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台灣快一個禮拜了,夏侯御麒照舊將公司扔給父親坐鎮,成天在家臭著一張臉生悶氣,搞得家裡上上下下一片烏煙瘴氣,連平常愛念他的母親都閃他閃得老遠。
此時客廳又被兒子佔據,王麗華只好躲到二樓的小客廳講電話。
「……從回來到現在沒到過公司半步,你二哥哼都不敢哼一聲,由著他去,活該自己累個半死。」
「會不會是生病了?」電話中的夏侯瑰關心地問。
「生病?」王麗華不以為然。「我那臭兒子健康得很,還從夏威夷帶了一團火氣回來,悶得家裡暖氣都快可以不用開了。」
「火氣?」
「那小子從一回來到現在,成天臭著一張臉,每天起床后就跟個門神似地佔著客廳不走。電視、報紙什麼的都不看,問他話他也不理你,只擺張臭臉一待就是一整天,嚇得園伯、福嫂他們看到他像見鬼!沒人敢經過客廳半步。」害她連講通電話也得跑到二樓來。
「成天待在客廳?」夏候秀無法想象。「為什麼?」奇怪地問。
「誰知道,他又不說。」王麗華才不關心咧!「去玩了趟夏威夷玩得這麼不開心,乾脆不要去算了嘛!」說到底,她就是記恨兒子剝奪她到日本賞雪、遊玩的機會。
「聽你說到御麒,我就想到我們家秋夜。她從日本回來后也怪怪的,老心不在焉的。」夏候秀有點擔心地說。
「秋夜回來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上個禮拜五。這幾天我們又沒通電話,你怎麼會知道。」
「說的也是……咦?上個禮拜五?御麒也是那天回來的。」
「真巧,該不會坐同班飛機吧?」隨口說笑。
「呵呵,一個到日本、一個去夏威夷,怎麼可能!」夏候秀被她逗得直笑。
兩個在電話里聊個不停的母親,哪知隨口的玩笑竟給說中了。
夏侯御麒和紀秋夜的確坐同班飛機回台灣;不過,都是從日本回來的。
***
在日本紀秋夜給了他那樣一個令人氣結的回答,教夏侯御麒一路氣悶地回到台灣,一下飛機,也負氣地扭頭自顧走人。
他成天待在家裡,霸著客廳不放,搞得家裡低氣壓瀰漫,為的就是等著紀秋夜來跟他認錯示好。
但這一等,他足足等了十天,不僅把所有的耐性全等光了,更等來了一肚子鬱氣。
親戚?哼!這女人到底有沒有把他當一回事,居然敢這樣回答他!在日本他們倆上床是上假的啊!
愈想愈火大,霍地從沙發中站起來,他急急地開車出門。
聽到車聲,王麗華從樓上走下來,看到客廳沒人。
「還好,終於肯出門了。」再多看兒子幾天臭臉,脾氣急烈的她,難保不會動手揍他一頓。
車子上路,夏侯御麒才突然想到,他根本不曉得紀秋夜的花店開在哪?怎麼找她?
他又不想問父母,也不想上紀家去……找夕夕,不行!那小丫頭太多嘴了。
「該死!」啐了一聲,夏侯御麒惱上心頭。
將車子往路邊一停,他悶坐在車裡。
從來我對你不在意
突然開始你令我心悸動
你的身影從此佔滿我的眼
從此就是你佔據了我的心……
電台正播放著一首輕柔動人的抒情歌,男性略沉的嗓音將曲中的情意表達得更動人。
聽著這首歌,夏侯御麒眼前浮現的,全是紀秋夜一頻一笑、時嗔時羞的模樣。將方向盤握得死緊,此刻的他只想狠狠地擁抱她柔軟的身子,更想大聲地吼她一頓……他想……他想見她。
再次發動車子,他毫不考慮地駛往紀家的方向去。
既是天之驕子,理所當然該比平常人多點幸運不是嗎?
果然,快接近紀家大門時,他看到一部車子由裡頭駛出,清楚地瞧見駕駛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紀秋夜。
兩車擦身而過,紀秋夜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車子徑自往前開去。
倒車轉向,夏侯御麒由後頭跟了上去。
***
花語坊
花店門口的竹架上頭爬滿青綠健康的長春藤,藤架下左右兩排是各式各樣的花朵。透明櫥窗的店面,不吝嗇邀請陽光的進入,教整間店看起來粉彩亮麗、生意盎然。
原來她的花店開在這,離他的公司也不過十來分鐘的車程。
夏侯御麒站在車旁,遠遠地從對面街道看到她佇立在店外洒水。
紀秋夜忽地停下手中的動作,像是盯著美麗的花朵看入迷似地,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拿出手機,夏侯御麒照著花店看板上頭的電話號碼按鍵。
花店內正在包裝花束的小姐連忙接起:「花語坊,您好。」
「我找紀秋夜。」
「請稍等。」店內小姐拿著無線話筒步出店外。「老闆娘,你的電話。」
陷入發獃狀態的紀秋夜驀地回神。
「喔,謝謝。」接過話筒接聽。「喂,我是紀秋夜,請問哪位找?」溫婉的嗓音傳至筒話的那一頭。
話筒里靜默一片,教紀秋夜感到奇怪。
「喂?」還是沒有聲音。「如果您再不出聲,我……」
「我在想我是否該叫你一聲表妹。」不悅的低沉嗓音倏地響起。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紀秋夜一時忘了反應。
「怎麼?」沒聽見她的聲音,他的譏誚繼續:「是不是真要我叫你一聲表妹,你才肯答話?」
「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沒有歉意、慌亂,紀秋夜的嗓音輕輕地響在話筒里。
似在嘆息的話,奇異地消弭了夏侯御麒大半的不悅。
「為什麼突然拉開我們的距離?」雖然兩人沒血緣關係,但名義上的親戚關係是無可否認的;只是,拿這個當借口來拉開他們的距離,更是教他的心嚴重受創。
左右觀看來車,夏侯御麒邊說邊過馬路。
靜默片刻,她低低地開口:「我需要一點時間想想……」
「想?」劍眉攏蹙。「我們需要的是繼續培養感情,而不是拉開彼此的距離,讓你自己一個人徑自胡思亂想。」
「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發展得太快了?未到日本前,除了爸爸和夏侯二舅擅自決定的烏龍親事外,我們之間的交集幾乎等於是零。」
「你還想著那晚我羞辱你的話?」他停在馬路中央,語氣森冷地問。
「沒有,你不要誤會我的話!」她想表達的,不過是兩人間發展急遽的關係,這樣的發展教她有點無措與擔心。
「你在害怕什麼嗎?」
乍然一問,教紀秋夜一頓。
她沒想到他居然察覺出她的膽怯。
「對你……」不太敢說出口,語怯怯地吐露。
「為什麼?」他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心情好了一些。大概是因為她對他的坦白吧!
「害怕你對這段感情的持久性。」一直以來,紀秋夜對感情抱持著謹慎的態度,而夏侯御麒這種類型的男人是她極力排斥的對象。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愛,」他的聲音不再由話筒中傳來,而是清楚地在她的身後響起。「但你給我的心動令我感覺到『永遠』這兩個字。」
紀秋夜錯愕地轉身,聽到他的話、見到他的人,一直忍住不哭的她,眼淚還是不聽話地淌下。
「我發誓!」向來他認為會為女人發誓的男人是表種,可此時此刻他當弄種當的心甘情願。「為你心動,永遠。」臉上有抹狼狽的紅潮,語氣卻堅定無比。
紅著眼、掉著淚的紀秋夜,無懼大庭廣眾之下,她毅然地撲進夏侯御麒寬廣的胸膛。
***
對店內小姐交代幾句之後,紀秋夜隨著夏侯御麒一同離去。
「我們要去哪?」紀秋夜問。
我想帶你上床做愛、想用力地擁抱你。夏侯御麒心裡如是想,卻不敢大膽說出來,怕嚇壞了她。
「我們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后一起晚餐。」想了一下,夏侯御麒道。
從沒和冬宵以外的男生出去看電影過,他的提議令紀秋夜感到新鮮。
「好啊。」她欣然答應。
或許是夏侯御麒處心積慮,更或許是紀秋夜無意拒絕。看完電影、用完晚餐,此時的兩人在飯店的大床上翻雲覆雨——
激情初歇,雙手緊摟紀秋夜纖細的小蠻腰,枕趴在她香汗淋漓的美背上,夏侯御麒喘息未休。
趴覆柔軟的枕頭裡,腰間緊摟不放的力道、背上故意施壓的重量,紀秋夜身上充滿的全是夏侯御麒宣告佔有的氣味。
套房內情慾纏綿的氣氛瀰漫,誰也沒開口,兩人沉溺在體溫相容的親密中……
倏地,手機乍響的聲音干擾了這份親密的寧靜。
響的是紀秋夜的手機。
她想起身接聽,卻掙脫不了他的力道。
「我得接這通電話,可能是家裡打來的。」
他仍緊摟著她的腰不放,紀秋夜正想再開口,他卻忽地鬆開她起身下床。
夏侯御麒拿出她皮包里響個不停的手機。
「喏,聽吧。」
紀秋夜接過手機,按下通話鍵。
「喂……夏月,找我有事嗎?」全身赤裸又構不到床尾的被單蔽體,紀秋夜轉身背對夏侯御麒講電話。
細緻光滑的美背,線條優雅地延伸至渾圓白嫩的臀部,在特意製造氣氛的暈黃燈光下,構成一幕引人遐思的景緻……
沒有男人抵抗得了如此的誘惑。
夏侯御麒情難自禁地愛撫著她的香肩,薄唇輕吮吻她的美背,由上而下一路吻至她的臀……
他親熱的舉動教紀秋夜分神、失了注意,一時忘了電話那頭妹妹的存在,情不自禁地嬌喘了聲——
「大姐,你沒事吧?」聽見電話里突兀的聲音,紀夏月奇怪地問。
紀夏月的問話,教紀秋夜一張俏臉驀地燒得火紅,有點結巴地說:
「我……我沒事。」
她的緊張惹得夏侯御麒輕笑,停下對她美背的「騷擾」,大手環上她的細腰,把她整個人圍坐在他的雙腿間,然後耳朵湊近她的,想清楚聽到紀夏月電話里的聲音。
「大姐,我好像聽見男人的笑聲……」紀夏月還沒說完,一道突兀的吼聲即插了進來:
「什麼男人?秋夜,都快十二點了,你還不回家!」
「老爸,大姐是二十八歲不是十八歲,她身邊要真有個男人,你應該高興而不是緊張。」沒有紀秋夜插嘴的餘地,在電話那頭的父女倆徑自吵了起來。
「高興個頭!管她十八還二十八,跟男人在一起到這麼晚就是不對!」
「老爸,你前陣子才擅自作主地沒把大姐嫁成,這會兒準備留她當老處女啊」
兩人的對話清楚地傳入夏侯御麒和紀秋夜耳中,前者笑得樂不可抑,後者則啼笑皆非。
電話那頭的父女倆爭得幾乎忘了當事人還在電話中等待……
「秋夜?」看不下這父女倆毫無重點的爭論,在一旁掛心女兒的夏侯秀拿走丈夫手中的電話接聽。
換上母親的聲音,紀秋夜鬆了口氣:「媽媽。」
「你在哪呀?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我……」
「跟她說你今晚不回去了。」低沉的嗓音在紀秋夜耳旁輕聲道。
「媽,我……我今晚不回去了。」似被他低沉的嗓音催眠了,紀秋夜依言說著。
「不回來?」秀眉微蹙的夏候秀關心地問:「那你今晚睡哪?」她聽見秋夜身旁有男人的聲音,而且聲音聽來有點熟悉。
「朋友家啊!」不擅說謊的紀秋夜有點緊張。
「這樣啊,那你自個兒要小心點。」雖然夏候秀不是秋夜的親生母親,但秋夜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她哪會聽不出她的緊張。但如夏月所說,秋夜都二十八歲了,好與壞自個兒會判斷。她不想給女兒太大的壓力,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僅是關心地叮嚀。
「嗯,爸爸那就由您跟他說一聲,我掛電話了。」
「我會跟他說的,晚安。」
「晚安。」互道晚安后,紀秋夜終於放鬆神經地切掉手機。
夏侯御麒拿過手機,逐出H將電源關掉,然後往床尾隨手一扔。
「你……」
「既然跟姑姑道完晚安,你就不再需要它了。」明明是霸道的話語,可經由他低沉迷人的嗓音說出,一股無形的魔力教它成了理所當然。「夜還長得很,還不到我們道晚安的時候……」
***
「阿秀!你怎麼把電話給掛了!?」
說不過二女兒,紀新全氣呼呼地不跟她爭論,他才回過頭來要聽電話,卻發現電話被老婆給掛斷了。
「這麼晚了,你們父女倆也該去睡啦。」不理會丈夫氣呼呼的問話,夏侯秀婉約依舊。「夏月,你明天早上不是還有課嗎?」
「放心啦,我起得來的。」紀夏月才不管明天早上是否有課,現在她整個心思都放在大姐身上,哪還睡得著。「媽媽,大姐沒要回來吧?」
「你大姐才不會隨便跟男人在外過夜,她當然有要回來!」紀新全大聲地反駁二女兒,他還死瞪著老婆風韻猶存的臉孔,彷彿這樣她就會給他想要的答案。
「秋夜說她今晚不回來了。」夏侯玩對丈夫投以抱歉的目光。
「酷!」紀夏月佩服。
「什麼!?」紀新全一張臉氣扭了,開始噼哩啪啦地吼道:「你怎麼可以沒問我的意見就答應她不回來!?一個女孩子家隨便跟男人在外面過夜像話嗎?」吼完后則走來踱去地碎念不停。「悶聲不響地交了男朋友,也不帶回來讓我們看看,根本不知道對方人品怎麼樣,隨隨便便就跟男人在外面過夜……」
朝母親丟了個保重的眼神,迥異於父親的過分緊張的態度,紀夏月哼著小曲兒上樓睡覺去。
「不行、不行,得再打個電話要她回來上停下走來走去的腳步,紀新全瞪著坐在沙發上的老婆說:「阿秀,打電話叫秋夜馬上回來!」
「秋夜行事潔身自愛,事情的對與錯有她自己的定奪,你就別窮緊張了。」
「什麼窮緊張,我這叫關心!」紀新全又氣呼呼地道:「算了,我自己打。」
「她要真與男友在一起,剛剛那通電話講完,她手機電源就一定關掉了,所以我看你也別打啦。」從沙發中站起,夏候秀遮口打了個呵欠,決定不跟丈夫耗時間了。「你明天還要上班,還是別太晚睡比較好。」說著人就上樓睡覺去了。
客廳陡留心情不悅的紀新全,他按著電話鍵,執意要打。
果然,話筒中傳來:「對不起,您所播的號碼暫時沒有回應,請稍後再播……」
***
紀秋夜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陽光從玻璃窗灑向她臉上。
耳旁溫熱規律的氣息輕拂,腰間緊摟的手臂整夜未離,想起昨夜的激情,紀秋夜頰上又抹上一層紅。
她輕輕地扳開腰間的大手,沒敢吵醒夏侯御麒,她不動聲息地離開他的懷裡。
看著一地凌亂的衣物,她臉頰又起微紅,將衣物一一拾起被放椅背,然後走向浴室。
紀秋夜前腳剛踏進浴室,夏侯御麒即因懷中失了溫暖而轉醒。
枕畔不見佳人,夏侯御麒睡意全消,霍地彈坐起來。
瞥見床尾的女用皮包,和被放在椅背上的衣物,他望向浴室緊閉的門,知道她沒走,才鬆了一口氣。
他掀開身上的被子,下床套上褲子后,走過浴室。
「你起來怎麼不叫醒我?」他倚在洗手台旁,盯著她說。
「我看你睡得熟,不好吵醒你。」她體貼地將手上的牙刷、和裝了水的漱口杯遞給他。「給你。」
他自然地接過,站往洗手台前,低頭漱口刷牙。
***
花語坊雖然是紀秋夜自己開的,但為免店內小姐說閑話,她在飯店地下一樓的服飾店買了套衣服換過,然後才由夏侯御麒送她回花坊。
送紀秋夜回花坊后,夏侯御麒心情愉快地驅車回家。
他一踏進客廳便瞧見了坐在沙發看報的母親,夏侯御麒笑容滿面地打招呼:「媽,早啊!」然後腳步輕快地上樓。兒子愉快的招呼聲,讓王麗華差點將手中的報紙扯成兩半,再看到他笑不離嘴地輕快走上樓,更令她目瞪口呆、驚訝至極。
打從兒子十歲過後,她何曾再見過他笑得如此純然?
在王麗華還處於震驚狀態中,夏侯御麒已經換了套衣服下樓。
「媽,我上班去了,再見。」
「喔……再、再見,小心開車……」才從驚訝中被喚醒,另一波更大的驚訝湧上。
繼承了夏侯集團四年多,她哪時又聽過兒子出門上班前跟她道過再見?
「……回來后就一張臭臉擺了一個多禮拜,好不容易昨天下午出門,然後今天一進門就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想到她就覺得不敢置信。「最不敢相信的是,他從樓上換了套衣服下來,臨出門前居然跟我說:媽,我上班去了,再見。天啊!我根本傻眼了。」王麗華一回神,第一個動作就是拿起電話撥給惟一沒嫁到國外的三女兒——夏侯玉荷。「真的假的?老媽你唬我的吧?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夏侯御麒耶!」電話中的夏侯玉荷懷疑地問。
「真的啦!你媽我又不是吃飽沒事幹,做啥唬你?」
聽老媽如此強調,引發了夏侯玉荷莫大的好奇心。
「老媽,依你的形容,你不覺得我那笨蛋弟弟談戀愛了嗎?」這下可好玩了。
「談戀愛?」聞言,王麗華嗤之以鼻地說:「那小子時時刻刻都在談戀愛。」
「他平常那叫亂愛,不是戀愛。」
「你說什麼啊?」她怎麼有聽沒有懂?
「不管了,反正你晚餐多備兩份就是,我和阿大今晚回家吃飯。」
「你愛湊熱鬧就自己回來,別拖著國大回來當夾心餅乾。」姐弟倆猶如天生不和,一見面老斗得沒完,而最倒霉的莫過於玉荷的丈夫申屠國大,總夾在中間淋得滿身炮灰。
「我哪有湊什麼熱鬧,回娘家吃頓飯不行喔!」夏侯玉荷語帶撒嬌。
「行,怎麼不行,你大小姐都開口了,我這老媽子敢說不行嗎?」
「什麼呀,講得我多壞似地。」
「不壞,你怎麼會壞,你不過刁蠻而已。」王麗華調侃女兒。
「老媽!」不依地叫。
「好啦,耳朵都給你叫聾了。」王麗華不忘吩咐:「晚上回來別又跟御麒吵了。」有時候真受不了他們,一點點芝麻蒜事也能吵得面紅耳赤。
「我今晚一定一定不會跟他吵。」她才沒閑得特地回去跟臭小子吵嘴,而且今天可不能得罪他,不然就沒戲唱了。
「滿腦子良靈精怪,胎教很重要的,小心帶壞我的寶貝外孫。」又不知女兒在動什麼腦筋了。
「老媽,放你一千個心啦,帶不壞你寶貝外孫的。」只會遺傳而已,她在心底暗說。「老媽,不跟你說了,晚上見啦。」「好,好,再見。」
「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