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樓，站在自己的門前，掏出鑰匙，推開門走進去，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習慣。

房間里雖然是黑暗的，可是我知道他已經回來了，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只是他沒有開燈罷了。

我進去的時候他正坐在沙發上抽煙，他很少抽煙，尤其是在家裡，他幾乎是不抽的，因為我不喜歡。

我倚在門上，看著他坐在那裡噴雲吐霧，有種莫名的心疼。

「回來了！」他說。

「是！」我依然靠在門上。

我想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看來好象不可以，我曾經這樣懦弱的想逃避現實。

「抱歉啊，我以為你會晚回來，所以——！」他揚揚手中的煙頭。

我的心一沉，感覺他和我好象很生分，鼻頭一酸，我想哭。

我仍下手中的包，跑過去，撲到在他的懷裡，我只是很想靠著他，感受著他。

我可以感受他身體的僵硬不自然，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手也摟上了我的肩，好久了，他終於將我抱在了懷裡，應該高興的，可我竟然流淚了！

如果這個擁抱是為了把我甩掉，而給予的施捨我寧願不要。

韓夜熄滅了手中的煙，「去吃飯吧！」

他推開我，自己率先走了，我坐在沙發上，將臉埋進手掌。

「把我讓給別人是什麼意思？」雖然很殘酷，但我還是問了。畢竟我是不會靠著別人的施捨生活的人呀！

韓夜停住了腳步，最終他沒有說話。

走進我們的卧室，看著床上的行李箱，忽然像潑婦一樣衝進廚房。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尖叫。

「小音，我想冷靜一下！」他還是那樣該死的沉著。

「冷靜？」我的聲音像走音的磁帶一樣刺耳，「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你直接告訴我呀！別讓我像個傻子一樣！」

韓夜停下手中的筷子，他抬頭看著我，漆黑的眼牟直視我的靈魂。

「你——愛我嗎？」

一句話把我打進地獄的深淵。

「我是喜歡你的，這你知道的呀！」我極力的向他表白我的真心。

他搖頭「這是不夠的，我想要的比這個多的多！你愛我嗎？」

我扶住旁邊的椅子，身體在顫抖，我愛他嗎？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很少想這個問題，正確的說是我根本排斥去想，我只是想按照現在的生活繼續著。

「你看，你自己也要好好的想想不是嗎？所以，我們分開一段時間也許好一些。」韓夜這樣說著。

「胡說胡說！什麼愛不愛的，根本是你不想要我了對吧？」我就像一個瘋子一樣開始胡言亂語，「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說呀，所以才不要我了，對嗎？」

韓夜站起身，來到我身邊，抱住我。

「我沒有別的女人，我只有你，一直只有你一個人！」

彷彿過了幾個世紀一樣的時間，我推開了他，退出他的懷抱，耙了耙自己凌亂的頭髮，左手習慣的揉捏著自己額頭，我漸漸的冷靜下來，離開他的懷抱，我似乎連站的力氣都沒有，我選擇了坐在剛才的椅子上。

「對不起呀，夜！我剛才不應該那樣激動，更不應該胡亂的猜疑，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了，對不起！」

「不，不是你的錯！」

我沒有看他的勇氣，他的臉上還會有往日的溫柔嗎？

我將身體趴在餐桌上，枕著自己的手臂。

「你是不是在意我以前的事情？我是說方青！」

「不是！」他回答的十分的乾脆。

「那是為什麼？」我真的很不了解，我到底還有什麼讓他不滿。

韓夜扳過我的身體，讓我直面他。

「我愛你！」

他的告白來的驚人，使我蒙住了。

「那……」為什麼還要和我分手？

他的手指點住我的唇，阻止了我的話「聽我說！」

我點頭。

「我愛你，我韓夜發誓，我從來沒有愛過什麼人像愛你一樣，可是小音，我不想讓你恨我，我知道你喜歡現在的我，可是那不夠！」他的手指按住我的心，「這裡還在拒絕我！」

「小音，我再次回來找你不是為了要贖罪的，分開的日子裡我才真正知道，你不是我打發時間的玩具，你是我想永遠再一起的人，所以我回來，我來找你。可是我沒有想到會這樣，是我的自私要你這麼的痛苦，你忘記我們的過往，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長大了，成熟了，堅強了，可是我快崩潰了，看著現在的你我感覺自己像個罪人一樣，我不停的告訴自己，是我是我，是我把你變成這樣。如果不是我，你還是受盡寵愛的小女孩，你會被保護著疼愛著幸福著！」

忽然他自嘲的笑了，有些無奈。

「也許我是該感謝阿青的，至少在那段時間裡有他陪著你不是嗎？」說道這裡，韓夜臉上被痛苦的神情，扭曲了的五官漸漸舒展開了。

「至少他是真心喜愛著你，陪著你不是嗎？他守護著你，沒有讓你做出更加傷害你自己的事情不是嗎？你說我有什麼資格在意你和他以前的事情呢？」

「夜，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這不是我所熟悉的韓夜，不在堅強的韓夜。

「別恨我好嗎？小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他哽咽了，一把把驚慌失措，不名所以的我摟進他的懷抱……忽然脖子邊一股濕熱流過。

是他的淚嗎？

離別的夜甚是難捱，時間漸漸指向凌晨。

我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我拉著我的丈夫，微笑！

「你說愛我是真的嗎？」

他點頭「是真的！」

「好！」我做了一個決定「如果說，必須的分離是可以讓我們廝守終生的過程，那麼我接受！」

他訝意的看著我。

「我說喜歡你也是真的，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也是真的，如果真的因為我忘記的一些事情導致我無法愛上你，那麼夜，你願意和我賭一賭嗎？賭我們是不是可以在一起，我要找回我的記憶，因為我也想愛你！」

他拂過我的臉，臉上露出笑容。

「我想愛你，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要擁有所有的韓夜，童年的，少年的，以及未來的，可以嗎？」

「好！」

很早的，我就醒來了，看著韓夜的睡容我的心充滿暖意。

我的手滑過他光裸的背脊，想著昨夜的溫存！

彼此互屬的感覺真好！

我拉開了厚重的窗帘，讓晨曦照進我們的房間，抬頭望著升起的太陽

我相信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