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巧茉,你聽我解釋!」

歐陽凌大力捶著門,後方則跟著五個氣憤難平的女人。

「阿凌,你剛剛到底是什麼意思?」歐陽雙雙手扭腰一副非要他說清楚不可。

「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就向我們大吼!」歐陽欣欣也覺得此舉不可原諒,加入討伐行列。

天啊!他的幸福會毀在她們這幾個不可理喻的女人手上。

「你們先回去!我改天再跟你們談。」他扭身朝她們大吼,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些男人喜歡借酒裝瘋打女人了。

但是,歐陽家這幾個女人若這麼好擺平就好了,這一聲大吼只是讓情況更加失控,五個女人頓時企圖想用口水淹死他,指責他大逆不道。

俞巧茉躲在房間里,用雙手捂住耳朵,傷心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紛紛落下。

他怎麼可以這樣?

這樣欺騙她很好玩嗎?

走廊上亂成一團,男性的咆哮聲和女性尖銳的聲音彼此交雜,就在這時,電梯門忽然開了。

「歐陽凌!快將我老婆和孩子交出來!」

一名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子自電梯內持刀子衝出來。

「致遠!」歐陽娟娟認出醉漢的身份,失聲尖叫。

「二姐夫!」

另外四個女人也瞠目齊叫,見他拿著刀子,連忙跑到歐陽凌身後閃躲。

歐陽凌想退又不能退,一方面擔心不長眼的刀子揮向將他當盾牌的五個老姐身上,後方的活路又被五個老姐擋住,所以他只能狠狠地往兩邊閃,後頭的人也隨著閃躲,活似老鷹抓小雞的游

戲。

「呀——阿凌,你想想辦法啊!」

這時,歐陽凌腦中掠過一個惡劣的念頭。或許他該自私點,為了將來的幸福著想,乾脆讓二姐夫幫他除去這幾個女人!

就在他分心之際,洪致遠的刀子已經往他身上招呼了好幾處,鮮紅的血染紅了白襯衫。

「你快點把人給我交出來!」洪致遠趁著酒意殺紅了眼。

歐陽凌拚命閃躲,想奪下二姐夫手中的刀子,但狹窄的走廊讓他施展不出身手。

「小心!阿凌,你看刀子又來了!」

後方尖叫聲頻頻,讓他更是力不從心。

「大姐,叫警察!」緊急中,歐陽妮妮終於想到要叫警察。

「不行!這樣事情一鬧開就完了!」歐陽娟娟本能出聲反對。

歐陽凌數自己千萬要冷靜下來。現在要是死在這裡太不值得了!他發誓,要是能逃過此劫,即使要他用跪的乞求小芳鄰原諒,他都願意。

俞巧茉在房裡緊捂住耳朵,只曉得外頭吵鬧,卻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終於,歐陽凌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空隙,趁敵人向前撲時,往旁邊一側身,這時他也顧不得是否會傷到老姐們,用手肘往露出空門的脖子重重一擊,酒醉的洪致遠立即不支倒地。

「呀!太好了!」眾女高聲歡呼。

歐陽凌決定了,他要打電話給雙親,請他們回來處理這一團混亂。

再這樣給搞下去,他可能還沒有為歐陽家傳宗接代就光嗝屁了!

不過,他現在必須先打一通電話。

忍痛拿起手機,他按了一線電話號碼。

「東原,麻煩你過來一趟……」

昏迷之前,他也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幫楚東原覓一塊地蓋間醫院讓他當院長,好答謝幾年來他為歐陽家的付出。

俞巧茉哭著、哭著終於睡著了,但是,第二天一早醒來,她破鏡中像兔子的眼睛嚇壞了,心想她幹嗎要為了歐陽凌那種人傷神,一點都不值得。

只不過乾澀紅腫的眼睛卻不是這樣說,她嘆氣,點上眼藥水,換上衣服準備出門去。她今天與人的約好了要點交泡沫紅茶的攤子。

剛一下樓,見一群人聚集在管理室前紛紛向何伯抗議。

「這樣下去我們再也受不了了!」

「對阿對啊!三天兩頭總是吵吵鬧鬧的,讓人不得安寧!」

「就算他是大樓的持有人也不能這樣!」

何伯見住戶們你一言我一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俞巧茉駐足,好奇地觀看事情發展。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搬入這裡近四個月,她認出抗議的住戶多是住在四、六、七樓之間的。

「怎麼了?」她向其中一名住戶詢問。

「還不是又是五樓之一!每次他那一群姐姐來就吵得難飛狗跳,昨天甚至還差點出了人命!」

俞巧茉心一顫,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昨天出了什麼事嗎?」她緊張的又問。

「你就住在隔壁,昨天吵那麼大聲你不知道嗎?五樓之一昨天又出事了!」

「我剛剛稍微有聽到一點,你說差點出了人命是……」她急急地問。歐陽凌受傷了嗎?

「昨天五樓之一來了一個醉漢,持刀喊著要人還他老婆孩子來,結果還殺傷了人,我們一群人親眼看見住在五樓的歐陽先生被緊急送去就醫,電梯都流了好大攤的血,看得好不嚇人!」住在六樓的住戶繪聲繪影將事情描述了一遍。

「那……」俞巧茉本想問他知不知道歐陽凌被送到哪裡的醫院,但住戶接下來的話中讓她一頓。

「現在的人就是一點公德心也沒有,就算大樓是自家建的也不容許他們這樣啊!我們明天一大早可是還要起來上班的,哪像他們這麼好命,每天光鬧事就能吃飽三餐了!」住戶不停的抱怨,像是積怨已久。

「自家建的?」什麼意思?俞巧茉睜著大眼詢問。

「你不知道?這棟大樓就是住在五樓之一的歐陽家建的,南部三大家族之一的歐陽家!」惟恐她不知道,住戶再次強調。

俞巧茉是南部土生土長,三大家族的名聲她自是耳熟能詳,只是一直沒有聯想起來。

天啊!多可笑,她居然將這麼有錢的人當做牛郎!

她忽然想起歐陽凌帶她去葯膳餐廳的那天,難怪他笑成那樣,事情若反過來換成她,搞不好她

會笑得比他更厲害。

歐陽麗麗怎麼也沒想到她只是帶孩子去醫院就醫,一轉眼就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由於醫生說小寶有腦震蕩,最好住院觀察一天,心急中她也就沒有打電話告訴鎮日喝得醉醺醺的丈夫,沒想到丈夫睜眼醒來看不到她和孩子,就以為她帶著孩子跑了。

「阿凌……對不起……」她一臉愧疚地看著已躺在病床上兩天的弟弟。

「不要跟我說你真的不是故意的。」歐陽凌嘆日氣轉過臉,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這些話他再也不想聽到,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阿凌全跟我說了,我實在不知道你居然這麼亂來!為什麼致遠有酗酒的習慣你隱瞞這麼久都不跟我們說?你弟弟的一條命差點被你們搞丟了你知道嗎?!」年近七旬的歐陽振鑫怒聲道,對二女兒臉上遮掩在粉妝下仍隱約可見的淤青又氣又心疼。

歐陽家六姐妹全部到齊,一致頭低低地站在病房內挨訓。

歐陽母在後連連要丈夫別太激動,以免血壓升高,雖然惟一兒子這樣她也很心疼,但總算人平安無事就好。

「就算說了也沒有用,我也是婚後才知道致遠有酗酒的情形,他說他只是喜歡喝兩杯,沒什麼大不了,教我不要想太多,我怎麼知道後來他越喝越凶,甚至還會出手打人。」歐陽麗麗抬頭替自己辯解。

「你自己的丈夫你怎麼不知道?!若你早告訴我們,我和你母親都可以為你出頭,至少請親家公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哪會事情鬧到這個程度!要是阿凌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歐陽家就從此絕了后,你們知不知道?!」歐陽振鑫越說越氣。他就這麼一個命根子,真出了事,他怎麼向老祖宗交代?

震懾於父親的威嚴,歐陽麗麗縱有滿肚子不平的話也只能吞回肚子里。

但身為老幺的歐陽妮妮向來任性,哪管三七二十一。「說了就有用嗎?從小你們就常說面子、面子的,老說女兒有如潑出去的水,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你教我們怎麼敢說!」

歐陽振鑫沒想到自己養這麼大的女兒居然敢跟她頂嘴,手舉高毫不猶豫一巴掌就打下去。

其他姐妹見狀連連驚叫,歐陽凌出聲想阻止卻來不及了。

「爸——」

「今天發生了這些事,你只擔心阿凌有沒有事,有沒有想過我們?自從阿凌出生后,你們都把重心放在他身上,老是要我們讓他,這個不可以,那個不行,就只因為他是男的,難道我們就一點價值都沒有嗎?」歐陽妮妮捂著熱辣辣的臉頰,眼淚奪眶而出。

「你還敢跟我頂嘴?!從小你們要什麼就有什麼,我哪樣虧待你們,你們幾個姐妹長這麼大,自己不會好好的想,還怪弟弟什麼,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歐陽振鑫怒極。

歐陽母在後面拚命拉著,要丈夫別生氣。

接下來病房內仍是一團亂,歐陽凌不得不說,在內心,他是同情六個姐姐的,父親重男輕女的觀念這輩子是不可能改變,從小他即知道自己握有特殊的權力,一切只因為他是男的。

因為內心的愧疚,也因此他願意任勞任怨讓六個姐姐予取予求,但是,事實證明他錯了,這樣的做法只是更縱容她們,一切於事無補,他仍是無法改變父親原有的想法。

忽然間,他好想見小芳鄰。

她還好嗎?

她一定還在生他的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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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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