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睡不著！
甄如意翻來覆去了好久，就是無法將已經跑掉的睡蟲招回來。
索性就坐在床上發獃，傻傻地坐了好一會兒，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衝到陽台上，往樓下一看。
呵！她想的一點都沒錯！范家揚依然還是迷戀著唐水漾，瞧他現在正開開心心地想要載唐水漾出去兜風呢！
他那部拉風的跑車，她就坐過那麼一次，而且還是范伯伯開的，而今，他身旁的位置，就要專屬於唐水漾了。
也許，她再也沒什麼機會坐上他的車，陪他一起兜風去。想來……嗚……心上除了痛還是痛！
討厭的范大少，幹嘛沒事跟她玩親親，害她一顆心都被他弄亂了，這下可好，他已經有美人陪伴，再也不需要她來排遺寂寞、無聊的時間，隨手將她丟到一旁去，自己又逍遙快活去了！
好過份！
唉！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她自己不是也有王文彬嗎？幹嘛一副深宮怨婦的模樣，好像被范家揚拋棄似的。去！范家揚又不是她的男朋友，管他要跟誰在一起，不過是花花大少一個，有什麼好稀罕的！
她，決定要去找王文彬！
雨，終於停了，陽光偷偷地露出笑臉。
籃球場外，照常是一大群女孩子在圍觀。
球場內，一群菁英份子正揮汗如雨地搶著一顆橘紅色的球，一雙雙修長的腿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深深地吸引著場外那群少女們熱情的目光。
甄如意終於明白，為何籃球隊員總是許多少女們競相追逐的對象，最主要的就是他們擁有一切偶像人物的基本條件──瘦、高、帥，還有運動員特有的強健體格，若再擁有高智商，就更完美無缺了！
親眼看著自己的「男朋友」在球場內的出色表現，還有一群女孩子仰慕的眼光，說沒有一點虛榮感是騙人的，她覺得自己應該要滿足，不能再三心二意了！
終於等到休息時間，隊員們退出場外，一群少女蜂擁而上，將他們團團圍住，她首先注意到的並不是王文彬，而是林俊庭！
他身旁果然換了一個女伴，那女孩是和唐水漾完全不同的類型，可以說是集艷、辣、騷於一身。
哼！花花公子型的男人就是這樣，總是喜歡嘗鮮，吃膩了山珍海味，就想改吃清粥小菜；吃膩了清粥小菜，又想改吃滿漢全席……
總之，就是永遠都不會滿足現狀！
「在看什麼？」王文彬走到她身旁，望著她出神的臉問。
「喔！沒什麼！」她偏過頭看他。
「怎會突然來這裡找我？」他記得她一向不喜歡像那票花痴一樣做這種在場外圍觀的愚蠢動作。
「無聊啊！」她怎能說是因為范家揚跟唐水漾出去約會，她心情不好，所以才來找他解悶。
「我帶你去兜兜風，怎麼樣？」他攬著她的肩問。
「你不是還要練球？」甄如意突然覺得背脊發涼，就算她沒回頭，也可以感受到許多不友善的眼光向她掃射過來。
「只是練球而已，偶爾偷懶一下也無妨。」他聳聳肩說。
果然，他們才回過頭，雙雙走出籃球場，她就看到許多質疑和嫉妒的眼光，還有許多她聽不清的竊竊私語。
那些，她都不想理會，反正全都是不懷好意的，跟王文彬在一起這段時間，她早已學會不當一回事了。
王文彬騎著重型機車載她到市郊的一處河堤，兩人肩並肩坐在斜坡上，望向夕陽落下的方向，天空是一片絢爛的紫，美得令人驚嘆。
「你知不知道我們在一起多久了？」王文彬望著天空問。
「嗯……」她想不起來，畢竟對於數字她一向就不敏感。
「四個月又八天！」他替她回答。
「是嗎？」有這麼久了嗎？她怎麼都不知道啊！
「交往這段時間以來，我發覺你和我之間一直有一道無法跨越的牆……」他回過頭看著她說。
「你想說什麼？」甄如意再遲鈍也能感受到一股奇異的氣氛，她不免要懷疑，王文彬是不是要跟她提分手？
或許隱約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吧？她心上竟沒有很難過的感覺，只是對於自己沒能符合他當初的期望感到有些愧疚而已。
「我本來以為你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可實際上，我覺得自己到現在都還沒辦法真正了解你，而且……」他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像在猶豫是否要繼續說下去。
「而且怎麼樣？」她很想知道他是怎麼看待她的，既然他已經感覺到他們之間一直存在著一種無形的距離，他為何還可以撐到現在？
「我覺得你的心並不在我身上！」他很坦白地說出自己的感覺。
「這……是這樣嗎？」不會吧？難道她「煞」到范大少這個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事實，卻讓王文彬都看透了？
「不管我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若不是你根本就無心，又該怎麼解釋呢？」王文彬的眼神竟有幾分哀傷。
她承認自己當初和他交往是為了爭一口氣，她是為了要向那些看扁她的人證明，她甄如意也是有帥哥喜歡的；但事實也證明，她對這段情除了爭一口氣之外，似乎再也沒有其他。
為什麼會這樣呢？王文彬是許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他會看上在人群中並不是很出色的她，還願意耐心地守候在她身旁，為什麼她就是沒有心動的感覺，反倒是范家揚的幾個吻就讓她變得患得患失……
不！她不相信自己會喜歡上范家揚那個花花公子，她一定是昏了頭才會對他產生那種愛戀的感覺，她必須儘快讓自己從那樣的迷夢中醒來，不能再愈陷愈深了。
「你可不可以吻我？」為了證明自己只是一時的迷失，她突然主動向他邀吻。
原本打算好好跟她談一談的王文彬，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請求給嚇得楞住了，好一會兒他才不置信地問：
「你是認真的嗎？」他怕自己聽錯了。
「認真？當然是認真的。」她相信只要王文彬吻了她，她就可以淡化范家揚烙在她心頭的記憶。
「為什麼？」他還是覺得怪怪的。
「證明我對你是有感覺的。」她閉上眼睛，送上自己的唇。
「再見！」范家揚送唐水漾回到宿舍門口，他走下車幫她開車門。
「拜拜！」唐水漾下了車，深深地看他一眼。
范家揚看著她那張亮麗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臉，奇異的是，自己的心依然是波瀾不興，連想要一親芳澤的慾望都沒有。
「謝謝你陪了我一天。」唐水漾到現在還弄不清范家揚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他陪了她一整天，卻連她的手都沒碰一下，她期望他在分離的時刻能說一些感性的話來，他卻只是淡淡的一句再見，眼底再找不出一絲絲的依戀。
為什麼會這樣？她很想問他，究竟他寫那些信給她是不是一時興起，或者僅僅只是因為好玩？
「我們……再聯絡！」范家揚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嗯。」范家揚的若即若離，讓她有種受傷的感覺，但她告訴自己，不要再輕易地投下感情，畢竟她才剛剛從一段情傷中走出來，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復原。
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女子宿舍內，范家揚坐回車內，發動引擎，一刻也沒多停留，立即揚長而去。
陪了唐水漾一整天，飯也吃過，街也逛過，電影也看過，唐水漾之於他卻像是一尊女神般，她的舉止十分優雅，說話也很得體，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於家教良好的家庭，完美得讓人挑不出一點缺點，但他卻覺得交這樣的女朋友實在太累，她更適合用來欣賞。
他心上已經很清楚，唐水漾沒辦法取代甄如意在她心中的位置。在甄如意麵前他完完全全就是范家揚，他可以逗她、整她、欺負她，甄如意對他也不會手下留情，他喜歡的就是這樣自然、不做作的感覺。
活了二十幾個年頭，他到今天才真正明白，愛情，其實就是這麼簡單的東西：幸福，其實就在自己身旁，他沒有必要再苦苦向外追求。
只是，他還有機會嗎？
錯！錯！錯！她真的錯得一塌糊塗了！
甄如意讓王文彬吻了之後的心得就是──沒有特別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范家揚的吻技更勝一籌，所以她才會讓他吻得昏天暗地，心中小鹿亂撞的，那應該是一種很令人陶醉的感覺才對啊！
為什麼王文彬吻她時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害她急急地從他懷裡掙脫，像做錯什麼事，只想讓那段記憶從她腦海中消失。
她知道王文彬的表情很錯愕、很受傷，可她就是裝不來，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她喜歡的人是范家揚而不是王文彬！
發現這個事實，她突然好想大哭一場，為什麼她偏偏要對那個花花公子動了真情呢？
難道他們兩人之間再也無法回到過去的打打鬧鬧，沒有任何的感情因素，純粹就是好鄰居的關係？
她突然好懷念過去那段無憂無慮的歲月，他們可以一起躺在床上看電視、聽著范家揚說他的第幾任女朋友怎樣怎樣的，她一邊罵他是個花心蘿蔔，一邊又聽得津津有味……
過去那些日子，真的不可能再回來了嗎？
范家揚今天和唐水漾一起出去，一定玩得很開心吧？他一直那麼喜歡她，自從他開始追唐水漾之後，就沒見他再交過其他女朋友，她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孩這麼死心塌地過，想必這次真的是對唐水漾動了真情了！
如果，他能找到自己的真愛，她應該要替他感到高興吧？
可她光想到范家揚和唐水漾走在一起的畫面，她就覺得心好痛，怎可能真心真意地去祝福他們呢？
早知道她就該自私一點，騙唐水漾說范家揚已經交了別的女朋友，讓唐水漾對他死了這條心才對，她幹嘛還那麼傻，把唐水漾親自送上門給他呢？
現在他們兩人歡歡喜喜地逍遙去了，她才在這裡暗暗傷心，還笨到去找王文彬試吻看看，真是有夠白痴的！
她心情煩悶地推開落地窗，想出去吹吹夜風，沒料到才走出去，就看見隔壁的陽台上已經有人站在那兒了。
范家揚回過頭看她，那眼神痴痴的，倒像是正在思念某個人似的，甄如意猜測他一定剛回來不久，現在可能是在回味今天與唐水漾在一起的種種，讓她心裡好吃味啊！
「嗨！家揚哥，今天玩得愉快嗎？」甄如意裝作若無其事地向他打招乎。
「還好。」他似笑非笑地。
「嘜擱假啊！我知道你哈唐水漾哈得要死呢！」她真佩服自己還能跟他打哈哈。
然而，若不是這樣硬撐，她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你真的這麼想？」他淡淡地說，隨即又將視線轉移到星光閃閃的夜空上。
「難道不是嗎？」唐水漾這麼漂亮，身材又那麼好，她想應該沒有幾個男人抗拒得了她的，更何況是范家花花大少。
「也許吧！」他似乎在苦笑，一會兒又問：「你和王文彬應該發展得不錯羅？」
「我們……好得很呢！」經過這件事，她都不知道以後該如何再面對王文彬，但是，她還是得在范家揚的面前逞強。
「真是恭喜你了，找到這麼一個物超所值的上等貨色。」他揶揄著。
什麼叫物超所值的上等貨色？他還真會形容。
「彼此彼此！」甄如意立即反唇相稽。
「哈哈哈……」他笑得十分猖狂，內心卻在淌血，為什麼他以前部沒有發現她是如此「可愛」的女孩子呢？
笑夠之後，范家揚雙手撐在陽台的欄杆上，仰起頭，看著星空，那模樣真是帥到不行，甄如意看得一時回不了神，直到他突然回過頭……
「你的口水滴下來了！」
「有嗎？」她下意識地抹了抹嘴角。
「哈哈哈……」范家揚又是一陣狂笑，接著不正經地說：「我就知道你暗戀我很久了，這種事你就坦白跟我說，哥哥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你美喔！誰暗戀你很久了，你這種性觀念連狗都不如的男人，我們家酷吉都比你來得專情，我頭殼壞去才會暗戀你！」她想都沒想就劈哩啪啦損回去。
罵完之後，她又覺得挺泄氣的，沒想到自己真的是頭殼壞去，喜歡上這個連狗都不如的花花公子。
范家揚早已習慣她罵人的毒辣，他一點都不會生氣，只是很好奇，他們兩人要真的談起戀愛，會是怎麼一回事？甄如意會突然從一頭母獅變成綿羊嗎？
唉！這個答案，他真想、真想知道。
甄如意見范家揚悶悶的表情，她以為他在生氣，想想自己說話也真的是過份了些，罵人家連狗都不如，他不生氣才怪哩！
「家揚哥，你放心，從今天以後，我一定會盡心儘力在唐水漾面前說你的好話，真心誠意地祝福你和唐水漾的愛情一路順風。」她討好地說。
狗屁啦！她一點都不真心也沒有誠意，她根本就是……嫉妒得要死！
「誰要你雞婆了！」范家揚瞪她一眼，他根本就沒打算繼續和唐水漾交往。
呵！他真的生氣了，而且是生好大的氣耶！
「是你自己說不需要的，以後別再怪我沒幫你的忙。」甄如意說完之後就掉過頭，打算進屋內去了。
「胖妹！」范家揚叫住她。
「幹嘛？」甄如意回過頭，跩跩地說：「後悔自己太衝動了？需要我幫忙就快求我啊！」
「我不想追唐水漾了！」他淡淡地說。
「你在說什麼？」甄如意瞪大眼睛看著他。
「因為……」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你、你、你……」甄如意太過震驚，以致於結巴地說不出話來了。
「想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嗎？」
「你太過份了！」她知道範家揚花心，卻不知道他竟然善變到這種程度，她現在很想翻過牆去揍人。「我以為這次你會定下來，全心全意地對待唐水漾，我才好心地幫你的忙，沒想到你會這樣二心二意，才交往一天而已，你就打算甩掉她！你教我以後怎麼面對唐水漾？」她真是氣極了。
范家揚沒想到她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麼向她解釋，如果她知道他喜歡上的人是她，又會怎麼想？
「算我看走眼，從今天以後，我不會再過問你范家揚的事，你若得到ＡＩＤＳ死掉，我也不會替你掉一滴眼淚！」才說不掉淚的，為什麼卻突然很想哭呢？
「你聽我說……」他試圖要向她解釋。
「我不要聽！」甄如意雙手捂住耳朵。「我不想再跟你說話，從今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從此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
話才說完，她就衝進屋內，「砰！」地一聲拉上落地窗，順便鎖上。
從此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
這也太絕了吧？范家揚楞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他第一次感受到心碎的滋味，竟是這般的疼痛。
「水漾，你覺得范家揚這個人怎麼樣？」
因為范家揚的善變，甄如意覺得很對不起唐水漾，第二天上完課，她主動找唐水漾，想知道她對范家揚的看法，沒想到唐水漾很瀟洒地說：
「我和他頻率不太對！」
「怎麼會這樣？」甄如意突然感到有點欣喜，還好唐水漾沒對范家揚放下感情，要不她就很難向她交代了。
「昨天和他出去玩了一天，他都不太說話，我也不知道要跟他說些什麼，或許，我們兩人根本就不適合。」唐水漾的表情很平靜，一點都不像在逞強。
「對不起！我好像沒能幫上什麼忙。」甄如意歉疚地說。
「別這樣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緣份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沒辦法強求的，這是我跟范家揚的問題，你不必覺得抱歉。」唐水漾倒是很看得開。
「家揚哥那個人就是那樣，平時冷冷的，不太喜歡說話，我有時候都不太受得了他呢！」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連這種謊話都說得出口。
「我倒是覺得你和他感情很好。」唐水漾說。
「是……是這樣嗎？」天啊！唐水漾怎會這樣想呢？害她一時慌得說起話都有些結巴。
「他說起你的時候，就像哥哥談到自己的妹妹一樣，給人一種親匿的感覺。」
「是啊！是啊！」甄如意趕緊撇清她和范家揚的關係。「我們兩人從小打到大，他一直把我當妹妹看，很多不知情的人都以為我們是親兄妹。」
「真羨慕你！」唐水漾有些落寞地說。
「沒什麼好羨慕的，范家揚打人從不留情的，你如果知道他的真面目，就不會覺得羨慕了……」哎呀！她真是多嘴，一不小心就掀了范家揚的底了。
不料，唐水漾聽她這麼一說，竟然笑了出來。
「我覺得當他的妹妹，可能會比當他的女朋友來得幸福吧！」
唐水漾這樣隨口說出的話，卻在甄如意心上產生很大的衝擊。她覺得唐水漾說的一點都沒錯，當范家揚的妹妹確實是一件快樂的事，可一旦愛上他……就不怎麼幸福了！
甄如意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很瀟洒地略過她曾經喜歡過范家揚的事實，但，真正面對時，她才知道，很難！
那一天，她和王文彬一起到學校餐廳吃自助餐時，在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況下，她被不知情的王文彬帶到范家揚面前，直到她從錯愕中回過神來時，她才發現范家揚身旁坐著一個很亮眼的短髮女孩。
「你的女朋友？」王文彬問。
「她是國貿系的學妹，大家都叫她小遙。小遙，這位是我的同學王文彬，還有他的女朋友甄如意。」范家揚忙著幫大家介紹。
剎那間，甄如意的心彷佛被針刺了一下似的，瞬間感到一陣劇痛，然後她就傻傻地坐在王文彬身旁，食不知味地吃著餐盤裡的食物，一邊聽他們在那兒哈啦。
「學長，聽說你有籃球隊的流川楓之稱，我們班好多同學都好崇拜你喔！」小遙亮著一雙眼對王文彬說。
呵！這個叫小遙的女生還真是搞不清楚狀況，要說這種話，也不想想人家的「女朋友」就坐在一旁！甄如意很不是滋味地翻了一個白眼。
「還有你們那個隊長林俊庭學長也好帥喔！」小遙又一臉陶醉地說。
這個女生是花痴嗎？怎麼看到帥的男生就變成這樣？范家揚的品味還其是獨特，放掉美麗又有氣質的唐水漾，轉而追求這種八婆型的女孩！甄如意非常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怪的是，范家揚一臉興味地看著她，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他的女朋友」正在對「別人的男朋友」猛放電。
為了堅持自己絕不再跟他說話的決心，有一些諷刺的話卡在喉頭，硬是吞了下去，她就暫且饒過他了！
「如意學妹，你今天早上出門踩到大便嗎？怎麼一臉的『屎』相。」范家揚倒是沒放過這個可能惹她說話的機會。
「你……」甄如意衝動地說出一個字之後，就很機靈地發現，他是故意要激她開口的。
「我怎麼樣？」他挑挑眉，十分挑釁地問。
「哼！」她哼了一聲，不再看他。
倒是一旁的王文彬不止一次見識到甄如意和范家揚的針鋒相對，他心上不僅覺得怪，甚至還開始懷疑……
「文彬，下午跟我們一起去好樂迪唱歌好不好？」范家揚問。
「如意想不想去？」王文彬問甄如意。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去！」她才不想跟那個花痴混在一起。
「學長，那你就一起來吧！我們班上有好幾個女同學會去喔。」聽見甄如意不想去，小遙似乎很樂，緊接著遊說王文彬。
「如意不去，我也不要去。」王文彬毫不遲疑地拒絕。
「哎呀！好可惜，如果文彬學長一起去，我們班上那幾個女孩子一定會恨高興的。」小遙嘟著小嘴說。
這女生真過份，一點都沒把她放在眼裡！甄如意愈想愈生氣，她氣的倒不是小遙，而是她身旁那個眼睛脫窗的臭男生。
「家揚學長，我們先走吧！」見王文彬一點都不賞臉，小遙也自覺無趣，拉著范家揚站起身。
「你們慢慢吃吧！」范家揚向他們打聲招呼，跟著小遙一起走出餐廳。
甄如意看著小遙勾著范家揚的手臂，兩人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她心上像突然被什麼東西梗住一樣，非常非常的難受。
一直到范家揚和小遙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後，她才回過神，對上的卻是王文彬那雙充滿質疑的眼睛。
「你一直沒辦法真正接受我，是因為范家揚吧？」王文彬忍不住要問。
「你不要亂想，沒有這回事。」那種被一眼看穿的心虛與狼狽感，讓甄如意頓時慌了手腳，她愈想撇清，就愈顯得她是在乎的。
「我早就覺得你們兩個人怪怪的，范家揚看你的眼神，還有你看他的眼神都不對，我想自己不是一個很遲鈍的人，我看得出你們之間有某種不一樣的東西，我知道你從沒愛上我，你不需要再否認！」這件事在他心上悶了好久，王文彬終於決定要與她攤牌了。
「也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實在不願承認自己會喜歡上范家揚那種沒啥品味的人。
「你這是在自欺欺人！」王文彬很難過地說：「雖然我真的很喜歡你，但是我不希望你勉強跟我在一起，自從那天吻了你之後我就知道，你的心並不在我身上，早晚你都會離我而去，既然你不願意開口提分手，就讓我來說吧！」
他竟然說要分手！儘管甄如意對他並沒有放下多少感情，她還是覺得心酸，畢竟王文彬對她真的很好，是她辜負了他，她沒有資格再接受他的感情。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一定不好受，但是我看得出范家揚對那個小遙並沒有認真，他們很快就會結束了！」王文彬好心地安慰她。
「你一點都不怪我嗎？」此時此刻，甄如意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王文彬搖搖頭，苦笑著說：「我會真心祝福你！」
甄如意從沒想過她會在這種情況之下和王文彬分手，她心上對他一直存有許許多多的歉意，但就像他所說的，她不願意開口說分手。
然而，不管是誰開了口，終究還是她負了他的深情！
她不知道自己最後會不會和范家揚走在一起，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欺騙王文彬，她應該放手讓他再去尋找更適合自己的女孩子。
分手這一天，他們剛好交往滿半年，而這一年的夏天才正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