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呢？」顏如玉向丈夫抱怨的說：「我還等你幫我收拾東西，好回美國去。」
方同安解下領帶說：「我們還得緩一陣子才能回美國了。」
「你說什麼？」顏如玉看著丈夫說：「兒子再過不久就要結婚了，你居然還要緩一陣子才能回美國。那兒子的結婚典禮怎麼辦？」難不成他想在兒子的結婚典禮上缺席啊？
「沒辦法啊！總經理臨時交給我一項任務，要我跟向氏企業談合作的事。」總經理還以為，以他跟向氏的關係，合作的事一定很好談，而他又不好告訴總經理，他的兒子跟向台勻的女兒根本就沒結婚。
現在兒子又跟家茵解除了婚約，現在的兒子已經不是八年前的他了，妻子想要他照著她的意思，簡直是不可能的。當然他是不會笨得說出口，以免跟自己的耳朵過不去。
顏如玉懷疑的看著丈夫說：「你是美國分公司的負責人耶！跟台灣的本土企業談合作，跟你有什麼關係？」該不會是他跟兒子又串通了什麼吧？
他要是說出來，妻子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向氏企業的董專長就是幸福的外公——向台勻。」
果然顏如玉很吃驚的看著丈夫說：「你在說些什麼？我明明記得向家只有一間很小的公司啊！」跟那個不到十人的小公司合作，需要由美國分公司的負責人出馬嗎？
「那是以前，現在的向氏可是台灣排名前五百名的大企業，尤其是現在全球的個人電腦不斷的進步，向氏企業的前景看漲。景和一直想要找機會跟向氏合作，一起發展半導體。今晚，總經理知道向台勻最疼愛的外孫女是咱們兒子的女兒，他以為我們跟向家是兒女親家，當場就決定把這個重要的工作交給我了。」現在他還得煩惱怎麼跟總經理交差呢！要他跟向氏談合作，只怕向台勻連談都不願跟他談呢！
顏如玉吃驚的聽著丈夫告訴她的消息。「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方同安看著妻子說：「今晚我還聽見向台勻開玩笑的說，要是以後誰娶幸福做老婆，他給幸福的嫁妝最少值五千萬。」後面這一句話當然是假的，他這麼說只是想挫挫老婆那種看高不看低的個性。
「五千萬？！」顏如玉立刻找來了電子計算機。「現在台幣跟美金是一比二十八，五千萬台幣等於一百七十八萬五千七百一十元。」幸福只是向台勻的孫女而已，他就捨得拿一百多萬美金給她當嫁妝，那要是向思柔呢？向台勻會給向思柔多少嫁妝呢？「老公，向家的資產有沒有上億？」
方同安點點頭，「當然有，向氏的資產是十位數字的。」夫妻那麼多年了，他怎麼會不知道妻子在想什麼呢？
十位數？個、拾、百、千、萬、拾萬、百萬、千萬、億、十億，向氏的資產高達數十億，向台勻只有向思洋跟向思柔兩個孩子，向思柔是個女兒，當然不可能分到向家一半的家產，但只要有一億就夠了，那就等於三百多萬美金了。
朱家茵的父母雖然願意拿出一百萬美金給朱家茵當嫁妝，但朱家茵她上面還有三個哥哥，加上朱家向來重男輕女，除了這一百萬的嫁妝外，將來朱家茵別想分得她娘家一分一毫的財產。
但向思柔就不同了，連將來嫁個孫女，向台勻都願意拿出一百多萬的美金，要是嫁女兒，向台勻還可能小氣嗎？更別提將來向台勻要是有個萬一，向思柔少說也可以從數十億的家產里分到幾億吧！這樣比起來，兒子娶向思柔可是比娶朱家茵要划算多了，更別提朱家茵還患有不孕症呢！
「老公。」顏如玉笑咪咪的說：「找一天有空，我們帶著阿晉到向家去拜訪一下吧！」
方同安看著妻子問：「你不是要跟阿晉和家茵回美國去了？」
「我想通了，如果兒子真的想跟家茵解除婚約，我也不想強迫他了。」現在如果方晉答應要跟朱家茵結婚，她還會想辦法阻止他呢。
方同安看著妻子良久后才問：「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沒有啊！」顏如玉聳聳肩說：「早點睡，明天我還要到百貨公司去買些東西呢！」七歲的小女孩應該會喜歡些什麼呢？顏如玉決定先從幸福身上下手。
「媽，你找我有什麼事？」方晉本來是不願意來的，但他又伯母親會跑去找他，在思柔跟幸福的面前說些不中聽的話。
顏如玉指著滿沙發的袋子說：「這些東西你帶回去給思柔跟幸福。」
方晉吃驚的看著母親，他剛剛是不是聽錯了？「媽，你說什麼？」
「我說，這些東西帶回去給思柔跟幸福。」顏如玉從一個袋子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碎花的小洋裝說：「今天我到百貨公司去，看到了這些東西，我想幸福穿起來一定很好看，所以，我就把它們全買了回來。」
母親怎麼了，方晉根本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他記得上次母親知道他買了台鋼琴給幸福，還生氣的怪他有錢沒地方花，怎麼今天她會替幸福買了這麼一大堆的東西呢？這實在是太反常了吧？
方晉看著母親說：「媽，你……你怎麼了？」
顏如玉又從袋子里拿出了個盒子說：「你看這個別針好不好看？」盒子里是一個珊瑚別針，「這個你就帶回去送給思柔。」
居然連思柔也有！母親不是向來對思柔最反感的嗎？怎麼今天居然會一反常態，還買了個珊瑚別針送給思柔，是發生了什麼事讓母親有這樣的轉變？
「媽，你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直覺的認為母親一定是哪裡有問題，不然，她不可能會對思柔跟幸福那麼好。
「你這孩子，怎麼無緣無故的咒起媽來了！」顏如玉看著兒子說：「難道你那麼希望媽生病啊？」
「不是的。」方晉搖搖頭說：「只是媽，你變得好奇怪。」
顏如玉笑著說：「沒什麼，媽只是想通了。」
「想通了？」母親想通了什麼？
「天下父母心，不管你跟思柔之間怎麼樣，幸福畢竟是你的女兒，你會為她牽腸掛肚，猶豫不決也是理所當然的，我是你的母親，我應該了解你的想法才對。再加上我們方家當年的確對不起思柔，要不是當年我一意弧行，思柔也不會有這種下場。」顏如玉嘆了一口氣說：「趁這個機會，我真的很想好好的補償一下思柔她們母女。至於你跟家茵的事，媽也不逼你了，如果你真的要跟家茵解除婚約，媽也不反對了，你自己決定吧！」
方晉簡直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就算他現在聽到美國跟俄羅斯發生核子戰爭，也不會比母親剛才的那一番話更讓他吃驚。昨天母親還威脅他，如果他跟家茵解除婚約，她就要跟他斷絕母子關係；怎麼今天就改口說，要不要跟家茵解除婚約由他自己決定！是誰讓母親改變了想法？不！是什麼原因讓母親改變想法了？
是思柔嗎？不，母親對思柔的印象一直不好，她一直認為思柔有今天的下場是咎由自取——活該，她不可能輕易的在一夜之間改變了對思柔的看法。那是幸福嗎？也不可能，如果母親憐惜幸福這個孫女，八年前就不會執意把他帶到美國。而且，一直到昨天前，母親還一直反對他認養幸福呢！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母親改變了想法？方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他是個律師最擅長的就是分析，但他分析、分析再分析，也分析不出母親為什麼突然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對了，」顏如玉又看著兒子說：「今天我買了很多菜，晚上如果你有空，就帶思柔跟幸福回來吃個晚飯吧！」
母親到底是怎麼了？方晉愈來愈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母親居然叫他帶思柔跟幸福回家吃晚飯，母親該不會是在夢遊吧？會不會等他帶回思柔跟幸福后，她就清醒了呢？方晉不停的分析著……
思柔看著堆滿了沙發上、桌子上的袋子，無奈的對方晉說：「我知道你寵女兒，但也不能寵成這個樣子啊！」
方晉看著思柔說：「這些東西不是我買的。」
「不是你買的？」那會是誰買的？難不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方晉拿起幾個袋子說：「這些全是我媽買給幸福的；這些是給你的。」
「是你媽買的？」思柔吃驚的看著方晉。這些東西全都是方晉的母親送給她跟幸福的？方晉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她還要我今天晚上帶你跟幸福回去吃晚餐。」思柔那錯愕的表情他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連他到現在都還想不通母親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
為什麼方晉的母親會突然要方晉帶她跟幸福去吃晚餐呢？雖然方晉不曾說過，但她可以從方晉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看出來，方晉的母親並不喜歡她跟幸福啊！她跟幸福今晚該去嗎？思柔猶豫的看著方晉問：「你要帶我跟幸福去嗎？」
方晉自己也正猶豫著，他怕如果他帶思柔跟幸福回去，母親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讓思柔跟幸福難堪的事？但他又實在很想相信母親的誠意，他真的希望母親能夠接受思柔跟幸福。
方晉猶豫了一會兒后說：「你願意帶著幸福，跟我一起去嗎？」
思柔看了方晉的眼神好一會兒后，才點點頭說：「我會帶幸福跟你一起去的。」
方同安沒想到老婆居然會要兒子帶著向思柔跟幸福回家來吃晚飯，一個晚上，兒子都是用一副擔心的眼神盯著他母親，似乎打算只要他母親說出什麼刻薄話，就立刻帶著思柔跟女兒走人。
向思柔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面對妻子殷勤的招待，只有幸福高高興興的吃著這一頓飯，玩著妻子買給她的芭比娃娃。
連他也不明白妻子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她不是排斥向思柔到了極點？妻子會對幸福好，除了幸福是他們夫妻倆唯一的孫女外，那晚他跟妻子說向台勻要給幸福大筆的嫁妝，雖然那是他說的謊，但這也可能是妻子改變態度的原因之一。可是，為什麼妻子對向思柔的態度也跟著改變了？這就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了。
「思柔、幸福，這西瓜很甜，你們多吃一點。」顏如玉把一盤切好的黃色小玉端到客廳的桌子上，笑著對坐在方晉身邊的思柔跟幸福說。
幸福高興的叉起一片西瓜說：「謝謝奶奶。」
顏如玉眉開眼笑的說：「幸福真乖啊！」
跟幸福的高興相反的，思柔這一頓飯吃得心驚膽眺，雖然一整個晚上，方晉的母親對她跟幸福都是眉開眼笑，親熱極了，但她還是覺得膽戰心驚，不自覺的緊緊握住方晉的手。
方晉當然也感覺到思柔的緊張，為了緩和思柔的緊張，他叉了一塊西瓜給思柔說：「西瓜很甜的，你也吃一點。」
「是啊！」顏如玉親熱的說：「思柔，你吃吃看，這是我今天下午特地去挑的。」
「謝謝方伯母。」或許是她多心了吧！思柔這麼想著。
「媽。」方晉看了一下時間說：「時間已經不早了，幸福明天還要上學，我先帶思柔跟幸福回去了。」
顏如玉看了一下時間，「時間怎麼這麼快，都已經快要九點了。」她笑咪咪的對幸福說：「幸福，你下次還要不要到奶奶這裡來玩？」
幸福點點頭說：「要，奶奶煮的菜真好吃。」
「真的啊？」顏如玉聽幸福這麼說高興極了。「等你跟爸爸、媽媽到美國的時候，奶奶再帶你跟媽媽一起去逛百貨公司，好不好？」
幸福聽了高興的拍拍手說：「好棒哦！那爹地跟爺爺呢？奶奶要不要帶爺爺跟爹地去？」
顏如玉想了想說：「那我們就讓爹地和我們一起去，讓他幫我們提東西好了。」
「好。」小孩子有得玩還不開心嗎？
「幸福，我們該走了。」方晉叫著女兒。
思柔也勉強擠出笑容說：「方伯父、方伯母，謝謝你們今晚的招待。」
幸福親親爺爺跟奶奶的臉頰說：「爺爺、奶奶，再見。」
「再見了，幸福。」方同安送他們到門口。
方晉看著父親說：「爸，我們走了。」直到這一刻，他才放下心來。
「路上小心一點。」方同安見他們走後，才轉身走回家中，今晚的老婆還真是離譜極了。
顏如玉笑著說：「幸福那孩子還真是乖，還有仔細看看思柔后，才發現她除了學歷差一點外，沒有哪一點比不上家茵的嘛！女人就算念到博士又怎麼樣？嫁了人之後還不是一樣得煮飯、生孩子。」
方同安狐疑的看著妻子說：「你在搞什麼鬼？」
「我哪有在搞鬼，我只是要兒子把孫女跟孫女的媽媽帶回來給我看看而已。」顏如玉輕描淡寫的說。
真的只是這樣嗎？方同安懷疑的看著妻子，她的動機真的那麼單純嗎？
這兒就是向思柔的家了。
朱家茵站在門口打量著，這樣的房子在美國是沒有什麼，但這是地小人稠的台灣，能有這麼大坪數的房子，可見向家的家境一定不錯吧！
她昨晚考慮了很久，方晉是個重情義的人，就算他想跟她回美國，但只要向思柔用女兒留住方晉，那麼方晉無論如何也走不了。她看得出來，方晉對向思柔母女有很深的內疚，所以，她想了又想，才決定直接來找向思柔談判。
她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她並沒有見過向思柔，但依照方伯母的描述，向思柔一定是個心機很重、見錢眼開的女人吧？只要她不再纏著方晉，不管她要多少錢，她都可以給她。
至於向思柔的女兒幸福，如果她真的是方晉的女兒，那麼她願意視如己出的對待她。反正像向思柔這麼一個未婚媽媽，又沒有學歷，她帶著一個女兒，想要找到對象也不容易。
「請問你找誰？」向思洋打開門后，就看見他家的門前站著一個十分亮麗的女人。
「我……」朱家茵想不到，在她的心理建設還沒做好時，就突然有向家的人冒出來。「請問……向思柔小姐在嗎？」
「思柔？」向思洋看著眼前的女子，他不曾見過她。「請問你找思柔有什麼事嗎？」
「你是……」聽他的語氣他應該跟向思柔很熟才對。
向思洋禮貌的說：「我叫向思洋，是思柔的哥哥。請問你找思柔有什麼事嗎？」思柔所有的朋友他都認識，他很肯定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思柔的朋友。
家茵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叫朱家茵。」沒想到向思柔的哥哥長得一點也不遜於方晉，由此可見向思柔長得也不錯啰！
朱家茵？方晉訂婚的未婚妻。「有什麼事嗎？朱小姐。」
「我想找向思柔小姐談談。」一知道她是方晉的未婚妻，向思洋的口氣立刻就變了。
向思洋打量著朱家茵好一會兒后才說：「請進。」朱家茵什麼時候來台灣的，思柔知道嗎？
朱家茵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著向思洋走進了向家，向家的外表雖然不甚華麗，但是屋子內部卻裝潢得十分高雅氣派。牆壁上可以看見好幾幅名家的畫作；柜子上擺著米蘭著名設計師所設計的水晶擺飾。
「向思柔小姐在嗎？」朱家茵看著向思洋問。
向思洋倒了杯水給朱家茵說：「思柔出去了。」
「她什麼時候會回來？」她怕如果現在沒見到向思柔，那她的勇氣就會消失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向思洋看著朱家茵說：「她跟方晉兩個人一起出去了，可能要等到晚上十點左右，幸福睡著后她才會回來。」
「那我到方晉那裡去找她。」朱家茵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向思洋叫住朱家茵說：「朱小姐，請問你找思柔有什麼事嗎？」
朱家茵轉過頭來看著向思洋說：「我想請向思柔小姐放了阿晉。」
向思洋看著朱家茵說：「這句話應該是我們說的才對，請方晉不要再藉著幸福的名義，跟思柔糾纏不清。」
朱家茵臉色蒼白的看著向思洋說：「阿晉不是這種人，他是因為幸福才跟向思柔在一起的。」
「他不是這種人？」向思洋冷笑的說：「你對方晉了解多少呢？」
「我們在一起四年了。」這四年來，她太了解方晉是怎麼樣的人了。
「我跟他從國中到高中、大學，整整做了將近十年的朋友，結果呢？結果他弄大了我妹妹的肚子后，就跟著他的母親躲到美國去了。害我妹妹傷心的從樓梯上摔下來，整整在醫院裡昏迷了八年；而他呢？他在美國得意快活的過了八年，才回到台灣來要求我妹妹原諒他。而也只有我那個傻妹妹，非但不怪罪方晉，還讓幸福認她那個渾蛋父親，一心一意想讓那個人渾蛋在結婚前，過過當父親的癮。
「而你居然還要我妹妹放了方晉？你說，我妹妹做錯了什麼？她為什麼要為方晉那個渾蛋受那麼多的罪？」就算思柔願意原諒方晉，他也絕不會原諒他的。
聽了向思洋的話，朱家茵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那是因為……因為方伯母擔心，擔心向思柔她會……她會……」
向思洋一針見血的說：「她是擔心我們向家配不上他們方家吧？八年前，我父親經營的只是間不到十人的小公司，當然比不上方晉那被調到美國分公司當負責人的父親。」
「方伯母不是這種人。」朱家茵趕忙替顏如玉辯解。
「如果她不是那種人，那她幹嘛連夜帶著方晉逃到美國？要是那時我們向家已經像現在這樣的發達，她還會帶著方晉跑嗎？」像方晉的母親那樣的女人，他這些年不知見識過多少了。
朱家茵激動的說：「既然你們向家並不缺錢，那麼請你們把方晉還給我。」
向思洋輕蔑的說：「我們向家才不像你，把方晉那種男人當成寶呢！」
「你……」朱家茵憤怒的看著向思洋，這個男人說話怎麼這麼惡毒呢？
向思洋冷笑的說：「朱小姐，像你這樣的條件，雖然身體有些小小的缺憾，但也沒有必要委屈自己，將就方晉那種男人啊！」
「你說什麼？」朱家茵吃驚的看著向思洋，「你怎麼知道？」他怎麼會知道她的身體有缺陷。
向思洋也知道他自己說錯話了，一時之間他也只有沉默以對，
朱家茵走到向思洋的面前，「你是怎麼知道的？」她看向思洋的表情，她確定他真的知道她不能生育的事。
「是我調查出來的。」他總不能告訴她，是她的醫生告訴他的吧！
朱家茵激動的說：「那……方晉知不知道？」方伯母知道她不能生育的事，可是，她不讓方伯母告訴方晉，所以，她跟她的父母商量好了，等她跟方晉結婚後，就用借腹生子的方式，生下方家的下一代。
向思洋點點頭說：「知道，是我告訴他的。」
朱家茵一時站不住腳，幾乎要暈厭了，難怪方晉會一再拖延回美國的時間，原來他是嫌棄她不能生育。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還能稱為女人嗎？更何況，他跟向思柔之間早已有了一個女兒，在這種情形下，他當然會選擇向思柔啊！
向思洋緊張的問：「朱小姐，你沒事吧？」看她的樣子好像要暈倒了。
朱家茵搖搖頭說：「我沒事。」就轉身離開向家了。
方晉一面看著思柔沉睡中的臉孔，一面反省，他到底怎麼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就算他跟思柔之間已經有個女兒了，他也不該就這麼對思柔她；他應該先去跟思柔的父母提親才對。不過，思柔的父母能接受他嗎？不管思柔的父母能不能接受他，他一定會儘力的說服他們的。
而在見思柔的父母之前，他還要先做一件事，那就是他得先好好的跟朱家茵談談。直到現在他總算了解自己的心了，他雖然愛著朱家茵，但比起和朱家茵的愛，他更深愛著思柔。一旦他見到了思柔后，他就再也離不開她了。他沒辦法違背自己的心意，他愛思柔。就算他跟思柔分開了那麼多年，他也仍然深愛著思柔，所以他只好對朱家茵說抱歉了。
他看著思柔俏俏的下床穿好衣服后，靜靜的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阿晉。」思柔睜開眼睛看著方晉。
方晉撫摸著思柔的長發說：「你再睡一會，我過幾個小時就回來了。」
「你要去哪裡？」思柔靜靜的問。
「我要去處理一些小問題。」方晉替思柔拉好被子。「我很快就會回來了，再見。」
思柔抱著方晉流著淚說：「我愛你。」
方晉也緊緊的抱住思柔說：「我也愛你，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深愛著你啊！在這裡等我，等我回來后，我們再一起去見你的父母。」
「嗯。」思柔點點頭。
雖然她知道父親跟母親一定會大怒，大哥或許會氣得又想痛打方晉一頓。但她深愛著方晉，不論天涯海角，她都願意跟方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