,生日快樂」六個大字印入他的眼帘,在這世上唯有一個人敢這樣叫他——宮汝如。

「宮、汝、如,不管你現在在哪兒,馬上給我滾出來。」

她跟蹤他?!否則又怎樣知道他的行蹤,這事並沒有排在行事例上。

慧黠如她,哪裡像跟屁蟲,雷焰門的情報網組織遍及台灣,連門縫裡也躲不過他們的偵察。追蹤他的行蹤就像吃大白菜一樣簡單,跟陳秘書打賭;不過是想知道勾引他的狐狸精有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嚇!一隻白晳粉藕般的手臂驀的拉住他的褲擺,驚嚇過度是怒火的熾旺。

「宮汝如,你究竟搞什麼鬼!」

緩緩鑽出餐車底,四肢快僵硬成木乃伊了,汝如扭扭腰,慧黠的大眼閃著欣喜,初生牛犢不怕虎,可知他現在的表情凌厲的足以教小孩哭爹喊娘,大人是破了膽。

「今天是你的生日嘛!一月六日,走了二十八個年頭,生命誠可貴,難道不該慶祝!」她討厭他的表情,好駭人!

「你——」

宮汝如轉著一雙精靈般的大眼,瞄向粉色大床,猛的截斷他的話。

「她是誰啊?」裝傻也是她的才藝之一。

「你又是誰?」宋雪妮一張冶艷的臉儘是得意,或許因為史宸風的憤怒讓她錯認眼前的小女孩毫不起眼。悉不知他的個性,如果她當真不重要,在他心底毫無重量,他豈會有情緒變化,冷麵是他慣有的表情啊!

汝如哪會聽不出她話里的藐視,一張粉俏的臉笑得更加天真、純潔:

「我是宸宸的女朋友。」

宋雪妮僅著內衣,卻不害羞,筆直朝汝如走去,在她面前故意挺挺胸部,鄙視的瞄過她的胸部:

「活像營養不良的流浪兒,誰會看上你!」

局勢演變成兩個婦人互相較勁。一山不容兩虎,尤其兩隻都是母老虎。

「哼!只要能讓男人為之瘋狂,那就是『好」胸部,重質不重量,是現在的精神指標,況且——」瞄了她一眼。「誰曉得你是不是人工製造?」

「你......親愛的,你看她啦!她就算是你的女朋友,怎麼可以不按照順序,分明是把你的話當成耳邊風嘛!」

汝如失算於——她不曉得她這麼會煽風點火。

史宸風的眼更加深沉,有心教人沉淪其中似的;直凌視汝如。

生平第一次,汝如被瞧得心不停的蹦跳。他似乎能透視人的靈魂。

「出去!」冷冽得教地獄結冰。

「我——」汝如還想為自己辯解。

「我說,出去!」

又是第一次,宮汝如被人踢出門,她並沒有感到傷心,反而有絲絲得意——她就曉得她挑選的未來老公與眾不同。

糟糕!那個大哺乳動物還在裡頭,這怎麼行!她正打算折回,總統套房的門又開了,這次被踢出的是宋雪妮,宮汝如竊笑的躲到轉角。

「史宸風,你以為我稀罕當你的女朋友嗎?好不就是有幾個錢,憑我宋雪妮,想當我入幕之賓的男人還怕少。哼!」挺起胸部,驕傲的像只母孔雀,嬌蠻的蛇腰一款一擺,一眼就看出不是什麼正經女孩。

史宸風視若未睹,女人哪,他料定她沒幾天又會乖乖的回來,下次又若無其事的對他撒嬌說喜歡上某種光滑璀璨的鑽石。

他並沒有鄙視女人,畢竟他也是女人生育的,只是現在——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早不適用在這世界,罔顧人倫的亂倫,因為社會的進步浮出檯面,不敢說古代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人或許更加唯我獨尊,所以解脫了禮義的束縛,悲哀?抑或是值得慶幸?端看個人觀感。

******

看著餐著上的蛋糕,蠟燭始化淚,暈黃的光芒映著用奶油寫的字——宸宸,生日快樂。

心底的莫名騷動,莫非是絲絲感動,卻還夾雜著想狂笑的慾望,想他——堂堂跨國集團史氏總裁,多久不曾吹蠟燭、吃蛋糕,去年......他是在經濟高峰會度過生日吧!

宮汝如並沒有去敲門,她有讀心術,可知否;站在金字塔頂好累呵!她要留點時間、空間,讓他明白她有多好,多值得好好把握。

史宸風輕揉著抽痛的太陽穴,該死的蛋糕、該死的......不期然,腦海浮現汝如擠眉弄眼的俏模樣,該是......可愛的汝如,哦,該死的腦袋!

天曉得他幹嘛對著蛋糕一夜未眠,最後竟然一口酒、一口蛋糕的大啖,還把蛋糕吃完,可曉得他喝了多少想檳,後勁就是這模樣了。

踏出私人電梯,一陣音符打得他腦袋發暈,絕對不能有聲音,因為它對他是折磨,是由宮汝如的辦公室傳出。

她真的越來越放肆。

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

至少我儘力而為......

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

「宮汝如,你馬上把音響給我關掉,你造反吶!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以為這裡是哪裡?!不是你家客廳。」

宮汝如瞪大眼,她不曉得該崇拜自己還是佩服他,他罵她呢!好大的膽子,但是以他冷靜的個性,能火大成這模樣,可見她功力深厚,關上音響。

「你罵我!再罵我就哭給你看。」睜著大眼,她分明是耍賴嘛!

「宮汝如,你大底把我當成什麼?!就算任性是女人的權利,但是忍耐可不是我的專長,別惹我!」史宸風沒轍了。

他不肯承認心湖的漣漪因何而起,對她的嬌憨卻是事實的毫無招架能力。

狗被逼急,通常會跳牆,他從不曾被逼到死巷,他的反應教人猜不透,連他也不曉得。

「別惹你?!其實我根本沒辦法拿捏其中的界限,我聽音樂不是頭一次發生的事,你可以視若無睹,這次就不行,為什麼?」

難道我傳染了女人的歇斯底里?他想著,隨即又撇開這個剛落根的種子。

「我是總裁,沒必要向誰解釋。」

「唯我獨尊不累嗎?」汝如有股想掉淚的衝動。可是藉由淚水能滌清他陰霾的心嗎?如果可以,她願意為他哭——

不是為了性情隨至的頑性,或許打從她開口說要他,愛就落「心」生根了。

史宸風撇開臉:「你別再跟蹤我。」扭身離去,沒瞧見汝如眼底的堅決。

******

今天宮汝如異常的安靜,中午他便準備好了一雙腿當她的椅子,一雙手空出來拿湯匙、筷子喂她,誰知她久久不曾出現,少了一張嬌顏的擠眉弄眼;少了銀鈴般的笑聲,有點失落。

他刻意藉故要她送文件,可是一打開門——原來她跟陳秘書去用餐。

接著一下午,他盡跟自己聲悶氣。

七號——另一個有資格當他夫人候選人的名門淑女,施浣兒,政界大老葉全石是她的叔公,擁有日本女人的溫馴、順婉、容貌不差,略遜歐蓉舫,卻少了歐蓉舫的嬌蠻任性。

下班后,史宸風待全部員工離去后,才姍然的步出史氏大樓,寒風颼颼,一個肉桂色的身影引起他的注視,是施浣兒,微擰著眉,史宸風走至她面前。

「你怎麼在這裡?」

施浣兒猛的回頭,一觸及他俊朗的臉,原本蒼白的腮幫子染上一抹嫣紅。鼻頭被冷風吹得紅咚咚的,一副楚楚可憐樣。

「我想到百貨公司添置毛衣,剛好百貨公司離你公司近,所以——」

想邀我一起去?!女人哪!不誠實。

「幹嘛在外頭吹冷風?可以先進裡頭避寒。」

他依然沒有動容,會這樣講不過是禮貌使然。

她是體貼,想保留隱私給他,他向來也討厭他人雜七雜八的為他宣傳。但是更不喜歡她語氣里的自以為是,活似他給過她什麼承諾似的。

「走吧!去買你要的東西。」由著她挽住自己的臂,更沒注意到她親昵的貼住他的手。

路人紛嘆:好一對金童玉女吶!

宮汝如只能痴楞的跟在他們的後頭,他......可有點喜歡她?他們很親密。

尾隨著他們,宮汝如遠遠的看他們,但她可以真切的感覺到,那女孩子每將毛衣往身上攬鏡照時,嘴角迸著幸福的光彩。她可是真的愛宸宸?試問她能用什麼跟她競爭。

曾經她可以倨傲的宣稱她愛的是他本人;不是金錢,但是現在也出現了另一個除了愛別無所求的女人,嘴角始終都掛著溫暖的笑靨,嫻雅的動作是永遠學不來的,襯著高壯的他仿如一副畫。

她自卑?

縱使史宸風現在背對著她,她可以感到他少了銳利之氣,是這女人的關係嗎?

「好看嗎?」施浣兒攬著一套Fendi的黑白套裝,欣喜的問他。

史宸風隨便的點個頭,一雙眼瞟向玻璃櫃里的亮橙色禮服,腦海浮現汝如穿著它的俏模樣,打從上回乍見汝如著粉色禮服教人驚艷的改變,更讓他深信她適合柔色、亮彩的衣服,因為她的快樂,能讓人深深的感受她的喜悅,所以不適合深沉的衣服。

Shit!他怎麼會想起那個小魔女。

對了!現在他正在約會,而依照以往的慣例,她已經躲在某個地方策劃鬼主意,要小心!

提高警覺,促使他一雙眸子像探測器的透著玻璃勘查四周。

一張熟悉的臉蛋毫無遁藏的躍進他的眼底,她——在圓柱后。

為什麼她老是漠視他的話?!

尚未細想,他以訊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走向她:

「馬上滾,今天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公司也不用來了。」凜然的態度,猶如說出去的話跟他沒關係。

汝如斂著眼睫,教人看不出她想什麼,踮高腳跟,在他耳邊喃喃:

「我愛你,再見!」若有所思的輕刷過他的唇,轉身一扭,身影恍如蝶兒飛遠了。

史宸風緊揪著胸口,究竟他體內有什麼東西隨著她而去?!否則他怎麼有疼痛的感覺,她剎那間的凄絕印上他的心!

「宸風,你怎麼了?她是誰?」施浣兒的舌頭儘是五味雜陳,誰愛看自己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親熱。

「別煩我!你自己買衣服,我簽我的賬。」扔下金卡,史宸風急促的離開,他需要調整心情。

不回頭,離開百貨公司后,他找了間沒有名氣的咖啡店。

之前,他的話是否太絕裂,絕裂的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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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小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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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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