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劍何以為劍,三尺青鋒,百兵之祖,古之聖品,乃下品。
劍何以為劍,人非人,劍非劍,身是劍,意是劍,神是劍,心是劍,劍心通明,乃中品。
劍何以為劍,一草一木,萬物皆劍,天地皆劍,劍通大道,道法自然,殊途同歸,乃上品。
無論何種極致之劍,殺戮,浩然,陰狠,急速等等,終將回歸大道,回歸本源,回到最初的原始本質。
傷害
當劍從石鐵之中脫胎而出,轉化成劍之時,劍的本身就已經註定為殺戮傷害而生。
古之帝王,無不是以劍起兵,青鋒所指破城殺敵,血流成河,哀屍遍野,征戰四方,戮敵無數,全憑手中三尺青鋒打下萬里江山。
疆場之上的戰士皆是以命博命的兇狠之人,持劍傷人,斬敵立功,劍技血狠,招招致命皆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博命的劍招,好無任何花俏可言。
一劍出,定生死,他們追求的是跟隨起兵之人求得一官半職,功名利祿,成為大將軍,大功臣。
還有一些人,他們不為帝王服務,只為自己爭鬥,他們劍技高超,劍術一流,一身本領強大到可以一抵百,抵千,抵萬。
疆場上的戰士劍技在他們眼中就如同狗屎般不堪入目,他們的劍技深奧難懂,他們的劍技威力強大,招式複雜,精妙,漂亮的讓人眩目,霸道的讓人膽寒。
他們生活的地方叫武林,以武為林,以武為生,每一個加入武林中的人都久而久之有些心有所感。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則誕生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有爭鬥就有人死亡,死亡之後代表的是一個個大小不一形成的勢力團,江湖著有成為他們的解決一切問題,釋放心中的地方。
一個連歷代皇帝都無法左右的地方,一個超脫帝王統治的飄渺之地,但是卻有是任何一個皇帝心中的唯一心病。可謂是又愛又恨。
因為他們太強大,強大到可以輕易的推翻自己的統治地位的特殊存在,但是同樣又事歷代皇帝帝國開啟的巨大奠基之石。
得江湖得天下。
不過他們更多的是想成為那個飄渺而有存在的江湖上的名人星宿,成為武林至尊,乃至破武得道飛升成仙,長生不老。
但是得道,卻是寥寥幾人,幾人無不是天資絕頂,悟性卓絕,心胸開闊豁達之人,,達到別人渴望而不可及的境界,從而悟出自己屬於自己的劍道顛峰極致,破碎虛空,白日飛升,得道成仙。
他們最求劍的極致,何嘗又不是在最求人的極致,漫長的道路上只有無盡的寂寞與孤獨,誰不希望可以遇到一個或幾個可以相交的知己,對手。
來緩解自己的寂寞與孤獨,讓自己不在有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西門吹楓仰天一嘆,這樣的路自己還要走多長。
看著盤膝而坐,在自己面前的男孩,孤寂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還可以收的如此天資絕頂的徒弟,精神力強大的讓自己都感覺到心悸,一身外功更是小小年紀就感悟突破到別人終生都無法進入的化塵之境,簡直就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將來的成就絕對不在自己之下,白日飛升絕對是逃不了。
雖然收他做徒弟的時候,用了點小手段,但是這一切都無關緊要。
西門吹楓看著自己的徒弟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養眼,而且越看越像年輕時的自己
當然對面的馮科卻不是如此想的,自己從穿越到現在幾乎走的全是衰神的路子,就沒有什麼好事生過,幾乎一離開家就要倒霉。
這下倒好,自己被人給拐到這懸崖峭壁之下,遇到非要收自己為徒的老人,雖然老人看起來很不錯,像個隱世高手,但是馮科心中十分的不想在這地方呆著。
原因很簡單,以後肯定是要吃的沒有吃的,要穿的沒有穿的,要喝水沒有水喝,更別說什麼洗澡和洗臉刷牙牙用的水了,絕對的野人生活。
想到自己以後可能星期不洗澡,刷牙洗臉馮科就一陣心堵噁心,心中暗嘆:我怎麼就那麼背呢?
至於劉爺爺依舊還是自己的師傅,等以後即使劉爺爺知道了,也不會怎麼自己,他更多的想當自己的爺爺而非師傅。
當自己消滅掉眼前老人,就是自己的便宜師傅不知道從那搞來的燒雞,添滿已經餓的快要前心貼後背的肚子,但是卻沒有一口水可以喝,也只好先忍著,等待便宜師傅的第一次學武生涯后,讓他在一次去給自己搞點水來喝,自己可不想成為拜師學藝第一個師傅不給水喝渴死的徒弟。
但是看著已經陷入往事記憶的便宜師傅馮科一陣無語.
「咳咳」馮科只好出輕微的聲音好讓自己的便宜師傅清醒。
「哎」
「徒兒,為師還不知道你姓誰名誰?」西門吹楓蒼老紅潤的面孔上帶著認真的表情詢問道。
雖然馮科心中對對方的小手段讓自己留下來有些不舒服,但是對自己做人的原則是非常講究,還是非常恭敬的回答道:「弟子,姓馮,單名科。」
「恩,那行以後我就叫你科兒吧!你看如何?」西門吹楓繼續問道,臉上喜色更濃。
馮科想了想點了點頭。
「科兒,你以前可曾學過劍術,輕功,身法。」西門吹楓又道。
「不曾,只是鍛煉了幾年身體而已。」馮科道。
西門吹楓觀自己的徒兒對自己守口如瓶,於是也不在多問,轉聲道:「既然不曾學過劍法,那你可曾想要學劍。」
馮科心中不由的鬱悶,你都要教我劍了怎麼還問這問那的,你不教我怎麼。
「想。」
西門吹楓道:「那你可了解劍,可曾想過,你為何而學劍。」
馮科道:「劍對我來說很陌生,但又很熟悉,熟悉到自己從小就渴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成為一代大俠,抱打不平,行俠丈義。
現在我依舊想學劍,但是卻不是為了,小時那年幼的想法,而是用自己的劍保護自己的家人,愛人乃至朋友。」
馮科平靜的語氣之中帶著強烈的執著和深深的愛意,馮科的話讓西門吹楓雙眼猛然一亮,然後露出一絲不解,那充滿深情的愛意,西門吹楓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種馮科現在的那種深情語氣,自己實在是太熟悉了,就像當年的自己
「師傅,那你可以告訴徒兒什麼是劍嗎?」馮科神色平常,但是依舊掩飾不了雙眼之中的渴望之色。
西門吹楓直身而立,面朝峭崖深淵,沉默良久道:「劍王之兵,古之聖品,人神咸崇,見可而進,知難而退,上誅而伐,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劍,更是兇器,身處江湖之中,為證劍道,難免雙手之中沾滿血腥,敵人,朋友。知己都有可能。」
「劍術之道講究如行雲流水,任意所至,一個活字。學招之時活學,使招之時活使,使招之時不拘泥不化,按固就班。
招數是死的,人卻是活的,當死招數使的在精妙無比,碰到了使活招數的人,縱使他有千百絕招,也會被使活招之人給破的乾乾淨淨。」
西門吹楓的一席話,如同天書般,在馮科腦海之中翻騰不止,彷彿可以隨手可及,推開那一扇通往劍道顛覆極致的大道,但是自己卻偏偏摸索不到門檻,只能在門外干著急,難受的吐血。
「練劍之人手中之劍成活之時,則是踏入劍之門檻,當你做到劍心通明,以劍為友,視劍為人,則是悟出劍之意境,當你做到心中無招,出手無招,一靜一動,渾圓天成,不在拘泥套路,劍招才是真正的踏入劍道之境,悟出劍之骨髓精魄。」
「為師的劍道修為只到無劍之境,至於在往後的天之劍境界,乃至萬物皆劍境界,為師則無法體悟明了。」
當馮科聽完西門吹楓的解說,心中對於劍的本身有了不少的了解,至於是多少自己也十分的不清楚。
「科兒,你現在沒有絲毫劍道意會,對於我說的你肯定不能理解。所以為師將傳授你一套劍法,希望你可以在三月之內達到劍光飛舞,滴水不漏的境界。」西門吹楓看著馮科道,內心之中卻暗怪自己大意,太想速成了。自己的徒弟可是不會絲毫劍術,其中的劍道之理肯定是不能有所理解,反而可能對今後有一定的影響。
劍雙刃,不傷人,則傷己。
馮科的心早就被勾的心痒痒,一聽師傅要傳自己一套劍法,連忙開口問道:「師傅你傳的是何劍法。」
回答馮科的卻是長劍出鞘的鏗鏘之聲。
「錚」
西門吹楓站在峭崖之邊,手中握著一把毫無起眼的普通長劍。
但是在馮科眼中一切都已經變了,此刻已經分不清那是劍,那是人,灰色的人,灰色的劍,偶爾閃耀的劍光,給人古樸自然的感覺。
劍勢起初很慢,於太極劍都難分伯仲,每一招,每一式,都輕飄飄,軟綿綿,給人一種毫無任何殺傷力可言。
馮科以為只是很平常的劍法而已,當十幾招后,馮科猛然現,眼中如此緩慢的劍法,自己竟然越來越不能看清楚,看明白眼前師傅手中的劍,而且越往後越看不清楚。
一種極度的矛盾產生了,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很慢的動作,自己的大腦卻告訴自己很快,快到自己的眼力都跟不上的地步,強烈的反差,讓自己完全摸不到頭腦,整個頭腦暈暈的看著師傅停止了武劍。
「可曾記得,記得幾招?」西門吹楓語氣關心的問到。
馮科看著師傅,關心的眼神,心中非常慚愧,如實回答說:「徒兒,只記的其前一十五招,其後就都不曾記得。」
西門吹楓微微一笑,道:「你已經很不錯了,可以撐到一十五招,當年為師也只是撐到一十三招而已,你比當年的師傅可是強了不少哦。」
又道:「你是不是感覺,為師的劍法非常的矛盾,明明很慢,但是偏偏自己卻怎麼都看不清楚。」
馮科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傅竟然在學這套劍法之時竟然還沒有自己記的多,心中的慚愧瞬間消失無蹤,但是多少依舊有點不自在。
馮科臉色微紅道:「那師傅你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嗎?」
「你不需要問我,你還是問問你的心吧!」西門吹楓說。
馮科愣道:「問我的心?「
「的確,你的心會告訴你是如何,我去給你拿些食物和水來,你就去問問你的心吧!」
馮科目送師傅如履平地般悠閑的在懸崖之邊,飛快而上,很快消失在眼中,露出一絲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