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愛上小瀠?

他怎麽可能愛上小瀠?

父親何時離開的,他一點感覺也沒有,腦中回蕩的全是那一句他愛上小瀠的話。

一般感情好的兄妹,也沒有像你們這樣子。

是嗎?沒有嗎?我就是想這樣疼她、寵她,不可以嗎?

如果你不是愛地,就不會想把地鎖在身旁。

為什麽不可以?我是她的哥哥,是唯一不會傷害她的人啊!

你讓她只能依賴你,任何人都無法讓她接受。

這樣很好啊!心瀠永遠屬於我,一輩子在我的羽翼下,看不見外面的可怕和殘酷,保持純真。

你真以為這樣的行為,她會感激你?

我不要她的感激,只要她永遠在我身旁。

你對她的這些行為不是為了愛,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兄妹之間的情感不就是這樣子嗎?

你能忍受有一天,她的身旁出現另一個發現她的美好的男人,陪在她身旁嗎?

除非他有那個命來面對我,否則這輩子都不可能出現這麽一個男人。

以哥哥的身分,你沒有資格左右她的選擇及決定。

不!心瀠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任何人,她只能……只能……

「不!我不該是她的哥哥……我……」

他到底怎麽了?

是受到父親的話影響,才會這麽煩惱嗎?

不,絕對不是。

只是……愛這個字不停地在他的腦內盤旋。

他真的愛她嗎?還是連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何謂親情?何謂愛情?

這些日子來,他確實不好過,因為身旁少了心瀠的笑聲、少了她跟在他後頭撒嬌,他想念的緊……他的心似乎少了一半,拼不完整。

為什麽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不是嗎?

他該怎麽面對她?他真的愛上了她?

「少祺……」客廳門口傳來女人幽幽的呼喚聲。

他轉過頭去,沒發覺心瀠不再喚他哥哥。

從八點到現在,心瀠就一直等待聽到他回房的腳步聲,可是等了六個小時,就是等不到。

沒想到一下樓,看到他獨自坐在客廳內動也不動。

這幾天,她想了很久,又想到了母親的話,她該為自己的愛情努力,如果連試都沒試,只想等結果、等少祺發現自己愛她,那她等一輩子也等不到。

真是這樣嗎?她真該為自己努力,向少祺表達對他的愛慕之意?

那被拒絕了該怎麼辦?

還是她該繼續做只鴕鳥,一發生事情只會躲進土內?

或者每天為情所困而鬱鬱寡歡,吃不下睡不著,讓大家為她擔心?

「心瀠?還沒睡嗎?」

沒想到會在這時看到她,他以為她早睡了。

「我……能和你談談嗎?」

她不知道為何會走到這個地步,是她先開始的,還是他,又或者……兩人都是……

「好啊!」

少祺溫和的笑了,只是那笑意沒達眼底。

她看出來了,卻無法問他為什麽,連她也無法再和過去一般開朗的笑,他又怎麽能?

挑了個離他最遠的地方,她不安的握緊雙手,一顆心不停狂跳。

「你……有女朋友了是嗎?」

她知道這樣突然的開口問這種事,少祺也許不會回答她,但她還是得先知道,這樣她才有勇氣說出心中的話。

少祺不解的看向她。

「就是白小姐。」話一說出口,她的心……好酸疼。

「你是說楓怡?」少祺皺起眉。

她為何知道白楓怡的事?她該是一點也不清楚才是。

隨後他又想起,心瀠來公司這麽久了,從員工口中得到這項訊息該是不難。

「嗯!」她心中不斷期望他說出否定的答案。

「呃……嗯,算是。」

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白楓怡對他而言,只是個紓解慾望的女人,在她身上他看到一點他熟悉的影子,所以他讓她待在他身邊。

「原來她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他的肯定讓她的心跌入谷底。

她聽得見心被撕裂的聲音,一片片無情的碎落一地。

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僵,直到最後,無法剋制的淚水滴下。

「心瀠?」她落至臉頰的淚水灼燒他的心,他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有多久沒看見她掉淚了,從小的時候被人欺負到住院,她大哭了一場後,他就發誓不再讓她難過,這會兒……

「她真是幸福。」心瀠抹去臉上的淚水,苦笑出聲。

「我只是想到……要是自己的愛情能像白小姐一樣這麽順利就好了。」

她努力過了……真的。

結果……他早就知道什麽是愛情了。

他愛白小姐,對她只有親人間的情感。

「你……戀愛了?」少祺輕聲詢問,握緊的雙拳顯示他正努力壓制體內爆發的怒意。

他的心瀠……戀愛了?

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為情所困?

這項認知讓他難受。

是誰?是哪個男人傷得她掉淚?是誰把他最心愛的人搶走了?

「嗯。這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愛情,才剛發現愛上他,就宣告失戀。」

心瀠悲哀的笑,一點也不快樂。

原來愛情是這樣讓人痛苦的一件事,為什麽要讓她發現自己愛上他?為什麼這麽晚才讓她了解愛情?

「你……要和我談談嗎?」

聽到她說失戀,少祺鬆了一口氣,那代表他最心愛的人不會被人搶走。

「他是一個很棒的男人,很疼我、寵我,對我很好……」

心瀠深深看了少祺一眼,走向窗口。

少祺安靜的聽著她說,心中卻一點也不認同她的話,不管那個男人多麽疼她、寵她,對她再怎麽好,也絕對比不過他。

「只要我發生什麽事,他二話不說,一定以我為優先;無論我有什麽痛苦難過的事,只要告訴他,他總是有辦法讓我快樂。」

似乎陷入回憶中,一幕幕甜蜜情景映入腦中——

哭泣時,他安慰她;受傷時,他比她還難過;快樂時,他跟著她一塊笑,替她感到高興;做錯事時,他比她還著急,為她承擔一切後果。

她的生活完完全全離不開他,他走一步,她跟著走;他到哪,她也跟著。一切的一切,只要是回憶,他永遠都會出現在一旁,從沒缺席。

「我以為……這輩子就這麽永遠和他在一塊了,從沒想過未來。

可是,有一天,我發現我腦中、心中想的都是他。看著他,我會害羞;他迷人的笑容,會讓我臉紅;他注視著我的雙眼,像有魔力一樣,緊緊抓住我的目光,想移也移不開。

睡的時候,我會想他;醒的時候,我會想他……在我了解自己是愛上他的時候,他竟然告訴我,他愛上別人了……

我想努力去爭取自己的愛情,想向他表達對他的感情,我想當的不再只是……可是……」

她轉過頭看著少祺,臉上帶著淡淡無奈的笑容。

「來不及了。連愛都還沒告訴他,他已經有了愛人,所以,我失戀了。」

淚珠從眼角滑落,一滴滴掉落在地。

「一個女人祈求的、需要的,無非就是一個全心全意愛自己的男人,能分享她的快樂、痛苦、悲傷,最無助的時候,能成為永遠保護她的避風港,讓她安心,感覺被重視。

也許我發現的太晚,所以老天爺要收回我的愛情……」她說的好輕好輕,淡然的語氣似乎在表達她要放手了。

「哥哥,你要好好珍惜白小姐,千萬別像我一樣,失去了才後悔……不對,該說我從來沒擁有過這段感情。」

蒼白的臉上帶著憂鬱,無神的雙眼沒了昔日的生氣,她變成了沒有靈魂的軀殼,寒風吹進她冰冷的胸口,凍結了她的心。

她的心碎絞痛少祺的心,他站起身,走向她,一把用力的將她緊緊抱在胸膛。

是哪個該死的男人,傷了他的寶貝?

是哪個瞎了狗眼的男人,讓她這麽難過,害得她變得這麽憔悴?

她的美好,他看不見嗎?為什麼捨得她傷心?

似要將她揉進體內,少祺的手收緊,讓她靠在他的懷中,吸取他的溫暖撫平她的傷痛。

「沒關係,那男人是笨的可以,才捨得放開你,他沒選擇你,是他沒那個福分。」

他嘴裡雖是這麽說,卻是感謝那沒眼光的男人,他的放棄讓他更能擁有她。

這就是她為何變了一個人?為何開始學著打扮?為何不再讓自己像個孩子?因為她戀愛了,想為那該死的男人變美。

她做到了。

在看見她的轉變後,連他這哥哥都為她的不同而受影響。一是感慨小妹妹長大了,也許不再需要他這個避風港;一是憤怒她的小寶貝愛上其他的男人,在他沒發覺的情況下。

只是……不管結果是如何,他一定要找出到底是誰傷了他寶貝的心,好好的給他一個教訓,不單單是為她,也為他自己。

「你還有哥哥,我會一直陪著你。」他心疼的在她耳邊低喃。

「哥哥……」心瀠傷心的緊緊抱著少祺。

他永遠也只能做她的哥哥,就像她只能做他的妹妹一般,這是無法改變的結果。

也許這是她唯一能待在他身旁最好的方法,雖然只是妹妹,卻總比變成陌生人,讓他討厭的好。

她曾想過去找白楓怡談,請她放了哥哥,不要把她最重要的男人帶走;也曾想過做個壞女人,聽從媽媽的提議,強迫哥哥娶她。

可,她無法忍受哥哥鄙視她、對她感到失望,尤其怕他恨她。

如果做個妹妹最好,她又該如何將對他的那份愛戀抹煞掉,只保留單純的兄妹情誼?

她該如何做?

「是啊!不管發生什麽事,哥哥永遠會保護你。」他拍著她的背,溫柔的安慰著她。

「哥哥、哥哥、哥哥……」她只能不斷重複一樣的話,把它深深烙在心中,一輩子都別忘記,一輩子把他當成哥哥。

躲在樓梯口偷聽他們談話的江情和墨敬遠,無奈的翻著白眼。

「這可怎麽辦才好?咱們的笨兒子竟然說出這種連我聽了都快抓狂的話,我想小瀠一定更難過了。」

現在手上要是有棒槌,他們一定會衝過去,狠狠敲他頭一記,看能不能把那愛情白痴的兒子給敲醒。

「小瀠都說的這麽清楚了,他竟然還聽不懂,我看連豬都想唾棄他了。」

她從沒見過這麽呆的男人,更何況那還是自己的兒子。

女人想對男人表白,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雖然她當年也是不顧丈夫的冷嘲熱諷,厚著臉皮死命巴著他,可她也是做了好幾天的心理建設,才能有今天美好的成果。

丈夫的遲鈍,兒子似乎也遺傳到了,甚至比他老爸還要更嚴重。小瀠的一切行蹤他都瞭若指掌,她怎麽可能愛上其他人?

和她最親近的男人,除了她老爸之外,就只有他了,他為什麽聽不懂她的意思?

江情氣得想衝過去對他大喊,小瀠愛的人是你這個笨蛋,不過……她又不太敢,就怕兒子發現他們夫婦倆偷聽他們的談話,唉……

「喂!你也說句話嘛!」江情生氣的用手頂了頂丈夫。

「還能說什麽?兒子都這樣說了,難道拿刀架著他的脖子,逼他承認愛小瀠?別忘了,他可一點也不聽我們的話。﹄

妻子的著急模樣讓墨敬遠笑了。

「誰管他怎麼樣,我就是看不慣!你想想辦法,看該怎麽樣才能讓他開竅。要不,我可是不管他了,我要找幾個好男人介紹給小瀠認識,等到她要結婚的時候,他可別在那裡後悔莫及,來個搶婚戲碼。」

小瀠這幾天的痛苦,她看在眼底!同樣是自己的孩子,雖然沒有血緣,但她也不想讓小瀠受到這些委屈。

「為她找個男人?」墨敬遠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什麽?」

江情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想別幫她找個男人,倒不如讓她相親。」墨敬遠的笑容中帶著算計。

看來,一場風暴即將在墨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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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是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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