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櫻花季員工旅遊公告:
為犒賞員工辛務,院方決定將一年一度的三天兩夜行程變更為五天四夜。
從今天起三天內接受報名,相關規定如下……
喧騰一時的員工旅遊活動即將展開,整個醫院上下無不興奮地討論這一次的溫泉賞花之旅。
而一周一次的心臟科門診也因這個話題而陷入混亂,在趕走比往常更多的裝病女人後,藤原琪子若有所思的看著岡崎泉,低聲問道:「你還是對旅行沒興趣?」
「要是個人自由行,我倒不排斥。」岡崎泉強調。院內的團體行動,他都沒有興趣。
「我就在想,你應該和往年一樣,對員工旅遊不感興趣。」藤原琪子撫著下巴點了點頭。
岡崎泉睇著她怪異的舉動,開始起疑。
「你為什麼這麼問?」
她沉吟了片刻,刻意不理會他的追問而假裝喃喃自語:「我想阿功可以參加,他應該很樂意和凌寧參加這個活動,也許對彼此的感情有加溫的功效。」
語畢,她瞥了眼他僵凝的神情,索性再抽出報名表,拿出筆在上面寫了二個名字。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只是冷淡地掃了一眼報名表,冷冷地指示:「可以請下一個患者進來了。」
她挑眉,對他的表現不太贊同。
「什麼時候你居然這麼認真地想替人看病啦?」
「我一向很認真。」
「是嗎?」她輕輕一笑,感覺有些詭異。她以為和安凌寧同居后的岡崎泉會有所改變,但似乎並非如此。還是改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所以,她不死心地問道:「那麼是可以嘍?」
「什麼可不可以?」他面有慍色的瞪著叫號燈的鈕,不明白只是咫尺之距,為什麼連自己的手都失控,面對著那個鈕,他怎麼世妓不下去。
是因為她刻意撩撥他的心情而懊惱嗎?倏地,他為這個想法感到光火,她為什麼這麼問?
「就是出去玩啊!」她沒記錯的話,最近他對安凌寧「管教」甚嚴,彷佛成了她的監護人似的,「她要出去不是得經過你的同意嗎?」
「誰說的?」他不滿地回應,他何時限制過她的行動了?
藤原琪子直視他眼底閃動的怒火一笑,「上次阿功自己跑去找凌寧,省去了找安排見面的麻煩,沒想到我那個兒子的眼光和我一樣,覺得她很不錯。而且有意思要和她進一步……」
「上次去找她?正式會面?進一步?」
他咬牙切齒地迸出這一連串的話。藤原琪子的最後一句話硬生生地被他截斷。「進一步什麼?那小子想進一步幹什麼?」
她展露意味深長的微笑,岡崎泉對安凌寧與日俱增的保護心態,她自然感覺得出。她猜得到他在背著安凌寧逛大街時,一定祈求著千萬別遇上熟人,可是她就是好巧不巧地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姑且不論她兒子有沒有機會,她就是想站在一旁看著岡崎泉有一天因為愛而瘋狂。
他不耐煩地將頭撇開,朝叫號燈的鈕大力壓下,患者立刻在下一秒飛奔進門,他卻早巳沒心思去應對。
「可惡!」處於自己思緒中的他忍不住低咒。
這個舉動可把患者嚇了一跳,開始頻頻追問她那微不足道的小癥狀是不是沒救了。
他的一雙眼始終盯著藤原琪子手中晃動的紙張,怨恨院方沒事辦什麼活動,不過,他不會給安凌寧任何外出的機會。
因為除了晚上,安凌寧的意識通常都不太清楚。在那次浴室事件後,每日清晨,他都會盯著時鐘瞧,靜待著她打開門鎖的聲音,見到她安然歸來,他懸吊著的心才會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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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診療室的門準時的被開啟,安凌寧拖著疲憊的步伐走進來。
她習慣性地將便當盒擺在桌邊後,轉身就往診療床倒去。
每周的這一天,她都必須從睡夢中找出一絲清醒,為他執行這項送便當的任務。他似乎已習慣了她的手藝,有次她買了份外食,還氣得他哇哇大叫。
那時,她就明白他非常挑剔和難伺候。
她因此再也不敢偷懶,每次都親自下廚。
她在心中嘆息著,正想躺下時,藤原琪子卻將報名表往她眼前一遞。
「我幫你報名員工旅遊嘍?」
「嗯?」安凌寧努力的半睜著眼,無力的應著:「什麼旅遊?我沒錢。」
「沒錢沒關係,阿功幫你出,免錢的!」藤原琪子提出更誘人的條件,一邊瞧著岡崎泉的反應。
安凌寧壓根兒不懂她的用意,只是迷惑的問道:「阿功?免錢?」
「藤原功,我兒子。」
「啊,你兒子啊。」安凌寧的聲音非常飄忽,恐怕連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了。
「對呀!阿功很喜歡你,希望你能給他這個機會。」
「喜歡……」
「怎麼樣?如果行,我馬上請活動小組將你和他安排在隔壁座位,要睡同個房間也可以。」話落,藤原琪子明顯地感覺到岡崎泉眸中散發的火焰正向她燒了過來。
安凌寧往床的內側窩了過去,沉重的頭點了一下。
瞬間,岡崎泉的身影已到床側,他像要殺人似的瞪著藤原琪子,抑制不住的怒火在胸膛中猛烈地燒著,當他看到安凌寧點頭的瞬間,差點喪失了理智。
「泉?」藤原琪子清了清喉嚨,雖然她貴為長輩,但仍對他如鷹般銳利的視線有所畏懼。
可是事已至此,她只能把心一橫,乾脆把場面搞大。
「你在生氣?你剛才的意思不是不會幹涉她個人自由?」
「我沒說她不準去!」岡崎泉氣沖沖地朝著安凌寧的腦袋一壓,一邊怒吼著回應藤原琪子。
藤原琪子興味正濃地注視他無意識的舉動。
「那你為什麼阻止我安排她和阿功同行呢?」
他愣了愣,銳利的眸蒙上一絲不解,不自覺地,他凝視著仍處於睡眠狀態的人兒,沉沉地開口:
「我的意思是,她只能和我去!」
藤原琪子意外地看著他一把搶過她手中的報名表,直接走向桌前,拿起筆將藤原功這個名字狠狠的畫掉,俐落地填上岡崎泉三個大字。
藤原琪子萬萬沒想到她的挑弄,居然可以得到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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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病曆室,走廊的燈也不甚光亮地透出霧色白光,深夜中,病曆室內的大型病歷櫃因安凌寧的歸檔動作而發出聲音。
她的心正思念著病歷號碼,眼睛專註的找尋著病歷,沒感覺到有人進門。直到她腳下的悌架被猛烈搖晃時,她寸驚叫著向下看。
由於驚嚇過度,她手軟腳軟地從梯上摔了下來。整個人跌進一個軟硬適中的懷抱里,而這個人寬闊舒適的胸膛正劇烈的震動著,她聽見—連串停不住的笑聲。
「你,你做什麼……」她瞪著那張笑得很猖狂的俊顏,又驚又氣,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
這個問題恐怕必須等這個男人停止笑之後才有答案。
岡崎泉面對一屋子的寂靜,總覺得心裡冷冷的,而後他便無意識地返回了醫院。
已近深夜,進出醫院的人相對的減少了,除了輪值人員,急診及住院醫生也都在休息室里打盹。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所以他身子一轉,走向他的目的地。
再次碰觸她溫軟的身體。他的心完全被這小小的溫暖包圍,嗅聞著由她身上散發的清香,莫名的情感令他心中激蕩不巳。
她慌張地推開他,試圖穩定自己的心跳。
「你怎麼不回家睡覺?今天應該沒有安排手術吧?」
「來看看你有沒有偷懶。」他將雙手插回口袋,隨便找了藉口。事實上,他為何而來,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她白了他一眼,見他居然坐入了屬於她的位子,大剌剌地吃起她的消夜。
「喂!」她連忙搶過他口中的麵包,惡聲惡氣地道:「你怎麼這樣啦?這是我的晚餐耶!」
他咀嚼了兩口,不滿地吐出了口中的麵包說:「真是難吃!」
「啊!」她氣呼呼的接過他吐出的麵包,恨不得將它往他瞼上砸過去。「你太過分了啦!沒事跑來這裡氣我嗎?」
「藤原功什麼時候找過你?」
他凝視著她,衝口而出的問題讓她覺得莫各其妙。
「藤原功?」她一時之間想不起這個人是誰,一會兒后才恍然大梧的道:「只見過一、兩次面吧!對了,他說有事找我,明天剛好是休假,所以……」
「不準!」他冷冷地打斷她,沒來由地,他就是不想讓她跟其他男人出去。
她被嚇了一跳,不過,她要出門好像不需要得到他的准許吧?
「什麼準不準的?我明天難得休假耶!他又娶請我吃大餐,為什麼不能去?」
「我說不準去!」他重申。
「你說?」她對這兩個字有意見,他對她的要求變得愈來愈專制,愈來愈無理了。為什麼?
「反正不準去!」他避開她投射來的質疑目光,冷漠地道。
她瞪著他,不滿地道:「你很奇怪耶!這是我的休假,我要怎麼利用是我的事,你不是說除了你要求的條件之外,我們互不干涉對方的生活嗎?」
「我有干涉你嗎?」他的語氣聽起來十足的賴皮。
她索性轉身走向病歷櫃,喃喃自語的抱怨著:「真不曉得你在想什麼,人家請我吃懷石料理耶!我來日本這麼久,從沒吃過這麼貴的料理,我要幹什麼、去哪裡,基本上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真是搞下懂……」
「想吃懷石料理我帶你去吃,想去哪裡我可以帶你去!」
不知何時,他已跟隨在她身側,急努的低吼聲抗議般地在她耳邊響起,嚇得她愣住,瞠大的眼無辜地盯著他的眼。他看起來……很心急,為什麼?
這是她今晚第二個疑問,他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表情?
他的手臂橫在她耳邊,低垂的頭幾乎和她的相觸,他熾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再次讓她陷入迷惑。
「反正,你不準和其他的男人出去!」
意識到自己的衝動,他低咒了一聲便想轉身離開。
聞言,她大膽地抓住他的衣服,「你是什麼意思呀?」
「什麼什麼意思?」
「什麼叫我不準跟其他男人出去?」她又問了一次,話里期待的意味十分明顯。她希望這只是她想太多了,他應該不是存吃醋吧?
沒錯!吃醋。這是相戀的男女偶爾會有的情感表現,他此刻給她的感覺,的確是如此。
「因為你笨!」他潑她冷水,「你別忘了你曾在半夜上街找男人上旅館。」
她的幻想瞬間破滅。他恨本不是吃醋,她在妄想些什麼呢?他的嘲弄正好打中她的死穴,那是它最不想提起,記起的事。
如果時光可以倒回,她寧願那件事不要發生。
她悻悻然地走回梯子旁,瞪著手中的病歷嘆了口氣,她果然還是無法反抗他,
而每當這個想法萌生時,她就更想離間這塊土地。
不安於一室的寂靜,他不悅地道:「講話啊!」
「講什麼?」她只覺得他在無理取鬧。
「要不要去啊?」他吼了一句。
她覺得莫名其妙,「去哪裡?」
「員工旅遊!」他將置於外套中的報名表取出,為她做了決定。「五天四夜的行程,裡面有提到懷石料理,所以有得吃又有得玩。」
「員工旅遊?」她根本不知道有這件事啊!
她接過那張報名表,只看了一眼,他就迫不及待地搶了回去。
「就這麼決定了。」
「喂!我……」
她才想拒絕,他卻已快速地往門口移去,絲毫不給她機會。
她氣得想大叫,他到底來幹嘛?為什麼他又擅自決定了她的來去?他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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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風的吹拂下,晨間的霧氣終於散去。愈接近冬天,人們便愈顯傭懶,縮在被窩裡的安凌寧好不容易可以在這難得的假日里睡到自然醒。
可是一早岡崎泉便比鬧鐘還準時地持續敲著她的房門,彷佛不等到她的回應不善罷甘休。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披散著頭髮,冒火地瞪著門外一身休閑打扮的男人。
「你不知道我這一個月來,第一次有休假嗎,?我昨天已經提醒過彌了,冰箱里有弄好的菜,自己熱一熱就可以吃,不要再吵我了,行嗎?」
她一鼓作氣的說完,發現他只是擺著一張酷臉,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把衣服換一換。」
「啊?」她一副「怎麼又來了?」的表情,不知是吃錯藥還是怎麼地,他最近老是喜歡莫名其妙地使喚她。
「快點!」他推著她,來到她的衣櫥前,抓了兩件衣褲朝她一丟,—我們到遊樂園去玩,」
「游……游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忙問。
「反正你把衣服換一換。」他瞥著時間,迫不及待地想出門。
她氣得不知該說什麼,他愈來愈奇怪的行為讓她有著不知名的恐慌。
審視室內無所不在的標誌,燙金的老鷹位於標誌的正中央,讓這個房間一點兒也不像女孩子的房間。
她總有些迷惑,他專情於這些標誌,是否因為有著某種偏執?還是他深愛這個品牌?
那麼在他家裡,這個品牌的產品未免太齊全了些,包含傢具和飾品,還有獨特的大門鑰匙,那隻老鷹總足以高貴的姿態出現在其上。
客廳的談話聲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她迅速地穿好衣服,來到客廳時,發現客廳里的氣氛似乎不太對勁。
一向神色自若的岡崎泉此刻顯得暴躁,站在他對面的藤原功微笑著,輕鬆自若的樣子和岡崎泉成為強烈的對比。
「藤原功?」她意外他的出現,他怎麼知道岡崎泉住在這個地方?
「我想我還是來接你比較妥當。」藤原功無視岡崎泉的怒氣騰騰,朝著她緩緩的走近。
「接我?」她怔了半晌,突然恍然大悟地說:「啊,對了,你說有事找我,我差點忘了。」
「對呀,可以走了嗎?」藤原功見她衣著整齊,猜想她應該是準備好了,「我的車停在……」
他話還沒說完,被冷落在一旁的岡崎泉便很不是滋味地拉住安凌寧往外走的身子,兩道像是想殺人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停留在這位不速之客身上。
「有事在這裡說,她沒有必要跟你出去。」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倆,而藤原功則是玩味地看著相識已久的岡崎泉。岡崎泉看似冷靜的外表下竄動著不安,他戒備的態度著實令人起疑。
「你很不滿?」藤原功不認為自己誤解了他,而是可以肯定他這位親戚——暗鷹流內一向輕視女人的上忍岡崎泉,顯然已陷入愛情里而不自知。
「上忍」是集聰明睿智和技能於一身的代名詞,更是忍者組織內地位最崇高的,一向擅長掌控、操縱他人的他,如今正一步步地走入被操控的境地。
「我為何不滿?」岡崎泉一點也下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對。
「她應該不是你的女人吧?」藤原功認真地問著,瞥見安凌寧木然的臉上閃過錯愕。
岡崎泉亳不遲疑的否認:「當然不是。」
藤原功聞言抓住她另一邊的手臂,輕聲道:「那她有權利光明正大的和我出去吧?」
「不行!」岡崎泉堅持地道。他不想讓她出門,尤其是和一個男人。
「她是你的所屬物?」藤原功捺著性子,再次問。
「不是。」岡崎泉不耐煩地答。
「她是你的傭人?」藤原功又問。從母親口中,他得知安凌寧像極了為岡崎泉料理三餐的管家。
「不算是。」岡崎泉尚未將她貶低至傭人的地位。
「房客?」
「應該是……」
岡崎泉不甚確定的吐出這三個字的同時,藤原功立即露出燦爛的微笑。
「那麼,房東先生,你應該沒有和這位房客簽約言明:可以干涉她的私生活吧?」
實際上,倒是岡崎泉要求她不準干涉他的生活,可是,他自己卻完全將那個約束置之不理,硬是拉住她,不讓她走。
找不到不願讓她走的理由,岡崎泉也不想深究,生怕那個理由是他無法承受的。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
藤原功和顏悅色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忿然,忍不住暗咒這個死不承認又愛面子的男人,他到底想堅持到什麼時候?
「奸吧!」藤原功妥協地道:「就在這裡談。」
「什麼事?」岡崎泉代安凌寧問道,似乎巴不得藤原功快快消失·
藤原功拿出了一張報名表,「員工旅遊的事……」
「她已組決定跟我去了。」岡崎泉力斷他,「所以不勞你費心,你可以和你母親一起去。」
「等、等等;」聞言,安凌寧終於從愕然中清醒。什麼時候答應要去啦?可是她細如蚊蚋的聲音對他們而言並沒有影響。
岡崎泉將她視為已有的霸道態度,惹惱了脾氣一向不錯的藤原功。
兩個大男人都不打算放手。怒火中燒的對峙著。
安凌寧顯得無辜又可憐,兩隻手臂被抓得發疼,她的力氣怎麼也敵不過他們,卻下知他們到底在吵些什麼。
員工旅遊而已嘛!她又沒有答應要去。他們卻已擅自決定了,專製得讓她莫名其妙。
「她和你?」藤原功像聽到一個笑話似地道。「她看起來不像答應的樣子,還有,住宿呢?也必須和你在一起嗎?」
岡崎泉眉頭一皺,「我的決定不需要跟你報告。」
「這也只是你的決定。」藤原功不打破砂鍋問到底,絕不甘心、
「她只需照著我的話去做。」
審視岡崎泉愈來愈難看的臉色,藤原功忍不住搖頭嘆皂·「你太矛盾了,表兄。」
「我怎麼做,不需要同你解釋」岡崎泉憤努地說完,努力壓抑著心虛的感覺,「我們要出門了,請吧!」
「出門?」
「都是你,耽誤了我們預訂的時間。岡崎泉抱怨。
睇著安凌寧默不作聲的模樣,還有岡崎泉對她的態度,藤原功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原來你已知道我會來,安排她的行程。就為了不讓她扣我出去?」
面對藤原功的質疑,岡畸泉冷漠地坐回沙發,輕描欲寫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懂的。」藤原功並放棄她,可是以現況來看,他是帶不走她了。
暫時的讓步是給她時間解決問題,這場殘局,也只能讓這兩人自己去解決。是以他向安凌寧道別,之後轉身離去。
凝視藤原功離去後緊閉的大門。她茫然地移動視線,最後定在他身上。
「他是你表弟?」她回想起藤原功在解釋兩人的關係時,她始終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現在她明白了,她居然一直在他的親人之中打轉,她的生活圈,一直是如此小,小到她怎麼也擺脫不了他。
岡崎泉坐回沙發上,按著手中的遙控器,沒有回應她。
他的態度教她—陣氣悶,這段日子以來,她的逆來順受到底得到什麼?
她好累,真的好累了……
「我出去走走。」
她嘆了口氣,請示他之後再行動似乎已成為她的習慣,但回應她的只是嘈雜的電視聲,他頭也不回,像視她為空氣一般,令她更心寒。
就當他是默許吧!她撫著隱隱發疼的心,在門袋中塞了幾張鈔票後就出門了。
也許是該好好想想的時候了。
在他遲遲不肯交代最後一件事的情況下,她不認為自己必須再等待。
也許,她可以偷溜,悄悄的離開?畢竟,她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也畢竟,她為他做的事已經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