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雖然理智抗拒著,但已經嘗試過軒轅昊曾給予激情的身體卻對他的撫摸甘之如飴。僅僅是手指幾下套弄,冷夜語的慾望已悄悄抬頭。「……住,住手……啊——」他扭動著試圖避開軒轅昊肆虐的手指,反而引來軒轅昊更激烈的愛撫……
明明緊摟著冷夜語的身體,軒轅昊的心卻比任何時候都煩躁不安——為什麼僅僅一天,你我的距離又遠離?被慾望和憂慮交錯糾纏著,他的動作不知不覺間也失了分寸,牙齒越來越用力,幾乎像要將冷夜語的脖子咬出血來。
冷夜語吃痛,又掙不開軒轅昊鐵箍般的鉗制,又驚又怒,低喝道:「滾開!」
「我偏不滾!」軒轅昊眯起黑眸——從未有人敢如此呵斥他。而冷夜語居然叫他滾!看來他對他太驕縱,寵溺過頭了。
猛地撕開冷夜語衣襟,在他還未來得及發出驚呼之前,軒轅昊已銜住他胸前一粒紅珠,用牙齒咬磨拉扯著。耳邊聽到冷夜語猛烈的抽氣聲,鼻端一下充斥了他溫熱的體息,帶著淡淡的沐浴后殘留的清香——軒轅昊忽然停下了所有動作——
不是錯覺,冷夜語身上的確有一縷淡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硫磺味。溫泉水所特有的硫磺味……軒轅昊整個人沉靜下來,翻身坐起。
無暇顧及軒轅昊怎麼突然間停了手,冷夜語抓攏散開的衣襟,喘息著調整自己急促的心跳,紊亂的呼吸。
「你今天見過他了?」軒轅昊突兀問道,平靜的聲音里聽不出絲毫感情。
冷夜語抬頭,望見軒轅昊面色平和,心底卻不由升起一絲懼意。連日相處,他已知道,那是軒轅昊真正動怒的前兆。他氣息一窒,胸口猛地抽緊。
「回答我,冷夜語。」軒轅昊幽黑的眼眸深深盯著冷夜語。
什麼意思?——冷夜語勉力保持著鎮定,內心忍不住戰慄。雖然軒轅昊並沒有說「他」的名字,但冷夜語直覺知道他是在說趙公子。他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明白的。」軒轅昊平靜依然地道:「你之前就是從他的別院回來的罷。」他望進冷夜語睜大的鳳目:「全京城除了宮內,也只有他的別院才有溫泉池。」
冷夜語動了動唇,卻不知該說什麼。
軒轅昊靜靜看了他一會,垂下頭,披肩的黑髮散落在他兩頰,冷夜語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他彷彿在自言自語:「你動作還真快啊……」
突然抬起頭,軒轅昊眼裡閃著奇異的光彩:「冷夜語,你就是因為他,所以今天這樣反常地對我么?」
什麼話?——冷夜語頭腦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想狠狠一腳踢去,終究忍住,瞪了他一眼:我是氣你為何出爾反爾叫無影劫持我,與旁人何干?還有,我哪裡反常了?整天喜怒無常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他怒而不言在軒轅昊看來,倒似默認了一般。長長嘆了口氣,軒轅昊撫上他頸邊髮絲,眼神溫柔無比地凝視著他。
冷夜語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起來:「你看什麼?」
「跟我回去!」軒轅昊倏地抓住他手腕,沉聲道,語氣不容違抗。
冷夜語心頭火起,壓低了嗓子,怒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惱極他的自作主張。
軒轅昊似乎未想到冷夜語會有如此一問,竟呆了一呆,他隨後微微露出苦笑:「你不喜歡我么?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么?」
冷夜語張口結舌,頭腦一片混亂,怔怔看著他苦澀的笑容,心裡一痛,剛想出言安慰。軒轅昊卻已嘆道:「我好怕此刻不帶你回去,就會失去你了。」
他這一聲嘆息充滿寂寥,冷夜語雖不明白他究竟在擔心什麼,但軒轅昊話里的情意即使再愚鈍的人也聽得出來,他如何不知。不禁心口一熱,抬手輕撫軒轅昊臉旁黑髮。
軒轅昊猛然握住他伸來的手,臉色驚喜交集:「冷夜語……你肯和我回去了么?」目不轉睛地看著冷夜語,生怕錯漏他面上任何一個表情。他平素雍容華貴,長袖善舞,但凡一涉及到冷夜語,便全沒了那份鎮定從容。只因他是首次真心實意地戀上一個人,人陷情中,帝王將相也同販夫走卒一般無二。
啊?冷夜語茫然,他見軒轅昊一臉落寞,自然而然就想安慰他,但說到要隨他回去,不由面露難色。
軒轅昊看他不答,已明了他心意,苦笑道:「我不逼你了。」輕輕俯身,在他額頭鼻尖落下細細密密的輕吻,嘆息道:「我不逼你,不逼你了……」
冷夜語向來對他的溫柔無從抗拒,也伸出雙手環抱住軒轅昊寬厚的腰背。
他的溫順讓軒轅昊一陣欣喜,情慾上涌。眼神微暗,他貼住冷夜語身子磨蹭著,沙啞著聲音道:「冷夜語……」
冷夜語臉騰地緋紅,雖是隔著衣物,軒轅昊抵在他腿上的慾望仍是燙得驚人,還在激烈輕跳著。他全身一熱,原先被軒轅昊挑起的慾望再度蘇醒,心知軒轅昊一定察覺到了,不由羞得將頭埋入軒轅昊胸膛,不敢看他……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喜歡我就可以不顧我的感受,隨意擺布我么?
為什麼總是要強迫我?強迫我喜歡上你!強迫我留在你身邊!強迫我接受你的一切!
枉你還說過,不會勉強我做不喜歡的事情!
心狂痛抽搐著,憤懣夾著痛楚在胸腔衝撞,想找一個出口——喉頭一甜,竟咳出一口鮮血,在軒轅昊衣上濺開一朵絢麗的血花。
突來的血光終於喚回軒轅昊深陷情慾的理智,他霍然一震停了下來,驚道:「冷夜語——」
呼聲響起的同時,冷夜語揚袖帶出一道淡如蛾眉的銀光,遽然止在軒轅昊頸邊。
「放、開、我!」憤恨的黑眸、慘白的臉容,他一字一頓地道。
「冷夜語——」銀劍一沉,鋒利的劍刃已切入軒轅昊肌膚,血絲沿劍身蜿蜒滑落。「放、開、我」
定定看著冷夜語,軒轅昊緩緩撤出自己的慾望,尚未饜足爆發的慾望依然灼硬似鐵,自緊窄的甬道抽離令冷夜語渾身掠過一陣顫慄,被堵在體內的血隨之湧出,染紅了大片床褥。面上閃過一絲強忍的痛楚,握劍的手卻紋絲不動。
「冷夜語——」低頭看到那觸目驚心的血跡,軒轅昊竟有些怔忡,微微發著抖,卻似渾然未覺自己頸中還架著劍。
誰也沒有再說話,房內只有兩人的呼吸聲,空氣里飄著淡淡血腥味。
「出去。」靜靜望了軒轅昊半晌,冷夜語垂落劍,語氣平靜到可怕。
軒轅昊猛然抬頭,露出難得一見的惶恐,直直盯著他。
蒼白的唇角浮起似曾相識的譏諷:「你曾說過,不會勉強我做不喜歡的事情。你,還記得么?」沒有等軒轅昊的回答,冷夜語轉頭望向窗外圓月……一個月前,也是這樣的月色,卻是不一樣的心境……迷離的眼神漸變清冽,他平和如水地道:「我不喜歡看到你,所以,請你出去。」
平靜的語調卻像犀利的鞭子般抽在軒轅昊身上,高大的身體一震,隨後抖得越來越厲害。軒轅昊從不知道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會讓自己如此驚惶失措,但此刻,只覺寒氣不斷自地底升起,纏住了腳,繞上了胸,勒緊了脖子,讓他痛苦得透不過氣來。
「冷夜語……」他開口喚他,連聲音都枯澀得不似自己。他勉力擠出笑容——這溫柔的笑容不是冷夜語最喜歡的嗎?每次只要他露出這樣的笑容,無論冷夜語多氣憤,都會最終沉溺在他的笑容里,不是嗎?這一次……
笑容漸漸黯淡,軒轅昊眼裡染上濃濃的失望——冷夜語沒有看他!
沒有看他!!
——「我不喜歡看到你」他剛才似乎這樣說過,現在他也這樣做了。
不再看他!不再喜歡他了么?
「冷夜語……」他一霎不霎地凝望著他冰雪般冷俏的側臉:「你不喜歡我了么?……」
沒有人回答他,房內死一般的寂靜。
「……我以為你也一樣喜歡我,喜歡和我在一起……」軒轅昊的聲音空洞洞的,毫無生氣。他黑眸蒙上一層悲傖,卻更多是茫然:「你知道嗎?當你在回京的車上吻我的時候,我高興得都快瘋了……我那時覺得為你做任何事都可以,為你等再長時間都值得……」他澀然一笑:「原來只是我會錯意了,呵呵,你現在還是一樣不喜歡我,不喜歡……」
心似乎傳染了軒轅昊的痛苦,冷夜語胸口如刀剜扎,嘴唇翕張著,想說些什麼,卻哽在喉間。
——我只是不喜歡你的強橫霸道,不喜歡你把意願強加於我!
你的溫柔、你的體貼、你的關愛,我都喜歡啊!
如果不喜歡,我怎會吻一個人?而且還是同為男子的你?
為什麼你不明白?……
期待的眼光失落地從冷夜語面上收回,移向床上一片狼籍,軒轅昊苦苦一笑:「對不起,我不應該勉強你的……可是,」他突然握了握拳:「我一想到你白天都和他在一起,又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我就……」
剛稍有軟化的心又因軒轅昊的話重新憤怒,冷夜語驀然回首,瞪視著他:「原來倒還是我的不是。」
「我沒有這個意思,冷夜語……」
軒轅昊知道不小心觸到了他敏感的心思,正待辯解,冷夜語已截住他,冷冷道:「即使我同他在一起,那又如何?你就這麼想要干涉我的一切么?」他凜冽的眼光閃過怒意:「其實你一直都不願放我自由,只想我事事都按你的意願去做,是不是?」忿懣之下,已忘了顧慮,脫口道:「你明明答應過我,為什麼今天還要派人來劫持我?」
這最後一句大出軒轅昊意料之外,他不由一震:「我沒有——」心念微轉,他何等睿智,已猜到冷夜語今日情緒多變泰半與此有關,柔聲道:「冷夜語,我答應過你會放你自由,就不會——」
——你也曾答應過我不會勉強我做不喜歡的事情,還不是一樣強迫於我?冷夜語掃過軒轅昊頸中凝結的血痕,忽然覺得身心俱疲,長長嘆道:「我累了,你回去罷。」闔上眼帘,竟不願再聽他說話。
「……冷夜語……」軒轅昊伸手想要撫摩他臉旁墨發,指尖已觸到烏黑柔亮的髮絲,冷夜語肩頭一顫,卻始終未睜開眼。軒轅昊手指微抖,終是沒有摸上去,收回手:「……只怕現在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願相信,是么?」他理齊衣物,緩緩站起身:「不過我確實沒有讓人來劫持你。我軒轅昊做過的事,從不怕承認。」語氣中充滿傲意,王者之勢流露無遺。
冷夜語眼睫微顫,卻仍緘口漠然。
「……我不阻你休息了,明日再來看你,可好?……」軒轅昊溫言道,柔情滿溢的眼波在冷夜語蒼白清冷的臉上流連良久,最終輕嘆一聲,轉身走向門外。
「……不用了……」冷夜語的聲音在軒轅昊手剛推上房門時突兀響起,平靜而含著倦怠。
腳步一頓,軒轅昊微微一震,隨後挺直身形:「我說過要等你一生一世……即使你不喜歡看到我,我也不會留下你一個人——」
房門在軒轅昊出去后合上,絲絲冷清的月色水般自縫隙中瀉了一地。冷夜語鳳目倏啟,摸上臉旁髮絲,暖暖地,彷彿還留著適才軒轅昊指尖殘溫。他獃獃坐著,突然一劍劈滅桌上微弱將熄的燭火,房內登時一暗,月華顯得越發亮潔,映著冷夜語孤單的身影。他捂住嘴,身子漸漸顫抖起來,越來越劇烈,最後在床上蜷成一團。一片死寂中,只聽得幾聲細不可聞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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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的杯,粉色的唇,趙公子淺嘬了一口,悠閑地抬起眼。他倚躺在小院中間的青藤榻上,隨意蓋著條雪狐皮裘,清晨的薄陽照上他清俊的眉眼,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
側了側身,換個更舒服的卧姿,他微笑看向屹立榻前的俊魅男子:「你居然一早就來看我,難得。」
軒轅昊無表情的眼光掠過他,望向天邊朝霞。
趙公子一揮手,侍立身後的丫鬟立即上前,取走他手中玉杯。他淺淺一笑:「怎麼,杜太師府竟有此等高手,能傷到你?」玩味的目光掃上軒轅昊頸中那道細細的傷痕:「軒轅教主,你幾時親自出馬殺人了?」
淡淡哼了一聲,軒轅昊總算把頭轉向他,凌厲的黑眸對上他含笑的眼,趙公子依然笑得雲淡風輕。
「你的笑容可真能騙人,恐怕許多人被你殺死前還會替你立個長生牌位。」軒轅昊突然開口。
「錯了。」趙公子似絲毫聽不出他話里諷刺,笑吟吟道:「我從來不用親自動手殺人,有你幫我。」不理會軒轅昊沉下的臉,施施然道:「我生性仁厚,連下人都從不捨得重罰一下,怎麼會殺人呢?」
「你這虛偽的性格倒確是從來沒變過。」軒轅昊別過頭:「難得你有這分好興緻,天天戴著面具做人,哼哼,我看著都累。」
趙公子溫和的面容飛快閃過一絲慍色:「是誰讓我變成這樣的?軒轅昊——」
空氣一下冷凝,軒轅昊眸中光彩閃動:「莫非你還在怪我當初把個爛攤子塞給你?」他嘴角微露嘲諷:「其餘人都爭得頭破血流,我替你掃清障礙,讓你順順利利地掌握大局,你反倒怪起我來。若非是母親遺命,我才懶得攪這淌渾水。」
趙公子已恢復了一臉和氣,悠然道:「我只是說說而已,你不必當真。」
「你隨便說說,就可以讓人頭落地了。」軒轅昊微微嘆了口氣:「這幾年,你要我幫你除掉的人恐怕你自己都記不清了罷。不過,我倒是沒料到,你連杜太師也要除去……」他一揚眉:「杜太師畢竟是已故杜太后的親兄長——」
「那又如何?」趙公子懶懶笑道,眼底卻沒有笑意。
「杜太后才是你的生母,你不會連這都記不清吧。玄昭。」軒轅昊平靜地道。
四周突然沉寂下來,半晌,趙公子或應該說是玄昭,眉一皺又鬆開,輕輕笑了起來:「說好在宮外不要叫我的真名,你怎麼忘了?」
「怕什麼?擔心別人知道仁德聖明的昭帝原來是個殺人不見血的惡魔?」軒轅昊不以為然,目光閃動:「連自己的親舅父都不放過?」
「住口!」玄昭面上笑意蕩然無存,泛起薄怒:「那姓杜的女人陰狠毒辣,只知把親生骨肉當作鞏固她地位的工具罷了,我年幼身患怪症,藥石無效,她竟就對我不聞不問……算她命好,死得早,否則,哼!」他眸子滑過森冷,隨即怒容微斂,正色道:「她根本不配做我母親,我玄昭所承認的母親,從來只有軒轅太妃一人,也就是你的母妃。」望向軒轅昊的眼神已變得甚是柔和。
軒轅昊微嘆一聲,玄昭續道:「當年多虧軒轅太妃見我可憐,抱了我去,日夜照料,才撿回我一條命。那時她忙著照看我,連剛出世的你都丟在一旁,呵呵,你一喝不到奶,就哭得驚天動地。」他想到兒時好玩處,不由「噗嗤」一笑,軒轅昊卻橫他一眼:「你可好,從小就知道跟我爭母親的寵愛。」
玄昭笑了幾聲:「我病好之後,說什麼也不肯回去了。軒轅太妃待我如己出,我玄昭不是忘恩之人,那時起便認定她才稱得上是我母親。」憶起軒轅太妃對他的諸般疼愛,心裡溫馨,神色也十分溫和。但慢慢沒了笑容:「可惜,母親大人她福薄,竟被些小人陷害至死——」
軒轅昊沉聲道:「這幾年,那些人也被我除得差不多了,我原以為你會放過杜太師——」
玄昭哼道:「怎麼可能?他是罪魁禍首,若不是顧忌他朝中黨羽眾多,我又是新登基,早幾年就除掉他了,何必隱忍到現在?」
「你還真是記仇。」軒轅昊搖了搖頭。
「當然。」玄昭一臉陰沉:「凡是有份加害母親的人,我絕對一個都不會漏過。」他眼射寒芒,盯著軒轅昊:「誰傷害我喜愛之人,我自然要他付出代價,不是么?」
軒轅昊回視玄昭,片刻,露出冷峻笑容:「不錯,我也一樣。」他冰冷的目光落在玄昭身上:「……我再警告你一次,不準動他。」
玄昭眉一挑,哦的一聲:「你說的可是冷夜語?」
軒轅昊冷冽一笑:「我知道你昨天和他在一起,我不管你玩什麼花樣,總之,不許你傷他分毫。」
他此刻的臉色森冷,旁邊幾個丫鬟都嚇得瑟縮,玄昭卻絲毫無懼,反而笑道:「我要傷他做什麼?」懶洋洋坐起身,親自倒了杯酒,遞向軒轅昊:「你現在氣急敗壞的樣子,真是難看。」
軒轅昊面沉如水,冷冷看著他,一言不發,也不接他遞來的酒。
玄昭微微而笑,回手將酒杯送到自己唇邊,飲了一口:「這麼好的酒,你既然不要,那就別怪我喝了。」
一旋手中玉杯,玄昭笑道:「你儘管放心,那麼一個妙人兒,我疼愛還來不及,怎會捨得傷他?」瞥見軒轅昊驟然陰冷的眼光,他嘴角升起曖昧神色,用只有軒轅昊聽得到的聲音輕輕一笑:「他的皮膚好滑,真像上等綢緞——」
「玄昭——」壓抑的怒吼夾著凌厲的勁風卷向玄昭,他舉袖一擋,「啪」的一聲脆響,手裡的玉杯被震得四碎,一片碎屑斜飛出去,劃過他左頰,登時一線細細的血絲淌了下來。
隨侍的丫鬟驚呼四起,玄昭眉頭一皺,嘖嘖嘆道:「可惜了這杯美酒。」
「玄昭,你想逼我弒君么?」軒轅昊面現暴戾,雙眸透出濃濃殺氣。
玄昭仍笑如春風,溫和之極地道:「你若有此能耐,我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