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傾吐真情
中環最高級的店當屬置地廣場(TheLandmark),它和尖沙咀半島酒店並稱為香港名店,是全球名牌的群集地,包括nete1、LV、、Loee、poLo等叫得出來的名牌這裡幾乎都有,即便連這幾年時裝界的大紅人、紐約設計師marb的店也開在這裡,甚至prada還分成男裝、女裝及皮件三大間店鋪。除此之外,行經置地廣場的人也穿得非常時髦、前衛,商品櫥窗更展示出最新、最特別的流行感,就算不買東西而只逛逛,也是一種視覺享受。地面至3樓,歐美各國級名牌精品,包括、Versace、prada、LV…等優雅時尚品味,或是Versus、、d&g…等青春品牌,地下室也有比較大眾化的esprit、u2等新款貨色。而在它開闊的大庭中央還設置了可以變換照明效果的噴水池。
不大一會兒,范梅梅就買了一大堆,而且完全看不出疲憊。我則有些累,看看錶,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我說,「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她想想,說,「我想吃鏞記的燒鵝。」
我有些奇怪,問,「那玩意兒油那麼大,你能吃嗎?」
她笑了,「你有所不知,我這人是瘦肉型的,吃什麼也不胖。」
鏞記的燒鵝結合了廣東燒鵝的兩大特色,皮色如紅棗,皮脆甘香,咬一口香味四溢而有肉汁滲出,不肥不膩相當好吃。叫了一個例牌,我好像只吃了一塊就沒有了。
我看著范梅梅,問,「你吃得怎麼這麼快?要不要再來一個?」
「好啊」,范梅梅道。
不大一會兒,我們面前擺了一堆空盤子,她不僅吃了好多菜,還吃了一個太子撈麵。
「好了,飽了,回酒店休息一會兒,繼續戰鬥。」她調皮的樣子像個孩子。
將她購置的東西放進她房間,我說,「你休息一會兒,我去樓下大堂等你。你醒了就給電話我。」
她問,「為什麼?你也開個房休息一會嘛。」
我說,「不用了,晚上,我陪你轉轉我還得趕回深圳。」
她問,「今天你似乎心事重重的,怎麼,跟我在一起很不高興?」
我說,「不是,我的一個朋友昨晚自殺了。所以,心情有點糟。」
她想了想,說,「這樣吧,你就在這裡坐一下,我也不休息了。等下你就先回去,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說,「那怎麼行?王市長叫我好好陪你,我今晚回去,明早我再趕過來,沒事的,我的任務就是讓你高興。」
「陪我,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嗎?」范梅梅問。
我沉默了一會說,「范小姐,能讓你高興,就是我這兩天最大的任務。你高興了,王市長就高興了,他高興了,我也就有了快樂。」
范梅梅走到窗口,外面就是景緻萬千的維多利亞海港,她的側影很美。她向外看了一會兒,說,「你很實在,天總,你不像一個一般的商人,你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東西,我很感興趣。你能跟我說說能讓你情緒不好的這個朋友嗎?」
於是,我跟她講起了我跟馬巒山的邂逅,我們一起度過的艱苦歲月,他怎麼進了監獄,出獄后怎麼重新開始,尤其是講了他跟方娜娜的是是非非。
范梅梅一直站在窗口,久久地沒有插一句話。
我估計那天我一定是心情不佳,否則不會說得那麼動情。
我相信,那天跟范梅梅說的話,百分之百都出自我的內心,我討厭虛偽,雖然很多時候我很虛偽,但是,我真的沒有虛偽。
在這個城市,因為生活,我從來不敢將真實的自己坦露在眾人面前,儘管他們對我的過去其實並不感興趣!我將自己的過去埋葬,編造出一個虛偽的自己給人看。在陽光下將自己的真實坦露總是感覺很危險,喜歡黑夜,因為每當夜幕降臨黑夜籠罩著我總感覺自己很安全。
但是,那天,在一個跟我沒什麼關係的女人面前,我這的一點也不虛偽。
快要講完的時候,我這樣對范梅梅說,「有時候,把一個真實的自己給別人,卻是一個致命的錯誤。別人希望看到的永遠都是美好。很可惜,我暴露了自己的不美好,我破壞了自己的形象。是我的錯。但是,范小姐,難道你希望看到一個虛偽的人嘛?真的很可笑。我為自己可笑。為什麼非要把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現出來呢?別人並不喜歡我的真實。」
她長嘆一口氣,說,「謝謝你,你說了這些,是因為你把我當作朋友。是你讓我看到了一些醜惡的東西,也是你讓我看到了更多美好的東西。」
你看到了什麼美好的東西?我問。
「真誠和友誼」。范梅梅轉過身,我看到她眼睛里亮晶晶的。
「你覺得,我這樣一個唯利是圖的人的身上還有這些東西嗎?」我無力地問。因為,我現我靈魂似乎不在我的軀殼內。
范梅梅在我對面坐下,然後把雙腿放到沙上,我現她的腳趾上畫了了些什麼。
她看我注意到她的腳趾,說,「這是我在美甲店搞的,怎麼樣?漂亮嗎?」
我點點頭,覺得靈魂就在天花板上,冷靜地看著我們兩個人。
我對面的她,現在是抹胸配牛仔褲的基礎裝扮,垂順的直讓她看起來還像個女學生那樣青春。雖然未施粉黛,但時尚可人。
我默默地看著她,像欣賞一幅油畫。
「天總,你今天休閑襯衫和棉T恤的搭配讓我們兩人看起來還很登對。」她忽然說道。
我苦笑了一下,「你別拿我開心,我只是陪你來了。」
「你這人真是很奇怪,我在北京也遇到過一些你這樣的商人,可是,他們似乎都是對我有所圖,怎麼?你對我不感興趣?」范梅梅的話有些咄咄逼人。
「你就是那高傲的天鵝,而我只是工地上揮汗如雨的民工,咱們不是一路子人。」我微笑著,靈魂忽地一下子飛回了自己的身體。
「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對我有些恐懼,甚至會怕跟我走的太緊,傷及你跟王市長的關係?」范梅梅的話越來越直接,我有些渾身熱。
「不,我們畢竟不熟悉,我還不了解你。」我知道這話很蒼白。
「有時候,人與人的感覺不是用時間來證明的,而是一剎那的交集。」她將身體直起來,我懷疑她是練過瑜伽,否則怎麼會有這樣的高難度動作?
「你這話可是越來越玄了,我根本聽不懂。」我覺得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說白了吧,王兆瑜想幹什麼我很清楚,但是,我對你的印象比他好得多。他跟你是相反的兩類人,他太虛偽,而你則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不管你怎麼刻意掩飾自己。」她將腿放下來,徑直向我走來。
我的身體頓時僵直,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好在她離我不遠坐下了。
「不,他是我朋友,我不能。」我道。
「你是不是對我有些天生的戒備?是的,圈子裡的女孩子真的不單純,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可我還是希望我有一個正常的生活。」她身上的氣味裊裊傳來,是毒藥。
我就覺得心痛,心刺刺地痛,我說,「你不了解我,或許我這樣單純的人不適合戀愛。」於是,我跟她講了莫小平、王巍巍,甚至還講到了駱霞。
她靜靜地聽著,忽然她問,「你為什麼不講昨天那個女孩?」
我一愣,說,「我跟她沒什麼?為什麼要提到她?」
她突然咯咯地笑起來,「她喜歡你,你不知道嗎?你看她昨天對我,就像我要搶去她的寶貝。我喜歡跟她搶。」
我搖搖頭,「你呀,想什麼呢?搞不懂你。」
「得了,老頭兒,別鬱悶了,帶我去迪斯尼。」她忽然又恢復了鄰家小妹的天真,表情轉換得沒有一點過渡。
臨出門,她在我耳邊說,「你放心吧,我不會拒絕你的王市長,我身體跟他**,精神跟你戀愛,你逃不脫的。」
在迪斯尼,范梅梅高興的像個孩子,見什麼都玩,而我的心卻一直陰鬱著。她玩,我在一邊看,還不時裝出一副快樂的樣子。
中間,夏思雲打來電話,說已經接到了李自為的父母,我問,「老人現在怎麼樣?」
他回答,「還能怎麼樣?哭的死去活來。白人送黑人,怎麼能受得了?」
我雖然不在現場,但是我能想到想起一句詩:「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現在他們是父母欲養而子不在,他們的心中該有怎樣深沉的傷痛呢?
范梅梅正好剛玩完巴斯光年星際歷險,邊擦汗便對我吐著舌頭,「太刺激了,你怎麼不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