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蒙古退兵
呂德站在城牆上,城牆上慘烈的廝殺激不起他半點興緻,一雙虎目一直凝望遠處的蒙古大營,那裡點點火光,似乎代替了天上的群星。
忽而,遠處一點星火漸漸變得亮了,越來越亮,越來越大,好像一輪熾熱的太陽,從北方的天空升了起來。
「得手了。」城頭諸將齊聲歡呼。
呂德卻知道此時才是最危險的時刻,雙目緊緊盯著起火方向。
他實在不希望這位未來的名將,也可能是大宋將來支柱的年輕將領就這樣死去。
火勢漸大,蒙古營帳中,人喊馬嘶,極是混亂,忽見蒙古營門破開,匆匆**騎,向城頭飛馳而來。一隊蒙古騎兵銜尾緊追。「一百多人,竟然折了大半?」呂德失聲叫道。他並不知道趙雲興私下將兵裁去大半的事。
追趕的蒙古兵越來越多,箭如飛蝗,轉眼間九名騎士只剩五人,忽見其中一騎反身開弓,幾名蒙古騎兵落於馬下,城頭守軍不禁歡呼一聲。
五名騎士四騎當先,趙雲興一騎斷後,不斷反身箭,箭無虛,這些人一追一逃,轉眼間逼近城牆,城頭士兵正準備開城門,副將王立突然道:「不準開,後面韃子趕得太緊,若是開門,韃子必然乘勢衝進。沒必要為了一個只懂得打殺的武夫將整個城池至於險地。」那名士兵被這冷血的話憋得滿臉通紅,一時說不出話來,突然旁邊一名武林人士大聲道:「媽的老子不敢了,我們這些所謂的武夫浴血奮戰,出生入死為了什麼,難道就為了保護這些使我們如糞土的垃圾!?」眾人回頭看去卻見一身高八尺,虯髯及胸的大漢一把將手中的鬼頭刀扔在地上,憤憤的道。卻正是先前被趙雲興裁下來的那名。
王立怒聲道:「你還反了不成,來人,將這名豬狗不如的武夫給我拿……」
「住口!」呂德見他越說越不像話,立刻怒聲道。
王立被呂德一聲怒喝嚇了一跳,不明白這平時溫文爾雅的呂大人何以為了一個武夫於自己鬧翻,回頭看去,卻見剛才的那名大漢以及周圍的士兵都神色不善的看著自己,心中不由打了個突,將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呂德沒再理他,見趙雲興等人已到城下,沉聲道:「準備開城!」
話音剛落,卻見已到城下的趙雲興突然停下,將前面的四騎叫住,沉聲道:「四位兄弟,韃子騎兵逼的太緊,若開城門,必被韃子所乘,我等前翻一番努力以及死去兄弟們的血便白費了,與其那樣不如背水一戰,我等雖死無憾,不知四位兄弟意下如何?」低沉有力的話語,聽的城上士兵熱血沸騰,緊緊抓住手中的兵器,雙目通紅,死死的盯著城下的蒙古兵。
「我沒意見,今天早夠本啦,死了也不怨。」四名中的一名中年秀士率先表態。
「沒錯,今天是我有生以來最最痛快的一戰,死而無憾。」另一名中年人道。
「老子無牽無掛,臨死還能拉幾個墊背的,值啦!」五人中除了趙雲興外最年輕的一名豪爽道。
最後一名漢子沉默了一下道:「羅某今生能結識趙將軍這等豪傑,死而無憾,請將軍下令吧!」
趙雲興深深的看了四人一眼,他知道,今天此戰有死無生,因此他要好好的將這些人記在腦海中。
深深的吸了口氣,趙雲興調轉馬頭大喝道:「弟兄們,為我們死去的兄弟報仇,讓這些番邦韃子看看,我華夏有無男兒!」語畢率先沖入蒙古軍中,手中鋼槍如同毒蛇一般,此處收回,將一個個敵人點殺,身後死人能從萬軍之中討回來,自有驚人業績,跟在趙雲興身後將一些漏網之魚紛紛斬殺,一時間,五人所到之處將韃子殺的鬼哭狼嚎,人仰馬翻。
城頭之上,先前的,虯髯大漢撿起鬼頭刀,虎目噙淚,大聲道:「弟兄們,我們是男人,幾萬人不能靠五個人來保護,拿起你們手中的兵器,跟我出城去,讓韃子們知道我堂堂大宋朝,不只有五個男兒!」說完率先向城下走去。
呂德正陷入救與不救的天人交戰之中,此時大漢一番話語,讓他腦中一驚,再看看周圍雙目通紅如欲擇人而噬的士兵,心道:士氣可用。不再猶豫,大聲道:「各位將士,這位好漢說得對,我等大宋男兒怎可見異族戮我同袍而視而不見,傳我將令,開城門,點三千將士與我出城,救回我軍將士!」
「諾!」中軍見呂德話再不猶豫,集結人馬向城外衝去。
趙雲興一行五人此時只剩趙雲興一人還在戰場上與元軍周旋,若是常人此時早已力盡身亡,趙雲興卻恰恰相反,他每次殺人後都會從死者身上獲得一股白色的能量,此前他每場站最多也不過殺過十數人,每次大戰後都必須花很長時間將體內的白色能量理順。
而今日,從襲營到現在,已有上百條元軍死在他手中,而且期間一直奔逃,沒時間將白色能量理順,現在未經調和的白色能量湧入趙雲興的體內之後,將他的身體當成了「跑馬場」,一時見,他體內如同這戰場一般,呈萬馬奔騰的激越場面。
而在元軍眼中,趙雲興的動作越來越慢,幾名元軍見有機可乘,紛紛將手中的刀劍砍向趙雲興。
「糟糕!」趙雲興心中大驚,無奈身體被強大的能量所治,無法控制,勉強躲過兩刀,揮槍磕開一把長矛,最終被一名元軍砍在身上。
沒有想象中鮮血迸濺的場面,「嗤――彭――」趙雲興體內出一股磅礴的能量,在元軍驚駭的眼神中,身上的鎧甲掙的四分五裂,鎧甲碎片將周圍的援軍打的人仰馬翻。
就在這時,城門開了,呂德帶領的援軍終於來了,看到趙雲興搖搖欲墜,眾宋軍目眥欲裂,呂德大聲道:「弟兄們,趙兄弟快堅持不住了,沖啊!」
趙雲興此時正處於昏昏沉沉,猛然聽到一聲大呼,回頭望去,卻見呂德帶著軍隊朝這邊殺來,與元軍戰成一片。心中暗叫一聲:「得救了!」接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此戰中,宋軍用上元軍聞風喪膽的「飛火槍」與「震天雷」。「飛火槍」於火槍中裝葯點火,遠射十餘丈,能貫穿精鐵鎧甲;「震天雷」則以鐵罐裝滿火藥,點火拋出。半畝之內人畜盡為齏粉。只聽爆炸聲聲,響徹整個釣魚城,幾萬宋元大軍捨生忘死,在合州城下廝殺得難解難分。
此戰後,趙雲興過了半個月才醒來,醒來的趙雲興暗暗檢查了一下身體,現體內奔騰的能量終於平靜了下來,而且自己的六識,實力似乎有增強了許多,心中不由暗暗高興。
「吱呀――」房門輕輕響動,趙雲興回頭一看,卻正是那日救下自己的呂德,忙躬身道:「末將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呂德忙上前將趙雲興扶起,親切得道:「何敢受將軍如此大禮,將軍為保城池不失,不惜性命,呂某略盡綿薄之力,何敢居功!」
「這倒是實話。」趙雲興心中暗道,但嘴上卻不能這麼說,謙虛道:「屬下只是可守本分而已,不敢居功,對了大人,如今戰事如何了?」
呂德聞言道:「將軍果然是真豪傑,重傷在身還如此牽挂戰事,將軍放心,自你那日火燒糧倉之後,窩闊台親自上陣,指揮韃子們不分晝夜的瘋狂攻城,卻被一名前來助陣的好漢出的流石擊成重傷,韃子現在已經退兵了。」
趙雲興聞言心中一松,雖然早知道是這個結局,但當真正面臨蒙古騎兵那可怕的衝擊力時,才知道這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
「哦,對了。」呂德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趙雲興道:「將軍,有幾句話呂某不吐不快。」
趙雲興奇道:「大人旦說無妨。」
呂德輕咳兩聲后,緩緩道:「將軍可知你得罪了一人。」
深知人情世故的趙雲興皺眉道:「可是那王立?」
呂德點點頭道:「那王立本是合州太守王堅之子,具呂某所知,此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在那次戰鬥中將軍這了他的面子,將來定會被其暗算,將軍還要早作準備啊!」
趙雲興心中一動,看著呂德道:「大人可有方法救得在下?」
呂德點點頭道:「不盲將軍,呂某本是襄陽太守,此次奉命前來援助,如今諸事已了,是時候回去了,若將軍不嫌棄,呂某掃榻相迎。」
出乎呂德意料,趙雲興想都不想便答應下來了。其實就算他不提這個要求,趙雲興也會想辦法前去的,那名不知所謂的金甲戰將給他的三個歷練任務分別是一在戰場上活下來、二不失合州的前提下在合州之役中作出巨大貢獻、三力保襄陽城二十年不失。前兩個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的這個任務才是這次歷練之旅的主要任務,是一場持久戰,但必須在襄陽才行,因此趙雲興毫不猶豫的接下了呂德拋出來的橄欖枝。
事情出奇的順利,王堅很痛快的答應了呂德的請求,並且讓趙雲興在自己的人馬中挑一千人馬同去,讓趙雲興喜不自勝。
呂德讓趙雲興帶著一千人馬先行,自己則帶著自己的原番帶來的兩萬人馬跟在後方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