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苗莉莉頂著個熊貓眼出現在課堂上。昨天她在津川企業等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都沒有去打工，可始終沒有看到津川彥一。回去后她又整理筆記到很晚，沒睡多久就要來上課。

「你還真行呀！」坐在座位上沒多久，櫻井美惠就踱到她的面前，用一種幾近刁難的口氣說：「運用特殊關係進入世山之後，還不忘給世山找麻煩，你自己丟人也就算了，還丟世山的臉，你知不知道羞呀，今天還敢坐在這裡聽課！」

「我不是用特殊關係進入世山的，而且與津川洽談失敗本來就不是我的錯，我很累，不想和你吵架，請你走開。」好煩的女人，昨天怎麼沒有這麼積極地和她說話呀？

「你這種不知廉恥的人，竟然還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世山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學生！？難道你們台灣人都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嗎？」櫻井美惠傲慢地看著苗莉莉，等待她的回應，世山靜子則站在她身後。

「知道，當然知道，要不要我寫給你看！」苗莉莉迎視著櫻井美惠傲慢的目光，回擊道：「世山既然能收留像你這樣只知道動嘴，不曉得做事的千金大小姐，當然就會請我這樣的優秀人才，到這裡來做學問。」

「你……」櫻井美惠氣急，從小到大，連父親都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這個卑微的台灣女人竟敢羞辱她！？

「我怎麼樣？」苗莉莉迎上去。

「你要到我的辦公室里來一趟。」世山藤站在教室的門口，對著苗莉莉說。

「藤。」

「哥哥。」

苗莉莉回過頭，看著那個陰險的傢伙，「什麼事？」

「你忘了你昨天做過什麼嗎？」世山藤又用那種眼光看著她，這令苗莉莉十分反感。

「知道了！」到了那裡肯定是凶多吉少，「我有事，不奉陪了。」回頭對櫻井美惠說完，苗莉莉走向世山藤。

「藤！」櫻井美惠叫住他，整個人立即變溫柔，「你找她做什麼？」

「這是公事，你不必知道。」世山藤不冷不熱地回應了她，轉身走開。

「藤……」看著世山藤和苗莉莉兩人一同離去，櫻井美惠的眉頭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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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就說吧！」苗莉莉看到校長、主任都在，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了。

「昨天因為你，我們和津川企業的洽談沒有成功。」主任佐佐木最先開口。

「雖說還有其他企業的支援，但這也使我們無故損失了上億日圓的資金。」校長第二個發難。

「引進資金還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你毀了我們世山大學的形象。」主任佐佐木再一次開口。

「而且在學校內外都造成很不好的影響！」校長接著說。

苗莉莉低著頭，一一將這些話塞進耳朵里。她睨眼看看那個找她來，卻端坐在大皮椅上沉默地看著她被人討伐，仍始終不發一言的人，再次覺得他是如此可惡！而且他還給她一個「你再瞪我也沒有用」的眼神。

「因此，經過商定，決定給你記過處分，如果再犯，就讓你退學。」校長最後宣佈道。

「什麼？」她究竟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嚴重到要記過！？「我已經和那個津川先生道過歉了，而且，錯本來就不在我呀！」

「你不用再說了，總之是你造成這樣的結果，理應承擔這樣的後果！」佐佐木在校長後面補充道。

「是你對不對？是你公報私仇！」苗莉莉的目光直掃世山藤，眼中全是憤怒。

「這是學院的規定，我並沒有參與。」

「那是因為你採取姑息放任的態度！」苗莉莉直視他，沒有畏懼。

「喂，不可以這樣對理事長說話！」校長警告苗莉莉。

苗莉莉只是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世山藤看看她，只是聳聳肩，不置可否。

「這不公平，你們把責任都推給我！」看著這個理事長她就頭疼，那天真不該招惹他，可是他也不能這麼欺負她呀！

「好吧，既然這麼不服，我給你三天時間去說服津川彥一，讓他重新答應這投資計畫。三天後，你還沒成功的話，就沒有機會為自己辯白了。」世山藤像恩賜似的對苗莉莉說。

「三天？」太短了吧！昨天她在津川企業等了他一個下午，都沒有看到他。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要不要？」

「要！」她知道，世山藤的目的根本不是與津川企業合作，而是要看她笑話，所以，與其在這裡和他講理，還不如自己去努力。「這二天我可以曠課？」苗莉莉開出條件。

「同意。」世山藤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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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苗莉莉就已經守在津川企業的門口，等待著津川彥一的到來。她決定了，等會看到他后，就撲上去，抱住他不放，再用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說到他同意和世山簽約為止。

「哈啾！」她五點就等在這裡了，守了兩個多小時了，還不見津川彥一的身影，要知道，日本春天的早晨也是很冷的。揉揉小鼻子，苗莉莉雙手在手臂上搓來搓去，為自己提供些熱量。

又過了兩個小時，太陽已經高高掛在天空上，有了陽光，苗莉莉才覺得暖和些，她在津川企業的門前左顧右盼，就怕不小心匆略了重要人物。

適時，一輛苗莉莉非常熟悉的黑色轎車，慢慢停在津川企業的門前，苗莉莉仔細觀察著她昨天攔截的那輛車，終於看到津川彥一從車中跨了出來。

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她等到了。

「津川先生！」苗莉莉邊叫邊向他衝去。

津川彥一回頭望去，眉頭不禁深深地皺起。

又是那個台灣女人。昨天攔截他的車就算了，今天竟然找到津川企業來了。

「津川先生！」苗莉莉見離津川彥一不遠了，便飛身跳上去，企圖巴住他不放，可是沒想到卻撲到保全人員身上。

「攔住她，不要讓她進公司半步。」津川彥一冷冷地看著努力要衝破阻礙的苗莉莉說。

「津川先生，你聽我解釋呀！你不可以放棄和世山的合作呀！津川先生！」看著津川彥一消失在自己眼前，苗莉莉無奈地大叫。

工作人員盡責地攔截著她，不讓她越雷池半步。

「津川彥一，你這個小氣的男人！」苗莉莉放棄和保全人員的對抗，站在原地暗自懊惱。

「你是台灣人吧？」那個攔著她的保全人員問道。

「有問題嗎？」

「這就難怪董事長不理你了。」保全人員恍然大悟。

「為什麼？台灣人礙著他嗎？」

「董事長的妻子，津川夫人就死在台灣。」保全人員淡淡地嘆了口氣。

「什麼？」這消息讓苗莉莉吃了一驚。

「董事長曾經帶夫人到台灣度假，一次津川夫人在單獨出去的時候，出了車禍，由於司機逃逸，耽誤了津川夫人的搶救時間，所以，董事長對台灣人的印象不好。」

「原來是這樣！」津川彥一也有一段傷心史呀。「還有什麼，你再跟我說吧，這關係到我的命運呀！」苗莉莉拉住保全人員，滿臉祈求。

「好吧，就算是你守在這裡四個小時的回報吧！」保全人員好心地說，「津川夫人過世后，董事長經常去看望夫人的母親——風間夫人，董事長很尊重風間夫人，如果你有什麼問題，不如去找風間夫人試試看。」

「風間夫人？她在哪裡？」苗莉莉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風間夫人常到銀座的一家叫老唱片的店。」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拜拜，你會有好運的。」苗莉莉滿臉笑容地向他揮手道別，直接說服津川彥一看樣子是沒辦法了，倒不如找風間夫人試試看。

「但願如此。」保全人員看著跑開的苗莉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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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時候，守株待兔不失為一種好方法——苗莉莉現在就守在老唱片的門口，等待著風間夫人的光臨。

可是，兩天過去了，卻始終沒有等到風間夫人。

但是，因為相信奇迹總在最後一天出現，所以苗莉莉又來到老唱片的門口，進行著她漫長的等待。

「小姐。」美麗的女店員叫著蹲在門口的苗莉莉。

「有什麼事情嗎？」難道她擋住他們店面了嗎？

「你等了很久的風間夫人到了。」美麗女店員好心地說。

「到了？在哪裡？」謝天謝地，終於讓她等到了！

「那個穿褐色衣服的老人，就是風間夫人了。」

「謝謝你，你是世界上最好心的人，還有，你今天的髮型很漂亮喲。」感謝之餘，苗莉莉還不忘恭維幾句。

「謝謝。」女店員被說得心花怒放。

「風間夫人，」苗莉莉迎上去，綻開滿臉的笑容說：「我等了您好久了。」

長發綰在腦後，一臉慈祥的風間夫人問道：「你在等我？」

「是呀，夫人，她已經在這裡等了您三天了。」女店員向風間夫人行了禮，在旁邊說。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風間夫人的臉上的疑惑沒有消除。

「夫人，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們還是找個地方談吧！」

「我們這裡有客人休息的地方，請到這邊來吧。」

女店員將風間夫人和苗莉莉帶到休息室。

「現在你可以說明原因了吧。」風間夫人將手中的包包放下，看著這個不像是日本人的女孩。

「風間夫人，我是來自台灣的留學生。」苗莉莉停下來，看著她的反應。

風間晴子表情微微變了下，而後再次打量苗莉莉，「我知道了，那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看著風間晴子沒有太大的反應，苗莉莉慢慢地說出事情的始末——

「我知道，撞倒津川先生是我不對，可我不是有意的，而且我也是誠心地向他道歉，可是，可能由於一些其他問題，津川先生還是不肯原諒我，就導致了津川企業和世山的投資企畫不能如期簽訂，我也會因此而被記過。

我這次前來，就是想請風間夫人勸津川先生繼續和世山合作。」說完后，苗莉莉用一種極其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風間晴子聽過以後，淡淡地嘆了口氣，苗莉莉也因為風間晴子的嘆氣，而緊張起來。

「我女兒紗織死了這麼多年了，彥一還是對那件事情耿耿於懷。」風間夫人啜了口茶道，「雖然我曾經多次勸過他，可是彥一至今還是沒有打開心結。孩子，你沒有錯，我會儘力勸彥一改變主意的。」

「謝謝您，風間夫人。」這下她有希望了！

「不用謝我，還是謝謝你自己吧，聽說你一直在這裡等我？」風間夫人笑著問。

「是呀，老唱片還沒有營業我就趕來了，一直等到他們打烊我才走，幸好今天看到您。」

風間晴子取出手機，撥通津川彥一的電話，苗莉莉在一邊認真地聽著，深怕漏掉任何一個關鍵字。

過了一會兒，風間晴子掛上手機說：「彥一已經同意繼續和世山合作，你不用擔心了。」

風間晴子笑看著這個大女孩，在苗莉莉身上，她彷佛看到紗織的一些影子，她們兩人都是那麼地執著，那麼地率真。

「真的太謝謝您了，風間夫人，我好想抱抱您喲！」

「那就來吧，孩子！」風間夫人張開懷抱，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將苗莉莉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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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苗莉莉一路傻笑來到世山，她今天要看到世山藤那小人沒有得逞的懊惱神情了，想起來她就開心呀！

敲門，進入理事長的辦公室，苗莉莉看著坐在大皮椅上的世山藤。

「你來了，我正在為處分你的事情發愁呢！」世山藤說道。

「用不著了，我已經說服津川先生了，他同意繼續和世山合作了。你還記得你的承諾吧？」苗莉莉揚起下巴說。

「我當然記得，可是我還沒有接到津川企業的通知。」

「我想今天應該會接到吧，你不用太著急，並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閑。」

「是嗎？」世山藤挑挑眉，不屑的眼神又射了出來，「那我就再延一天，祝你好運！」

討厭死他的那種眼神了！苗莉莉皺皺鼻子，轉頭離開。

第二天，苗莉莉還是快快樂樂地來到世山，剛進校門，就看到許多人圍著布告欄，出於好奇，苗莉莉也湊了上去。

「世山大學生物系的台灣留學生苗莉莉因違反校規，導致世山大學在聲譽和經濟雙方面蒙受損失……」

「原來世山還有這樣的學生呀！」

「是呀，世山從沒有出現過這種情形呀！」

「聽說那是新來的台灣留學生做的呀！」

聽著眾人的言談，苗莉莉眯起眼睛，牙齒磨得喀喀作響，「該死的世山藤！」衝出人群，苗莉莉直奔世山藤的辦公室。

砰砰砰！捶了三下門后，苗莉莉直接推門而入。

「世山藤，你不是答應過我，如果我說服津川彥一繼續和世山合作，你就取消我的記過處分嗎？為什麼你今天還將處分貼在布告欄上！？」

世山藤氣定神閑地看著怒髮衝冠的苗莉莉，用很平淡的語氣說：「因為我至今還沒有收到津川企業的任何通知。」

「不可能！津川彥一明明答應了。」那天她親耳聽見的。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世山藤對著一臉不可置信的苗莉莉說，「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再去問津川彥一。」

如若是這樣的話，她確實要問一問津川彥一。

沒再和世山藤交戰，苗莉莉跑出世山藤的辦公室，直奔津川企業。

世山藤看著被用力甩上的門，皺著眉頭，也感到有些意外。

昨天那個台灣女人明明信誓旦旦的說已經說服了津川彥一，那為什麼津川企業至今仍沒有什麼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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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川先生！」苗莉莉還是等在原來的地方，看到津川彥一從津川企業走出來后，便衝到他面前。

「又是你！」津川彥一眼中明顯有著厭惡。

「是我！」沒有因他冷峻的表情而有所退縮，苗莉莉昂著頭，面對著高她一頭的津川彥一問道：「你已經答應了風間夫人繼續和世山合作，為什麼要出爾反爾？」

這女人竟然敢這麼和他說話！？揮手阻止保全人員，他要和這個台灣女人說清楚。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風間夫人的，但你竟然利用一個老人家來達到你的目的！？我想，如果你沒有被記過的威脅，是不會這麼賣力地想要我繼續和世山合作的，所以，真正卑鄙的人是你。你以後最好不要再去煩風閭夫人，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津川彥一說完，便對她身後的保全人員道：「帶她離開，我說過，我不想在津川企業再見到她！」

「喂，津川彥一，你這樣自以為是會後悔的！」苗莉莉對著呼嘯而去的黑色轎車說。

為了得到答案，世山藤在自己的車中陪她一起等著津川彥一，而且看到了剛剛發生的一切。看著苗莉莉失意的眼神，他知道，她真的很努力。

他開著車子，緩慢地跟著她，想看看她之後要做什麼，可是，她走了一會之後，突然蹲下不動。

她在做什麼？世山藤透過車窗望過去，看到她的肩膀在抖動。

她在哭？

「沒用的女人！」世山藤嘲諷地說，決定下車再奚落她一頓。

苗莉莉蹲在那裡，委屈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別人以為她到日本來是她幸運。但是，實際上她來日本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和她作對？為什麼她就不能像其他留學生那樣，過著平靜的生活？難道僅僅是因為她幫了T大的校長，且說了一些自己心裡的話嗎？

苗莉莉抹了抹眼淚，張以展的話慢慢在她的耳邊迴響——

你就是一個純粹、洒脫的女孩，不要顧及別人怎麼說，自己的感受最重要。加油，你會在世山取得你應有的成績的。

「是呀，苗莉莉，你蹲在異國的馬路上哭泣有什麼用？那些不層你的人、欺負你的人，你一個都沒有戰勝，難道就這樣讓他們繼續下去？難道你就等著被他們踢回台灣嗎？你太不爭氣了！」她用只有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提醒著自己。

「你要努力，你可以在一個月間學好日語，可以在初來日本時，就將自己的生活打點得妥妥噹噹，你就可以戰勝別的困難！你需要的不是自暴自棄，而是自立自強，你要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喂！」世山藤立在苗莉莉的面前，見她一直在自言自語，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只好來提醒她。

苗莉莉拾眼看看他，站了起來。

「你在哭。」看著她紅紅的眼睛好像小兔子，世山藤用初次見她時那不屑的語氣說：「你真沒用，愚蠢的台灣女人！」

「還不是拜你所賜！」苗莉莉用中文說。

世山藤挑挑眉。

「你這麼做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苗莉莉真不明白為什麼世山藤要這麼對她。

「利益是沒有。」樂趣倒是不少。

簡直是無可理喻！苗莉莉瞪著他，正想離開，馬路上卻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被撞汽車的玻璃碎片隨著衝力四射開來。

「小心！」世山藤將苗莉莉拉到懷裡，轉過身去背對著馬路。

在世山藤懷裡待了好一會兒，苗莉莉沒有再聽到碎片落地的聲音，她推推世山藤，「好了吧！」但他沒有動靜。

「喂，理事長，我說可以了！」苗莉莉再次推推他，這次成功地將他推開。

「謝謝你。」雖說不情願，苗莉莉還是道了謝，「不過你也不必抱那麼緊，我都不能呼吸了。」

「你……真麻煩。」

聽著世山藤的聲音有些怪異，苗莉莉抬頭仔細看著他，「理事長，你怎麼了？」他的眉頭為何皺得那麼深？

「我……」

「喂，理事長，你……好重！」世山藤突然向前傾倒，將全身的重量落在苗莉莉的身上，她撐不起來他，只好拍他的後背，「喂，你怎麼了？」

什麼東西黏黏的？苗莉莉抬起手來看著沾在手上的東西。

是血！？世山藤的背上全都是血！

「世山藤，世山藤你醒醒！」哪裡的傷口？苗莉莉順著黏稠的血向上摸，才發現他的頭部正在不斷地流血。

「世山藤！」將他的身體放倒，她也坐到地上，「世山藤，你撐住，來人呀，叫救護車！」

這時，她才發現，在距他們不遠處，有一個染血的反光鏡。