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李楠怔怔的看著汪磊的背影不禁有些失神，一瞬間，有點茫然無措，她分不清汪磊來這裡存錢的目的是什麼，緊張的心放下后還沒等她放輕鬆，卻又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這是幹什麼？看樣子不像來詢問……那個事的，可如果只是存錢，未免也太……難道他想讓我直接說出來？還是看看我的反映？……或者說那天他根本就是開玩笑，說著玩的，壓根沒這回事？……還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天啊！他到底……到底是不是這個意思啊！哎呀，煩死了！」李楠困惑的想著，惱怒的想著，不知不覺的就捱到了下班的時間，緊瑣著眉頭，慢慢的挪回到自己的家裡，而家裡人也習慣了她這個樣子。李媽媽不咸不淡的勸了她幾句，渾沒在意。
第二天臨近下班的時候，當李楠又經過將近一天的忙碌工作之後，汪磊又來了。
這一次，他仍舊只是存錢，而且又是只存了一千元，可令李楠感到驚奇的是，昨天存進去的錢已經不知不覺被提走了，所以，他的戶頭上，仍舊只有一千元。
汪磊存完錢后，仍舊什麼都沒說，只是沖李楠淡淡的笑了笑，李楠傻笑著目送著他的背影走遠，一顆心又沉重了幾分。
第三天，汪磊如約而至，仍舊只是存錢，其他一字不提，而前一天存進的一千元又被提走了，所以他的戶頭上仍舊只是一千元。
李楠更迷惑了，一顆砝碼又壓在了心頭上。
如此以往，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汪磊每天都是挑李楠快下班不忙的時候，趕來存錢，而且不多不少，只存一千元，他的戶頭上也永遠只是一千元。
李楠被折磨的快崩潰了，而她的同事們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麼一個不同尋常的「顧客」，於是也紛紛議論起來，甚至有和李楠要好的同事悄悄的向她打聽是否認識他，對此，李楠只有點頭承認，而她的同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沖她曖昧的笑了笑，然後拍拍她的肩膀，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這讓李楠感到很是難堪。
這一切自然也落入了她的經理，張姐眼中，經過前後一分析，張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最近李楠工作這麼懈怠的原因，看著工作的李楠笑了笑……
「李楠，過來一下！」這一天，張姐在辦公室里喊到。
李楠皺了皺眉，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麼，讓張姐發現了，所以忐忑不安的走進了張姐的辦公室。
「張經理，有事兒嗎？」李楠怯聲問道。
「不說過了嗎，喊我張姐就行，何必這麼見外呢？」張姐笑眯眯的回答說。
「哦，張姐。」
張姐搖了搖頭，「李楠啊，先看看這個吧！」說著，張姐將桌上電腦的顯示器轉過，讓屏幕正對著李楠，好讓她看清，然後放了一段片子。
說是一段片子，不如說是一段段的片段截取合成的，其實內容反覆起來只有兩個畫面，一個是汪磊站在銀行外的自動取款機上取錢，一個是汪磊站在櫃檯前，不，準確的說是站在李楠面前存錢，從第一天起，一直到昨天為止，一共十七天。
當然，其中有兩天是李楠休班，而汪磊也很巧合的沒來存錢。
「這，這是……」李楠喃喃的自言自語，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呵呵，」張姐笑了笑，「這是咱們的監控錄象，我專門截取下來的，然後編成了一個片子，怎麼樣，給我個解釋吧？」說著，張姐戲謔的看著李楠。
李楠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她自然知道張姐話中的意思是什麼，只好羞澀的低著頭，擺弄著衣角，一言不發。
「前幾天我還奇怪，一向活潑可愛的李楠怎麼像變了個人，現在看起來我似乎找到答案了……你整天這麼魂不守舍的，是為了他吧？」
李楠咬著嘴唇思索了片晌，終於猛地點了點頭。
張姐笑了，「哎呀，李楠談戀愛了！有喜歡的對象了！......這是好事啊，可你這變化也太奇怪了吧？由一個那麼活潑開朗的李楠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是不是他欺負你了？你們吵架了？所以他才天天來，想賠罪？」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李楠趕緊抬起頭分辯道。
「哦，那是怎麼樣的？」張姐一臉好笑的看著她問道。
李楠本不想說，可若不說出來，只怕更會增加對方對自己的誤會，所以只好一字不落的把自己和汪磊的事講了一遍，最後，她訕訕的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來存錢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讓我主動說出來，還是……哎呀，張姐，你幫我分析下，他天天來找我存錢是為了什麼啊？是不是為了我啊？」
張姐沒有回答，反而咯咯的笑了起來，「哎呀，我的傻孩子呀！他要不是為了你，又怎麼會取了存，存了取？難道他有毛病啊！而且為什麼你休班那兩天他沒來存錢呢？還真應了那句老話，『當局者迷呀』！」
「可他要是為了我，為什麼其它的事一個字不提，只是存錢呢？」李楠仍舊不信的反問道。
張姐想了想，「如果你還不信的話，那我們可以做個實驗…….你呢，現在就躲在我的屋子裡不要出去，我坐到你那裡幫你辦工，你躲在這兒偷看著點，他一來，看他怎麼個說法，如果他為了你，肯定會有所表現的，如果他真的只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天天來存錢玩，那自然會沒什麼反應的……」
汪磊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的人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對不起，麻煩問一下，那位挺漂亮的挺年輕的營業員怎麼沒來上班啊？」汪磊貼近窗口一臉緊張的沖張姐問道。
顯然，汪磊又很是準時的跑來取錢、存錢了。
張姐心裡嘿嘿一笑，可臉上仍裝做面無表情的回答道：「你說李楠嗎？她休班！」然後，不緊不慢的幫他辦理著存錢的手續。
「不對呀！今天不該她休班的啊？」汪磊脫口而出道。
「她臨時有事，調了個班，怎麼，你認識她？找她有事？」張姐玩味的看著他。
汪磊皺了皺眉頭，「哦，我們在同學聚會的時候見過一次，所以才來這兒存錢的……對了，您知道她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知道。」張姐很冷淡的回答道。
汪磊嘆了口氣，顯得頗為失落，不知在想些什麼，然後慢慢的轉身離開，那依依不捨的勁頭讓人看了很是心酸，那委屈的勁頭讓人很能博得人們的同情。
當他走後不久，其他的幾個營業員則早就憋不住笑了，紛紛笑了起來，然後一臉好笑的看著從裡屋走出的李楠，有幾個人甚至喊道：「李楠，什麼時候吃你的喜糖啊？」
「李楠，這小夥子不錯哦！」
「李楠，加油哦！」
張姐白了她們一眼，然後看了眼已經羞紅臉的李楠，「怎麼樣，現在相信了吧？」
李楠抿著嘴，心裡快恨死汪磊了，現在全行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糗事了，以後可怎麼做人啊！
張姐見她不言語，只好拍著她的肩膀，和善的說道：「其實這小夥子挺不錯的，看得出對你是真心的，而且他追你的手段也蠻特別的……」
「張姐！」李楠急道，滿臉的羞澀之情。
「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李楠啊，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別錯過哦！」
晚上，吃過晚飯後，李楠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著心事，沒多久，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誰呀？」李楠有氣無力的問道。
「是我，汪磊。」電話那邊回答道。
李楠渾身一機靈，猛的坐了起來，緊張的問道：「是你？有事嗎？」
「有，我想找你談談。」汪磊語氣平靜的說道。
「好，哪兒見面？」李楠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對方。
「老地方。」說完，汪磊掛斷了電話。
與其它的季節不同，夏夜的街上的行人比較多，無論是散步的，還是擺地攤的，吵的整個城市都很噪亂，而一個個夜市分佈在城市的各個繁華街頭，將城市點綴的燈火通明。
李楠走在街上，感受著經太陽暴晒過一天後地面散發出來的熱量，這讓她感到很不舒服，可也僅僅是不舒服，畢竟比起她的心事，這點不舒服還是可以忍受的。
走進咖啡廳，迎面感受到的是空調吹出的冷氣，李楠輕輕顫了下，身上的毛孔都舒展開來，汗腺也停止了分泌。
咖啡店裡的客人不少，大多都是三十歲左右的情侶或夫妻，這樣的環境才是適合他們的，畢竟如果他們去冷飲店則顯得年紀有點大，去茶館則有點小。所以「年輕的」李楠進來后顯得有些不搭調，因為她這個年紀比較適合進冷飲店，而不是這裡。
汪磊已然等候多時了，坐的仍是那天坐的那張桌子，李楠進來后也一眼就看到了他，所以慢慢來到這張桌前，汪磊並沒說話，只是一邊攪拌著杯里的咖啡一邊看著她，李楠被他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借喊服務生點咖啡的功夫抓緊平復了一下心情，調整了一下情緒。
「找我來做什麼？」李楠見他不說話，只好先開口詢問道。
「哦，那個先不急，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不問問我最近為什麼天天去找你存錢？」汪磊笑呵呵的說道。
李楠挑了挑眉毛，「哦，那為什麼呢？」
汪磊笑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又問道：「今天我去找你存錢，你為什麼不在？我記得今天不是你休班的日子吧？」
李楠心頭一顫抖，不是因為他的問題，而是因為汪磊說話的語氣，神態，「似乎，好象，大概……他，他變了，變的有點不同了，可哪裡不同卻說不上來……」李楠默默的想著，一下有點失神。
汪磊見她走神了，微微皺了皺眉，「想什麼呢？」
李楠一下就驚醒了過來，慌忙道：「沒，沒想什麼！」然後低頭，加快了攪拌咖啡的速度。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汪磊淡淡問道。
「啊？！」李楠怔了怔，隨即想起了他的問題，然後點點頭回答道：「哦，我下午有點事，所以調了個班……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喊我來做什麼？！」李楠有點不高興了，因為她發現自己從進到這個屋子就一直被汪磊「牽」著走，這似乎，這似乎不太妙啊！
「呵呵，」汪磊笑了笑，似乎聽出了李楠語氣不善，所以柔聲道：「先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我之所以天天去存錢就是為了能多看你兩眼……你別翻白眼，你一直沒給我回話，所以我就當你變相拒絕了我，可我又十分捨不得你，只好用這個辦法去每天看看你，這樣我才能吃的下飯，睡得著覺……」
李楠忽然感到胃部有點不適，「你什麼時候學會這麼噁心人了啊？」李楠脫口而出道，但話一出口她就楞住了：「自己，自己好象很久沒這麼說過話了吧？從那天在這裡回去后我就一直……那樣，可，可今天這是怎麼了？」李楠也搞不清楚了，只好默默的「反省」著。
「我只是說出我的想法罷了，怎麼成噁心人了呢？」汪磊一臉無辜的說道，接著，他不等李楠回答，而是把身子往前靠了靠，「李楠，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你剛才不是說我已經變相拒絕你了嗎？為什麼把這話又說一遍？」李楠皺這麼眉頭不悅的說道。
汪磊嘴角不意察覺的笑了笑，「我說了，那只是我的猜測，換句話說可能是錯覺，所以今天我想聽聽你是否肯當面拒絕一位優秀的男士對你的追求，或者說是表白……」
「撲哧」一聲，李楠笑了，這麼無恥的話從汪磊的口中說出，還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畢竟汪磊給她的印象是——「獃獃的，傻傻的，笨笨的……」
「你笑了，這麼說你同意了！哦，上帝啊，佛祖啊，真神阿拉啊！你們顯靈了！我汪磊有女朋友了！李楠同意做我的女朋友了！」
看著他胡言亂語的樣子，李楠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小點聲！」然後看了眼周圍，發現他們處的位置還算偏僻，沒人注意到他們，所以李楠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然後狠狠道：「誰說我同意做你的女朋友了？我同意了嗎？」
「可你剛才笑了啊……」汪磊一臉無辜的說道。
「哼！笑就代表我同意了嗎？」李楠冷冷道。
汪磊心裡一緊，暗道：哥們，你這招似乎不靈啊？可嘴裡卻委屈的說道：「那你笑什麼呢？笑不就代表你高興嗎？高興不就代表你同意了嗎？」
「哼，我就不能是冷笑，是嘲笑嗎？」李楠氣呼呼的說道。
汪磊聽后眼神頓時黯淡了不少，無精打採的應了聲：「哦，我明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糾纏你的……不過，如果我想你了，我還會去找你存錢的，我不會放棄的！」
李楠心頭又是一顫，暗自琢磨著「我不會放棄的」這句話是說不放棄去銀行存錢還是不放棄追求自己，可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汪磊站起身就要離開，那背影很孤單，很落寞，很凄涼……
「喂，你等等！」李楠抓起包包追了出去，可服務生很禮貌的攔住了她，「小姐，您還沒有買單！」
李楠趕緊從錢包里掏出一張一百元的鈔票，塞給服務生，嘴裡喊道：「別找了！」然後奪門而出，焦急的張望著，尋找著汪磊。
還好他沒走遠，李楠發現汪磊低著頭，慢慢的挪著步子，她趕緊喊道：「汪磊！站住！」
如果這時候李楠能看到他的臉一定會嚇一跳，因為他的嘴角掛著一絲與他神情、背影十分不搭配的微笑，那是——陰謀得逞的微笑。
李楠追上了他，拉住他的胳膊道：「喂，我話還沒說完，你怎麼就跑了？還要我結帳？」
汪磊茫然的抬起頭，「哦，對不起，我忘了。」然後伸手從褲兜掏出一張鈔票塞到她手裡，「喏，還你！」然後繼續低著頭慢慢挪著步子。
李楠氣的翻了個白眼，「喂，我還有話說，你不想聽嗎？」
汪磊停下了腳步，慢慢轉過身子，抬頭看了她一眼，死氣沉沉的問道：「什麼？」
李楠也不理他，清了清喉嚨，「其實呢，我現在是不會答應你做你的女朋友的，因為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還缺乏了解……」李楠偷偷看了汪磊一眼，發現他仍是面無表情，心裡罵了聲：獃子！可嘴裡繼續道：「可是呢，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追求我的機會，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呢？」
汪磊開始沒聽明白，但很快，眼睛越來越亮，「嘿！這麼說，你同意了？哈哈，我有女朋友了！你同意和我交往了！」說著，汪磊激動的攔腰將李楠抱起，轉了三圈，嚇的李楠「啊，啊」怪叫。
「混蛋！放我下來！」
等汪磊玩夠了，將李楠放在地上，李楠看了眼周圍的行人，發現人們正滿臉怪異的看著自己，頓時，小女孩羞紅了臉，狠狠道：「發什麼瘋！只是答應給你個追求我的機會，你就這樣，要是我真的答應做你的女朋友，那還了得？！」
汪磊嘿嘿笑了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我這兒不是太激動了嘛！」
「激動個屁！以後給我注意點，不許再胡來，再像剛才那樣，小心我真的不理你！」卸掉心頭的石頭，李楠的心情似乎放鬆了不少，性情也恢複本色。
「好，我答應你就是的了。」
「還有，以後不許去我那存錢！不許找我！不許給我填亂！哎呀，你知道嘛，我這幾天快被你害死了，我們單位都知道有個怪人天天去找我存錢，而且只存一千，我都丟死人了！而且經理罵了我好幾次了，你要再敢去，我就……」
「好好好，我答應你，不再去騷擾你，不再去找你存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什麼都答應你……」兩個人一邊走著，一邊聊著，漸漸連成一個點，消失不見……
讓我們將時鐘撥回到二十天前。
「兄弟，哥們有難了！」汪磊拍著劉沛雨的肩膀道。
「什麼難啊？」沛雨一邊打遊戲，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喜歡李楠，並向她表白了……」
「這很好呀！」沛雨仍是連眼睛都沒抬，像沒聽見般，專心致志的盯著電腦屏幕。
「可她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你看怎麼辦啊？」汪磊哭喪著臉道。
「哦，那就打電話問問啊！」沛雨應付道，臉上卻露出興奮的表情，顯然太過於專註遊戲里的東西了。
「我靠！老子來找你解難，你就讓我去打電話！MD，沒人性！」汪磊急了，伸手一把按下了電腦的重啟鍵。
「靠！你有病啊！沒看我正ＢＯＯＳ嗎？完了，我的進度啊！還有金幣啊！混蛋，馬上就結束了，馬上就能分錢了！你個混蛋！浪費我一個進度！」沛雨氣急了，雙手做勢要掐汪磊的脖子。
「靠，我大老遠跑來向你求招，你光玩遊戲，不理我，還怪我？」汪磊也急了，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兩個人就像孩子一樣打鬧著，可時間久了，沛雨打累了，只好一屁股坐回座位上，掏出一支香煙抽了起來，然後翹起二郎腿，「什麼事啊？這麼火急火燎的？」
汪磊正喘著粗七，聽他這麼一問，得，剛才白說了！於是又把那天和李楠約會的事講了一遍，然後靜靜的等著沛雨給自己分析。
「靠，我當怎麼的了，原來是那小妞啊！好辦，過來！」說著沛雨附在他耳朵邊說道：「你呀……」
而後的幾天，汪磊聽了沛雨的話，開始天天去李楠那存錢，才有了銀行里發生的一系列的故事。
十天後，汪磊又來了。
「十天了，她什麼都沒說，我也啥都沒問，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汪磊仍舊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這丫頭還挺能耗的，讓我想想……」沛雨敲打著桌面琢磨著，半晌后，忽然道：「有了！我問你，你知道男人追女人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嗎？」
汪磊搖頭。
「主動！一定要積極主動，要把主動權牢牢纂在自己手了！要牽著女人的鼻子走，跟著你轉，尤其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聊天的時候，千萬不能失去主動，否則，你完了。」
「那怎麼才算主動呢？」
「呵呵，教你幾個小技巧，來……」又是一陣耳語，汪磊頻頻點頭。
「還有嗎？」汪磊兩眼放光的問道。
「嗯，還有就是要耍無賴！對女人不要太正經，對她們的話也要斷章取義，至少表面要這麼理解她們的話，比如，她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或許沒什麼含義，可你就認為那是勾引你，是答應你，是……」
「靠，那不成自做多情，死不要臉了？」汪磊猶豫道。
「對！就是這樣，追女人還想要臉面？那你打一輩子光棍好了。」沛雨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汪磊咬了咬牙，點點頭，「還有嗎？」
「還有就是語言上一定要適當的說一些讓她感到很噁心的話，其實每個女人都有一顆愛浪漫的心，但，要有個度，我還不知道她到了什麼程度，所以適當的說一些『甜言蜜語』就OK的了！」沛雨一臉欠揍的說道。
汪磊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我怎麼不太明白？還有，這個度怎麼把握？」
「這個一會兒我教你幾句，先放到一邊，不是關鍵……還有一點就是要演，就是演戲，這個嘛，嘿嘿，來，讓我教教你……」
經過一個星期的培訓，汪磊學會了幾個基本的，簡單的表演技巧，今天，李楠沒去上班，汪磊從銀行出來后，第一時間把電話打到了沛雨那裡，沛雨聽后嘿嘿一笑：「夥計，你的機會來了，我正發愁怎麼辦呢，看來我們的小丫頭等不及了……」
沛雨交代一番后，汪磊這才約了李楠，第二次表白。
夜，漆黑，人們基本已經睡下，沛雨，也不例外，可汪磊的一個電話把他吵醒了。
「你有毛病吧？都TM幾點了，你還打電話？找抽呢？」沛雨上來就劈頭蓋臉把汪磊罵了一頓。
汪磊也不生氣，反而嘿嘿傻笑著，「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說著，汪磊把今晚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沛雨。
等汪磊講完后，沛雨卻出奇的沒有激動，沒有興奮，只淡淡說聲，「知道了，還有事嗎？」
汪磊很驚訝沛雨的反應，在他看來，沛雨也應該和他一樣激動才對，可是……
「你為什麼不高興？」汪磊疑惑的問道：「哥們成功了，你怎麼不激動？」
「有什麼好激動的？」沛雨不屑的說道：「靠手段追了個小姑娘而已，至於的嗎！而且她只是答應給你個機會，有啥可激動的？再說又不會長久的。」
「你怎麼知道不會長久的？」
「廢話！耍心機，玩手段追的小丫頭能和你過一輩子？得了吧！談戀愛是要靠真心的，不是靠耍計謀，這樣只會贏得了一時對方的芳心，卻騙不了一世！當她知道你靠手段、演戲騙了她的感情和你好，你覺得她會怎麼想？她會不恨你？當她得知自己的一切夢想、希望都是鏡中花、水中月，都是你為了騙取她而耍的手段，她會不離開你？得了吧，她只會是你生命里的一個過客，而不會是你的終點，所以，我幹嗎要激動？」
聽著沛雨冷酷的話語，汪磊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胸口就像被人用鎚子一下一下的重擊一樣，窒息、難受，於是激動的說道：「可我是真心的！我對李楠是真心的！」
「真心的幹嗎要耍手段？」沛雨打了個哈欠道。
「你教我的！」
「廢話，真心需要教嗎？你問我怎麼做，怎麼讓她答應做你的女人，我自然以為你是問用什麼手段嘍！」
「你！你這不是害我嗎！」汪磊緊張道。
「害個屁！不讓她知道不就完了！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既然你說你是真心對她，那就和好待她，真心疼她，不會有什麼的！」沛雨無賴的說道，「行了，我困了，要睡覺了，沒事別煩我！」
「哎！你害死我了！你這麼一說我心裡跟堵了個疙瘩似的！」汪磊哀怨道。
「哎個屁！我知道你動了真情了？再說每個男人追女人的時候都說自己動了真情，可事實呢？你呀，和她指不定怎麼著呢！」沛雨仍舊半死不活的說道。
「我和你不一樣！我終於知道你這個混蛋為什麼找不到女人了，誰跟了你算是倒了大霉了！你個混蛋靠手段追女人，從沒用過心，動過情，騙子！你這個下流胚子！我被你害慘了！」說完，汪磊氣呼呼的掛斷了電話。
這一邊的沛雨聽到汪磊的痛罵后出奇的沒有回嘴，而是舉著電話不住的苦笑，自言自語道：「是啊，我就是一個下流胚子！可是我真的沒用過心？沒動過情嗎？哈哈……我用情的時候你知道嗎？而你，又領情嗎？」
劉沛雨沒有了睡意，放下電話后，走到窗前，舉頭透過窗口望向夏夜的星空，似是想到了什麼人，什麼事，眼角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