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拌 嘴
盛氏大樓二十樓
樂開心拿著一份文件疾步往前沖。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份工作,可不能因為你而丟掉這個飯碗啊!」她對著手中的文件碎碎念著。「可惡!都是你啦!害我連午餐都沒得吃!」
事情起緣於今天早上,副主任交給她一大疊文件,吩咐她在中午之前一定要把所有的文件分發到指定的部門。
她真的粉認真地照著指示辦事,從二樓到十九樓全都走透透了,待她把文件一一分發到各部門后,已經到了午休時間,於是早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她,立即衝出公司大門,填飽肚子去也。
誰知,就在她扒第一口飯時,卻突然記起早上在檢查那疊文件時,明明有一份是必須要送到二十樓的,可她一整個早上都沒有上過二十樓啊!完蛋了!
為了保住飯碗,她顧不得只吃了一口的午餐,趕緊付了錢,就匆匆趕回公司,好不容易才在自己的辦公桌下找到這份被遺漏的文件,立刻急匆匆的送上二十樓。
「SHIT!」此時肚子又傳來一陣震天價響的咕嚕咕嚕聲,她顧不得形象的咒罵一聲。
她怎麼這麼衰?今天早上因為睡晚了,所以也沒吃早餐就趕來上班,現在連午餐都沒得吃,餓得她手腳發軟。
「什麼鬼文件這麼重要?等一等會死啊!」她低頭瞪著手中那「罪無可恕」的文件,一邊發著牢騷,一邊繼續往前跑。
因為一徑低著頭,她根本沒注意到前方有人,便直直地撞了上去。
「該死!」盛凌宵才剛轉了個彎,胃部就被結結實實撞了一記,他萬分不悅地詛咒一聲,蹙緊眉頭瞪著一旁的秘書冷聲問,「什麼時候開始,盛氏大樓竟容許這些小鬼在這裡橫衝直撞了?」
「呃……這……」見到老闆不悅的神色,吳淑芬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小鬼?你說誰是小鬼啊?」開心奮力地甩甩頭,想把眼前的小星星全甩開。
可惡!這傢伙的身體是用什麼做的啊!怎麼硬得像鐵似的?直把她撞得兩眼昏花、四肢發軟。
而且!瞧他說話有夠毒的,竟然說她是小鬼?她這輩子最最最痛恨人家說她是小鬼了!
盛凌宵的耳膜被高亢的嗓音給刺得發疼,他不悅地抿緊略薄的雙唇,沉聲朝秘書命令道:「發個公告下去,嚴格規定不許任何員工把小孩子帶進公司里來,違規者,立即辭退!」
要不是他原本五十九樓的辦公室正在重新裝潢,他也不會搬到位於二十樓的臨時辦公室,沒想到卻被他發現居然有員工把小孩子帶進公司里,還任由小孩子在辦公大樓里橫衝直撞!
老大和老二也真是的,娶了老婆就啥事都不管,再這樣子下去,盛氏絕對會變成菜市場。
撂下話后,盛凌宵沉著臉越過開心,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喂!你給我把話說清楚,誰是小鬼。」見他完全不把她當成一回事,開心覺得自己深深被侮辱,一臉氣憤地跟在他身後追問。
盛凌宵根本不理她,仍舊邁著大步繼續往前走。
見開心仍不死心,吳淑芬盡責地伸手擋住她。「你是……」
開心不讓她把話說完,用力地撥開她的手,徑自小跑步追上前方的盛凌宵。
「喂!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是一支擋路的燈柱,你在什麼啊?別以為不說話就行了!你今天要是不向我道歉,我准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見他完全不把她看在眼裡,開心實在氣不過,一邊吃力地想要跟上他,一邊惡狠狠地威脅道。
盛凌宵頭也沒回地進了辦公室后,也不管後面有沒有人,順手便甩上辦公室門。
開心差點被迎面而來的門給撞個正著!幸好她長得嬌小,身子一側,硬是在門快闔上的一剎那!擠進了他的辦公室里。
「喂!你這傢伙到底有沒有良心啊?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撞扁了我的鼻子?」開心摸著微紅的鼻子,憤怒地質問他。
可是盛凌宵根本不理她。
見他悶不吭聲,開心氣炸了。「喂!你聾了不成?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
不知死活的小鬼!居然敢跑進他的辦公室里撒野?盛凌宵臉部的線條越綳越緊。
「滾出去!」他森冷地下令。
開心聞言更加火冒三丈。「你這是什麼態度?喂!你這人到底懂不懂禮貌啊?」她仰起頭瞪視著他的後腦勺,繼續罵道,「難道沒有人教過你,跟人說話時,眼睛要直視著對方嗎?你怎麼老是用背部對著我?」
哼!沒事長得這麼高做什麼?害她的脖子差點抽筋了。
站在玻璃帷幕前的盛凌宵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小鬼!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限你一秒鐘之內滾出我的辦公室!」
「小鬼?你……有膽你再說一次!」開心噴火的雙眸死瞪著他寬大的背部,熾熱的高溫幾乎將他的背部燒出兩個窟窿來。
盛凌宵的耳膜再度被高八度的嗓音轟炸得快聾了。
他蹙緊俊眉,聲音更冷了。「帶你進來的人是哪個部門的?叫什麼名字?」一知道名字,他立即就要把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和這個小拖油瓶一起掃地出門。
「什麼?」開心愣了一下,隨即又兇巴巴地道,「喂!你不要轉移話題!我最討厭人家叫我小鬼了,我要你立刻向我道歉!還有,我已經告訴過你,別用背部對著我,你怎麼都說不聽?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自小,她就長得比別人嬌小,又天生一副娃娃臉,四周的人很自然地把她的年齡猜小了許多,也總是以對待小朋友的方式對待她,讓她粉鬱卒。
因此,她立誓絕不允許任何人藐視她!
見他仍然動都不動一下,她「咚咚咚」跑到他身後,抓住他的衣擺,想要強行轉過他的身體來面對她,正視她的存在和她的怒氣,卻突然想到一件事。
「呃……難道說……嗯……你丑得沒臉見人?」
嗯!很有可能喔,瞧他說話聽起來死板板的,完全沒有抑揚頓挫,可能就是因為長得太丑的關係,平時沒有人願意理他,讓他根本沒什麼機會可以說話,所以才會這樣。
而且,他對別人好像懷有很深的敵意,一定是因為曾經被人深深傷害過,對人性已經徹底失去信心,他才會不懂得如何與人相處,故意以粗魯和冷漠的態度來面對別人,以保護自己。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道理。「好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畢竟,一個相貌長得丑到不敢見人的人,有一點點『變態』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她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卻口吐足以教人噴血的說詞。
盛凌宵氣得握緊拳頭。
「要知道,我這個人可是粉有愛心的喔!」她猶不知死活地吹捧自己,還發揮她的「愛心」,準備對他好好的開導一番。「當然,像我這種長得美,心地又好,集美麗、智慧和善心於一身的人,這世上可是很罕見的。
所以,我說這位大叔啊!你千萬不要因為自己的醜陋而感到自卑,人長得丑沒關係,最重要的是要有愛心……」她僻哩啪啦說了一大串。
「叫你滾出去,聽見沒有?」盛凌宵惱怒地霍然轉身,卻看不見半個人影。
咦?怎麼沒人?他低下頭,這才看到開心負著手踱來踱去的身影。哪兒來的小神經病?他怒瞪她瘦小的背影一眼,忍不住陣念了聲。
「不要打斷我的話!我正要說到重點。」開心背著他,舉起手嚴肅地說,「只要你有一顆善良的心,懂得去關心別人,那麼你四周的人一定能感受到你美好的一面,也就會越看你越覺得順眼,久而久之!他們就不會再因為你醜陋的相貌而排斥你了!」說完!她不禁佩服起自己來。
「你這個小神經病不會是剛從龍發堂跑出來的吧?」除了瘋子之外,他實在想不出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
「什麼?」開心暴跳如雷地轉過身來,「你……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毒啊?難怪沒有人會喜歡你這種怪物!人長得丑也就罷了!還外帶一張毒舌,真是祖上沒積德!」
這還沒變聲的小鬼,死人都會被他給吵醒!盛凌宵的耐性終於宣告用罄。
他垂下眼,卻看不到開心!只好再把頭猛地往下低,這才終於得以看見她噴火的小臉,卻不禁一怔。
原來這個小瘋子是個女的啊!而且,是個長得挺漂亮的小女生。
「我嚴重警告你,別再用……」開心一邊揮舞著小拳頭,一邊仰起頭看向他,當她對上他那俊俏的臉時,不禁傻眼了。
天哪!他一點都不醜嘛!相反的,還長得不是普通的好看耶!
劍眉大眼,一管鼻子又挺又直,兩片嘴唇略薄,抿出一個迷人的弧度,他比電影明星還要英俊,只可惜,一張臉綳得緊緊的,眼神也冷了點,破壞了整體的美感。盛凌宵回過神來,見她一副痴獃樣,於是冷冷地嘲諷道:「原來還是個小白痴!」
「我不是白痴!你才是白痴,而且還是個大白痴!你根本就是聽不懂人話的大白痴!」開心莫名其妙被罵,立刻回過神來,一手擦腰,一手指著他,惡狠狠地還擊。
盛凌宵掃了她那小茶壺的架式一眼,再回到她那氣得通紅的小臉上,只見她一雙又圓又大的杏眼似在噴火!紅灧灧的小嘴噘得半天高,足以吊上十斤豬肉!他深邃的黑眸不禁掠過一抹光彩。
「嗯!你看起來的確不像白痴。」盛凌宵點頭同意,光看她那雙靈燦燦的大眼睛,令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開心的怒氣才稍微平復了一點,誰知又被他接下來的話給氣得火冒三丈。
「既然不是白痴,那麼就是瘋子!不過,我記得龍發堂好像有用腳鐐扣住瘋子的習慣,怎麼會被你這個小瘋子給跑出來了?」他挑起眉,冷眼睨著她。
「你……你……你……」開心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盛凌宵惡意地又道:「看你長得還可以看,沒想到小小年紀就瘋了!唉——真是可惜啊!」
「你……信不信我會揍你?」開心揮舞著小拳頭對著他怒吼。
「嘖!嘖!嘖!原來還是個有暴力傾向的小神經病呢!」盛凌宵挑挑眉,眸底閃動著逗趣的光芒。
這小丫頭真容易被激怒,可那副氣呼呼的模樣看起來不只有趣,還很可愛!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閉上你的賤嘴!」開心這會兒真的是瘋了——被他氣瘋了!她揮著小拳頭就朝他衝過去。
盛凌宵輕輕鬆鬆地攫住她的小拳頭,卻忘了防備她的腳,小腿硬是吃了一記她飛來的「天殘腳」。
「該死的小鬼!」他詛咒一聲,單手拎起她的衣襟,隨即伸直長臂,把她吊到半空中。
「放我下去!你這個大笨牛!」開心張牙舞爪地想要踹打他,無奈手短腳短,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她只能打他的手臂泄恨。
「再撒野,我就把你扔過去撞牆!」盛凌宵冷聲威脅道。
「你敢?」開心雖然仍嘴硬地回嘴,但她衡量了一下自己和四周牆壁的距離,氣勢不自覺地弱了下來。
「要不要試試看?」盛凌宵壓低嗓音!陰森森地問。
「不……不用了!」開心心不甘、情不願的咕噥了一句,再也不敢動一下。
瞄著她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盛凌宵嘴角浮出一抹幾不可見的微笑。
「喂!你快點放開我啦!」這樣被人吊在半空中,真是毫無尊嚴可言,開心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盛凌宵不置可否地揚揚眉,饒富興味地打量了她一會兒,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樂開心!」報完名字后,開心習慣性地等了一會兒,因為每次只要她一把名字說出來,別人都會贊一句「好名字」,可是眼前的男人卻毫無反應!這讓她不禁有點氣悶。
「我的名字粉好聽,對不對?」沒關係,山不轉路轉,她很主動地提出來讓他附議。
這個小丫頭滿逗趣的!盛凌宵差點忍俊不住笑出來:「嗯!的確是個好名字。」
見他同意了,這下開心可開心了。「而且,聽到我的名字就覺得粉開心,對不對?」
果然人如其名,她的確是個小開心果。盛凌宵胰著她發亮的晶眸,再度點點頭。
「我就說嘛!我的名字取得好極了。首先有一個千古以來最好的姓氏,再加上一個絕妙的好名,無不配合得天衣無縫哪!」這回,她連詢問人家的意見都省了,一臉自豪地自賣自誇,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這個名字是她替自己取的。
盛凌宵止不住莞爾一笑。
「對了,你知不知道我的英文名字叫什麼?」她神秘兮兮地瞅著他問。
「HAPPY?」盛凌宵挑高一邊俊眉。
「你好神耶!沒錯,就是HAPPY。」她的美眸中頓時盛滿了對他的崇拜,哥倆好地一掌拍在他的手臂上。
也因為這一掌,她才意識到自已仍被他吊在半空中,也才記起自己和眼前的這個人還處在「敵對」狀態。
「喂!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還不趕快放我下去?」她瞪了他一眼,兇巴巴地命令道。
瞧她說話的口氣,彷彿別人一聽到她的大名,便該嚇得「皮皮銼」,盛凌宵忍不住又想笑。
「你很有名?」他憋住笑問。
「那當然!」說起這個,開上止刻就跑了起來。「我『縱橫』盛氏兩個多月,這盛氏大樓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就是鼎鼎大名『毒遍天下無敵手』的樂開心。」
這當然是誇大其詞啦!盛氏樓高六十六層,不過,因為她只是個新進的「低級」小妹,平日主管們分派給她的工作,至多只到二十樓這一層,而她又非常容易就和人家混得很熟,是以二十樓層以下,絕大部分的同事都認識她,不過,二十樓層以上的就……
但此時為了嚇唬對手,她也就毫不客氣地直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毒遍天下無敵手?這個小不點居然為自己取了個這麼滑稽的封號?盛凌宵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喂!你笑什麼?」見他把她「驚天地、泣鬼神」的名號當成是笑話,開心不禁怒紅了小臉,老羞成怒地怒視著他。「你該不會是沒聽過我的大名吧?」
「聽都沒聽過!」盛凌宵仍舊吃吃笑道。
「真是沒見識!」開心一臉的不屑拿眼睛白的地方瞄他,一副打從心眼裡瞧不起人的小人嘴臉。
見她原本美麗的俏臉硬是被她擠成奇怪的嘴臉,那滑稽的模樣讓盛凌宵忍不住放聲大笑,而且笑得手也開始發軟了,於是順勢放下她。
「喂!大笨牛!你還不快點向我道歉?」腳一著地,開心立即雙拳抵住纖腰,又擺出開戰的架式。
這小丫頭竟然敢一再的辱罵他?從沒被人當面這樣罵過的盛凌宵靜靜地盯著她,但心中卻感覺不到一絲怒氣。
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況且,好久沒人能讓他這樣開懷大笑過了,這小丫頭卻輕而易舉的做到這一點,真是不可思議!一解開心結,他就想逗逗她。
「我做了什麼需要向你道歉的事嗎?小傢伙。」他攤攤手,佯裝一臉不解地問,惡意地又以「小」字頭稱呼她。
一番唇槍舌劍下來,他自然看得出她對別人以「小」字稱呼她非常的感冒,所以才故意又再激怒她,想看她氣得噴火的俏模樣。
「你……你這個大豬頭!你是得了老人痴呆症不成?你剛才不只叫我小鬼,還叫我小神經病、小白痴、小瘋子,現在又叫我小傢伙,你……」
一一數落著他的罪狀,開心體內的怒火也更形高漲。「我要你立刻為你說過的話向我鄭重的道歉!」
「可是,你看起來分明就像個小不點嘛!」盛凌宵惡劣地進一步逗弄著她。這小東西還挺記仇的嘛!瞧她,把他稱呼過她的詞兒全都記得一字不漏,厲害厲害。
「你!」面對他的不知「悔改」,開心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把我和『小』字扯上任何關係,要不然我就……就……」
「要不然你就怎樣啊?」盛凌宵興味盎然地追問。
開心咬一咬牙,才惡狠狠地說:「我就整得讓你在盛氏呆不下去!」
「嗄?你這麼狠毒啊?」盛凌宵故作驚訝地睜大眼。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叫『毒遍天下無敵手』?」開心仰起下巴,一臉倨傲地說。
這小傢伙還真是大言不慚,居然敢口出狂言說要整得他這個盛氏三老闆在盛氏呆不下去,盛凌宵背過身去,早笑翻了天。
開心見他肩頭一聳一聳的,自認為他已經被她嚇得「發抖」,忍不住得意忘形地奚落他幾句——
「怕了吧?你這種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眼淚,本姑娘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還不知道死字該怎麼寫!」
盛凌宵轉過身來,剛好看見她個二五八萬似的,把食指放在挺俏的鼻尖上用力一擦,害他好不容易憋住的笑意,差點就暴發出來。
「該怎麼道歉才能展現足夠的誠意呢?」他很「苦惱」地蹙起俊眉。
「連這個你都不懂?你是大白痴啊?真是個浪費米糧的大飯桶!」開心兇惡地僻哩啪啦訓了他一頓,「看清楚我怎麼做,然後照著做!」
說畢,她躬了個九十度的腰,必恭必敬地說:「對不起!請原諒我冒犯了您,我下次再也不敢對您出言不遜了,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然後,她直起腰仰起頭,眼巴巴地瞅著他,等待著接受他卑微的致歉。
「嗯——」盛凌宵歪著頭斜睨著她,好半晌,才露齒一笑,又擺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說,「好吧!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什麼?!」開心這才知道自己被他給耍了!頓時氣得跳腳。「好!今天算……算你狠!」她指著他的纖指不住地發抖。
「好說!好說!」盛凌宵一副「不敢當」的模樣,黑眸凝視在她紅霞滿布的小臉上。
「你最好給我記著!」開心咬牙切齒地說。
「沒齒不敢忘!」他粉惡劣地火上加油。
「你……你給我等著瞧!」開心雙腳三七分,站出個大姐頭的架式,惡狠狠地撂下狠話,美眸中噴出的火焰足以燒掉整間辦公室。
「隨時候教!」盛凌宵優雅地欠一欠身,還氣死人不償命地沖著她咧嘴一笑。
可惡的臭傢伙!開心氣憤地暗咒一聲,然後霍然轉身,狂怒地卷出他的辦公室。
盛凌宵望著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門后,片刻才把視線收回。他瞥了腕錶一眼,這才警覺自己竟然花了將近一小時的時間與一個小女生拌嘴!
他今天中午之所以這麼早回公司,原本是為了和一個客戶的兩點鐘答約,而在那之前,他必須先把合約看過一遍。
他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會教個小丫頭給耽擱了正事呢?他不禁搖搖頭,拿起案上的合約,卻沒發覺自己的嘴角仍維持著往上揚的孤度。
不分勝負
該死的臭傢伙、混帳東西!
開心一路詛咒著盛凌宵,怒氣沖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開心,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發生什麼事了?」同部門的同事一見到她,就紛紛關心地問道。
「氣死我了!算了,別提了!」她這輩子可是經歷過許多次跟人「開罵」的激烈戰役!但從沒輸得像今天這麼慘烈過。這麼丟臉的事,她怎麼好意思告訴別人呢?
可惡!這個仇不報,她就不姓樂!
「我中午沒吃飯,現在餓死了,有沒有東西可以吃?」她癱軟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問。剛才的一場「大戰」下來,又消耗了她不少的能量,這會兒她已經餓得頭暈眼花,一堆小星星在她的頭上閃啊閃的。
立刻有人貢獻出零食,還有人熱心地為她泡了一杯牛奶。「謝謝你們!謝謝!」開心忙不迭的大塊朵頤起來。
「樂開心,現在可是上班時間,才剛吃完午餐,你又吃零食,你是餓死鬼來投胎的啊?」突然,高亢的女音響起。
開心斜眼瞟過去,毫不意外看見資管部里人神共憤的楊媚兒正瞪著自己。
「沒錯!我就是餓死鬼來投胎的。哎喲!說到這個,倒讓我記起一件事來。」她故意加大音量。
「什麼事?」幾個同事好奇地問道。
開心喝了口牛奶,才閑閑地道:「我記得當時我正在排隊等投胎的時候,遠遠地見到有一團肉球緊巴著馬面不放。
我順手抓住跑得像有鬼在後頭追的牛頭,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說正有個花痴緊纏著馬面不放。」
在盛氏工作的人都知道,這個楊媚兒是個貨真價實的大花痴,對女同事從沒有好臉相向過;可面對男同事時,卻像渾身沒了骨頭似的,直往人家的身上黏去,聽到這裡,已經有不少人發出竊笑聲。
楊媚兒自然也聽得出開心是在諷刺她,一張發福的臉頓時氣得一陣青一陣白的。
「我見牛頭連說話都在發抖,於是就好奇地問他在害怕什麼。你們知道他告訴我什麼嗎?」開心神秘兮兮地問。
「他說什麼?」雖然明知她在瞎說,其他同事仍很配合地追問。
「他說……」開心故意壓低聲音,粗聲粗氣地學著「牛聲」,「『我當然害怕!我和馬面上回去提那花痴的魂魄回地府時,差點被她給強了……咱們兄弟倆干這份差事這麼久,還從不曾遇見過這種事,你說我能不害怕嗎?』」
她話還沒說完,大夥已經哄堂大笑。
「樂……樂開心,你……你……」楊媚兒氣得臉部的肌肉直抽搐。
開心才懶得理她呢!這個楊媚兒仗著自己是個副主任,整天欺壓下屬,她老早就看不慣她那副作威作福的嘴臉,趁這機會,修理修理她。
「那牛頭又好心的告訴我說,我十八歲那年會遇見這個花痴,要我小心一點。唉——」她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盯著楊媚兒那胖胖的紅臉又道,「難怪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面熟,看來,牛大哥的話真是應驗了。」
楊媚兒已經氣得七竅生煙。
開心甜甜一笑,「媚兒大姐,連牛頭馬面你都不放過,看來,你粉『飢不擇食』,是另類的『餓死鬼』來投胎的喔!」
這下,眾人更是笑得死去活來。
「樂開心,你……你給我記著!」見眾人一面倒的幫著開心來取笑她,楊媚兒自知討不了好處,只好虛張聲勢地威脅道。
開心拋了顆花生進小嘴裡,才弔兒郎當地回道:「沒齒不敢忘!」咦?這句話怎麼這麼熟?
見楊媚兒扭著屁股,怒氣沖沖地離去,眾人又哈哈大笑。
「開心,你真是好樣!」坐在開心隔壁的汪碧玲拍著她的肩誇獎她。「楊媚兒剛剛被你氣得差點腦充血呢!」
開心嘻嘻直笑。「誰教她平日沒事就喜歡找我們的碴,我最討厭這種仗勢欺人的人了。」
「開心,沒想到你人兒雖小……呃,對不起,我的意思是,你年紀這麼輕,一張嘴巴卻這麼厲害,真是了不起!」一個長期被楊媚兒欺壓的女職員忍不住稱讚起開心來。
開心最受不得人家稱讚她,忍不住又高興得眉開眼笑。
小時候在學校,難免會有些壞男生喜歡欺負女生,她自知打不過他們,所以就在嘴皮上下功夫,練就了一張利嘴,來對付他們。
「開心,這樣雖然很好玩,可楊媚兒畢竟是個副主任,你以後要小心一點!」膽子較小的溫以和好意地提醒她。
「我這叫替天行道!」她粉理直氣壯地做了個鬼臉,隨即大而化之地說,「安啦!不會有事的。」
「要是她敢動我們的開心果,就試試看!」汪碧玲夠義氣地拍拍開心的肩,「別怕她!我們這些人都可以給你靠。」
「對啊!碧玲說得沒錯,要是她敢動你,我們一定挺你到底!」
「就是咩!這個楊媚兒老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早就該有人教訓教訓她了!」
「是啊!開心,你最好拿這張毒嘴毒死她,省得我哪天忍不住,找人打歪她那張肥臉,說不定還得吃上官司呢!」眾人七嘴八舌地表達願意力挺她,讓開心笑開了嘴,內心感動不已。
進盛氏兩個多月來,同事們各個都待她很好,她覺得自己好幸運,遇見的都是好人。
突然,她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張菱角分明的臉孔,小臉不由得垮了下來。
就只有那臭傢伙是個壞蛋,哼!可惡!明天一定要再去找他單挑,不讓他好看!她絕不罷休!
「開心,你怎麼了?」見她的臉色不對勁,汪碧玲關心地問道。
開心回過神來忙回答,「呃,沒什麼!」
在這麼開心的時刻,想起那掃興的壞傢伙做什麼?真是的!
***
隔天中午,開心快速地把便當解決后,就衝上二十樓,直接闖進盛凌宵的辦公室。
「喂!大塊呆!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不要為昨天的事向我道歉?」一進門,她立即氣勢洶洶地向他喊話。
哼!今天她可是吃飽飽才來找他「單挑」,不像昨天那樣,餓得連罵人的力氣都沒。飽食的她可是有絕對的信心,必能扳回一城。
盛凌宵從文件中抬起頭來,見她一副來踢館的模樣,黑眸中不禁掠過一抹笑意。
「小矮個兒,你來啦?」他瞥了她一眼,隨即又低頭看自己的文件。
「你!」開心感覺到一團火在心頭熊熊燒了起來,連忙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被他激怒,千萬要冷靜,才能打贏這場硬仗。
「你以為長得比人家高那麼一點點就了不起嗎?哼!像根電線杆似的,什麼啊!」
「呵——難道說人長得矮也會影響視力嗎?」盛凌宵抬起頭來,佯裝不解地注視著她。「嗯……就我所見,可能不只一點點喔!」
開心聽了頭上開始冒火。
他站直足足有兩米的身軀,居高臨下的上下瞄了她一眼。「我高你起碼有兩個半頭吧?」
「哪……哪有?」開心漲紅了小臉,「本姑娘身高五尺三寸,你敢說你有高我那麼多嗎?別笑死人了!」
「哈!五尺三寸?你說少了一個字吧?」這小丫頭還真敢亂掰!盛凌宵再度彎腰瞄了她一眼,「應該說是五尺差三寸吧?」
「什麼?!」五尺差三寸?這不是把她說成是侏儒了嗎?可惡!開心氣得握緊小拳頭。「我才沒那麼矮!你眼睛是瞎了,是不是?」
「小傢伙,下回要吹牛也要吹得像樣點!像這種一根指頭就能戳穿的牛皮,我勸你還是少吹點好!免得被別人當成是笑話,呵呵呵!」盛凌宵優雅地坐回自己的大辦公椅上,涼涼地呵呵直笑。
「你!」開心恨不得一拳打掉他臉上那可惡的笑容,但可恨的是,她確實有一點點吹牛之嫌。
「好吧!五尺二寸!」片刻后,她稍微讓步。
盛凌宵挑挑眉,「四尺八寸!」
「五尺一寸!」
盛凌宵撇撇嘴搖頭。
「喂!」開心不悅地瞪著他,他卻硬是不肯讓步,最後她只好說:「好吧,五尺,不能再少了!」話畢,她火大的猛拍一下桌面,以示她不能再減了。
又不是買菜,還可以討價還價,盛凌宵努力憋住笑,聳聳肩。
「你年紀還小,過兩年應該就能長到五尺,現在這麼心急做什麼呢?」他好笑地看著她。這小傢伙分明就只有四尺八寸,卻死活要拗高兩寸,真是有趣!
「誰說我年紀小?你這傢伙是得了白內障是不是?」又被看「小」的開心憤怒地瞪著他,「告訴你,我已經十八歲,有投票權,是個成年人了!」她加重語氣強調。
「嘖、嘖、嘖!又吹牛了!」盛凌宵沒好氣地搖搖頭,「告訴我,現在的小女生都這麼急著長大嗎?」奇怪!女人不都喜歡報小年齡嗎?怎麼這個小丫頭卻反其道而行呢?
「我才沒吹牛!」開心從牛仔褲的口袋裡掏出錢包,抽出裡頭的身份證,「啪」一聲,怒沖沖地扔在桌上,「睜大你的眼睛看仔細點!」
盛凌宵往桌上瞥了一眼,隨即驚訝地看向她。
真沒想到這小丫頭原來真的已經年滿十八歲了耶!之前,他還一直以為她只是個國中生呢!
他再瞥了她的皮包一眼,順手將她夾在皮包上的識別證取過來看一下。
原來她本身就是盛氏的員工,並不是跟著家長進來玩的家屬。不知道為什麼,知道這一點,讓他覺得很愉快。
「怎樣?看清楚了吧?」開心仰起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彷彿十八歲就很了不起了。
盛凌宵脅著她那副神情!不禁莞爾一笑。雖說已經十八歲,可她的言行舉止卻比一般的十八歲女孩還來得稚氣,再加上擁有一張娃娃臉,個兒又長得嬌小,難怪他先前會以為她只有十四、五歲。
開心被他盯得極不自在,於是沖著他兇巴巴地問:「喂!你看什麼看?」咦?她的心怎麼突然跳得這麼快?
「沒什麼!我只是為你感到惋惜。」盛凌宵一臉同情地看著她,徐緩地道,「十八歲應該已經過了發育年齡了,看來,你這輩子是不可能再長高,而且這身材……」
他由上到下掃視了她一眼,最後盯著她噴火的美眸,惡毒地說:「恐怕也註定了只能停留在這種干扁四季豆的狀態了。」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這混帳傢伙不只「看小」她,這會兒居然又「瞧扁」她!開心頓時火冒三丈,氣得直想衝過去拔掉他那根毒舌。
「你眼睛是糊到蛤仔肉,告訴你,本姑娘三圍三十四、二十四、三十四,哪一樣像干扁四季豆了?」她憤怒地收腹挺胸,力爭「偉大」,朗聲報出個國際標準身材來。
「哈哈哈!你這小丫頭吹起牛來還真不怕被口水嗆死。」盛凌宵很不給面子的大聲嘲笑她。「你的上圍要真有三十四,我這顆腦袋砍下來給你當球踢都行。」
在這一刻,開心不禁恨起上帝,要是祖能多給她兩寸,她這會兒一定手起刀落,砍了他那顆臭腦袋,然後一腳踹到外太空去,出一出她心中這一口烏氣。
「我看至多……三十一寸吧?」盛凌宵瞄著她挺起的小胸部,惡意地進一步逗弄她。
「放屁!」開心氣急敗壞地怒罵。「最起碼也有三十三寸半!」她「寸土必爭」地大聲強調,大眼睛死瞪著他,一副他要敢不信的話,就用眼刀射死他的模樣。
盛凌宵聳聳肩,不怕死的對著她搖搖頭。
開心怒視著他,見他毫無「悔意」……
「好吧好吧!就三十三寸!」片刻后,她以一副達成協議的語氣說。
盛凌宵差點忍俊不住。他很努力地憋住笑,閑閑地念道:「應該是三十二、二十二、三十三。」
開心一愣,隨即揚聲質問,「你怎麼知道?」難不成這傢伙懂得神算?不然怎麼會如此精確的說出她的三圍數字呢?
盛凌宵朝她邪氣地眨眨眼,「因為我有透視眼。」
開心瞪他一眼,可雙頰卻不由自主的飛上兩朵紅雲。
盛凌宵看著她那嬌羞的模樣,不自覺的微眯起眼。
「是三十二寸半!」開心仍不放棄的做垂死的掙扎。
盛凌宵忍不住呵呵直笑。「你這麼介意做什麼?」
「你這根竹竿懂什麼?」開心不悅地睨他一眼,又加了一句,「你家祖宗一定沒燒香,才會出了你這根『歹筍』!」
又辱罵他?盛凌宵挑起眉瞅著她。「我只是有點羨慕你罷了!我相信一定有不少人跟我有同樣的想法。」
「羨慕我什麼?」聞言,開心立刻忘了先前的不愉快,眼巴巴地看著他,又不忘神氣地加上一句,「我這人可是有很多優點讓人羨慕的喔!」
盛凌宵黑眸閃過一抹笑意,悠閑地喝了口咖啡,才緩緩道:「當然是羨慕你五短入格!」
「你!」開心的雙眸又噴出火來。她雖然不太清楚什麼叫五短入格,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必定又在刻薄她的身高了,而那個短字,更是嚴重的犯著了她的忌諱。
「這可是大富大貴之相呢!」盛凌宵一臉羨慕的表情。「ㄟ!你有沒有想過當演員?我看你呀!簡直就是天生為小矮人的角色而打造的嘛!像我小時候,好想演個小矮人,可從來沒我的份兒。」他一副很遺憾的語氣,卻笑誼地望著她。
被踩中痛處的開心氣得渾身發抖。從幼稚園到小學,只要有白雪公主這齣戲,她必定都是七矮中的一矮,逃都逃不掉!
如果她早知道長大后的身高只有這樣,當初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演。她至今仍然強烈懷疑,自己的身高之所以只到達這個水平,就是因為演過太多次小矮人的關係。
「憑你這張毒嘴,那黑心丑皇后一定非你莫屬!」她咬牙切齒的反擊。
盛凌宵沖著她怒紅的小臉咧開一笑,「不、不、不!他們老叫我演白馬王子,不過,我才沒興趣呢!」
「哈!說大話誰不會啊?王子?就憑你這副銼樣?!」開心給他一個極度鄙視的嘴臉,還非常惡意的冷笑一聲。「哼!有空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尊容,別亂吹牛!」
盛凌宵聳聳肩,一點也不生氣。「信不信由你!」此時,下午休結束的鈴聲響起,開心不得不承認這回自己並沒討到好處。
「哼!下回絕對要你好看!」她恨恨地瞪著他,氣憤地出言恫嚇。
「我相當期待。」盛凌宵笑咪咪地回她一句。開心狠瞪他一眼,不甘不願的轉身就走。
盛凌宵則托著下巴,以一連串笑聲恭送她離去。
***
「劉大哥!」
「開心,你怎麼來了?」一見到她,劉建宏立刻愉悅地說。
開心從背包里掏出錢包。「劉大哥,今天是發薪水的日子,我來還錢給你的。」
當初她離家出走時,知道父親一定會盡全力的找她,所以,她一到機場,就買了來台灣的機票,一來,這裡離美國遠;二來,這是她爸媽的故鄉,她想來看看。
只是,到了台灣后,她才發覺原來錢是這麼的不管用,當她買完機票、付完酒店的錢后,再加上一天三餐的費用,才一個多禮拜而已,她就發現自己身上所帶的現金所剩無幾!
那時她才後悔,臨走前沒把銀行里的存款領出來,可惜後悔已經沒用了,只好急急忙忙的找工作。
不幸的是,她剛好碰上台灣經濟不景氣,找份工作竟難如登天,眼見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身上的錢越來越少,她不禁慌了手腳。
第一次來盛氏時,剛好是劉建宏面試她,他是盛氏人事部的主任,開心害怕又像前幾次那樣無功而返,於是硬著頭皮告訴他,她亟需這份工作的原因。
劉建宏第一眼看見她,就對她有好感,之後又聽到了她的處境,當場就應允錄用她,讓開心大大鬆了一口氣。
後來,他還帶著她去租房子,知道她身上的錢不夠,二話不說就代她墊了押金和租金,又主動借她一筆錢,讓她可以添置一些必須的日常用品,和度過未領薪資前的那段日子。
是故,開心由衷的感激劉建宏這個貴人,要不是他,她勢必得刷卡,可這樣一來,她爸一收到帳單,就知道她跑來台灣,而行蹤一敗露,她一定會被她爸給逮回美國去的。
更沒面子的是,她說什麼想要自食其力,將會成為一個大笑話。
「開心,我說過,我不急著用錢,你別每次一領到薪水就急著還錢給我,這錢你先留著吧!等你手頭寬鬆一點,再還我也還不遲。」劉建宏推辭。
開心立刻說不,「那可不行!你肯讓我分期攤還,我已經很感激了!怎麼可以再拖呢?再說,欠人家錢的感覺很不好,我希望能早日還清。」
「那……好吧!」劉建宏只好收下。「怎樣?你做得還習慣吧?」
開心微笑著點點頭。「嗯!同事們都待我很好,我做得很開心。」
「這就好!」劉建宏欣慰地笑了笑。
「劉大哥,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要不是你肯給我機會……等我還完錢以後,我一定要請你吃一頓大餐。」開心激動地差點說不出話來。
「這點小事,別記在心上。」頓了一下,劉建宏又道,「說到吃,今晚……嗯,一起去吃飯好嗎?我聽說有家新開的法國餐廳很不錯。」
「不了!我今天要買點束西,碧玲和以和她們說要帶我去逛夜市。」開心心情愉悅地拒絕,沒有注意到劉建宏臉上失望的神情。
「對了,我該回去了。bye-bye!」
回到自己所屬的部門,開心和兩位好友興高采烈地討論著今晚去逛夜市的事,由於開心還不曾逛過夜市,是以很好奇地向她們問東問西。
「該死的女人!我討厭女人!我再也不要理女人了!」
突然,她們的主任袁子雄怒氣沖沖地進來,嘴巴里還念念有詞地罵著。
開心故意問他,「袁大哥,這麼說,你以後只喜歡男人,也只要男人了,對不對?」
眾人發出竊笑聲。
袁子雄聞言一窒,隨即惱怒地瞪她一眼。「對啊!怎樣?」
「不怎麼樣!」開心亮晶晶的眼眸無辜地眨啊眨的,「我這人可是粉好心腸的,我只是想祝你心想事成,早日找到你的男人,袁大哥!」說著,她還送上一朵甜甜的笑靨。
大家立刻放聲大笑,連袁子雄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這小鬼喔!」袁子雄沒好氣地笑罵著。「都是你們這些人,把她寵得沒上沒下的!」
「哦喔——」有人帶著看好戲的心情拉長了尾音。
「你說什麼?袁大頭,你給我說清楚一點!」一聽到「小」字,開心抓狂地拔高了嗓音叫道。
袁子雄立即醒覺過來。「呃……對不起,樂大姑娘,我剛才一時昏了頭,失言了,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
根據經驗得知,若不馬上道歉,往後的日子可就難捱!
開心睥睨著他片刻,才道:「好吧!這次就饒了你。」
袁子雄苦笑著做了個拭冷汗的動作,逗得眾人又笑了起來。
「噯!袁大哥,你剛剛是怎麼回事?又和雪蓮姐吵架了,是不是?」開心盡釋前嫌的問道。
「唉!開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怎麼可能吵架?每次都是她不理我!」袁子雄一臉慘兮兮地說。
盛氏里很多人都知道袁子雄痴戀著會計部的吳雪蓮,平日見他倆倒也是對甜蜜蜜的戀人,不過,吳雪蓮有時愛要點小脾氣,常教袁於雄吃足了苦頭。
「也對喔!」開心坐上辦公桌,拍拍他的肩。「說說看,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那個楊媚兒上星期三她在跟我討論公事的時候,故意把身子挨到我身上來,我當時正專心看著她給我的文件,一時沒留意,誰知卻被來找我的雪蓮撞見了那一幕……然後,她就一口咬定我跟楊媚兒有一腿……你們說說看,這怎麼可能嘛!」
袁子雄一臉冤枉地大吐苦水。「自從那天以後,雪蓮就不理我了,連電話都不肯接,而且,還每天跟不同的男人出去約會。你說,我倒不倒霉?更過分的是,她剛才還跟我說,要和我分手!」
「又是那個楊媚兒!真是個禍害!那你到底想不想挽回雪蓮姐的心?」
「當然想!可是,我什麼法子都用盡了,她就是不甩我!」袁子雄苦著一張臉。
「我教你一個方法。」開心朝他勾勾手指頭,然後附在他的耳邊嘰哩咕嚕了一陣子。「這……會不會太誇張了?」袁子雄滿臉猶豫。
「這就要看你自己!如果你不在乎雪蓮姐被別的男人搶走的話……」開心聳聳肩,留了個話尾讓他自己去想。
「好吧!就這麼辦!」袁子雄一副壯士斷腕的模樣。「如果結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請你吃飯。」
「我可是要吃好料的大餐喔!」開心笑咪咪地乘機勒索。
「那有什麼問題!」話畢,袁子雄鬥志昂揚地回自己的辦公室。
「開心,你到底教他什麼方法?」眾人好奇地看著她。
「天機不可泄漏!」開心神秘兮兮地眨眨眼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