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原本以為大牌歌唱組合成員的生活應該是很輕鬆的,是一份又輕鬆又賺錢的工作,但現實情況卻完全不是這樣。她幾乎要拚命地幫他處理掉分到他分內的工作,而他的工作表已經排到了三年以後。從各種的定向宣傳,到下年的一個巡迴演唱會,再到下一個新專輯的發行,還有的就是零零散散的電影電視劇的邀請、廣告代言人的協議……一大堆,幾乎沒有時間休息了。
可是這個傢伙還要抽煙喝酒,學了一大堆的壞習慣。真是不會照顧自己,一想到這個她就是要生氣。這傢伙是想讓自己得肺癌什麼的早早死掉來擺脫這一大堆的事情嗎?
不過他也真的是挺可憐的……
她好像同情心真的是太旺盛了……那個男人這樣對她,這樣打擊她,簡直就是一點人性也沒有,她還要為他哀悼。像現在,她又為這個男人可憐。今天晚上有一個記者見面會,還有一個商業宴會,排得太緊了,他吃得消嗎?
她望了望手上的表,已經快五點了,那個男人說今天要睡午覺,有睡到現在的午覺嗎?她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幾聲電話的忙音過後,是一聲慵懶、睡意很濃的男聲:「不要吵了——」一句夾著嘆氣的聲音過後,就是電話被掛斷時的「叭」的一聲,然後又是忙音。
連游漪有些錯愕地望著電話筒,剛才那個好聽的略帶磁性質感沙啞的聲音是昨天那個暴躁的噴火龍嗎?她不相信地又撥了一次電話。
「求求你了,不要來打擾我睡覺好不好……」又是一聲極柔順的溫和男音,她可以想象他抱著被子頭髮亂成一團對著電話哀求的樣子。好可愛!可能極像一個睡不飽的高中小男生。連游漪的腦中閃過他賴床的模樣。
電話里的聲音突然沒有了,「喂——」地遲疑了一下,問道。
「哪個混蛋想找死來吵我!」一個高達90分貝的大嗓門從電話中沖了出來,直襲她脆弱的耳膜,震得她的雙耳嗡嗡作響。
「是我。」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聲是嚇了一大跳,連游漪下意識地將電話移遠點,電話中隱隱傳來一連串的髒話。呵!原來這個傢伙半醒半睡的時候是無害的,一醒來就成了暴王恐龍了,「是端木恪嗎?今天晚上有一個酒會。」
「吵死了!」那邊的人不耐煩地二話不說就將電話掛了。
他是不想去嗎?連游漪望著電話,再次撥通了剛才的電話。「端木恪,你還在睡嗎?」不可能吧,他好像睡了快—天一夜了,從昨天下午到今天,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這也未免太有些誇張了吧!
「幫我推掉這三天所有的事情,就對辛悝那個傢伙說我生病了,什麼事都不能做!」一個鬱悶的聲音從電話里傳過來。
「你真的生病了嗎?」剛才電話里的聲音好像真的有點鼻音哪!這個……
「你白痴啊你!」端木恪沒好氣地叫嚷,「沒病就不能裝病嗎?你這個經紀人是怎麼當的,到底是為我著想還是為那個嫌活得太長的辛悝想。」她是太過單純的笨還足太過狡猾的聰明啊?
「那就不行了,晚上的酒會你是主角哪,這本來就是一個歡迎你回來的記者招待會嘛,招待會結束之後還有一個宴會。還有明天的一個新聞發布會,你最好也老老實實地準時到。」既然對方一點事情都沒有,也沒有被她壓迫得生病了,那他就該發揮他健康發達的四肢來運動一下,走一下,做一些事。
「你最好老老實實地準時到?」端木恪撇了撇嘴,「我好像聽見有人不想活了。」這句話好像有點威脅的意味。話筒的那邊傳來骨頭咯啦咯啦的聲音。他死也不想去,死也不想再碰到那個女人,死也不要成為被一個女人管著的人。那個姓辛的想昭告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沒門!
「可是……」連游漪翻了翻手頭的資料,翻到了他之前到現在交往的女友的記錄,「那就好了,你不用去了,我打電話通知總裁一聲,就說你身體不舒服。」
「唔。」他應了一聲,心裡卻好像隱隱有一點遺憾。是因為她沒有刁難他嗎?
「還有,你既然生病了,我就好心點打電話通知你的第132到199任女友,女孩子可能會照顧人,就這樣定了。」說完,連游漪就擱下了電話。
端木恪瞪大了眼對著被掛的電話,好久,他的別墅里傳來了一聲駭人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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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我喝咖啡?」連游漪睜大了眼,望著面前含笑的辛悝。
「不行嗎?」他微笑著說,「我請我今晚的女伴喝一杯咖啡也不行嗎?」
「我擔心會有緋聞,」她開玩笑道。辛悝的貓眼一向都是顯得有點神秘的,但是今天,那雙眼中是柔和的平易近人的,好像一點距離也沒有。
這樣的辛悝……要是端木恪也這樣該有多好呵……她嘆息道。
早就知道辛悝跟她所處的世界是不同的,但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有著如此深刻的感想。只不過是一杯小小的咖啡,他挑的地方也不是她平時能夠想象的。柔和的陽光暖暖地捫在清一色的藍紫色雕花玻璃窗上,大面積的玻璃落地窗外裝點上朦朧的水簾,營造出一種羅曼蒂克的感覺。但她同時也知道,這種享受不是她能負擔得起的,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摩挲著潔凈棉質桌布,這隻不過是每個咖啡廳里都有的,但那種極其良好的觸感,讓人覺得撫摸著是一種享受。桌邊擺放著幾枝鮮花和煙灰缸。那種鮮花的價格一定不菲。因為她從來就沒有在一般的花店裡看到過:鮮花顧盼生姿,可惜對著如此美麗的鮮花的人不是一個美人。她不免有些沮喪地想道、也許只有那種名門淑女才配得上跟辛悝一起喝咖啡的呢!她嘆息道。在她心中,辛悝是貴族。而端木恪呢?
意識到自己又不知怎麼地想起門口個蠻不講理的男人。她又嘆口氣。
「你喝哪種咖啡?」辛悝的聲音把她從沉思中拉了回來—抬起頭來。她驚訝地看到,有一個樂手正繞著她拉著小提琴,悠揚的樂曲響起,讓人有一種夢幻的感覺。
「我、我對咖啡不是很清楚。」她說道。她並不是不喝咖啡,但她喝的也只限於即溶的那種三合一的咖啡,沒有像現在那麼講究。而這裡,她苦笑著望著菜單。
「自己隨便點一種吧。」辛悝還是那樣的微笑著,但那種微笑在她已經沒有剛才的那種親近的感覺了,太過遙遠了,她跟辛悝——
「卡布基諾吧。」她淡淡道。這個名字她好像有點熟悉。
「藍山。」辛悝合起菜單,手支著下頜靜靜靜地看著她,「你好像有點累,跟端木恪相處得不快樂嗎?」這一點好像是顯而易見的事。
濃郁的咖啡香在空氣中慢慢飄蕩著。她望著她的杯子,她點的卡布基諾咖啡,咖啡的表面浮著新鮮牛奶,還有撒上的色澤迷人的肉桂粉,品嘗起來既甘醇甜美卻又濃郁強烈。咖啡廳里的背景音樂有著淡淡的哀傷,恰如她的心情。那隻不過是她的夢幻罷了。
「還行吧,端木恪的性格有點奇怪。」那種蠻橫無理的傢伙!但她不由地又想起了那個晚上,那個滿口污穢的自稱是端木恪的父親的人——天!端木恪的背地裡,到底過的是一種怎麼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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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談中的人沒有注意到一輛停在他們所在的咖啡廳對面的紅色的法拉利「刷」地離開,透過車窗,也許有人看到了那一雙陰鷙的黑眸。
那個女人!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想讓她當他今天的女伴,虧他找了她那麼久,沒想到……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他狠狠地咒著,想著昨天晚上那個近在咫尺的女人真誠的表情,想著她的皺眉,想著她柔和的話語。
「我們好好相處不行嗎?」她向他伸出手。
見鬼的真誠!他的手狠狠地砸到了方向盤上,她喜歡的是那個姓辛的傢伙。
口中雖然在不停地咒罵著那個該死的女人,但他的思緒卻不可抑制地回到了昨晚的一幕。她幾縷有些蜷曲的頭髮貼到了臉畔,而她的眼睛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是那樣的清亮動人。那樣的——美!
混蛋!
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終究都是水性楊花的。那種清亮動人的眼眸,只不過是他的一種錯覺罷了。
手指憤怒地掐入了他自己的掌心,掌心中漸漸地有紅色的液體滲出。但他沒有發現。
也許嫉妒的人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嫉妒。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心能扭曲到何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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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脅端木恪的感覺怎樣?
太舒服了。通體舒暢,心情大好,能量大增,就像她,雖然是不停地在做事,居然一點累的感覺都沒有。
可是,被他整的感覺怎樣?
連游漪悲哀地拉起自己的晚禮服,他是真的不想她站在他的身邊嗎?那他也不該用這種方法趕她走啊……她皺著眉望了望辛悝為她準備的晚禮服,本來是一套有新古典風格的飾以藍寶石和紅寶石的精緻的絲質露肩薄紗禮服,在肩部膨鬆地裝點著閃光的絨毛質感的薄紗飾物,淡淡的詩意問透露出不凡的氣質,再加上顏色搭配得當的雪紡圍巾、薄紗披肩、金色再以萊茵石耳環、典雅的手袋做點綴,她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可以穿上這麼高貴的衣服。而現在呢?這件美麗的晚禮服的拖地長裙就這樣被用剪刀剪得七零八落,如果說這是一個女人所做的,那她可以用狠心毒辣來形容她,但一個男人……
她哀嘆著披上乳白色的披肩,該說這個男人是無禮呢?還是說他太孩子氣了?居然能跟她賭氣到這個地步,這也太讓人——她再次搖了搖頭,嘆口氣。
「怎麼會這樣子呢?」剛進來的辛悝驚嘆地問道:他絲毫沒有想到,端木恪跟她的關係居然會變成這種樣子。
「他只不過是想要我出醜罷了。或者是——」她望著剛進來的辛悝,他還沒有完全穿好禮服,只穿上了一件寶石藍色的真絲襯衫和灰色的西褲,就是這樣簡簡單單地穿著,他也顯得貴氣十足。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根本就不想讓我出席今晚的宴會。不過也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她黯然神傷地拿下披肩。
「換一件衣服吧,我叫人送過來。」辛悝安尉著她,「你是我今晚的女伴,不能退場。」
「讓你失望了。」她淡淡地笑道,出不了場嗎?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帶得出場的女人。想嘗嘗麻雀飛上枝頭大放光彩的滋味嗎?她不否認她是想過,但現在知道那只是一種妄想,也有人已經警告她不要了。那她還在這裡幹嗎?徒惹人笑嗎?她不會那麼不知趣的。既然有人那麼不想要她來,那麼不想看到她,那她為何要非得跟他斗呢?更何況他還是今晚的主角,媒體的寵兒。
「游漪,你不是這樣的……」辛悝望著她把原本戴好的耳墜拿下,「你不會輕易被打倒的……」是她不夠堅強嗎?是他看錯了嗎?
「但如你所看到的,我被打倒了。」她輕輕地嗤笑自己一聲,拿起梳妝鏡上的一把小刀,將被割得就要成為碎片的裙擺乾脆全割下,原本在肩部裝點著的膨鬆閃光的絨毛質感的薄紗飾物只顯得太過累贅了,她也把它們拿下。她重新戴上紅寶石的耳墜。
「你……」他有些驚訝地望著她重新戴上乳白色縷紗手套。
「你不會介意我把這件禮服毀成這種樣子吧!」她回過頭,對著他莞爾一笑,「今晚可能要你陪著我出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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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小經紀人呢?」發現他只是一個人出現,段慕好奇地望了望端木恪的身後,「她沒來嗎?」真的好可惜。
端木恪冷哼了一聲,從他的身旁走過去。
「恪,她真的不會來嗎?」段幕不死心地追過去。
「她不會出現了。」他冷笑著。想著那件被他破壞的禮服,想著她發現時沮喪的表情,他的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這個女人,遲早他要把她的自尊心踩在腳底蹂躪得粉碎的。
人群發出一陣騷動。端木恪無聊地拿出了一根煙,想找一個人少的地方安靜一下,不意卻聽到身邊的段慕發出一聲驚嘆。
「老闆今天帶了一個美女出場。」他驚嘆道。
用腳趾頭想也會是這樣。端木恪撇撇嘴,掏出打火機,段慕會對什麼人感興趣呢?惟一的答案:美女。這個傢伙簡直就是一個美女收藏家,瘋狂地換女人。他偏過頭,將煙含在嘴裡,抬起拿著打火機的手想點燃煙,驀地——
「叭——」的一聲,他手中的煙被打落在地,「端木恪——你又抽煙!」連游漪怒氣沖沖地衝到他的面前,「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驚訝地站著,拿著打火機的手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望著她,望著這個近在他眼前的女人,他的黑眸熾烈而狂暴,他死死地盯著她,眸中充滿著危險的氣息。從沒想過她會出來,也從沒有想過她會以這身打扮出現在這裡。天!她是個女妖!原先只是一件華麗的拖沓的禮服,裙擺被他剪成—條條的布。而現在呢?她原本該有的披肩也沒有了,露出優雅美麗的頸部曲線,在頸間只掛了一條很細的碎鑽項鏈,碎鑽倒是沒有什麼稀奇的,但該死地將她的頸部和胸前的肌膚襯得那樣迷人,原先在肩部的那些繁複的飾物也沒有了,只裸著雪白揮圓的肩膀,還有被割成百合形狀的裙尾,露出她勻稱的腿部線條,絲質薄紗禮服的柔媚與粗獷的刀割邊緣形成鮮明的對比,混蛋,又該死的協調。也許原先的那件晚禮眼還比不上她現在穿著的這件風情萬種。
「如何?」她從他的表現中看到了自己的勝利,「很不幸地告訴你,端木先生,你的計劃破產了。」她輕笑著。那種柔媚的輕笑能讓人銷魂蝕骨。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的儀態萬方、柔情似水了?分明還是跟原先一樣!他恨恨地將打火機放回到衣兜里,深邃的黑眸中有難解的火苗,心中的慾望就像火一樣燃燒起來,他咬了咬牙,雙手摸上她白晳的肩膀。
「你幹什麼!」她花容失色,沒有想到這個惡劣的男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地非禮。」
「沒有資本就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地拿出來現。」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天!天知道他有多麼的想狠狠地吻也,狠狠地把她摟在懷裡,將她糅進自己的體內。
「但是剛才有人的表現卻告訴我,我穿得非常的漂亮。」確定他不會對她動粗,她膽子又大起來,抬了抬下頜,自信地說道:「再說了。這裡穿得比我少的女人更多!而且我不認為她們的身體都比我好。」就算她們的身材多麼好,也是經過改裝過的。
他因為她的話麗眯起眼,一道危險的光隱隱閃過,「穿得這麼暴露——」他深黑的眼眸里突然出現了一抹說不出的詭異的光,他的人突然湊近她的耳朵,嚇了她一跳,幾乎立刻想尖叫,「有膽子穿得這麼暴露,就不要怕被強暴!」他陰狠狠地撂下一句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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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辛悝走過來,把手裡淡藍色的絲巾給她,「你臉色不好?」
的確,她現在臉白得像個鬼。
「他對你說了什麼?」他關心地望著她的臉,「你臉色很差。」
「沒什麼。」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冰冷的。從沒聽過端木恪這樣陰冷的聲音,冷得像從冰窖里出來一樣。「我剛才的表現怎麼樣?」她由他拉著自己的手滑向舞池。
「很好,像個女王。」他笑著說道。
「真的?」她的心情頓時好起來,笑吟吟的,絲毫沒有感覺到另一角那道犀利的目光向著她射過來。
他在嫉妒!他嫉妒得想掐死她,望著她對著辛悝那樣微笑著,笑得那麼美,而這種微笑,她卻從來都沒有對他露出過。她對他的時候,有的只是爭吵,有的只是兩個人不停地傷害著對方,到最後,兩個人的內心都被傷到了。
混賬!他憤憤地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掉到桌上,「砰——」的一聲,杯中的酒全濺了出來。
「恪……」他身旁的一個女人叫著。
「莉妮亞?」他不確定地望著那個女人。向來對女人的名姓記不住,也是因為更換的頻率太高了。
「討厭啦,人家叫基妮亞啦!」女人嬌斥著,身體像沒有骨頭一樣轉到他的懷裡,塗滿了蔻丹的手隔著衣服摸著他結實的胸肌。
「天——」她的舌頭—下子像被咬掉一樣,「辛悝,你看,端木恪——」他竟然跟一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放縱。
「轉圈,對,很好。」辛悝轉過頭望了那對男女一眼,「不用管他們,很正常。」
「很——很正常?」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才發現,那個老是大驚小怪的段慕早就不知道到哪兒去了,連那個一向不說話的冷孛也不見了。難道說……
「是的。」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辛悝接下她的話。
「怎麼……怎麼會……」她不可思議地驚嘆著;
「這是他們的生活。」他望了越來越出格的端木恪—眼,「不過我不希望你變成這樣。」他望著連游漪的臉。
「我——我不會。」她的臉開始發燙起來,因為他的注視。
他輕輕地笑了一下,摸摸她的頭,帶她走出舞池,拿起一個餐盤,幫她挑了一些精緻的西式餐點,「你慢慢適應這裡吧,我有些朋友要跟他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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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連游漪被酒嗆到。天哪!那個女人還真是熱情啊!她發誓她剛才看到她已裸了半身了。用得著這麼快就把自己脫成這樣子嗎?而且她原來就穿得少的可憐。
「小,小姐——」一個顯然是想跟她搭訕的男人嚇了一跳,「你——」
「對不起,不小心喝嗆到了。」她抱歉道,眼角又掃了一眼在角落的那對男女。
端木恪……這難道就是他的生活嗎?他難道就是這樣過來的嗎?他有過初戀情人嗎?愛過嗎?
「小姐——」那個被忽視的男人叫了一聲。
「噢,對不起,」她倏地醒悟,「我剛才……想別的了……」
「不只是剛才,你已經是第三次了。」男人苦笑著,他可是真的被這個女人忽視得徹底。
「真是對不起啊。」她專心地回過頭來對他說道。
「沒關係。」男人微笑道。這個男人倒是彬彬有禮,像個紳士,「他是跟你一起來的嗎?」他指了指那個方向。
「啊?啊——」她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不料卻撞見那個女的扯開端木恪的衣服,將手伸到他的腰上的情景,她的臉頓時紅了起來。真是窘迫啊!
「是第一次來?」男人輕輕地笑了一下,「聽說你是端木恪的經紀人?」他打量著她,真的是—個挺有個性的女人。
「嗯。」她應了一聲,心卻又跑到了那兩個糾纏的鴛鴦那邊去了。端木恪怎麼可以這樣子呢。連她都替他害羞了,他竟然還這麼大膽,就算是要做那件事也要到房間去啊。
「你又在看他們了。」男人乾脆站到她的面前,徹底擋住她的視線,「看一下我,如何?你這樣會打擊我的!」他微笑著。
「對不起,」她再一次道歉。
「你好像——直在說對小起,而我不想說沒關係了。」男人幫她把空杯交給一邊的服務生。
「你經常參加這種舞會嗎?」她好奇地問道。
「是經常,但不喜歡,」男人說道,「不喜歡這裡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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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還在跟一個男人說話!都說了那麼長時間了,她還不罷休嗎?她當她是來這兒幹什麼的?釣凱子嗎?那她顯然是找錯人了,放著他這麼大的一個凱子不去釣,她真是沒眼光到極點了。
「混蛋,棍蛋!」他喃喃著,剛才他竟然失態得那麼嚴重!剛才他注視著她柔軟雪白的耳垂的時候,他竟然難以克制住自己的心轅意馬,想狠狠地一口咬住她,想吸吮著她的柔軟。天!
「我們出去走走嗎?」男人放下手中的杯子,「外面的空氣可能會好一點。」他望著她。
「我不想出去。」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離開這裡,也許離開這裡,她就看不到端木恪了,而她也不知道在這樣的一個舞會裡,她一個女人應該做些什麼,「對不起,我不能陪你。」
碰了一個軟釘子,那個男人悻悻地離開了。
她望著那個男人離開,驀地,視野里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辛悝!他摟著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兩人說說笑笑地走進一間休息室。
不——她捂緊了嘴,不會是這樣子的!辛悝不會是這樣子的——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一直在角落注視著她的男人走過來,「男人就是這種樣子的。」他無情地說道。
「不,不會的,這是不可能的。」她驚慌地搖頭,一直以為,辛悝是不一樣的。他是最好的,他是不會像端木恪他們那樣子的。但沒想到——
「如果男人不是這種樣子的話,那為什麼你身邊的男人現在都抱著一個女人呢?」這個男人比起先前的那個無情得多了。他的每一句話都打到她的心上,打擊得她連話也說不出來,不知道該怎麼樣反駁他。
「喝酒嗎?」男人遞過一杯酒。她機械地接過,喝了一大口,卻又嗆著了。
「很辣——」她彷彿是在自言自語著。
「失戀的時候,烈酒是最好的朋友。」男人仰脖喝了一大口。
「是嗎?」而她的戀愛呢?可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吧,她不由瞄瞄那個還和女人打得火熱的端木恪,她苦澀地喝著杯中的酒,「真的很辣。」她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話,彷彿說著這一句話,她心裡的傷害就會減輕一點。
「多喝幾口就會習慣的。」男人給她遞過另一杯,「你試試大口大口地喝,這樣會很過癮。」
她大口地灌了自己幾口,頭頓時昏了起來,只覺得臉上燒得厲害,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是醉了嗎?還是流淚了?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她在傷心!
望著她在那個男人面前哭著喝酒,他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樣難受。明知道這個男人是他準備的,明知道這個男人想灌醉她,明知道他的計劃會如願地進行,那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如果原來那個男人走過來跟她搭訕他心裡那股不高興是因為他破壞了他的計劃,那現在他心裡這分不愉快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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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寒著一張臉關上了門。房間里靜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他靜靜地走到床邊,望了望已經有些凌亂的床,坐了下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不會沒有慾望。但是——和剛才那個女人,他做不到,他竟將她趕了出去。
真是一種奇怪的想法啊……他躺到床上,大手探向床邊,摸到了一支煙,含在嘴裡,卻沒有點燃。什麼時候他也會像那個愚蠢的女人一樣守身起來了呢?他什麼時候這麼愛惜過自己了?他冷笑著。他這種骯髒的人,也許在她的眼裡,早已是一具腐爛的軀殼了。也許他根本就沒有資格為人守身,況且也沒有人能讓他為之守身如玉的。這種愚蠢的想法,只有那種天真白痴的女人才會有的吧……
那他今天是怎麼啦?他把手枕到頭下,為什麼今天他竟然會不顧自己身體的需要搞這種幼稚的行動。呵……端木恪,你以前不也是這樣的嗎?為什麼你現在就不能了呢?
你在為那個女人守身嗎?他的身體震了一下。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你是在為那個女人守身嗎?他把含在嘴裡的煙拿了出來,扔到一邊。現在他沒有心情抽煙了。他的俊眉擰在一起,臉上的表情有點狼狽不堪。
那個女人現在在幹什麼呢?
不用說他也清楚,因為那個男人根本就是他安排的。當他看到她和辛悝在一起還笑得這麼燦爛時,他惟一的想法就是毀了她,他想了這樣的一個計劃,他告訴著自己,那樣的話,她也不會有那種聖女一樣愚蠢的想法,再也不會指責他有多骯髒,因為她本身也跟著一個男人在床上,干著那種事!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和辛悝在一起了。每次她用那種彷彿他是無可救藥的目光看著他,再用那一種欽佩的目光看著那個姓辛的傢伙的時候,他的心裡就湧上了一股說不出的惱怒和憤恨的情緒。他想一把將那個女人活活掐死。而現在可好了,她自己也沒有多少乾淨了,也許比他還不如,她也會像他一樣墮落的,她也會陷入地獄永無翻身的時候,他要讓她為自己對他的所作所為後悔,為她的作為懺悔。
一抹殘忍的笑意浮現在他的嘴角。她就要墮落了,她就要永遠記得她對他做錯了什麼事了!一切都是她的錯,她不該救他,不該聽信那個辛悝的話來當他的經紀人,不該對他不敬,不該干涉他太多的事,不該了解他太多,不該在他的心湖激起那麼大的衝動,尤其是今天,她不該挑戰他的尊嚴。
混賬!他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殆盡。他現在的身體就像火一樣,這都是誰的錯?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都是她勾引他的錯!她不該穿得那麼少出現在舞會上,不該靠得他那麼近,不該讓他現在還不得不忍受著慾火洶湧帶來的疼痛,不該讓他現在一個人坐在床上,這一切全都是她的錯,全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但她現在在哪兒呢,她就可以這樣一點責任都不負地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他倏地站起,大步朝門的方向走去。是她的緣故,他就要她負起責任來!
他猛烈地甩門走出來,熾烈而狂暴的黑眸充滿著危險的氣息。是的,他要索求他應得的。他不會放過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